追妻巧計 第十章 作者:芷娟 |
“你再多忍耐一天,我爸已經(jīng)對記者施壓封鎖消息,明大你就可以搬回去你的公寓了!睔W正揚的語氣客氣而正式。 “我沒關(guān)系。” “有任何需要,別客氣,跟我說,下然告訴柜臺也行,他們會幫你準備的。” “好! “銀行方面,我已經(jīng)跟你的經(jīng)理關(guān)照過了,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不用急著上班。” “謝謝歐學(xué)長。” 歐正揚的臉頰肌肉抽動幾下。 歐學(xué)長?他從不知道話也可以這么犀利,字字傷人。 明知道巧鈴討厭他,他仍然忍不住天天找借口來飯店看她。 其實剛才的對話,已經(jīng)上演三天了。依同樣的理由,三天來,他天天到飯店探望巧鈴;至少他能管住自己的欲念,不再碰觸她,對她造成困擾。 自從病房一番話,他就收斂自己的態(tài)度,要求自己不能再騷擾巧鈴。癡情的碰觸不再、溫柔的語氣不再,有的只是正式而有禮的問候;他們的關(guān)系又回到從前,就像普通的學(xué)長、學(xué)妹一般。 天曉得,他對她的感情并沒有因為認為巧鈴厭惡他,而有一刻消減;甚至更因為這幾天來強制的壓抑,而更形澎湃。 是誰說的,愛得愈深,傷得愈重? 即使是心痛,他也甘心承受──因為這分痛來自她,也因為除了這分痛苦和回憶,他已不再擁有她的任何東西了。 眼見已無任何借口再逗留,歐正揭還是不忍離去。過了今天,巧鈴搬回公寓,他就是想再藉機看到她,恐怕是不可能了。 或許他可以故意調(diào)到她的那個分行,或是把她調(diào)到總行,這樣他偶爾還可以再看到她。 不行!巧鈴已經(jīng)表明她的感覺,她不想再見到他了,他不能把他的快樂,建筑在她的痛苦上,如果巧鈴因此而辭職,他更是會連她的一點消息也沒有。 “歐學(xué)長……”汪巧鈴的輕喚聲喚醒猶自尋找各種理由好接近她又不會讓她“痛苦” 的歐正揚!叭绻銢]事,可以陪我一起晚餐嗎?”汪巧鈴的聲音又輕又不肯定。鼓起莫大勇氣,才說得出口的她,看到歐正揚呆愣的表情后,急急地改口:“歐學(xué)長,你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不用勉強。我只是因為可風(fēng)說他今天有事不能來,所以我才……” 現(xiàn)在戲已經(jīng)落幕了,歐學(xué)兵對她也只剩下禮貌上的關(guān)懷。汪巧鈴,你怎么還可以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看歐學(xué)長為難了吧!汪巧鈴的心中自責地想著。 “不會、不會,我很樂意!本退闶鞘w核子彈,也不能阻止他! 軟玉溫香抱滿懷,歐正揚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哭! 餐前雞尾酒會醉人?他第一次聽見,也第一次遇見。 如果是別的女人,歐正揚會肯定是藉機投懷送抱,但是對于汪巧鈴,他只是心疼她的酒醉傷身。 可笑的是,被甩的人是他耶!借酒澆愁才是他的特權(quán),F(xiàn)在他卻要照顧醉態(tài)可人的心上人,還要把自己催眠成柳下惠! 汪巧鈴手松松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就是她發(fā)間單純的洗發(fā)精味道,都足以引起他身體上的大騷動。 歐正揚心中警鐘大響,連忙將汪巧鈴放到床上,汪巧鈴卻選這個時候不合作地緊緊抱住他。 “正揚,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汪巧鈴在歐正揚的耳邊氣息輕吐地說著。 汪巧鈴紅艷的雙頰,不知道是因為微醺的關(guān)系,或是害羞。 “什么事?”歐正揚一邊斥責心里那只蠢蠢欲動的色狼無恥,居然想趁一個酒醉女人之危,一邊又忍不住誘惑地在汪巧鈴的脖子上印上一吻。 “你……能不能……吻我……” “什么?”歐正揚以為他會噴鼻血,或是發(fā)狂地撲向汪巧鈴!結(jié)果他兩樣都沒做。 “巧鈴,你醉了,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歐正揚的額頭開始冒汗。控制住他身體的那只色狼,已經(jīng)費盡了他全部的自制力,現(xiàn)在又逼自己說出這種違心之論。 “不,正揚,我沒有醉……還是你覺得我太丑。你沒辦法……” “不,不是,不準你胡說!足我怕──”他怕他會不滿足一個吻地將她一口吞下去! 汪巧鈴不再聽他的解釋。她微微抬起上半身,將兩片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的動作青澀、她的吻望無技巧可言,比起他以前交往的交際花,一切即顯得幼嫩無經(jīng)驗,可是整體的誘惑力,已經(jīng)超過歐正揚的忍耐范圍。他體內(nèi)那只潛伏六年的“狼”,終于低吼一聲破柙而出,開始反撲,滿足它壓抑了六年的欲望…… 歐正揚終于如愿以償。汪巧鈴一頭烏黑長裝,在歐正拐的巧手下,終于解開披在他的胸膛上。事實上,汪巧鈴整個人都半壓在他的身上,雙眼緊閑地沉睡著,不知是因為酒醉,還是剛才“運動”后的疲倦。 輕輕卷起汪巧鈴的一撮頭發(fā),湊在鼻下。淡淡的洗發(fā)精味道,卻比任何的名牌香水更貝誘惑力。 歐正揚臉上止不住的,是男性得意的笑容。 喔!叫他怎能不得意?這或許不是他特意計劃,結(jié)果卻和他夢想的一樣!依巧鈴的保守個性,肌膚之親就如同最強而有力的婚約保證,現(xiàn)在巧鈴必定肯答應(yīng)他的求婚了。 想到汪巧鈴身披白紗的嬌麗模樣,歐正揚的嘴不禁笑得更開了。當他忍不住又在汪巧鈴雪白的肩上再印上一吻時,才注意到他剛才激情時失控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個他的印記。 歐正揚心疼又驕傲地輕撫這些吻痕,卻驚醒沉睡中的汪巧鈴。 汪巧鈴揉揉眼睛,口中迷迷糊糊地叫著:“正揚……” 不等歐正揚回答,她蠕動一下,找到更舒適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歐正揚的心,霎時充滿了喜悅之情;蛟S巧鈴對他也有些許的感情,畢竟睡夢中她叫的可是他的名字呀! 碰上汪巧鈴柔美的身子,歐正揚引以自豪的自制力,立刻迅速地流失。 他剛剛才告誡自己,要克制一點,這是巧鈴的第一次,他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而累壞了她。但足……他實在管不住他自己了! 天曉得他“哈”多久了! 汪巧鈴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遺漏了東西。不過是她多操心了,汪可風(fēng)就住在隔壁,漏了什么東西,他自然會幫她寄回去。 她只是在拖時間而已。 她在等,等一個自責而來向她賠罪的人。 她不要他的賠罪,一切都是出自她心甘情愿。說難聽點,是她利用了他。 從小,她的感情世界就是一片空白。父母的年紀,讓她沒有享受過親情的溫暖;她和哥哥之間年齡的差距,讓他們成了逢年過節(jié)才點頭問好的陌生人;她自己個性的內(nèi)向害羞,讓她連一個起碼可以談心的女性朋友也沒有。 遇見他,她孤寂的世界第一次有了陽光。她以前只要單單看著他、眷戀著他的聲音,她就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但是漸漸地,她貪心不滿足了。為了要更接近他,她狡猾地利用了正帆、也傷害了正帆;而上天給她的懲罰,則是讓他遠遠離開她,足足四年,讓她看不到他、聽不到他。 她痛苦得以為她會相思而死。 她愛他如此深,深到她寧愿忍受四年的相思苦,也沒有一刻有忘了他的念頭。 因此,當他提議他們“假約會”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她甚至不顧可風(fēng)的勸告,堅決孤行。 他的演技太好了?羁钌钋榈难垌、戀戀不舍的碰觸、熱情的道別深吻,讓她幾度忘了這是在演戲,欺騙自己他或許對她也有感情。 她欺騙自己的心、欺騙自己的理智、依戀著這個深情的臂彎,直到那夜立在懸崖邊,江翠華的一席話才像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了她。 爬得愈高,摔得愈重呵! 汪巧鈴呀汪巧鈴,你為什么就不會清醒點?丑小鴨就是丑小鴨,就算有仙女可以幫她變成天鵝,可是十二點一過,她還是會恢復(fù)成丑小鴨。 就像江翠華所說的,像他這樣俊美偉岸、人中翹楚的男子,豈是她汪巧鈴這樣一只“小老鼠”可以匹配得上的! 論美貌,她只是平凡到半夜出門不會嚇到人,她不像辜娟娟和沈映月;蚴菄@在他身邊的女人那樣美麗多姿;論背景,她家只是臺南深山種田的樸實人家,比不上江翠華的家世顯赫,在事業(yè)上幫不了他的忙;論個性,她內(nèi)向、自卑又害羞,不如方若茵的活潑大方,處處引來歡笑。 她心傷地自問:汪巧鈴,像你這樣沉悶的女人,能奢想他會愛上你嗎? 不會!答案是不會!這不也是你早知道的答案嗎?那你又何必如此傷心呢? 汪巧鈴的淚早已順著她的臉龐,滴到衣襟;她內(nèi)心的惡魔像是嘲笑她懦夫似的,不留情地訕笑她。 他們的戲落幕了。他們又恢復(fù)到以前學(xué)長、學(xué)妹的關(guān)系──客氣而淡漠。她知道,正揚每天來飯店看她,只是內(nèi)疚于曾令她置于險地;現(xiàn)在的她,成了他不得不扛下的責任。 她不要啊──她不要從前溫柔的牽扶,現(xiàn)在卻是怕擺脫不了的包袱!她不要對她來說是甜蜜的回憶,對他卻是無可奈何的義務(wù)! 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她自愿離去,還給他一片自由的天空。那么或許多年后路上相見,他還會溫暖地回給她一分笑臉,打聲招呼。 只是原先的這分奇想,在經(jīng)過昨晚后,已變成不可能的事了。 為了渴望再有一夜的回憶,她自私地利用他的內(nèi)疚,請他陪她吃晚飯;又利用三分的醉意,自愿地投懷送抱。 當他醒來后,必定會為了“冒犯”她而自責。她不要他自責;她是醉了,可是還沒醉到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地步!當他來時,她會坦白地告訴他,是她偷偷地單戀他六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他無須負任何責任。 最后,她還要謝謝他讓她了解,原來愛人是這樣的一種幸福。 當汪巧鈴深陷在自卑的自責中時,她完全忘了一件事──當她自私地利用歐正揚時,歐正揚好像“配臺”得非常愉快嘛! 至少昨晚沒人大喊“非禮”吧! 碰!碰!碰! “巧鈴,開門!” 歐正揚的擂門聲,顯得決心十足,似乎汪巧鈴不開門,他就要強行踹開門而入。 汪巧鈴苦笑一聲,打開門。 “巧鈴,你怎么先回來了?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 歐正揚的話,在看到門邊的兩個大皮箱后,自動頓住。 “你……要去哪?”畢竟他的第六感還是很準,他的擔心成了真。 “要回臺南老家。來臺北這幾年,我媽一直催我回去! 歐正揚想起剛認識汪可風(fēng)時,他在餐廳說的話。 “你要回去相親?” 汪巧鈴不解地經(jīng)皺著眉頭。她以為她對他的感情已是這么明顯,他怎么還會以為她回家是為了相親?有了他的回憶,她這輩子甚至都不會嫁人! 歐正揚卻誤會她的沉默是默認。 “經(jīng)過了昨晚,你還要回去?或者就是因為昨晚,所以你才羞愧得要回去?”他忽然捉住她的雙臂,語氣熱烈地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會負責任的! “不!”像是被他的話燙傷了似的,汪巧鈴猛然推開他的手,退了好幾步!拔也灰愕摹撠煛 彼ε碌氖抡娴陌l(fā)生了。正揚為了他的責任感,要犧牲他的一生幸福娶她──就為她昨晚的自私! “歐學(xué)長……你不要在意昨晚,那……只是個錯誤……”汪巧鈴咬緊下唇,蒼白著臉,硬逼自己說出這些話。 盡管自己的腦子一直尖叫: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嫁給正揚不是你一直熱切夢想的嗎? 現(xiàn)在機會來了,正揚親口向你求婚了,答應(yīng)他呀!只要答應(yīng)了他,你多年的夢想就成真了。 但是她的心,仍因為認為她成了歐正揚的包袱而心碎。 她是希望嫁給他──但那要是他出于愛她!要他出于真心想娶她! 她不要他是為了責任、為了內(nèi)疚而娶她。把他困在一樁他不想要的婚姻,他不會快樂,她也不會覺得那是幸福。 “錯誤?她覺得那是一個錯誤!”歐正揚失神地喃喃自話。對他猶如置身在天堂的一件事,對她來說卻是一件“錯誤”! 汪巧鈴雙手握拳,叫自己要面對現(xiàn)實。地的手,緊到指甲都掐入掌心了,她仍不覺得痛。 “歐學(xué)長,你不用負責任,昨晚全是我的錯……我……喝了一點酒……才會發(fā)生這種……你不用擔心,這事不會再發(fā)生了!蓖羟赦徑Y(jié)結(jié)巴巴地試圖解釋。 想到在小木屋時歐正揚對江翠華的嫌惡,汪巧鈴的心中一凜。不行,正揚已經(jīng)侍她太好了,她不能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他。 感覺汪巧鈴似乎正在一步步地離開他,歐正揚的心更慌了。 不!巧鈴是一個傳統(tǒng)的女性,即使昨晚是她喝醉了,可是必定對他也有一絲的情意,才會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 “巧鈴,經(jīng)過了昨晚,你必須要嫁給我,而不是回去相親,去嫁給那些阿貓、阿狗! “歐學(xué)長,你不必太在意昨晚的事。我說過,一切都由我而起,你不必因此堅持結(jié)婚。單方面地付出感情,婚姻是不可能成功的! 再次親耳聽到汪巧鈴說她不愛他,歐正揚差點被悲傷擊倒。蒼白著臉,他仍然堅持要結(jié)婚。 “沒有感情,我們可以婚后培養(yǎng)!至少我們還有友誼,可以慢慢培養(yǎng)夫妻之情,有多少夫妻起頭甚至比我們更糟,他們還是能白頭到老! “不可能,這六年來,我對正帆的感情──” “不!” 歐正揚如一只負傷頑抗的野獸,從靈魂深處發(fā)出咆哮。他沖過去,緊緊抱住汪巧鈴,緊得她無法呼吸,緊得她無法再說下去,緊得像要將她融入他的血中、嵌入他的骨里,兩人合為一體。 “不準你再叫‘他’的名字,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巧鈴,嫁給我!”歐正揚的心瘋狂地嫉妒;或許正帆的陰影,會永遠橫亙在他和她之問。 在他懷中的汪巧鈴掙扎著。 “正揚,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你說不!”歐正揚的反應(yīng)是深深地吻住她!扒赦彛炔灰芙^我。 你聽我說,婚后我會帶你出國,你不想再見到正帆和若茵,那我們就永遠不再回來。我會疼你、惜你,只要你說的,我一定聽你的;你不要我碰你,我便不碰,只要我能每天看到你就可以了。你想看埃及的金字塔嗎?巧鈴,想想比薩斜塔、美國的大峽谷;巧鈴,想想這世界上的美景,只要你想看的,我都會帶你去!” 汪巧鈴驚訝地眨眨眼,有點不太了解歐正揚話中的意思?赡軉幔靠赡軉?正揚想娶她,不是為了昨晚的負責,是因為他愛她? 盡管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高興得太早,但是心底那粒叫“期侍”的種子,還是慢慢地在萌芽。 “正揚,你為什么想娶我?” 歐正揚無比認真地看著汪巧鈴。 “因為我愛你!彼踔哪槪劭此虑宄旱臏I珠焦急地喊:“巧鈴?” 汪巧鈴眼瞳讓淚水遮掩得成迷蒙一片。世界可能如此美麗嗎?人可能如此幸福嗎? 上一個小時,她猶如在地獄煎熬;下一刻,她已沐浴在天堂的光輝里! 幸福,真的只要她伸手,就可以得到嗎? 汪巧鈴露出一個含淚的笑容問道:“那你呢?這樁婚姻我得到天下的美景,和一個愛我的老公,那你呢?你又得到什么?” 歐正揚眼中的深情,全寫在臉上。 汪巧鈴不禁心忖,是她太笨呢?還是近視太深?這樣的真情,她怎么會蠢得看不出來,還誤以為演戲呢。 “疼你、愛你、擁有你!這樁婚姻,我可以擁有每天看見你的幸福──而如果上天眷顧我,或許二十年后,或是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即使只有一點點,我部死而無悔。 現(xiàn)在,我的愛就足夠我們兩周人的分了! 汪巧鈴哭得既神秘又風(fēng)情。 “如果二十年后,我還是無法比現(xiàn)在還愛你呢?”汪巧鈴感覺到她對歐正揚的愛,就快逸出她的心了。 歐正揚低下頭,臉上閃過的痛楚仍沒快過汪巧鈴的觀察。再抬頭時,他已是一臉堅毅。 “我可以忍受。只要我能有機會愛你,我可以滿足于此!痹谟哪辍㈤L久不見巧鈴的四年中,他猶如一貝行尸走肉.靈魂空虛冷寂;他無法再忍受過這種行尸走肉的日子。 汪巧鈴心疼地摸著他的臉。他們是多愚蠢的人!替自己制造了這么多的痛苦,全都是沒必要的。一串又一串的誤會,讓他們兩地相思;當她在臺灣心碎時,他在英國也不好過。 “像你這樣的好男人,得到的不該是單方面的愛情,這樣太委屈你了……” “不!巧鈴,不要拒絕我,我不覺得委屆……” 汪巧鈴溫柔又堅定地拉下他捂在她嘴上的手。 “讓我說完,結(jié)婚后,不準你再截斷我的話。我說,像你這樣的好男人,得到的不會是單方面的愛情──因為它是‘雙’方面的。我愛你,我……” 汪巧鈴的話,又被歐正揚截斷了──用他深情的吻,注入了他全部的相思、全部的愛戀、全部的真心。 兩個深情的人,用吻向?qū)Ψ皆V說從愛上對方后,所受到的甜蜜、痛苦、相思,和幸福! 床上凌亂的床單證明剛剛有人被“踩躪”過。汪巧鈴調(diào)皮地伸手遮住歐正揚的眼睛,欣下手,他仍是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看著她。 事實上,從剛才知道汪巧鈴愛他后,他的眼光就沒有移開過。 “看什么看得這么認真?” “看你!” “傻瓜,我不是在這! “可是我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你。六年前,我逞強不愿承認自己的感情,你就被正帆追走;三天前,我才離開你下到一天,你就被江翠華那女人擄走!如果我再失去你一次,我有預(yù)感,老天爺不會再給我第三次的機會了。所以這一次,我要緊緊地看牢你,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汪巧鈴蒼白死寂地倒在小木屋里的那一幕景象,恐怕他要花十年的時間才能遺忘。 她感動得緊摟住歐正揚,心動又心痛。 “你六年前就愛上我了?” “不對!”歐正揚糾正她:“我愛你一輩子了,只是蠢得六年前才知道! 汪巧鈴輕笑,在他的胸膛上印上一吻。 “還是沒有我早。找對你可是‘一見鐘情’喲!” 歐正揚皺眉,輕經(jīng)推開她,正色道:“巧鈴,你不用安慰我,只要現(xiàn)在你愛的是我,我不在乎你過去愛的是誰! 汪巧鈴也皺眉。“我說了,我愛的是你! “不對,你愛的是正帆,我親耳聽你說的!蹦欠N痛苦,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汪巧鈴扮個鬼臉,一下子笑開來!捌鋵嵶钤┩鞯娜耍瑧(yīng)該是正帆。因為這六年來,我從來也沒有愛過他。當時,我在想如何婉轉(zhuǎn)拒絕他時,你就怒氣沖沖地罵了一大堆,沖出門了;而后,為了可以多看見你,我才答應(yīng)正帆的。但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對他仍一直只有普通朋友的感覺! “你說的是真的嗎?”歐正揚懷疑地問道。 “如果你還記得,那大正帆被若茵激得失去了理智,直逼問我為什么肯答應(yīng)做他的女朋及,那時我才驚覺自己的卑鄙,傷得正帆有多深;為了安撫他,也為了自己的良心,我才逼自己說那句話。或許是老天爺要罰我,我陰錯陽差地弄錯人,說起來,我也和你身邊的那些女孩子一樣好不到哪去,利用正帆來接近你!蓖羟赦徃锌卣f。 聽到汪巧鈴的解釋,歐正揚才釋懷地又擁她人懷,放心之余,不兔理怨道:“利用正帆來接近我?你想的真是好辦法!你知道這六年來我喝下去的醋,可以比得上太平洋的海水啦!你知道我為什么待在英國不敢回來嗎?因為我怕我會嫉妒得殺死正帆!” 聽到歐正揚的牢騷,汪巧鈴也覺得不滿。而知道歐正揚愛她后,她覺得她的心更自由、更大膽了。 “那你呢?我被自己暗戀的學(xué)長親手推給他弟弟,你知道嗎?我那時心痛得真不想再見到你們兩個! 歐正揚笑地摟緊她。 “好啦、好啦,我們倆都是大笨蛋,白白浪費了六年的時間,所以現(xiàn)在我們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費。告訴我,你喜歡今天結(jié)婚,還是明天?” “結(jié)婚?”汪巧鈴嚇得從歐正揚懷中掙扎而起,脫口而出:“太快了!” 其實她也不是覺得太快了,只是事情變化太大,她一下子適應(yīng)不過來。 “太快了?”歐正揚不悅地橫眉豎眼!袄速M了六年,現(xiàn)在多拖延一秒,我都覺得太慢!薄翱墒签ぉぁ 汪巧鈴還想再爭辯,卻被客廳中汪可風(fēng)的聲音所打斷。 “小姑姑,是不是你回來了?” 汪巧鈴嚇得將一只手指置在歐正揚唇上,示意他噤聲。 歐正揚卻拿開她的手,故意高聲叫道:“可風(fēng),我們在房里! 汪巧鈴氣得瞪他一眼,趕緊躲到棉被里。 汪可風(fēng)也識趣,敲了房門,又等了幾秒,確定房內(nèi)的人都安頓好,才打開房門。 汪可風(fēng)閑適地倚著門框,神態(tài)自若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是你們自己搞定告訴我婚期呢?還是需要勞動我的大駕到廚房拿菜刀?先告訴你們一聲,我不接受二十四小時后的日子喔!” “你不驚訝?”歐正揚問。 汪可風(fēng)大翻白眼。 “我又不是癡呆的當事人!歐正揚,別岔開話題,婚期?” 歐正揚低頭,看著汪巧鈴氣得圓鼓鼓的雙頰,故意搖頭嘆息道:“恐怕真的需要你的菜刀。你小姑姑剛剛甜言蜜語,說她愛我、騙我上床、蹂躪我、毀我清白,現(xiàn)在又不肯負責任地嫁給我,叫人家以后怎么做人嘛!” 汪可風(fēng)也樂得配合歐正揚演戲。 “小姑姑,這可不行喲!我們汪家的家風(fēng)一向敢做敢當,你可不能這么不負責任哪!” 汪巧鈴氣得在棉被窩大叫:“汪可風(fēng),你這個叛徒!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年才畢業(yè),這一年的房租,你不想要啦?” 汪可風(fēng)才不怕她哩! “‘姑丈’,你怎么說?” 歐正揚大方地說道:“只要我們結(jié)婚,我送你一間高級套房當結(jié)婚禮物! 原來“結(jié)婚禮物”是這樣送的呀! 為了那一間高級套房,說什么他也要把小姑姑“出賣”!霸趺礃?小姑姑,要不要我打電話給臺中的爸爸,還是臺南的爺爺、奶奶呢?” 歐正揚也發(fā)表宣言:“巧鈴,我先說好,我可不在乎你是自愿走上紅毯,還是被刀子逼的喲!” 眼看被逼入死境,汪巧鈴仍賭氣大叫:“不嫁!不嫁!我……” 剩下的話,全叫到歐正揚的嘴中去了。 汪可風(fēng)“體貼”地關(guān)上門,高高興興地回他的房間打包行李去了。 高級套房耶!<<尾聲>>歐正揚一進門,看也不看沙發(fā)上的那一對,立刻往樓上走去。 “歐正揚,你眼睛瞎了是不是?你沒看見我坐在這呀!好歹我也算是你們家的客人,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只凈顧著你老婆! 歐正揚不耐煩地停下來。 “方若茵,你別笑掉我的大牙好不好?你天天往我們家跑,三餐在我們家吃,除了晚上不在我們家睡外,你簡直跟住在我們家沒兩樣,你還好意思自稱客人!”歐正揚話帶諷刺地挪揄方若茵。 “歐正揚,你如果不服氣,可以叫正帆到我家吃,甚至到我家住。≌f不定這才正順你的心呢!留這個大房子讓你和巧鈴姊不受打擾地‘親熱’!闭f到“親熱”兩個字,方若茵還表現(xiàn)出一副惡心的樣子。 “正帆,你老婆都下挑戰(zhàn)書,你敢不敢接受挑戰(zhàn)搬到她們家?”歐正揚用激將法激歐正帆,恨不得這兩個大電燈泡能立刻消失。 好不容易盼到爸媽去歐洲二度蜜月,偏偏正帆和若茵卻大殺風(fēng)景地老是杵在家里。 他們要談戀愛,不會去外面,非要窩在家跟他和巧鈴擠才甘心嗎? “我──” “正帆,不要上他的當!睔W正帆才開口,馬上被方若茵阻止!八褪且盐覀冓s出去,他才可以對巧鈴姊‘為所欲為’! 歐正揚正要說什么,看見他老婆從廚房出來,眼一亮,高興得三步并二步?jīng)_下來。 “巧鈴!” “啊!別過來,我手上端著宮保雞丁──” 歐正揚哪管得了這么多,把她手上那盤宮保雞丁隨手一擱,便摟著她熱切地吻起來。 三秒鐘后,歐正揚才發(fā)現(xiàn)他老婆不僅沒回應(yīng)他,還僵硬得像塊木頭。 惱怒地嘆口氣,歐正揚惡狠狠地瞪向那兩個在沙發(fā)上睜大了四雙眼睛正等著看好戲的“超級電燈泡”。 “你們兩個,孔老大子說‘非禮勿視’,你們懂不懂啊?就算想看,我相信有線電視播出的A片鐵定會比我們演的更精彩;再不然,你們也可以回房去親自實驗。隨便你們要干嘛,就是別杵在這破壞我們的好事,你們沒聽過:‘破壞人家的好事,會下十九層地獄’嗎?” “歐正揚,你搞清楚,這是客廳耶!是你們自己妨礙風(fēng)化在公共場所演限制級小電影,污染我們‘純潔’的心靈,我們都還沒跟你要眼科醫(yī)藥費,你居然惡人先告狀!” 論口“才”,方若茵或許不是歐正揚的對手,不過論口“水”,歐正揚還得往后站呢! 歐正揚懶得跟方若茵辯,他現(xiàn)在腦中只有他老婆,其他女人他一律懶得多費唇舌。 一把抱起汪巧鈴,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不忘對他弟弟聲明:“歐正帆,如果你真打算娶這個‘恰查某’,你就給我搬出去住。我不要這個女人靠近我老婆十公尺以內(nèi),以免帶壞我老婆。” “哼!過河拆橋!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設(shè)計讓你娶到巧鈴姊。”方若茵對著歐正揚的背影忿忿不平地罵道。 歐正帆眼看他老哥和汪巧鈴消失在樓梯頂端,忽然有感而發(fā)地下決心道:“我打算好好地鍛煉身體! “干嘛?” 歐正帆眼神怪怪地看向方若茵。 “若茵,你看我哥,巧鈴都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我哥還可以輕輕松松抱她上樓梯,你不羨慕嗎?” 對于歐正帆如此“感性”的一番話,方若茵卻不識風(fēng)情地扔給他一副“你白癡啊” 的表情。 “羨慕個屁!我自己有腳,我自己不會走啊,為什么要人抱?羨慕巧鈴姊?我才可憐她哩!都挺著大肚子了,還要‘伺候’你哥,我看哪,你哥八成打算讓巧鈴姊‘一年一個’!我真是慶幸,幸好當時沒嫁給歐正揚! 歐正帆這才發(fā)現(xiàn)“代志大條”了。 當初為了正揚和巧鈴他們而延后婚期,現(xiàn)在他們的孩子部要生下來了,若茵卻還遲遲不肯答應(yīng)給他一個日子。 不行!他也要效法大哥,設(shè)計一套“追妻”巧計。 方若茵,等著接招吧! 用腳踢上房門,歐正揚即往嬌妻的香唇吻去。而在他懷中的汪巧鈴,也不再是被動的木頭人,雙手環(huán)上她老公的脖子,熱切地參與其中。 一場熱切的熱吻,結(jié)束于床上熱情的纏綿…… 歐正揚經(jīng)撫汪巧鈴微隆的肚子,關(guān)心地問道:“今天孩子沒鬧你吧?” 汪巧鈴臉上還因剛才的纏綿紅艷著,提起孩子,臉上浮起了一抹輕柔的笑。 “我看他啊,將來不是籃球‘國手’,就是足球‘國腳’,活潑好動個不停! 聽到老婆受苦,歐正揚正經(jīng)八百地對著汪巧鈴的肚皮說道:“小家伙敢不乖,看你出來我怎么修理你!” 看她老公一副認真樣,汪巧鈴下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又聽不懂。” 看他老婆巧笑倩兮的模樣,歐正揚不禁滿足地把她擁得更緊。 “難怪人家要說小別勝新婚,別后重逢的滋味更甜蜜。” 汪巧鈴忍不住又笑出聲,指出:“小別勝新婚?你今天早上才去上班,我們分開也不過八個鐘頭而已。” “八個鐘頭已經(jīng)是我所能忍受離開你最大的極限了。你、空氣和水,是我生存的三大基本條件──而且是照此順序喔!” “陽光呢?你忘了太陽了!蓖羟赦徆室舛核。 “太陽?”歐正揚的眼中柔情似水!拔也皇且呀(jīng)把‘她”’在我懷中了嗎?” 看到汪巧鈴臉紅害羞的模樣,歐正揚忍不住在她的香肩上又印上一吻。吻著吻著,歐正揚的身體又起反應(yīng)。 “別鬧了,人家還有事要跟你說。”汪巧鈴怕癢地忍著笑聲說道。 “你說啊!”歐正揚順著她的香肩吻到她的脖子,現(xiàn)在他的心思,全是待會兒即將上演的旖旎情節(jié)。巧鈴在他懷中,誰在乎天是不是快要垮下來了! “真的……別鬧了……媽今天……有打電話……回來……”被歐正揚撩撥得心猿意馬,講話實在不容易。 “哦,他們在哪?”歐正揚專心地吻著他老婆的耳后,心不在焉地隨口問道。 “香港,他們正要搭機回來! “什么?”這句話終于引起歐正揚的注意,讓他放過汪巧鈴;他先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八桶侄让墼,好端端地,沒事干嘛回來?” 最重要的是,媽一回來,鐵定跟他搶巧鈴! “回來殺你和正帆!”汪巧鈴笑嘻嘻地擁被坐起!皨尣恢缽哪穆牭降南ⅲ牢覒言,我們卻一直沒告訴她,她直說一定是你的錯,要回來罵人。” “那正帆呢?我不記得正帆有做了什么事,值得挨罵! “就是他什么都沒做,媽才生氣。媽說她和爸出國快半年了,正帆卻還沒能把若茵娶進門! 想到剛才方若茵說到他要對巧鈴“為所欲為”的嫌惡表情,歐正揚忍不住覺得好笑。 “正帆要娶到若茵,恐怕還有得拼,說不定我們的兒子還可以當他們的花童呢!” “媽說,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兩個兒子的智商都和‘豬’差不多!蓖羟赦忂特別把“豬”說得重一點。 “豬?”歐正揚一招“惡虎撲羊”,又把汪巧鈴壓下去!袄掀,你居然敢罵你老公是豬!好,今大我就讓你瞧瞧‘豬哥’的德性!” “啊──” 汪巧鈴發(fā)出這一聲尖叫聲,是歡愉聲?是慘叫聲?恐怕只有他們夫妻倆知道嘍!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