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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見鐘情小倆口 第五章
作者:甄蓁
   
  每天一早,百貨公司固定會召開會議,與內(nèi)勤員工討論檢討前一天行政業(yè)務(wù)的情形、顧客抱怨的處理方式。

  楚唯新無意間路過會議室,大膽地觀望里面開會的情況,專心開會的一群人正好都背對著他,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站在外頭。他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夏瑾也坐在里頭,還偷偷打了個呵欠,那副怕人發(fā)現(xiàn)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

  回到辦公室里,楚唯新想起夏瑾剛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心生一計,翻出之前宋秘書幫他調(diào)來的人事資料,找到夏瑾的手機號碼,決定給她個“驚喜”。

  正當(dāng)會議進行到尾聲時,夏瑾的手機不適時的響起,惹來眾人的眼光。

  “對不起!被杌栌乃R上被嚇醒,吐吐舌頭,向大家道歉,連忙快手快腳的接起手機。

  “夏瑾,下班后,我去接你!彪娫捔硪活^傳來一個男性溫柔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夏瑾忍不住露出微笑,應(yīng)道:“嗯!

  “在忙嗎?”楚唯新又問道。

  “還好。”

  幸好此時已宣布散會,夏瑾連忙走到會議室外的陽臺,望著高樓下方的車水馬龍,將公司繁忙的雜事放在一邊,專心地和他講電話。

  “你在哪里?”楚唯新聽到電話另一頭原本安靜的背景聲音突然變得吵雜了起來,于是問道。

  “我現(xiàn)在正站在陽臺上,看著臺北市的街頭發(fā)呆!

  “真的嗎?”

  楚唯新聞言,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掀起窗簾的一角往下望去,突然,嘴角出現(xiàn)了笑意。

  “外頭風(fēng)大,小心別著涼了!

  “咦?你怎么知道這里風(fēng)很大?”她一手得撫順因為強風(fēng)吹來而亂飛的頭發(fā),一手拿著電話,驚訝的問道。

  “我猜的。”楚唯新忍住笑意回道。

  她當(dāng)然不會知道,總經(jīng)理辦公室正位于她的正上方。

  從他的辦公室往下看,正好將會議室外凸出去的陽臺一覽無遺。他看到夏瑾現(xiàn)在就靠在陽臺邊,望著遠(yuǎn)方,跟他說著電話。

  他望著夏瑾,突然有股沖動想沖下去抱住她。

  “工作順利嗎?”

  “還好!

  楚唯新站在上方,看著夏瑾側(cè)過身子換了只手接手機,無意中露出了弧度優(yōu)美的白皙頸部,看起來十分性感。

  “怎么了?”夏瑾感覺到他莫名的沉默,于是問道。

  “沒、沒什么!

  雖然那天劉子軒突然打斷他們,硬把夏瑾拉走,不過楚唯新還是沒有就此打消追求她的念頭。

  相反的,他因地利之便,只要有空,就會到夏瑾必經(jīng)之路等著送她回家。

  他與夏瑾的感情慢慢的發(fā)展著,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順路”一同回家、“順便”吃個晚餐的朋友,但是他們的默契卻越來越好,對于彼此也越來越熟稔。

  只不過,他越是接近夏瑾,就越不敢告訴她實話——其實,他是她的頂頭上司。

  偏偏,越與她接近,他就越為她著迷,即使心里有著欺騙她的罪惡感,還是忍不住借故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

  她的作風(fēng)與過去他交往的那些千金小姐完完全全不同,直爽開朗的個性,帶給他十足的新鮮感。

  他要帶她去有專人服務(wù)的法國餐廳吃飯,夏瑾偏要帶他去夜市吃蚵仔煎;想帶她去會員制的酒吧聊天談心,夏瑾卻帶他去淡水的漁人碼頭吹海風(fēng)。

  除此之外,他更是欣賞她的正義感。因為上次的性騷擾事件,他處罰了那名吃她豆腐的賴經(jīng)理,更發(fā)布公告禁止員工有這種行為,如被檢舉,一律革職。這項要求,獲得女性員工們的一致支持。

  他真的好喜歡她,喜歡到不知如何表達(dá),尤其,他還有秘密瞞著她,內(nèi)心更是對她多了一份歉疚感。

  “總經(jīng)理。”

  沒想到,他正與夏瑾開心的談夭說地時,宋秘書突然推門進來。

  “有人在叫你嗎?”

  “我同事在叫我,”差點就穿幫了,楚唯新連忙用手捂住話筒,又道:“我要掛電話了,待會兒見!

  “嗯,再見!

  楚唯新掛上電話,轉(zhuǎn)過身,有點不悅的向站在門邊的宋秘書說道:“能否請你以后進來前先敲個門?我正在講一通很重要的電話!

  “對不起,”宋秘書先是一愣,又道:“我敲了好久,你都沒聽到,所以我才推門進來的。”

  “這樣啊,不好意思!

  原來剛才跟夏瑾講電話時太忘我了,連有人敲門都不知道,真是錯怪這位盡職的秘書了。

  “沒關(guān)系,我是想進來跟你確認(rèn),今天下午五點的會議是否要取消?”

  “取消吧!”他坐了下來,低頭繼續(xù)看著公文,點點頭道。

  “……”原本應(yīng)該出去的宋秘書,卻遲疑了一下,又回頭叫道:“總經(jīng)理。”

  “怎么了?我說取消啊,你可以出去了!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

  “最近公司在謠傳,你跟某位女性員工走得很近。”

  “什么?”他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宋秘書。

  “尤其最近總經(jīng)理總是無緣無故取消會議,或者下班時間就見不到人,各部門的經(jīng)理都已經(jīng)在臆測了!

  “那些人真是無聊!背ㄐ略噲D用笑容掩飾白己略顯慌張的神情。

  “剛才,總經(jīng)理是在跟‘那位’女性員工通電話吧?”宋秘書用著試探的語氣問道。

  見他沉默不語,宋秘書心里有了答案,她嘆了口氣,又道:“總經(jīng)理,冒著被你責(zé)罵的危險,我還是必須告訴你,剛上任的你,干勁十足、大刀闊斧的整頓公司,許多員工都十分贊賞你行動的魄力,但是……”

  楚唯新心感不妙,汗顏地低著頭不發(fā)一語。宋秘書是公司的資深員工,連爺爺也多次囑咐他,在作決定前應(yīng)該多咨詢宋秘書的意見,他很清楚她提出的建言是真的為了他好。

  “最近大家都感受到了總經(jīng)理的散漫,公文批閱的速度變慢了,處理公司的事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而且還有人在公司附近目睹你跟某位女同事走在一起……”

  “夠了!”楚唯新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憤怒地打斷她的話。

  “對不起,我失言了!

  宋秘書嘆了口氣,向他鞠了個躬,徑自走出總經(jīng)理辦公室。

  留下楚唯新一個人在里頭沉思。

  “我錯了嗎?我是否公私不分?我是不是太旁若無人了呢?”

  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從認(rèn)識了夏瑾之后,他整個人就像陷入了愛情的漩渦,無法自拔。

  就連原本計劃要好好在事業(yè)上沖刺的想法,也不知何時早已煙消云散了。

  被宋秘書狠狠的一擊后,剛才在窗邊窺探著夏瑾的興奮之情消失了,現(xiàn)在的他滿心失落,有著深深的罪惡感。

  他知道,宋秘書是個小心翼翼、有分寸的人,會開門見山的說出這番話,真的是出于忠心。

  只是,他礙于總經(jīng)理的身份,被自己的部屬如此數(shù)落,心里自然不好受,于是忍不住兇了她。

  楚唯新開始感到后悔,畢竟她完全是為了自己的主管好啊!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看到坐在一旁努力看著報表、不時忙碌地接著電話的宋秘書,心里感到很愧疚。

  他慢慢走到她身邊,想要為剛才的行為道歉。

  “總經(jīng)理,有什么事嗎?”他都還沒開口,倒是宋秘書先發(fā)現(xiàn)了他,抬起頭來,用著一貫的正經(jīng)表情問道。

  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喜怒哀樂的情緒,仿佛剛才在辦公室里發(fā)生的事沒有影響到她。

  “沒有,我要出去一下,待會兒不進辦公室了!

  “是,總經(jīng)理再見!

  楚唯新終究拉不下面子向自己的秘書道歉,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接著就匆匆離去。

  ☆☆☆

  “干什么在上班的時候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夏瑾接到電話,連忙找了個理由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沖到公司樓下,和劉子軒會合。

  “你看!眲⒆榆幇阉M一家咖啡廳里,神秘兮兮的從公事包里拿出幾份影印的文件,遞給夏瑾。

  “搞什么。∧阏椅襾砭褪且催@幾張紙?”

  被他一路拉著跑進咖啡廳的夏瑾,熱得滿頭大汗,連忙將侍者送來的冰開水一飲而盡,這才接過他的東西,沒好氣的問道。

  “你快看”

  “好啦!”夏瑾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才將目光放在那些文件上面。

  “咦!”沒想到她才看了第一張,臉色就變了。

  “自從那天之后,我越想越不對,于是抽空跑了趟圖書館找前陣子的報紙,沒想到找到了這些資料!

  那是幾份從報紙上影印下來的新聞剪報。

  「本報訊」

  原本由X  X集團經(jīng)營的“X  X百貨公司”,由于不堪長期虧損以及龐大的人事費用,在昨日與楚氏集團談成并購案,楚氏集團董事長楚正天,任命孫子楚唯新為該百貨公司總經(jīng)理……

  該并購案在百貨業(yè)引起相當(dāng)大的震撼,百貨業(yè)者不禁人人自!

  預(yù)期財力雄厚的楚氏集團,會對旗下的百貨公司做出什么大刀闊斧的整肅動作,楚氏集團發(fā)言人則請大家拭目以待。

  “這怎么可能!”

  看完了這篇報導(dǎo),夏瑾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眼神再移到剪報左方的照片上,更是久久無法移開。

  那個男人……與前任總經(jīng)理握著手,確認(rèn)談成這次并購案的那個男人……

  “怎么會這樣?”她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雙眼緊盯著照片,仿佛要把它看穿。

  那個男人的笑容為何變得如此市儈?那個男人的眼神,為何出現(xiàn)了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勢利光芒?

  “他不是個業(yè)務(wù)員嗎?”才看了第一張,夏瑾就沒有勇氣再往下看去,她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著。

  “那時我就覺得他很眼熟,沒想到,唉……他居然騙了你。”劉子軒義憤填膺的說道。

  平常熱中玩股票的他總會把經(jīng)濟版看得特別仔細(xì),而楚唯新上過好幾次經(jīng)濟版的頭條,所以他才會對他印象特別深刻。

  那天下大雨,劉子軒遇到并肩同行的兩人,他越想越不對,才會抽了個空跑到圖書館查閱資料,沒想到,這一查卻連自己都傻了眼。

  “我去找他!

  夏瑾一把抓起文件,起身向劉子軒說道。

  “你干什么?”劉子軒連忙拉住沖動的地,要她坐下來。

  “你知道他是誰了嗎?”

  “他怎么會變成什么總經(jīng)理,我要找他問個清楚。”夏瑾不停地說道,根本聽不進去劉子軒的問題。

  “你知道他是誰嗎?”劉子軒著急地抓住她的肩膀,又重復(fù)大聲地問道。

  “什么意思?”夏瑾聽出他話中有話。

  “你看看最后一張報導(dǎo),我看到時也是很震驚!

  劉子軒嘆了口氣,抽出最后一張影印剪報,要她仔細(xì)閱讀上頭的文章。

  夏瑾看看影印剪報的日期,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泛黃的報紙了,仔細(xì)一看內(nèi)容,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上面寫著:楚氏集團董事長楚正天,臨時取消前日與幸福村談妥的合作方案,估計將影響到幾千人的就業(yè)機會,并使幸福村損失無限商機。據(jù)本報了解,這突如其來的暫停計劃,與董事長的寶貝金孫楚唯新,在幸福村不小心溺水,差點造成死亡有關(guān)……

  這只是一篇短短的報導(dǎo),但是上頭簡短的字句,卻像一把利刃刺進了夏瑾的心臟。

  “不可能。”夏瑾喃喃自語著,腦袋轟隆隆的作響,握著剪報的手不能克制的顫抖著。

  報導(dǎo)上頭附有一張小小的照片,主要人物是一位穿得西裝筆挺、看起來十分嚴(yán)肅的老先生,他正站在一臺賓士車前,手邊還牽著一名小男孩,一個司機打扮的男士正打開車門,神情恭敬的模樣,似乎在等著那名老先生及小男孩上車。

  在照片里,那兩人的神情充滿了無奈,仿佛不是出于自愿拍攝這張照片。

  那位司機,她認(rèn)得,就是她從小認(rèn)識的劉伯伯,在楚家做了十幾年的司機,現(xiàn)在住在村子里養(yǎng)老。

  夏瑾茫然地看著剪報上簡短的幾行文字,腦袋的思緒還是亂七八糟,過去的回憶點點滴滴的被喚回。

  照片上的小男孩一臉驚恐的樣子,似乎還籠罩在那場意外的陰霾里。

  “我是用圖書館的電腦搜尋系統(tǒng),搜尋‘楚唯新’這三個字時發(fā)現(xiàn)這則十幾年前的新聞,我自己也嚇了好大一跳。”

  沒想到會無意中揭發(fā)這個驚人的秘密,他也難以相信。

  “怎么會這么巧?”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那么夏瑾盯著照片的憤怒眼神,足以毀滅掉全世界。

  她又再度回想起,她生命中那個黑色的夏天……

  那一年,村子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聽大人說,那個陌生的爺爺是要投資村子開發(fā)案的董事長,看到當(dāng)村長的爸爸為了振興故鄉(xiāng),極盡所能的奉承他,她心里就是有股說不出來的酸澀滋味。

  后來,暑假到了,董事長的孫子來到村子里小住,當(dāng)時還是小孩的她先是看他不順眼,跟他打了一架,接著又在小溪旁罵他是膽小鬼,結(jié)果他跳下去游泳,差點溺死。

  因為這個意外,董事長相當(dāng)震怒,馬上帶走孫子,并且決定抽走資金,害她被父親打得半死。

  她是這場意外的罪魁禍?zhǔn)祝瑲У袅舜迦怂诖拈_發(fā)案,從此之后,父親對她不再疼愛有加。

  所以,夏瑾對于這件事情相當(dāng)在意,因為楚唯新毀掉了父親對她的愛……

  看著照片中被董事長牽著、滿臉驚恐表情的小男孩,不就是當(dāng)年那個逞一時之勇,跳進水潭里差點溺斃的男生嗎?

  她仔細(xì)地看著那張照片,與現(xiàn)在的他,眉宇之間隱約有點神似。

  “我不敢相信!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這次可以升職,也應(yīng)該是楚唯新利用總經(jīng)理的特權(quán)幫你的。”

  劉子軒的話讓夏瑾緊閉起雙眼,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把耳朵也關(guān)起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眼淚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怎么可能?那個毀掉她幸福的人竟然在多年之后,以白馬王子的姿態(tài)重新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隱瞞身份,如偶像劇劇情般浪漫地在電梯里和她相遇,還暗中幫她升職,對她展現(xiàn)了無比的溫柔,一步步地迷惑她……

  他,到底藏著什么居心?

  與劉子軒道別后,夏瑾落寞的走在街頭,看著旁邊情侶卿卿我我的模樣,想到楚唯新這段時間對她的好,不禁更加難過了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他不坦承他總經(jīng)理的身份?為什么他不告訴她,他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男孩?

  握著足以毀滅兩人感情的剪報,她失落地走回公司,混亂的心思千頭萬緒理不清楚,像是萬馬奔騰般地在腦海中盤旋。

  她決定要向楚唯新問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總經(jīng)理,小心階梯!

  “這次的合作案,要再注意一下!

  “是。”

  沒想到,當(dāng)她走到百貨公司后門停車場邊的員工出入口時,卻與一群穿著西裝的男士不期而遇。

  原本低頭在想心事的夏瑾,被他們的交談內(nèi)容吸引,拾起頭,竟然見到了楚唯新。

  他今天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左手瀟灑地叉在口袋里,一群想進駐百貨公司專柜的業(yè)者眾星拱月般的圍著他,以必恭必敬的態(tài)度唯唯諾諾的跟他說話。

  夏瑾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想到剪報上的字句,看著眼前的地,簡直無法呼吸。

  平時,他見到的楚唯新是斯文溫柔、風(fēng)度翩翩的,無時無刻不談笑風(fēng)生、親切有加。

  但是今天的楚唯新,很明顯地在一群人之中變成了領(lǐng)導(dǎo)者,看得出來大家對他的話都言聽計從,不敢違背。

  夏瑾看得呆了,苦笑著搖搖頭,她原本還以為楚唯新只是個小小的業(yè)務(wù)員,但是今天一看,他高高在上,渾身散發(fā)著沉穩(wěn)的氣勢,儼然就是個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

  咦?那是夏瑾嗎?

  楚唯新與一群廠商走著,眼角余光仿佛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員工出入口的方向。

  只是夏瑾已經(jīng)躲了起來,不讓楚唯新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怎么了?”其中一人問道。

  “沒什么!

  楚唯新呼了一口氣,怎么可能是夏瑾呢?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還在公司里,怎么會跑到員工停車場來,一定是自己太多疑了。

  他隨即恢復(fù)了原本凌厲的眼神以及鎮(zhèn)定的神情,收起剛才誤認(rèn)的驚慌,繼續(xù)與他們談笑風(fēng)生。

  ☆☆☆

  “夏瑾,你干嘛答應(yīng)啊,這根本只是小錯。”

  “就是。【瓦@樣私自調(diào)動,他以為他是總經(jīng)理。 

  當(dāng)賴經(jīng)理濫用職權(quán),抓住夏瑾犯的小錯,硬是將她調(diào)回原本電梯小姐的職位時,同事們?nèi)紴樗Р黄健?br />
  “他明明是公報私仇,因為上次性騷擾的事情,所以才這樣子對你!”其中一名同事氣憤的說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夏瑾苦笑著,邊收拾東西,摸到還沒用過幾次的嶄新辦公桌,心里好亂。

  “你最近是怎么了?錯誤百出,難怪賴經(jīng)理會抓到你的把柄!蹦敲虏凰佬,不斷追問。

  “我也不知道!毕蔫柭柤缁氐,不想多說什么。

  她一臉苦澀,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中藏著話,只是她低著頭沉默不語,令誰看了都心疼,那名熱心的同事也不忍再追問下去了。

  她抱著整理好的東西,一個人默默地走回屬于她的地方,原本當(dāng)電梯小姐時用的更衣室。

  回想起前陣子才興高采烈的在更衣室里得知被升職的消息,其他的電梯小姐還為她的好運而羨慕不己,沒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才沒有多久的好光景,她又重回這個地方了。

  夏瑾站在門口,說什么都沒有勇氣踏進去。她不知道同事會用什么眼光看她,會用什么風(fēng)涼話來取笑她,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好沉重。

  “夏瑾!

  沒想到冤家路窄,當(dāng)她在更衣室門口猶豫不決時,楚唯新的聲音卻從后頭出現(xiàn)。

  “我找你好幾天了,都找不到你,咦!你怎么拿這么重的箱子,我?guī)湍隳。對了,你在這里做什么?”

  這幾天他真是急瘋了,不顧自己的身份徑自找到這里來,幸好其他的員工都去當(dāng)班了,這里沒有人,他暗自慶幸自己的身份不會被拆穿。

  夏瑾躲都來不及躲,只能任由楚唯新體貼的接過她的東西,不斷地向她問東問西。

  “還我!”她不領(lǐng)情的一把搶過箱子,接著低頭沉默不語。

  “你怎么了?”原本看到她的興奮之情,隨著夏瑾冷漠的態(tài)度而遠(yuǎn)去,楚唯新忍不住皺眉間道。

  “沒有!

  這些日子,夏瑾是故意躲著他的。

  自從那天知道了一切,又看到他身為總經(jīng)理高高在上的模樣后,在傷心難過之余,她決定從此關(guān)上手機,斷絕與楚唯新聯(lián)絡(luò)的管道。

  她一個人陷入了沮喪、難過,及不安當(dāng)中,一方面震驚于楚唯新顯赫的家世背景,另一方面,更對他隱藏身份的企圖感到不滿。

  “為什么這幾天手機不開,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變了一個樣?”看到夏瑾氣呼呼的搶回自己的箱子,楚唯新連忙擋住想轉(zhuǎn)身就走的地,不死心的問道。

  “還需要我解釋嗎?”夏瑾一個苦笑,說明了她的心聲。

  “夏瑾,我真的不懂!背ㄐ伦プ∷募绨颍吹剿淠谋砬,他的心好痛。

  “鈴—”話說到一半,楚唯新的手機卻不適時的響起。

  “快接吧!你這個大忙人!

  原本看到他因為遍尋不著她而流露出的痛苦表情,她的心有些動搖,但是這通電話的響起,卻喚醒了她的理智。

  楚唯新嘆了口氣,快手快腳的接起手機。

  “好、好,我待會兒馬上回去處理。”他用敷衍的口吻回答,眼神卻從未離開夏瑾。

  “想必是有很重要的公事吧!快去忙吧,不用在這邊跟我講話,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待楚唯新掛上電話,夏瑾絲毫不留情面,語帶諷刺的說,接著轉(zhuǎn)身想要離去。

  “夏瑾,你到底怎么了?”

  楚唯新霸氣的拉住她,不讓她再度逃離他的視線,好幾天沒看到她了,他無法忍受她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似的感覺,他不愿意再度失去她。

  急促的呼吸表達(dá)出他的心急如焚,要不是還在公司、還忌諱著別人的眼光,他真想沖動的緊緊抱住她,向她訴說這幾天的相思之苦。

  “我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他關(guān)心的神情,夏瑾心中一動,不自覺地避開他痛苦的眼神,低著頭,喃喃自語著剛才的問題。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后,她就沒有一天睡得安穩(wěn)過;自從知道他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男孩后,她的心,就沒有停止慌亂過。

  如今,他還來問她怎么了,真是好笑到了極點。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明白!

  夏瑾撥開楚唯新拉住她的手,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進更衣室里。

  楚唯新見到她的態(tài)度,自然是莫名其妙、不明就里,但是礙于她進入的是女性更衣室,加上他們在這邊的舉止已經(jīng)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也只能將所有的著急與不安放入心中,獨自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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