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改革?”
所有經(jīng)理級的干部聽到楚唯新的話,當場倒抽一口涼氣,嚇了一跳。
“是的!背ㄐ率疽馑蚊貢鴮①Y料發(fā)給會議室里的每個人,點點頭說道。
會議室里的人看到了資料,議論紛紛。
“總經(jīng)理,我們需要做這么大的改革嗎?”市場部門的王經(jīng)理,看著里面洋洋灑灑列舉出來的改革重點,忍不住問道。
“沒錯,”楚唯新起身走到王經(jīng)理旁邊,拍了拍他肩膀,又道:“這幾天我查看了公司歷年來的營業(yè)報告,發(fā)覺業(yè)績年年下滑,尤其這兩年的情況最嚴重!
他知道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干部非常不想改變現(xiàn)狀,為了讓他們覺醒,只有進行全面改革。
“那是因為經(jīng)濟不景氣,還有近年來天災(zāi)人禍不斷……”
王經(jīng)理連忙解釋著,卻被楚唯新打斷。
“你所說的,都不是理由!彼χ^續(xù)說:“近幾年來,媲美歐美的大型購物商場一間間的接著開,根據(jù)我手邊的資料顯示,它們并沒有因為天災(zāi)人禍而影響到銷售業(yè)績,反而因為他們的銷售目標明確,對顧客群有足夠的了解,抓住了顧客群的需求,所以創(chuàng)造了一波波的營業(yè)佳績!
“但是……”
王經(jīng)理還想反駁,卻又被楚唯新打斷,他隨即隱藏起自己的不悅,不讓旁人發(fā)現(xiàn)。
“今年度,我們要突破瓶頸、創(chuàng)造更好的業(yè)績,再度成為百貨業(yè)的龍頭老大!背ㄐ滦判臐M滿地說!岸医衲昝總人的年終獎金,將會以業(yè)績好壞作為評估標準,請大家好好努力。”
“什么?!”
“怎么變這樣!”
會議室里的人再度騷動了起來。
以往干部級的員工總是習(xí)慣領(lǐng)到優(yōu)握的年終獎金,至于業(yè)績的好壞,那是賣場領(lǐng)導(dǎo)階層的事這是前任董事長基于愛護屬下的心態(tài)所立卜的制度,但是時間一久,卻變成了陋習(xí)。
大家變得不知上進、無所事事,反正努不努力,領(lǐng)的薪水統(tǒng)統(tǒng)一樣,久而久之,管理階層變得懶散、不求上進。
所以,當楚唯新提出以年度業(yè)績來考量年終獎金的比例時,大家的反應(yīng)才會那樣激烈。
“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們散會吧!”
楚唯新知道這個方案會引起相當大的反彈,所以他當機立斷地結(jié)束會議,不想介入他們的戰(zhàn)爭。
“總經(jīng)理……”
沒想到,市場部的王經(jīng)理不死心的追了上來。
“王經(jīng)理,你來得正好,我剛好要去賣場視察,你跟我去吧!”楚唯新先發(fā)制人地說道。
“是!蓖踅(jīng)理只有將話吞回肚子里,點頭道。
來到樓下的賣場,楚唯新站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員工的工作情形,忍不住搖頭說道:“你看看賣場里的小姐,個個無精打采,客人經(jīng)過也不會主動問好,這樣子業(yè)績怎么會好呢?”
“你們搞什么,上班時間聊什么天!”王經(jīng)理馬上沖上前,大聲責罵那幾位正在聊天的小姐。
他突如其來的一陣大吼,讓那些銷售小姐嚇了一大跳,就連路過的客人也為之側(cè)目。
“搞什么。】偨(jīng)理都在這里了,還不認真工作!
王經(jīng)理臉色一沉,不斷地朝那些銷售小姐叫罵,仿佛這樣,他才能一吐心中的不快,及發(fā)泄剛才在會議室里的怨氣。
“王經(jīng)理,算了吧!讓她們工作,我們?nèi)パ惨晞e的地方!
見到他狐假虎威的樣子,楚唯新忍不住搖了搖頭。
才正式上班沒幾天,他已經(jīng)漸漸明白這家公司業(yè)績?nèi)諠u下滑的原因了,過于松散的工作態(tài)度以及餡媚奉承的心態(tài),都讓這家公司的往日光景不再。
“不,總經(jīng)理,我一定要好好罵罵她們!
“不用了,我們?nèi)e層樓吧!”
楚唯新笑著搖搖頭,他知道王經(jīng)理只是作戲給他看罷了,看到那些小姐們不屑的眼神,想也知道平時王經(jīng)理的風(fēng)評有多差。
“是,總經(jīng)理,這邊請!
王經(jīng)理連忙裝出笑臉,不停對楚唯新彎腰鞠躬,只是他越這樣做,越是讓楚唯新加深對他的反感。
“歡迎光臨,請問到幾樓?”進了電梯,站在一邊的電梯小姐微笑地鞠躬,向兩人問道。
“十樓啦!”王經(jīng)理不耐煩的揮揮手,向電梯小姐說道。
不是她。
楚唯新忍不住往那名小姐的側(cè)面看去,不是夏瑾,心里一陣失落,對于王經(jīng)理在旁邊說話的內(nèi)容,一點也聽不進去,只是呆呆的望著那名不認識的電梯小姐,想著夏瑾現(xiàn)在在做些什么。
“總經(jīng)理。”王經(jīng)理見楚唯新沉默不語,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什么事?”楚唯新好不容易將視線從那名小姐身上拉回。
“我是說,十樓的賣場現(xiàn)在正在局部整修,所以賣場有點混亂”王經(jīng)理重復(fù)說道。
“好,我知道了。”
楚唯新點了點頭,表示他聽到了,但是眼神又不知不覺的飄回到那名電梯小姐身上,心里想著那天與夏瑾被關(guān)在電梯里的情形,還有去她家時與她的交談,嘴角的線條忍不住揚了起來,泛起了絲絲笑意。
“總經(jīng)理,你喜歡這一個。俊蓖踅(jīng)理若有所悟地看著楚唯新,自作聰明的低聲問道。
“什么?”倒是楚唯新不解。
“我替你安排一下,這些電梯小姐,要上手很容易的。總經(jīng)理,你眼光不錯嘛!這個小姐身材又好,胸部又大!蓖踅(jīng)理露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模樣,討好的說道。
“你在說什么,無聊!”
楚唯新皺起眉頭,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看著那名電梯小姐若有所思的樣子,被王經(jīng)理解讀成下流的念頭。
“總經(jīng)理,別害羞嘛,哪個男人不偷腥的!
“真是夠了,不要亂講話!”楚唯新臉色一沉,轉(zhuǎn)過頭不悅的道。
“是。”王經(jīng)理見自己碰了個釘子,只有收起那副色瞇瞇的嘴臉,喪氣的低著頭。
十樓到了,望著楚唯新的背影,王經(jīng)理忍不住小聲抱怨。
“這個總經(jīng)理,真是難搞!
☆☆☆
“你怎么了,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的?”劉子軒摸了摸夏瑾的頭,關(guān)心地問道。
“有嗎?”
原本處于失神狀態(tài)的夏瑾,連忙低頭切了塊牛排。
“你在想什么?”劉子軒笑道。
“沒有啦!毕蔫峦律囝^,俏皮地搖搖頭。
剛才不知道為什么,她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
望著切了一半的牛排,她又失神了,想起那一天,他帶著玫瑰花就這樣闖進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心又失控的亂跳起來。
“最近我要回村子一趟,有什么要我?guī)Щ厝サ膯?”劉子軒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問道。
劉子軒與夏瑾兩人,是同一個村子里青梅竹馬長大的好朋友。
他大夏瑾幾歲,也比她早來臺北發(fā)展,夏瑾只身前來臺北,無論是找房子、找工作,都是靠著劉子軒的幫忙。
而夏瑾無論有什么心事、難題,也都會習(xí)慣性的找劉子軒商量,劉子軒也會義不容辭、盡全力的幫忙她。
“不用了,每個月我都有固定寄錢回去,上次父親節(jié)也托你帶了個紅包回去,應(yīng)該不缺什么了吧!”夏瑾歪著頭想了一下,向劉子軒回道。
“你。 眲⒆榆幮χ鴵u了搖頭,又打了她頭一下!坝锌找惨浀没厝ヒ惶,夏伯伯又在念了,知道嗎?”
“怎么可能!”夏瑾先是一呆,接著搖頭笑道!拔野职筒坏梦蚁г谶@個世界上,怎么會想看到我呢?”
“天下父母心啊,就算他再怎么不對,血緣關(guān)系是永遠斷不了的。你也不可能永遠躲在臺北不回去吧?”劉子軒語重心長的說道。
“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夏瑾臉色一沉,低下頭繼續(xù)吃牛排。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與父親的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兩人之間的裂痕,已經(jīng)難以復(fù)合了。
小時候她因為不懂事,差點害死了要在村子里投資的老板的寶貝孫子。
那個老板帶走孫子的那天,也帶走了當村長的父親最后一絲希望;原本談好的開發(fā)案,可以振興村子的經(jīng)濟,讓村民過更好的生活,停止人口外流的現(xiàn)象,卻因為她而取消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老董事長不顧父親的哀求,坐上豪華的黑色賓士車揚長而去的景象。
還記得當時,父親狠狠的甩了她兩個大巴掌,她幾乎快昏了過去,耳邊還傳來嗡嗡作響的聲音。
要不是旁邊的人極力阻止,她這條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時大家勸著父親的聲音,以及父親暴跳如雷的怒吼。
那時父親的眼神,不是平時寵愛她、關(guān)心她的眼神;而是指責、怪罪的眼神,仿佛她是千古罪人一般。
當年的摩擦,讓她與父親的關(guān)系冰凍到了極點。
此后,父親對她更是漠不關(guān)心,無論她表現(xiàn)得如何乖巧,都難以引起父親對她的注意、關(guān)心。
所以,當她半工半讀完成二專學(xué)業(yè)后,才會毅然決然的遠離故鄉(xiāng),來到臺北工作,主要也是想脫離父親給她的陰影。
聽到劉子軒說父親想念她時,她的心情十分復(fù)雜,只要想起父親失望的神情,她心里就一陣難過。
“你!真搞不懂你的想法!眲⒆榆師o力的搖搖頭。
他知道這對父女間的情況,只是沒想到事情過了這么久,夏瑾還是心存芥蒂,就算夏母拜托他幫忙,他也無從幫起。
“別談這些了,好嗎?”夏瑾露出笑容,撒嬌的向劉子軒說道。
“好。”看著眼前的她,劉子軒點頭。
自從她來到臺北后,兩人相處的時間反而增加了不少。
在電腦公司上班的劉子軒,收入還算不錯,沒事的時候總會找夏瑾出來吃個飯、看場電影;而夏瑾有時也會約他逛街、買東西之類的,久而久之,兩人越走越近。
日子一久,劉子軒開始感覺到她明顯的變化。
夏瑾從剛上臺北時那副鄉(xiāng)下姑娘的“聳樣”,到學(xué)會化妝、打扮,外型變得亮麗不少,更難得的是她善良的個性依舊不變。這一路走來,劉子軒對她的感覺,也從單純的友誼轉(zhuǎn)變成愛慕之情。
只是他愛在心里口難開,對于喜歡的人只敢默默付出,不敢付諸行動。
“我們快吃吧!待會兒去逛街,好不好?”夏瑾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
“好。”劉子軒點了點頭,用無限寵愛的眼神看著她。如果她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相信他也會想辦法摘給她的。
“太棒了!毕蔫駛孩子般,笑得開心極了。
“對了,”劉子軒吃了一口牛排,突然抬起頭問:“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老董事長的孫子現(xiàn)在變得怎樣了?”
“你怎么會突然想到這個?”夏瑾吃了一驚,問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罷了!
“那個白癡!”劉子軒這番話,讓夏瑾陷入回憶,她露出不屑的神情續(xù)道:“當年叫他不要跳進潭里,他偏要跳下去,結(jié)果差點丟了命。這么笨的人,相信長大后也是笨得要死吧!”
想到往事,夏瑾的火氣更加旺盛,忍不住罵了起來。
“你還那么氣他啊?”劉子軒道。
“廢話,”夏瑾杏眼圓睜,怒道:“當初他把我害得多慘!全村的人大概都在怪我吧!我不恨他要恨誰。俊
“哇!怒氣沖天啊!”
“沒錯,”她喝了一口水,續(xù)道:“你等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嗯。”劉子軒點點頭,望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夏瑾,個性就是那么倔、那么直腸子,對她的喜愛,也在無意間更加滋長。
夏瑾邊生著往事的悶氣,邊走向洗手間。
“唉喲!”
因為太專心想事情了,低著頭的夏瑾直到撞到人了才知道抬起頭來。
“怎么是你(你)?!”楚唯新與夏瑾看著對方,同時不敢相信的驚呼一聲。
“我來吃飯啊!”
兩人同時說完,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對于這種難得的緣分,兩人都是驚喜萬分。
楚唯新驚艷地看著夏瑾,她今天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小洋裝,配上一雙同色系的平底尖頭鞋,那天在她家看到因生病而放下的披肩長發(fā),今天整齊的扎成馬尾,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更加亮眼了。
他更驚喜的發(fā)現(xiàn),她原本蒼白的臉孔今天多了些血色,朱唇淡抹嫣紅,更顯得雙唇嬌嫩欲滴。
“我跟朋友一起來吃飯!毕蔫噶酥覆贿h處背對著他們的劉子軒。
“他是……”楚唯新見到與她前來的是個男子,心中突然感到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道:“那是你男朋友嗎?”
“才不是!毕蔫圻暌恍Γ瑩u頭說道。
“我……”楚唯新安下心,想要繼續(xù)與她聊天,沒想到手機卻不識相的響起。
夏瑾善解人意的道:“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不是,我……”
“沒關(guān)系啦!”廈瑾搖頭笑道!拔蚁仁懔恕!
“喂,你等等!”楚唯新不理會手機聲,著急地想叫住她,卻看到她已走進女用洗手間,不禁急得跺腳。
“總經(jīng)理,他們?nèi)搅!彼蚊貢孟聵钦宜,走向前提醒道?br />
“這么快!背ㄐ聡@了口氣,眼睛還是望著洗手間不肯移開。
宋秘書推推眼鏡,催促道:“那我們上去吧,他們等很久了!
“好吧!”
楚唯新只有收起失望的神情,跟著宋秘書上樓。
今天他代表楚氏集團到此開會,開會的目的是討論并購這家餐廳的相關(guān)細節(jié),原本他并不想來,是爺爺楚正天逼他來的。
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夏瑾,他臉上不知不覺的泛起微笑原本沉重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總經(jīng)理,你喜歡剛才那個女孩?”原本走在旁邊的宋秘書,突然上前問他,剛才的情景她全都看到了。
“我,呃……沒有啦,她只是我朋友罷了!背ㄐ卤粏柕叫氖拢魂囆奶,連忙搖頭否認。
“是嗎?”宋秘書瞄了他一眼,忍不住又道:“剛才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滿眼熟的!
“有嗎?”楚唯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想起當初曾請她調(diào)閱過夏瑾的人事資料,沒想到她記憶力驚人。“你記錯了!
“是,大概是我記錯了。”宋秘書看到他的神色,聰明的笑了笑,假裝自己記錯了。
“我們走吧!”
她貼心的反應(yīng),倒讓楚唯新不好意思起來,企圖用行動掩飾。
“嗯!
☆☆☆
然而,整場會議,楚唯新卻開得心不在焉。
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想心事,不斷想著樓下的夏瑾,她的笑容、她的話語。
一股醋意慢慢地從內(nèi)心深處涌上,一連串的問題不斷浮現(xiàn),那個跟她吃飯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何她今天穿得特別漂亮……
“總經(jīng)理,大家都在等你簽約!”
直到宋秘書推推他,他才神游回到人間。
語畢,宋秘書遞了支筆給楚唯新,示意他在合約上簽名。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他逼自己恢復(fù)正常,拿起筆利落的在合約上簽下了名字,起身與新合伙人握手寒暄。
到了樓下餐廳,楚唯新忍不住向里頭偷瞄了幾眼,卻發(fā)現(xiàn)夏瑾已經(jīng)離去,心中浮現(xiàn)難以形容的失落感。
一行人在餐廳門口告別,這才發(fā)現(xiàn)下起了大雨。
這場雨來得又快又急,路上的行人莫不加快了腳步,或者選擇在商店門口躲雨,原本熱鬧的一條街頓時冷清不少。
“怎么突然下起雨來了,幸好有帶傘。”細心的宋秘書打開雨傘,站在楚唯新身邊說道。
“你進去等好了,我去把車開過來,送你回去!背ㄐ抡宫F(xiàn)紳士風(fēng)度,接過雨傘向宋秘書說道。
“那么就麻煩你了!
眼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宋秘書只有點頭答應(yīng),并先行退進餐廳里。
楚唯新轉(zhuǎn)過身打算快步跑過馬路,但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望向不遠的店家前,一個女孩子正嘟著嘴,無奈的望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幾許發(fā)絲不聽話的黏在她的額前,卻更突顯出她臉龐的清秀。
那個人,正是夏瑾。
她在等雨停,劉子軒臨時趕回公司處理公事,她百般無聊頑皮的伸出手,接著天上降下的甘霖,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看呆了,沒想到原本以為已離去的她會在一個轉(zhuǎn)身后又出現(xiàn),而且就近在咫尺。
不知道為什么,楚唯新總覺得她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跟她在一起,就像是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在一起般,總是那么的自然、無拘無束。
他就這樣子看著她,忘了移動腳步、忘了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地,那家店的投射燈突然打開,正好照耀著她,她渾身罩上一圈純白的光芒,仿佛是誤闖凡間的精靈,如此的優(yōu)雅、自在。
楚唯新望著她,突然感覺自己好渺小。
夏瑾就像個女神般地矗立在他的面前,如此耀眼、如此神圣。
“總經(jīng)理!蓖蝗唬蚊貢爸曜叩剿磉吔械。
“啊!對不起,我馬上去開車過來。”
剛才自己失神望著夏瑾的樣子,想必宋秘書都已看在眼里,所以她才會冒著雨追上來。
想到先前自己還否認喜歡夏瑾,他不禁面紅耳赤起來,幸好下雨的傍晚視線不清,宋秘書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
“總經(jīng)理,”沒想到宋秘書又叫住他,說道:“我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
“我相信,夏瑾比我更需要你送回家。”宋秘書揚起會意的微笑,看向還站在不遠處等雨停的夏瑾,慧黯的眼神閃動著體貼的光芒。
“。 睕]想到她會這么說,楚唯新愣住,只是一徑地傻笑,摸著自己的頭,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總經(jīng)理,那我先回去了!彼蚊貢α诵Γ焓謹r住一輛計程車。
“你……”
不等他做任何的反應(yīng),宋秘書坐上計程車呼嘯而去,楚唯新就這樣單獨地被留在原地。
看來心思細膩的宋秘書對于他喜歡夏瑾的事已了然于心,所以才會為他制造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么,自己還不懂得好好把握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踏著因大雨而形成的小水洼,慢慢地往夏瑾的方向移去。
離她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快。
他沒有想到,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現(xiàn)在的他似乎變成了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全身緊繃、心跳加快,已忘了自己顯赫的家世、忘了自己是總經(jīng)理……
仿佛只是中古世紀身份卑微的騎士,正亦步亦趨的想接近心儀已久的公主。
“嗨!”
這段路好長,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楚唯新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握住雨傘的手早已全是汗水。
“咦,你怎么在這里?”夏瑾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楚唯新,笑道。
“你的男伴呢?”楚唯新問道。
“他啊!”夏瑾伸出雙手,做了個無奈的樣子!八蝗唤拥焦镜碾娫挘奔泵γε芑厝ヌ幚砉铝,丟下我一個人!
“是哦!背ㄐ滦睦锔`喜著,真是太感謝這位事業(yè)心重的男伴了,賜給他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連忙又道:“那我送你吧!”
“不用啦,雨應(yīng)該快停了!
她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豆大的雨摘不斷地落下,她不免擔心了起來,又低頭看了看手表。
“還是我送你吧!”
“可是……”
楚唯新深怕遭到她的搖頭拒絕,情急之下,不由分說地將夏瑾一把攬到自己的傘下。
夏瑾被他一個用力抱住,整個人撞到了他的身體,她連忙倒退了一步,臉上隨即浮起紅暈,楚唯新看得怦然心動。
“走吧!”他輕輕放開了手,示意她跟著自己前進。
“嗯!
夏瑾雙手拎著包包,亦步亦趨的跟著楚唯新的腳步前進。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路上的行人紛紛加快了腳步,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fēng),讓楚唯新差點拿不住雨傘,但是他還是拼命的為夏瑾遮風(fēng)擋雨,就算全身已經(jīng)濕透,也舍不得讓自己心目中的公主受到一絲雨水的襲擊。
“你衣服都濕了!
夏瑾抬起頭來看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楚唯新三分之二的身體都在雨傘之外,而自己,除了腳踝被雨淋到一點點之外,其他部分都還是干的。
“沒關(guān)系,”楚唯新不在意的拍拍自己的衣服。看著她又道:“你再進來一點,你穿這么少,小心別著涼了!
“謝謝!
這番話讓夏瑾感動得低下頭,心里仿佛流過一陣暖流,原本因為這場傾盆大雨而郁悶的心情,似乎也豁然開朗。
“再忍耐一下,車子就在前面了!
“嗯!”
她仰起頭,送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像是盛夏中迎著朝陽、富有生命力的向日葵,擁有震動人心、扣人心弦的魔力。
楚唯新看著她,臉上也忍不住泛起了笑容。
雨依然下著,傘下的兩人雖然不發(fā)一語,但是他們知道,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