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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捉弄情 第六章
作者:裘琍
  
  頂著額前焦熱如火的大太陽,蹙緊眉心奔流不斷的濕汗,賀祺遠就這樣跟著桑榆,一條街跟過一個陡坡,一條小溪跳過一大塊巖石,好不容易才走到像有人住的村落。

  “有人住嗎?”當賀祺遠走入村落中心,真想如此叫道。

  他們好不容易到達這村落,慣常地坐落在山脈間任何一角,美其名為一“村”,實際上只是被大村管轄的零星老舊屋,每每三五家為一組合,通常再跳過一個山頭,才可望見另外的三五家。

  許多山地人居住在此,也有被通緝的嫌犯,或棄甲歸山的江洋大盜,也愛寡居于此,F在桑榆的初戀情人,也可能居住于此。

  賀祺遠幾乎可以斷定,此人必是脫離社會已久的隱山老怪。

  “幸好當初他沒帶你走,否則你可能為了買一斤米而跑斷一條腿!

  桑榆氣喘吁吁,坐倒在一塊巖石上。

  “你非得說風涼話不行?”

  她一邊平息急喘的氣,一邊瞪著他,他聳聳肩。

  望著四周山巒疊幛,遠地黃土飛揚,桑榆心里還是不免擔心起來。

  她望著手上的地址,上面只有村落的名字,這是老師回給她最后一張賀年卡上唯一的注明。她知道兩年前老師又被調職,但萬萬沒想到,竟然被調到這么偏遠的地方。

  這里頭似乎有些玄妙……以老師的才華和賢德,絕不可能落魄到這般地步,除非……另有原因!

  望著四邊空曠寂寥的山脈,賀祺遠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老師教什么的?”

  “數學。”她告訴他。

  “哈!教數學的來這里做什么,看天、數樹木嗎?”

  “賀祺遠!”她氣得大叫,她不容許賀祺遠有侮辱老師的意思。

  “怪了……”

  他奇怪看她一眼,她不解。

  莫非賀祺遠意識出其中的玄妙……“怎么了?”她稍顯緊張。

  “為什么你總是連名道姓叫我賀棋遠?你怎么不叫我祺遠,或親愛的什么……”

  “賀祺遠!”她忍不住又大叫。

  他撇撇嘴有點無辜之狀。

  桑榆抿嘴莞爾。

  賀祺遠這種達觀之人,不論身陷何種困境,都可以淡而化之,所以他很少煩惱,也難老。

  他們敲了幾戶人家的大門,賀祺遠只用了平常十分之一的力氣,但是有一戶的門還是被他敲落了。

  “天……”他慌忙扶門,才知原來這門--根本用架上去的。

  “桑榆咱們走到太平世界里去了,夜不閉戶,外無盜娼,不是桃花源,就是太平天國,說不定你老師會穿古代的衣服走出來!

  桑榆正想罵他一句,未料真有個人走出來,把他們這兩個外人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跳……他們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的人,對方真的穿了古代的衣服,但是不是她的老師。

  她,是個女人,有兩條又長又組的辮子,穿著傳統山地服飾;橙色短上衣、藍長裙,還打赤腳,足踝上圈著一條珠煉。外表清不出她的年齡,應該也有三十來歲,她的眼紋被一道刺青所掩住。

  她瞪著他們,他們也不客氣回瞪她。

  “山地人!辟R祺遠輕拉桑榆的衣袖。

  “臺灣原住民!彼m正他的話。

  “有何不同?”他困惑地望著面前的陌生女子,她的眼睛既深邃又大,并帶些微的恐懼。

  “尊敬的稱謂。”桑榆回頭告訴賀祺遠,卻看到他傻傻的盯著對方不放,她用力捏他一把,他從牙縫吸一口氣。

  “你這樣看她,會把她嚇到!彼行┎粣。

  “我常這樣看你,你就沒被我嚇到過!

  “我和她不一樣!”她急得沖口就說。

  “喔!”

  他深深看著她,她才意識出自己話里有話。

  “你哪里不一樣?”他帶笑說。

  她漲紅臉,不知怎么回答,賀棋遠眼中的笑意更深。

  幸而陌生女人替桑榆解圍,她向他們深深鞠躬,角度超過九十度。

  “我們找人……”賀棋遠匆忙回禮,不過前些日子閃到腰,他只能回以四十五度之禮。

  女人傻傻的盯著賀祺遠,癡癡笑,又引起桑榆的不悅。

  “她聽不懂你的話!彼谫R棋遠耳邊說。

  “聽得懂……”女人急忙說。

  她深且幽黑的眼眸,似一潭難以預測的謎,令人費解。

  “那很好,我們找一個人……”賀祺遠被謎吸引,忘了說什么。

  “你說過了!”桑榆見賀祺遠發癡的漾子,氣得聲音高昂起來。

  “別吵,她知道我們的來意。”

  他沒有看桑榆,直盯著那女人。

  賀祺遠居然要桑榆“別吵”?桑榆真是快要氣炸了,以往賀祺遠將桑榆的話捧為圣旨,只要她生氣不開口,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取悅地,讓她最后破涕為笑,F在他居然為了一個穿著奇怪、卻又美麗動人的女人叫她別吵。

  美麗動人……就為了這個原因?

  桑榆看看賀祺遠,又看看那女人,那女人唇邊浮上溫柔的笑意。

  “賀棋遠!到底是你來找人,還是我來找人?”桑榆的語音差點失去控制。

  “你的老師叫什么?”

  他還是沒有看桑榆,視線難從那女人身上移開。

  “于忠!

  桑榆委屈得眼淚都快冒出來。

  “愚忠?怎么不改名叫愚夫或愚民的……”他無意識自語。

  桑榆再也忍受不住,她抬起腳,就往賀祺遠的膝蓋狠狠一踢。

  “于忠,于老師,是否有這個人?”她對那女人高叫。

  那女人輕輕笑,眼睛貶一下,依稀讀到眼角的歲月痕跡,桑榆才稍微恢復一些自信。

  “他住在院里。”

  桑榆張大眼,“院”里?

  “老師生病了?告訴我,他怎么了?有沒有關系?會不會有危險……”桑榆急切詢問那女人。

  這時換賀祺遠不悅。

  他終于從好奇感走出,看見他現實里深愛的女人,正為另一個男人著急。

  “我看他想生病都難,倒是你先急瘋了!彼麖谋亲永锟猿霾粣。

  “我為什么不急?你可以看到一個陌生女人就發癡發呆,我就不能為與我三年朝夕相處的老師掛心嗎?”

  “沒有發癡發呆,我在想事情。”他急得解釋。

  “想事情?你要想什么事情,這里只有我的事情,沒有你的事情!”

  看她柳眉倒豎的樣子,賀祺遠有一股捉弄她的快意。

  “喔……我知道了!彼钠綒夂偷卣f。

  “你又知道什么!”她再抬高聲音,幾乎震碎賀祺遠的耳膜。

  “你吃醋!辟R祺遠優雅說道。

  桑榆愣一下,雙頰立刻如野火般燃燒起來,燙得連耳根都遭殃。

  “我才沒有,我看不慣你把這里的女人,當成你以前生活里的女人一樣,可以任你玩弄!”她立刻反擊過去。

  “那你也是我以前生活的女人,怎么沒有被我玩弄?反而是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桑榆,你要講道理!”

  “講道理?我講的道理你曾聽過嗎?我要你別跟來,你答應過嗎?”

  “錯了,本來是我死要跟你,后來是你死要我跟。”他也被她氣的吼回去。

  那女人看著這兩個外地人,一來一往爭吵不休,終于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

  “于老師在教堂!

  爭吵得西紅耳赤的兩人,同時回過頭看那女人,仿彿她是怪物。

  “他一直為我們布道!迸藘炑诺亟忉。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原來,這兩人受電視影響太深,也太容易讓想像力無窮發展。

  事實很簡單,于老師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他心甘情愿來到偏遠地方,為此地原住民傳道,就是這樣。

  “教堂在哪里?”賀祺遠看著女人問。

  沒想到又惹來桑榆的白眼。

  “到底是該我問還是你問!”

  “我問你問還不都一樣!辟R祺遠覺得桑榆筒直有點無理取鬧。

  “老師是我的,該我問!”桑榆握緊拳頭叫。

  見兩人又快吵起來,那女人急忙打斷他們。

  “教堂在前面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

  “什么?”桑榆和賀祺遠同時大叫。

  二十公里?開什么玩笑,現在已是正午時刻,再走二十公里,不就是日落黃昏了?

  尤其在山區行走,路途顛簸難行,以平常的速度計算,大概要兩倍的時間才能到達,如果日落黃昏才能到,就要變成三更半夜的時辰。

  那女人不解兩人的愁容,她自然一笑。

  “過兩個山頭就到了!

  “兩個山頭?”他們尖叫起來。

  不只路途顛簸,還要經過兩個山頭?賀祺遠差點昏倒,那他們要走到何時,才能找到桑榆的情人。

  情人……想到這里,賀祺遠更氣,對找自己情人的桑榆而言,若兩天的行軍還情有可原,但是賀棋遠干嘛要受這種罪,況且對方還是他的情敵!

  “我要去。”桑榆咬住唇。

  賀棋遠低眉望向桑榆,她的表情相當堅定。

  他垮下肩,看來他別無選擇。

  “有沒有地址……”他說來好笑,就算有地址,他們也無從找起。

  “有沒有地圖?”他換方式問。

  “地圖?”那女人張大黑色眼眸。

  “就是清清楚楚標上位置的地形圖,最好連樹木、路標、距離、速度都明白注明,如果有座標更好。”

  “沒有。”那女人簡單地說。

  “那怎么辦?”這下桑榆急了,她不是問那女人,而是問在場唯一的男人。

  “找。〔蝗辉趺崔k?”賀祺遠喪氣地說。

  那女人猜疑看著面前的兩人,他們絕不會懂山區行路的艱難。

  “不好走……于老師在此地住了兩年,好不容易到現在才識路!

  賀棋遠暗自叫苦,人家住了兩年才識路,何況是他們這種來自城市的鄉巴佬?

  “可是我一定要找到老師……”桑榆急切說。

  “為什么?”

  這次不是賀祺遠發言,卻是那女人。

  她的語調輕柔婉約,眼底則蒙上一片霧,使人捉摸不出她問話的意圖。

  “他……對我很重要!鄙S艿吐曊f。

  “他是她的舊日情人!”賀祺遠惡意接過話。

  “賀棋遠!”她怒叫一聲。

  那女人垂下眼,表情有一絲哀怨,桑榆盯住她,不再理會賀祺遠。

  “他是我的老師,我希望能再見老師一面,我們已經有十年不見了!鄙S芙忉。

  “十年……”那女人幽幽閉口!翱梢愿淖円磺小!彼f。

  忽然那女人抬起頭。

  “我丈夫死了也有十年!彼f。

  這句話令桑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為什么突然提到她的丈夫?如果不是她電視頭腦發揮想像,就是其中必有原委。

  “我認識于老師也有十年了!蹦桥寺冻鲂θ。

  原來如此,她只不過是因為老師的關系,追緬她死去的丈夫。

  一個孤獨的女人,和桑榆一樣。

  “我帶你們去!蹦桥梭E然提議。

  賀棋遠差點雀躍得跳起來,這正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桑榆不甚高興因為賀祺遠的雀躍。

  “太好了,如果你肯帶我們去,我們一定輕松不少,你要多少錢。”賀棋還興高采烈說道。

  那女人受驚倒退一步,桑榆立刻捏他一把。

  “對不起,我們無心要求你,如果你肯幫忙,就再好不過。”桑榆微笑說。

  那女人低下頭似在沉思……賀棋遠在桑榆耳邊悄悄說,一邊撫著腰際被她捏的紅塊。

  “你怎么知道她不要錢?”

  “別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死要錢!”桑榆輕聲罵道。

  賀祺遠顯得委屈的樣子,桑榆話氣軟下來。

  “你看不出她是好人?”

  “好人可以用看的就知道?”他反問桑榆。

  “在這里可以。”

  桑榆肯定下結論。

  這時,那女人輕輕抬起頭,眼光飄向遠方。

  “我也好久沒有看到他了……”

  這好像又是一個謎……桑榆拍一下腦門,生氣自己始終忘不掉工作的樂趣。

  有了那女人的承諾,賀祺遠和桑榆同時感到,路途的困難大大減少一半,他們經過半日折騰,肚子餓得咕嚕亂叫,那女人為他們準備小米粥,為他們解饑。

  當那女人從戶外臨時搭起的小爐臺,捧來一大鍋香噴噴的米粥時,桑榆幾乎以為她會變魔術。

  別小看這鐵桶煮出的粥,里面可是樣樣具備,取材大致出于山中隨手可得的野果蔬菜,新鮮得令人垂涎三尺。

  賀祺遠足足吞了五碗,才善罷甘休。

  “你丈夫娶到你真是幸福,每天都可以吃到這么美味可口的東西!辟R祺遠真誠贊美那女人。

  那女人羞赧低下頭,她喜歡男人的贊美。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說該怎么稱呼你?”賀祺遠突然問。

  女人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來。

  “夏日。”

  “夏日?我不是指季節,我是說別人怎么叫你?”

  “夏日!迸酥貜鸵淮。

  看到賀棋遠還是一臉不解,她只好解釋。

  “我的名字……山地話你們聽不懂的,于老師叫我夏日,你們也叫我夏日吧!

  我和他相識在夏日。”

  “夏日……多有趣!辟R祺遠開心笑道。

  桑榆用力放下竹筷。

  她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點,這一餐只見他們眉來眼去,害得桑榆根本食不知味,索性不吃了。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桑榆大聲吼道。

  那女人望桑榆一眼。

  “現在!

  桑榆噓了一口氣。

  那女人倒是相當干脆……于是三人吃飽后,便開始往無盡的山路出發。

  走路就是這么一回事,一直走一直走,沒有時間,也沒有目的,一直走一直走就對了,反正總會有停下的時候。

  體力也是這么一回事,一直走一直走,就累了、喘了,就想休息了,就走不下去了……這一小時的行程,桑榆起碼有一百次想叫停的欲望。

  她頭頂似在燃燒,刺辣的陽光,毫不容情燒煮她的意志,她脖子也挺得酸了,臉則焦熱難受,衣服更是一片濕流。

  最重要是她那兩條腿,好像不是她的。

  桑榆瞇起眼,看見夏日走在前頭,她似乎一點倦意也沒有,兩條長腿矯健,直往前邁進,每一步都像開始的第一步。

  賀祺遠則和桑榆并肩而行,他也是步伐如飛,要不是桑榆跟在身旁,恐怕他會和夏日一起飛達目的地。

  明顯地,桑榆是他們的累贅。

  “還有多久?”她忍不住問身旁的賀祺遠。

  “很久!彼蝗萸檎f。

  “很久……賀祺遠,你連安慰我一下都不肯!鄙S芤贿吿嵬雀哪_步,一邊委屈得想哭。

  “怎么安慰你?要來的是你,喊累的也是你,倒楣的卻是我!”賀祺遠賭氣說。

  “我沒有喊累,我……我只是走不動。”一滴汗水流進她的眼睛,她急忙揮去,揮出的竟然是雨滴。

  賀祺遠也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要早點到達,就打起精神,如果要我背你,就說一聲!

  “才不要!”她嘟起嘴,那模樣只有十六歲。

  賀祺遠笑一笑,他比桑榆也好不到哪里去,原來白俊的臉已灰蒙一片,頰邊的胡鬢歷經一夜未修,冒出一小截胡碴。總之,他的狼狽樣,絕不亞于桑榆,只不過他是男人,不能叫苦,還得背負她的苦。

  賀祺遠往前向夏日招手,夏日停下。

  “桑榆累了!彼@么說。

  “我不是累,我是腳痛走不動!”桑榆在后頭大叫,對他們的輕聲耳語,她可是豎起耳朵,機伶得很。

  “才走一下就累了?”夏日不帶表情的看桑榆一眼。

  桑榆漲紅臉。

  “原諒她吧!她是城市養出來的嬌嬌女!边@句話,賀棋遠是講給桑榆聽的。

  夏日笑一下,頭上的夏日也笑一笑,熱得賀棋遠睜不開眼。

  一停下來,桑榆幾乎是倒在賀祺遠的身上,也顧不得身上的汗濕和塵埃。

  “你就常常累一點好嗎?這樣我才有機可乘。”

  他扶她坐在一塊巖石上,她將頭靠在他肩上,感到頸部一陣酥軟。

  桑榆累得連吵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賀祺遠握在她腰間的手,都懶得理會。

  “還有多久?”她痛苦問道,好像此時,她也只能問這句話的樣子。

  夏日空向前方,表情嚴肅。

  “照這樣子走,晚上絕到不了,先在下一個地方休息,第二天再走吧!”夏日嘆氣。

  桑榆匆忙望向四周,山還是山,石頭還是石頭,夏日指的休息地點,莫非就是山和石頭的夾縫處?

  夏日會意桑榆的慌亂,而賀棋遠則陶醉于桑榆難得的溫柔里。

  “前方不遠有幾間屋子,我有認識的朋友住在那里,可以暫住一晚!

  桑榆松一口氣,只要不睡在亂石之間,她已經很滿足了。

  等休息夠了,三人再度出發。

  桑榆口干舌燥,被賀祺遠拖著往前走,人家說--休息是為走更長的路。桑榆則要推翻這種沒有親身經歷的說詞,應該為--休息是,嘗足了休息的甜頭,會更失去繼續奮斗的意志。

  一直走在前頭的夏日,為順著他們的速度,腳步也慢了許多。

  又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夏日所言的幾棟屋子,此時已是日落黃昏。

  桑榆驚嘆望著這幾棟屋子,她想賀祺遠看了也會有同感。

  “哇塞!要拍災難片,找不到比這里更好的地點!辟R祺遠衷心叫道。

  就是這樣,殘破不堪!

  這些屋子,沒有一磚一瓦完整,甚至有一棟屋子的屋頂只有一半,還有一間的梁柱嚴重傾斜,用幾根大木樁支撐。

  夏日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敲了一扇門。

  一位山地老婦人走出來,她和夏日興高采烈寒暄一番,但是沒有一句他們聽得懂,她們乃用母詻交談。

  夏日轉過頭對老婦人指向他們,老婦人笑得開心,他們也急忙回以一笑。

  老婦人熱情萬分,比手劃腳的邀請他們入屋,他們也急忙彎腰表示答謝,幾個簡單的動作,讓城市與鄉間的人心連成一片……桑榆狼吞虎咽吃了好幾碗清湯面,這是老婦人親手揉的面條,那湯也清得可以,只有水和幾集蔬菜,奇怪的是,味道竟好得不得了。

  賀祺遠也不輸給桑榆,最后他也懶得盛面,就把鍋內的殘余物全倒進胄里。

  吃完后,賀祺遠抹一下嘴,一副十分滿足的樣子。

  不過,他沒有稱贊老婦人的手藝。

  桑榆有點生氣,果然,他對夏日較特別。

  “賀棋遠,人腦滿腸肥已經很可憐了,別把身子也吃成腦滿腸肥!鄙S苡写讋挪荒馨l,只好大逞口舌之快。

  賀祺遠正看著夏日收拾桌面的優雅動作,他想桑榆只要有她的一點溫柔就好了。

  “賀祺遠……”桑榆又叫一聲。

  “聽到了,我聽到……只要我一秒鐘不看你,你就罵人!彼麣獾谜f道。

  桑榆芳心發燒,他說得沒錯……怎么搞得?自從夏日出現后,她一秒鐘都難得平靜?

  憑良心說,夏日很美,但是桑榆也不差,對兩個同美的女人而言,年紀是決勝負的關鍵,明顯的,夏日比桑榆老,所以桑榆應請大獲全勝才是,可是桑榆仍難心悅誠服。

  賀祺遠看著桑榆,經過一天的奔波,她已釵橫鬢亂,顯得十分疲憊,不免心生憐惜。

  他出奇不意握住她的手,這一次桑榆抬頭看他,沒有掙開他的手。

  “傻瓜,我愛你!

  像雷一樣打在她頭上,她整個人晃了一下,心跳得好急,呼吸更是不規則……這句話,她聽他說過不下數百次,可是這一次聽來,卻如此震撼而具殺傷力,把她的防衛攻得片甲不留,她傻傻的望著他,感覺他變得好溫柔。

  難道夏日真會捉弄情……她被太陽曬昏了?還是被汗水淋怕了?還是許久未嘗到冰紅茶的甘味,使她神魂顛倒、意亂情迷起來……當他深情等待她的反應時,她只能低下頭,忙著平服被夏日弄亂的思緒。

  而罪魁禍首的夏日卻開口了。

  “里面是你們的房間,早些休息吧!”

  一句極普通的話,卻驚嚇了兩個人,還差點跳起來,他們同時叫出。

  “我們?”

  夏日微笑,覺得這兩個人真不可思議,不但可以一直吵個沒完,而且很容易大驚小怪,可見外面文明人的見識,也不會比他們多。

  “是。±锩嬗幸粡埿〈,可能有點小,但是擠一擠還過得去。那本是XXX(山地話,老婦人之名)兒子和媳婦的,可是夏天是狩獵季,他們必須出征到八月才回來,所以可以暫借你們睡一晚。”

  說半天,沒有說出桑榆的重點,她急死了。

  “我們怎么可以睡在一起?”

  “你們不是夫妻嗎?或者……外面的夫妻不睡在一起?”

  “不是……不對,夏日小姐你誤會了,我和她不是夫妻!”賀祺遠也急了,他可不想因一時非份之想,就被桑榆一腳踹死。

  夏日驚愕地望著他們。

  “沒錯,我是很想娶她,更想和她睡在一起?墒撬沒有答應嫁給我,所以今晚我們還是不能睡在一起!

  聽他們一說,夏日忽然急急望向身旁站著含笑的老婦人,又急急轉過頭,以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告訴他們。

  “不行,你們一定要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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