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大家群集在艾森的辦公室里。很大的一群人，包括了喬依、莉雅、邦妮、辛格和哈利。艾森到對面買了六杯咖啡，就算雜支項目之下又多一筆開銷會怎樣？
“我對佛瑞的指控從一開始就錯了�！眴桃缾瀽灥卣f。
艾森把眉一皺。他今天一直在擔心她。她精神奕奕地度過了昨天晚上那場危險的事件，可是今天的她明顯地沮喪起來�，F在他知道原因了。
“別為自己挑錯壞人而自責�！彼谧雷雍竺嫣缴硐蚯�。“關于培登是被認識的人殺害，這點你就一直都是對的。警方應該從這個角度更深入地調查�！�
“可是，兩年來我拚命責怪佛瑞，難怪他會認為我不可救藥。培登沒有更改遺囑，就是因為他認為佛瑞會構成身體上的威脅。他一直擔心他堂哥會為了公司的利益不擇手段�！�
坐在窗臺上的莉雅，雙腿慵懶地蕩著�！鞍脑捰械览恚悴荒茇煿肿约喊逊鹑甬敵蓛词�，那是各種情況下最合理的假設�！�
“我同意，”邦妮說�！昂侠淼骄蕉己雎粤藨摳J真調查，柯家每個成員不在場的證明�！�
“如果他們做了，”辛格說�！熬蜁l現有個人那一天行蹤不明�！�
“沒有人想到她，更別說我了�！眴桃勒f。
“因為她沒有明顯的動機，”莉雅指出來�！耙驗槟愫芮宄嗟菦]有任何外遇，當然不會想到會是一個女人將他謀害。”
“如果我們要深入檢討，”辛格研究著塑膠咖啡杯上的商標，好像那里隱藏了一個解謎之鑰�！胺鹑痣m然不是扣扳機的人，可是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的確，”艾森說�！叭绻雅嗟怯型庥龅睦碚搶教崞穑麄�調查的方向就會完全不一樣。這個方向立刻會找到琴麗�！�
喬依握著杯子，看著杯內�！斑@帶出另一個問題，如果他懷疑妻子與堂弟有染，為什么置之不理？我不覺得佛瑞會允許配偶欺騙他。”
“也許他愛她太深，不愿面對那個事實�！边@是邦妮的推測。
“柯佛瑞？”喬依輕哼一聲�！八麜類劭率蠈崢I公司之外的任何東西？不可能。”
“這樣吧！”艾森輕聲說。“佛瑞為何對琴麗跟培登、或任何其他的人也許有染的狀況視而不見，真的是一個好問題�！彼粗鴨桃�。“我們去問他，你說怎么樣？”
◇◇◇
佛瑞跟他們約在艾斯提拉度假中心的大廳。他們挑了大廳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來，佛瑞的表情嚴肅中有著些許的防備。
“我希望你們有話快說，”他看看手上的白金腕表�！拔覄倓偢旌牧嗽S久，馬上必須去見我替琴麗聘請的律師�！�
“唷，”艾森說�！昂鼙刚加媚銓氋F的時間，畢竟我們沒有權利來尋求一些答案。但你的妻子昨天晚上的確企圖謀殺我的妻子，然而那有什么重要的，小事一樁嘛。”
“風涼話就省下來吧，杜先生。兩位想要什么？”
喬依注視著他�！拔覀兿胍溃绻阏J為琴麗有外遇，為何選擇不予理會？”
佛瑞顯然嚇了一跳。“可是，我從來沒有認為琴麗跟培登或任何人有外遇。而且就事實上來說，她也沒有�！�
“的確沒有，可是她為培登癡迷�！卑f。
“顯然如此，”佛瑞揉著他的太陽穴�！翱墒�，我不知道。當時我正忙著幾件購并的生意，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
“既然如此，你怎會得出培登可能有外遇的結論？”艾森問。
佛瑞靜止下來，顯然是在搜尋他的記憶，然后他聳聳肩。“我聽琴麗說的，在培登──”他暫停，然后終于重拾話題�！氨凰龤⒑η安痪�。她非常隨意地提起來，好像那是她在鄉村俱樂部聽來的傳聞。我不懂她為何這樣說，如果那不是真的�！�
“也許是你不夠注意�！卑p輕地提醒他。
佛瑞一下子怒容滿面�！澳氵@是什么意思？”
喬依搖頭�！耙苍S琴麗正不自覺地丟出一些線索，希望你能撿起來。”
“她干么想要我認為她跟培登有一手，”佛瑞質問�！八囟ㄖ廊绻蚁嘈帕耍⒖叹蜁暾堧x婚�！�
“我相信她知道，”喬依靜靜地說。“所以才會如此旁敲側擊地暗示。她雖然瘋了，可是并不笨。部分的她，仍然很清楚最好別危害到她現有的舒適生活�！�
“我還是不懂，”佛瑞說。“她根本沒有必要做任何暗示��！”
“你看不出來嗎？”喬依問。“如果你相信培登有外遇，只要有任何人相信，那會使她的幻想更像真的�！�
佛瑞靜下來吸收這個想法。
“我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他終于說�！爱斔崞鹋嗟强赡芰碛袘偾�，我想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你──”
“有了謀殺他的動機�！眴桃捞嫠鹘Y論。
“對不起，”佛瑞聲音平直�！拔抑滥銈儗Ρ舜说囊饬x。我那時擔心你如果發現培登欺騙你，可能會有些瘋狂�！�
“可是你從來沒有把這種可能性告訴警方。”喬依說。
“沒有�！�
“因為你知道如果我在監獄，我還是可以控制我的股份。”
佛瑞張開雙手平貼在腿上�！拔抑滥悴幌嘈牛墒俏艺娴恼J為醫院對你比較有幫助，而且賀醫師說他可以幫助你�！�
喬依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斑@件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情形嗎？賀醫師甚至不準家屬來探望病人，說那會干擾治療。因為你，柯家以外的人都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所認識的任何人都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的下巴收緊�！叭绻叶嘧⒁饧依锏那闆r，就會發現發瘋的是琴麗，而不是你。也許我就可以在她失控之前制止她�！�
喬依無法回答。艾森沒有說話，但是喬依知道他一直默默地觀察與分析著枱面之上和底下的暗流。
“過去這幾個月，琴麗和我的相處也很不好�！狈鹑鹫f。“她常喝酒，還在俱樂部里鬧事，經常無緣無故地大發脾氣。我正打算找律師談離婚的可能，后來又決定拖到董事會之后再說。我知道請她走人的代價會很高，所以策略上必須小心安排�？磥憩F在的情況可能更糟�！�
“可能。”艾森的口氣毫無同情心。
大家一時都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喬依伸手從她火紅色的大包包中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她把它交給佛瑞。
他皺著眉頭接過去�！斑@是什么？”
“請你代我投票的委讬書，我相信你會做出對公司最有利的決定。”
他的手指抓緊那袋子�！澳阒牢曳磳彶��！�
“我知道。”
“這表示，兩年或甚至更久的時間，我沒有現金把它們買回來�！�
“我預料到了，幸好我白天有一份工作�！眴桃榔鹕�，背起包包�！拔覀冏甙�，艾森？”
“好�！卑酒饋恚兆∷氖直�。
他們步出大廳，進入溫暖明亮的沙漠陽光里面。遠方的山突出于無垠的藍天之下。
艾森替她打開車門�！澳銥楹螞Q定那樣做？”
“給他同意書？”她滑進乘客座位�！翱录覜]有幾個好人，可是他們畢竟是一家人。公司是他們的，不只如此，公司維系著這個家族。既然我已經知道佛瑞沒有殺害培登，我沒有理由毀掉他們�！�
“即使他們把你當次等的柯家人對待？”
“反正，我已經不是柯家的人了�！彼f。
“說得真對，”他說�！澳阈斩帕恕！�
他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