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中光 第十六章 作者:珍·安·克蘭茲 |
“星期五…… 他居然來了,這姓徐的沒有受邀居然敢來。我質問凱蜜,要求她把他趕走。可是她變得非常生氣,拒絕要他離開。她說那樣做是很沒有風度的,何況房間多得是,不怕多一個客人。 午夜…… 晚上上雞尾酒之前,我看見他們在一起。從他的眼光,我很清楚他想要引誘她。十點過后不久,他們一起去了花園。我從書房的窗戶看著他們,那可惡的家伙居然抱住我的凱蜜親吻,而她并沒有抗拒。 現在我知道他們根本早就計劃好,這個周末要在一起的。 是我太傻……” 電話的聲音把正在專心閱讀札記的艾森嚇了一跳。他看看手表,驚訝地發現已經快要午夜了。他應該上床了。 艾特接起電話時,感覺胃里抽緊。這個時間很少人會打電話,邦妮是最有可能的。 “杜艾森!彼f。 “艾森?我是喬依。” 輕柔的愉悅取代了不安,他靠向椅背!霸趺椿厥拢克恢鴨?” “我必須再一次地雇用你! ◇◇◇ 二十分鐘后,他走進“最后出口”,在進口處找到喬依和莉雅坐的遙遠角落才走進去。他先站在那里看著她們。喬依每隔幾秒鐘就抬起頭,焦急地看著門口,可是看得出因為燈光太暗,她看不見他。 他朝她們的座位走去,一路上故意在散亂排列的桌位之間穿梭而行,由于室內燈光幽暗,他幾乎已經走到她們面前,她們才看到他。 發現他居高臨下地聳立面前,喬依明顯地嚇了一大跳。如釋重負的表情在她的臉上來了又去,現在則被警覺所取代。 “艾森,”她的聲音很輕,給他的感覺是她正極力地控制著自己!拔覜]有看到你進來! 莉雅的眉頭微微一皺,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他心想,要怎樣才能嚇到她?大概要很重大的事情吧! “謝謝你趕來。”喬依的口氣好像謝謝他去參加一場葬禮似的。 “反正我也沒有更好的事情可做! 她的臉紅了起來。 他在她身邊坐下,故意擠著她,想要看她會怎樣做。她的反應是朝里面縮,跟他保持一些距離。這可不是好現象。 “你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崩蜓耪f。 “鼓勵客人再次使用我們的服務,是擴展生意最好的方法。可是我真的必須承認,這么快就被再度雇用還真有點意外!彼粗鴨桃馈!霸趺椿厥?又有另一個可疑的客戶?” “不是,”喬依說!笆俏覀人的問題! 他換個輕松的坐姿,一手伸到座椅的后面!案嬖V我吧!” 她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頭!拔以馊死账鳌! 啊,情況不妙。他應該拿出專業的心態來處理事情了。 “從頭說起,好嗎?” 她看著莉雅,好像在尋求精神的支持。她的同伴微微點頭。 “兩年前,我丈夫被人謀殺。他遭到槍擊,死在我們度假小屋的后陽臺上。” “請繼續! “那是我們結婚周年的前夕、培登獨自開車過去,而且事先并沒有告訴我。他想要為我準備一個驚喜! “什么樣的驚喜?” “花。”喬依露出緬懷的微笑。“很多、很多的花,水仙、蘭花、很大朵的菊花。他送了很多花去,廚房、浴室、客廳到處都是。我丈夫在加州北部一所小型的學院教藝術史,是一個真正浪漫的人! “噢,一個浪漫的人! 他一輩子也不會在山間小屋放滿了花,只為了讓一個女人感到驚喜,艾森心想。也許他的問題就在這里。 “他還買了禮物。”喬依張開手掌,然后又握起來!耙患苷障鄼C! 她臉上的表情引發了艾森一個靈感。“是你發現他的,對不對?” 她吞咽著!拔以救ヅf金山參加一個為期三天的座談會,但我們約好會后在小屋見面。那天晚上,我打電話找他,沒有人接。我開始擔心,可是也告訴自己,他沒接電話的理由很多。然而,我仍然一大早就提前離開會場,開車去小屋! “請繼續。”艾森在她突然停下時鼓勵她。 她深吸一口氣,似要自己鎮定下來!拔掖蜷_門,立刻就知道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你看到什么?” “到處都是摔碎的花瓶以及被踩爛的花,照相機也被人狠狠地踩壞了。我的感覺是現場曾經有過激烈的掙扎。可是,警方指出培登是在后陽臺被人槍殺的。他顯然是出去搬一些木柴進來。沒有證據顯示他曾看到殺他的人,更別說會有打斗的情事! “警方的解釋是怎樣的?” “那一陣子附近常有人闖空門,”喬依說!八麄冋J為那個賊藏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先開槍殺他之后,才進入小屋偷東西! “他們對砸碎的花瓶和照相機的說法又是怎樣?” “他們的結論是小偷沒有找到現金或值錢的東西,就砸花瓶泄氣! “你丈夫的皮夾呢?” 她遲疑一下。“在附近找到,是空的。他們的結論是,小偷拿走現金和信用卡之后丟棄的! “空空的皮夾正好支持警方的理論!彼p聲說。 “我知道!彼蝗簧鷼獾胤瘩g!翱墒俏揖芙^相信培登是被一個路過的竊賊所殺。” “你認為發生了什么事?” “我相信我丈夫是被他的堂兄柯佛瑞所殺! “動機是什么?”艾森問。 “為了爭取一家公司的控制權?率蠈崢I公司是培登的祖父和叔公聯手創立的。培登沒有實際管理任何事,他只喜歡教書?墒撬麚碛锌梢宰笥掖缶值墓煞,他很認真地注意著公司以及家族的利益! “佛瑞呢?” “柯佛瑞是目前的執行長,他和培登并不友好。就在謀殺案發生前不久,他們兩人還因為佛瑞想要董事會通過購并一家公司的提案,而發生激烈的爭吵。培登認為佛瑞拿公司的未來去冒險,他打算用自己的股份阻止這個計劃。佛瑞非常地生氣。” 這絕對是需要專業思考的時間。艾森拿出紙筆,放在桌上。 “你認為佛瑞因為培登用那些股票破壞他的計劃,所以謀殺了你丈夫?” “是的,”喬依的口氣很平穩!拔蚁嘈攀沁@樣的。佛瑞的計劃本來可以完美地實現,只可惜他沒有想到一件事。培登死前不久,把他的股份做了很重要的處理。他把所有的股份留給了我! 艾森用小筆記本的邊緣敲著桌面!澳切┕煞莠F在由你控制了?” “也不盡然,”她說!斑@事說來話長。但它應該是這樣的:我想培登開始認為佛瑞來意不善,他把股份設為信讬的方式,附帶了一個‘如果我死了’的規定──不管我是怎樣死的,股份將轉入一個由銀行管理的信讬基金! “信讬基金的受益人是誰?”艾森問。 “我死亡那時,柯氏家族中所有十歲以下的小孩。”她一副冷眼看好戲的表情!翱录沂莻大家族,當時十歲以下的小孩,至少有十五到二十個。但是信讬基金也規定,在孩子年滿三十歲之前,本人和父母都不可以動用。” 艾森花了幾分鐘時間仔細思考并消化這個資料,隨即因為佩服而點頭!耙穸ㄒ环葸z囑很容易,可是要拆散這樣一筆思考周密的信讬基金就很難了。” “是的。培登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他的目的是要保護我。” “讓我再弄清楚一下。他的終極目標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柯佛瑞或者家族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拿不到這筆股份。真聰明! 莉雅在對面的角落中動了一下!敖Y果證明,也沒有那么聰明! 艾森看看她,再轉回喬依。 “你愿意為我解釋嗎?”他說。 “培登的計劃有一個漏洞,”喬依輕聲說!耙簿褪牵胰绻懒,股份的控制權會從柯佛瑞手上溜走?墒锹蓭熣f服我丈夫加上一個機制,好在暫時的緊急情況時,處理例行的商務。” “哪種緊急情況?” 她稍微移動她的手!叭绻乙驗閲乐氐囊馔饣蚴中g,有一段時間沒有能力管理股份的時候。這種情形當然可能發生,培登也不希望股份在這時候就分給所有的孩子,因為分出去就不可能拿回來了。” “命運就是這么奇怪,”莉雅嘲諷地說!芭嗟潜恢\殺后六個月,暫時的緊急情況果然就發生了! 艾森知道謀殺案或許另有內情,可是他必須專注于手邊的問題!澳敲催@個臨時的機制如何在緊急情況時運作?” “如果我失去行為能力,”喬依說!笆茏櫢兜你y行可以把我的股份交給柯氏實業公司的董事會執行,直到我恢復行為能力,簽字收回此一讬付。目前,柯氏實業公司的董事會被柯佛瑞所全權操控,所以我的股份等于在他手上。” “因為你沒有行為能力?” “這是他們說的! “依我看,你一切都很正常。≡鯐f是沒有行為能力?” 她雙眼清明地注視著他!八麄冋f我瘋了。” 頓時一片沈默,只剩爵士樂在黑暗中沈重地回旋著。 “請你更仔細地說明好嗎?”他輕聲問。 喬依放在腿上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我丈夫親愛的堂兄設法使我進入療養院并得到這樣的診斷! “進入療養院!彼宄刂貜鸵槐。 “是的。” “我承認對這方面的法律并不熟悉,”他謹慎地說。“可是要違背一個人的意志,讓人住院治療,以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有點困難吧!” 喬依的下巴繃緊,顯然還咬著牙,可能是在擔心他是否相信她所說的一切。這是一個合理的懷疑,因為他的確有疑問。 “有人幫忙佛瑞弄妥文件,使一切合法!彼f。 “是誰?” “賀亞昂醫生,加州一所名叫‘燭湖莊’的私人精神病院的總監。我不知道佛瑞付了他多少錢,讓他把我關在那所療養院里,每天讓我吃藥,使我沒有行為能力。但我相信一定是很可觀的一筆錢! 好,這件事越來越怪了,他提醒自己。 “我無法不注意到,你現在并沒有被關在燭湖莊,”他說。“而是坐在輕語泉一家爵士酒吧里! “而且用的是另一個名字!眴桃勒f。她面帶決心地看他一眼,但仍然難以掩飾心中的絕望!霸谀阊矍暗氖且粋從傳統的瘋人院逃出來的天才。” “這話很好笑,我并不覺得你像個瘋子。” 她把一只手掌平貼在桌上。“讓我解釋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洗耳恭聽! “在度假小屋發現培登的那一天,我完全崩潰了。我知道他是被人謀殺的,而且我還告訴警方,我懷疑是佛瑞。他們認為這是歇斯底里的反應,我承認! “在那種情況下,某些過于激動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 “不錯?墒,我很有把握自己沒有錯。我去找警方,說出我的陳述,以為正義的大輪就此開始運轉。不幸的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把佛瑞和這個案子連在一起。沒有人被逮捕。他們后來找到了小偷,可是他不承認殺人。三個月后,我了解到殺害培登的人將逍遙法外! “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該做什么。我開始猜想或許是我錯了,警方是對的。在這期間,我跟可怕的哀傷以及情緒上的傷害,在奮斗與掙扎著。然后又有生意上的事必須處理。反正事情一件又一件地來,又過了三個月,我才覺得自己能夠清晰地思考。” “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我回到小屋去! “去收拾你丈夫的東西?” “是的。”她轉開眼光,看著舞臺上的樂師。“去收拾他的東西。那是我發現他之后,第一次回去。我坐在沙發上好久,想起花與花瓶散了一地,以及那個被踩壞的照相機。我越想越覺得這不是一個找不到值錢之物的小偷會有的模式! “你認為那會是怎樣的模式?”他問。他發現自己對她的理論真的很好奇。 “我不知道!彼龘u頭!拔铱傆X得一個找不到足夠的錢的小偷,應該會破壞家具或門窗! 她選用的字句越來越謹慎。他認為她并沒有在說謊,可是也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他見過這種事,客戶經常這樣。 他低頭看著筆記。 “這就像你在馬大衛家看見義大利床單一樣,是嗎?”他問。“某些事情看起來怪怪的,你就立刻得出一個結論,用以支持你的理論! “或許你的確可以這樣說,”她嚴厲地看著他!翱墒俏艺娴南嘈排嗟钦J識殺害他的人。我認為他開門讓對方進來,然后他們一定是打了架。也許先是爭吵,然后打了起來。這樣才可以解釋那些被破壞的花和被踩壞的相機。我懷疑他們吵架后,佛瑞走了又回去,躲起來槍殺了培登。” 他思考了一下。這不是不可能。他很早以前就已經學到,說到謀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我相信你從小屋回去之后又去找佛瑞對質?”他問。 “對,可是我沒有處理得好。我弄出了讓大家都很……尷尬的情況,而且是好幾次。我記憶最深的兩次是,有一次我到他家,當著他太太的面指責他是殺人兇手。另一次鬧得更大,我沖進正在開會的董事會! “你當著所有董事會的成員指責他殺了你丈夫?” 她嘆口氣!罢缥覄偛耪f的,我的處理方法絕對稱不上漂亮! “的確。后來呢?” “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達到什么目的。也許我以為我能爭取到幾個董事的支持,結果我得到的只是他們拿我當……” “瘋子?” “差不多!彼柭柤!邦愃频氖虑檫發生過好幾次。警方對我的指控,根本毫無興趣。佛瑞讓大家相信培登被殺的那晚,他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录业钠渌硕冀邮芰司降睦碚。他們只希望我坐下來,閉上嘴。他們家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喜歡我! “為什么?” “沒有錢、沒有背景、沒有社會關系! “我可以假設這使得你更為焦慮嗎?”他問。 “對,我變得非常焦慮,所以我越叫越大聲。幾個星期之后,佛瑞找了賀亞昂來。我不知道他是怎樣認識賀醫師和他的醫院的,可是他告訴賀醫生,我越來越不講理,而且開始發出威脅。佛瑞說,我畢竟是家人,他不想把我交給警察。賀亞昂向他保證會好好地照顧我,他的確做到了。” “賀亞昂做了什么?” “他宣稱我對自己和他人都構成威脅,”喬依的嘴角一撇!叭缓笏_始治療我! “他讓你吃了藥?” “噢,對,他讓我吃了很多藥。” 說完話,她閉上了眼睛。 抵抗眼淚、回憶,或兩者都有?他想。 當她再張開眼睛時,他看見那雙眼睛里面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墒撬穆曇魠s平穩得有些不自然!搬t務士第一次替我打針之后,我完全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我已經在‘仙那度’了! “‘仙那度’?” 喬依跟莉雅交換一個眼光。“我們對燭湖莊的別稱! 艾森對著莉雅揚起眉毛!澳阋彩悄抢锏牟∪?” “我住過一陣子! “另一場脫逃?” “嗯! “目前也用假的身分?” 莉雅沒說話。 喬依清清喉嚨。“我的身分不全然是假的,只是隱藏了一部分。” “你愿意解釋嗎?”他禮貌地問。 這回是莉雅回答他。 “我有一些關系,”莉雅平靜地說。“我去燭湖莊之前,已經做好一些安排。有個我很信任、但現在已經死亡的人,把我介紹給一個在網路上銷售身分的中間人,代號‘商人’。他的行事很隱密。你必須有一個特別的密碼才可能聯絡他,而且他只接受某些客戶。如果你上得了他的A級名單,他提供的服務就可能很多。如果你真要走上不歸路,他可以賣給你一個全新的生活。可是,喬依只想要躲藏一段時間。” “事實上,”喬依打岔道。“我必須延用我的舊身分,用以確定我能取回柯氏實業公司的股份。我不確定會發生什么事,我怕如果我用了新的身分,在法律上會有問題! “路喬依是你的真名?”艾森問道。 “可以這樣說吧,喬依是中間名,路是我結婚以前的姓。法律上沒有規定我不能恢復娘家的姓,對吧?” “追查一個人時,姓名其實沒有那么重要,”艾森說。“同名同姓的人幾千幾百,太多了。數字才是重要的,我猜想你一定不會再使用原來的信用卡或銀行帳戶?墒牵鐣踩ǖ奶柎a和駕照號碼呢?” “‘商人’提供一個他稱之為‘網路蜘蛛網罩’的服務,”她說。“我不知道技術上要怎么弄,我只知道他可以把任何查詢我的身分的詢問,全部傳到他那里去。他保證會給任何要尋找我的人一個合適的答覆。” “如果是來自政府或執法機構,他就給真的! “對,可是找我的都不是這些來源!彼氖忠粨]!拔覐膩聿粫屨驁谭C構有需要調查我的背景的理由。至于其他的網上尋人者,‘商人’說他會把水弄濁,讓對方摸不清方向。這個方法好像有效。我們逃走之后不久,他通知我們,說燭湖莊有人雇用調查人員要找我和莉雅。他向我們保證,他已經安排了一家墨西哥報紙,刊出極可能是我們兩人死于一場旅館火災的報導! 他想了一下!皥蠖惖臅r候會不會有問題?” 她坐得非常直,雙眼因為決心堅強而轉暗!暗叫枰獔蠖惖臅r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在那之后,‘商人’不曾再通知我們還有誰在找我們,”莉雅作出結論!翱墒秋@然是有人找到喬依了! 艾森心想,還以為搬到小城市來,案件都會很簡單,便有更多時間可以享受社交生活。真是奢望啊!輕語泉的生意飛快地復雜起來,而且他居然還跟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女人上床。 “我在燭湖莊待了六個月,”喬依說。“就用意與目的來說,我等于是在坐牢!彼敛挥哪匦σ恍!俺宋疫多得到所謂的治療!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艾森問。 喬依伸出一只手指放在雞尾酒的紙巾上,再用另一只手指轉動它。那樣子看起來好像要深思熟慮才愿意回答。 “那又是另一個很長的故事,”她說,一邊停下轉動紙巾的動作!澳阏娴默F在想聽?” “可以等一等!彼f,但是不能等太久!昂冒,現在請說出跟我有關的部分! “勒索的信。”喬依說。 “我假設找到你的人威脅要把你的下落說出去! “是有這樣的暗示。”她在大包包中搜尋,拿出一張公司信紙,一語不發地交給他!斑@是今天晚上在我的床上發現的! “他進入了你的公寓?”他盡力保持辦事的聲調,不想驚嚇到她。 “是的。他很清楚我住在哪里,也有辦法打開所有的鎖! 這可不是好消息,他想。 他看看信紙上的小商標!盃T湖莊,就這樣。沒有地址也沒有電話。” “當然沒有!崩蜓哦似鹚臐饪s咖啡,喝了一大口!百R亞昂的客人都是經過介紹來的,他不相信廣告。隱密和私下作業是燭湖莊的兩大支柱。” “燭湖莊是那種供你把發了瘋的叔叔藏起來、以免游艇俱樂部的朋友,發現你家有些尷尬基因的地方!眴桃勒f。 “那是一個非常、非常私人的機構!崩蜓耪f。 “坐落于一個精心設計、讓人心曠神怡的地點!眴桃类卣f。“一個親切穩定的環境,讓敏感而無法應付外界之多變生活的人,因為這種靜謐和井然的秩序而得到舒緩。” “你好像是在唸什么宣傳文字。”艾森仍然盯著那張勒索信。 “賀亞昂帶領新客戶參觀時,都是這樣說的! 艾森抬起頭來!斑@封信可以給我嗎?” 喬依竟然有些遲疑!拔也恢,這是我唯一的證據! 她無法完全信任他使他有些不悅。然后他立刻了解到,一個曾被懷疑為心智不正常的女人,的確要對唯一能證明她的故事為真的證據,多加小心。 “我了解這是你的證據,”他耐心地說。“所以我才需要它! 她咬著唇,跟莉雅交換了一個眼光,終于點頭。“好吧! 他把紙張摺起來,放進襯衫的口袋!拔蚁嘈拍愫芸鞎俾牭剿南。依照你們的猜測,誰有可能找到你?而且怎樣找到的?” 喬依和莉雅再度進行她們不必言語的溝通,然后喬依又伸手到包包中拿出另一張紙!拔覀兞辛艘粡埫麊。” “好的開始! “有些事你應該知道,”喬依謹慎地說!拔抑恍枰俣悴亓鶄星期! “六個星期之后怎樣?” “我要去報我丈夫被殺之仇!彼难凵駠绤!澳遣豢赡茏銐,但至少我做了一些。” 他渾身發涼。“你將要怎么做?” “毀掉柯佛瑞唯一關心的東西,柯氏實業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