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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俏管家 第一章
作者:薛嫚
   
  季克剛稍稍打開了車窗,讓車內的菸味輕輕往外逸去。望著擋風玻璃前的滂沱大雨,他不由得輕嘆了口氣,這場雨已下了好幾天了。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這場煩人的雨一樣的沉悶、無趣。他幾乎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開懷大笑是在什么時候了,想到待會兒回家后面對的是一屋子的黑暗、寂寞,他就有著說不出的無奈。驀地,一個人影竄過他的車前,他急急的踩住煞車,然而還是慢了一拍。

  黎夢璇拎著皮箱踩著沉重步伐漫無目的走著,沒想到好友竟會選在這個時候搬家,思及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鈔票,及未來該何去何從時,她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她抹了抹臉上的兩珠,手中的這把雨傘早已擋不住這場傾盆大雨,那冰涼的雨水已參透進她的衣裙,讓她的身上泛起了一陣陣的寒意。唉!沒想到自已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該死!早在採行這個訐畫前,就該詳盡思考一切的,她為自己的莽撞行為咒罵著。就在她打算沖過巷子躲到對面屋簷下避雨時,一道強烈的車燈直直的照向了她,她驚懼的尖叫著,她知道自己躲不過的。天。∥以趺磿\氣背到在這個時候,還碰上這種倒楣事妮?她在昏過去前自我嘲諷的想著。

  季克剛顧不得車外的大雨,迅速打開車門跑向倒于車前的女子,該死!怎么會如此心不在焉呢?他咒罵著自己,并緊張的測著她的鼻息,一陣平穩(wěn)的呼吸聲讓他大大松了口氣,然而她額上法瀆滲出的血絲,及昏迷不醒的模樣,卻讓他無法輕松。他望著她那似曾相識的容貌不由得心頭一顫,莫非老天爺對他的懲罰還不夠?他在心中苦笑著。

  他知道應該送她上醫(yī)院治療的,但一想到萬一讓那些等著看熱鬧的記者知道這件事,那勢必再度掀起另一場風波,他斷然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未加思索的一把抱起那個女子放人后座,掏出手帕暫時止住她傷口的鮮血后,鎮(zhèn)定的撰著行動電話,「喂—.希哲嗎?我需要你的幫忙,趕緊帶著醫(yī)藥箱到我家等我!」

  「怎么樣?  要不要緊啊?」季克剛望著好友一臉的沉默著急問著。

  程希哲拔下聽筒,盯著他好一會兒,「你究竟在哪兒發(fā)現(xiàn)她的?」

  他那答非所問的回答,讓季克剛有些不悅,「你先告訴我,她究竟怎么樣了?」

  程希哲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她只是一些外傷而已,休息個幾天瘀青就會慢慢消失的!」

  季克剛緊繃的情緒松懈了下來,「那為何她仍昏迷不醒呢?」他有些不放心的問著。

  「為了避免傷口引起劇烈的陣痛,我?guī)退蛄寺樽磲槪屗梢院煤盟X。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建議送她到醫(yī)院作個檢查,確認是否有腦震漾的現(xiàn)象。」程希哲以醫(yī)生口吻說著。

  「再說吧!」他有些不耐。

  「在你們繼續(xù)討論下去之前,你們覺不覺得該先把她那一身濕衣服換下,以免她外傷無恙,反倒因著涼而生病呢?」佇立一旁的方思潔瞪著他們,一副不以為然的說著。

  程希哲朝她笑了笑,「嗯!還是你想得週到,」說著,他拍拍好友的肩,「走吧!我們到樓下喝一杯,讓我老婆幫她把衣服換下,你也可以好好告訴我有關她的故


  「一切真的就這么單純?」程希哲聽完他的說明,有些不相信的問著。

  季克剛喝了口酒,不悅的瞪著他,「難不成你還以為是什么?」

  程希哲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我以為你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從某個壞蛋的手中解救了她!」他笑盈盈說著。

  「你還真會幻想呢!你的想傢力豐富得足以寫小說啦!」季克剛半挖苦著。

  程希哲不在意的聳聳肩,「克剛,你覺不覺得她跟……」

  「不許提那個名字—.」季克剛打斷他的話大吼著。

  經(jīng)他這么一吼,程希哲識趣的閉緊嘴巴,專注于杯中的酒。

  「希哲!我很抱歉,請原諒我的激動!」他為自己激烈的反應致歉。

  程希哲瞭解似的看著他,「老同學一場了,這么多禮干嘛?我只是有點訐異事情早已過了那么久了,你竟還會如此在意!」

  季克剛苦笑了一下,「經(jīng)作你是我,在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如此被利用之后,你能輕易遺忘一切嗎?」

  程希哲啞口無誥。他深知那場婚姻帶給好友的打攀有多大。

  「來!喝酒吧!別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啦!」說著,他斟滿希哲的酒杯。

  程希哲呷了口酒,「克剛,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女孩?」他好奇問著。

  季克剛噗味一聲笑了出來,「瞧你說得彷彿我會把她關在這兒一般!」他點了根菸,「我還能把她怎樣?畢竟是我不對,我總得好好照料她至痊愈為止啊!」

  程希哲想了一下,「讓她住到我家,讓思潔照顧她比較妥當吧!」

  「不行!」季克剛斷然拒絕,而復他查覺到自己的口氣似過于強硬,「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我闊的禍,就該由我自己承擔,怎么好麻煩你和思潔?」他解釋著。他說不上來為何心里對這個女子有種特別的情懷。

  「麻煩什么啊?」恰好走了進來的方思潔不解地問著。

  程希哲起身走向她說明一切。

  「好啊,這樣我就多個聊天的同伴了!」方思潔滿口答應著。

  季克剛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

  「。俊狗剿紳嵱行┮馔,「住我們那兒,希哲可以隨時留意她的情況,傷口換

  藥也方便啊!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忘了希哲可是正牌的醫(yī)生喔!」她迷糊不已。

  「我……」季克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怎好開口說出自己捨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呢?  他懊惱不已。


  程希哲查覺到好友的難處,「思潔!反正此到她的情況也不適合移動,還是等她清醒過來再說吧!更何況已近深夜了,咱們也該回家羅!」他試著幫克剛解危,他知道依思潔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除非問出個結果否則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對!已經(jīng)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去!」季克剛急急附和著。

  方思潔狐疑似的看了他一眼,隨希哲走了出去。

  季克剛靜諍凝視著床上的那個纖細身影,她有著分明的五官,加上一張討喜的心形臉蛋。雖然此刻她緊閉著雙眼,但他相信當那對眼眸打開時,必定足以捉住每個男人的靈魂。當他第一眼看見她時,他覺得她的確和心渝有些神似,然而此時近距離的審視著她,他才發(fā)現(xiàn)她比心渝耐看多了,心渝是屬于那種會吸引男人第一眼注目,但過眼即忘的美女,而她卻是個令人想一看再看的女人。尤其是那一頭披散在枕頭上的烏黑長發(fā),讓人有種想一親芳澤的沖動。他忍不住的伸手輕撫著她因疼痛而攏緊的眉心,他覺得自己那遺忘多時的溫柔情僚,再次充滿心際。他有種直覺,眼前的這個女子,將會是拯救他那痛苦靈魂的善良天使,想到這,他那緊繃了一天的情緒松弛了下來,禁不住睡神的侵襲,他緩緩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

  黎夢璇被窗外那白花花的陽光驚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一骨碌坐起身,然而渾身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讓她急急的再次躺下,并忍不住的呻吟著。她閉上眼睛回想著所發(fā)生的一切,而后她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似被換下了,她緊張的睜開雙眼打量四周,從房內充滿陽剛氣息的裝潢,她知道自己應身處某位男子的房內,她盡量不觸及傷口的稍稍抬高身子,床腳枕著手臂熟睡的男子讓她嚇了一大跳,難道自己正睡在這位男子的床上嗎?想到這,她不由得一陣心慌,并打算輕手輕腳的下床離開。

  季克剛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他略生氣的瞭開眼睛,而后他瞧見了他那看守了一夜的病人,正準備不動聲響的下床。「你打算去哪里?」他著急問著。

  這突來且略無禮的質問,讓黎夢璇嚇得急急躺回床上,并緊緊的抓住毯子,彷彿如此可以保護她一般。她未開口只是一個逕兒的看著立于床沿的高大男子,他那英挺的五官讓她從心底發(fā)出了贊美,他那鼻梁上的鎢絲眼鏡,更為他增添了些許的書卷氣息。

  季克剛略出神的望著床上的她,她的那對清澈、烏黑的大眼,不僅捕捉住了他的靈魂,更奪走了他的呼吸。然而此刻那對眼眸卻流露著警戒與害怕,他不由得地在心中咒罵著自己,并緩緩朝她走近試圖化解她的戒心。

  他的逐步接近,讓黎夢璇緊張的再次拉緊毯子,并嚐試往復退開!改闶钦l?我在什么地方?」她嚥了嚥口水,害怕的問著。

  她那驚慌的模樣讓季克剛深深嘆了口氣,并放棄接近她的意圖,轉而拉了把椅子在床沿坐下。「我叫季克剛,你現(xiàn)在正在我家!顾卮鹆怂膯栐,并老實的把昨晚的情況說明了一下!负軐Σ黄穑驗槲业氖韬鲈斐赡愕氖軅,不過我問過醫(yī)生,你身上的瘀青會慢慢消失的,而額上的外傷也不會留下疤痕,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他安撫似的說著。

  他的說明讓黎夢璇稍稍安心,「不用擔心!即使有什么疤痕,甚而毀容,我也不會要求你作任何的犧牲,畢竟我也有錯,我不該未看清楚就橫闖過街!」她半開玩笑著。他那誠懇、友善的口氣,讓她的心情輕松不少。

  她那詼諧的回答,讓季克剛朗朗笑了出來,「真看不出來你是這么幽默的人!」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

  黎夢璇臉紅的縮回自己的手,而后她彷彿想起什么似的,「是你幫我把濕衣服換下的嗎?  」她以緊張口氣問著。

  她那焦慮的口吻,讓季克剛決定和她開個小玩笑,「對啊!這屋子除了我就沒有其他人啦!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因一身濕衣服而感冒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怎么可以這么做呢?你懂不懂男女接受不親,非禮勿視?」黎夢璇惱怒不已。

  季克剛搖搖頭,「我只知道救人第一!」

  「你………!」黎夢簸氣憤得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雙腳跨下床,「把衣服還給我,我要離開這里!」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崟也不能去!」他強硬的把她接回床上躺下。

  黎夢漩瞪著他,「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季克剛嘆了口氣,「我為我無禮的口吻向你道歉,事實上我是擔心你的傷口,醫(yī)生囑咐過,必須多讓你臥床休息,請你留下好好養(yǎng)傷好嗎?」

  他那懇求似的口吻,讓黎夢漩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對啦!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呢?」他想起什么似的關心問著。為了尊重她的隱私權,他們三人決定不隨便翻弄她的行李箱。

  他的問話讓黎夢璇的心抖了一下,我該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分嗎?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的好,但告訴他名字應該無妨吧!她思忖著。


  她那沉默不語的態(tài)度,讓季克剛有些不解,「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沒有!」黎夢璇心虛的斷然否認著,「我叫黎夢璇,我的父母早已去世了,我并沒有其他親人!一當她說著這后半句話時,她不由得在心中懺悔著,老天爺!請原諒我的撒請,若要懲罰請罰在我身上吧!

  「你是孤兒?」他有些詩異,一股憐憫之心油然而生。

  唯恐自己的眼睛洩漏事實,黎夢琥迅速垂下眼臉,不敢直視他。

  她的默不出聲,讓季克剛誤以為自己觸及了她的傷處,于是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別難過了!」他咬緊了牙,方克制脫口說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沖動。

  他那溫柔的語氣,讓黎夢簸羞愧得無地自容,她直覺的相信自己必定會為這個謊言付出沉重的代價。

  「來!好好躺著休息!」他體帖的幫她調整位置,「我去弄點早餐給你吃!」說著,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時他突然轉回身,「剛才我是騙你的,你的濕衣服是我的好朋友的老婆——思潔幫你換下的,我很遺憾白白錯失了這個機會喔!」他朝她眨眨眼笑盈盈的走下樓。

  「你……」黎夢漩氣得漲紅了臉。

  ★★★

  「嗨!克剛,你的公主怎樣啦?」方思潔走了進來,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調皮問著。

  季克剛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人家有名有姓的,她叫黎夢簸,說什么我的公主,彷彿我們關系曖昧不清呢!」

  方思潔不在意的繼續(xù)啃著蘋果,「嗯!滿好聽的名字,不過啊,我覺得還是稱呼她為你的公主比較恰當!」

  「喔?為什么?」他有些不解。

  方思潔盯若他好一會兒,「因為啊我有種直覺,你想把她留在你的世界里!」

  季克剛心虛的臉紅了一下,「拜托!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呢!搞不好她已經(jīng)有丈夫了!」盡管他嘴里如此說著,心底卻有著和思潔相同的念頭。

  「話雖如此,但你不能否認你的確有這種想法吧?」方思潔無意放過他繼續(xù)盤問著。

  「我認輸了,咱們停止這個話題吧!」季克剛雙手作投降狀,碰上思潔他一向沒輒,「咦!希哲呢?他怎么沒過來?」他彷彿想起什么似的。


  「我們剛從外面回來,他正在停車,我先過來!拐f著,她蹦蹦跳跳的住樓上走。

  「喂!思潔,你去哪里?」他急急喚著。

  方思潔轉回身朝他擠擠限二上樓去探望你那位迷路的公主!」

  望著她的背影,季克剛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請進!」黎夢漩對著敲門聲應著。

  「嗨!你覺得好些了嗎?」方思潔走了進來,隨意往床沿坐下。

  黎夢漩笑笑的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請問你是………」她對眼前的亮麗女子有著說不出的親切感。

  「喔!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方思潔是克剛的好友兼鄰居!」方思潔拍了下額頭笑盈盈說著。

  一聽見她的名字,黎夢璇驀地臉紅了起來,「是你幫我換衣服的?」

  方思潔友善的拍拍她,「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沒看到,不過啊我覺得你的身材很棒,尤其是你的內衣滿性感的,我很喜歡!」方思潔隨口說著。

  黎夢璇臉上的紅暈更加深了些。該死!怎么會碰上這種糗事呢?  

  「嘿!別這么在意,我一向心直口快,克剛老愛稱我為『通樂』,什么話都不留在心中,永遠暢通、快樂!」方思潔著急解釋著。

  她的說明讓黎夢璇噗味笑了出來,「我想你一定是個十足樂觀的人!」
  「再怎么樂觀的人,也是會有煩惱、心事的!」方思潔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黯淡。

  黎夢璇以不解的眼光望著思潔,她覺得思潔似乎話中有話。

  察覺了自己失言,方思潔迅速露出個開朗笑容,「我常常會胡說八道,不要當真!」她決定藏妥自己的心事,妀變話題,「你家住哪里呢?你怎么會深夜拎著皮箱在路上走呢?更何況這兒離市區(qū)有段距離呢!」

  「我家在南部,我原本打算上臺北來找工作,并暫住朋友家的,沒想到我的朋友已搬家,結果一個不小心我撞上了季先生的車子!」黎夢璇腦筋一轉順口說出。她發(fā)現(xiàn)說謊對她似乎愈來愈得心應手,然而想到說謊的對象竟是如此善良的朋友時,她的心中就有著說不出的罪惡感。

  方思潔想了一下,「你是學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的專長,也許我可以幫你留意適合的工作!」她熱心說著。

  「我學設計的,我有過廣告公司的工作經(jīng)驗。」黎夢簸輕描淡寫的說著。事實上她的職業(yè)是設計部的主管。


  「我覺得讓你從事設計工作,真是埋沒了上天所賦予你的美貌,你長得一副camera  face  應該當model才對,保證一定大紅大紫!」方思潔認真說著。

  黎夢璇急急搖搖頭,「不行!我的個性不適合那種鏡頭下的生活,我比較喜歡幕后的工作!」想到自己的曝光,勢必引來一場大風波,她就緊張不已。

  「真可惜!」方思潔惋惜著。

  這時恰好季克剛和程希哲走了進來,甫聽見這句話的季克剛不由得好奇問著,「可惜什么?」

  方思潔約略說明了一切,「我打算介紹夢璇當廣告model,可是……」

  「不可以!」季克剛十分生氣的中斷她的話,前妻的經(jīng)驗令他對這種在眾人面前公開自己的工作痛恨不已!杆紳崳∧闵俪鲳t主意!」他瞪著眼睛說著。

  他那憤怒狀讓眾人訝異不已,尤其是他那后面一句話,更令程希哲有些反感。「克剛!思潔只不過是一番好意,你干嘛對她那么兇!」

  「對!季先生,你誤會了,方小姐只是說說而已,更何況我也不適合那種工作!」黎夢璇亦附和說明著。

  「真的嗎?」季克剛對她的說法有些欣喜,特別是她不喜歡model的工作,更令他對她的好感加深了許多。

  方思潔委屈的點點頭。

  程希哲安慰似的樓樓思潔,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季克剛慚愧的低下頭,「思潔,對不起!」

  方思潔不在意的拍拍他,「我不會介意的,你忘了你幫我取的外號嗎?」她幽默著。

  聽見她的說法,黎夢璇掩著嘴噗昧笑了出來,接著他們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啦!別笑了,希哲你趕緊幫夢璇檢查傷口吧!」方思潔拉著男友往前走。

  「方先生!麻煩你了!估鑹翳蜌庹f著。

  「拜托!大家都是年輕人,就直呼名字省去先生、小姐那一套吧!」方思潔建議著。

  黎夢璇笑了笑,「好!」

  程希哲打開圓榘貿鎏器,就在他打算動手檢查時,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克剛,你不覺得該迴避一下嗎?」

  「為什么?」季克剛理查氣壯的反問著。

  程希哲好笑的搖搖頭,「因為我要檢查夢璇身上的瘀傷,而你既非夢璇的先生,亦非她的男友,你有什么立場留下來呢?」

  季克剛啞口無語,接著他望向思潔。

  在他打算開口說話時,方思潔急急說若,「別看我,我最有權力留下來,因為我是女的,而且我可以幫希哲的忙,」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而后她眼珠子一轉,「何況我要多瞭解夢璇一些,因為我決定讓她成為我下一部小說的女主角!」她為自己突然產生的念頭得意不已。

  「你是作家?」黎夢璇驚奇問著。

  方思潔臉紅了一下,「算不上作家啦!只是個靠寫作維生的人!」

  程希哲驕傲的把女友樓進懷里,「我老婆可是小有名號的愛情小說家喔!」

  程希哲那副臭屁樣令佇立一旁的季克剛心中真不是滋味,他決定予以還擊,「哼!盡寫一些不會人間煙火的愛情故事,迷亂年輕少女的心志!」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身瞪著他,而思潔更是氣憤難耐的走向前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季克剛,你不要因為自己摔過一次跤,就否定了愛情的美好!」她大聲說著。

  她的指責議季克剛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程希哲在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思潔闖禍了,而且是闖大禍了。「克剛,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思潔的個性,她絕不是有意這么說的!顾糜训氖种饧奔苯忉屩。

  季克剛輕輕按開他的手,深呼吸了一下,以平穩(wěn)自己的情緒,「思潔,我從未否定愛情,我是跌倒過,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不懂愛情!」他以暗啞嗓音說著,而后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望著這一幕,黎夢璇的心中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以為他應該是個在愛情世界里悠游自在的高手,但很顯然的他似乎是個情場失意的人,而且這一跤還跌得不輕,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具有這么大的威力呢?

  季克剛一口喝光杯中的酒,思潔的那番話深深刺中了他的傷處,誰敢說他不懂愛情?誰敢說他不相信愛情?  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相信愛情,所以他才會毫不考慮的一頭栽進那場婚姻里,他似乎又看見了心渝那嘲弄他的神情,不!他不要再去想那齷齪的一切,他再次斟滿杯中的酒,難道這些鬼魅真的要追逐自己一輩子嗎?他仰頭喝完最后一滴酒,沉沉的睡去。

  黎夢璇被一陣饑餓感擾醒了過來,自從他們三人不歡而散后,她那體帖的男主人即未曾上樓看她,更忘了她該吃飯,說得難聽點,他根本是忘了有她這位病人的存在。她輾轉翻身試著籍人睡來克服那股饑餓感,然而隨著肚子發(fā)出一串串的咕嚕聲,她了無睡意。她兩眼瞪著天花板,雙手輕撫著從車禍后,卻未曾接受過好好款待的肚皮,此刻她真正徹底體會到饑餓時沒東西吃的痛苦滋味,她決定等她回家后一定要教父親捐一大筆錢,贊助衣索比亞的難民。但此時有誰能解救我的饑餓呢?  她愁眉苦臉的想著。算了!不要顧慮那么多了,她掀開毯子走下床,她這一下床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了件近乎透明的睡衣,她不禁有些納悶睡衣的主人是誰。不用想那么多了,填飽肚皮要緊,反正三更半夜的也沒有人會去留意你的穿著,她告訴著自己,而后在不弄痛傷口的情況下,慢慢走出房門找尋廚房的位置。

  唯恐開燈驚醒屋內的男主人,她憑藉著屋外路燈投射進來的光源四處摸索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廚房,她大大松了口氣。她開啟電燈找尋著冰箱內任何可以吃的東西,當她發(fā)現(xiàn)僅有雞蛋、火腿及吐司時,她有若說不出的失望。在這個時候你還奢望能吃到山珍海味嗎?真是太不知足了!她自我訓誡著,而后著手打蛋,她決定為自己做一份好吃的法國吐司及三明治。

  季克剛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作夢,因為在他這空虛多時的屋內,怎么可能瀰漫著芳香的食物味道呢?他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不!這的確是真的,他急忙睜開了眼睛,廚房的門縫下透出了一絲絲的燈光,他在訐異之余更有著說不出的生氣,怎么有這么大膽的小偷,竟然半夜?jié)撊藙e人的廚房煮東西呢?他大步的走向廚房不動聲色的推開門,然而眼前所見的畫面卻讓他佇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那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病人,此刻正哼著小曲愉快的煎著吐司,而她身上那件原本就透明的睡衣,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將她那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遺的呈現(xiàn)在他面前,他再次深吸了口氣,以克制自己對她產生的非份之想。他刻意的清了清喉嚨方開口說話,但一出聲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仍然有些沙啞兼顫抖!改阋幌蛄晳T三更半夜穿著睡衣到處亂闖嗎?」他倚著門扉嘲弄著。

  這突來的聲音,讓黎夢璇嚇得掉落了鍋鏟,并被鍋沿狠狠的湯了一下!改阋幌蛄晳T三更半夜裝鬼捉弄人嗎?」她轉回身瞪了他一眼,并嚐試不弄痛膝蓋的傷口,彎腰撿起鏟子。

  季克剛一個箭步上前拾起鍋鏟,并拉著她的手急急問著,「有沒有湯傷?」

  黎夢璇略害臊的縮回自己的手,「沒什么啦!沖沖水就好了!」她洗干凈鍋鏟,鏟起鍋中的吐司放人盤內。

  季克剛順手接過盤子,一陣陣的香味刺激著他的食欲,他忽然覺得自己好餓,「介意我一同分享嗎?」


  黎夢漩掩著嘴笑了起來,「這是你家呢!問這句話的應該是我!

  他不在意的搖搖頭,并體帖的幫她拉開椅子,「我很久沒有嚐過家里煮的東西了!」

  「喔?你從來不在家里開伙嗎?」她分了一半的吐司盛人他的盤內訝異問著。

  季克剛叉了口吐司放人口中,「我就一個人住,開伙太麻煩了,更何況我的廚藝欠佳!」

  「不過你做的三明治還不錯!」她想起他幫她做的早餐。

  「只不過是塗塗果醬、夾片火腿而已!」他有些啼笑皆非。

  黎夢璇臉紅了一下未再說什么;蛟S是兩個人真的肚子餓了,他們未再交談,彼此專注于盤中的食物,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已吃得精光,季克剛滿足的擦擦嘴巴。「想不想喝杯咖啡?我雖不善烹飪,但我煮的咖啡可是一流的喔!」他自我吹噓著。

  黎夢璇同意的點點頭。趁他煮咖啡的時候,她四處流覽著,此時窗外一片漆黑,在廚房那暈黃的燈光籠罩下,她覺得格外溫馨,她不禁想起與父母親一家三口圍著餐桌吃飯快樂話家常的情景,思及他們必正為了她的失蹤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她急急拋開了那份思念的情緒!高@里晚上好安靜喔!」她隨口扯著,以免再度陷人想家的思緒里。

  季克剛笑了笑遞杯咖啡給她,「這也是我選擇這兒當住家的主要原因,我相當重規(guī)個人隱私權,況且我的工作需要寧靜的思考空間!顾忉屩。

  「喔?」黎夢漩伸手接過林子,「你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她好奇的問著。

  季克剛體帖的幫她加了糖及奶精,「我主要是幫中小企業(yè)作財務規(guī)畫及行銷企畫,我通常習慣利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考一些客戶所遭遇的問題!

  他的話提醒了她,「喔!對不起,我打擾了你的工作!顾錆M歉意的說著,而后推開椅子迅速站起身,「我該上樓了。」

  季克剛伸手拉住了她,「你一點都沒有妨礙到我,請不要走,留下來陪我聊聊好嗎?」他以請求的口氣說著,長久以來孤獨的過日子,讓他十分渴望能有人陪他說說話。

  黎夢璇望著他那一臉的落寞,實在不忍加以拒絕,于是她再度坐下。一股沉默飄浮在他們之間,黎夢璇發(fā)現(xiàn)他始終用熾熱的目光鎖住她,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彷彿有上千只的蝴蝶在飛舞著,而她幾乎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那激動怦怦作響的心跳聲。該死!這又不是第一次有人投以注目的目光,為何會如此把持不住呢?她責備著自己,并試著平穩(wěn)急促的呼吸,在嚐試無效后,她決定走為上策,要不然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淹死在他那一泓熱情的眼眸崟!膏拧呀(jīng)很晚了………我想上樓睡覺了!」她對自己那結巴的口氣有些訝異。

  季克剛依舊盯著她,「這件睡衣穿在你身上,比穿在她身上好多了!」他突然冒出這一句。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她才記起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件透明的睡衣,她不由得臉紅如彩霞,急急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能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她恢復了鎮(zhèn)靜的態(tài)度,不著痕跡的問著,事實上她的心中充滿了好奇。

  季克剛輕哼一聲,「一個不安于室的女人,當她穿上它時總是一味的賣弄風騷!」

  黎夢璇對他那輕蔑的口氣,訝異得張大嘴巴。

  他站起身緩緩走近她,「而你穿上了它,卻顯得如此性感動人!」他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黎夢璇驚慌的站起身往復退,「季克剛!我想你大概喝醉了!」他的身上隱隱傳出一陣陣酒味。

  季克剛笑盈盈的逼近她,并趁她不留意時,順勢把她圈進懷里,「我這里或許醉了,但這里卻是十分的清醒!」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后比著自己的心口。

  「季克剛……」她試著推開他。

  「叫我克剛,我們之問不該那么生疏的!」他以溫柔的眼神望著她。

  他那棉花糖般輕柔的語氣,讓黎夢璇的心抖了一下,她緊張的嚥了嚥口水,「克……剛,你……你真的喝醉了,明天你清醒過來時,你就會忘了這一切的!」她覺得自己在情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他輕松的把她拉進懷里,「我永遠不會忘記者天爺是如何把你送進我懷里的,一說著他吻上她的唇,「夢璇!我相信你就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善良小天使!」他在她耳際低語著。

  黎夢璇睜大了雙眼,解救他的善良小天使?!她沒聽錯吧?她才是那個急需小天使解救的人。√彀。∷貌蝗菀撞艛[脫掉一樁麻煩,怎么轉眼又陷人一場混亂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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