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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花轎 第五章
作者:徐巧薇


  不凡和紹芬婚后兩個月,日子就在兩人如膠似漆、只羨鴛鴦不羨仙中度過。兩人幾乎行影不離,羨煞了長孫家上下的。紹芬在這些日子中,畫了一幅“南海觀音”圖送給婆婆掛在佛堂。婆婆高興的收下了,她雖很少出現在家中,但她仍很高興兒子媳婦去探望她。臨別時,她依依不舍的拉著紹芬的手。

  紹芬對她說:“以后我會常來探訪娘的!

  “你要常來,實在是太久沒有人陪我聊聊天了!

  婆婆期待的說。她雖深居佛堂,卻又不是真的出家,塵世之間的情仍割舍不下。年紀愈大,對兒女的思念更深,卻又享受不到他們的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心中的苦唯有藉著兒子媳婦的拜訪才能減輕一些。

  “娘,你可以搬回家中去住,不必一個人住在佛堂里!辈环步ㄗh著母親。他可以體會母親所受的傷害,但是一個人逃避到佛堂中來,將心靈寄托在青燈古佛中,他卻為她不忍也不值。雖然父親對大姨娘有所偏袒,但老太君頗支持娘,她仍可以穩穩的當她的正牌夫人。

  “我心里的苦不是你所能體會的!彼龂@息的說!耙粋自己所深愛的男人,原本也是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直到有一天你突然發覺,他把該全部給你  的愛分給了別的女人,那種苦真是難以承受;我是一個弱女子,我能怎么辦?”回想起來,那感覺就像整個心被扯得支離破碎,就算拼回來,也已傷痕累累,不是原來的心了。

  “留在那里空擁有長孫夫人的虛名,還得眼見丈夫不忠的事實,對我是一件殘忍的事,我就是忍不了,所以才搬到這里來,只望眼不見為凈。聽起來很不勇敢,但我又能怎么做?”她問著自己的兒子。“你父親也要我回去過,但他是為了他的面子,并不是了解我的感受,表面上我可以原諒他,可是我的心卻痛得在滴血,因此我不回去!

  紹芬替婆婆難過。“娘!”握著她的手,想要給她安慰。長孫夫人拍拍紹芬的手,知道她的心意,笑了笑,“這些年,我也想開了,與其終日做個為人所嫌棄的怨婦,還不如自己找個心靈寄托。何必讓那些傷心的事羈絆著未來呢?我還想向紹芬學習畫呢!就怕紹芬不收我這個笨徒弟!

  “不要這么說,只要娘愿意畫,我以后就天天來和娘一起畫畫好了!苯B芬由衷的說。

  “不要天天來,只要隔幾天來我這兒一次就好了。而且,我相信老太君一定想把長孫家的事業交給你,不讓它落人那個女人手中。更何況你們少年夫妻,需要多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你每天把時間耗在我這個老太婆這邊,我可要替我兒子叫屈了!逼牌砰_朗的說。

  紹芬覺得有疑問,“娘,為什么長孫家的事業都是女人在掌管?其實,不凡也可以接掌呀!”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從我一進長孫家就這樣了,長孫家的男人一向在朝為官、盡心國事,家中事業就由女人來掌管。不凡將來也要在朝中為官,所以,老太君才會選你接手。”

  “那大嫂梅英也可以接手。 苯B芬想到另個人選。

  “她年少喪夫又無子,恐怕住不長久。也許會回娘家另嫁他人,畢竟她在長孫家沒有什么可留戀的,所以,老太君不敢把擔子交給她!逼牌欧治鲋匠km不住家中,但對家中的動靜仍有所耳聞。

  照婆婆的說法,紹芬想,自己是逃脫不了長孫家這副重擔了。

  *******

  紹芬到長孫家也有些時日了,她想和大嫂梅英交朋友,于是選了一天,紹芬將不凡留在桂香院的書房,自己則跑到梅英住的玫香院找她。

  梅英坐在院中涼亭里,對著滿園的玫瑰花沉思。

  紹芬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沒有客套,開門見山的問:“大嫂,我可以把你當成姊姊嗎?”

  梅英哀愁的點點頭,但什么話也不想說。在長孫家,地和丈夫只是基于門當戶對而結合的夫妻,對丈夫,她沒有刻骨銘心的愛足以讓她回憶一生,婚后也沒留下一男半女讓她有所寄托。在長孫家,她沒有光明未來,只有暗淡前景等著她。但若回娘家去,娘家最多再安排一次婚姻,而自己已是再嫁的身分,她明自愿娶她的對象不會是什么好人家。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留在長孫家,至少情況不會再壞了。

  紹芬看著梅英,基于同為女人的心。她很想幫她,讓她對未來振作起來,讓她的人生有一個方向。

  “我從小就沒有姊姊,實在很希望有一個姊姊!苯B芬真誠的對她說。

  “我雖然有姊姊,可是并不親。現在大家都嫁了,也很少聯絡。”梅英沒有感情的說。“連娘家的父母都不關心我了,更何況是兄弟妹妹!

  聽她這么一說,紹芬才知道梅英的處境比自己所想的更艱難,她連回娘家的退路都沒有了。那自己更應該幫助她在長孫家立足,第一步就是讓梅英打開心扉接納自己。

  “我們能同嫁人長孫家就是有緣,而我們的年齡相近,應該可以處得很好!苯B芬誠懇的說。

  “可是,我的境遇沒有你好,進門不到一個月就守寡了、刻薄的人還說是我克死了丈夫。”梅英喪夫后的委屈霎時全涌上心頭,“只因為他娶了我,我就該為他的死負責嗎?我會希望他死嗎?我喜歡一個人孤單的守寡嗎?”多少的心酸都在這些問句中表露出來;而長孫家的人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同情她,連下人都有意怠慢,個中滋味如寒天飲冰水,點滴在心頭。

  “其實,大哥的死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苯B芬打算把大哥真正的死因告訴她,“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頓時,梅英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一句話就讓她從克夫的陰影中脫身而出。她抓著紹芬的手問:“你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恨起那個害死自己丈夫的兇手,她真想親自殺了他。

  “因為不凡也曾中了和大哥一樣的毒,那時。他才回想起大哥臨死的樣子。兩兄弟中了同樣的毒,應該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想霸占長孫家,才會接二連三的對兩兄弟下手。中毒后,不凡也差一點死掉,幸好有人拿了‘避毒珠’將他身上的毒吸掉了,他才活了下來!苯B芬還不想讓梅英知道救不凡的人就是她。

  “那兇手提到了嗎?”梅英又問。

  “目前沒有證據,不能讓他認罪!苯B芬嘆了口氣說。

  “那你們猜到兇手是誰了嗎?”梅英想著可能的人選。

  “你想想看,不凡兩兄弟死了后,長孫家會落人誰的手中?誰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這個人就有殺人的動機,但也有極少的可能是別人。所以,一定要有證據才行。”紹芬說著,終于看到梅英除了哀傷外,還有其他的反應。今后,她應該可以重新振作起來的。

  “現在你要為你的丈夫報仇,我要保護我的丈夫,所以,我們應該像姊姊一樣的聯合起來,你說是不是?”

  紹芬又想起有些既沒有子女又不想再嫁的守寡婦女,會收養別人的小孩當成精神和生活的寄托。

  所以,她想和梅英分享腹中未出世的小孩,讓梅英振作起來,把哀傷忘了。

  “姊姊,你有沒有想過要一個小孩?”紹芬試探著問。

  “有,可是今生沒有這個福分了。”梅英又覺得憂傷了,“一個沒有丈夫的女人,小孩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如果你想要的話,你可以把我的小孩當成你的小孩,我要他也叫你媽媽,好不好?”紹芬等著梅英的反應。

  “真的嗎?可是,你現在又沒小孩!”梅英既高興又失望的說。

  紹芬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這里已經有一個小小孩了,再過七個多月就會出生,到時你就可以抱他了!苯B芬笑著對梅英說。

  梅英不敢置信的問:“你會讓他叫我娘嗎?”

  “不只這一個,如果你要的話,以后我的每一個小孩都可以叫你娘。”看梅英高興,紹芬不禁也跟著高興!安贿^,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所以,請你保密好嗎?”不凡和死不了并不算是女人,紹芬心想,自己并沒有說錯話。

  梅英點著頭,她還沒有從驚喜中回復過來。自己和另一個人共享著一個別人都還不知道的秘密,對她來說是第一次經驗,她不自覺和紹芬親近了很多。

  長孫府中西側廂房內,大姨娘不耐煩的問不病;“為什么那個眼中釘到現在還活著?你的人是怎么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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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凡自從娶了老婆,就很少出門,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在府中不方便下手,免得讓人懷疑到我們頭上,在外面殺了他,可以把一切罪過都推給劫匪去承擔,沒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到時,要是宮中追究下來,我們一點責任都沒有,這樣才能順利的把長孫家的一切接收過來。”不病分析著狀況,要他娘稍安勿躁。

  “老太君那里的事進行的怎么樣了?”

  “一切都用計劃順利的進行,現在她已露出疲態,就像一個日漸衰老的人一樣,再過幾天,我把劑量加重,就可以送她進棺材了!辈徊〉靡獾恼f:“現在英蘭那個丫頭完全在我的掌握中,聽話得很,說東她絕不敢往西。”

  “那眼中釘那邊也可以如法炮制!”大姨娘說,怪兒子沒有同時對不凡下手,她認為除去不凡應該列為第一要務。

  “不行,一次一個,不凡正值壯年,若出現和老太君相同的癥狀,一定會引人懷疑。而且,不凡都是和老婆一起吃飯的,到時,有可能三個人都出現同一種癥狀,那樣反而會破壞我們對老太君的計劃!辈徊∈桥陆B芬也一起中毒,他對她另有一個計劃,舍不得讓她一起中毒。

  大姨娘同意兒子的話,可是,她還是想盡快除去不凡,“那你什么時候才能除去個眼中釘?”

  “快了,每逢初一、十五,不凡都會陪紹芬到城外的朝露庵拜拜,到時我會派人在城外埋伏,將他解決掉。我已請好了殺手,隨時待命。”

  “下手時,最好于凈利落些,連紹芬一起解決,因為她可能懷孕了,我可不希望不凡留有一個遺腹子,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大姨娘心狠手辣的說,對每一個為人正室的女人,她都沒來由的有一股妒恨,恨不得全部把她們殺光。

  “好!”不病表面上答應著母親,心里還是要照自己原來對紹芬的計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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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那天,紹芬和不凡到朝露庵拜拜,禮佛完后,又在靜虛師太的禪房喝茶聊天。

  不凡問:“師太,你知不知道紹芬出嫁那天,圍繞在花轎四周的蝴蝶從何而來?”

  “不清楚,我只是拿出師門所傳的‘天真雪蘭’粉幫她抹在頭發上而已。根據師門記載,凡我門派的傳人,若出嫁時遇到真心相愛的新郎就會產生異象。有時花轎上會出現彩虹、有時是異香四散,不過,大部分是出現像花的蝴蝶。這些現象會在新娘人洞房前散去,至于為什么會那些我也不知道,大自然的奧秘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盡知的!彼攘艘豢诓,繼續說:“我們這一門派和一般江湖門派不一樣,我們只以保身、保家為主,不打打殺殺搶奪地盤,不以武功揚名立萬,不出風頭。歷代的傳人都與世無爭,若遇不到知心的對象就人空門,或獨身以終,不必遵從世俗之見一定要找個丈夫。像紹芬這么幸福的,在歷代傳人中并不多!彼葠鄣目粗B芬。“你可要好好待她!

  “師父,他對我好得沒話說!苯B芬替不凡回答。

  “嫁了人畢竟不同,瞧你那么護著他。是不是有了丈夫,就不要我這個師父了?”靜虛師太假裝吃醋的逗著她。

  “師父,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紹芬膩到師父身邊去,撒著嬌。

  “不凡,她只要對我施展這一招,我這當師父的就沒輒了。他這一把比我所教過她的所有招式都厲害!彼龑櫮缰f。她出了家,沒兒沒女的,唯一可寵愛的對象就只有紹芬了。從紹芬五、六歲時,她就開始教她武功,而紹芬也一直沒有讓她失望,紹芬補足了她沒能在塵俗中享受到的天倫之樂。現在看到紹芬找到一個美滿的歸宿,更讓她覺得欣慰。

  不凡也領教過紹芬這一招,不過,紹芬施展在師父身上和他身上是完全不同的效果。紹芬可以讓他心蕩神馳、興奮莫名、熱情如火。他同意師父的話,“她這一招確實厲害,我也招架不住!

  “你們兩個怎么可以聯合起來說我呢?那以后不凡欺負我,誰來幫我?你可要記住,你是我的師父!彼灰赖恼f著,把師父都逗笑了。

  “你不要欺負不凡,他就要偷笑了,他怎敢欺負你?”靜虛師太看不凡瞅著紹芬的神情,就知道不凡深愛著紹芬。愛都來不及了,怎舍得去欺負她。

  紹芬憑著良心說,“師父,你說對了,只有我欺負他。他都沒有欺負過我!

  想起來心里就覺得很甜甜的。嫁給不凡后,她才知道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總算說了句良心話!膘o虛師太寵愛的拍拍她的頭,對不凡說:“對我這個被罰壞的徒兒,你可要多包涵,都怪我寵壞了!

  紹芬假裝委屈的說。“你說你把我寵壞了,爹爹說我‘頑劣’,我真的那么不好嗎?需要我的丈夫去忍受我嗎?”

  “你看你把自己說得多可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膘o虛師太著急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中國人‘自謙’的說法,就像爹爹說的,我就算變成一根破掃把,他也會覺得我很珍貴!苯B芬開心的說,聽得靜虛師太也笑了。

  “小孩子,翻臉就像翻書一樣!膘o虛師太撫著心口,“師父老了,可禁不起驚嚇!

  “對不起嘛!師父,我以后不敢了!苯B芬撒嬌的說。

  在朝露庵吃完素菜后,不凡和紹芬一起坐馬車回去,車子離開朝露庵兩、三天里后,紹芬就覺得四周有異狀,她告訴不凡:“不凡,你有沒有覺得四周很奇怪?”

  不凡聽了一下,“不覺得,四周很安靜啊!”

  “就是很安靜才奇怪,這種林木茂盛的地方,應該有鳥叫蟲鳴的,而現在這些聲音都沒有了,不是太奇怪了嗎?”紹芬說。

  “有人埋伏!辈环搀@覺到了,防范了兩個月,一直沒有狀況發生,時間久了難免松懈了些。他問紹芬:“現在怎么辦?”

  “躲起來。”紹芬說,顧慮到不凡的安全,她不想涉險。

  “躲哪里?”不凡觀察四周的地形,不知躲在哪里才安全。

  紹芬叫馬車停下來,對車夫和書童侍書說:“前面可能有歹徒埋伏,我要你們將頭趴在座位上五分鐘,五分鐘后你們再駕著空馬車回去,我想,那些歹徒沒有找到目標,就不會殺你們滅口的,你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若他們問你們我們到哪里去了,你就告訴他們,我們早已坐另一輛馬車回去了,進城后,你們將馬車停在近城門的那間‘聽雨軒’茶樓前等我們!

  侍書勇敢的說:“少爺,我要保護你,讓我和你在一起!

  不凡婉拒著:“不用了,多一個人反而容易分心,我自有脫身之計!

  “那你們要小心些。”侍書不放心的說。

  等到他們兩人都趴好后,紹芬拉著不凡進了樹林,她對不凡說:“我背你,你上來抱好。”

  不凡猶豫了,“可是娘子,你有孕在身,會不會影響到?”他擔心妻和子的安危。

  “不礙事,你快點,等一下被歹徒發現就來不及了。”紹芬將背對著他,催他快點靠過來。

  一等不凡趴在她背上,她一展輕功,輕易的就飛到樹上,將他放在一個隱密的樹椏間。她親了他一下,要他不要擔心,“你在這里應該很安全,你不要亂動就沒有人會發覺樹上有人,現在我去察看歹徒的動靜。”其實,她心里很擔心侍書和車夫的安危,必要時,她要出手相救。

  “你要小心些!辈环矒牡恼f,恨自己是文弱書生,沒有武功可以保護她,還讓她保護自己。

  “你在這里乖乖的不要動,等都安全了,我就會回來找你!苯B芬鄭重的說。

  “一定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么事,一定不可現身,知道嗎?我脫身容易,若你被制住了,我也只有束手就擒了。”

  看不凡點頭了,紹芬才似飛燕般輕巧的在樹梢間跳躍,一下子就飛離不凡的視線。不凡擔心著,但仍聽話的坐在濃密的樹椏間沒動。

  紹芬在樹拉間跟著馬車走,沒人發覺到她,馬車到了一處兩旁的樹木特別濃密的地方,突然從樹蔭草叢間出現了五、六個蒙頭黑巾的歹徒。兩個歹徒拿刀分別制止住了車夫和侍書,其他四個人則等在馬車門邊,一個似頭頭的歹徒喊著:“二公子,別躲了,出來吧!我保證給你一個痛快!敝笥忠暗男χ骸爸劣陂L孫夫人,我保證也會讓她痛快!

  馬車里沒有動靜,那頭頭下令:“打開!”

  立刻有兩個歹徒將馬車門打開,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八!”他們找了車底下和四周,就是沒有不凡兩夫婦的蹤影。

  頭頭問車夫:“二公子和夫人呢?”

  “他們很早就打道回府了,我們因為車壞了才耽擱到這時候才回去!笔虝卮。

  “你是誰?”頭頭問侍書。

  “我是二公子的侍童!笔虝敛粦峙碌恼f!澳銈兛梢愿嬖V我,為什么要殺二公子嗎?據我所知,二公子并沒有和人結仇!

  頭頭不耐煩的甩了侍書一巴掌,“話多,大爺做事從來不要什么理由。你再問,我就讓你永遠開不了口。”他揮揮手上的刀子,招呼他那手下,“肥羊溜了,我們走吧!”

  紹芬看車夫和侍書都沒有危險了,使跟從那群歹徒,發覺他們漸漸分散開來,沒辦法-一跟從,最后只剩下頭頭一個人,他在進城之前,將蒙面的黑巾拿掉,換掉身上的黑衣服,紹芬為了好指認他,施展了一下大風吹將他眉毛刮掉。心想,刮掉頭發,包上頭巾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頭發,刮掉眉毛的話,就比較難掩飾。

  做好這件事后,紹芬心急的回頭找不凡。不凡正在枝椏間不安的四處張望著,看到她出現了,擔心的問:“娘子,你還好吧?我好擔心。又不知如何下去找你。”

  他心有余悸的看著身下的高度,恨不得自己身上長了翅膀,好飛去幫紹芬。

  “笨老公。有什么好擔心的?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苯B芬食指輕掐著你的額頭說!澳銚奈揖褪菓岩晌业谋臼、那我可要生氣了!

  “是。娘子,小生不敢了,誰不知我娘子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那個高人,別人可以懷疑你的本事,就只有我不能懷疑!辈环蚕葘⑺氖肿搅诉^來,再將她整個人擁在胸前,在此上不接天、下不連地的樹椏間,只要有她相陪,都變成人間仙境。

  紹芬想推開他,“我們下去吧!”

  不凡還是不放手,他在耳邊喃喃的說:“娘子,不知在這里洞房是什么滋味?我好想要你哦!”

  紹芬臉紅了,她裝作很兇的說:“長孫不凡,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想這種事!”

  “這種事?是哪種事?”不凡故意裝糊涂,他喜歡看她臉上的紅暈和噘起的小嘴。

  “你要不要到我背上來?不然你就自己下去!

  紹芬威脅他,現在何時何地嘛!他想到的竟然是那種事,真服了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自己抱著你下去,而不是讓你背著我下去。”不凡真的在意自己竟要妻子來“保護”,這實在有報他的男性自尊。

  “我也想抱著你,可是你的體形比我大多了,背著你,我行動比較方便!

  紹芬并不是不知道不凡的心,可是要先下了樹,她才好讓不凡表現。她將不凡拉到自己背上來,沒費多少勁就下了樹。

  下了樹后,為了不凡的男性自尊,紹芬假裝體力不濟的說:“現在真的要你抱我回去了,我剛剛運功過度,體力不行了,現在連走都走不動!彼涇浀目吭诓环布缟稀

  不凡立刻毫不吃力的抱起她往城內走去,她兩手繞著他的頸子,告訴他:“我剛剛有跟從那些歹人,可是他們都分散著走掉了,最后我就跟從那個頭頭,在他進城前把他的眉毛刮掉了,等一下你派人去城里找眉毛被刮掉的人,順著查下去,大概就可以找到兇手了。”

  “乖乖的,不要擔心那些事了。”不凡望著懷中的妻子,怕她累壞了。

  “回家后,請不死來幫你看一看,你可不要動了胎氣。”自己生命受威脅的事,比起她的安危,突然變得微不足道了。

  “我只是有一點累,瞧你擔心成這樣子。”紹芬輕壓他皺起的眉頭,“我在想,那人發現自己的眉毛被刮后,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不擔心那些,我只擔心你!辈环残募钡恼f,恨不得自己多長兩雙腳,好早點將她送回家休息。

  出了樹林后,不凡發現他家的馬車停在前面。

  他快步的過去,問:“為什么車停在這里?”

  “我想二公子和夫人都還在我們后面,所以我們等在這里就可以等到了。何必讓你們多走路進城去坐車呢?”侍書回答。

  不凡夸他:“你好聰明,想得真周到!彼麑⒔B芬抱進馬車。

  “二公子過獎了!笔虝t虛的說。

  “我們快點回家吧,少奶奶累了!”不凡將車門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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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一停妥,不凡立刻抱著紹芬下車,并對侍書說:“你快點到別苑去請‘死不了’神醫來!

  家人看不凡抱著少奶奶回來,又聽他叫著請醫生,以為紹芬出了什么嚴重的事。這個重大的消息立刻傳遍整個長孫府,不僅驚動了日漸體衰的老太君、驚來了深居佛堂的婆婆,更引來了玫香院中的梅英。大姨娘也來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也來看熱鬧。

  紹芬沒想到自己的假裝會驚動這么多人,此時想不假裝也不行了。

  梅英關心的問她:“你還好吧!是不是孩子的關系?”她看過婦人害喜的樣子,所以先想到她的不適是因為孩子引起的,忘了紹芬要保守密秘的事。

  老太君心喜的問:“紹芬是不是懷孕了?”

  不凡看瞞不住了,只好點頭。說:“是!差不多兩個月了!

  老太君一聽,精神更好了些,“這是喜事,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紹芬害羞,不想讓人太早知道!辈环沧o著紹芬說。

  “傻孩子,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老太君輕輕的叱責,“年輕人就是不懂事,都懷孕了,還不知要好好保護自己,萬一動了胎氣怎么辦?這可是我們長孫家的第一個正牌孫子!蹦切┒劜徊≡谕馑乃缴硬凰阍趦。

  “是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她!辈环沧约赫J罪,他不想老太君責怪紹芬!耙院笪視⌒牡。”

  不久,死不了來了,老太君要大家都離開,讓大夫可以安靜的把脈,梅英看著紹芬不想走。

  紹芬要求著老太君,“奶奶,我要大嫂陪我。”

  老太君這時才發覺到梅英的存在;她的神情和以前有些許不同,雖仍有哀傷,但已有不同的情緒。

  她變了,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那你就陪她吧!”老太君答應讓梅英留下來。

  紹芬用手招著梅英,要她坐在床邊陪她。

  死不了把了一下脈,說:“沒有什么大礙,我開些安胎藥就行了。”他寫著藥單,暗示的說:“以后要盡量避免飛高走低的!

  不凡看開完了藥,對他說:“不死,老太君身體最近愈來愈衰弱,你能不能幫她把把脈,看是什么原因?”

  老太君推辭著:“我只是年紀大了,老了就這樣,有什么好把脈的!彼纳眢w一向硬朗,最近卻總感覺到力不從心,心想,應該是年紀大的關系。

  不凡說:“奶奶,你不想把身體弄得健康點,好等著抱曾孫子嗎?”不凡用未出世的孩子誘惑著她。

  “你這個小孩總是有辦法讓我聽你的活。”老太君坐到椅子上,將手腕放在茶幾上,讓死不了把脈。

  死不了仔細的把了脈搏,再叫她把舌頭伸出來,仔細看了一下。問她:“你最近覺得怎么樣?”

  “也沒有怎么樣,就是體力愈來愈差,精神總覺不濟,想睡覺。我想,人老了就是這樣,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老太君說。

  “你每天吃的食物是否有人負責?”死不了問。

  “都是英蘭那個丫頭負責的。”老太君驚覺到了,“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你不是因為年紀大,而是中了慢性毒!

  死不了將他的診斷照實告訴她。

  “那要怎么治?”不凡問,因為他知道死不了什么病都能治,就是解毒不太有把握,因為有些人中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毒。還沒開始治就毒發身亡了。

  現在老太君中的是慢性毒,毒性并不是很急,應該讓他有時間去想解毒之法。

  “先停吃那丫頭拿來的食物,不要讓毒繼續加深了,之后我再慢慢的解藥!彼啦涣苏f。這種慢性毒他有把握治好。

  一直躺在床上的紹芬說:“我能解奶奶的毒。”

  不凡叫著:“對了,我忘了你有‘避毒珠’,專解天下毒!彼鱾揖說,“娘子,你真是我們長孫家的救星!

  老太君冷靜的說:“一個丫頭如果沒有強大的靠山,是不會對主子下毒的,我們要揪出英蘭背后的主使者!彼雷约旱臓顩r沒有立即的危險,馬上就處之泰然,毫不驚謊,不愧是長孫家當家做主的人。

  想到一定有人覺得她這個位置坐太久了,該換人了,才會對她下手,而最有嫌疑的人,她也猜到了。

  她看著兩個孫媳婦,想要把棒子交給她們,于是又舊話重題:“紹芬,等你身體狀況穩定一些后,我要你跟在我身邊學著做生意,我想將長孫家的事業慢慢交給你掌管!边@次的中毒事件,更加強她把事業交給紹芬的決心。

  紹芬知道自己接棒只是早晚的事,可是,她也想要梅英一起來分擔,有事讓梅英忙著,梅英才能在忙碌中忘了悲傷。

  “奶奶,你疼不疼不凡的大哥?”紹芬問。

  老太君不清楚紹芬為何有此一問,不過,她還是回答:“疼!怎么不疼?”

  不平的死,讓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會傷心。

  “那愛烏及屋,你應該也疼大嫂才對!苯B芬仗著老太君疼她和腹中的嬰兒,于是對老太君如此說。

  “我也疼!可是她命太苦了,怪只怪不平沒有這個福分!蹦棠绦奶鄣目粗鴮O媳婦,她只顧自己傷心,而忽略了另一個比她更傷心的人。這一年來,她都記不得自己是否有著過她,更何況去關心她。

  “大嫂不會回娘家去了,她會長住在長孫家,把我生的小孩當作她的小孩。而她是長孫家大孫媳的身分,不應該大哥不在世了,就把她這身分給抹掉。所以,我想,她應該和我一起跟您學做生意,這樣,我和她彼此也有個照應。奶奶,您說好不好?”紹芬建議著,希望老太君能替梅英的未來打算。

  老太君想著紹芬的話,當初她沒有帶著梅英一起學做生意,是怕她守孝完后會回娘家去,現在知道她沒有回娘家的意愿,那讓她和紹芬一起學做生意又有何不可?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

  “就不知梅英想不想跟著一起學?”老太君想知道梅英的意愿。

  “我從來沒做過,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梅英想學,又怕自己會做不好。

  一直沒開口的長孫夫人也鼓勵她:“沒關系的,反正一切有老太君,沒有人一開始就做好的,一些損失長孫家還承擔得起!彼残奶勖酚⒛昙o輕輕就守寡,長孫家不能給她一個丈夫,但有其他的可給她。

  紹芬也鼓勵她,“姊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不凡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讓梅英幫紹芬分擔一些事,紹芬才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他!按笊,你就先和奶奶學著做生意好了,我看,紹芬這一害喜不知要到什么時候,哪有體力去學做生意!辈环舱f著,不管紹芬目前根本就沒有害喜的現象。

  “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還不是想要把老婆留在身邊!崩咸轮胁环驳男囊。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我需要她的‘保護’。今天在樹林里若沒有她,我可能早就被人殺死了!辈环舱f著,雖然怕她們擔心,但既然兇手也對老太君下毒了,還不如說出來,讓大家都小心提防。

  “今天發生了什么事?”老太君關心的問!皬念^說給我聽,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漏了。”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聽紹芬說,那些人都蒙了臉,根本看不到他們的真面目,而紹芬也擔心我的安危,并沒有做進一步的追蹤,只刮了那頭頭臉上的眉毛做記號,就回來找我了!辈环矝]什么興味的說著,這實在不是什么英雄事情,說起來,感覺還有點丟臉。

  “我看紹芬嬌嬌弱弱的,哪有什么能力保護你?”老太君看著躺在床上的紹芬,不太相信不凡的話。

  “人不可貌相,奶奶,你可不要小看紹芬,她可是文武全才的女人,背著我‘休’一聲就飛上樹,把我藏在枝椏間,讓人找不到我,因為那些人根本沒想到我會躲在樹上。”雖然說出來有損男性自尊,但一方面,他也很得意紹芬是自己的老婆,想要幫她在老太君跟前吹噓一下。

  “聽你這么說,她不只是有武功,而且頭腦也不錯羅!”老太君還是不太相信紹芬的能力。

  “等她今晚幫你解毒時,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辈环惨桓毙庞赡銈儯凑綍r會證明給你們看的表情。

  “不過,你們千萬不可以把紹芬會武功的事泄漏出去,這是我們握在手上的王牌,王牌被掀了,只有輸的份!辈环埠茑嵵氐膶λ齻冋f,希望她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們點頭答應。因為他們的敵人是相同的,心靈間自然產生了緊密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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