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轎 第二章 作者:徐巧薇 |
第二天,長孫家派了頂轎子送不凡到南宮家去。 一到南宮家。不凡就和南宮卓一起從后門去。他們到朝露庵的附近去探訪溫紹竹,想確定救不凡的黑衣人是不是他。 向人問了路后,他們找到了溫家,南宮卓走向前叩了叩大門,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小女孩開了門,“你們找誰?” “我們找溫少爺,他在嗎?”不凡問。 小女孩疑惑的看著他們,“我們家只有一個小姐,沒有你說的少爺! 不凡和南宮卓兩人對看了一眼,“對不起,我說錯了,我們找溫小姐!辈环舱f。 “小姐到朝露庵去了,只有老爺在家。不過,老爺生病了!毙⊙绢^說,打量眼前這兩位公子。家里從沒有來過年輕男子,所以,她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那我們可以去探訪一下溫老爺嗎?”不凡試探著問。 “進來吧!” 小丫頭將他們帶了進去,走到一個充滿藥味的房間,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小丫頭將他扶坐起來,“老爺,有人來看你了! 溫老爹看到不凡,恐怖的叫:“‘麗人行’已經讓你搶去了,你還來做什么?” 南宮卓上前安撫著他:“溫老伯,你看仔細一些,是不是你看錯了人了?” 溫老爹看他們似乎沒有惡意,方鎮定了些,仔細打量眼前站著一動也不動的不凡。半晌后才松了一口氣說:“你不是那個人,可是很像。” 不凡知道他說的那人是不病。從眼前的事實看來,是不病騙了他?墒,為什么不病要這么做呢? 他可要好好的查清楚了。 溫小姐從朝露庵回來后,小丫頭告訴她有兩個公子來拜訪,她急忙忙的走到爹爹房里,看到爹爹正坐在床上和他們聊著,似乎談得很投機,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才放心了些。 溫老爹看到女兒回來了,高興的說:“紹芬! 你這兩個朋友很不錯,爹爹和他們聊得好高興,連茶都忘了準備,你快去泡茶來給客人喝吧!“ “我這就去泡!”紹芬一看爹爹高興,自己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 不一會兒,她端了茶進來,一人給了一杯茶后,就坐到床邊,關心的問:“爹爹,您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來?” “不累,好久沒人陪我聊無聊得這么盡興了,尤其是拓拔公子,更讓我刮目相看,他真是滿腹經倫,真是后生可畏!睖乩系渲环。 “老伯過獎了,我受之有愧!辈环仓t虛的說。 “年輕人沒有恃才傲物,能虛懷若谷的,真是少見!睖乩系钥渲。 溫紹芬聽得心里甜甜的。 不凡看著紹芬,實在很難把她和那小乞丐連想在一起,眼前這位姑娘嬌俏、甜美,卻又端正雅麗、淡雅絕俗,非一般世俗女子可比。他又想到那些模仿的字畫,不禁試探的問:“據聞老伯的字、畫在長安城內是出名得好,可否借小生觀摩學習?” “那是別人亂傳的,其實我寫的字、畫的畫沒有我女兒好,紹芬仿名家的字畫,連行家都分不出真假。只是我沒讓這些字畫流傳出去,畢竟在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才女的下場并不是都很幸福的。今日兩位公子得知此事,聽過就算了,千萬別流傳出去,免得給紹芬帶來麻煩!睖乩系粲兴械恼f。 不凡內心吃驚不已,他直覺以為,能畫出那些畫的人應該是名男子,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溫老爹,卻沒想到是出自一位二八佳人之手,自己還真給她罵對了……‘狗眼看人低’,此后。他再也不敢看輕女人了。 ********* 晚上回到家時,老太君又舊話重提,要不凡早日娶妻生子,她聲淚俱下的說:“不凡啊,不說你現在的狀況,你就看在奶奶已風燭殘年的份上,早日完成奶奶的心愿……娶個老婆,讓我安心的進棺材,到了地下、才有臉見長孫家的列祖列宗啊!” 不凡無奈的安撫她:“我會把奶奶的話記在心中,好好留意長安城內的姑娘,選一個娶回家來當老婆,好不好?” “我早己替你留意了,長安城內外所有十五歲至十八歲的未婚女子,我都派人去打聽了,還叫管家做了一本花冊,供你從中挑選。你要不要先看一看?”老太君熱心的建議。 不凡暗暗叫苦,但表面還是不能忤逆老太君,只能找藉口拖延,“等我精神好一點后我會看的!彼傺b疲倦的打了個呵欠。 老太君看他倦了,以為是中毒的關系,心疼的說:“看來,是該辦個喜事來沖沖喜了。” 不凡不禁又暗叫苦,為什么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要他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大哥生前雖也娶妻,可是沒留下一男半女就走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孫子,老太君又說:“我前幾個月叫人繡的白衣觀音大士已繡好送來。本要掛在佛堂的、可是看你病了、更需要神明保佑,我叫人先把白衣觀音大士像掛在你房中好了,侍書, 你到我房中去找墨香丫頭,叫她將那幅繡有白衣觀音大士的畫像拿來! 不久,墨香將畫拿來掛好后,不凡突記想起中毒那晚,昏睡前曾看過這幅畫,莫非……他急急問道:“這幅畫是誰繡的?” “聽送來的王媒婆說是一個姓溫的小姐繡的。”墨香說。 不凡一聽溫小姐三字,精神就來了,他問:“溫小姐是不是住在城外朝露庵旁的那位?”今天不凡雖肯定溫小姐就是冒充小乞的溫紹竹,可是仍不敢肯定黑衣人是她,現在看到了和黑衣人一起出現的同一幅畫,可見那溫小姐和黑衣人應是同一人了。 老太君聽不凡問溫小姐的事也感到驚訝,他從來沒主動問起任何姑娘的事,為何獨獨對這位溫小姐感興趣?莫非不凡對她動心了?她叫管家將花名冊拿來查看,可是從頭到尾都翻遍了,獨獨沒有溫小姐的名字。老太君不死心問管家:“你能找到繡這幅畫的人嗎?” “這要問王媒婆,畫是她送來的,她應該知道!惫芗艺f。 “立刻派個轎子去把王媒婆接來,我有話要問她!崩咸钪。對于孫子感興趣的姑娘,她可是比誰都急著想知道地的事。 ********* 王媒婆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長孫家大張旗鼓的派轎子將自己從家里接了過來。 她在轎子里想半天,還是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一到長孫家,管家立刻將王媒婆帶到不凡房里。 老太君客氣的說:“王媒婆請坐! 王媒婆受寵若驚,“折煞老婆子了,我消受不起,站著就好了! “不用客氣,你請坐,我有些事想問你!崩咸匀豢蜌獾恼f。 王媒婆坐下后,老太君指著掛在墻上的觀音大土像問:“你可認得繡這幅畫的人?” “認得!溫小姐剛開始繡的東西,都是托我拿去賣的。后來知道她繡得好的人多了,就先要向她預訂才拿得到東西,她每天光繡大戶人家預定的刺繡就忙不完了。”王媒婆說。憑著她職業上的敏感,她相信長孫家是要找她做媒,而對象就是這位溫小姐。 看來,這次的大紅包是跑不掉了。 不凡問她:“那她可是住在城外朝露庵邊?” “對!”這下王媒婆更肯定可以做成這個媒了。 一定是這位二公子看上溫小姐,才會連她住哪里都已打聽清楚了。 老太君關心的問:“這溫小姐身世如何?長得怎么樣?” “也算是書香門第,他父親是個不仕的讀書人,靠祖上留傳下來的田產過活。母親早逝,溫小姐幫著父親將整個家整理得井井有條。她的刺繡在長安城內沒人比得上,繡得像畫的一樣,不管繡什么都栩栩如生,因此,看過她刺繡的人幫她取了個外號,有人叫她‘織女’,有人叫她‘針神’;而她長得更是端莊雅麗、淡雅絕俗、秀中慧中。若不是她一向深居簡出、外人難得見她一面;不然早就造成一家有女萬家求的盛況了。長安子弟只要見過她的,沒有人不被她迷倒的。”王媒婆只恨自己的口才不夠好,不能完全形容出溫小姐的好。 老太君深感興趣的問:“這位姑娘許配了人沒有?” “沒有!原先她父親舍不得女兒早嫁,近幾個月來,則是因臥病在床,無心去管她的終身大事!蓖趺狡艑嵲拰嵳f,自己原先也想幫溫小姐做媒,但被回絕了,沒想到這次長孫家還是找上了她。 “不凡,你說呢?”老太君問著孫子,希望這是他中意的人選。 現在不凡已可確定,那小乞丐、黑衣人和溫小姐都是同一個人,他此生再也找不到另一個自己如此想要的女人。 00000 “我要娶她,愈快愈好!辈环矆詻Q的說。 老太君高興得合不攏嘴,馬上交代下去,立刻全家動員準備著不凡的婚事,因為是“沖喜”,所以當然要愈快愈愈好。 王媒婆走后,不凡思量著紹芬的狀況,恐怕長孫家的頭銜,打不動她的心,而她又是身懷武功的人,除非她另有顧慮,否則恐怕不會乖乖的上花轎,于是心生一計。 第二天,南宮卓來接不凡,一到他家,他就向不凡說:“我派出的人昨晚回報說,城外廢棄的山神廟里,發現了三個新剃光頭的尸體,可能是你要找的人。看來,我們追查幕后主使者的絲索斷了! “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死不了’,我需要他幫我醫治溫老伯的病! “我已派人找到他了,這一兩天內就會到長安來! “那好,現在我們還要派人去做一件事!辈环补首魃衩氐恼f。 “什么事?”南宮卓問。 “綁架溫老伯!” “你不怕溫小姐殺了你?”南宮卓詫異的問。 “有他爹爹在我手上,她不會殺我的!辈环沧孕诺恼f。 “你該不會是為了她畫的那幾幅假畫,就要向她報復吧?這不像平日的你喔!”南宮卓弄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 “不是,我要娶她,怕她不肯上花轎,所以才出此計策。”不凡自己說出來,不忍心讓好友猜下去。 “真是難以置信,坐擁長安半邊天的長孫二公子,竟要用綁架的手段才能娶到新娘,我真等不及要看這場好戲了。”南宮卓戲謔的說,“到時不知新郎的下場會如何?如果事后他仍四肢健在,我就該恭喜他了! *********** 紹芬從朝露庵回來后。丫頭交給她一封信,告訴她:“老爺被長孫二公子派人接走了! 她打開信,信上寫著…… 紹芬吾女: 我到長孫家做客。勿擔心。 長孫二公子溫文懦雅,為一翩翩佳公子,實是你良配,為父已做主將你許配予他,婚期就訂在近日,望你勿違父命。 父字 紹芬氣得大罵長孫不凡,心想,爹爹一定是在被脅迫的情況才寫下這封信的,而她又怎能在脅迫之下嫁他呢?她換裝打扮后,施展輕功到處找著,想要把爹爹救出來,可是不知長孫不凡把爹爹藏到哪去了,竟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她頹喪的回到家后,發現王媒婆正在廳里等著她,她繞到屋后,進房間換了衣服才到前廳。 王媒婆一看到她,忙不迭的叫著:“溫姑娘大喜!” 她沒好氣的問:“喜從何來?” “長孫二公子看上姑娘,要娶你為妻,這不是大喜嗎?”王媒婆諂媚的說,想事先就巴結這未來的少夫人。 “這算什么大喜?就憑他長孫家有錢有勢嗎?我是不是該感激莫名,涕泅縱橫的跪地謝恩?”紹芬激動的說著,把氣全發在王媒婆身上。 王媒婆尷尬的呆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為何溫小姐的反應是如此的反常、激烈,和自己心中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 王媒婆突想到二公子交代她的話,才回過神來,“二公子說:‘請小姐看在溫老伯的份上,答應這門親事,’婚事就訂在三日后,請溫小姐準時上花轎。” 王媒婆說完急急的跑出門,她怕她會像長孫家送過來溫家的禮物般,被小姐扔出門。 紹芬到朝露庵找靜虛師太。一到師父的禪房,她就抱著師父痛哭。 靜虛師太慈愛的摟著她,“孩子,有什么委屈告訴師父! “長孫家把我爹爹捉走了,還要脅我三日后嫁給長孫不凡!苯B芬哭著說!皫煾,我不要嫁給他! “唉!姻緣天注定、也許月老早就把你們之間的紅線牽好了。長孫家雖以這種方式逼婚,但你父親在他們手上,你能不答應嗎?”靜虛師太開導著她,她以出家人的修為看出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所呈現的。 “師父,我不嫁,你能不能幫我剃度?我要和你一樣當尼姑!苯B芬要求著。 “傻孩子,各人有各人的因緣際會,你沒有當尼姑的命,晨昏只有青燈古佛為伴,不是你能過的生活!膘o虛師父開導她,不要她一時想不開出家了。 “師父,為什么你能過?”紹芬好奇的問:“師父,你為什么出家當尼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靜虛師父回想著未出家前的日子,只體會“世間男子多薄幸,世間真情難求”的滋味。可是是既已出家,早已脫離生世情愛,一切都看淡了。那些事都已遠離自己了。現在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眼前這位愛徒。 她能嫁給長孫二公子,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以自己所知,長孫二公子并不如紹芬所說的那么不堪。以致,她將愛徒將嫁入長孫家的事視為定局。 靜虛師太拿出一瓶她珍藏許久的古瓶,“你將為人婦,師父也沒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將這瓶師門所傳的‘天真雪蘭’送給你! “‘天真雪蘭’是什么?”紹芬好奇的問,早已忘了哭。 “據傳‘天真雪蘭’產自西藏秘境,那里的少女將它曬干后磨成粉珍藏,成婚前三日將粉抹在頭發上,若新郎是真心愛自己的,那么將會有異象產生。我現在就幫你抹在發上,以測試長孫二公子是否是因真心愛你而娶你。若沒有異象,師父再幫你剃度也不遲,憑你的身手,到時你應可輕易脫身!膘o虛師太將粉抹在紹芬發上,“天真雪蘭”粉遇發即溶,無色無味,讓人感覺不出它的存在。 靜虛師太將剩下的粉收好,交給紹芬。“以后你就將這傳給你女兒吧!”看看天候說:“為師靜修的時刻到了。” 紹芬告別師父回到家中,自己既找不到父親。只好應長孫家的要求,三日后上花轎了。暫且聽師父說的,等看看有沒有異像發生再決定。 ****** 花轎一出溫家大門,就有人叫著:“一朵、兩朵……不是,是一雙、兩雙、三雙……” 只見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雙雙像蘭花的蝴蝶,它們愈聚愈多,圍繞在花轎四周。一時之間,長安城內被擠得水泄不通,人人爭相目睹此種異象,讓迎親的隊伍寸步難行,后來官府出動官差,才讓隊伍繼續行進,以免誤了拜堂的吉時。路旁有迷信之人認為新娘是花神轉世,因此在出嫁時才有蝴蝶護送。從此,長安城內的人便以‘蘭花新娘’這個外號叫長孫家少奶奶。 大戶人家辦喜事排場本來就大,更何況是坐擁長安半邊天的長孫家。一時之間冠蓋云集,連皇帝都送了禮,更明白的昭告世人長孫家的富和貴。 坐在轎內的紹芬聽到路邊眾人議論紛紛,心想,師父所說的異象出現了,由此可證明長孫不凡對自已是真心的嗎?那他又為何要用脅迫的手段? 不凡坐在馬上,看著身后花轎四周的蝴蝶,他也對此異象百思不得其解。在長安城內,他從沒看過這種蝴蝶,為何會一下子出現這么多,且環繞在花轎四周,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蝴蝶一直護送紹芬進了長孫家,她下轎拜堂時,蝴蝶還在她的四周,直到她拜完堂,蝴蝶才散去,眾人目送著它們消失在遠方。它們不知從何而來,自然也沒人知道它們往何而去。 進了洞房后,老太君趕走要鬧洞房的人,她可不要一些不相干的人誤了寶貝孫子的春宵。她還在擔心不凡身上的毒,萬一毒發不治,至少也要在新娘腹中留下一個遺腹子,好承續長孫家的香火。 新房里靜悄悄的,只偶爾傳來紅燭燃燒的僻啪聲。 紹芬打算面對不凡的那一刻時,準備好好的整他一番,讓他不能得“逞”。而不凡看著端坐床頭的佳人,等著面對她的盛怒。他知道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他們長孫家的花轎的。 不凡用秤桿掀起了紅蓋頭,馬上迎上一雙怒目而視的杏眼。紹芬用張得不能再大的雙眼瞪著,先是憤怒,后是驚訝,她叫:“‘拖把’怎么會是你?常輸不還呢?” “我就是長孫不凡,長孫家的二公子就是我,在此向娘子陪罪,望夫人不記小生過,原諒我隱瞞身分之罪!辈环补硐蚪B芬誠心的陪著罪。 紹芬想一想,還是覺得很生氣,她將臉轉過一邊不看他,噘著嘴,“你欺負我,用我爹爹來逼我上花轎,你太壞了! 不凡實在愛極她那嬌俏的模樣,走到她面前說,“夫人,再一次的對不起,我實在最怕你不愿上花轎,怕不能當你的相公,怕今后沒有為你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的機會,怕不能為你做牛做馬,怕……” 紹芬突然忍不住哭了,“你就認為我那么不好嗎?需要你為我赴湯蹈火、兩肋插刀?要你做牛做馬?”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啦!這只是表明我真的很愛你,哪知道這么說會惹你生氣。”不凡著急的說。 看到她哭了,更覺手足無措,拉著衣襟輕輕幫她擦著淚。 “你既然說愛我,那為什么要綁架我爹爹?其實,你若好好向我求婚,我還是會嫁給你的。不過,那時我是把你當成‘拖把’公子!彼拱渍f。 “因為你把長孫不凡想得很壞,所以,我當然要用綁架來威脅你,這樣才能符合你心中長孫不凡做事的方法,對不對?”不凡有點壞壞的說。 “那我爹爹呢?”她關心的問。 “我安排他在長安近郊的別院中治病休養,我那外號‘死不了’的朋友正在醫治他,大概過幾日后就可痊愈了。我保證,到時一定會還你一個健康的爹爹。” “你真好!”紹芬感激的說,又突然叫了一聲:“不對,你太壞了!”因為不凡乘機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害我白擔了好幾天的心! 不凡幫她將重重的鳳冠拿下來,拉著她坐在事先擺好的酒席前,“吃點東西吧!我相信你這幾天一定沒有好好的吃睡。來,讓我喂你,當作是向你陪罪,好嗎?” 紹芬擔心的看向他的肩膀,“你的傷,好了嗎?” “不礙事,下手的人主要是想讓我毒發身亡,結果我的毒卻被你解了,所以,這個傷就不算什么了! 為了證明他的傷真的不礙事,他將紹芬拉坐在他膝上,然后倒了一杯“紅桂花釀”給她。 紹芬推拒著,“不要,這酒的后勁好強,上次喝了以后,害我不自覺的在人前暴露出我所學的武功。我一向不在人前顯露武功的! “沒關系的,我已知道你有武功的事,所以在我面前顯露沒有關系。”他將酒喂人她口中。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聞了又聞,仍不忘問她:“你怎么會有武功:你師父是誰?” “你是我丈夫我才告訴你,可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哦!”紹芬抓著他的手要他發誓。 不凡舉起手,“我保證。” “我師父是‘朝露庵’的靜虛師太,從我五、六歲時她就開始教我武功。她告訴我‘世間女子自保的武功。所以,這武功只能母傳女,女師授女徒!@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看似柔弱優美,看似無害,可是能克剛的只有柔,所以,可以說是很厲害的!彼趾攘艘豢诓环参沟木啤 不知不覺間,不凡已喂地喝完一杯紅桂花釀。 他又倒了一杯,他發覺她喝了酒后,話才會滔滔不絕的說。 “我們這一派武功沒什么派名,有人以招式的起始名稱叫它‘大風派’,他們認為世間很多事,看開了就像大風吹過般的沒有好計較的,所以,就勉強叫‘大風派’,反正我們也不想開宗文山樹立門派,有沒有名字,什么名字都沒有關系! 不凡繼續倒著酒,望著懷中溫熱的佳人,他似也隨她醉了。他引她談到字畫方面的事。 “從我三、四歲開始,我就在我母親膝上學描刺繡的圖樣,繡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后來,我爹爹又教我習字畫畫,我也是一學就會,可是女子不適合出外拜師學習,所以我爹爹就幫我搜羅名家畫范本供我學習,兩、三年前,我畫了一幅《麗人行》,連我爹爹都分不清真假!彼靡獾恼f。又想到不凡派人打傷爹爹的事,她捶著他的胸!澳愫脡!為了一幅畫,把我爹爹打傷了! 不凡捉住她的手,“娘子,那件事不是我做的,老伯也弄清楚不是我做的,不然,你過幾天可以親自去問他!爆F在不凡有點后悔喂她喝大多酒了,這個醉花魁女,發起酒瘋來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不是你,那是誰?”她停了手,抬起頭,吐氣如蘭的問。 不凡低頭吻了她微張的嘴,然后告訴她:“是一個長得和我很像的人,你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哦!還有另一個你嗎?”她似乎有點明白,但還是弄不清楚。 不凡真愛她這迷迷糊糊的樣子,雙頰酡紅,兩眼迷蒙,雙唇微張,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又繼續說:“后來我爹爹病了,需要買很貴的藥來治病,光靠我刺繡賺的錢根本不夠,所以我才會拿假畫來賣,賣那些畫可比刺繡賺得還快還多。而且,畫假畫還可報復你,因為我畫的假畫都是挑你有的畫,讓你的畫變得不值錢。“ 不凡想著她扮成小乞丐的模樣,不禁微笑的問她:“為什么要扮成小乞丐呢?” “因為人家都討厭小乞丐,誰也不會去多看一眼,扮成乞丐才不會引人注意。我扮的還像吧!”她得意的問,又奇怪的看著他,“我想,全長安城內只有你會請一個小乞丐一起上茶樓吃飯! “這叫慧眼識英雄吧!而且,你當街寫的一手巧娟秀有勁的書法,更讓我當街傾倒,不能自己,那時我知道我得罪了才子,哪知竟是唐突了佳人!辈环惨埠戎啤!八,不好好向你陪罪,可會遭天打雷劈的,雷公會罵:‘瞎了你的狗眼!’然后雷就劈了下來,之后,長孫的二公子,就變成了燒焦帶冒煙的黑公子了。”紹芬聽了,噗哧一笑,回想自己罵他是“狗”的事,不忍地輕撫著他受傷的地方說:“對不起,我不該罵你的!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彼钋闊o限的對她說。 心中仍有一事不明白,他問:“那晚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家附近,而剛好救了我?”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生氣!” “我發誓!”不凡將手舉了起來。 “那天我是要到你的書房去借畫。”紹芬實話實說!拔矣梅侗灸7铝水嫞墒菦]有和真畫比較過,所以,我到你的書房去借畫來比照,比照完后再送回去! “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覺得畫不見了?”不凡還是不明白。 “我會在我原來借的地方,擺一張我模仿的畫,等我在我家密室對照過了,再換回來,所以,你不會發覺畫不見了,而且,我借的時間也不久,大部分都是當晚借,清晨即送回! 不凡相信,以她的身手,是可以做得到這些事的。想到她的身手,不凡繼續喂她喝著酒,他可不想等一下洞房時,被點了‘昏睡穴’不能‘人道’,白白讓春宵浪費了。 喝到最后,紹芬趴在不凡的肩上,“我不行了,我已全身無力。”她抓著不凡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可是,我心跳好快,怎么辦,我是不是病了?” 不凡將她抱到床上,“我有治這病的方法!彼撝囊路。 她無力的抓他的手,“我先告訴你,從沒有人教過我……” 他望著床上玉體橫陳的佳人,在紅燭輝映下,更讓人想嘗她一口,他忍不住將唇貼了上去,她無力的問:“你不會在洞房之前就先將我吃了吧?” 不凡將床幔放了下來,盡情的品嘗他那秀色可餐,色、香、味俱全的妻子。 新房里不再有說話聲,卻不時傳來歡愉的呻吟聲。他們用行動證明,春宵一刻不只值千金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