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白煙忽地從灶中竄出,竄進(jìn)柳若梅的鼻。
“咳、咳。”她禁不住連聲咳嗽起來,又繼續(xù)風(fēng)的動作。
自從被南宮漾日派至御膳房后,雖是嘗盡了苦頭,但心靈卻獲得絕對的平靜,至少她的身體不會再背叛她最愛的男人,也不會再背叛她的心……
“皇上駕到!”
從御膳房外傳來的通報聲使柳若梅驚駭?shù)囊徽,正?dāng)她從灶前起身準(zhǔn)備一探究竟時,南宮漾日已經(jīng)來到她面前。
為什么她看起來這般憔悴呢?南宮漾日心里一揪,她原本就嫌纖弱的肩膀更顯單薄了,被煤灰沾污的臉蛋比上回見到時更加瘦削,只有那雙晶亮的瞳眸仍舊閃著熠熠光彩。
“民女向皇上請安!绷裘饭ЧЬ淳吹匦卸Y,對他,她已沒有恨,只求他能早日放她出宮。
南宮漾日沒有要她平身,“柳若梅,在這兒苦嗎?”
柳若梅立刻搖搖頭,嘴角還泛起一抹笑意。在這兒,她是恬淡自由的,不須掛慮情感與情欲的問題。
南宮漾日驀地走近她,冷不防地用右手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的眸對上他!罢f實話!”他怒吼道,從手指傳來的觸覺,他明顯感到她瘦了。
他的視線雖然充滿壓迫感,但她還是堅持。“民女句句實言!
“好個句句實言!”南宮漾日原本是想來問她愿不愿意屈服,若是她對他訴聲苦、向他陪個不是,他就會讓她受到無上的恩寵。
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他冷哼一聲,狠狠放開她的下顎,忿然拂袖而去。
柳若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本來已趨于平靜的心再度泛起波瀾,她這才發(fā)覺他尚未忘懷她,隨時都有可能來找她。
只要一天不離開這宮里,她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她輕嘆口氣,未來又該怎么走下去?
☆!!!。
南宮漾日氣沖沖地離開御膳房,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挫敗。他原以為自己不在乎柳若梅,然而一想到在她心里進(jìn)駐的是唐衍風(fēng)時,妒火便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一開始他以為那是基于怨恨唐衍風(fēng)的叛變所致,但現(xiàn)在他明白了,他是被她那嬌弱外表下藏著的倔強(qiáng)所折服。
從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牽腸掛肚至此,也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急于征服,只有她猶如捉摸不定的云絮,即使他囚禁了她的身子,卻得不到她的心。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他知道自己愛上她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準(zhǔn)備狠狠地打廳柱。
就在他握緊雙拳向前揮去時,手忽然被握住!盎噬希
他側(cè)身,目光移向那雙柔荑的主人,不禁揪緊眉心!笆悄,周貴妃!
“原來皇上還記得巨妾,真是萬幸!”周貴妃福了福身,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隨即話鋒一轉(zhuǎn):“皇上為何事心煩?”
南宮漾日本想將內(nèi)心的苦悶傾吐而出,但是想到貴為皇帝的他不該為了一個平凡女子消沉,所以他擺了擺手。“沒事,你退下!
周貴妃沒依言而退,反倒噗嗦一笑。
她的笑惹得南宮漾日心煩地怒吼道:“你笑什么?”
“臣妾笑皇上癡情!敝苜F妃立刻正色以對,又神秘兮兮地向前輕咬他的耳根!笆橇裘钒桑俊
在后宮什么秘密都藏不住,正想找人商量的南宮漾日只得點頭。
“皇上,臣妾有法子讓她低頭!敝苜F妃自信滿滿地道。
“她的個性倔得很,你有什么辦法?”南宮漾日哼了一聲,御膳房的苦都無法使她屈服,還有什么辦法可想的?
“皇上,請您相信臣妾!
南宮漾日抬眸望向湛藍(lán)的天空,他在思索該不該交代周貴妃處理這事。
過了半晌,他總算點頭!昂冒,這事就交給你去處理!
“謝皇上!敝苜F妃再度福身,唇邊漾著一抹詭異難懂的微笑。
☆!。☆!睢
在聽到上面派下的新工作時,柳若梅整個人不禁呆愣住,她不敢相信南宮漾日居然要她一個人灌溉完御花園的花草。不過命令就是命令,身處皇宮的她身不由己,只能含笑接受。
除此之外,她的房間也從仆人房換到?jīng)]有床鋪的柴房,在那兒她所能用來取暖的只有干草。
南宮漾日要以肉體的折磨換取她的屈服嗎?
柳若梅蹙眉一嘆,她寧死也不會低頭!
☆!!睢!。
木桶傾斜倒地,讓水潑了一地。
跌坐在地上的柳若梅用衣袖拭去汗水,吃力地站起身,重新回到井邊打水。
南宮漾日站在御花園旁的回廊上悄悄觀察著柳若梅,在看到她跌倒時,他幾乎沉不住地氣想要過去攙扶她,但一想到她的倔強(qiáng),他不得不忍住沖動。
柳若梅奮力將盛滿水的木桶從井中拉起,一邊一個地將它們固定在橫桿上,再將橫桿挑上她孱弱的肩膀。肩上的重量壓得她抬不起腳步,她只能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一個不小心又讓水濺灑出來。
柳若梅緊咬住下唇,她快要禁不起這接二連三的挫敗,盈盈的淚水即將奪眶而出。
南宮漾日終于忍不住,他立刻沖進(jìn)御花園里將她扶起!傲裘罚裟悴幌胧苓@苦,就答應(yīng)做朕的妃子!”
柳若梅抬眸望向他,眸中凈是清澈的光芒,方才的沮喪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多謝皇上,民女做得來,還請皇上寬心!
她還是不肯認(rèn)輸!氣極了的南宮漾日用力將她推開,讓她踉蹌地退了幾步。
“柳若梅,你就繼續(xù)逞強(qiáng)吧!”
怒吼完的南宮漾日立刻轉(zhuǎn)身離去,不愿再看到她那虛弱但滿足的笑容。
柳若梅凝瞧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怔忡住。他是沒有理由要她的,因為在這百花競妍的后宮,她是角落里不起眼的雛菊。他不該對她執(zhí)著!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只曉得終止的理由絕不會是因為她的屈服。
☆!。☆!。
好不容易將御花園的花草灌溉完后,渾身疼痛的柳若梅硬撐著走向御膳房,有新的工作并不代表她可以不做舊的工作,所以即使四肢無力,她也得去。
才一踏進(jìn)御膳房,就聽到一個宮女問:“誰是柳若梅?”
“是我!绷裘飞锨扒飞。
宮女瞟了她一眼,隨即哼了一聲!爸苜F妃要你從今天起為她送膳,聽見了嗎?”
“是!绷裘窙]有拒絕的權(quán)利,在宮里她所能做的只有服從。
“跟我來!”
柳若梅點頭后端起盤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
一進(jìn)周貴妃的房間,柳若梅就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的敵意,但她還是福了福身。“民女兒過娘娘!
周貴妃斜睨著她,也不叫她平身,冷冷地吩咐:“拿過來!
柳若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過去,腳下無意被她的腳一絆,盤上的食物灑了一地。
“愚蠢的奴才!”早就等著這一刻的周貴妃揚(yáng)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霸偃ザ藖!聽見了沒?”
柳若梅緊抿著唇,她明知周貴妃是存心糟蹋她,卻只能逆來順受!笆!
她行禮后黯然退出,肉體上所受的煎熬她固然能忍受,但心靈上無止境的折磨卻要付出多一倍的心力才能承擔(dān)。
昂首向天,湛藍(lán)的天空能告訴她該如何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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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天的身心煎熬后,柳若梅回到柴房,夜風(fēng)在窗外呼嘯而過,偶爾竄了些許寒意進(jìn)房。
柳若梅以雙手環(huán)抱著身子,除了這方法外,她無從取得更多的溫暖。
就在她坐下身子準(zhǔn)備就寢時,房門驀地被推了開來,她原以為是南宮漾日,因此不想搭理,耳畔卻傳來一陣嬌嫩的女聲。
“原來你就是柳若梅!”
柳若梅將視線轉(zhuǎn)向門口,只見一個俏麗的女子站在眼前,她身上的裝束說明了她在這宮中的地位不凡。
又是一個爭寵的妃子嗎?柳若梅在心中自問,這永無止境的爭斗何時結(jié)束?“民女見過娘娘。”她勉強(qiáng)起身行禮。
“錯了錯了,我不是娘娘,我是南宮漾月,當(dāng)今圣上的親生妹妹!蹦蠈m漾月連忙解釋,又嘆了口氣!拔夷腔市挚烧媸瞧婀,居然讓心愛的女人住在這破柴房里,要是凍壞了怎么得了!”
柳若梅小心翼翼地檢視她臉上的表情,她是真心還是虛與委蛇?“多謝公主,民女平時過慣了這種日子,住這里并不覺得苦!
南宮漾月突然走到她身旁,俏皮地眨眨眼睛!澳愎蝗鐐髀勚兴f的難纏且倔強(qiáng),無怪我皇兄對你心折。”
柳若梅別過頭去,她確信南宮漾月是來當(dāng)說客的。“敢問公主為何事來訪?”她像只刺猬般豎直了全身的刺,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
“啐,瞧你這樣子,像是怕我吃了你似的!蹦蠈m漾月輕哼一聲,又露出甜美的笑容!拔抑皇莵砜纯茨,沒什么事!
“夜深了,還請公主回宮安歇!
南宮漾月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出房門時又驀然回首!皩α耍袢瘴仪埔娭苜F妃欺侮你。”
她深邃的眼眸使柳若梅無法判斷她是敵是友,只能略垂螓首默不作聲。
“去向我皇兄訴苦吧,他會護(hù)著你的。”南宮漾月一眼就看出周貴妃是挾怨報復(fù),但身為公主的她不便置喙,只能提醒她自己去找皇兄。
“多謝公主費(fèi)心,再苦也是民女的命!绷裘房嘈,向南宮漾日求救是她最不愿的事。
南宮漾月略蹙蛾眉,然后再搖了搖頭。“隨你,早些安歇吧!”
南宮漾月擺擺手后迅速離開,留下柳若梅一人抱膝獨(dú)坐。
窗外吹進(jìn)的風(fēng)似乎更狂也更寒冷了……
☆!睢!!睢
這一天起身時,柳若梅發(fā)覺自己整個人昏沉沉的,從發(fā)燙的額頭與身子來看,她曉得自己染上風(fēng)寒了……
雖然是病著,但手邊的事情仍不得不做,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jìn)御花園。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眼前的御花園仿佛變大了,園中的花草也增加了數(shù)倍。她一如往昔地挑水澆花,每一步走來都倍覺艱辛。
而送膳給周貴妃時更是覺得累,今日的粥熬得久了些,一喝燙口的周貴妃毫不客氣地甩了她一巴掌。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攀著椅背才得以勉強(qiáng)起身。
而這天夜里更是糟透了,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柴房的屋頂不牢固,房外下大雨,房里也跟著下小雨。她無處可躲,只能躲在干草堆里顫抖著,連連打著冷顫。
好冷!她感覺意識正一點一滴消失,只有身體越來越熱,腦子越來越昏沉。
一股暖意忽然竄上她全身,她察覺有雙強(qiáng)壯的臂膀環(huán)抱住她,為她稍稍驅(qū)逐了寒意。
她企圖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卻無力撐開緊閉著的眼皮,朦朧地睡去。
“該死的!”南宮漾日暗自咒罵自己,她那因發(fā)高燒而灼燙的身子讓他覺得心疼,要不是今夜他突然想來探望她,她或許會命喪黃泉。
真不該聽從周貴妃的建議,將她下放到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南宮漾日不停地自責(zé),現(xiàn)在使她退燒是最重要的事。
他將她抱起,那重量使他心里一泛,她不該如此輕盈的呀!他這時才發(fā)覺,無論他再怎么折磨她,她的心依然不會放在他身上,而他的心卻會跟著她的受苦而疼痛不已。
南宮漾日在走回寢宮的同時立誓,他再也不會要她屈服,他要好好地待她,直到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睢!。
南宮漾日帶著柳若梅回到寢宮后,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為了紓解她的不適,他開始動手卸去她略濕的單衣。
當(dāng)身上的衣物全被褪去的同時,一陣寒意促使柳若梅睜開眼睛,當(dāng)她看清眼前的人是南宮漾日時,立刻倒抽一口氣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在起身的當(dāng)口,柳若梅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全身赤裸,她趕緊拉過錦被遮住胴體。
為什么她又回到這寢宮了?南宮漾日又要侵犯她嗎?她鼻頭頓時一酸,眼淚隨即撲簌簌地落下來。
見到她落淚的南宮漾日也不企圖爭辯,就在褪下衣服后掀開錦被,迅速攀上龍床。
“不!”柳若梅用雙手推著他的胸膛,試著抵抗他的親近,然而她的力氣原本就不大,再加上她現(xiàn)在發(fā)著高燒、渾身乏力,根本動不了他分毫。
她的抗拒使南宮漾日的心揪痛著,他心疼地握住她纖弱的柔荑,以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在她耳畔說道:“別怕,朕不會動你的!
柳若梅傻傻地望向他的眼眸,他說的是真的?
南宮漾日沒有再開口,徑自將她的玉手拉至他的胸口,讓它們緊貼其上。
好舒服的暖度。柳若梅閉上眼睛,他的體溫讓她如冰一般冷的雙手逐漸暖和,原本的寒意也緩緩消逝。
就在察覺她的手暖和之際,南宮漾日猛一翻身,將她的身子從身后抱住。
“不!”柳若梅無力吶喊著,就知道他在騙人,他還是想侵犯她的。不過南宮漾日沒有再進(jìn)一步的動作,他的大手環(huán)在她的腰際,唇則貼在她的發(fā)際。他慢慢從口中呼出熱氣,一次又一次的灼熱氣息讓她凍僵的耳垂感到一些溫暖。
他的體溫一點一滴傳給了柳若梅,使她在越來越舒暖的氣息中逐漸感到迷蒙,她無意識地汲取他身上的熱度,一面感受他急促的心跳及呼吸。
“柳若梅,你愿意做朕的妃子嗎?”南宮漾日倏地開口,然而此刻的柳若梅已經(jīng)沉溺于他溫暖的懷抱中,根本無法思考。
她的沉默使南宮漾日下意識地以為這是默許,他將她的身子反轉(zhuǎn)過來,與他緊密相貼。柳若梅眼前的影像一片朦朧,她意識到情況有異,疲憊的身子卻什么反應(yīng)也做不出來。
而此刻南宮漾日的雙唇已如雨點般往她的雙頰與雙唇襲去,雙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游移著。
他觸摸到她胸前的渾圓,這些天來所受的苦使她略顯孱弱,但小巧的渾圓卻更令人心蕩神馳。
“唔……唔……”柳若梅感覺到他的撫摸,模糊的意識令她配合地發(fā)出嬌喘聲,卻無從正確反映出她的心。
南宮漾日灼熱的雙唇從她的雙頰移到她那柔細(xì)的粉頸,隨著她越來越急促的呻吟,他的臉跟著深埋在她的雙峰間。
“唔……唔……”隨著他舌頭的舔舐,柳若梅感覺全身竄過一陣快感,讓她更加無法思考,更放肆地呻吟。
南宮漾日將唇移回她臉上,他愛憐地吻她,探索到她的舌頭后以舌與它交纏,交換彼此的津液。
吻了一陣后,南宮漾日的唇移到她耳后輕輕吹氣,再時重時輕地嚙咬她的耳垂,此時的她僅能順從本能地發(fā)出呻吟聲。
從她的反應(yīng),南宮漾日知道她是舒服的,雙手緊接著環(huán)抱住她的腰,慢慢地把頭埋進(jìn)她的粉頸嫩肩中,吻出一個個清楚的齒痕,借以宣示他的占有。
約莫過了半晌,南宮漾日灼熱的唇繼續(xù)往下移動……
高張的情欲折磨著柳若梅,她逐漸加大了呻吟聲,渾身無力地放縱情欲。
南宮漾日的手來到她的雙腿間輕輕劃過內(nèi)側(cè)……
“皇上,求您住手……”柳若梅哽咽著,她將身子縮成一團(tuán),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滾落。
雖然對她莫名其妙的推卻感到不滿,但她可憐的神情讓南宮漾日不舍,他深呼吸幾口氣后霍然起身,披上衣服背對著她說道:“你睡吧,朕到花園乘涼!
“皇上……”
“睡吧!蹦蠈m漾日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后便快步走出寢宮,迎著略寒的夜風(fēng)勉強(qiáng)抑住方才被挑逗起的欲望。
柳若梅……他低喃著。他已對冥冥的上天立誓,除非她心甘情愿,他絕不強(qiáng)迫她!他昂首向著月兒輕嘆一聲,到底要如何才能得到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