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筱若在場的緣故,應曉生今晚的手氣格外的好,大膽的投進一顆超遠距離的三分球,他穩(wěn)穩(wěn)的等著球應聲入網。
橘色的影在空中化成一抹彎弧,隨后在眾人的目光追逐下刷的一聲穿過籃網。
耳邊響起觀眾熱烈的掌聲及尖叫聲,應曉生的眼卻只尋著筱若。
真是,又在發(fā)呆。
看她呆呆的看著場內,腦袋里不知又在想著什么,應曉生搖搖頭在心中笑罵。
還說什么要看著他呢!
「曉生,給人家留點情面吧!」看著兩隊已達三十分的差距,魯風開玩笑的對他說。
「對嘛!別因為若若來了就抓狂似的飆球,你沒看到鷹隊的紅臉教練氣的那張臉都快爆了!」孟書恒嘴上不饒人的損著。
也怪不得他們這樣的反應,要知道幾年前鷹隊正強的時候,他們那紅臉教練說的話才毒呢!
嘴上帶著笑,應曉生手可沒停著,快動作的接過雷克的一記妙傳,閃過敵隊阻擋,眼見前方只剩敵隊后衛(wèi)守在籃下,他放心的跨步上前、大步躍起,持球的右手高高舉起,大力的就要往籃框灌下——所有的人皆興奮的看著這一記強力灌籃,自然忽略了在灌籃的瞬間身子突然僵直的應曉生。
在投籃的時候被架拐子對曉生來說也不是希罕事,尤其發(fā)生在與手腳最不乾凈的鷹隊對戰(zhàn)時更是如此,只是這次兩人的身高差的多了些,於是那原本該送到他腰上的肘子,便這么恰好的撞上他下腹。
這是不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忍受著從那難以啟齒的部位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痛,應曉生苦苦的想。
怎么會這么恰好呢?敵隊那一百七十公分的矮個兒后衛(wèi)怎么會這么剛好的一拐子僮上他的……呃……那話兒?
喧鬧的人聲逐漸靜止,所有人都看著整個蜷縮在地板上的人影。
「曉生,你還好吧!」魯風看著臉色發(fā)白倒在地上的應曉生,著急的蹲下身問。
「不……不行了……」硬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他克制著想捂住自己下腹的沖動。
當機立斷的請求暫停,魯風打著手勢要教練和護理人員過來。
「怎么了?」護理人員邊檢查著他的手腳邊問。
「撞到……那里了……」曉生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哪里?」護理人員還在檢查他的手腳,畢竟那是球員最容易受傷的部位。
「那……那里……」痛得手腳發(fā)軟的曉生,勉強抬手指向下腹。
一陣沉默。
而后在場所有男性皆同情的看向他的受創(chuàng)處。
「能走嗎?」教練李曄難得溫和的說。
搖搖頭,曉生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了。
趕緊要人抬來擔架,李曄讓應曉生回球員休息室去,反正這場球賽已勝券在握,他可不愿讓曉生因此而種下什么后遺癥,畢竟他還得負擔若若往后的幸福。
被人抬著正要往休息室去,應曉生伸手拉拉一旁的魯風,「跟若若說,我沒事的!
「我知道。」拍拍他的手,魯風的眼忍不住的又瞄向那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嘆口氣,他再次拍拍他,只是這次同情的感覺比安慰多的多了。
※※※※※※※
看著應曉生被抬了出去,滿場的球迷開始鼓噪起來,筱若卻什么也聽不見,她的整顆心全懸在曉生身上。
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伸長身子探著的她,開始怨起自己方才的不專心。
「筱若!剐⌒〉穆曇翥@進她耳里,筱若回頭一看,是方才帶她進休息室的年輕小男生。
「曉生他……」筱若猛地揪住他的衣服,焦急的問。
「魯哥說應哥沒事,」小男生善盡傳令兵之責,「只是……」他有些吐吐吞吞。
「只是什么?」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便又忽的提起,筱若忙追問。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遲疑道。
伸手揪住他衣領,筱若沒心情跟他在這兒磨,「說!」她簡潔的吐出這個字。
「孟哥說應哥可能會讓你守活寡!购ε碌目粗h下的拳頭,小男生違背了孟書恒的交代,再也不敢吊她胃口,他以極快的速度說著。
臉突的一白,筱若腦中飛過各種運動傷害的凄慘模樣,也不去細想守活寡是什么意思,她死命拖著小男生往球員休息室走。
「筱若、筱若,你慢點!」被人揪著領子往前拖,小男生十分痛苦的低喊,早知道個子不高又長得十分可愛的楊筱若有暴力傾向,打死他都不愿來傳話。
「閉嘴。」筱若完全把他當識別證使用,一進球員休息室便順手把他丟到一旁。
「曉生……」看著仍躺著的應曉生,她方才的一股力氣全消失無蹤,鼓起勇氣走近像是昏迷不醒的他,她無力的癱在他身邊。
讓護理人員替他做了處理,應曉生如今只感覺到下腹隱隱的痛,半闔著眼正感到昏昏欲睡的他,半夢半醒間卻像聽到若若的聲音,輕輕的、帶哭的在耳邊響起。
「若若!」睜開眼真看到她在身旁,應曉生驚訝的喚道。
「曉生?」淚還在眼中要掉不掉的晃,楊筱若一聽到他的聲音急忙抬頭,這才看見他神色自然中只微帶驚訝的望著她。
眉懷疑的揚起,她伸手快速的摸遍應曉生全身,什么都沒有,沒有任何傷口、沒有任何包扎過的痕跡。
腦中回想起小男生說的話,真是的,魯大哥明明說他沒事的,怎么她偏去相信那油嘴滑舌的孟書恒呢?
「若若?怎么了?」應曉生看著她呆呆的臉,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著。
一注意到眼前晃動的手,她本能的張嘴一咬,滿意的聽到應曉生的痛呼后,她才伸手戳著他的胸逼問:「你沒事干嘛讓人抬進來?干嘛讓小孟說那些話來嚇人……」說著說著又想起當時那種膽戰(zhàn)心驚的感覺,於是那蕩在眼框中的淚便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滑。
與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一看到情人的淚便慌的不知所措的應曉生,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后只得將筱若擁進自己懷里,看著她微微抽泣的樣子,他心疼的嘆道:「你別哭。⌒∶嫌终f了什么話嚇你了?」
「我才沒哭咧!」臉在他懷里轉了轉,順道擦乾淚后,她抬頭繼續(xù)逼問:「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被人抬進來?小孟干嘛說我要守活寡了?」
話一入耳,應曉生的眼角眉梢便充滿笑意,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他覺得又有調笑的心情了。
半伏下身,他悄悄的在她耳邊吐氣似的說:「我是真的被怎么了嘛!小孟說的也沒錯,那矮個兒后衛(wèi)要是撞得大力點,你以后可真的要守活寡了!
被他的氣息搔得有些癢,筱若卻連笑的心情都沒有,擔心的眉都揪成一團,她伸手撫著他的身體說:「你真的受傷了嗎?到底傷在哪兒了?」
被她的小手摸得有些暈陶陶的,應曉生先小小的享受一下后,才假作正經的說:「傷在很脆弱的地方……」
「到底在哪兒?」筱若在遍摸不著傷口之后,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問。
「我怕你不敢摸……」裝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拉著她的手說。
「傷得這么嚴重嗎?」腦中已經浮起肚破腸流的可怖模樣,可是眼前的他明明看起來沒什么大毛病!微偏著頭看著他,筱若的眼里已略帶懷疑。
看來得連戰(zhàn)速決了,拉起她的手,曉生先將她貼在自己胸口,「我不是傷在這,」然后再滑到自己腹部,「也不是傷在這,」最后滑過肚臍持續(xù)往下,「我是傷在——」
「等等!」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在他健壯的身上滑,當手指就要觸到他的……呃……那部位時,她機警將手握成拳,「你該不會是傷在——」
就差那么一點!應曉生可惜的看著離自己受傷部位還有幾寸的小手,早知道滑的速度就要快一點,都怪自己太貪戀她的撫觸了。
小心的讓自己的臉不顯現(xiàn)出一點惋惜之色,應曉生無辜又單純的說:「就是傷在那兒嘛!那矮個兒后衛(wèi)真狠,這一撞差點讓我整個人痛昏過去!拐f完還一副憤慨的模樣。
如果他面前的人不是楊筱若,如果楊筱若不是從小跟著他一塊長大,那么他完美的演技一定可以瞞過任何人,偏偏——「真可憐!」筱若不怒反笑,那貼在他腹部的手也不收回來,雙眼媚媚的瞅著他,軟軟的開口說:「一定很痛吧!要不要我?guī)湍闳嗳??br />
警覺的松開還握著她手的巨掌,多年的經驗提醒他,若若要是開始表現(xiàn)得很女人,那么惹火她的人可得小心了,將她的手移回她身上,曉生討好的說:「不用了,反正已經做過處理,現(xiàn)在也不怎么痛了!
「是嗎?」筱若臉上明目張膽的帶著惋惜,「我還想好好的替你『揉揉』呢!」
聽她的語氣,曉生本能的護住自己下腹,「若若,你可別謀殺親天!剛才護理人員也說了,我這家伙傷的也不算輕,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行使功能,你別真的讓它永遠『不行』……」
「那就讓它不行好了!」筱若嘟嚷著,不過是被撞到那兒,害她以為他是缺了胳膊斷了腿呢!
「你別真的那么狠嘛!那真的很痛耶!」應曉生開始撒嬌,剛得知他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那個時,他的心情可糟透了,好不容易球季結束,若若又上他這來,還以為接下來兩人可以好好過段甜蜜日子,怎么知道……
「真是的!」看他一副孩子模樣,筱若想氣也氣不起來,輕輕在他額上吻了吻,她問:「還痛嗎?」
「不了!姑约旱念~頭,他甜甜的笑了。
「咳!咳!」很不想開口,但又不能一直站在這兒當?shù)裣,孟書恒佇在這兒五分鐘也沒人理后,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喉嚨。
「干嘛?你喉嚨癢。俊乖绨l(fā)現(xiàn)他在一旁,想他不說話也就沒事,偏在那嗯嗯哼哼的打擾人家談戀愛,莫怪應曉生一開口便沒好話。
「不,是心癢!」孟書恒故意曖昧的來回瞄著曉生和筱若。
筱若紅著臉站起身,默默的走到孟書恒身前,路起腳尖伸長手,狠狠的揪住孟書恒的耳朵,「你心癢什么?臭小孟,就愛亂說話,說我要守活寡?你欠扁啊你?」
「松……松手。∪羧,我只是開開玩笑嘛!」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個子被她扯的往下縮,孟書恒邊捂住自己耳朵邊求饒。
「開玩笑?我也去找你的紅粉知己們開玩笑去,就說你想結婚了,」她轉向一旁看戲的應曉生,「這玩笑不錯吧!」
應曉生笑著點點頭,看著孟書恒那張俊臉皺成苦瓜樣。
「你可別亂說!若若,我這球隊第一花花公子的封號可不想毀在你手里!挂?zhèn)鞒鏊Y婚的傳聞,他那票女朋友們非擠破他家大門不可。
「唉,」松開捏著他耳朵的手,筱若轉而拍拍他的頭,「你也收收心吧!小心真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你這超級花花公子的封號非嚇跑人家不可。」
「我每天都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啊,可也沒看到她們嚇跑過!姑蠒闫てさ恼f。
他才沒打算這么早收心呢!世上的美女這么多,他怎么可能為了一顆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好了,」應曉生將話題導人正事,「球賽應該還沒結束吧!你怎么會到休息室來?」
「反正剩不到幾分鐘,教練決定讓二線球員上場練練球,」孟書恒先解釋,「他說既然你今天受了傷,今晚的慶功宴你就別去了,剛好若若來,你就好好陪陪若若。」
一聽到可以不去參加慶功宴,應曉生連眼都亮了起來。
「反正有什么事我們會幫你擋著,」孟書恒謎般的說著,「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知道!够厮麄心照不宣的眼神,應曉生站起身,左手撈起米老鼠包包,右手拖過一臉搞不懂他們在說什么的楊校若,「那我和若若先走了!
「慢走!姑蠒愎室獠煌闳裟莾嚎,反正是曉生的女朋友,要解釋也得讓曉生去說,要是若若生氣了,嘿嘿,那也是曉生的事,與他無關。
「曉生、曉生,」被他拉著往前走,筱若語氣中滿是疑惑的喚道,「小孟剛才到底在說什么?到底要擋著什么?你又要小心什么?」
「隔墻有耳,」他回她個神秘兮兮的表情,「我們回家再說。」
筱若微皺著眉頭跟著他上車,一路看著他直到車子駛進某華廈的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他偏過頭看著若若,一見她懷里抱著那個米老鼠包包,兩個人……不,是一人一鼠的神情簡直如出一轍,忍不住的,笑便跑上了眉梢。
伸手揉了揉她柔細的短發(fā),他示意她下車。
沒心情去看她這輩子所見過最高大的建筑,筱若眉還揪著,心里只記掛著小孟說的那件事,她機械式的跟著地登上電梯,走進他位於二十六樓的貴族式套房。
進了房,應曉生把行李隨處一丟,拉著她走向客廳的大沙發(fā),待兩人落坐后,他才開口道:「小孟說會幫我擋的,是球團老板的寶貝女兒,要我小心的,則是最近一直盯著我的記者們。」
看她還是一臉疑惑,應曉生略帶窘態(tài)的說明:「就是上上個月嘛!我告訴過你我們在老板家有個聚會,那時老板的女兒剛好在家,也不知怎么搞的,她就好像……好像『煞』到我了,」他愈說愈吐吐吞吞,「之后不管球隊什么聚會她都要參加,好像擺明了非追……追……」
「非追到你不可!贵闳籼嫠釉。
知道筱若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孩,可他還是不放心的瞄瞄她,見她神色平和的模樣,他才放心的繼續(xù)解釋另一件事。「至於記者嘛!都是為了上次和那個偶像明星拍照的事才惹出來的,不知為什么,他硬是認定我和那個偶像明星有什么,」他又瞄了筱若一眼,「其實真的什么都沒有嘛!因為她說是我的球迷,所以才……所以才……」
「所以才和她拍照!贵闳粼賻退忧。
「事情就是這樣!箍偹憬忉屚炅,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曉生,你在這是不是常遇到這種事。俊箲獘屨f曉生長得一副桃花樣,一個人在北部肯定會、鐵定會招來一堆蜜蜂、蝴蝶什么的,當時她還揮揮手直說不可能,怎么知道——「還好吧!箍偛荒苷f常有球迷要對他獻身,更不能提有多少名模、紅星曾試過要誘惑他,若若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fā)飆。
知道若若很少看報紙,球類的相關雜志更是少看,所以她一定不知道球團公關把他塑造成什么,她更不會知道在前一陣子全國女性性幻想對象票選上,他莫名其妙的成了第一名——害他開始懷疑女人看球時都在想什么。
他不想若若知道這些,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他,而不是什么籃壇金童、性感球星的。
唉!若若要是聽到那些怪異的封號,肯定會笑破肚皮的。
同情的抱抱他,筱若知道曉生一向討厭這些事,高中的時候就是如此,對那些圍繞在四周只會尖叫的曉生迷們,他總是不假辭色,他要人們欣賞他的球技,卻不要人們只看到他的臉,雖然他長得真的不錯。
讓自己在若若的懷里歇了歇,直到漸斜的夕陽灑了他一身,他才想到有話要問若若。
腦中浮起昨晚電話中母親曖昧不明的語氣,他慎重的直起身,兩眼直盯著筱若的小 臉問:「若若,你為什么上來我這?」他可不相信她那度個假的籍口,「鎮(zhèn)上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為什么母親會要他趁此機會抓穩(wěn)若若,還說什么他再不加油,若若就要變成別人的了。
「呃……」本來就沒打算要瞞他這件事,只是真要說起卻也不免尷尬,「其實是因為……」換她開始吞吞吐吐了,「因為……最近……最近有人在……追我……」
「追你?!」應曉生猛地站起身,難道他下的功夫還不夠嗎?依他在鎮(zhèn)上布下的暗椿,應該沒人敢追若若才對!
「你別這么激動嘛!」筱若拉下他,「不過是大哥學校新來的老師,大概是一時鬼迷心竅——」
「才不是咧!」若若對自己的魅力一點認知都沒有,雖然不像時下流行的美人,可她俏麗的短發(fā),微棕的膚色,勻稱的體態(tài),加上常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還有渾身那種健康而又自然的味道,是很容易引起男人覬覦的。
「是學校新來的老師嗎?」他的聲音危險的降低,打算一等若若不注意便打電話回去請人好好「照顧」對方一下。
「你別又在那搗亂,人家紀老師已經夠可憐的了!贵闳粼鯐恢浪谙胧裁茨!
「干嘛?你心疼。俊箷陨Т滓獾恼f。
「不是,」一想到紀老師在鎮(zhèn)上受到的對待,她的笑意便忍不住,「我告訴你他是如何可憐吧!」
她第一次見到紀老師,是在應家的面店里。
那天中午,她如往常一般在應家小館幫忙,鎮(zhèn)上每個人她都認識,所以當大哥帶個沒見過的男人進店里時,她免不了多看了幾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幾眼惹的禍,當她有空找大哥哈拉時,那個陌生男人竟對著她自我介紹起來了,末了還說要追求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你知道那時有多好玩嗎?」筱若說得眼睛直發(fā)亮,「他才說完,整間店突然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大夥兒碗掉的掉、砸的砸,連應爸手中那根搟面棍,應媽那根面勺子也全掉地了。」
要知道全鎮(zhèn)都把她當應曉生的人看,應爸和應媽更是已經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兒媳婦,這時候突然有個人開口說要追求她,你想這人能不慘嗎?
全場唯一沒砸碗的楊大哥在把最后一口湯面掃進嘴里后,才同情的給了同事一抹笑,「你完了!顾沁@么說的。
果然,自此之后紀老師就好像活在噩夢中一樣,那天一碗湯面被應媽收了五百塊不說,出門時被好幾雙突然多出來的腳絆倒了也不提,光是他在學校被學生整就夠慘了。
「那天還聽說校長正考慮要辭了紀老師,理由是……」她臉紅了一紅,可嘴上的笑又收不起來,「……淫人妻……」
應曉生才剛要喝下的一口茶突地噴得老遠。
她還沒說完呢!
「應媽一聽忙找校長抗議去,說我連手都沒給紀老師碰過,何來『淫』字?這樣胡亂說是會傷了我的名聲的,校長可寶了,他說紀老師是意淫,所以不會影響我的閨譽……」
應曉生笑著揉揉肚子,「還閨譽咧!不愧是鎮(zhèn)上有名的『古』校長!」也不愧是他在鎮(zhèn)上埋下的最大暗椿,校長,做得好!
「所以你就知道紀老師有多慘了,」筱若邊伸手替他揉揉肚子,唇邊還帶著笑說:「我想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讓人被辭吧!大哥也說紀老師是位不錯的老師,所以我乾脆離開鎮(zhèn)上一段時間,也好讓紀老師退退燒……」
應曉生贊同的點頭,臉上雖帶著笑,心里卻開始在考慮要怎么提出求婚了,他可不希望再多出現(xiàn)幾個像紀老師這樣的人,雖然知道若若不會變心,但他的心里卻挺掛意的,嗯,還是快點讓若若成為他們應家人,這樣比較保險。
說做就做!
「若若,你想不想看夕陽?」橘黃色的馀光悄悄的籠罩著兩人,男人默默的將女人擁進懷里,看著她欲閉末閉的眼,男人將誓約隨著吻印在她唇上……
「不想,我肚子餓了!孤褡云鹕硗鶑N房尋寶去,筱若這次沒看透他那顆玲瓏心。
就知道她一點也不浪漫!
滿腦子的幻想被她戳得四分五裂,應曉生無奈的倒回沙發(fā),或許他乾脆拿把刀這么對若若說:想吃飯?先嫁給我!
依他對若若的了解,說不定她真的會答應呢!
※※※※※※※
半臥在自己那張訂制的帝王級大床上,應曉生外表冷靜,內心卻燒得幾近沸騰。
耳朵無法控制的伸長,他捕捉著筱若在浴室里的一切舉動;她已經脫光衣服了嗎?
現(xiàn)在洗到哪兒了呢?是他愛極卻一直無緣窺見的胸,還是她平坦且無一絲贅肉的小腹?
說不定是——不行了,再想下去他就要流鼻血了。
將自己滾到大床的邊緣,臉也朝向藍色的壁紙,特意將若若不著一縷的模樣自腦中驅離,他想著關於求婚的事。
吃飯時,他多方暗示若若,告訴她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告訴她如果以后兩個人都可以一起吃飯那有多好。若若的反應呢?她只忙著把桌上菜肴掃進嘴里,然后張著那雙發(fā)亮的眼說他的廚藝愈來愈精湛。
什么嘛!
從床頭柜上拿下一只超大米奇,他瞧著那像極若苦的臉,不知不覺的將它當成了若若。
「嫁給我!箤⒚灼姹г趹牙铮f。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一輩子都對你很好很好!顾苷J真的說。
抬起米奇的黑色大頭,他雙眼深邃而情濃,「跟我一起走好嗎?這輩子,下輩子,永遠都跟我一起走好嗎?」
「好。」應曉生壓著黑老鼠的頭,自問自答。
如果也能這樣對若若就好了,壓著她的頭,替她說好,也免得他在這東想西想的亂發(fā)神經。
「發(fā)什么呆。 谷羧舻哪樛坏爻霈F(xiàn)在他眼前,濕濕的發(fā)上成串的水,滴了他一身。
「若若!」伸手拉過她脖子上的毛巾,他用力的擦著她的發(fā),「頭發(fā)濕濕的不擦,小心明天頭痛!
「懶得擦嘛!」她乖乖的跪在床上,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嚷著。
替她將發(fā)擦的略乾后,應曉生才將毛巾擱在一旁,看她舒服的往后癱在大床上,他沒辦法的笑了。
「若若,我?guī)湍悴烈惠呑拥念^發(fā)好不好?」躺在她身旁,他問。
「好!」高興的翻到他身上,她很興奮的回答。
「那你要嫁———」
「就這么說走了!」若若打斷他的話,「以后你就是我的擦發(fā)工,不準賴皮,而且……」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著,「一輩子都沒有休假喔!」
生氣的張嘴咬住她的手指,應曉生快要被她這個沒有浪漫細胞的情人氣死了,她就不能眨著那雙大眼對他說:一輩子,那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曉生,你眼睛痛嗎?」看他不斷的眨著眼,筱若疑惑的問。
「沒有!」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應曉生閉上眼不理她。
「曉生,我想睡了耶!」伸手拉著他長長的睫毛,筱若小聲的說。
「那就睡啊!」還不想理她,誰教她傷了他純情的心。
「你在這里我怎么睡嘛!」言下之意是想把他踢出門。
「楊筱若,你知道這間屋子有幾間臥房嗎?」曉生把眼睜開了。
「一間。」她說得無辜。
「那你是要我睡哪兒呢?」應曉生笑得像只鯊魚。
「客廳!顾卮鸬睦硭斎。
「楊、筱、若!」應曉生吼了。
「好嘛!那我去睡客廳好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準!」他伸手將抱著棉被下床的人兒揪回,將她拉進自己懷里,「你睡這兒就好!
「不要!」也不知自己在掙扎什么,不是早決定要和他發(fā)展到那一步關系的嗎?
「睡吧!睡吧!我累死了,」應曉生故意打個阿欠,「如果你是擔心半夜被我給吃了,那你盡管放心吧!我這幾天是太監(jiān)實習生,沒辦法對你做什么的。」
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張床會比曉生的身體舒服,這是楊筱若早就體會到的,何況人家不是說了嗎?客隨主便,主人說什么,當客人就要乖乖照做,那才是一個好客人。
將自己更縮進他懷里,筱若決定乖乖聽話。
沒多久,她便入了夢鄉(xiāng)。
只留下應曉生抱著心愛的人,心中開始懷疑起護理人員說的話。
瞪著若若的頭頂,他想,他那受傷的部位功能好像還很健全,事實上它健全的讓他覺得今晚恐怕會是個無眠的夜。
「若若,」他低嘆,「我想吃你。」
而他美味的大餐,仍酣睡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