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道暖陽乍現時,闇冥的身影獨自出現在青蓮池畔。
即使他早已預想各種所見的景象,但一個未染胭脂,坐在青蓮池畔梳發的駱冰彤,絕對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金黃暖陽自層層云靄中,投射在沐浴過后的人兒身上,幻化出朦朧的光圈。
毫無顏料沾染的素肌,反射著粉嫩的瑩白,似出水芙蓉般地清豔。
駱冰彤幽然縹緲的眼神落在遠方。沉浸在孑然的世界中,所有的空氣與時間彷彿在她身邊凍結。
「妳在想什么?」陰影落在她身上,遮住了暖陽,低沉的男音擾亂了她的思緒。
「啊……」駱冰彤撫著胸,微驚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走了定神,喚了一聲:「皇子。」斂下的眼眸里有一抹來不及收回的狼狽。
環視四周遺世獨立的雅靜,闇冥輕抿了抿唇,「這倒是處幽靜的好地方,妳選得很好。」當年遷墳時,地方是她挑的,他也沒過問,只是沒想到竟在這山林之間。
還未從闇冥出現的驚訝中平復的駱冰彤,思緒仍是一片空白,只能順著他的話回答,「這是我娘的故居,她本是山林樵戶的女兒,這樣也算是……落葉歸根。」
失去紅妝遮掩的臉容,有一絲失措,她低垂的臉站起身想越過闇冥,卻被他高大的身軀給擋住了,將她困在他的懷抱與大石間。
「我……」屬于他的氣息綿密的包圍住她,今她微顫地喘了一口氣,卻仍不敢直視著他!富首佑惺拢俊蛊鋵嵥睦锵雴柕氖,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闇冥將她的不知所措全看在眼里,勾起笑痕,長指撩起遮住她半面的長發,滑過她晶瑩的臉龐……「我……這是及笄后,第一回見到不施胭脂的妳。」滑膩瑩白的肌理,讓他滿意她笑了,手指順勢滑下優美細致的頸項,感受到她陡地變快的脈動……駱冰彤渾身一顫,撇過臉擺脫了他的長指。
少了胭脂妝點的臉龐,并非稱得上絕美,他又何必撩撥她的心緒?!
「皇子……獨自前來?」她并未見到武亟隨身保護,也未見其他隨從。
闇冥挑起眉峰,似乎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悅,是因他獨自出遊嗎?
「這么說好了,本王也想放個假!顾拖骂^在她耳畔邪魅地低語,「所以,暫時放下妳的職責,讓本王好好的喘口氣吧!赤雪。」他深深吸進她半濕發絲中的幽香,眸子掠過一抹異彩。
赤雪,當他喚她赤雪時,又怎能要求她放下職責,漠視他的安!槺嘈α艘幌。
「皇子若想出遊,赤雪本當盡責保衛皇子的安全,讓皇子能無所顧慮地遊玩,這是赤雪的職責!寡韵轮庖簿褪桥虏荒芤笏龑陌参R暥灰。
「皇子欲往何處?」雖然他的出現打斷了她和娘的相聚,但她們不敢忘記她的生命是屬于眼前這個昂挺男子的,她是為了他而存在!
闇冥的眸子閃過一抹謔笑,「妳還真是頑固!故种盖弥掳,微忖道:「既然妳一直不忘主從身分,那我只好以主子的身分命令妳,妳仍待在這里過妳的假期,當個普通的駱冰彤;而我,則是妳不請自來的客人!
駱冰彤水瀲的眸子盯著他,平靜地道:「這里生活樸簡,不適合皇子尊貴之軀!顾幌胱屗ㄒ坏膬舻乇蝗舜驍_了,尤其是他。
「我說了,找現在是妳的客人,可不是妳的主人,別再叫我皇子!箮Φ妮p柔語氣中含著不可質疑地命令,輕易地撤去她執意隔出的距離。
手指卷起她頰邊一綹發絲把玩,任那烏亮的黑綢在他指間纏繞,又放開……駱冰彤咬著下唇,忍不住輕顫。
她猜不透闇冥為何會突然出現?且明顯地表現出對她的興趣?
她害怕,怕他一時的興致會永遠毀了她的平靜。
「皇子,請自重。」她想散故作冷若霜冰,但微顫的語氣卻洩漏了她的脆弱。
闇冥挑起眉,修長的手指圈圈纏繞她的發,拉近她的臉龐,「這樣就不自重?那么……」薄抿的唇抵在她唇畔邪悽地低語,「這樣又該如何?」溫熱的唇印上了她冷涼的唇瓣,輕輕相觸,汲取著她第一抹純真。
駱冰彤瞠視著眼前與她對視的黑眸,愣征地僵直了身子,即使唇上的溫熱撤去,她仍有一絲恍惚地愕然……闇冥鮮紅的舌舔過唇瓣,似在回味方才的吻,黑眸幽幽地透出邪魅的光芒。
「總算,自我來到這里,妳第一回正眼看我了!
駱冰彤低垂眼臉,語氣幽然的道:「你為何而來?」眸里掠過一絲哀傷。
依他的性子與被眾紅顏養刁的脾胃,應該不會突然發覺她能引起他的興趣。
她清楚地看到,當他吻著她時,眼眸中閃動的光芒不是慾望,更不是情意,而是捕捉獵物的興奮。
而她,正是他欲捕獵的對象。
闇冥用手指敲著下巴,思索著她的反應。
「妳可以這么想,我──是為了妳而來。」少了豔紅掩蓋的她,也少了勃發的氣燄、冷凝的無情,細瘦的身軀顯得比平日贏弱。
駱冰彤聞言,身子竟顫抖得更加劇烈了……別驚擾她平靜的思緒,她在心里無言地吶喊著!恍惚中,好像聽見心里的冰墻開始崩裂的聲音……
※ ※ ※
因為闇冥的到來,小木屋里竟顯得侷促起來。
習慣發呆、冥想的駱冰彤,因而被打亂了步調,茫然間也失去了主張。
造成這一切紊亂的闇冥,卻仍悠然自若地盤坐在他新踞的地方,將她的心亂全都看在眼里。
「駱姑娘、駱姑娘,妳在嗎?駱姑娘!故┫榈暮敖新曉谛∧疚萃忭懫稹
駱冰彤起身,暫時逃離闇冥直盯著她的視線。
施祥見駱冰彤出現,便自背簍里拾出一個用油紙層層包住的小砂鍋,「駱姑娘,我們家宰了雞,我娘吩咐我拿些過來給妳,妳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駱冰彤接過鍋子,入手仍微溫,在這呵著冷氣的寒天里,施家的溫馨善意令人感動。
「替我謝謝施婆婆,煩勞她了!故┘依戏蚱蘅傇谒貋淼倪@段期間,不時地送來食物與柴薪。
施祥憨直地笑了,「妳別這么說,我娘說妳太瘦了,又一個人住,開伙不方便。如果不是住得遠,她還想叫妳每日到家里來吃飯哩!」
「對了!我還拿了些柴新來,已經幫妳堆在屋簷下了。」他的手指向新堆的柴堆,「明兒個有空,我再過來幫妳砍些柴薪屯積起來。風雪快來了,接下來可能會極冷,妳自個兒要注意。」他提醒著。
駱冰彤笑得淡然,「我知道了,謝謝你!
「呵!不必客氣,我娘她可是一直交代要我好好照顧妳,妳就別和我們客氣了。對了!待會兒我要到鎮上去,需不需要再幫妳帶些什么東西回來?」
駱冰彤微一沉思,說:「施大哥,請你等我一下!拐f完,便轉身回屋里拿了些碎銀,「請你幫我帶一床棉被,再幫我買些燒酒、干糧,能帶的就請你盡量幫我帶回來,麻煩你了。對了!還要再幫我買些火折子。」
闇冥既然要留下,那她就勢必得再添些東西。
「棉被?我娘幫妳準備的被子不夠暖是不是?真糟糕,我回頭就和她說去!
施祥有些自責地道。
「不、不是,施婆婆幫我準備得夠好了,是我自個兒怕冷,想要多添一條被子。」駱冰彤扯了個謊,她并不想讓施家的人知道她這里多了個人。
闇冥也不一定會久留,像這種貧簡的日子,他不見得過得習慣。
「好!我回頭就幫妳送過來。」披著簑衣的施祥揮手向她道別,趕著去辦貨了,腳程極快的他,不一會兒就轉過小徑,失去蹤影。
駱冰彤端著砂鍋回到屋里,在爐里添了新柴,待爐火又舞出火舌,她才將砂鍋放上去煨著。
「他該不會是妳不想讓我留下的原因之一吧?」醇厚的男聲輕謔道。
往砂鍋丟進一些藥材添加味道后,駱冰彤才直起身回答:「不,他不是!
閑適地躺在屋內唯一的床上,正在伸展著身子的闇冥當然知道,他只是想和她說說話罷了。
「過來。」
對于他的話,駱冰彤向來是絕對服從的。
走近他跟前,突然一個踉蹌,她被他強拉上了床舖。
溫熱的指腹撫上她的腮頰,突地扯下她的發辮,一頭濃密的頭發流洩至肩上、背上。
他捉著她的一綹青絲,發梢輕輕拂掠過她的五官。「那好,我可不想讓我不凡的赤雪,成了鄉野村間的凡夫愚婦。」輕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和戲謔。
他不凡的赤雪?!
駱冰彤斂下了眼,「方才你不是才命令我,要在這里當個普通的駱冰彤嗎?皇子。」這會兒怎么又在計較她的態度?
一聲「皇子」提醒了他的跋扈,闇冥黑眸一斂,繼而拊掌笑了。
「妳這張嘴,果真利得很,真讓人又愛又恨哪!」他陡地在她的唇瓣偷了一個香吻。
駱冰彤忍不住皺緊秀眉。
皇子……心情煩佳,而她……她不習慣在人前垂散烏絲,所以,她用手梳理長發,將披散在肩背的青絲撩到左肩,編咸一倏粗黑的發辮。
闇冥黝亮的黑眸一直注視著她細微的動作,卸下防備的她,別有一番傭懶的優雅氣質。
她手捉著辮子,一手欲取他手上的紅絨繩,但闇冥故意手一晃,閃過了她。
她又伸手,可他卻好似戲弄老鼠的貓般躲著她……來來回回好幾次,她的辮子又散落了幾綹發絲,眸子也不禁掠過懊惱之色。
「給我。」最后,她干脆直接伸長了手要。
闇冥挑眉,不以為然的道:「妳真易怒!故謸嵘纤妍惖男∧。
駱冰彤身子一僵,他……在摸她…自她娘死后,就沒人如此的摸過她,對于他突來的碰觸,她是驚愕多于排拒。
闇冥將她的征愣看在眼里,黑眸微斂,手勁更加輕柔,執意想誘惑她墜入他織起的網中。
微粗的掌心摩掌著她柔嫩的頰,不含情慾的順著她臉龐撫摸著,深邃的眸子幽幽地似要溺斃她……望著他清澈透明的眼睛,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臉……她突然覺得好疲倦,在他出現后所有的緊繃心緒,全在此刻如排山倒海地將她淹沒……朱唇輕嘆口氣,她緩緩閤上眼,強撐的堅強悄悄地潰決。
冰涼細致的頰靠著他溫暖的手掌磨蹭,唇邊逸出的嘆息隱含了一抹溫柔與滿足。
「你好暖。」她呢喃輕語,更埋進地散發著溫熱的掌心里。
闇冥揚了揚眉,「而妳好冰。」他敞開臂,見她微愣不動,便主動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大方地與她分享著他的體溫。
她雖然柔順被動地偎在他的懷里,但這陌生的親密接觸,仍讓她的身子微僵,放不下戒備。
「放松,我難得如此大方,妳難道不領情?」猿臂纏過她的纖腰,將她更加摟緊了些。
微微仰起頭,瞳眸透過微啟的眼睫隙縫望著他,手掌抵著他起伏有數的胸口,心臟穩定地跳動著,順著掌心蔓延而來的暖意,今她微覺醺然。
他以雙臂筑起的世界,似可以為她阻擋所有的狂風巨浪,如果……她任性地放棄一切,沉醉下去,是否可以讓她覓得片刻的溫馨?
「啵噗……」雞湯突地沸騰,冒出滾滾熱煙。
駱冰彤一凜,迅速自他懷里退開,立刻斬斷妄念思緒,也將突來的落寞感硬生生地壓制在心底。
腰腰間的余溫在冷冽的空氣中很快地退去,一如她短暫的迷惑。
拿著布巾端開砂鍋,將火炭挑開了些,而后盛了兩碗湯放置在桌上,轉身找出兩支湯匙。
「鄉野地方,沒有山珍海味,請皇子多包涵。」
闇冥再次挑眉,「不是說了,在這里別當我是主子,就當我是妳的……朋友!乖捨策別有他意地遲疑了一下。
駱冰彤望了他一眼,低頭沉默不語,將其中的一碗湯端到他面前。
「餵我!归溭P著笑臉,不肯伸手接。
駱冰彤輕皺了一下黛眉,而后眼眸掠過一絲戲謔的光芒,「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我就沒有必要服從你的命令!
她不理會征愣的他,將碗又放回桌上,逕自坐下來,拿起湯匙自顧自地吹著冒著熱煙的藥湯。
滑下食道的熱湯,帶著隱約的藥草香,溫暖了她的胸腹,冰涼的指尖緩緩泛起粉紅的色澤,白皙粉嫩。
「妳不高興我的出現?」他坐到她的身側,拉過她纖白的手指在掌中把玩。
「你在乎嗎?」她放下湯匙,撩開散在額際的發絲!钢灰愀吲d,我的感受……無關緊要!
向來只有別人在乎他的感受,曾幾何時,他也曾在乎起她的感受來了?!
「誰說無關緊要?!」深邃的眸掠過一抹幽光,充滿掠奪的意味。「別人可以無關緊要,但對于妳──不行!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古銅色大掌中輕輕一顫,「你……」
自他出現在青蓮池畔,他就老是有意無意地暗示著她什么,邪魅的眸光中帶著捕獵的興奮光芒,但……為何對象是她?
他應該永遠不會注意到她的情緒和壓抑的愛戀,不會了解她心中的翻騰和椎心的痛楚;今生,她都該只是他身邊的影子,而不是他獵捕的目標,除非……
「你看了我的手札?」
闇冥不語,鮮紅的薄唇抿出邪邪的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駱冰彤倒抽一口氣,迅速地退開,急欲逃離突來的羞憤感覺。
他不該知道的,不該、不該!
手腕陡地一痛,瘦弱的身子跌撲進他的胸前。
一抬眼,只見他幽魅的眸子緊瞅著她,帶著征服的興奮;她乏力地閉上眼,逃避他的注視,卻躲不開他勃發的氣燄。酸楚中,她的眼角滲出了晶瑩的淚光……愚蠢的她,將墜落到什么樣的地獄呀?
闇冥溫熱的唇瓣印上了她的,她冰涼的唇在他唇下輕顫,濕滑的舌竄進她的唇間,在奪取她純真之際,也嚐到了一絲苦味與蕭瑟……
※ ※ ※
暗夜寂靜,暈黃的月光照進小屋中,在熟睡的闇冥如雕像般俊美的臉上投映出溫柔的陰影。
駱冰彤伸手撫過他寬飽的天庭,劃過直挺微勾的鼻梁,雙眸清亮毫無睡意。
她曾在心里暗自想過無數次能像這樣撫觸他的俊美,他正因晚膳中的菩蘿花而沉睡,俊美依舊,卻多了一絲無害的天真氣息。
冰涼的手掌貼著他的頰,溫熱沿著掌心酥麻地鉆進她的手腕,微微地灼燙冷冽的雪夜中,他們在溫暖的厚被中交頸而眠。
簡樸的木屋中,沒有多余的床,她原本想打地舖的,但闇冥不準,所以為了維持她最后的一絲尊嚴,她暗自在晚膳中加進了安眠的菩蘿花,才換來她此刻難得的放肆行徑。
不習慣和人同榻而眠的她,整夜輾輾著無法入睡,看著枕畔向來不能也不愿高攀的他,脹痛的心口泊泊地流著微帶酸楚的甜蜜。
她清楚地明白,闇冥的興致是來自獵捕的過程,一旦他掠奪了她的所有,他使會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胸口空洞地淌血的她,失去魂魄地在人世間飄蕩無依……
所以,只有在此刻,他是完全屬于她的,雖然這P種短暫的快樂有如鏡花水月,她卻無法抗拒地沉淪。
將手棲窩在他厚實的大掌中,十指親暱地交纏,陰柔的她和陽剛的他是如此的不同,卻又能如此地奇異相融。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他幽穌的黑眸,但最先愛上的則是他的大手。
修長的手指和厚實的溫熱大掌,總是優雅地移動在書冊、酒杯之中,偶爾曾棲落在紅顏身上,總是帶著霸氣的溫柔,逗弄得她們眼波含媚、嬌喘不休。
她不想成為他的紅顏之一,因為她不想為他黯然神傷,但她想要感受到他撫觸的溫柔,尤其是在夜里,這個得不到的妄想就會讓她渴望的心揪緊、發痛。
將面頰貼著他長繭的掌心緩緩磨蹭,閉起眼睛,嘴角漾出一朵笑花。
地想,此刻的牠是幸福的,雖然,她的幸福是片面偷取得來的。
暗夜隨風飄來的蓮香吸引了她的注意,抬起眼,皎潔的瑩瑩月光蠱惑著她的心智。
她恍惚地下床,仍不忘替闇冥拉緊被褥,密密地蓋住縫隙,順著月光小道走到屋外,清亮的月光灑滿全身。
好圓的月,圓滿得沒有一絲瑕疵殘缺。
似被蠱惑般,她取來毛毯舖在地面上,在四角堆燃起火堆,自己則跪坐在熊熊的火光中,神情安詳、純潔無慾。
素手拉開腰間的束結,任布料滑落肩腹,一件件在膝間推出波紋的花瓣。
她仰起纖細圓滑的頸項,冰涼的月光熨貼著她每一寸肌理,最后投射在毛毯上,映出深淺交錯的陰影。
唇邊漾起醺然的微笑,瑩白的臂伸向天際,起身翩翩起舞,陶醉在微醺的月光下……此刻的她,像極了雪夜的月下妖精,足踝輕輕點地,柔亮的黑發舞出層層黑浪,款擺的腰肢婀娜嫵媚,就著月光舞出魔幻的月光之舞……帶著醺然的美麗,纖巧的足踝愈轉愈快,圓滿的月亮幻化成旋轉的光影。
「呵……」她笑出銀鈴似的聲音,月光……真的會讓人忘情呀……在瀰漫著月光和花香的世界中,她笑得開懷且無憂無慮……突然,腰間一頓,旋舞的腳步跌撞進一道寬厚的胸膛,狂肆的笑聲在她耳畔響起,抬眼,只見闇冥鷙猛的眸子緊瞅著她,并狂猛地吻住了她的柔唇。
鎖在她赤裸腰間的猿臂幾乎要將她輾碎,「我要妳!」他霸道的宣告,將她撲倒在毛毯上,鷙猛的眸子一刻也未曾離開她醉人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