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一群群的旅客,滿地的行李,嘈雜的聲音。大廳里廣播著——飛往香港的班機
快要起飛了。
宮俐伶看著來送行的一群人,她不禁熱淚盈眶。
「哭什麼?又不是不回來了。」芙苓從可恩口袋內,掏出手帕遞給她。雖然是短暫的相
處,她們已成了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可恩的手帕?你到底有幾條手帕?」俐伶破涕為笑,瞪著芙苓和可恩。
「有人需要的話!箍啥鞴χ。
「世剛,好好照顧黎薔。」俐伶說著。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找個男人來愛!故绖倢λ巡挥嬊跋樱孕南M苷业綈
情歸宿。
「我會的。」俐伶擠出一個保證的微笑。
「記得回來參加我們的婚橙!估杷N上前擁抱她。
「當然要。我要看最漂亮的新娘!姑鎸@麼完美、善良、寬容的黎薔,她怎能狠下心
傷害她?躺在醫院的日子里,她一遍又一遍的思索、反省著——她的生活是不真實的,空虛
的。因為她的心沒有愛,所以她不被人愛著、疼惜著。
俐伶看向她唯一的哥哥和他身邊的女人——方逸,宮青云手上抱了個小女孩,她知道小
女孩并不是哥哥的女兒,但他疼愛她,甚至收養她。他和方逸沒有結婚且不住在一起,過去
她不明白,他何以要如此對待方逸母子,現在她才想起了和哥哥的談話,愛是付出、包容、
無私的。他是無怨無悔的愛著方逸。
她走上前,伸出雙手,「文旎,讓姑姑抱抱,好嗎?」她從未抱過她,沒想到長這麼大
了。
「姑姑要走了,給姑姑抱一下!骨嘣迫崧曊f著。
文旎眼睛怕生的看俐伶一眼,張開雙手,攀著她的頸子,讓她抱著,低聲喊著:「姑
姑!
「乖。你幾歲了?」俐伶碰碰她的小臉,親了一下。
「快四歲了。爸爸說我可以上幼稚園了!鼓壑傻耐粽f得很清晰。
方逸心中,五味雜陳的看這一幕,她沒有開口說話。
世剛和可恩互望一眼,有些迷糊了。
「哥,你和方姊回去吧!我知道你有重要的約會,會趕不上的!估嬲f著,將文旎抱
給他。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骨嘣普f著,叁人相偕離去。
俐伶看著他們走遠,嘆了一口氣。
「俐伶,她是?」芙苓以為是的,似乎又不是。
俐伶搖頭!杆麄儾皇欠蚱蓿业瓜M麄兛旖Y婚。」
「他們沒有……?可是……」他們詫異的,異口同聲說著。
「他們有女兒,是不是?我該怎麼長話短說呢?」俐伶在倉卒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廣播聲又再提醒旅客,班機快起飛了。
「沒時間了,下次再談!顾嶂S身行李袋,說:「婚禮見了!顾呦蚝驒C室,向
他們揮手再見。
在回程車中,黎薔和芙苓的話題,一直在宮青云和方逸的身上打轉。
「我就覺得奇怪,沒聽說宮青云結婚的事情,突然蹦出太太、孩子來,把我唬住了。」
可恩說著。
「你聾了嗎!小女孩喊他爸爸,是他女兒,應該沒錯的!管杰呦氲氖橇硪环N關系。
「你們沒見過她嗎?」黎薔指的是方逸。
「完全沒印象。」世剛答道。他從未見過她。
「那麼美的女人,你們會不認識?很遺憾吧!漏網之魚,還是個美人呢!」芙苓輕笑一
聲,挪揄的口吻。
「不合口味!箍啥饕恍。芙苓白他一眼。
「你們看他們,是不是不婚族的?」黎薔說著。前幾天她和王妮聊時聽她說的,現在情
侶流行——不婚而同居,有的是只要親密愛人關系,不要孩子,所謂的「頂客族」。
「不婚族?你從哪里聽來的?」世剛皺著眉頭。
「別皺眉頭,我是要愛情,也要婚姻的傳統女性。我是當定了譚太太。你放心了吧!松
一口氣吧!」黎薔手覆上他的手,微微笑著。
「呃……是!故绖傆趿艘豢跉。這些話讓他安心多了。
可恩聞言大笑了起來。
世剛從照後鏡瞪他一眼。
* * 。
昕承悄悄回臺灣了。
他從報紙上看到了,世剛被綁架謀殺未遂的報導。此事件讓他覺醒了過來,他得到了一
個啟示——生命太短暫、太可貴了,它也可以逝去,讓幸;癁榛覡a,愛情若沒有賦予生
命,是什麼都捉摸不到的。
相思之苦是一種自我折磨,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一下飛機,他找到電話筒,迫不及待的打電話找黎愛。但她不在,是她媽媽接的。
「是你嗎?邵昕承!鼓死蛴X得他的聲音很耳熟。
昕承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我是昕承。對不起!」
「你不會忘了今天是星期天!黎愛還在教堂。」
幸好她沒看到他尷尬、難為情的表情,他差點忘了今天是星期日,老天!他連日子都不
知怎麼算了?
「我去找她。」
乃莉聽他的聲音很急切,她笑了起來,他剛剛說什麼來著:「昕承,你在臺灣?」
「伯母,把黎愛嫁給我!龟砍袥_口說了出來。連他自己也覺得愕然,不像原來的自
己,但話已脫口而出了。
「嘎——」乃莉被他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呃……我說的不是現在。」天。∝σ粴q的大男人,連話都不會說了。
乃莉聽到他舌頭打結似的,困難的說著,她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投你一
票。」真可愛的男人。
「呃……謝謝。我會拜訪伯父、伯母的。我要趕回臺北了……啊!對了,叫黎愛等
我。」然後掛斷了。叁分鐘到了。
克理從門外進來,就聽到乃莉一個人逕自笑著。
「誰的電話?一個人拚命笑!顾f著。
「有人要來提親。」乃莉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來。
克理的眉毛挑了起來!刚l?我們家有適婚期的人嗎?」
「廿五、六歲是適婚期,但也可以早一點嫁人的呀!」
「誰要嫁人結婚?」
「黎愛!
「她說了嗎?跟誰?」克理胡涂了。
「還會有誰?」乃莉看他,搖頭,嘆了一口氣。
「他?邵昕承?」他恍然大悟。做父親的,還是和普通男人一樣少了根筋,不知女人
心。
「投他一票吧!」
「你準備做外祖母了嗎?」
「太年輕了,是嗎?」乃莉微笑了起來。她才四十五歲!改隳?想不想升格做外祖
父?」
克理沒有回答。他總覺得好像掉了一塊肉,心有不甘。
乃莉了解他的感受,拍拍他的手。
* 。 。
昕承一趕回到臺北,就馬上打電話給黎愛。黎愛留了口信給他,要他到公園找她。
昕承先買了花,再到公園。午後一點,幾乎沒有人。
他才剛停好車子,遠遠就看見黎愛朝他走過來。千頭萬緒,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在飛
機上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到臺北的這段路上,他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只有一個理由,他愛
她。這是事實。而且,他所擔心的問題似乎全被他拋開了,他現在一個問題也不想再想起是
什麼了!
他要結束自我折磨、浪費生命的生活。他要和心愛的人共同攜手,創造兩人的幸福世
界。這應該不是奢侈的夢想吧!
他推開門下車,倚在車門旁。視線未曾離開她身上,看著她緩緩走來。
黎愛走近,站在他身旁,背抵靠在車門。
「為什麼?」她看著他的側臉?释难凵窨粗。她不敢相信,他就在她的眼前。
「你認為呢?」混蛋家伙,告訴她,你回來了。他心里咒罵自己。
「我不知道!顾粗麤]有表情的臉,害怕自己想錯了。她有些慍怒的瞪著他。
「我想清楚了。照著你所希望的方式,我回來了!
「我所希望的?」你不希望嗎?她真想對他喊叫。她難過的、失望的低下了頭,低聲說
著:「不要太勉強!
昕承驚愕的看著她,她不希望我回來嗎?他將她的身體轉向他,面對他,「你不愿意我
回來?我照著你所希望的方式回來,不對嗎?」他倉皇失措的抓著她的雙肩。
「你弄痛我了——」黎愛瞪著眼睛看他,淚水滑下面頰,「我不需要憐憫,更不要同
情,什麼我希望的方式,你根本是被迫回來,罪惡、歉疚……我不要——」指控的眼睛里,
大顆大顆的淚珠涌出。
「噢!老天,我又傷害你了……」昕承將她圈近懷里,「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
了。」他擠得她好緊。
黎愛在他懷裹痛哭了一場,久久才停歇。
「噢!別哭了,再哭我心都碎了!顾踔哪,愛憐心疼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
水。
他從車里拿出一束花。
黎愛接過花束,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昕承的心跳動著,視線和她相交纏,剛剛那一吻,觸動他的渴望,他忍耐已久的沖動、
欲望快爆發了。他想念她嘴唇的柔軟、甜美。
但他還是忍住了,伸出手,等待她的手。
黎愛伸出手和他交握著,臉龐上散發著光彩,燦爛的笑容。
那個閃亮的臉龐、甜美的笑容又屬於他的了。昕承感謝上天,讓她進入他的生命中。
* * 。
婚禮的前一個星期,邵、譚、唐叁大家族成員,浩浩蕩蕩的抵達臺北。吸引機場的旅客
們注意與好奇。他們看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本來是鬧烘烘的亂成一團,在一聲哨音下,每
個自動排好,從小到大排列整齊,然後跟在叁個長輩後面,步出機場大門,好奇的旅客們都
嘖嘖稱奇,臉上微微一笑。
甫來接機的克理和昕承,在大廳外等了很久,克理準備了一輛游覽車來接他們。
邵母王華一看見昕承,就劈頭大罵,罵得令克理睜大了眼,而昕承是連吭一聲都沒有
吭。
世剛和可恩的這十天可是難捱,他們的媽媽,把他們和黎薔、芙苓隔離了。
黎薔和芙苓,一眼就喜歡上她們的婆婆了,若非她們親眼見到,她們還以為是世剛和可
思唬她們的。她們的婆婆是發號施今、控制局面的最高主權者,而她們的公公在一旁指導如
何執行。
叁個家庭的成員,都是那麼的相親相愛,互助合作。這大概就因為居住外國土地上的中
國人,才感受到團結的力量大吧?
婚禮的前兩天,黎薔、芙苓及浪漫、可愛、善解人意的婆婆、嫂子們,為兩位準新娘辦
了個——告別單身女郎的小小酒會,幾乎清一色是女人。她們一大票人到KTV唱歌、喝酒
狂歡到凌晨。
黎夢和庭于是最清醒的。她挺著大肚子,即將臨盆,她祈禱寶寶不要在婚禮那天出世,
那天正好是預產日。
庭于未成年,她們沒讓她喝,不過她唱得很過癮。
黎夢可以預見,黎薔和芙苓會很幸福的,只是,她們的婆婆、嫂子太……OPEN了,
瞧她們準備的禮物——性感透明睡衣,誘惑香水、挑情內衣褲……最令人咋舌、凸眼的是兩
幅全裸的美男子海報,她們稱之為藝術,還特別囑咐要掛在臥室里,在場的人全鼓掌叫好,
王妮更是興奮的說,自己也要去買一幅來做壁飾。
世剛和可恩,不知道她們這一大票女人哪裹去了?連同他們家的男人們全都不知道,在
飯店照顧孩子或到夜市逛逛。
他們找了昕承,原來他也落單了,他剛從桑家回來,他說只看到克理和翟陽,不見她們
人影。之後,他們相偕去找斯衛,他正煩惱黎夢和庭于還不回來;芙苓的哥哥們找不到老
婆,打電話來問。
這些女人全不見了。
他們放棄找她們了。
第二天,她們全都絕口不提,只是笑笑帶過去了。
婚禮如期的在教堂舉行。
場面是美麗的、感人的。因為兩位新娘都沒有父親和母親在世,由她們的姑丈和大哥,
將她們交給新郎,雙方的家族都哭了。每個人都在新郎掀開新娘面紗時,看到了這兩對新人
眼中,充滿喜悅和幸福,立下永遠相愛、扶持到老、至死的誓言。
昕承和黎愛四日凝視,在心底互傳情意,和他們一樣許下了誓言。
俐伶淚眼迷蒙的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相互親吻,她感動的流下眼淚,這就是女人追求的
幸福,有一天她應該也會擁有幸福吧!
青云和方逸眼神接觸,她低垂著睫毛,無法去看他,深藏已久的感情不能表達,她無法
忘記,也擺脫不掉——婚姻帶給她的陰影,她不信任婚姻。
樹森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即使只是一瞥,也會奪走他的呼吸。他的雙眼,貪婪的注視著
他心愛的女人——于薇,現在她的真正名字是白薔,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是他心中永遠的
痛。
當他從世剛口中聽到白氏企業時,腦中轟然一聲,在他眼前浮現了于薇,不——白薔的
身影,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他瞪著世剛,他聽到白氏企業,要在臺北設分公司,聽
著世剛說,白氏企業提供了兩套珍珠婚紗禮服……其他下面的話,他都沒心思聽下去了。
樹森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愿再看她一眼了。
黎夢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額頭上布滿汗珠。她忍著陣痛,捱到婚禮結束。
「斯衛,快,送我到醫院去!顾ブ剐l的手,低聲說著。
斯衛睜著眼睛瞪她,嘴張開著。
「別看我呀!是你兒子選的好日子。」
斯衛以為他已有心理準備,等著寶寶出世,可是偏偏選在這時候。他回過神來!付嗑
了?陣痛間隔幾分鐘?」
「羊水還沒破,有得熬了。」
「坐下,不,不,醫生怎麼說的了……」斯衛急得忘了該怎麼做。
「別緊張,我們別驚動他們才好,畢竟每天都有女人生孩子——」她反倒安撫他的緊張
情緒了。
「我沒有——不,我太驚慌了。我去開車來!顾剐l心想他真的是驚慌了,只差沒瘋。
看在老天份上,他總算記起要送她到醫院。
他在人群中找到庭于。他說得很急又很快,「庭于,媽媽要生了,你去照顧一下!拐f
著,跑出教堂。
庭于興奮得喊了起來,她要做姊姊了。
全場的人都驚動了起來。
昕承記得斯衛的車位,被他的擋住了。
世剛的父親建議開游覽車,因為它堵住了去路。
就這樣,一大隊人馬,護送著黎夢到醫院生產。
他們這一大群人把醫院擠得是人滿為患,不明原因的人,還以為是集體中毒呢!
歷經兩小時。黎夢和斯衛的寶寶終於誕生了。
* * 。
新婚兩個月的世剛、黎薔和可恩、芙苓,仍陶醉在蜜月期的浪漫中。公司上上下下的職
員,也陶醉在他們制造出甜蜜幸福的氣氛裹。
黎愛在畢業典禮過後,和昕承飛往香港。她設計的珠寶飾品草圖,獲得白氏珠寶公司的
青睞,她沒想到喜歡美工設計,會帶給她這麼大的成就,也開啟了她踏出學校後的事業旅
程。當然她最最想要得到的鼓勵,是昕承給她的,她得到了他的贊賞和親吻,希望她能接受
挑戰,再接再厲,親手做出自己得意的作品來。
黎愛答應昕承,她會設計出屬於自己的風格。雖然只是開始,卻已帶給她很大的信心。
斯衛和黎夢的小男孩——柯斯翟,兩個月。他可是把初為人父人母的雙親,整得七葷八
素。黎夢辭去美容師的工作,專心在家帶小孩,成天和尿布、奶瓶作戰;庭于一放學回家,
就幫著媽媽帶弟弟,推著嬰兒車,到處炫耀。她很得意,終於有人要喊她姊姊。
是翟陽落單了,沒人跟他嘔氣、抬 。打電話找庭于,也 聽她說小翟又長大了,又
如何如何的,姊姊經一大串,他受不了就掛斷了,一個人生悶氣,嫉妒他——柯斯翟,搶走
了他的寶,他已經開始算日子了,小翟何時能長大?十年,夠長了,到時他卅歲,庭于廿
七,太久了吧?他嘆息一聲。女人善變,那個時候她會……答案是問號加否定句。
黎塵剛到車站送行,施浩中和何恩凡當兵入伍了。在車站,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實在
也不知要說什麼?車站旅客的嘈雜聲,會淹沒人的談話聲,至少默默不語、含情脈脈,多少
能制造出離別感傷的氣氛。
他們的未來,誰知道呢?
* 。 。
接近下班時,芙苓的眼睛一直盯著墻上的鐘。從中午回到公司,接下來的數小時,就被
其他的人逮到她在偷笑,且臉漲紅得令人起疑。
可恩從外面回到辦公室已一個小時了,就見芙苓心不在焉的直盯著墻,他看那兒也只掛
一個鐘,有什麼好看的?他走向她,拿起她桌上的草圖。「明天要交稿了,唐太太,你還在
鬼畫符,這是什麼?」
芙苓抬眼看他,擲他一個笑容,說:「下班後,我們去選海報!
可恩聽到海報這二字,一下子變了表情!改菑堖不夠嗎?」他說的是掛在墻上的那幅
裸照海報。他和世剛是對那海報中男人厭惡至極。
「你敢撕下來,那是媽媽送的!顾{要砍斷他的手。
他就知道,是他們家那些女人的杰作,報復他以前的花心、浪蕩。
「吃什麼醋?跟我做愛的又不是他,他討不到便宜的!
有人笑了起來。可恩瞪了他們,把他們趕下班。
「笑一個,親一下。」芙苓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熱烈點,太淡了!
她說著。可恩投降了。他低吼一聲,一記狂野猛烈的吻,攫住她的嘴唇。
好不容易兩人分開了,但芙苓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我懷孕了。」她大聲宣布了。
可恩還在喘吁的換氣,聽到這一句,他驚愕的瞪著她,胸口發漲的,忘了呼吸。
「吸氣——」芙苓提醒他,拍他的背。
「你……」他猛吸氣,話被喘氣聲哽住了。
好一會兒,他用含情的眼神,注視著她,往下移,視線停在她的腹部!笌讉月了?」
他還沒看見她的肚子隆起。
「兩個月!故抢杷N陪她去的。她發現自己的胃口不大好,且一直想睡覺,到了晚上又
活力充沛,精神很好,半夜常爬下床,忙她未完成的工作。她以為她患了嚴重的失眠,不敢
讓可恩知道,才和黎薔到醫院檢查。
「恭喜你,唐太太。要做媽媽了。」眼中充滿感情。
「你也是。我愛你!管杰甙l出一聲幸福的嘆息。
「我也愛你。謝謝你,送給我這麼好的禮物。」
「我們的愛情結晶。」
可恩抱著她坐在沙發上,手指停在她的腹部,一個生命在她體內,他們的寶寶,在愛中
創造的另一個生命。他以前不相信愛情是可以恒久的,現在他知道,也 到了愛情的果實,
也創造了一個奇跡。
* 。 。
世剛將車子開進車庫時,一陣陣鋼琴聲隱約傳了過來。他知道彈奏的人是誰,他已很熟
悉這些美妙的旋律。結婚後,搬到內湖這間別墅,隔壁是可恩和芙苓,他們相鄰而居。
他循著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到了客廳。黎薔背對著他,坐在鋼琴前面彈著琴。
他走向她,倚在鋼琴旁,看著她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飛舞著。他聽得入神,注
視著她柔美的臉部線條,他真想拍下這一幅絕美的畫面。
黎薔嘴角彎成漂亮的弧度,巧笑倩兮的模樣,令世剛情不自禁的,傾身吻了她一下。她
立即投人他的懷抱,緊緊摟住了他,他抱起她上樓,走進臥室。
事後,他們緊緊相擁著,享受著喜樂、曼妙的滿足。
「你實在太美、太棒了,完美的女人!故绖傊刂氐挠治橇怂
「是你教得太好了。」黎薔輕咬他下唇,眼睛充滿著迷醉和激情,雙頰酡紅的嬌笑著。
世剛呻吟了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
「世剛,芙苓懷孕了!顾p揉他的頭發,聲音有著渴望。
他抬起頭,看著她,語氣中似乎有些遺憾!改阋蚕胍?我們再努力!顾氖种篙p觸
她的臉頰。
黎薔點頭。
「我們倆編織的夢想會實現的,別停止編織,我的愛。」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聲音充
滿了感情。
「那是我最期盼的,我不會停止的!顾难酃W動著淚水。
是的,沒有他進入她的生命,她也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她好愛他。他是她的生命,她
的愛。
黎薔偎在世剛的顎下微笑,閉上眼睛,再次編織他倆的未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