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沒多久,幼梅就已經(jīng)梳洗整裝完畢,站在鏡子前面用最挑剔的眼光審視自己的模樣。
平常除非早上一、二堂有課,否則非要睡到九點以后才能起床的幼梅,今天可是完全的自動自發(fā),一點兒也不需要借由別的輔助——盡管她昨晚已預先將鬧鐘調到六點半,她在六點還不到一刻的時間就清醒了。
原因無他,還不是就是心里直惦念著詩堯,直惦念著今天是她與詩堯獨處的第一天,她怎么也不想浪費時間在被窩里,浪費在即使有了詩堯,但是虛無空幻的夢境中……
認真算起來,這三天說長不長,說短……可是還真短哪!因為這天既非周未、更不是連續(xù)假日,詩堯有他的班要上,而她大四的課雖然不多,可也是科科必修,絲毫輕忽不得。
所以呢,他們兩個人能夠碰面的機會,就只有詩堯上班前和下班后了,這短短的時間再扣掉她話劇社的例行排演、服裝秀的臺步練習,幼梅屈指一算,他們真正能獨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半天哪!
多么慘!簡直就是少得可憐,說什么她也要好好地把握能和詩堯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更何況,她和哥哥方祖涵早就約好了,今天要他幫她把話劇社所需的戲服、布料等載到學校去,為了讓她能在送她去學校之后,還能準時地趕到公司上班,他們約好了要早早出門。
所以無論是為了詩堯還是哥哥,她今天是一定要早起的。
懷著緊張又期盼的心情,幼梅抱著那一大袋沉重的衣料緩緩地走出房間,在通往客廳的途中,幼梅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畢竟自從昨天詩堯吻了她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
她不斷地在心中猜想,詩堯會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她?
不敢期望太高,卻又忍不住懷著殷切期盼,她反覆揣測得心都糾正在一起。
一到客廳,幼梅才發(fā)現(xiàn)原來祖涵已經(jīng)到了。發(fā)現(xiàn)幼梅的出現(xiàn),祖涵忍不住驚訝。“?你今天起得真早!”
“嗯……因為要早一點到學校嘛!”說什么她也不敢坦白承認,她的早起全是為了能和詩堯多相處。
幼梅偷偷地瞥了一眼詩堯,只見他沉默地在喝牛奶、看報紙。
幼梅的一舉一動全落在詩禹的眼里,她話中帶笑地說:“真對不起,你哥哥和我臨時決定要去墾丁玩三天,所以今天他是沒辦法幫你把東西載到學校去了!
詩堯聞言愣住了,他驚訝地問道:“爸媽要去南部三、五天,怎么你們也要出去?”
“我們也是臨時決定的,是不是呀,祖涵?”詩禹偷偷地捏了祖涵一把,示意他開口幫腔。
“呢……是呀,所以這幾天幼梅她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其實祖涵本來是不太贊成讓幼梅和詩堯單獨相處三天,畢竟幼梅還是年輕單純的女孩子,但他實在拗不過老婆大人的威脅利誘外帶撒嬌的攻勢,再加上他還滿信賴周詩堯的為人,他相信絕對不會傷害幼梅的。所以,他只好拋開所有公事,順了詩禹的意,帶她好好地玩一趟。
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好了,就只有男主角還面有難色地對著祖涵說:“家里都沒有人了,那么幼梅是不是……”
經(jīng)過昨天那一吻,詩堯不得不承認幼梅的確對他有著致命的影響力,她輕而易舉就能摧毀他的理智、撩撥他的情感、令他沉淪地棄械投降。只要事關幼梅,他向來沉穩(wěn)的自制力、所有的理智全飛到外太空去了。如果和她單獨相處三天……他真擔心他會被這個熱情如火又積極執(zhí)著的小女人逼瘋。
“你希望她回家嗎?”祖涵瞥見幼梅垮下來的臉,只好昧著良心扯謊。“但是我們也沒有人在,我爸媽他們相偕出國去玩了!
還不等詩堯回話,詩禹搶先一步挽起祖涵的就走,拋下一句,“反正幼梅就交給你,我們要出去了。對了,今天就麻煩你載幼梅去學校吧!她一個人沒辦法帶那一大包東西坐公車的。”
話才剛說完,他們就迅速溜的出門,把整間房子尷尬互望的兩人。
“我……對不起!庇酌访浖t著臉,結結巴巴說:“我……我自己搭公車去學校就可以了。”
兩人獨處的第一天,幼梅可不希望讓詩堯不開心,所以她寧愿自己搭公車,也不想麻煩詩堯,就怕他對自已的抗拒又多一些。
看著幼梅吃力地抱起那一大袋衣料,詩堯很想叫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對她太溫柔、不要讓他再對他存有太多的幻想與期盼,但是他就是無法將視線自幼梅身上移開,無法克制自已在幼梅出門前攔下她,替她拎起那一袋衣物。
“走吧!我送你去學校。”他實在舍不得讓她去搭公車。
看見幼梅那張笑開了的小嘴,詩堯忍不住憶起那柔軟唇瓣的銷魂甜美,心里瞬間掀起一陣狂猛的騷動。
他盡量讓自己面無表情地上了車,一路上更強迫自己眼睛緊盯著前方的路況、強迫自己心無旁鶩的開車。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料到,要他忽視近在身旁的幼梅他做不到。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最后幼梅先開口了。
“你……真的這么討厭我?”幼梅顫聲輕問,詩堯的避不回答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幼梅強忍淚水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看得詩堯心都疼了,他嘆了口氣柔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我哪會討厭你呢!”
“真的?”
“真的。”詩堯再度嘆氣,“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幼梅覺得她的心又慢慢地升起了希望,既然詩堯說他不討厭她的話,是不是表示……“那……你喜歡……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原本要問的是他喜不喜歡自己,但少女的矜持使得她硬生生地將話鋒一轉。
詩堯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她問中的玄機呢?
唉,詩堯不禁在心中重重的嘆氣,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絕,就怕幼梅會傷很太深,但是……他太清楚給了她太大的希望,到底時候她會傷得更深的道理,他壓根兒就不想傷害幼梅,但此刻的他只能硬著心腸回答!拔蚁矚g成熟的女人!
“成……成熟的女人?”
幼梅聲音中帶顫令詩堯不忍心,但他強迫自己昧著心意說道:“我喜歡成熟、嫵媚、高挑、身材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反正他凈是挑些跟幼梅完全相反的特質。
成熟?嫵媚?高挑?身材好?女人味?
幼梅很悲哀地發(fā)現(xiàn)詩堯開出的這些條件里,她竟沒有半項合格,那個名喚喬安娜的美女,真是樣樣具備。
看來詩堯是真的已有心愛的人了,她……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嗎?
幼梅傷心地垂頭不語,一路上他們就這么沉默著,直到幼梅下了車,那股抑郁的氣息還在詩堯的車中繚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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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的例行彩排在放學后準時進行,由于幾乎所有演員的戲服都已經(jīng)縫制完成,因此導演蔡育仁要求大家今后的彩排都要穿上戲服,以求整體的氣氛與效果。
一時之間,整間小禮堂成了眾鬼的造型秀,各式各樣的奇異服同時出現(xiàn),令人看得眼花撩亂。
對于每個“鬼”的造型,導演蔡育都相當?shù)臐M意,不同的鬼有不同的特征需要強調,幼梅這個服裝組組長在這一方面顯然下過一番功夫。
在所有的服裝造型當中,最受矚目、最獲好評的,就屬幼梅身上的那一件白無常戲服——長袍似的白罩衫打上幾道簡法俐落的褶子,袖口呈現(xiàn)流動式的波浪狀,整件戲服非常的樸素簡單,但是看起來就是這么的與眾不同,硬是把各小鬼花稍繽紛的戲服給比了下去。
“你這件戲服真是出色極了!贝┲鵁熕拦矸b的陳信芳湊到幼梅身邊,羨慕地望著白無常戲服。
“果然設計師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聽到這樣子的恭維贊美,幼梅應該要覺得興奮開心的,但是此刻的她心情卻低落不已,連扯出個笑都顯得勉強。
想想看嘛,這件白無常戲服雖然是出自詩堯的設計,但可也是她鼓起勇氣、厚著臉皮去央求詩堯幫忙的;可是那個叫做喬安娜的模特兒每場服裝秀所穿的衣服,可都是堯詩精心為她設計的。
她費盡心思,只能勉強獲得一件詩堯的作品,而那名美艷的模特兒,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一大堆詩堯特為她量身訂做的衣服。
詩堯在替喬安娜設計服裝的時候,一定件件都灌注了他對她的心意吧?
“怎么了?”陳信芳看出幼梅的不對勁,關心地問!澳銈儾皇遣呸Z轟烈烈地激情熱吻過,難道又出了什么問題?”
幼梅落莫地搖搖頭,央求道:“現(xiàn)在不要逼問我,好不好?”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舔舐心中的傷口。
這一陣子看著幼梅一下子高興、一下子傷心,陳信芳實在替她感到難過!鞍Γ纱嗄闳ヒ娨娔莻‘知名不具’的仰慕者好了,說不定他會對你好一點,不會讓你這樣子每天為情傷神、為愛煩憂!
幼梅斷然地搖頭拒絕,悲傷的眸子透不出可動搖的信念!耙皇翘诤踉妶颍乙膊粫䴙榱怂@樣情緒起伏不定;要不是太喜歡他了,我也不會這么折騰自己一再受挫而不死心,阿芳,你應該很了解我的,除非是我心里真正喜歡的人,否則別的人再怎么死心塌死地對我好,我也不會因感功或同情而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我當然了解,你這樣子為情憔悴,我實在看得有點難過!
“難過什么嘛?”陳信芳溫暖的友情令幼梅感動不已,她強打起精神對陳信芳笑了笑,“要是我失敗了你就可以免費去日本玩啦!套一句你說的話,我也是愿賭服輸?shù)难!?br />
“唉,我倒寧可賭輸?shù)氖俏,畢竟你的幸福跟區(qū)區(qū)的機票錢是不能相提并論的!焙苡辛x氣地說。
幼梅和陳信芳落莫地相視,一個是為了坎坷的愛情之路而嘆息,另一個是為了好友的癡情傻傻而唏噓,他們兩個渾然不覺近在咫尺之處,有一雙忿忿不平的眼燃燒著熾盛的怒火。
“好啦,大家開始上臺彩排了!痹趯а莶逃实囊宦暳钕,所有演員各自就定位,開始今晚的排練。
舞臺上,幼梅機械化地走位,失魂落魄和心思早已不在這出戲當中,而沉落至一個無底的、迷霧般的空間。
就當幼梅無精打采地照著劇情晃到一棵巨大的枯樹旁時,突然眾人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幼梅小心!”
當幼梅猛然回過神時,已來不有任何的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旁那個巨大的枯樹直直朝她倒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離幼梅最近的“溺死鬼”蔡金葉及時將幼梅推開,幼梅被那肥胖的身軀撞得東倒西歪,雖然她幸運地躲過被枯樹壓個正著的慘劇,但仍免不了被干硬的樹枝刮傷了后頸子,她勻稱的小腿也被枯樹的旁枝細干給壓倒。
“啊……痛……”幼梅忍不住驚呼出聲。
舞臺上的演員們蜂涌而上,很快地將幼梅救出。
出了這種意外,導演蔡育仁臉色鐵表地咒罵!暗谰呓M的,你們從哪里找來的這棵枯樹的?沒點穩(wěn),要是真出了什么大意外怎么辦?”
道具組組長委屈地辯解!拔乙膊恢姥剑覀兠髅靼阉潭ǖ煤芾,除非有人刻意去推它,否則應該是不會倒呀!”
“問題是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了!”蔡育仁生氣地皺起眉頭!八懔耍裉炀拖扰啪毜竭@里吧!道具組的人留下來確認所有道具是不是穩(wěn)固,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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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周家客廳的沙發(fā)上,幼梅打開醫(yī)藥箱,臉上一副即將從容赴義的表情。
“啊——好痛!”當有殺菌效果的優(yōu)碘滴上她腿上的那道傷口時,幼梅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咬緊牙根,好不容易料理完腿上的傷口,接下來輪到后頸子那一條細細長長的刮傷。
悲慘的是,由于受傷的部位是在頸子的后方,因此看不見傷口的幼梅只能束手無策地望著上優(yōu)碘的棉花棒干瞪眼。突然,她看見客廳玄關的那面大鏡子。
“有了!”
幼梅跑到鏡子前,半轉著身子借由鏡子以看清后頸的那道傷口,但是由于角度的關系,若是她要清楚得看見傷口,她便不能順手地涂上藥水;但是若要遷就擦藥的手勢.她又無法看到正確位置,總不能一陣亂涂胡抹,把整個頸子都擦上藥水吧?
“總有辦法的。”幼梅不相信她連擦個藥都辦不到。
正當幼梅不斷地扭動身體,試圖找出一個既能看清楚傷口,又能很順手地擦上藥水的姿勢時,詩堯正巧推門而入。
看幼梅不斷地擺出怪異的動作,詩堯感到一陣微愕。
“你在做什么?”
驚嚇過度的幼梅僵住了好幾秒,才慌慌張張地收回滑稽可笑的姿勢,尷尬得面紅耳赤。
“我……我只是想擦藥……卻擦不到……”天哪!丟臉死了,詩堯一定覺得很怪異吧?
“擦藥?擦什么藥?你受傷了嗎?”詩堯的濃眉皺了起來。
見詩堯微慍的表情,幼梅只當他是在責怪自已的笨拙,她局促不安地解釋!拔覀儎偛旁谂啪毼枧_劇,結果……結果我一小小心被倒下來的道具樹壓到……所以……”
“被道具樹壓倒?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詩堯的語氣相當不高興臉色也非常難看。
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傻女人!怎么一天到晚凈替自己添傷口?
看詩堯這么生氣,幼梅反射性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焙箢i傳來的刺痛使得幼梅驚呼出聲。
原來,詩堯不知何時取走了她手上的那枝沾了藥的棉花棒,在她低著頭的時候替她的傷口上了藥。
“除了頸子上的傷口之外,你還有傷到哪里?”
“除了頸子……”幼梅原本不想招供的,但是在詩堯的瞪視下,她只好乖乖地老實承認;“還有小腿……不過我已經(jīng)擦好藥了!
詩堯低頭審視了一下幼梅腿上的傷口,見她已經(jīng)做了妥善的處理,他才稍微放心了些。
“下次小心點,別像個小孩似的動不動就跌倒受傷。”
小孩子!詩堯又說他像小孩子了。
她都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為什么他就不能把她當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呢?
看詩堯轉身就要走進房間,幼梅心急地想將她留下,畢竟這可是他們獨處的第一個晚上呢!她可不希望詩堯就這么離開。
幼梅焦急地走上前去,不小心踢到椅腳,腿上有傷的她腳步踉蹌了一下,眼看又要跌倒了。
“啊——”幼梅閉上眼睛準備承受緊接而來的痛痛,卻撞上了一堵結實強壯的胸膛。
詩堯覺得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好修養(yǎng),就快被這小女人給逼瘋了,她非要一再地讓自己身上掛彩不可嗎?要不是他及時接住了她跌落的身子,恐怕她現(xiàn)在的傷口又要增加好幾處了。
“對……對不起!辟嗽谠妶虻膽牙锪钣酌纺樇t心跳,全身臊熱不已。
“不是才叫你小心點,怎么這會兒又這么粗心大意?”盯著幼梅那張布滿紅霞的臉,他的心就掀起了一陣騷動。
詩堯不甚溫柔地將幼梅拉出懷中,環(huán)抱著幼梅只會讓他一再地想起她嬌艷欲滴的櫻唇,幽香柔軟的嬌軀,只會令他忘了要保護幼梅的初衷。
詩堯勉強將心思自幼梅玲瓏的身子和噪紅的臉頰上拉回,借著低頭審視她腿上的傷口來掩飾自己心底的狂亂。
“這是什么?”詩堯的眼光瞥見一張紙條,于是便撿起來遞給她。
指尖碰著他的,又令幼梅心跳加速,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紙條上,而是近在身旁的詩堯!按蟾攀菑目诖舫鰜淼陌?”幼梅打開紙條,不甚有意地瞥著桌上面的字——
令人又愛又恨的你呀!為什么遲遲不肯接受我的一片癡情?
這次舞臺上的意外是我一點小懲罰,以提醒你,我對你濃烈熾熱的愛。
你是我的,別再猶豫遲疑了,快投入我的懷抱吧!我不想再制造下一場意外來傷害你了,別逼我再動手!
愛你,知名不具
幼梅不敢置信地呆立在原地,原來……原來道具枯樹的倒下不是道具組的疏失,而是有人事先就預謀好的!
天!要是蔡金葉沒有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將她推開,她真不敢想像后果會是如何,肯定是不會像現(xiàn)在只受輕微的皮肉之傷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人這么對她?她從來沒有想要傷害別人呀!
“這是怎么一回事?”詩堯一遍遍地看著那張紙條,憤怒的目光快將那張紙燒出個洞來了。
該死的!竟然有人蓄意傷害幼梅,他費盡心思想保護幼梅竟有人敢傷害她?詩堯此刻只想將那個兇手找出來碎尸萬段。
這到底該死的是怎么一回事?”詩堯又再追問遍,聲音因極力壓抑著怒火而顯得緊繃喑啞。
幼梅怯怯地望著詩堯那張生氣的怒容,若說有人有意要傷害她的事令她驚愕恐懼,詩堯此刻的那張怒氣沖天的臉,更是教她震懾。
在詩堯怒容的威嚇之下,幼梅只得顫巍巍地將有關一再寫你匿名信的事說出來。
聽完前因后果的詩堯只覺得更加的光火,他近乎咆哮地吼道:“發(fā)生了這種事,你怎么不早說?”
一股排山倒海的情緒狂肆地在詩堯胸口爆發(fā)蔓延,是心疼?是憤怒?不舍?是擔憂?他已經(jīng)無暇細想,只強烈地感到潛藏在心底深處的狂暴戾倏然引爆。
他氣極了!氣極了幼梅竟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的安全,氣極了那個膽敢傷害幼梅的家伙。
暴怒的他忿忿地將那該下地獄的警告信斯個粉碎。
詩堯盛怒的模樣駭著了幼梅,她睜大了無辜的雙眼,緊咬下唇極力壓抑她的無聊委屈。
她不懂,為什么詩堯這么生氣?她是個受害都耶,有人躲在暗處蓄意傷害她,并脅著可能會再有下一次的意外,他不安慰她也就算了,還對她這么兇,難道……難道他是嫌她又替他惹麻煩了嗎?
幼梅委屈得想哭,受人恫嚇已經(jīng)令她心里惶惶難安了,詩堯又對她咆哮怒吼,她真是可憐哪……
幼梅強忍著淚水模樣令詩堯驚覺自已失控爆發(fā)的怒氣。
他毫不遲疑地將那顫巍巍的嬌小身軀擁入懷中,在她耳際溫柔呢喃著安慰的話語。
幼梅水汪汪的雙眼因含淚而迷蒙蒙,輕啜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自微啟的唇中溢出,那模樣煞是楚楚可憐,詩堯的怒氣盡退,漆黑的眸子浮現(xiàn)萬縷柔情,他俯下頭溫柔地吻住她,吻去她委屈的啜泣。
不同于昨天的那個狂野粗暴的吻,這個吻是纏綿的、溫柔的,它輕柔如微風、和煦如暖陽,萬般的心悸感動在兩人心中無限蔓延。
幼梅的唇嘗起來是這么的甜美,令詩堯忘了他是為了什么而吻她,心底所有的顧忌壓抑全都揮發(fā)散盡,在此刻,他只想好好地吻她、抱她、疼她、愛她……
愛?心中一閃而過的這個字眼驚懾了詩堯,他猛然放開幼梅,奮力想拉回失落的理智。
“怎么了!边未自方才的魔咒中回過神來,幼梅眨了眨迷蒙多情的眸子。
幼梅那楚楚動人的神情只會令他再度沉淪、再度失狂!詩堯咬牙命令道:“受傷的人要好好休息,快點進房去!”聲音因過度緊繃而暗啞。
見幼梅仍愣在原地毫無反應,詩堯低咒了一聲,速的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他不能再和幼梅多獨處一分一秒,就怕他無法抑制想要吻她、撫她、愛她的的欲望!
直到聽見房門摔上的聲音,幼梅才愣愣地回過神來。
詩堯又吻她了!幼梅忍不住露出一個癡癡傻傻的微笑。這個吻比這上次更令幼梅心悸、心動不己,那溫柔繾蜷的唇舌纏綿,像極了熱戀男女的親密溫存。
幼梅忍不住要猜想,詩堯是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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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閱深,人卻不平靜。
詩堯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地步?
他閉上眼,想暫時撫平狂亂的心緒,卻發(fā)現(xiàn)腦海中滿滿都是幼梅純真的笑、憂傷的淚、飛揚的嘴角、緊蹙的娥眉!
他想不通,為什么他費盡心地想與她劃清界限、避她愈陷愈深愈傷愈痛,但結果卻是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住進他的心房、撩動他的情悻?
難道,他做錯了嗎?
難道,他該拋去原有的顧慮,順其自然地和幼梅相處應對嗎?
事情似乎從一開始就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圍,他極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應幼梅的含情愛戀的目光,但她的一舉一動卻又吸引了他個部的注意;他不只一次狠下心來刻意傷幼梅的心,但她偏又執(zhí)著得徹底,甚至令他開始懷疑,也許……幼梅對他并不是一時的迷戀?
如果,幼梅對他并非一時的迷戀,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拋開那些無謂的顧忌,順著自己的心意、感覺?
他愛上她嗎?他不知道。
他無法理清漲滿心頭的那種沉甸甸的感覺是不是愛,若是,他真能毫無保留、毫無顧忌的愛她嗎?而年輕純真的她真能承受一個成熟男人狂熾獨特的愛嗎?
詩堯煩得無法思考、無法入眠,他索性到客廳取出兩瓶白蘭地,希望借著醇厚的酒精舒緩糾葛難解的心緒。
今夜,且讓發(fā)他放縱地醉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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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梅本來想到廚房倒杯水來喝,沒想到卻看見詩堯一個人在客廳單喝著灑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詩堯!
已有八成醉意的他,斜椅在沙發(fā)上,全身散發(fā)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有些頹廢、帶點狂野,十足的男子氣息、令幼梅看得癡了。
他是她她從心愛著的男人。‰m然他一再聲明他喜歡成熟嫵媚的女人,但她還是無法扼制地不斷付出自己的感情,不斷讓自己陷得更深、更沉。
目不轉睛地盯著詩堯許久,發(fā)現(xiàn)他不斷地猛灌酒,在他喝盡一白蘭地,準備再開下一瓶時,幼梅忍不住在前阻止他。
“別再喝了。”她在他倒酒之前,搶先一步將酒奪走。
“你……回房去!”他趕她走,不想在他心情煩亂的時候面對她。
“不。”幼梅固執(zhí)地搖頭,她怎么能安心放任他一個人猛灌著烈酒?
“為什么不回去?”詩堯略嫌粗暴地扳住幼梅肩,嗄聲問道:“為什么?為什么要一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刺鼻的酒味令幼梅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然而這次,詩堯的粗暴并沒有嚇著她,她清亮的大眼毫不畏懼的的理視詩堯,美麗的小臉上流露出關心。
“你喝醉了?”
這么輕柔的一句關懷,強烈地撼動了詩堯原就就狂亂的心緒,翻涌的悸動如決堤海般狂猛地淹沒了他。
濃烈的酒精迅速地在詩堯體內蔓延流竄,脫韁的理智不斷地誘惑刺激著他,催促他拋卻所有的顧忌,想把眼前軟玉溫香的美麗佳人擁入懷中。
情難自禁地,詩堯伸出手攬住了幼梅的肩,正當他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剎那,腦中短暫的清醒令他突然用力推開她。
“回房去,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詩堯咬牙咆哮。
她溫柔地替他撥開散在前額的亂發(fā),柔聲輕語!澳阏娴暮茸砹耍胰ヌ婺闩荼瓱岵、拿條熱毛巾!
幼梅才正轉身準備對去張羅一切,卻被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從后一攬,并順勢翻身將她壓倒在柔軟的沙發(fā)上。
“別走……”沉重的身子貼合在幼梅身上,她的頭埋進幼梅胸前的起伏間,令幼梅瞬間羞紅了一張臉。
“我……愛你……”聲音雖低喃含糊,但在沉靜的夜里仍清晰可聞。
“什么?”幼梅睜大了眼睛,急切地想確認他聽見的話!澳阏f什么?”
他說……他愛她?
他愛他!
幼梅心中漲滿喜悅,怯生生地輕喚:“詩……堯。”
過了許久他仍無半點反應,幼梅這才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
輕悄悄地自詩堯身上鉆出,幼梅蹲踞在他身側,目不轉睛地凝視那張俊美無疇的臉。
幼梅鼓起勇氣,第一次主動吻上了詩堯,無限有情的吻,輕輕落在他濃密的眼睫、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唇上……
呵,從他唇間溢出的酒氣,醺得幼梅飄然欲醉。
舍不得離開詩堯,于是她便取來一件毯子,蓋在兩人身上。幼梅就這么坐在地上、倚著沙發(fā),將頭靠在詩堯寬厚的懷中。
她溫暖呵!詩堯沉沉地入睡,嘴角始終噙著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