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值得嗎?
康繼濤一個人站在電梯里,下意識的轉動著酸痛的脖子。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為什么要這樣平白無故的受女人的氣?伍燕玲的事就別說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腦容量是多少;但是無端成為丁蔚容的炮灰,就讓他萬分無奈了。
那算什么嘛!好心被雷親,而且還親得莫名其妙。
原本他還期望能有一個溫馨美滿的“好家庭”,但是……算了,管她去死,他就順她的意,當個有名無實的“好爸爸”。“好丈夫”,這樣大家都輕松愉快?道^濤賭氣的想道。
雖然這么想,但是不曉得為什么,他還是無法真正對她生氣。
真是沒骨氣。
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迎接康繼濤的是一片空蕩蕩的客廳,令他有點呆愕。對了,維行昨天好像跟他說過要帶芷馨去買東西,會比較晚回來;而丁蔚容大概又在她的書房里閉關練功。這也難怪會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過沒有人可以講話,實在是很無聊的一件事。他往書房的門瞥了一眼,但是比起被罵,還不如一個人看電視來得舒服快樂。
正當康繼濤想到廚房喝杯水時,卻被突然打開的房門和丁蔚容突然深出來的頭給嚇了一大跳。他站在原地,驚愕疑惑的盯著她似乎緊張至極的表情。
她又在發什么癲?
“那個……你現在有空嗎?”丁蔚容看著康繼濤,聲音僵硬得像上了石膏。
先生,你現在有空嗎?真老套的搭訕詞。
“你有事嗎?”他看著她,不曉得她在玩什么把戲。
“我有話跟你說!彼话驳耐届o而疑惑的表情,原本努力鎮定下來的情緒又騷動起來。
“說什么?”如果又要數落他那天的不是,他決定馬上跟她斷絕婚姻關系。太多嘴、無聊又愛翻舊帳的人,沒有人能忍受。
他的態度還真是……平淡哩!難道他一點也不生氣她說的話嗎?
“為什么你不生氣?”太奇怪了,他怎么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生氣?“為什么我要生氣?”基本上,他不是很喜歡皺紋及老化這回事,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我必須要生氣嗎?”
他在跟她耍白癡嗎?
“我那天對你說了那些話,你應該要生氣才對!除非你一點也不介意,可是你不像不介意的樣子——至少那個時候不像!闭媸堑模绻簧鷼,那她特別準備好的臺詞好像就沒那么有用了。
他應該生氣?
“好吧!我在意,而且我也生氣。”他突然對她的游戲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這才對!彼凉M意的點點頭。太好了厚情終于回到她所計劃的軌道上!熬褪悄亍莻呀……我呢……那個你呀……”
就這樣你呀我呀的,丁蔚容漲紅了臉,卻還是培養不出足夠的勇氣。
康繼濤微微的點著頭,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一點也不了解她在說些什么東西!拔蚁,可能是我太笨里,你可以講得白話一點嗎?”一堆咿呀哦啊的,聽不懂。
原本就已經很緊張的丁蔚容聽他這么一說,更是懊惱得要死!拔椅椅乙f了,你你聽好,我是很很很認真的!”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看你講話都亂七八糟又結結巴巴的,一定是稿子趕得太急了,我想你最好睡一覺,不然累倒了更麻煩!笨道^濤端詳著她異樣的神情,不禁好心的建議道。
“才不是!”她氣急敗壞的否認道,并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實在是應該更明確清楚一些!拔摇摇瓕Σ黄穑
對不起?“你是為了那天的事向我道歉?”
她點點頭。怎么?他還不滿意嗎?
“就為了這三個字,你跟我支支吾吾了那么久?”真是服了她。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有什么不滿的?”被他糗得滿面通紅,丁蔚容粗聲粗氣的說道。
康繼濤看著她,原本憋著的笑意伴著輕松一古腦的爆發出來。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這個女人。
“我說你呀!道個歉有那么難呀?我記得你以前也對我說過這三個字不是嗎?”
“哎呀!那不一樣啦!這次我可是很誠心的!笨此Φ媚敲础案吲d”,氣惱歸氣惱,但是心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愧疚及虧欠感卻隨著他的笑聲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開心與甜蜜。
心中舒服多了。
“那以前就是敷衍的啰?”擦去眼角笑神經擠出來的眼淚,康繼濤仍不放過她。
“唉!你很故意喔,干嘛拿過去的事出來講啊?”見他得理不饒人,丁蔚容忍不住又要和他個嘴了。
康繼濤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她的頭,以憐愛小妹妹一般的口氣過:“你呀!也只不過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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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她。
對于康繼濤的說辭,丁蔚容感到相當奇怪且無法接受。她都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這個人憑什么這樣說她?
好像她很幼稚似的。
憑著一股被“看輕”——被看得太年輕——的怨氣,丁蔚容終于趕完了她堆積如山的工作。呼了一大口氣,剛完工的她癱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已經五天了,她和康繼濤的婚姻已經進行了五天。說老實話,她覺得這五天和她以前獨居的五、六年并沒有很大的差距,只有搬了個家,多出了三個家人。
真的沒有什么不同。
除了她對康繼濤有時會產生的莫名其妙感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說喜歡也不是很喜歡,說討厭是真的不討厭。而人除了喜歡和討厭,還會有什么感覺?真是模糊。
努力撐起酸痛的身子,丁蔚容決定移陣到客廳去做“復健”——她的一把骨頭要是再不活動活動,遲早會變成地上的一堆殘骸。
打開門,丁蔚容以為是一片靜默的客廳卻是出乎意料的熱鬧。除了她以外的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包括康繼濤。
“現在是早上的十點二十七分吧?為什么你們都在家?”這是做什么?老的不用上班,小的不用上學,是打算投靠海峽彼岸了嗎?
康維行頭也不回!澳沐e亂了嗎?我正在放暑假!
小的放暑假。那老的呢?放年假還是退休了?
“他放暑假,那你呢?”箭頭直逼康繼濤。
“蔚容,今天是星期日!笨道^濤好像很可憐她似的,工作到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記得了,好可憐的孩子。
原來今天是星期天,丁蔚容突然也可憐起自己來。她走到康繼濤身邊,把占了兩人沙發的他硬是擠到一邊,自己則很鴨霸的占了他的位子。而康繼濤也不和她爭,還讓了一半給她。
這一切看在康維行眼中,引起他一膜無聲的淺笑。
這對“爸爸”和“媽媽”真是好玩,也許他有幸能看到他們兩個擔綱主演一出愛情連續劇。
“你們在看什么?”丁蔚容問道,眼皮有些睜不開。
“梁祝。”康繼濤答得簡潔。
梁祝?這兩個大男人和小男人也看愛情文藝片?
“你們也看這個?”不會是陪芷馨看的吧!
“好看就好了。有什么關系?”康維行對她的問題相當的不以為然。
她瞥了安靜的康維行和專注于劇情而始終未吭聲的康芷新一眼,心里暖暖的。
家,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隔水同眠、互吐情意、英臺回鄉、山伯臥病……隨著劇情的進行,丁蔚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當祝英臺跪在梁山伯墳前唱出悲痛而纏綿的情意,康繼濤和康維行則盯著陷入熟睡的女人。
“她睡著了!笨稻S行宣布著一項事實。
康繼濤看著倚在他肩上的頭顱!耙运馁M生命的速度,不管是誰都會累的。她能撐到這個時候就已經算是超人了!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丁蔚容的臉,但可以肯定的是兩個又圓又黑的眼圈正拴在她的眼眶外,做為這次趕工的紀念品?道^濤很想把她搖醒,趕她到床鋪上睡——否則她的脖子很有可能能會扭到。但是想了一想,仍是任她利用自己的肩膀。
好不容易睡著,就別叫她了,他自己也很了解睡分段式的覺是多么痛苦。
而在丁蔚容的夢里,一對斑斕彩蝶相依相偎,翩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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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蔚容一覺醒來,已經是隔天的近午餐時間。
她陌生的望了望她所在的房間,這是“她和康繼濤”的房間,問題是她根本沒進來過,她也從沒想到要進來;至于她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恐怕是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打了個大呵欠,伸了個人懶腰,丁蔚容終于聽到了從喉嚨傳來的抗議。又餓又渇,雖然還是有點累,但是她仍然奉肚皮之命下了床。
沖了個澡之后,丁蔚容走到廚房,康維行和康芷馨正快樂的吃著美味的炒飯。
“蔚容阿姨!”康芷新首先看到她,并對她終于回到人類的生活感到相當的高興。
康維行抬起頭!霸瓉砟氵活著!弊彀蛪臍w壞,他仍是盛了一大盤炒飯放到她面前。
“那么多!”她皺起眉頭,瞪著眼前小山般的炒飯!皦蛭页砸惶炝。”
“頂多夠你吃一頓。”康維行平淡的回敬道。“如果你沒吃完它,表示你對我的手藝不滿意,既然你對我的技術有所不滿,那我正好可以理所當然的辭去大廚的職位,然后由你接任,如何?”
就知道這個小鬼沒有善良的時候!拔也桓摇!焙鹊粢淮蟊螅∥等蓍_始和炒飯搏斗。
“對了,康繼濤呢?”狼吞虎咽了一陣子,她終于想起溫柔體貼的丈夫。
“你清醒了沒有?今天是星期一,除非公休或失業,否則今天是正當的上班日!辈恢浪哪X袋停留在民國哪一年!安贿^昨天晚上他說今天開始要去出差!
出差?“到什么時候?”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有些寂寞。
“不曉得,去美國的話大概不會太早回來。”康維行輕描淡寫的說道,偷偷觀察著她的反應!八A定是十五天,不過不曉得會不會延后。”
十五天,半個月。她不懂心底那聲嘆息是從何而來,她只聽到她的自尊和頑強告訴自己,康繼濤不在對她根本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十五天,她的截稿期限都比這個數目長,可是她從來都不覺得太多。所以這段日子一定也會像平常一樣,很快就過了,簡單得很。
真的很簡單……嗎?她輕輕嘆氣。
“嘆什么氣?很難吃嗎?”康維行的表情不是很高興。他都已經開始收盤子了,她居然連四分之一都還沒人口!
“難吃?不會!我覺得沒什么味道……”不小心說出自己正處于食不知味的境地,丁蔚容發現康維行的表情又猙獰了幾分!安皇抢!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口味比較重,我喜歡吃辣的啦!”她趕緊掩飾。
小女子為一口飯折腰,要是觸怒了廚師大人,那她以后該如何活下去?
康維行哼了聲,拿出一瓶辣椒醬和胡椒粉放在她面前!澳愠园!”聰明的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果然,丁蔚容面有難色的吞了口唾沫!斑,我最近喉嚨不太好,不能吃辣!
這小鬼就是要把她腳下的階梯拆光光。
康維行又哼一聲,一言不發的把調味品收回柜子。“你道歉了吧?”邊洗著碗盤,他開始探聽起兩個人的進展。
“嗯,不過我看他好像也不是很生氣嘛!”經過了他的指點及食物威脅,丁蔚容不太敢對康維行囂張了,畢竟他的小聰明對她還是有些用處的。
是這樣的嗎?“他平常對別人怎么樣?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嗎?”根據他的觀察和猜測,康繼濤先生對了蔚容小姐的態度應該是不太相同的。
“我怎么知道?”嚴格算起來,她也可以算是別人!皯撌遣诲e吧!我想!
你想?你想有什么用?
“我覺得你可以再對他好一點。”他含蓄的暗示道。這個女人真是遲鈍,老把別人的用心當好意。
對他好一點?難道她虐待他了嗎?正想反駁,康芷馨抓著電話跑了過來。
“蔚容阿姨,你的電話!
“謝謝你!苯舆^電話,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另一個苦難的開始。
三分鐘后,她嘆了好大的一口氣,連平時捉弄編輯的力氣都沒了。默默的扒完炒飯,丁蔚容宣布她將要開始另一段昏天暗地的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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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鐘,康家的電話響得亂七八糟。
“哪個沒公德心的家伙,半夜亂打電話……”康維行惺松著睡眼,嘀嘀咕咕的走到客廳接電話。
“喂!”語氣不太好。
“喂,維行嗎?”那頭一個熟悉的聲音趕走了康維行三分之二的瞌睡蟲。
是康繼濤。
“嗯,你有什么事?”
“沒有啦,只是想問問家里有什么事情!笨道^濤的聲音中透著一些期盼、一些著急,仿佛渴切著某個人的聲音。
“沒有啊,什么事都沒有!彼蛄藗呵欠,幸好現在是暑假,不然他很想掉電話。“可以請你以后挑臺灣的白天打電話嗎?這種時間……”很該死。
“好吧,你回去睡覺,叫蔚容來聽!
終于說了!八!我不曉得她會不會聽,她又進了閉關室了,我幫你叫叫看!
又進去了?遠在美國的康繼濤緊緊的皺起眉頭。
聽到那頭傳來聲響,康繼濤正準備開罵,卻聽到了康維行的聲音。
“她睡著了,要叫她嗎?”
賭五十塊加一個排骨便當,他不會叫她。
康繼濤嘆了口氣!八懔,你跟她說我打回去過!
“嗯!辈挥盟淮矔v,看了蔚容的反應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斑有嗎?”
“沒事了,你們自己小心,再見。”
真是個好男人。康維行掛上電話,對康繼濤感到相當欽佩。說實話,丁蔚容能找到這樣一個好人真是她燒了十輩子的上等好香才換得的,不然依她的缺德程度;能不能嫁出去都還是個問題。
吞下一個呵欠,康維行決定回房補眠,準備養精蓄銳來看丁蔚容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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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臉色灰敗的丁蔚容從書房走了出來,一副大壽將屆的模樣?稻S行坐在報紙后,抬起眼來打量著她。
“你看起來好像折了三十年的壽!
她趴在餐桌上,無力的搖了搖手!胺判暮昧耍矣腥甑膲勖!边B聲音也虛弱得很。
“禍害遺千年。”不等她發飆,他馬上說出了康繼濤半夜的關懷。“他打電話回來過!
果然,丁蔚容的精神馬上提振起來。
“你為什么沒叫我聽?”
“你在睡覺,他不要我叫你。”
短短的一句話,又震動了丁蔚容的心弦。他總是有辦法輕易的讓她感動,即使只是一句話或一個小動作。這種男人真是女人的天敵,卻又危險得令人心甘情愿。
當她還在為了康繼濤的體貼而感動時,門鈴聲響了。
“丁蔚容小姐的信!泵鏌o表情的大樓管理員說道,并將一堆信件往康維行手中塞。
他回到餐桌,一封封的分類。“股票,基金,出版社,雜志社……你事業做得很大嘛!
“還好而已。”
康維行輕哼一聲,然后對手中一封奇怪的信產生了興趣!昂闷婀值男牛瑳]寫寄信人,只寫了要寄給你!
“那就拿過來!睋屵^他手中的信封,丁蔚容不疑有他的拆了開來,倒出了一張照片,馬上抽走了她所的注意力。
康維行瞄她一眼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案陕?什么東西那么好看?”
湊過去一看,那是一對男女的合照。男的是康繼濤,女的——
不是丁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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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呀!你不會在外面有女人吧?”
又是凌晨兩點鐘,康維行躲在自己房里和康繼濤講國際長途電話。
“你在講什么?我哪里有女人?”康繼濤被質問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
“沒有嗎?”康維行端詳著從垃圾桶偷撿回來的照片。“我以為你今天打電話回來是為了要解釋照片的事!笨磥碛袀搶戲的女配角出現了。
照片?“我沒寄照片。∥壹牡氖秋L景明信片。拜托你好心點,能不能解釋一下那張照片造成了什么意外?”如果他的經驗尚稱足夠,也許那件事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實也還好,不過你的老婆大人在看到那張照片之后,馬上丟進垃圾桶,然后一聲不吭的爬回她的垃圾堆當自閉癥兒童。至于內容嘛!這個女人很漂亮,頭發長長的,身材很好,不過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如何?有概念了嗎?”沒想到康繼濤的眼光那么好又那么差。
“我知道了!卑,可怕的伍燕綾,陰魂不散。
此時,敲門聲響起。
“康維行,電話給我拿出來!倍∥等莸穆曇絷幊脸恋膫髁诉M來。
這下正好!八v話,你好自為之。”康維行說完便打開房門,把電話遞給一臉冷漠的丁蔚容!懊绹拈L途電話,還沒斷線!卑,插手兩個笨蛋的感情事件比幾何數學還麻煩。
“蔚容?”他小小心心的喚道。
“干嘛?”她平平板板的應著。
“那張照片……”為什么他要這樣軟趴趴的向她解釋?當初明明說好個人的自由并未隨著婚姻關系的產生而消失,為何卻他這樣自愿舍棄自尊,低聲下氣的像個尋求諒解的小男生?
沒種沒種沒種!
即使把自己的奴性罵得狗血淋頭,康繼濤并沒有放棄辯解的打算。
“照片被我扔了,維行今天也倒了垃圾,真是對不起!彼恼Z氣冷得像南極冰原。
忍不住武裝起來的冷漠外表,丁蔚容知道這正是自己在乎康繼濤的最明顯證據。她不能這樣,這和當初的不同,她沒有權利對他的私生活有所異議。
“你扔了就好,其實那只是個惡作劇,你不要放在心上。”相隔一個太平洋的康繼濤急得手忙腳亂,為電話費,為伍燕綾,為死腦筋的丁蔚容。
他這樣算什么?對她這個“妻子”費那么多心有什么用?“我怎么會呢?不過你女朋友很漂亮,好好的交往吧!”
寫慣了心中真實的諷刺,她現在才知道,說出違心之論是多么痛苦的事。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聽好,我們很久以前就分手了!”她在說什么傻話?康繼濤急得把自己的頭發耙得有如亂草一叢。
“分手了?為什么?真可惜。你們看起來很相配!”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丁蔚容使盡了力壓下心中的反駁。
心,酸酸的,碎碎的。
聽她這么說,那頭的康繼濤沉默好半晌不說話。
“喂,你還在嗎?”狠下心來的丁蔚容沒聽見回應,有些膽怯。
“你說的是真話?”他暗啞的聲音傳來,聽不見一絲情感。“是不是開玩笑的?跟我說實話!
從沒聽過他這樣的語氣,丁蔚資知道這次已經不像上次只要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了。
“你應該知道我很少開玩笑!奔词怪浪谏鷼,丁蔚容仍然這樣說。
康繼濤是個好人,她不要用自己的情感綁住他。否則若有一天他當真遇到一個他愛的女人,善良如他一定會為了她而犧牲自己。
她不要這樣,不然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雖然在對他說出那些話之后,她的良心已經很不安了。
“是嗎?”他平靜道!拔抑懒,謝謝你的大度量。”
掛上嘟嘟作響的電話,丁蔚容呆坐在沙發上,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