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感覺 第一章 作者:相意 |
夕陽西下,下班時間已過,街頭上,每個人的表情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放松,深呼吸的笑容里有著解脫,往前行的步履有的急、有的緩,可給人的感覺大都是輕松、愉快的。 這也難怪,度過了多日忙碌的都市生活,好不容易盼到了連休假期,怎不由得令人心緒為之一振,無不想快快拋開惱人的俗事與煩憂,過一過忙里偷閑的家居生活,或是盡情的投入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中。 不容分說的,也是上班一族的黎心漾亦當深有同感。 黎心漾,芳齡二十五,正統的舞蹈科班出身,如今是位不務“正”業的國際標準舞老師,每天下午二點上班、晚上九點下班,只有在周休的前一天,才能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樣,五點就可以下班。 姿影舞蹈工作室是她上班的處所,它位于北市精華地區的一棟“補習”大廈里!舉凡語言、舞蹈、繪畫……所有供人學習與精進的場所都集中于此,開設在這里的學院,無論師資、環境……都比一般優,學費自然也高出許多,而她一個月的教薪,更是有普通上班族的兩倍之多。 “姿影”約莫一百坪,除了盥洗室及特意隔出的一間辦公室與教師休息室外,其余的空間全屬開放式設計。四面墻上都裝有鏡子,約七十公分高的鞋柜成ㄇ字形擺放,是舞場中唯一讓想要休息的人,可以不必坐在地上的“椅子”。 此時,舞蹈工作室里的黎心漾,正帶著一朵可人的笑容歡送最后一位學生,“記得要勤加練習,星期一我要驗收哦,拜拜!” 轉回身走了幾步,黎心漾便精疲力竭的往鞋柜上一攤,完全不顧自己一向保持的淑女形象,兩只腳張得近一百度那么開,理也不理老板項瑜晴所投射出“足歹看”的眼光,自顧自的享受著這終可放肆而為的時光。 瞪大眼看了半晌,再也看不下去的項瑜晴忍不住提出質疑:“心漾,你未免也太夸張了,真有那么累,非得要這種姿勢才能休息嗎?” 黎心漾不是項瑜晴唯一收的女弟子,卻是她唯一由徒轉聘的全職教師,三年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情感已如親姊妹一般。 聞言,黎心漾側過頭,認真的想了想才答:“累倒不至于,但唯有這個姿勢,才能達到完全的放松。”她滿足的笑著,完全沒有改變姿勢的意思。 項瑜晴難以茍同,“這是哪門子歪理?你穿裙子耶,這……成何體統?” “晴姐,難不成在你面前還得顧及儀態啊?”黎心漾一張巧嘴嘟得老高,“免了吧,我可不想自討苦吃!” 見愛徒對自己所求完全置之不理,隨心所欲的言行已隨著時間流逝失去了該有的分寸,項瑜晴當下決定采取行動強迫心漾收斂。她悄然的走近,趁著黎心漾哼唱著“放輕松”如入無人之境時,狠狠的賞她雪白的大腿一記五指神掌,痛得她當場哇哇大叫。 “哎喲,痛死我了,晴姐,你是小人,趁虛而入!蓖锤辛罾栊难坏貌涣r坐正,以利揉搓的動作。 “活該,誰教你說不聽,我已經先君子才后小人了唷!”計謀得逞的項瑜晴奸笑著道,心想,沒料到這招這么有效,早知如此,她八百年前就該用這招了,何須再和心漾多說廢話。 “晴姐,你趁人之危,有失風度!”黎心漾氣急敗壞的理論著,天知道這一掌可真是貨真價實,毫不留情的疼啊! “好啦,不跟你閑扯了,上一次當學一次乖,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項瑜晴用著威嚇的口吻,一點歉意也沒有。 無故挨了一掌,接著又被數落了一頓,心中萬分不平的黎心漾登時偷瞄著她,口中念念有辭:“當老板真好,高興打人就打人、罵人就罵人……”她一邊念、一邊、心不甘、情不愿的換著舞鞋。 在人前,心漾稟承著循規蹈矩的師者風范,三年不變,但在人后,心漾卻像是個未脫稚氣的少女般,令她平淡無味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活力與色彩。 思及此,項瑜晴不禁柔聲道:“別再叨念,吵死了,天已經漸黑,快回去吧!”說著,她走向前,寵溺的撫了撫黎心漾的頭。 “好啦,催什么催,反正小也又不在家,急什么嘛!”黎心漾隨口應著,心里想著那個和她相依為命、即將退伍的弟弟黎望也。 “你怎么知道?” “用膝蓋想也知道,難得休假耶,他會在家才怪,人如其名,這會兒不曉得已經‘野’到哪里去了?” “你確定?” 黎心漾點點頭,無心再延續此一話題,“晴姐,我走了,拜拜!” “拜拜!” 出了門,歸心并不似箭的黎心漾,一路漫無邊際的遙想著,不知不覺中走至了站牌前,擁塞的人群令她望而生怯,進而左顧右盼的自忖著是否要往前行。 在公車上跟大家人擠人,擠到了家不死也剩下半條命,還是別這么早回去的好,先去填飽肚子,免得回家還得下廚,嗯,就這么辦! 。 麥當勞里人滿為患,早早就來占位的靳呈靖此刻正靠窗而坐,滿心歡喜的啃著他的漢堡寶,這可是他又哭、又求的,他父親才恩準讓他一個人來呢! 黎心漾依著口欲走進了速食店,排著長龍,她的眼神不斷的掃向大廳,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輪到她點餐,隨口點了幾樣后,她端著餐盤走來走去。 靳呈靖吃得津津有味,對于那些姨們的異樣眼光他早習已為常,所以他也沒去理會黎心漾頻頻投來盯著他看的奇怪神色,直到他看清楚她的五官——那是一張令他朝思暮想的慈容。 抗拒不了心頭那股蠢動,他躊躇了一會兒后,帶著一顆又愛又怕受傷害的心朝黎心漾走去,“姨,你已經看了我好久、好久,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崩栊难缓靡馑嫉耐铝送律囝^,尷尬啊! “真的不認識我嗎?”他再問一次,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真的!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苯示盖溉坏氐。 “認錯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啥說道歉?” “姨,既然你不認識我,為什么要盯著我看呢?”他不答反問,追究原由。 “呃……因為姨找不到位子坐,而你那桌有空位,所以……”大廳里的空位并不只有這一桌才有,只不過和他同桌的危險率最低,她才會挑中他。 “姨想問我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坐?” “可以嗎?” “可以啊!”靳呈靖欣然地應允,走在前頭領路。 坐定后,黎心漾便問:“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她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沒見有人陪著他。 “我叫靳呈靖,大家都叫我靖靖,我在這里等我爸爸! 見他半點都沒有猶豫,令黎心漾不得不問:“靖靖,你不怕我是壞人嗎?你爸爸沒告訴你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嗎?”社會黑暗,人心不古,更何況是在這種金錢主義的時代,綁票勒索,多好賺啊,他父親怎么放得下心? “有啊,可是姨不像是壞人啊!” “不像?你怎么知道?壞人兩個字又不會寫在臉上!彼叧赃呎f,心想,靖靖太沒戒心了,這會給他帶來危險,自己既收了他的好處,理當有所回報。 “我會看人啊,好人、壞人我看一眼就可以分出來了!” 自信滿滿的話語,聽得黎心漾頓時加重了心驚,“不會吧靖靖,你以為自己是神仙。俊币嘈乓粋剛上幼稚園小孩的判斷力?還是省省吧! “我就是知道嘛!”他倔強道,依然故我,一副你少瞧不起我的模樣。 靳呈靖一臉的不容爭辯,弄得黎心漾不知該如何是好,可他卻將之誤解為姨已被自己說服,于是反問她:“那姨你又為什么一個人來這里呢?” 聞言,黎心漾自忖著,既然用勸的不行,那么就用測驗的方式好了,“因為姨看你一個人在這里,似乎是很無聊的樣子,所以才想要過來陪陪你啊!”她善笑著,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可惜慘遭滑鐵盧。 “姨你說謊,你剛剛才說不認識我,又向我要位子坐,怎么會變成說你想要過來陪我呢?” 不錯嘛,還懂得分辨真偽呢!“靖靖好聰明哦!姨是因為肚子餓,所以才來這里吃東西的。”在夸獎之余,黎心漾也給了他合理的解釋。 “我就知道,姨,你騙不了我的!”語畢,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對、對,姨騙不了靖靖!”凝視著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縈上她的心扉,黎心漾不明白這是何道理,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感到異常幸福。 “姨,你有寶寶嗎?”他突然問。 “沒有!崩栊难嘈,自己像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嗎? “姨好可憐哦!”靳呈靖用著萬分同情的口吻說道。 聞言,黎心漾失笑的看著眼前這個令人咋舌的小男孩,天啊,他竟然說她可憐,這是什么邏輯?在無法理解的狀況下她只好轉移話題:“靖靖,你常常一個人來嗎?”這時,她的餐點已如數進了她的胃。 靳呈靖搖搖頭,“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爸爸帶我來的! 這么巧?第一次就被她遇著了,他倆還真是有緣呢! “姨,你有爸爸嗎?”他又一次突然問。 “爸爸?” “嗯,就是媽媽和爸爸的爸爸! 他說得像是繞口令一般,可黎心漾聽明白了,“沒有! “那以前有沒有?”靳呈靖問著只有自己懂的問題。 “以前也沒有!彼諏嵶鞔穑唤馑麨楹螘䥺栠@么奇怪的問題。 “以前也沒有啊!彼。 “靖靖!”心想,自己沒結過婚,他難過個什么勁。壳扑谋砬,像是遺失了心愛的玩具似的。“姨,我……”話未完,靳呈靖即跳下椅子朝門口奔去。此時,黎心漾突然內急,隨之起身前去解急。 “爸爸,怎么這么久?” “靖靖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 “打勾勾!”語畢,他翹起小指頭,靳岑軒回以小指勾!鞍职郑氵t到了該罰,”他收回了手,轉動著眼珠,“我要小叮。” “又來了,敲詐大王,你不會嫌小叮*太多了嗎?”靳岑軒早料到會有這種下場,他只是不懂,小叮*有什么好玩的,兒子怎會獨鐘這玩意兒? “不管啦,我就是要小叮*啦!” “好好好,小叮*就小叮*,我們現在就去買好不好?” “好!”靳呈靖心喜的應著,走了兩三步,忽然止住腳步。 “怎么不走啦?” 靳呈靖不語的牽著父親的手往回走,“咦,姨呢?姨怎么不見了?” “什么姨?” 靳呈靖不死心的東找西找,“有啦,剛剛明明有的啊!”遍尋不著后,他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報告著:“爸爸,那個姨長得好漂漂,人又好好哦!” 靳岑軒一聽即刻恍然,他憂慮的事真的發生了,“靖靖,爸爸不是交待你不可以跟陌生人講話的嗎?”他不覺加重了語氣。 “我記得,但是這個姨不一樣啊!” “強辯,陌生人就是陌生人,還有分一樣和不一樣嗎?” “姨她……她……” “答不出來了吧?”靳岑軒輕輕的敲了他的小腦袋瓜子一下,“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否則就不準你一個人來麥當勞,聽清楚了嗎?”他下了最后通牒。 “聽清楚了!苯示缚诓粚π牡膽,之后,父子倆便離去。 然,黎心漾并未如靳呈靖所想的不見了,她只是沒現身而已。小解完畢后,她一走出化妝室門口便看見了他倆,她想,既然靖靖的爸爸來了,她不好再去打擾,而尖峰時刻已過,她也可以回家了。 怎奈事與愿違,他倆所處的位置離門口甚近,逼使她不得不暫且隱身在人多的角落里,以免被找尋她的靖靖發現,而多生無謂的事端,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躲藏之于順便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不看便罷,這一遙望,令她再也移不開視線,驚“艷”之聲立出。那名男子的體格足以媲美模特兒,相貌更是俊美得賽潘安,全身散發出一股如君王般的氣勢與懾人的魅力,名副其實的是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期間,她是看傻了眼、驚失了魂,以至他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后,她才有意識回復心緒,才想到要踏上歸途,才為那名男子冠上稱謂靖靖的爸爸。 *** “姊,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啊,我的肚子快餓扁了啦!” 黎心漾才剛進門,鞋子都還來不及脫,就聽見弟弟“哭餓”的吼叫聲,這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是不是我老眼昏花了,咱們黎大少在家耶,天要下紅雨嘍!”她用著難以置信的口吻道,眼里呈現出仿若看到天方夜譚般的迷離。 “姊,你別損我啦!” “怎么?今兒個不出去瘋。客忸^很多漂亮妹妹在等你耶!”她揶揄著,坐在沙發上揉著微微發酸的小腿。 “當然要啊,我只是回家洗澡換衣服,但這是其次,最主要是想看看你呀!”這下黎望也更心虛了。 “喲,我的好弟弟什么時候轉性啦,竟然會關心起他的老姊啊,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姊,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自己的弟弟,我本來就很關心你,只是你都沒發覺而已!彼桓笔茉┣哪。 “承蒙黎大少如此厚愛,小女子萬萬承受不起,在此謝過了!”黎心漾站了起身,朝著黎望也又是打恭又是作揖的。 “姊!” “好啦,饒了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耍嘴皮子?”她跌回沙發上,“有什么要求快說吧!”不擅花言巧語的小也,一旦口出媚言就是他有所求的時候,自己是他的姊姊,和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焉有不知的道理。 “姊,待會兒和我們出去玩好不?”他說出了討好的目的。 “我們?和誰呀?” “堯哥啊!” “喔,祝你們玩得盡興!”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去! “姊,一起去啦,偶爾和我們一起出去瘋一瘋也不錯啊!” “不要啦,你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我,難不成你還嫌我舞跳得不夠多嗎?”說罷,黎心漾賞他一記白眼。 “姊……”他還想說些什么,但此時門鈴響起,一定是堯哥,我去開門!痹捖曃聪ⅲ闳讲刹降臎_去開門,“堯哥,果然是你,快進來替我說服姊啦,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聞言,祁士堯即走進門加入游說陣營,“心漾,為什么不和我們出去走走,老是一個人窩在家里,不問嗎?” “阿堯,別勉強我好嗎?我寧可待在家里休息。” “姊!” “好了,都別再說了,你們快走吧!”說著,黎心漾站起身推他們出門,然后迅速的關上門。 被關在門外的兩人相視苦笑,須臾,黎望也搭著祁士堯的肩,兩人踩著看似輕盈卻暗藏沉重的腳步往前邁去。 *** 送走了祁士堯和弟弟,黎心漾便著手收拾著還不算太亂的屋子,撇見父母的遺照,她難免睹物思人。多久了?自父母車禍驟然辭逝后,她到底度過了多少個像這樣子的夜晚?她不禁悲從中來的自問著。 從接獲惡耗那刻起,她便隱藏起憂傷,執意接下培育小也的責任。小也擁有無限的潛能,不管在任何一方面,所以,她一再對自己說,只要是小也想追求的,無論要她付多大的代價,她都愿意。 收拾的動作告一段落后,黎心漾收起思親之情轉而走進浴室沖澡。然,早不響、晚不響的電話鈴聲卻在此時響起,而且是響個不停,害得她不得不加快沖洗的速度。完備后,她裹上一條大浴巾,心生不滿的前去接聽。 “心漾,是我啦!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想等死我?”電話那頭傳來好友關以優的陣陣抱怨聲。“以優,我已經很快了好不好?誰教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選在我全身濕淋淋的時候打,我都還沒說你呢,你居然還好意思先聲奪人?”黎心漾迅速的擦干身體穿上衣褲,心中不禁暗暗感謝好友當初的圖己之便,在她房里裝了分機。 “我有嗎?”關以優手持著行動電話,回應的語氣心不在焉,因她正在為找不到停車位而發愁。“懶得理你。干嘛,找我有事嗎?” “怎么,誰規定我不能無事登三寶殿?”兜了好多圈,終于給關以優繞著了停車位,憑著高超的技巧,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已將車子就定位。 “當然可以,不知關大小姐有何貴干?” 下了車,關以優拎著一袋零食邊走邊說:“沒有,哪有什么貴干。” “沒有?不會吧!” “跟你說沒有就沒有嘛,少在那邊疑神疑鬼了! “是嗎?”黎心漾不太敢相信會有這么“好康的代志”。 “是啦,”嘻,到了,關以優飛快的按下門鈴。 奇怪,這個時候有誰會來?“以優,你等一下!崩栊难狄芍溃殖种捦沧呷ラ_門,而另一頭的人早早關了機,站在門前蓄勢待發。 “哇——”門一開,黎心漾登時被震耳欲聾的叫聲嚇得失神,全身僵直的站在門口,才幾分鐘的光景,她就被好友擺了一道。 捉弄者關以優,幸災樂禍的扮著鬼臉,嘲笑完畢后,她大搖大擺的穿過一臉呆若木雞的好友,自動自發的朝她專屬的寶座上坐了下去。 半晌,黎心漾才恢復神智,一進屋,她就看見好友拆著帶來的零嘴,悠哉悠哉的吃起來了,“關以優小姐,拜托你像個客人好嗎?這里到底是我家耶!” “你家我家還不都一樣,不是嗎?”關以優大言不慚道。 “你……哼,倒了八輩子霉才會結識你這個損友。”黎心漾恨得牙癢癢的,而關以優卻仍我行我素,不把她的威嚇當回事。 “小也呢?不是放假嗎?” “咦?你不知道。俊 “知道什么?” “小也和你未來的老公去泡漂亮妹妹了呀!” “喔,那你怎么沒去?”關以優不以為意道,想起了下午的那通知會電話。 “我不想去! “怎么?怕姓宋的生氣?” “神經!” “心漾,你到底還要跟他耗多久?” “都叫你別管這事了還問!”提及宋緯綸,黎心漾的心情頓時沉了下去。 “我怎么可以不管,他已經誤了你近十年的青春,我再不管,下個十年就到了!”關以優滿嘴零食恨恨的道。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哪有一樣,差得遠咧,感情的事不說,祁媽媽可是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哪像宋媽媽,勢利眼一個,我看你還是快和緯綸分手,免得再被她的毒牙咬到。”人家是勸和不勸分,關以優卻恰好相反,只因她不屑有關宋家的一切。 “以優,我聽膩了,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 “心漾,你明明已經不愛他了,為什么還要和他在一起?” “習慣!彼麄z在一起快十年了,不是說斷就能斷得了,尤其是當一個男人自認這個女人只屬于自己時,就……更難了。 “這是很不好的習慣,改掉!” “會的!崩栊难鸁o力道。現今,她的心思全系在小也身上,而與緯綸分手是遲早的事,只是她不想心做負心女,所以她選擇等待被拋棄。 “他多久沒找你了?”明知會氣死自己,關以優還是忍不住問了! “不知道。” “不知道?”關以優上火了,“他到底當你是什么?玩偶嗎?”絆人的是他,沒道理是被絆的心漾受盡冷落啊!她怒想著。 “他工作忙。”這是宋緯綸唯一給的理由,所以黎心漾照述。 “忙?忙得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以優!” “混帳王八蛋,我這就打電話給他,看看他這個大忙人忙些什么?”語畢,關以優拿起話筒,“他的手機號碼?” “不記得了。” “電話本拿來!标P以優伸長了手。 “以優,你別鬧了好不?”黎心漾的臉上閃過一絲酸楚。 驚見,關以優又一次收口了,隨之將一肚子未消的火轉嫁到另一件事上,“門口停的那輛車是誰的?”她的語氣霸道得很,決定追究此事。 “怎么,礙到你啦?”黎心漾下沉的心情隨著話題的轉移漸漸攀升。 “何止。前前后后加起來,它害我白白浪費了多少時間、油錢你知道嗎?” “多少?”她大小姐一個月最多不過來此兩趟,能花她多少時間、多少錢?要自己為了她難得一回的撥冗臨幸而去當個沒水準的路霸,她才不肯咧! 聞言,關以優氣得臉快綠了,“喂,你太不夠朋友了哦,我是來看你耶!” “是哦,好偉大哦,小氣鬼!” “黎——心漾,你、你……” “你什么你,都說了時間寶貴還在這里扯一些有的沒有的,虧你還是學商的,邊際效益你不懂啊?”黎心漾撇撇嘴,結束這個沒營養的話題。 氣歸氣,關以優也還懂得適可而止,隨后,她們天南地北的聊,暢談最近所發生的種種情事。自從畢業后她倆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許多,尤其像今晚,能夠痛快傾訴心事的時光更是少之又少。 話說,關以優的家人在她大學畢業那年即移民至加拿大,之后她便一個人獨居,再加上繁重的工作占去了她大半時間,導致祁士堯得天天去她家報到,才能陪她、愛她、保護她,這就是她倆近年來會聚少離多的多重原因。 聊著、聊著,她們從客廳移師至黎心漾的香閨,夜愈來愈深,關以優在不知不覺中被周公引領入夢。 熄了燈,翻了無數次身后,黎心漾的睡意也漸漸來襲,在她入夢之前,她的腦海里出現了靳呈靖可愛的笑臉,接著是他與他父親手牽手的背影,最后,定格的畫面是靳岑軒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超級俊容,伴隨著她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