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的火舌直往他們燒來,靳瑞奇覆過身子,企圖用他的背為方菲擋住熾熱的火焰。
但方菲只想推開他,以免他受傷,可她的手還沒伸出去,就被卷入炙人的熱流中。
“方菲!”已掉入海里的靳瑞奇盡全力的浮出海面大叫。
此時,耿仲仁也浮上海面,“糟了!方菲的水性不好,快點找!”說完他急忙潛入海。
海水因島上的劇烈爆炸而變得溫暖,但靳瑞奇的心卻逐漸變得冰冷。
難道這次他真的要失去方菲了?
“你看!”突然,耿仲仁指著上空說。
那是一架海警直升機,他們放下了繩梯,準備將他們救上去。
靳瑞奇的視線順著繩梯方向望去,突然驚喜的喊道:“她在那里!”
耿仲仁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方菲就倒臥在前方的珊瑚礁上。
兩人拼命的游向方菲,并示意直升機過去救人。
幸好此刻海面還算是風平浪靜,使得救援工作頗為順利。
終于,三人全登上了直升機,耿仲仁及靳瑞奇兩人已是精疲力竭,方菲卻還昏迷不醒。
靳瑞奇將她的身體平放,連做了好幾次心肺復蘇術(shù),仍不見她清醒。
“你醒醒呀!好不容易我們才獲得自由,你不能就這么……”靳瑞奇近乎絕望的喃喃自語。
有個人靠了過來,伸手探探方菲的脈搏!八活著呀!”
“你……”靳瑞奇抬起頭,竟發(fā)現(xiàn)他是柯恩。
“沒錯,是我!笨露飨蛩麛D擠眼,轉(zhuǎn)而向機師說道:“有人受傷了,請向有關單位求援,先送傷患到最近的醫(yī)院!
“怎么會是你?”靳瑞奇訝異極了。
“說來話長,我奉命暗中保護你,本來跟著你們上了小島,憑著我多年辦案的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事情很不對勁,便回去尋求援助。誰知道我按照原先的路線回來時,卻怎么也找不到小島,害我被上頭狠狠刮了一頓,后來我堅持出動海警直升機支援,在附近海域找了兩天,聽見海面有爆炸聲,小島才又奇跡似的出現(xiàn),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靳瑞奇和耿仲仁嘆了口氣,把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由于事情太過異常,有許多情節(jié)聽在柯恩耳里,只覺得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交代清楚的,改天我再向你解釋吧!”耿仲仁說道。
※※※
“對不起,吵醒你了?”渾厚的嗓音中找不到一絲歉意,只有高漲的喜悅。
方菲眨眨眼,記憶還停留在爆炸的情境里,她幾乎從病床上跳起,吵啞的叫道:“瑞奇,危險!”
“噓!別怕,這里是醫(yī)院,我們安全了!彼χ矒崴。
“表哥呢?”她虛弱的躺回床上,擔心地問。
“我在這兒!惫⒅偃是『米吡诉M來,見方菲沒事,他也松了一口氣。
“我們都沒事了?那……嫚德娜和島上的天使們呢?”方菲又問。
“嫚德娜死了,天使們有的死了,有的不知跑去哪兒了,反正,這世上再也沒有極樂島。”耿仲仁說道。
“真的?世界上再也沒有像嫚德娜那樣的壞人了?”她天真的笑了。
耿仲仁感慨的說:“是呀!其實,真正的壞人是很少的,嫚德娜為了滿足自己的成就感而妄想用權(quán)勢胡作非為,的確是世上少有。”
“可是,只要一個壞人就足以擾亂全世界了。就像渥大維和安東尼因她而掀起的戰(zhàn)爭,不知多少人因此犧牲。用武器殺人會見血,可是用權(quán)勢、陰謀殺人卻不用見血,難怪嫚德娜會樂此不疲。”靳瑞奇說道。
“病態(tài)的世界自會產(chǎn)生邪魔歪道。”耿仲仁有感而發(fā)的說。
靳瑞奇聽了搖頭猛笑。
“你笑什么?”方菲不解的看著他。
“我在笑自己笨,當初還以為這世上有人間天堂!苯鹌婊氐。
耿仲仁笑了,“幸好你沒笨到底。”
“會笑自己笨的人,其實才是聰明人!狈椒坪敛谎陲椬约旱淖o短態(tài)度。
耿仲仁看了看手表!芭!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你要去哪里?”方菲問。
“我訂了下午飛埃及的班機,現(xiàn)在該出發(fā)去機場了!
“你去埃及做什么?那些神殿古跡你早該看膩了呀!”她不希望表哥離開她。
“是早該看膩了,可現(xiàn)在的我已不再是長生不老之身,我只是想趁年輕力壯時環(huán)游世界,用不同的心情來看這個世界!
“那我怎么辦?你想丟下我不管啊?”她嘟著小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哈!你現(xiàn)在有瑞奇,我根本不用擔心!彼笮φf。
靳瑞奇深怕她想離開他似的附和,“對,你現(xiàn)在有我,想去哪里跟我說就行了。”
方菲猛拉著他的衣角,淚水忍不住淌下。
“拜拜!”耿仲仁瀟灑的轉(zhuǎn)身離去,倏地又回頭說:“姓靳的,方菲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對她,別讓我聽到她受一絲委屈!
“廢話!這還用你說。”靳瑞奇伸長腿,作勢要把耿仲仁給踢出去。
※※※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兒子的靳夫人,聽說靳瑞奇和一名女子同居,可嚇壞她了。
因為她聽了安妮史東的一番話,自然對方菲不滿意到了極點。于是她趁兒子去上班,一個人去看看把兒子迷得神志不清的方菲到底是何方“神圣”。
靳瑞奇出門上班后,方菲正收拾著剛才吃過早餐的桌面,突然一陣門鈴聲響,她放下手中的杯盤前去應門。
她打開門一看,見到來人是位裝扮典雅的中年太太,還用十分銳利的眼光打量著她。
“請問……您找誰?”方菲覺得有些奇怪。
“你就是方菲?我是瑞奇的母親!彼哪抗庠俅螔哌^方菲的臉!
方菲愣了一下,然后才拉開大門,側(cè)身讓她進來,“哦!原來是伯母,快請進!
靳夫人高抬下巴、神情高傲的走進客廳,選了個位子徑自坐下。
“伯母,您喜歡喝什么茶?”方菲禮貌地問。
“不用客氣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喝茶,你么該很清楚的,不是嗎?”
“呃……”方菲真是被問倒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既然這樣,我們也別繞圈子了。”靳夫人換了坐姿,“我們有話直接說好了!
她點點頭,“伯母請說!
“以你的容貌、氣質(zhì),不愁找不到新對象,算是我請求你,放了瑞奇吧!”雖然這樣說,她的口氣一點也不像在請求。
“放了瑞奇?我不懂您說什么?我并沒有綁住他呀!”方菲不懂。
“你果然厲害!”靳夫人改用一種防衛(wèi)的姿態(tài)說:“不管你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都不重要,我只是警告你,別妄想做靳家的媳婦,要是讓人知道我兒子有一個婚前就與他同居的老婆,豈不是丟靳家的臉?何況……”
方菲見她一開口就罵個不停,禁不住打斷她的話,“伯母,你在說這番話之前,是否有想過除了羞辱我,同時也在貶低自己的兒子?”
“什么?”靳夫人瞪著她,從沒人敢這么搶白她,“你、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靳夫人吸了一口氣,像是努力壓制心里的怒氣似的,“那你就老實說,你想要多少?”
想要多少?這句話方菲覺得好耳熟。
方菲笑了起來,“哦!我懂了,”她點點頭,“伯母覺得瑞奇值多少呢?”
靳夫人輕哼一聲,“一百萬,是一百萬美金,夠你花好幾年了!苯又,她拿出一張早就簽好名字的支票遞給方菲。
方菲接了過來,“既然伯母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靳夫人站起身,邊走到門口邊說:“你上道就好,省得我再傷腦筋!
“謝謝伯母,再見!”方菲禮貌的回道。
“對了!”靳夫人忽然回過身,以命令的口氣說道:“記得叫瑞奇回家見我!
方菲忙點頭,“知道了,伯母慢走!
※※※
靳瑞奇目光深沉的盯著眼前的三個人,他的父親靳達、母親靳夫人及安妮史東。
當方菲開門讓他們進來時,他就知道事情沒完沒了了。不過也好,這件事遲早得說清楚。
靳夫人一見到方菲,便指著她大聲說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為什么她不能在這里?”靳瑞奇反問。
“你應該叫她自己說,這樣比較確切。”安妮史東在一旁插嘴。
“方菲?”靳瑞奇看向方菲。
方菲為難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讓我來說吧!你拿了我的錢,就不該還在這里的。”靳夫人神情嚴厲的斥責。
“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靳瑞奇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
“瑞奇,你還不明白嗎?這女人是為了錢才接近你,她收了我一百萬美金,答應離開你!
“媽,你這樣做太侮辱人了!苯鹌娣锤袠O了。
“瑞奇,你媽也是為你好,要說侮辱人,也是她自取其辱,證明這個女人不值得你愛!苯_冷哼一聲。
“方菲才不是這樣的人!苯鹌嫒匀徊豢舷嘈拧
“不相信的話,你大可問問她,要她和靳伯母對質(zhì)!卑材菔窎|在一旁扇風點火,等著看好戲。
“你敢說沒拿我的錢嗎?”靳夫人目光熠熠的盯著方菲。
方菲點頭道:“你確實有給我一百萬……”她拿出一張紙遞給靳夫人,“喏!這還你。”
靳夫人看著那張紙,疑惑的看了又看。
“伯母,那天你要給我錢,我雖然收下了,但并沒有答應你離開瑞奇,這些錢我分毫未用,全都捐給育幼院了,所以這張收據(jù)還你!彼従彽慕忉,還朝靳瑞奇笑了笑。
這下子靳瑞奇懂了,原來他們?nèi)齻人以為方菲是貪圖靳夫人的錢,才會自信滿滿的來找他們。
“胡鬧!真是胡鬧!不管你耍什么手段,我絕不會讓瑞奇娶你的!苯_沉不住氣了,他認定方菲是個城府極深心機極重的人。
“爸,我們已經(jīng)成年了,有婚姻自主權(quán)!”靳瑞奇抗議道。
“你以為成年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們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結(jié)婚的對象絕不能太過隨便,不是名門望族、門當戶對的,都別想進靳家門!”靳達咆哮道。
“我對方菲是很認真的,我們也很相愛,并不如你所說的隨便!苯鹌嫱熘椒,嚴肅的看著他們,表示自己的決心。
靳達氣憤的瞇起雙眼,說起狠話威脅,“如果你執(zhí)意跟這個女人結(jié)婚,你就不是我靳達的兒子!”
靳瑞奇了解父親的意思。如果不順著父親的意,那么父親的財富就不會讓他繼承。
他不禁覺得好笑,因為他曾經(jīng)有擁抱全世界財富與權(quán)勢的機會,可他卻不屑一顧,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在乎這些?
于是他笑道:“我很遺憾,我不能為了你無理的要求,而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
“什么?難道你為了這個女人,連父母都不要了?”靳夫人驚訝的哭叫起來。
“媽,不是我不要你們,而是你們拿我的幸福作籌碼、作面子,一點也不為我著想,是你們不要我才對!
安妮史東見他們越說越僵,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可以讓步,只要我們結(jié)婚,我不介意讓你們來往!
安妮史東心想,靳瑞奇只不過是圖個新鮮而已,反正只要她是名正言順的靳夫人、靳氏家族的媳婦,等他熱情稍減,再對付方菲也不遲。
她滿心以為這個條件可以打動他,誰知他滿是戲謔的回道:“但我很介意!”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介意,但我倒很介意誰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婚姻是不該用來作交易買賣的!
靳達氣惱不已,吼道:“安妮這般委曲求全,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告訴你,我也很介意誰才是我的媳婦,那種女人休想進我靳家大門!”
“沒有人要委屈安妮,我更不想委屈自己。每晚睡在我身邊的人,憑什么由別人來替我決定?”靳瑞奇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安妮有什么不好?如果你不喜歡她,為桿么要跟她一起工作兩年?”
“我們在一起兩年,純粹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其他的根本沒有交集!”
“這還不夠嗎?”靳達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人家為了你,把所有的精神、時間完全投入靳家的事業(yè),如果不是愛你,肯為你這樣犧牲嗎?今天我非要你有個交代不可,你糟蹋人家的真心,到底肯不肯跟她結(jié)婚?”
“天!這還有道理可言嗎?想要我娶她,除非我死!不!我死也不會娶她!”他毫不妥協(xié)的嚷道。
聽到他連死都不肯娶她,安妮史東難堪的奪門而出。
“你看看,把人家氣成這樣!難怪她父親跑來我辦公室抱怨,如果你不喜歡她,就離人家遠一點,免得我為難。哼!限你三天之內(nèi)回家見我,若再不知悔改,別怪我把你登報作廢!”靳達氣呼呼的發(fā)完脾氣,便拖著靳夫人離開。
在一旁不發(fā)一語的方菲,望著靳家夫婦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說道:“靳伯父真的會跟你脫離父子關系嗎?”
“別擔心,我不會不要自己的父母,只是我無法配合他們的商業(yè)聯(lián)姻,等他們想通了,自然會回來認我這個兒子!苯鹌娴故且稽c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