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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酷酷男 第七章
作者:夏夜
   
  經(jīng)過三天的觀察,白雨蘋傷勢沒有大礙,只是還不能隨意行動,所以移到單人病房,以方便照顧。

  白雨蘋住院,商子廷和冷月理所當(dāng)然要陪在醫(yī)院里。

  這個時候,冷月不僅要負(fù)責(zé)他們母子倆的安全,更要照顧白雨蘋的生活起居,無法離開。

  由于冷月不放心讓黎心穎一個人待在住所,所以她也暫時跟著他們住到醫(yī)院里來。

  起初幾天,她因?yàn)樾睦飳Π子晏O受傷一事懷著歉疚,所以極力想要以照料白雨蘋來作為補(bǔ)償;但漸漸地,她發(fā)覺自己存在是多余的。

  所有的事冷月都處理得很好,就算是他沒留意的小事,白雨蘋也不接受她的好意。

  以日常瑣事來說,像吃飯,她只肯吃冷月為她買的;而她買給她的,或好意為她燉煮的補(bǔ)品,她總是以對食物過敏或沒胃口這種理由婉拒掉。

  每次都是這樣,她真覺得泄氣。

  像今天,因?yàn)槔湓掠惺氯フ宜就經(jīng)F,晚上才會過來醫(yī)院,留下她在這里照顧白雨蘋。中午的午餐,她特地跑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替白雨蘋買她曾經(jīng)說過很喜歡吃的港式粥品,結(jié)果還是被她拒絕了。

  黎心穎有些為難地提著大老遠(yuǎn)買回來的午餐,站在病床前。

  「妳還是吃一點(diǎn)吧,好不好?妳不是說過很喜歡那家店的粥嗎?我特地跑去買的!顾銖(qiáng)笑著勸說。

  如果讓冷月知道她中午沒讓白雨蘋吃飯,他大概會不高興吧?

  「謝謝妳了,心穎。我是很喜歡那家賣的粥,但這幾天冷月買了很多給我吃,我已經(jīng)吃到很膩了;對妳專程跑那么遠(yuǎn)很不好意思,但我真的吃不下!拱子晏O客氣的拒絕。

  「這樣啊,可是妳不餓嗎?」被她這樣拒絕,黎心穎也無話可說。

  她怕白雨蘋餓著了,畢竟她的傷還沒完全好;可是人家不領(lǐng)情,她也無可奈何。

  「早餐吃得有點(diǎn)多,所以不餓!

  「喔!

  黎心穎提著粥,訕訕地回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商子廷似乎看出黎心穎為了那些多買的粥,而感到困擾,所以抱著他的麥當(dāng)勞兒童餐跑過來她旁邊。

  「小穎姊姊沒關(guān)系,媽媽不吃,我?guī)蛫叧怨馑!?br />
  黎心穎笑了一笑,「先把你的漢堡吃完再說吧。」

  「我很快就會吃完了。」商子廷說著,真的拿著漢堡狼吞虎咽起來。

  「子廷,吃東西不可以這樣!」白雨蘋見狀,出聲喝止他!高^來媽媽這里,我?guī)湍悴敛磷!?br />
  商子廷只得依言走過去。

  看著他們母子兩個聊天甚歡的模樣,黎心穎又察覺到自己的多余了。

  她有點(diǎn)坐不住,便借口要出去買飲料,溜出這個令她感到郁悶的病房。

  白雨蘋是不是在生她的氣呢?

  其實(shí)關(guān)于白雨蘋受傷一事,她也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可是當(dāng)她向白雨蘋道歉的時候,白雨蘋又堅(jiān)決地說不關(guān)她的事。

  雖然白雨蘋并沒有怪罪她,甚至不認(rèn)為是她害自己中槍的;但她總覺得,白雨蘋自從受傷之后,到她的態(tài)度就很不一樣了。

  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檬,但就是很不對勁。

  唉,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黎心穎坐在外面走廊上的椅子,對著天花板吐氣。

  商子廷見黎心穎出去了,他也想跟出去。

  「媽咪,我要去找小穎姊姊!拐f完,就溜下病床。

  白雨蘋沒有阻止他。

  她知道黎心穎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對她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了吧?!

  其實(shí)她也不愿意。

  黎心穎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她明白;而自己受傷的事情,說實(shí)在的也不能怪罪于她。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想到事發(fā)當(dāng)時,冷月因?yàn)橐壤栊姆f,完全忘了自己和子廷的存在,她就覺得好恨!

  為什么在冷月心中,那個剛認(rèn)識不久的女孩,居然比自己重要呢?

  她也不過是臉長得和自己相似罷了,難道冷月會愛她勝過自己嗎?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當(dāng)日冷月因?yàn)槔栊姆f,忘了保護(hù)她和子廷的安全……

  白雨蘋一想起這件事,忍不住又氣又傷心地哭泣起來。

  她已經(jīng)無法不怨恨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

  *****************************************

  過了一個多月,白雨蘋從醫(yī)院搬回冷月的住宅。

  雖然已經(jīng)出院,但由于傷口未愈,所以事事還是需要冷月的照料。

  關(guān)于那個商子廷父親遺書宣布的會議,因?yàn)榘子晏O受傷的緣故,改在一個月之后舉行。

  搬回冷月住的地方之后,黎心穎變得沉默許多。

  白雨蘋有意無意地禁止商子廷和她在一起玩,而冷月在日夜照料白雨蘋之余,好象又在忙著些什么事情,所以她也很難見到他。

  冷月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問,但心里還是不免在意。

  有時候見他晚上出去,就整夜沒有回來;有的時候則是一整天不見人影,夜深了才悄悄地歸來。

  當(dāng)她知道冷月出門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fù)?dān)心,好象怕他不會再回來了似的。

  冷月不在家的夜里,她怎樣也睡不著覺。一定要等到聽見冷月的車開進(jìn)車庫的聲音,她才會安心地沉沉睡去。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習(xí)慣為他等門。

  反正沒見到他人回來,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睡不著,那不如等他回來好了,還可以順便為他準(zhǔn)備些消夜什么的。

  冷月見到她每次都在客廳等他回來,沒有問她為什么等他、沒有告訴她他到底去了哪里……也沒有說什么。

  黎心穎很想問問關(guān)于他的行蹤,但每當(dāng)她看到冷月回來,她就安心了,什么也不想多問。

  然而當(dāng)她在漫漫長夜等待他回來的時候,又不免陷在憂心忡忡的情緒里。

  最近不曉得為什么,冷月出去的時間越長、回來的時間越晚,讓她越擔(dān)心惶恐了。

  好象……再也等不到他回來了似的。

  黎心穎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容廳,唯一一盞開著的臺燈,在壁上投映出她纖弱的人影。

  四周的黑暗讓她有一種凄惶的感覺,但卻又不想開大燈,怕明說的光線會把她的孤單和恐懼照得更明顯。

  怎么會這么害怕呢?即使是她舅舅一家被殺害、她失去世上所有的親人的時候,恐懼的感覺都不曾像此刻這樣清晰。

  她好怕,好怕再失去些什么。

  一個人待在昏暗的氛圍中,黎心穎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幽幽地流下淚來。

  這世上早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她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她還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盡管心中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她還是不禁掩面而泣。

  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之中,黎心穎沒有注意到冷月的車聲自遠(yuǎn)而近地歸來。等到關(guān)門的聲音讓她從手心抬起頭,已見冷月站在她面前。

  「妳在哭什么?」冷月一如往常淡然地問,卻在淡然的語氣中,不知不覺地多了幾分關(guān)切之意。

  那樣平淡的聲音,讓黎心穎原本惶然的心整個安定下來。

  她自沙發(fā)上站起來。

  「我以為等不到你了。」她坦率地說,眼里還閃爍著淚光。

  冷月微微一愣,有些莞爾。

  「怎么會等不到?胡思亂想!顾斐龃笫郑o靜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

  這是冷月第一次這樣親昵地碰觸她,她卻無心拒絕。

  原來,她真的很怕失去他。

  黎心穎冷不防地伸出雙臂抱住他,任由淚水在他寬大的懷中奔流。

  曾幾何時,她曾經(jīng)仇視過的冷月,竟成了她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如果失去了冷月,她還能往哪里去呢?

  長久以來,她習(xí)慣了他的庇護(hù)和照顧,她無法想象萬一冷月不在了,她該如何一個人活下去。

  不知從什么時候,她開始害怕他們會分開、害怕哪一天,醒來冷月已經(jīng)不在。

  心里的恐懼讓她將冷月?lián)У酶o,像溺水的人拚了命要抓牢眼前唯一賴以救命的浮木。

  隨著對冷月的依賴和眷戀日益加深,當(dāng)初僅剩的一絲絲仇恨之意,早已消弭無跡;如今她日日夜夜只擔(dān)心著會失去冷月。

  只要有他陪在她身邊,什么仇呀恨的,她都不在意了!

  冷月原本放在黎心穎肩頭的大掌下移,慢慢將微微顫抖的她抱緊。

  「妳在害怕嗎?」

  黎心穎沒有回答,只在他懷中點(diǎn)點(diǎn)頭。

  「沒什么好怕的!

  「我怕有一天你會不在我身邊!」黎心穎嗚哽地說。

  也許她不應(yīng)該對率領(lǐng)殺手殺害她舅舅全家的男子這樣坦白,可是她真的已經(jīng)離不開他。

  等到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冷月的時候,已經(jīng)是如此不可自拔。

  冷月綠眸一黯,微微垂下眼簾。

  「我會永遠(yuǎn)陪著妳,永遠(yuǎn)!

  其實(shí),他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永遠(yuǎn);不過對他來說,這是來自生命的承諾。

  他說永遠(yuǎn),就是承諾陪著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嗎?」黎心穎自他懷中抬起頭。

  「我不會讓妳離開。」

  他從來不曾對誰說過這句話,即使是當(dāng)年的白雨蘋也不例外。他難得出現(xiàn)的自私、霸道,都只是為了現(xiàn)在他懷中這個他所深愛的女子。

  他要永遠(yuǎn)留住她,讓她融入他的生命,再也不分離。

  在那瞬間,她在他的綠眸中看到一種堅(jiān)定的神色。

  她的靈魂在他眸中沉溺,迷失于那泓綠色的神秘。

  *********************************************

  隔天,黎心穎在冷月的大床上醒來。

  大約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diǎn)多了吧,陽光透過窗簾的隙縫照進(jìn)一室明亮。

  她轉(zhuǎn)頭看書身旁的冷月,發(fā)現(xiàn)他仍沉睡未醒。

  望著他安然平靜的睡容,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覺得自己好幸運(yùn),可以一醒來就看見他;昨夜一個人等待他時的那種恐懼,早已消失無蹤,彷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看著他寬厚的肩膀,她好想抱抱他;但稍稍一動,她才察覺冷月的大掌正擱在她赤裸的腰間。

  輕輕掀開蓋著他們兩個人的被子一看,黎心穎不禁紅了臉,連忙又將被子蓋上。

  被子下的兩個人都是赤裸的不說,原本素凈的床單上,還沾染了昨夜她留下的血跡。

  她覺得尷尬極了,真想抱著床單趕快溜出這個房間。

  但她畢竟不能這么做,因?yàn)槔湓逻在睡,而她也不想這么快就離開他身邊。

  以前她從來沒有靠冷月這么近過,可是,為什么覺得他身上的溫暖,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好象在什么時候,她也曾經(jīng)沉睡在這樣溫暖的懷里,讓她依戀不已。

  正當(dāng)她在努力回想的時候,身旁那對綠眸慢慢地睜開,正對上她若有所思的迷離神情。

  「想什么?」冷月側(cè)身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和身形高大頎長的冷月對比,黎心穎顯得更加?jì)尚。莘鹂s在母鳥翼下的小雛鳥。

  黎心穎不好意思地靠在他胸膛上,「你醒了?」聲音細(xì)如蚊鳴。

  「嗯!估湓聼o意識地眨了眨眼,神情還有些疲憊慵懶。

  「今天不出門嗎?」

  「沒必要了。」他抱緊了黎心穎,頭靠在她發(fā)間。

  「要做的事情做完了?」

  「嗯。」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黎心穎有些怯怯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些日子都出去做什么呢?」

  本來她是不敢過問冷月的事,但他們現(xiàn)在都是這樣的關(guān)系了,也許冷月會告訴她吧?!

  冷月沉默了一下,只是淡淡地說:「妳沒必要知道!

  這樣的回答讓黎心穎大失所望。

  「喔。」

  還是一樣……

  她早就想到冷月也有可能不告訴她,但不知為什么,她還是不禁難過起來,悄悄落淚。

  「妳……」胸前的點(diǎn)點(diǎn)濕意,冷月知道黎心穎在哭。

  她連忙擦去淚水。她也不想動不動就哭,只是控制不住。

  「那些事情與妳無關(guān),妳真的不需要知道。」

  「嗯。」黎心穎點(diǎn)點(diǎn)頭,收起淚水,沒有再說什么。

  此刻她靠在冷月的胸膛上,可以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但卻聽不到他內(nèi)心的聲音。

  她真的離他很近嗎?

  淚水蒙眬中,黎心穎靜靜地依在他身邊,有些茫然。

  ******************************************

  下午,黎心穎趕快將床單、被單都拿去洗一洗,雖然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見,但她還是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覺得非常心虛羞愧。

  在陽臺晾那些洗凈的被單床套之時,商子廷突然來到她身邊,害她嚇了一跳。

  「小穎姊姊,我都看見了喔。」他故意以神秘的語氣說。

  「看、看見什么呀?」黎心穎故作鎮(zhèn)定,卻還是下意識地往床單看了一眼。

  真怕被別人看出什么不對勁……不過她確定她洗得很干凈了,應(yīng)該沒問題才對!她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

  不料商子廷說的卻不是那一回事——

  「我今天中午看見妳從冷月叔叔的房間里出來喔!」

  黎心穎聽他這么說,驀然紅了臉。

  大概是作賊心虛的緣故吧,她片刻說不出話來;但后來想了一想,她沒必要這么怕,并不是沒有理由搪塞的呀。

  「那又怎么樣?我中午有點(diǎn)事情去他房間找他而已呀!

  「是嗎?可是我今天一整個早上都沒見到妳,去妳房間找妳也不在……有點(diǎn)可疑喔!股套油⑿⌒〉哪樀奥冻龊傻谋砬椤

  看著他的神情,黎心穎不禁失笑。

  「你真是人小鬼大!拐f著,她順手拿起洗衣籃,轉(zhuǎn)身下樓。

  商子廷蹦蹦跳跳的跟著她身后。

  「不過,說到可疑,我媽咪也很可疑喔。小穎姊姊妳知道嗎?」

  「怎么樣呢?」黎心穎不是很認(rèn)真地隨口問道。

  「今天中午冷月叔叔到房間去找媽咪,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呢!

  黎心穎不由得停下腳步。

  一直亦步亦趨的商子廷因?yàn)樗蝗煌2,差點(diǎn)一頭撞上去。

  「怎么了,小穎姊姊?」

  「沒事。」她搖搖頭,繼續(xù)走!敢苍S冷月有事找你媽咪談吧。你知道他們在聊什么嗎?」

  「不知道啊。冷月叔叔一進(jìn)房間,媽咪就叫我出來了,真討厭!

  什么事情,需要這樣瞞著他們呢?

  黎心穎雖然很努力不去想,但還是難免有些在意。

  她拗不過商子廷的要求,陪他坐在客廳看卡通,心里一直覺得有些異樣。

  他們真的只是在談?wù)撌虑閱?那又何必這樣害怕別人知道?如果真的只是談話,他們又在談?wù)撌裁矗沁B她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黎心穎無法抑制自己這樣想東想西,分不清楚內(nèi)心是怎樣的感覺。

  她早知道白雨蘋對冷月舊情未了,如果冷月他也……

  對了,到目前為止,她都還不知道冷月對白雨蘋,是不是仍存有情意……

  她不禁開始有些不安。

  一股突來的沖動讓她站起身來,想立刻去找冷月問清楚。

  但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她驀然愣住了——

  她在做什么?什么時候竟然變得這樣小心眼,疑心病那么重了?

  「小穎姊姊,妳怎么啦?怎么突然站起來?」看卡通看得正入迷的商子廷,冷不防讓她嚇了一跳,遂抬起頭來看她。

  「沒事、沒事,對不起。」她慢慢坐回原來的位置。

  想太多了,她不應(yīng)該這么多疑的。

  黎心穎告誡自己冷靜,不要胡思亂想,內(nèi)心卻仍不禁感到一種惶然。

  *********************************************

  「有這種事情?怎么會呢?」

  「妳可以不相信,反正與我無關(guān)。」

  背光佇立在窗臺前,面對白雨蘋的詫異,冷月一貫地漠然。

  「小叔商仲殷雖然一向和先夫不和,但他們畢竟還是親兄弟,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冷月沉默不語。

  自從商子廷受到狙擊之后,他聯(lián)絡(luò)一些從前在道上的伙伴,暗中查探當(dāng)日那些殺手的來歷。

  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追查,終于探出這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原來,揚(yáng)言要?dú)⒌羲麄兩碳腋缸拥娜耍⒉皇钱?dāng)初他們以為的商場上結(jié)怨的仇家,而是白雨蘋丈夫的親弟弟——商仲殷。

  商仲殷從很久以前就對他哥哥獨(dú)攬家族企業(yè),感到極度不滿,多年來一直想爭取繼承權(quán)都沒有成功,所以他才決定雇用殺手暗殺掉他哥哥,以及下一任的繼承人商子廷。

  這是冷月意料中的事,但白雨蘋顯然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

  「如果要?dú)⒆油⒌娜苏娴氖切∈,那該怎么辦?」她的神情有些空洞茫然。

  要阻止商仲殷的野心,她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要反擊,她又沒有那樣的能力。

  「這陣子我可以保障你們的安全;等到遺書宣布之后,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冷月抬眼看看窗臺外的陽光,漠然地說。

  他一向不管閑事,這次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算是仁盡義至了。

  他這樣說,讓白雨蘋不安的心更是恐慌。

  她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沒有資格要求冷月再為她做什么,但他為什么可以把話說得這么絕情呢?

  「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嗎?」白雨蘋眼中含著淚意。

  冷月看了她一眼!覆蝗粖呥希望我怎么做?」

  他不帶感情的反問,讓白雨蘋的心冰得徹底。

  「我……」

  是呀,她還能要他怎么做?當(dāng)初錯的人是她、背叛他的人是她,她還能怎樣要求冷月為她付出呢?

  今天就算冷月袖手旁觀,不管她死活,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她知道,這些她都知道,但……不甘心!

  從前冷月對她呵護(hù)備至,今天竟然變成這樣的冷眼相向,她心里不禁既悔又恨。

  都是她的錯。∪绻F(xiàn)在回頭,一切還來得及嗎?

  雖然明知是自己癡心妄想,但看著冷月那曾經(jīng)只讓她一個人依靠的懷抱,白雨蘋心里仍存著這樣的念頭。

  如果現(xiàn)在冷月還愿意接納她,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一切能回到從前,她和冷月一起生活的那段歲月。

  白雨蘋看著冷月出神。

  「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之后這件事要如何解決,妳自己決定!

  冷月說完之后,轉(zhuǎn)身走向房門口。

  「等一下,冷月!」

  他聞聲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們……不能再重新來過嗎?」她問得急切而哀傷。

  當(dāng)初是她自己意志不堅(jiān),才會順從父母的意愿嫁入豪門;要是讓她重新選擇,她寧愿放棄一切,也不要失去冷月。

  冷月沒有回答,徑自離去。

  ***********************************************

  深夜,黎心穎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躺了很久,她還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

  她一直想著日間冷月到白雨蘋房里那么久的事情。

  雖然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隨意猜疑,她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萬一白雨蘋和冷月余情未了,她該怎么辦呢?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千回百轉(zhuǎn),揮之不去。

  困擾了很久,黎心穎抓起棉被蒙住自己的頭,懊惱不已。

  真是想太多了,可是又不能不想。

  白雨蘋不應(yīng)該再跟冷月在一起的,畢竟當(dāng)初是她先背叛了冷月,現(xiàn)在又怎么能回頭呢?何況她丈夫雖然已經(jīng)過世了,可她還有個孩子呢。如果現(xiàn)在她還想改嫁給冷月的話,那子廷怎么辦?

  冷月也不會再接納白雨蘋吧?他們都分開那么久了。

  可是如果要冷月在她和白雨蘋之間選一個,冷月會選誰?

  白雨蘋雖然長得很漂亮,可是她也不差啊,而且她比白雨蘋年輕很多……

  這樣亂想一通,黎心穎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都覺得好笑。連冷月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她都還不知道,就想了這么多。

  感到有些悶,她將蓋住頭的被子掀起來。

  被子一掀,就看見冷月站在她床前。

  她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一眨的!改闶裁磿r候進(jìn)來的?」她竟然沒有聽到開門聲跟腳步聲……

  「剛剛!顾唵蔚幕卮,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跨上床。

  黎心穎讓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坐起身子往后縮。

  「你做什么?」她一時有股想尖叫的沖動。

  「不歡迎我?」冷月問歸問,卻已經(jīng)自動在床上躺平,拉過被子蓋好了。

  「不……不是!挂娝麤]有別的舉動,黎心穎才稍稍冷靜下來。

  她在緊張什么呀,又不是沒有跟他一起睡過;何況人家也不一定對她有什么企圖。她這樣告訴自己,重新在冷月身邊躺下。

  才剛躺好,冷月手臂一攬,她已落入他懷中。

  黎心穎不自覺地掙扎了一下,還不習(xí)慣和男人這樣的親昵。

  「我想抱著妳!估湓螺p輕地說,綠眸已經(jīng)闔上。

  她愣了一下,感到一陣令人安心的暖意。不知是來自身體的接觸,或是由于他輕柔的話語。

  黎心穎不再亂動,乖乖地窩在他懷中。

  此刻她一罪他好近,耳邊聽到他規(guī)律的氣自心,背部感受到他和緩的心跳。

  怎樣也想不到,他們會有如此靠近的一天;叵氘(dāng)初被冷月禁錮時的恐懼和不安,一切都像夢一樣。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的呢,原本應(yīng)該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黎心穎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但很快地又想到——

  是因?yàn)樗L得像白雨蘋的關(guān)系吧!

  如果不是因?yàn)樗拈L相和白雨蘋相似,冷月當(dāng)初一定不會救她的,更別說現(xiàn)在能這樣親近了。所以仔細(xì)想起來,一切都是因?yàn)榘子晏O的緣故啊!

  想到這里,黎心穎有些泄氣。

  她動了動身子,轉(zhuǎn)過來面對冷月。

  感覺到她的移動,冷月立刻睜開那雙深沉的綠眸望著她。

  「什么事?」他輕易地看出她眼中的困惑。

  「……沒事。」她心里似乎有許多話想說、有許多事想問,但當(dāng)她面對著他的時候,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何說起呢?其實(shí)她心里很亂。

  冷月愛她嗎?如果他愛她,那他愛的是她黎心穎,還是她身上白雨蘋的影子?

  看著她似乎滿懷心事的臉,冷月沒有說什么,只是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龐,及那幾絲垂落在她額前的秀發(fā)。

  這張臉,當(dāng)初乍看之下,真的像極了白雨蘋,所以讓他無法坐視她被殺害,然而,隨著相處的時日越長,他總覺得她身上白雨蘋的影子越淡。

  有時候,他靜靜地看著黎心穎,幾乎無法想象有另一個和她相貌相似的人。

  難道是因?yàn)樗麑Π子晏O己經(jīng)沒有感覺了,才會這樣覺得嗎?

  他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守候的人是誰。

  確定這一點(diǎn),那就夠了。

  冷月看了她片刻,又閉上雙眼。

  黎心穎悄悄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大掌中,感受他溫?zé)岬捏w溫。

  雖然心里有些不安,但好象握著他的手,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帶著一抹淡淡的微芙,黎心穎慢慢在寧靜的夢里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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