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綾和宋孝寧共處在一室,他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翻閱著書本,而她剛坐在地毯上逗弄著Orange,低矮的玻璃桌上放著冒著煙的水果茶,滿滿的,沒有人動過它。
打從他進屋之后,空氣就像頓時凝結般,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氣氛陷入尷尬。
坐在地毯上的藍綾偷偷的瞄著宋孝寧俊美的側臉,沒有一絲表情卻能讓她的心隱隱作疼,打從上次她的五位哥哥來過之后,他們倆雖仍天天見面,但之間的感覺卻變了,變得……生疏、有禮,就連以前聊不完的話題、講不完的笑話鄀消失無蹤,這一切的改變都讓她難受。
她一直是個對感情不強求的人,對于自己的愛情她也是看得很淡,她不懂得強人所難,她只求一切恢復從前,恢復到那種尚未明朗化的從前,至少她還抱著希望生活。
“鈴──鈴──鈴──”電話聲打破沉寂,嚇了她一大跳。
她爬起身,拿起無線電話,“喂!我是藍綾。”
“綾綾,我是張世震!睆埵勒疠p快的聲音從電話彼端響起。
“世震?你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藍綾揚起眉問。
“醫院里的護士給我的!彼!蹦阈蓍L假?”
“嗯!工作了很久,想休息幾天!彼孀约赫埩碎L假好專心布置他的房子。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我們可以去南臺灣旅行!
“謝謝你,我想要在家休息。”藍綾微笑著,“找我有事?”
“嗯。在這之前我先問你,你有收到我迭你的禮物嗎?”
“你是指鮮花還是巧克力還是娃娃?”
“都有!
“全都收到了,而且我還全替你分送給我們院里的護士們!彼,“你不介意吧?”
“不會!睆埵勒鹂嘈χ。
“你找我有什么事?”藍綾扯回話題。
“你還記得你和我還有一個約會吧?”他提醒她。
“唔……”她哼著,眼睛不覺瞄了眼躺在沙發上的宋孝寧。
“時間挑在今天晚上行嗎?”
“嗯!
“地點是玫瑰園!彼f道。
“玫瑰園!彼{綾重復一遍。
“我去接你好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晚上七點,玫瑰園見!睆埵勒鹧四ㄐθ。
“嗯,晚上七點。”
“再見!
“Bye!彼{綾收起電話,然后低著頭撫摸著Orange的毛發,她悄悄的打量著宋孝寧,在心中盤桓了許久,才吶吶的喚道:“黑……宋孝寧。”
“我以為你都叫我黑天!彼畔率种械臅,看著她道。
她做低下眼瞼,不語。
“叫我做什么?”宋孝寧放柔聲音。
“晚上有人請我吃飯!彼{綾小聲的道。
“嗯!彼咧,語氣聽不出有任何變化。
“是以前的病人。”她加了一句。
“嗯!
藍綾沉默著。
“去呀!我不是你那五位哥哥,會限制你和男孩子約會!彼涡庨_口,自始至終眼睛都不離書本。
“我知道。”她爬起身,抱著Orange走向床。
她還想什么?想他會開口叫她不要去嗎?藍綾情緒低落的思忖著。
***
宋孝寧萬般無聊的坐在自己的“家”,坐在藍綾費心為他鉤的毛毯上,手中抱著她寄放在他家的Oranhge,心思卻天馬行空的飄游著。
小東西……玫瑰園……七點鐘……男人……約會……今晚的盛裝……“發什么神經?!”宋孝寧喃喃罵著自己,“想些別的。想些……晚餐吃什么?Orange我們晚餐吃……咦?玫瑰園啥時開始賣起晚餐了?頂多只有餅干能吃……”
“我又在想什么了?!”他猛然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又把思緒移到藍綾今晚約會的事情上頭。
無可否認,他的心非常在乎藍綾和別的男人約會。
他站起身,趴在床上,側著臉枕在柔軟的枕頭上,白色的床單是小東西親手鋪上的。他的目光停留在床旁站立在墻上的穿衣鏡,如人高般大的鏡子也是小東西特地到家具店挑選……他望著鏡中的自己,襯衫一排鈕扣沒扣,敞開他健壯的皮膚,黑色西裝褲是小東西替他燙平的……他抿著唇,猛然挺直身子,兩眼無神的瞪著眼前身處的環境,從衛生紙、毛巾到廚具、沙發,他正待在小東西一手包辦布置的“家”里,而這兒卻沒有小東西的蹤影?
“不對!彼涡幏律,直沖浴室。
轉開水源,他快速的梳洗,嘴上卻不停的持著與心背道而馳的話語,“你不是催她去的嗎?”
“你不是巴不得她離你還一點嗎?”宋孝寧在發上涂上發膠。
“你不是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嗎?”他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后朝衣柜走去,從中挑選出套黑色線條的西裝,并且套上。
“你不是一個‘重友輕色’的人嗎?”他開始穿襪子了,“你不是不會限制她和男孩子約會?”他套上鞋子。
“停止動作,她有五個變態的好哥哥!彼谷辉阽R子前開始整視自己的打扮,他忍不住嚷著。
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瀟灑出眾、高大英俊……今晚他絕對是個引人注目的美男子。
“我一定是著魔了……”宋孝寧盯著鏡中的自己,嘴里喃喃念著。
一千個、一萬個阻止自己的問號全起不了作用,全抵不過他想要去一趟玫瑰園的決心。
“砰!”他用力的甩上門,沖往目的地。
***
“送你!睆埵勒鹫酒鹕磉f上玫瑰花。
“謝謝。”藍綾強顏歡笑著,按著收下玫瑰花。
“你今晚真美!
“謝謝。”她扯著嘴角。
美?她一點也不覺得,在出門前,她還故意假藉照顧Orange之名,實質是想要獲得他對她特意打扮的贊賞,沒想到卻只換來一句淡淡的“玩得愉快。”
她會美嗎?藍綾苦笑著。
“綾綾,你在想什么?”講了一大堆話卻獲得不到半點共鳴,張世震這才發現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想一個偶像。”藍綾誠實的道。
“哦?你也有偶像?”他挑起眉!拔乙苍浭巧倥!彼⑿Φ牡。
“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他是位非常特殊……非常、非常特殊的男人。”說到宋孝寧,藍綾眼中不禁流露出色彩。
張世震看著她,清楚的見到她眼中因提起心目中的偶像而激起的光芒,具有危機意識的他聰明的馬上轉移話題:“喜歡我送你的花嗎?”
她不說話。
“你不喜歡?”他可緊張起來,想要獲得佳人芳心,如果走錯一步可是功虧一“世震,你應該把禮物、鮮花的錢省下來的。”
“為什么?”
“我只是你的醫師,不是你的女友,這些東西你應該是送給女友才對。”
“你已經不是我的醫師了。”張世震提醒她。
“但是我記得你曾經是我的病人!彼φZ,“其實來這個情調如此好的地方,也應該是你和你女朋友來才對!彼寡缘。
“我已經和她一起來了!彼苊靼椎恼f。
“那就多來幾次,感情是需要用心經營的。”
“如果你愿意天天來,我愿意天天陪你一起來!
“呃?”藍綾眨眨眼,胡涂的不懂他的意思,“你和你女朋友來和我愿不愿意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彼麌@了口氣,唉!和她談情說愛是沒有用的,對她就必須清楚表示,否則只會永遠在原地打轉,“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她挑高眉,“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只要你愿意,你隨時能成為我的女朋友!
“我不愿意。”藍綾很直接就說出口。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張世震緊張的問。
“我喜歡,單純的友誼喜歡!
“可是,”他的手覆蓋上她的手,“我愛你。”
“。!”藍綾張大眼。
“打從你踏進我的病房,胡涂的找著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時我就愛上你了!
她抿著唇,靜靜的聽著他說話。是這樣的嗎?她竟然一點也沒感覺到。
“你不相信嗎?我可以發誓……”
“我相信!彼幌蚨枷嘈艅e人對她說的話,因為她的感覺比較遲鈍,對事物的發生一點也不敏感,像她這樣的人,相信別人的話是很必須的。
“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張世震咧開嘴。
“我……世震,我──有深愛的人了!彼{綾紅著臉。
“是誰?!是你院里的醫師?”難道他的“緊迫盯人”比不上“朝夕相處”?
“不是!彼龘u著頭。
“我能知道是誰嗎?”他想知道自己的“緊迫盯人”與那位“朝夕相處”是輸在哪?
“是……”藍綾才要開口,就被一聲充滿磁性的聲音打斷,她睜大眼,看著宋孝寧拉開她身旁的椅子,然后坐下。
他怎么會在這兒?!
“小東西!彼涡幋蛑泻簦缓箫L度極佳的轉向另一側的張世震道:“不會打擾你們吧!”
宋孝寧壓抑著心中的醋意,強迫著自己不要伸手打爛那只握著藍綾的手的手。
他認識這家伙,他認人的能力一向很強,他記得眼前這位相貌雖出色,但仍略遜他一籌的男人,就是幾個月前捧著花和她在育幼院談笑風生的人。
“你確實打擾了我們!睆埵勒鸬芍媲拔餮b筆挺的男人,他雖是個老粗警察,但并不代表他沒注意到眼前這男人的出現引來藍綾眼中的光彩。
“那真是抱歉,我為我的唐突打擾鄭重向你道歉!彼涡幖澥康膾熘敢獾男θ,舉起藍綾被覆蓋的手在唇邊深深觸碰,“你能原諒我嗎?”
藍綾臉一紅,心跳加速起來。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他不是該在家里嗎?他不是應該和Orange在一起嗎?他不是……一連串的問號全被他的出現所引來的欣喜給掩埋。
她能有一點點期待嗎?期待他是因為想她所以來到,期待他是因為不愿她和別人約會所以來到,她能期待嗎?
“綾綾,你不介紹一下?”張世震扯開喉嚨,他似乎已經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這男人確實杰出,無論是高大的身材、挺拔的相貌以及眼中的犀利,他的特殊氣勢……全都高自己一等,但他與那“朝夕相處”的醫師究竟輸在哪兒?
“宋孝寧,我的鄰居!彼{綾互相介紹,“張世震,曾經是我的病人!
“你好!庇幸还上胄Φ臎_動在張世震心中盤據。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緊迫盯人”能勝過院里那位“朝夕相處”的醫師,卻千千萬萬沒有想到過,或許會有“近水樓臺”這號人物的存在,現在──他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宋孝寧向他點頭,并投以溫和的笑容。
“綾綾,我忽然想起還有勤務要出,先行失陪了。”張世震識趣的站起身,“宋先生,麻煩你代為照顧綾綾。”
“樂意之至。”
“改天見,綾綾!睆埵勒鹆粝碌绖e的話就要離去。
“世震,你……”藍綾站起身,跟了上去。
“放心,我沒事!彼珠_嘴,“會有一陣子傷心難過是一定的,但是誰教我不是你的鄰居呢!我會很快恢復的,畢竟,愛情的魔力對我的吸引可是不小,我會很容易就找到另一個女孩來填補傷口的!
他對她做了個鬼臉之后,就離開玫瑰園,留下她獨自一個人站著發呆。
現在她該怎么辦?藍綾轉回頭看了眼宋孝寧,又轉回頭,頭一次她深深感覺到會有事情如此棘手、如此尷尬。
一個是才向她表明愛意的男人;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她能怎么辦?
藍綾緩慢的轉過身,坐回椅子上。
“喝茶!彼涡幪嫠股喜。
她乖乖的喝茶,心中倒慶幸自己身處在燈光微弱的環境,至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吃餅干!彼涡庍f上餅干。
她仍然乖乖的吃著。
宋孝寧靠在椅背上,安靜了一會兒,然后逕自道出自己出現在此的原因,“我在家里想了很久。想到你未經你五個哥哥們的許可就和男人約會,如果你五位哥哥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于我,所以找就來看一下。”
藍綾啜著茶,腦子里一片空白。
“你今天穿得太性感了,我不知道你有這種衣服,臺北的治安很差,不適宜!蓖砩腺N身的短裙,單薄的小外套內是無肩帶的貼身短裙,她的長發被輕輕挽上,略施口紅的她看來明艷動人,就像顆明亮的珍珠般光彩耀眼。
“我以為你很怕冷。”他蹙起眉,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紳士的披上她的肩,然后又坐回原位。
藍綾自始至終都咬著下唇,她是沒有這一套衣服,這套衣服是她向雅雯借的,一切的打扮全是為了獲得他的贊賞,她不畏寒冷、費盡心思,不但沒有獲得她要的,還得了他一些……一些……上天明鑒,活到二十九歲這把年紀,從未罵過臟話的她開始想破口大罵了。
藍綾猛然站起身,在她的自尊心還沒被踐踏完畢前,她要回家換掉這一身沒幾塊布的衣服,然后大哭它一場。
“你要去哪兒?”宋孝寧伸出長手拉住她。
“回家!
“我送你!彼馈
“不勞你費心!彼{綾吸吸鼻子,拉下肩上的外套丟回給他。
“小東西,你生氣了?”
“沒有!彼娴囊稽c也不覺得生氣,好端端的她氣什么?
“那你……”
“我只是很──沮喪!彼{綾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形容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沒錯,就是沮喪。打從他在她五位哥哥面前表明了對她沒有意思,她就開始覺得沮喪,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人,凡是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沒意思都會覺得沮喪,即使她將感情看得很淡。又加上這幾天來他們倆形同陌路,他對她費心的打扮又處處挑剔,她現在簡直沮喪到了南極了。
“能告訴我……”
“不能!
“是因為我打擾了你的約會?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彼涡幫轮鴼,開始胡亂猜測,“我只是想站在朋友的立場幫你挑選對象!
藍綾抿著唇,朋友?他們之間只是朋友?
她瞪著他,如果她的個性和別的女人一樣,那現在她一定賞他幾個巴掌,然后歇斯底里的指控他,朋友會摟在一起?朋友會接吻?
可是她的個性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只會溫吞吞的和他說話,尊重他的作法與看法,她是照著自己愛人的方式去愛人,心情沒有多大起伏。
“你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看和我約會的對象?”她細聲細氣的問。
“嗯!
她微微一笑,重新坐回座位,“我肚子餓了,或許我們喝完這壺茶,你能請我吃頓晚餐!彼龕鄣哪腥艘退3峙笥殃P系,那就保持吧!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
宋孝寧看著她,慢慢的坐回椅子中。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了解她的個性,但有時候卻又覺得他一點也不了解她,那份感覺就像他不懂他自己一樣。
明明他就很在乎她和別人約會,嘴上卻又巴不得她去;明明他就很想告訴她,除了和他在一起以外,她不能和男人靠近,可嘴上卻又說他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替她選擇對象……他都快被自己弄胡涂了。
現在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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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宋孝寧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頭,一如往常,他身后約五十公尺處有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如影隨形的跟著他,他特意地挑人少的地方步行。
也該是談談的時候了,讓那家伙像個鬼魅般跟蹤了他個把月,那家伙不煩,他這被跟的人可煩了。
環顧四周,燈光微明,鮮少來往車輛及行人,宋孝寧滿意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靜候來人。
西裝筆挺的男人見他停下,警覺的也跟著停止腳步,心里狐疑的猜想著他在搞什么把戲?
“阿得烈,畏畏縮縮的哪像堂堂‘黑天幫’的副幫主?”宋孝寧揚起笑,嘲弄著。
沒錯!光從男人一襲的黑色西裝,以及手上帶著的黑鏈子,就能約莫猜出他是“黑天幫”的一分子,而那男人的一頭長發,除了“黑天幫”的副幫主外,誰有這份本領留?阿得烈甩著馬尾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略一欠身,“幫主!
“我們走走!
宋孝寧打著呵欠,重新轉回身,腳步蹣跚的向前走著,他的雙手插在口袋一派優閑。
“是!卑⒌昧夜Ь吹母S著他,與他保持兩步距離。
“你帶幫快帶了十年了吧?”
“是。”
“辛苦吧?”
“能替幫主效勞,再辛苦阿得烈也愿意!
他挑挑眉,繼續走著,一大段路過后,他再度開口:“那你繼續辛苦,然后從副幫主晉升到幫主如何?”
阿得烈猛然停止腳步,擺出一副猶若古代忠臣之臉的神情,仿佛在向宋孝寧訴說,臣惶恐。
宋孝寧笑笑,又說下去:“帶幫十年,你的地位與我相比必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難道從沒想要自己獨當一面?”
阿得烈毫無表情的臉這時呈現出驚恐,他抿著唇,搖著頭,剛剛的臉部神情這會更加明顯,使得宋孝寧幾乎能讀出“臣更加惶恐”五個大字了。
“雖然你比我小三歲,但是卻已經妻兒成群,你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你的妻小想!彼涡幦套⌒,繼續他說服的工作,“只要是人都不愿永遠待在人家的屋檐下,阿得烈,你說我說得對是不對?”
“黑天幫永遠是黑天的!卑⒌昧揖o抿著唇。
“你的意思是想出去另闖天下?”宋孝寧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阿得烈豈敢?何況這黑道天下還能容納得下別人嗎?”他一臉的尊敬,只差沒有行敬禮儀式而已,“黑道有多大,‘黑天幫’的勢力就蔓延到那兒,黑道的天就是‘黑天幫’,‘黑天幫’的領袖就是黑天,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倒是把幫內的教條背得一清二楚。”宋孝寧揚起抹微笑。
“這是阿得烈該做的!彼Ь吹幕卮稹
宋孝寧受不了的吁了口氣,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必恭必敬讓他在外竄逃十載,四海為家而不愿回到從小生長的地方。
“你跟蹤了我個把個月,做什么?”他淡淡的問著一個自己心中早知道答案的問題。
“請您回幫里!
“我不回去。”在阿得烈的請求后不到一秒鐘,宋孝寧馬上就回答答案。
“幫主……”
“阿得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再清楚不過我的個性,我不喜歡禮教將我重重束縛,幫內層層的階級制度讓我喘不過氣來!彼涡庻酒鹈,“我若回去,只會變成黑天,而不是宋孝寧!
“幫主,這只不過是您的……”
“別浪費唇舌了,我打定主意的事是誰也改變不了。”宋孝寧揮揮手。
“這次我離開幫里就是要請您回去,你不跟我回去,阿得烈只能用強迫的,我希望幫主能三思!
宋孝寧忍不住朗聲大笑,瞧!他早說了吧!這就是他的部下,連威脅都能如此恭敬有禮,今天他若真的回去,他鐵定會悶死。
“我剛剛說了,我打定的主意是誰也無法動搖!彼涡幮Φ霉慈诵幕,“容我提醒你,從小受的嚴格訓練除非是我死去的父親出馬,否則誰也動不到我一根寒毛!
阿得烈抽動嘴唇想說點什么。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幫主說得沒錯,除了已故幫主,是誰也不能動到他一根寒毛,這也是“黑天幫”能歷久不衰而且愈來愈強盛的原因,歷代的幫主從小就開始接受的訓練實在是太嚴格了。
“回去吧!”宋孝寧道。
“幫主。”阿得烈喚道,還想說服他。
“除非我能找到一件令我待在幫里不會無聊的事,否則我不會回去的!彼涡幵俅伪砻餍囊。
阿得烈不再說話,默默的低著頭。
宋孝寧拍拍他的肩,“改天,等到我們不再談到這么‘監介’的事情時,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
會有這么一天嗎?阿得烈苦笑著,打從十年前自己接下幫主的位置之后,他們就不曾再好好喝一杯了。
“還有個但書。”宋孝寧伸出食指道著,“你必須忘了我是上、你是下,我受不了喝一杯時還在那兒輪流玩著你讓我、我讓你的游戲。”道完,他就朝著前方邁步離去。
望著幫主的背影,阿得烈笑得更苦了,心知肚明這天是很難會來到。
要他不尊敬幫主,他根本就無法做到,這就是他從小所接受的教育,當前任幫主將失去雙親的他抱回幫里撫育時,就注定了自己永遠跟隨在幫主左右效力的命運。
轉過身,阿得烈朝著反方向邁進。
兩人踏著不同心情的步伐,一人向北、一人向南,突然,一聲槍聲響起,就見阿得烈應聲倒下。
另端的宋孛寧立即踩著急速步伐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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