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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雪融千負(fù) 第一章
作者:雯琪
   
  每天一大早,慕容雪便會提著一桶待洗衣物至小河邊洗滌,每當(dāng)她望著清徹的河水時,總會被自己倒映在水中的面容吸引。

  她美嗎?她是真的美,朱唇黛眉、明眸皓齒,宛如天仙下凡,尤其是那細(xì)滑柔嫩的肌膚,仿佛輕易就能掐出水來似的,休說男人見了為之傾倒,就連女人也常會貪婪的多看她幾眼,但這樣的美貌對她卻不知是福、是禍?那些有意娶她為妻,或納她為妾的有錢大爺,愛的全是她雖美麗卻是最易消逝的外貌,否則以她貧寒的身世,哪配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雪兒,想什么想得這般出神?”

  突然,一陣明朗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名身著粗布衫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畔。

  慕容雪猛地回過神,嗔了他一眼:“士巖,你別老意外的出現(xiàn),出聲嚇人行不行?”

  荊士巖和慕容雪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玩到大,他與母親相依為命,平日他在一間藥鋪里打雜,獲得的薪晌勉強能夠維持家計,但他雖窮得家徒四壁,卻生性樂觀,是個好相處的人。

  “是你自個兒發(fā)起呆來,沒注意到我。怎么了?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又被你嫂嫂欺負(fù)了?”荊士巖席地而坐,一腳屈著,一腳平伸,隨手拾起身邊的小石子往河中用力扔去!

  “她一早便進城去了,說是想將連日來繡的枕面拿進城去賣,看看能不能交個好運道,多攢幾個錢,順便買些胭脂水粉回來!

  在荊士巖看來,慕容雪擅于掩藏心事,有很多話習(xí)慣悶在心里,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卻有著倔強且?guī)еS傲氣的脾性,若非如此,她不早嫁入富豪之家,享福去了,還用得著窩在這么寒酸的鄉(xiāng)下地方受罪嗎?

  就形體上來說,她是柔弱的,但就性情上而言,她像極了冷傲的寒梅。荊士巖一直被這般矛盾但迷人的她深深吸引,只不過這樣的情愫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幾次他想不顧一切向她表白,但話到了嘴邊兒總又吞了回去。

  眼見荊釵布裙依然不減娟秀動人的她,他的心思便慌亂起來,心頭像有千軍萬馬在雷動著,教人好不失措。這是種折磨,更該是種甜蜜的折磨。

  “對了,上回你來藥鋪抓的藥也該用盡了,回頭我再多吃抓幾副給你。”

  “這怎么好意思?每回你都自掏腰包,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怎可讓你如此破費?”慕容雪放下打衣棒,為難的看向他。

  荊士巖的眸光忽地與她的對上,心里又是一陣混亂如麻,趕忙低下頭,又抬起一顆小石子在手中把玩,故作輕松狀!笆桥笥训脑捑蛣e說這種客套話。”

  慕容雪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工作上,費力的搓洗著一件件看來粗糙不堪的衣裳!捌鋵嵨以诤贾萦袀遠(yuǎn)房親戚,但多年未曾聯(lián)系,不知他是否仍在杭州,我曾想過帶著爺爺至杭州投親,順便設(shè)法尋求名醫(yī),希望爺爺能沉疴頓愈。像杭州那種大城市,名醫(yī)應(yīng)該不難找吧!”

  “你一個姑娘家?guī)е⊥蠢p身的老人如何跋山涉水去杭州?何況萬一到了杭州找不到那名遠(yuǎn)親,你又當(dāng)如何?”荊士巖真的為她擔(dān)心,其實真正的原因,還不是舍不得佳人離他遠(yuǎn)去,沒有她,他的生命會了無生趣。

  “只是咱們離開,嫂嫂就能順理成章的改嫁,何況她對爺爺早心生不耐,這么做對大家都好。”慕容雪淡淡地說完后便不再開口,徑自想著沉甸甸的心事。

  荊士巖凝視著她絕美的面容,不由得感到一陣陣強烈悸動,明知她今生不會屬于他,她該有更好的造化,可他仍不自量力的對她存著一種遙不可及的想望,就算只能在一旁靜靜守護她,他也由衷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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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秦鳳娘進城的這個空檔,慕容雪讓荊士巖陪著,上草市去了一趟,買了個竹夫人回來,讓爺爺臥床時可用以倚靠手足,較為舒適。

  一回到簡陋的茅草屋,便看見秦鳳娘領(lǐng)著兩名像是家丁的男子自遠(yuǎn)處亦步亦趨的走過來,攔著慕容雪和荊士巖進門。

  “麻煩二位了,她就是你家老爺要的人,快帶走吧!”秦鳳娘得意的對著兩名男子說道,讓開身,以便他們架走慕容雪。

  兩人旋即將慕容雪來不及掙扎的雙手壓置其身后,喚來隨后而至的四名轎夫抬來轎子,硬想將她押入轎子內(nèi)。

  “放開我,你們……士巖,救我!”慕容雪花容失色的拼命抵抗、求救。

  懂得一些拳腳功夫的荊士巖馬上與那兩名家丁起了爭執(zhí),隨后扭打起來。

  原本四名轎夫想加入戰(zhàn)局,他們的爭吵著卻引來左鄰右舍紛紛圍觀,在眾目睽睽下,六人便不敢囂張,打算先離去,問了主子后再作打算。

  大伙的議論紛紛可真救了荊士巖,否則寡不敵眾,再對峙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

  “去去去!沒什么好看的,少管閑事。”秦鳳娘氣沖沖的驅(qū)散人群后,惡狠狠甩了慕容雪一個耳刮子!八姥绢^!不知好歹,承蒙人家張員外不嫌棄,對你情有獨鐘,之前和你的好事辦不成,如今鍥而不舍,想和咱們家結(jié)為秦晉之好,你還擺什么架子?難道你天生命賤,甘愿一輩子過這種寒酸的日子!

  慕容雪用著戒慎的眼神看向她:“你老實說,你究竟拿了人家多少好處?”

  秦鳳娘頓時心虛起來,但隨即又變得理直氣壯:“我這全是為你好,張家的聘金我已經(jīng)收下了,這筆錢正好可以用來醫(yī)治爺爺?shù)牟,我這么做錯了嗎?”

  “我不相信你會這么好心!蹦饺菅┮а狼旋X的回了她一句。這句話惹得理虧的秦鳳娘惱羞成怒,舉起手,眼看又要賞慕容雪一巴掌。

  一旁的荊士巖一把攔住她揮落的手,用力甩了回去。“你太過分了,當(dāng)心我告官去!”

  秦鳳娘橫了他一眼,譏誚道:“告官?你憑什么?我們雪兒的終生大事自然是由我這個做嫂嫂的作主,你算哪根蔥?你該秤秤自個兒幾兩重,雪兒將是張家的九姨太,你少和她糾纏不清,以免壞了她的清譽!

  慕容雪對秦鳳娘著實寒透了心,這更堅定了她想去杭州的決心,就算在異鄉(xiāng)饑寒交迫、貧病交加而死,也比在這兒天天提著膽子,處處防著自家人,擔(dān)心受怕的過日子要好得多。

  她是不會屈服的。她一再如此告訴自己,她絕不讓任何人擺布她的未來。

  “嫂嫂,你說到哪兒去了?士巖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村里的人皆知,誰會嚼什么舌根,倒是你多慮了。”

  “這個暫且不談,你快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這幾日張員外一定會來問我要人,你就等著嫁人張家享福吧!”秦鳳娘仍未打消這個念頭,如今她已騎虎難下,大筆的聘金都已經(jīng)收了,此事再不成,她不被張家那些手下剝?nèi)ヒ粚悠げ殴帧?br />
  慕容雪心里早有了打算,便不再和她爭辯,更勸住急欲反駁的荊士巖。

  “嫂嫂,給我?guī)滋鞎r間考慮!

  秦鳳娘以為慕容雪的心意有所動搖,不禁喜出望外:“識相點兒好,這樣才甭吃苦頭!毙那榇蠛弥,她接過慕容雪買來的竹夫人,歡天喜地的進拿進屋里給爺爺享受一下。

  荊士巖不明白慕容雪的心思,急著向她問個明白:“雪兒,你怎么回事?你當(dāng)真想嫁給那個老頭?”

  “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答應(yīng)?”

  “可你為何……”

  “今晚我就帶著爺爺動身前往杭州,此地果真不能再待,再不逃離,總有一日,我定會讓嫂嫂徹底出賣!蹦饺菅┦冀K不愿讓自己真正去恨任何人,在她認(rèn)為,每個人皆有劣根性,之所以會使壞全是逼不得已,截至目前為止,她一直以此等理由說服自己原諒秦鳳娘的諸多惡行,但眼見再多理由也快要無法替秦鳳娘再三的壞心眼找脫罪之辭,她終于確定自己該是離開的時機了。

  “你決定了?可……你哪來的銀兩當(dāng)盤纏?”荊士巖感到無比失落,又找不到好理由說服她留下! 

  “我身邊唯一值錢的東西便是我娘留給我的翡翠鐲子。這鐲子若拿去當(dāng)了,大概可換得不少銀子。到杭州這一路上,我也可以做些散工賺取盤纏。我會照顧自個兒的,你甭?lián)!蹦饺菅┱J(rèn)為他多慮了,取笑似的看了他一眼。

  這么說來,這合該是他們的最后一面,明日后便天涯兩茫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見了……思及至此,怎不教他黯然神傷?

  “若這一別便成永訣,那我……”

  “別說傻話,咱們會再見的,或許我會再回來,又或許有朝一日咱們會在杭州相見,說什么泄氣話?”慕容雪面對離別,心里也失落,卻逞強的不愿表現(xiàn)出來。

  她果真外柔內(nèi)剛,連滿腹離愁也不愿流露一絲一毫,或許經(jīng)歷過人生的生離死別讓她變得內(nèi)斂、堅強。他知道她有著堅忍的性子,不管身處何種逆境,絕不輕易認(rèn)輸。

  “我知道你心意已決,說什么都不會一改初衷,我……”他從袖袋中拿出一塊用玉石雕刻的龍紋飾件,傻愣愣的遞給她:“這是方才我在草市買的,本就想送你,此刻可真是個好時機,日后你……睹物思人。”

  慕容雪嫣然一笑,收下了他的心意。

  其實她不知,這塊玉石是荊父留下的傳家之寶,該是將來贈與荊士巖的妻子的;然而,他卻毅然決然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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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慕容雪多作解釋,慕容爺爺便依了她的決定,他清楚他這個心思縝密的孫女,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也不會作此打算,只是,擔(dān)憂自己重病纏身會拖累她,原要她獨自離鄉(xiāng),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無奈,只好帶著滿心歉疚和她一同上路。

  經(jīng)過她一番盤算,決定將身上所有的盤纏拿來搭乘快速便捷的舟船和馬車,只盼早日到達揚州。

  曉行夜宿,歷經(jīng)千辛萬苦,祖孫二人總算來到了繁榮熱鬧的杭州城。

  在大唐,杭州是個商賈并湊的東南名郡,時人有“駢檣二十里,開肆三萬室”的記載,比起江山之秀、羅錦之麗、管弦歌舞之多、伎巧百工之多的益州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盼了許久,慕容雪總算將杭州盼至眼前,可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爺爺?shù)牟∏槿找鎼夯鞠朐O(shè)法攢足路費的她只得打消此念頭,寸步不離的守在爺爺身邊照顧著。

  眼下,盤纏幾乎已經(jīng)用盡,可當(dāng)務(wù)之急先得找間客棧住下,再給爺爺找個大夫,待身上僅存的幾文錢全不剩后再想法子賒帳吧!

  “掌柜的,給我一間普通客房,順便替我找個大夫來!蹦饺菅┫胱尃敔敯卜(wěn)舒適的睡一覺,不自量力的訂下一間客房。

  不知是否因為她長得標(biāo)致,店主對她似乎格外殷勤,說話時目不轉(zhuǎn)睛的盯她盯得緊。

  一會兒,店小二領(lǐng)著他們來到客房內(nèi),隨后沏了壺?zé)岵柽M來,聽了店主的吩咐后,趕緊上街找大夫去。

  慕容雪點燃木桌上的釉色燈盞后,扶爺爺在床榻上躺下。這一路上,爺爺咳個不停,此時又咳了起來,咳出的血染紅了她及時遞上的帕子,一片血紅惹得她怵目驚心。

  “爺爺,您不要緊吧?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您身子虛弱,還硬拖著您來杭州……”她在半路就后悔了,可爺爺全無責(zé)怪之意,反而覺得對她虧欠了。

  “傻孩子,咱們繼續(xù)留在鄉(xiāng)下,同樣沒有好日子過,來到這兒也好!

  慕容雪盡量不在爺爺面前落淚,怕他憂心,只將淚水往肚里吞,努力強顏歡笑:“您放心,明兒我就出去打聽表舅爺?shù)南侣,您安心歇息!?br />
  打聽?人海茫茫,不知該從何打聽起,她的心沉如重石,對未來有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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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客棧打烊后,慕容雪找上店主,硬著頭皮想與他商量一下賒帳的事。

  “什么?你身上只剩幾文錢?”店主瞪大雙眼,有些忿恙:“姑娘,你愛說笑吧!我開的可不是慈善堂,哪有讓你白吃白住的道理?”

  “掌柜的,我并非存心白吃白住,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讓我在這里打雜或跑堂,我很勤快的。”慕容雪真心誠意希望他接受此提議。

  店主以不信任又帶點揶榆的眼神朝她上下打量,捋了捋胡須:“瞧你生得這般弱不禁風(fēng),哪經(jīng)得起幾番折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咱們店里欺侮弱質(zhì)女流!

  “不!我可以的,請讓我試試,只要你讓咱們祖孫二人在這兒待上一段時日,什么活兒我都能做!蹦饺菅⿹(dān)心他以貌取人,以為像她這般花為肚腸,水為肌膚的弱女吃不了苦,或許她當(dāng)真嬌弱,但光靠心中那股毅力,再多苦她都能受。

  店主毫無預(yù)警的抓住她的柔荑,在手掌中磨蹭,一臉想入非非的神情!昂眉(xì)嫩的小手,讓你做粗活,我也不忍心,不如告訴你一個既輕松又可攢錢的法子……”

  慕容雪完全了悟他的企圖,一張俏臉立刻凍成冰雕,使勁推開他:“下流!你給我聽著,我不會賴帳的,不管多少銀兩,我設(shè)法籌給你便是!

  她不屑向這種人求助,雖沒多大能耐,卻忍不住撂下這番話。

  “姑娘,我勸你還是別說大話,若你真有法子,方才就不會低聲下氣來求我了!

  慕容雪不理會他的嘲笑,轉(zhuǎn)身就想回房去。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到時你若是無法了結(jié)這筆帳,休怪我上衙門告你去。”店主將她的不識抬舉記恨于心,有意刁難。

  慕容雪不語,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只怪自己過于天真,早該明白人心險惡,到處充斥黑心惡人,來至此等繁華復(fù)雜的大城市,本該有些警戒心的……

  此時,店主輕蔑的瞄了她一眼后,不再搭理她,轉(zhuǎn)而向店小二吩咐起明兒個店里迎接貴客的事。

  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即將大駕光臨,雖感好奇,卻沒心思搭理,滿心只煩惱自身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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