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絲?」藍燁看著雙眸隱隱含淚朝他奔來的女子,心中訝異萬分。
眼見金發女子就快撲進藍燁的懷中,焉的腳突然一扭,先女子一步跌入藍燁的懷中。
「小心!顾{燁雙手一抱,穩穩地摟著她。「扭傷了嗎?」他關心地看向焉,似乎已經忘了奔向他的女子。
「沒事,只是絆了一下!寡尚奶摰亻_口。
她在說謊,以她矯健與訓練有素的身手,會輕易被絆倒?她只是不想讓女子太靠近藍燁,甚至觸碰到他而已。
其實焉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但在她的理智阻止她之前,她已經這么做了。
她并不知道,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正一點一滴在她冰封的心中滋長。
看著藍燁關心的眼神,焉突然有一股不想離開他的念頭閃過。刻意忽略自己異樣的情緒反應,現在不是她想這件事的時候。
「表哥—」凱絲拉長尾音,一臉不悅地盯著焉。
「真巧,你怎么會在這?夫妻倆也一塊來度假嗎?」他這個脾氣有些驕縱的表妹,在一年前嫁給法國人,在法國定居。
沒想到繞了半個地球,卻會在這樣小的島國相遇?這該說是有緣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也?」凱絲愣了一下!副砀缡莵矶燃俚?」她還以為是為了公事。
「我到這度蜜月!顾{燁親昵地環著焉的肩。
「選在臺灣?」凱絲揚高語調,她的意思并不是說臺灣不好,而是這不像是一般人會選擇的蜜月地點。
「因為焉的故鄉在這里!惯@是藍燁臨時編的,他一時想不到好的理由。
他的話引來焉的注視,這件事藍燁怎么會知道?
一般人都只知道焉是旅美華裔,只知道她是中國人,卻不知道她真正的家鄉,沒想到卻被藍燁說中了。
有些忌妒地看了焉一眼!改愫,我是凱絲,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法語?」凱絲有意貶低焉,刻意說法語。
「你好,我是焉,很高興認識你,法語我剛好學過一點!寡珊蔑L度地甜甜一笑,以一口流利的法語回應。
凱絲一聽臉色一變,有些難堪地紅了臉。
不只是凱絲訝異,連藍燁也不知道焉法語的流利程度不輸給英語,看來他對她知道的太少了。
「表哥對不起,因為你的婚禮辦的太突然了,我來不及參加!箘P絲為自己化解難堪,問著她一直存疑的婚事。
「沒關系!顾{燁并未主動邀請家族的人來觀禮!冈趺礇]見到你的丈夫?」
沒料到藍燁這句話才剛說出口,凱絲原本縮回去的眼淚,一下子便冒了出來。
「我是自己來的!箘P絲哽咽的口吻聽起來怪可憐的。
「吵架後離家出走?」
點點頭,關於這件事凱絲不愿多說,抽抽噎噎地吸吸鼻涕,可憐兮兮的看著藍燁。「表哥,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我一個人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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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的純果汁,鮪魚三明治加生菜不加洋蔥,不加千島醬對吧!箘P絲殷勤地為藍燁服務,百般討好。
「謝謝!顾{燁道了謝!肝易约簛砭涂梢粤耍闾蜌饬!
「能為表哥服務是我的榮幸!箘P絲沖著藍燁甜甜一笑!副砀邕是老樣子,一些生活習慣與嗜好都沒變,不然我自作主張替表哥選早餐可要出糗了!
「一旦習慣的事總是不容易改。」藍燁看了餐盤里的食物卻未動手。
「打擾了。」焉端著食物回座。看著他們之間聊的這么開心,好像凱絲才是藍燁的妻子,而她只是一個局外人。
瞄了藍燁桌上的食物,原來這是他喜歡吃的食物,看來凱絲真的滿細心的,而她也的確不是一個盡職的妻子。
「你就吃這些嗎?」藍燁對著焉的水果餐皺了皺眉。
「我怕胖!寡梢艘怀灼娈惞M嘴里。
焉的話讓正要開始品嘗盤里義大利面的凱絲停頓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焉,身高一百七十,身材修長比例勻稱,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優美的曲線讓女人忌妒。
凱絲垂眸看了自己一眼,對身材高大的西方人而言,她并下算胖,只是看起來比較「肉感」而已,她自認為這樣的身材才迷人,真搞不懂表哥怎么會娶這個風一吹就倒的女人。
「表哥,你要帶我去哪里玩?」凱絲邊吃邊問。
帶她?焉停下口看了凱總一眼,心中興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有些不滿,有些不悅,還有一些被打擾的情緒。
這女人還真敢說,她和藍燁可是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婦耶,凱絲要跟著他們已經很不識相了,
竟然還敢開口要求藍燁帶她去玩?什么跟什么。
焉有些反感的垂下眸,一向冷漠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盡管如此,藍燁還是覺察到了。
藍燁悄悄伸手握著焉的手,含著歉意的眼在焉抬眼的同時與她對上。
他眼中的歉意與無聲的請求,讓焉心中的不悅消失了大半,感覺到自藍曄手心傳來的溫暖,一種被在乎與重視的奇妙感覺,讓焉一向清冷的眼有了一絲絲溫度。
看到了藍燁與焉之間無聲的互動,與焉臉上冷漠的表情,凱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么?
「表哥,我跟著你們,是不是很不妥?」凱絲此時說話的聲音很小。
「怎么會這么問?」
凱絲小心翼翼地看了焉一眼後才開口!秆珊孟癫皇呛芨吲d!
藍燁輕聲笑了笑!秆刹皇遣桓吲d,只是不習慣與不熟的人相處!顾{燁握著焉的手緊了緊。
感覺到藍燁對她發出的求救訊息,她無法拒絕,卻也不想說違心之論。微微地點了下頭當作是回答,焉偏過頭去,準備來個眼不見為凈。
倏地,一道迅速隱藏起的身影抓住了焉的注意力,性感的紅唇綻出一抹冷寒的笑容。
看來揚會穩坐在風堂第一的位子,不是沒有原因的,在提供消息這一方面,他的確是頂尖的高手。
記得他昨晚在電話中是怎么說的呢?
小心,俄羅斯派出的人已經等不及了,根據情報顯示,她們一貫的作風都是先針對目標身邊的人下手,一有機會就會動手,完全的從動派,得特別留意她們的出現。
不僅如此,揚還獻寶似地傳了不知從哪里竊取來的照片資料給她,這也是焉覺得揚唯一「好用」的地方。
她現在才發覺,原來「暗夜」里頭也有占卜師,揚真是科事如神。
焉自然地傾過身子靠近藍燁,微微張合的唇在藍燁的耳畔低喃,狀似愛人間的細語。
「飯店門口有輛車號3552的BMW,這是鑰匙! 一把鑰匙像一條滑溜的蛇,一下于便溜進藍燁的襯衫口袋里!肝宸昼娽幔愫蛣P絲在車上等我!
在藍燁開口之前,焉將纖指堵上他的唇!竸e問。照著我的話做!
藍燁拿開焉的手指!改悄隳?你要上哪去?」焉冷沉的表情,讓藍燁感覺到不尋常。
對著藍燁淡淡一笑!富瘖y室。」拿起隨身的包包,焉刻意放緩腳步朝化妝室走去。
她在布一個局,一個引蛇出洞的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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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的前腳才踏進化妝室,後腳馬上有人跟進,那是兩個打扮時髦的女人,一個扎著馬尾,一個蓄著短發。
焉站在洗手臺前不慌不忙的整理儀容,眼角的余光看到走進的兩人,冷冷的笑容劃過唇畔,消失在冷酷的眼角。
「小姐,看你的樣子像個聰明人,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就老老實實的說吧,這樣對大家都好。」短發的女子還真直接,任何的虛偽客套全免了。
焉甩甩手,甩去手上的水珠!肝乙恢币詾樽约汉苈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自己并下聰明,很抱歉,我聽不懂你所說的事!
「別裝蒜了!菇夞R尾的女子不悅地冷哼。「誰不知道你和你丈夫在找失落的皇冠,你承認也好,否認也好,今天你都得說出來。」女子兇狠的目光,透露出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是嗎?」焉漫不經心地應著。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被人威脅。「我有選擇的機會嗎?」
「有。」綁馬尾的女子惡毒地一笑。「選擇被打之後說或是現在乖乖地說!
焉眉頭一皺,裝出一副被迫背叛的模樣,她重重地嘆口氣!负冒桑艺f?汕f不能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兩名女子嘲笑與得意地對看一眼,從女人下手果然是最有效的方法,這女子還真是蠢又膽小,稍微嚇一嚇便屈服了。
「皇冠在……」後面的話焉說的又快又小聲,兩位女子根本有聽沒有懂。
「什么?」出於自然的反應,女子兩人同時將耳朵靠向焉,全神貫注地聆聽。
「噢!」 一聲,兩名女子的頭與頭被用力地撞在一塊,痛得兩人各自捂著頭退開一大步。
「你找死!」短發女子叱喝了一聲,一個手刀劈向焉。
迅速側身躲開迎面的一擊,焉一手扣住女子的手腕,手握拳由下往上槌在女子的關節處,手肘應聲脫臼。
「喝!」 一個強勁的後旋踢自焉的背後掃來,焉右腿一抬,一個側踢化解了對方的攻勢,在對方尚未站穩時,一個弓步向前抓住女子的手臂來一個過肩摔,將女子摔暈過去。解決一個了。
頭一抬,看著冒著冶汗、握著脫臼的手臂,忍痛站起來的女子,焉以一個螳螂掃讓她跌坐在地,然後一個手刀劈在女子的頸背處。
「恩!乖诙贪l女子昏過去的同時,焉的背後讓人偷襲地重重一擊,太大的撞擊力將她的身軀往前帶,沒有防備的她就這么應聲撞上墻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焉防衛地回身站穩腳步,看著染了一頭酒紅色頭發的女子站在方開啟的廁所門前,自嘲地笑了。
她怎么會忘了這在歷史上一直重復下斷上演的劇碼?
她怎么沒留意到廁所里還躲著一個人?她一時大意了!
「你已經受傷了,說出我要的答案,我就放過你!辜t發女子不想再將時間拖長了,時間越長對她越不利。
她雖然知道這個化妝室在剛剛兩名女子跟進來時,一定有偷偷掛上暫停使用的牌子,但難保真的不會有人進來。這里一旦有別人闖入,她便會失去取得消息的機會。
「你和她們是同夥的?」焉想拖延一點時間,讓她額角的疼痛減輕。
「為達目的,可以是夥伴也可以是敵人。沒有利用價值的夥伴,不要也罷!
紅發女子無情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兩人一眼。「快說吧!
「無可奉告!寡赏蝗灰粋直拳擊向女子的胸腹之間,在女子反手去擋時,一個左鉤拳同時祭出。
一連串肉搏的聲音,令人不自覺地為正打得火熱的兩人捏出一把冷汗。
只見兩人你來我往,拼的你死我活。
感覺到體力正隨著流失的血液消失,焉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深吸一口氣,焉拳腳并用,終於在對方防護的漏洞中,一舉正中女子的心窩,在她痛得彎腰之時,乘勝追擊將她擊倒。
焉頻頻深呼吸,她雖然贏了,卻也挨了好幾拳,這女子還真難纏。
額角的疼痛讓她照了照鏡子。
「該死!」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鮮血沿著額角滑落鬢頰,將她胸前的衣服染濕了一塊,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黑色襯衫。
開水仔細地沖去臉上的血漬,用面紙擦乾,太深的傷口讓血流不止。
焉一手拿著面紙按在傷口上,一手拾起地上的包包,翻出一瓶長條型的噴劑。
對著傷口噴了幾下,一陣令人刺骨的冷寒立即自傷口處散開。這是一瓶凍劑,可以暫時將傷口凍結,阻止血流的速度。
順了順頭發,焉刻意將長發拉至胸前,藉以遮掩血漬。
搖搖頭想甩去那種昏眩的感覺,她得趕快離開這兒了。
焉冷靜的走到飯店門口,一眼便看見站在車旁等她的藍燁。
「快上車!」心虛地避開藍燁打量的目光,焉自顧自地坐進駕駛座。
油門一踩,只見一輛銀色的BMW迅速流暢地駛離飯店門口,消失在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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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剛才焉上車,開車到現在,藍燁只是用一雙擔憂與關懷的眸盯著焉看,不發一語。
他看見焉的眼隨時都在瞄後視鏡,注意後方的來車,似乎是怕人跟蹤,急著擺脫什么人似的。
他不知道方才發生什么事,但他知道她是一個理性冷靜的人,她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他不問,等她對他說明。
刺耳的煞車聲,讓輪胎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車子向右一偏,開離省道,轉進比較偏僻的小路,停了下來。
額際傳來的暈眩與疼痛一陣強過一陣,焉知道傷口凍結的效力已經過了,濃濃的血腥味再度撲鼻而來。
她必須要休息了,她恐怕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燁,可以換你來開嗎?」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當然!顾{燁解開安全帶,下車與焉交換。他的心中隱隱透著不安,不單單因為焉怪異的舉止,還有那無生氣的語調。
焉靠向椅背想解開安全帶,卻發覺自己的子似乎使不上力氣,整個人也開始昏昏沉沉的,好想就這樣靠著下動。
「焉。」藍燁倒抽一門氣,在看見焉左額上淌血的傷口與染血的衣裳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凱絲也探過頭來看,剛才車內的氣氛太過於沉悶,而焉的表情又比之前冷上幾分,害她都下敢開口說話。「啊,她……」
藍燁打開車門彎下腰靠向焉,雙手輕輕撥開焉散落的發絲!秆!顾{燁擔憂地喚著她的名。
見焉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藍燁扶著她靠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迷蒙之間,焉微微睜開眼,恰巧看見了藍燁眼底那抹下輕見的愁。
他替她擔心嗎?還是她傷的太重,昏昏沉沉的看錯了?
「燁……」她不喜歡他現在的表情,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需要人小心的呵護。她是來保護他的,而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肝覜]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眼睛一閉,藍燁心疼地吻上焉的額頭,他何嘗見過她這么虛弱,需要人照顧的模樣?
他不知道心里的窒悶與刺痛是因何而來,他只知道,他想好好護著她,好好憐惜她……
凱絲將後車門一開!副砀,我來照顧她吧。」難得凱絲這么有心。
正想將焉抱進車里的藍嘩,手臂突然被焉握了一下。
「恩?」藍燁低下頭聽她說話。
「我不要讓凱……」焉的話越說聲音越微弱,頭一偏,昏厥在藍燁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