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文聞 -> 情難忱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情難忱 第六章
作者:文聞
  “你就是蘇君?”

  “嗯。”蘇君看著眼前年輕貌美的男子,躲避他伸過來的手,緊偎著樂靜驤當避風港。

  “澍謙,要你的小棋子節制一點,別嚇著我的人了。”

  樂靜驤輕揮衣袖,也揮去一直想拉蘇君的魔手。

  “她是你的人?”說話的人一臉“你慘了!”的表情。

  樂靜驤無所謂地睨他一眼,“不是我的人,難不成是樹謙的人?”

  “你別瞎說,他……挑嘴得很!毙∑遄訂九氐芍R澍謙回道。

  “是嗎?我怎么從不知他挑嘴,我以為他——”

  “好了,你們兩個逗嘴歸逗嘴,別把我扯上了!

  齊澍謙倒完四人的茶水,開口喝止兩個一碰面就斗個不停的人!疤K君姑娘,過來這兒坐,請用茶。”

  蘇君見男主人自倒茶水,心里有些詫異。不過從他們走進這個后院花園,便沒有瞧見一名仆人在旁伺候。不像在樂府,除非她和他是在書房,否則走到哪兒,一定有奴仆在一旁候著。

  “你瞧什么?”

  那張好看得有些過分的臉突然貼到她眼前,嚇得她臉色一白,又迅速染上紅暈,立刻將整張臉埋進樂靜驤的胸懷。

  從她不愿離開他的行為,樂靜驤了解她是怕生,猜想這該是她的本性,原本就是容易羞怯的人。

  難怪她最初認定他之后,便不愿讓其他人親近。他該慶幸當初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傅蔚儒,否則他想親近她,或想打破她的心防,可能要花上更多的時間。

  “別欺負她了,她很容易怕生,艷卿也是試了幾次才讓她愿意單獨留在房里聆琴。”

  樂靜驤摟著她坐下來。

  小棋子倒不理會蘇君怕生,反正今天是纏定她了,難得有齊澍謙愿意讓自己親近的人,怎可以放過呢?

  “你別管我,我自有辦法讓她陪我玩,你快點去陪齊驢子下棋吧,棋盤我已經擺好在那兒了!毙∑遄又钢ぷ恿硪慌缘男∑遄。

  “別心急,靜驤今天帶她來,就是來給你做伴的,你若不小心把人嚇著了,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交朋友。”齊澎謙挪動身子往棋桌走過去。

  “過來下盤棋,待會兒我拿他們兩人從關口寄來的書信給你瞧瞧。依他們的意思,那幅畫和畫上的題字是要給皇上賀新年的,你可以依畫上的詩詞填個好譜,而我……依畫設計個新棋陣,這樣我們四君子就有給皇上的新春賀禮了!

  樂靜驤放開蘇君,跟著他挪動,聽到他的話頷首贊同,“這倒是不錯的主意,聽說你最近答應了一件不情之請,真的嗎?”

  “嗯,我雖是身不由己,倒是拖累你們幾個——”

  蘇君想跟樂靜驤過去,一站起身手就被人捉住。

  “你別怕我呀!”小棋子拉著蘇君往另一個方向走。

  “我長得很可怕嗎?”小棋子做了一個鬼臉,逗笑了蘇君,“是呀,我連做鬼臉也很可愛,為什么你這么怕我呢?”

  “我……不認識你!

  蘇君任小棋子拉到一旁,對她的陌生感,因為她的逗弄而淡然!澳阋彩莻姑娘嗎?為什么沒有和我一樣?”她說出心底的疑惑。

  “我……那是因為我聽齊驢子說,樂靜驤帶你出府,都是讓你這樣穿的啊。所以我想我這么穿才方便和你玩啊!怎么你反而穿得這么正式?”

  她拉起蘇君的兩手,看著整套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感覺。“你穿這樣很好看,下回我要齊驢子給我做套跟你一樣的衣服,這樣我們一起出去玩時,就可以穿一樣,說不定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姐妹呢!”

  蘇君看她笑得天真,也對她笑了起來。

  她很美,甚至比艷卿還美;但她沒有艷卿的矯揉做作,全然的天真讓她更顯得年輕美麗。曾聽人說過渾然天成,有如仙子的美人兒,大概就像她一樣吧?!

  蘇君直瞪著小棋子看,好生羨慕小棋子那種率性、天真的年輕感覺,她笑看小棋子說話時生動的表情,思緒停頓了下,驀然一個想法浮上心頭,曾經……她也期望有一個人能有小棋子這種年輕、天真的感覺。

  但是誰?誰讓她有這種感覺?“聽說你會彈琴?”

  蘇君不知道這里何時擺了一張琴桌和一把琴,更不知道何時被拉到琴桌前。乍見這些擺設,心里一陣驚慌,正想閃開,又被小棋子的話給怔住。

  “這琴很討厭喔,你知道嗎?”

  “你討厭琴?為什么?”第一次聽到有人同她一樣討厭琴。

  “我?不討厭啊,只是我想學,它卻老是發不出好音調,聽說你會,你教我好不好?”

  她拉著蘇君的手撒嬌。

  “我……我不會,他才會!碧K君指著已埋首下棋的樂靜驤。

  “他?哼!”

  小棋子不屑地從鼻孔噴氣,“他很吝嗇耶,你知不知道,他每次來我都陪他下一兩盤棋,可是他從來沒有彈琴給我聽過,你聽仔細,是從來沒有喔!”她貼近蘇君的耳畔,很用力地加強語氣。

  “真的嗎?”

  蘇君一臉驚詫的表情,從她病后逐漸懂得一些世事,第一個彈琴給她聽的人就是他。

  初時不愿聽時,他還強把她綁在床榻上,每天非聽一個時辰的琴曲不可。為了不讓她把琴當怪物,府里到處都是琴,剛開始她很害怕,只要見著琴就砸,甚至有些琴她還偷偷拿去池子丟。

  她不懂他為什么一定要她懂琴,到現在還是不懂,不過在他這些日子的強迫下,她似乎不像以前那般見琴就怕,連討厭的感覺也淡了許多。

  “當然是真的,我猜……他應該不會彈琴!

  “不是,他會彈,我才不會彈。”蘇君為他辯解。

  “是嗎?”小棋子聳聳肩,她要的重點不在這兒。

  “琴是這樣彈的嗎?”

  蘇君看她玩著琴弦,搖搖頭,“不是,那邊通常不彈,要彈的在這一邊!

  “這邊?怎么彈?聲音都這么難聽嗎?”

  小棋子繼續引導她碰觸琴弦。

  蘇君看著小棋子十指胡亂地在琴上舞動,忍不住笑了起來。

  “彈琴當然不是把手放在上面胡亂動一動,就能有好聽的調子出來,是要依著‘工尺’的位賈,或是說依‘宮商’的譜位,有節奏的彈,琴才能發出優美的曲調。

  “要這么麻煩嗎?我以為……因為我每次去艷卿那兒,看她雙手胡亂在琴弦上揮一揮,就有琴曲可以聽了呀!”小棋子又胡亂一揮,“要怎么彈才能彈出好的琴音呢?你彈給我看吧!”

  “我……不會……”

  蘇君害怕地說。

  “你不會不要緊,至少你比我懂,彈得也一定比我好,試一次給我看好嗎?”小棋子笑著鼓勵蘇君,把彈琴當作游戲的玩意兒,有意無意地胡亂撥著琴弦!澳憔退斒俏覀儌z的玩具,胡亂彈給我瞧也好,至少……我等一下可以依你的樣兒,做給齊驢子瞧瞧,兔得他老笑我是不懂琴韻的俗物。”她不斷地說,不停地朝齊澎謙的方向做鬼臉。

  “這……”蘇君被她的表情惹出了不少笑聲,也在她重復的鼓吹下,勉強坐下來!拔艺娴牟粫荒芎鷣y做樣兒給你瞧,你千萬不能當真喔!”她未動琴弦前,忙著解釋。

  “這我知道,你不會彈琴,只是做樣給我瞧瞧而已。”

  小棋子笑著重復她的話,安撫她定不下來的心。

  蘇君深吸一口氣,閉緊了眼才將手擺上琴弦,初碰觸的酥麻感震撼了她的心,琴未彈手已顫抖不止,是怕?是驚?是喜?她分不清心理的感受,熟悉的情緒是那樣駭人,到底她會不會彈,早已飛出她的認知之外。

  流暢的指法撫出琴韻的優美,飛揚的音符飄進兩個認真下棋的人耳里。樂靜驤抬頭看向蘇君。

  “她很聰明,居然說動她彈琴了!彼^續下了一只白子。

  “是。∷坏斆,也很善良,性子活潑天真,又不對人要心機!饼R澎謙數著小棋子的優點,再下一只黑子。“連這幾日救回的人,在她的安撫下,也不再想逃出齊王府,我們才有機會探出你想要的消息。

  “謝謝!承讓了!

  樂靜驤下了最后一只白子,贏了這一盤棋。

  齊澍謙眼看大勢已去,不想強挽狂瀾!凹偃缢缦染陀心阆缕宓墓αΓ乙羲浆F在恐怕很難。

  樂靜驤笑笑,“她不是我,就像我不是你一樣,興趣不同、執著不同、喜好不同,要的人便不同。你為她費心,就如同我為蘇君費神一般。怕只怕她不懂。

  “不懂?”齊澎謙收拾好棋子。

  “就對她說明白、講清楚,再不先哄她貼心。守得云開見月明,這道理你該懂得運用!

  樂靜驤笑著對他點頭,果真是物以類聚,連處理情感的方式也有幾分相似。

  “今天可以見著你府里的客人嗎?”

  “應該可以,平日她很少踏出客圈,但是這兒離那里很近,聽到這么熟悉的琴音,她應該會出來探個究竟。

  大棋子說完話,眼睛和樂靜驤一樣,先是看了眼琴桌旁的人,才將視線移到花園的拱門。***是驚多于喜,多久了?她已不曾聽過這樣的琴音;自從小姐死后,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聽不到相同的音律。

  循著琴聲,走到離房最近的花園,這是齊王府里最小的花園。巧韻靠在拱門后偷看花園里的人。

  兩男兩女,其中一名女扮男裝,正是救她回齊王府的恩人。

  在她前面彈琴的人是誰?為什么她彈琴的方式跟小姐這么像?

  齊澍謙看見了來人,朝樂靜驤點頭不意,樂靜驤眼底閃著笑意,繼續聆聽蘇君彈的琴曲!

  齊澍謙懂他不好管閑事的個性,知道他不想插手巧韻姑娘和主子相認的情景,他也不發出聲音,學其他人一樣,專汪地瞧著蘇君。

  靜驤是袖手旁觀型的人,他的不管閑事在他們幾人中是出了名的;想不到他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出手管閑事,就惹了一身腥回家,這也難怪他這么不想當好心人,總不能老是遇一個就娶一個,那他一定會被操得快老快死。

  她,實在是超乎他的想像,他以為靜驤的眼光很高,以她這種滿街隨處可找著的姿色,能受到靜驤的青睞,著實出人意料之外。個兒中等,胖瘦依著骨架來看,薄弱了點,貌色不美,也不能說丑,說平凡又覺得有個性。

  是的,有個性。看她彈琴的認真模樣,有幾分似小棋子,仿佛世間就只有她和眼前的東西存在,所以不自覺顯露最認真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受她吸引。

  而她和小棋子兩人一比,小棋子比她美了不少,但她卻比小棋子有個性,乍看她的容貌,倒不覺得這么明顯,看得愈仔細,她那隱而不顯的任性愈可以從她的眉宇間瞧出幾分。

  “她和你一樣,倔得教人不敢領教!

  “是嗎?”

  樂靜驤咧嘴無聲地大笑。

  沒錯,不知他的人,都被他的笑臉給蒙騙,深識他的人,都知曉他有一副倔強的性子,一旦堅持的事,十萬匹駿馬也拉不動他,更別說有人可以勸他讓步。因此他的琴藝是名滿天下,聽過的倒沒幾人。

  蘇君的性子也很倔,這一年來,從她應對的行為、凡事堅持到最后的底限,讓他識透一、二,這兩天又從齊澍謙這里得知她的一些過去,更清楚她的性子,若不是她當初任性的堅持,想用命來搏取解脫,今日她就不會是他的蘇君,而是鐘冠文的芷兒了。

  “拱門那兒的人終于忍不住了!

  “嗯,看她能不能喚起蘇君的記憶!

  “你不怕她想起過去,就不當你的蘇君了嗎?”齊澍謙不信他愿意玩這種會輸的游戲。

  樂靜驤搖搖頭,“不怕,她這輩子是當定我的蘇君,鐘冠文……他就像今兒個的你一樣,一開始便注定是輸這盤棋的人!彼靶Φ仨搜埤R澍謙,然后胸有成竹的看向蘇君。

  一曲“聽秋風”,觸動兩個人的心弦,飄揚的琴音溢滿愁緒,讓聞者為之心酸。

  蘇君彈得入神,許久不曾彈琴,前幾首彈得有些生疏,愈到后頭愈人佳境,這首“聽秋風”,她完全入了神,連為什么會彈得這么順手也忘了,眼淚滴落在琴上也不察覺,手是如此自然的彈動,心是如此的痛……

  “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巧韻跑到彈琴者的面前,激動地跪在地上大喊。

  蘇君的琴音被打斷,一見是巧韻所為,不但不理會她,身子還向后倒退。

  “小心!

  樂靜驤看她閃避的模樣,猜測出她的動作,在她向后仰退的同時,起身接住她!安徽J得她嗎?”

  蘇君注視著跪在琴前、哭得好不傷心的姑娘,仰起臉對樂靜嚷搖頭,再看那人一眼,心慌得不知所措,連忙轉過身子埋進他的臂彎,想要他安穩她的心跳,驅走她忽來的寒意。

  “小姐?小姐?”巧韻不信她不認得人,又喊了數聲,得不到她的回應,失望的俯在地上痛哭。

  “呃……巧韻姑娘,你別哭得這么傷心嘛,蘇君她病了,早忘了之前的事,所以她認不得你,不是故意不認你,你難道沒有發現她和你之前所認識的小姐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小棋子抱住巧韻的身子,扶她坐挺起來,看清躲著不見人的蘇君。

  “小姐她——”

  “她被大火嗆昏后,又被炸藥震傷了身子,正好被樂靜驤……你看,那個人,你還記得他嗎?”

  巧韻順著小棋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啊,是最后一個到紫音軒買琴的男子,而小姐也就是在那天為了擺脫公子,才丟下她一個人尋死。

  是他救了小姐!“多謝樂公子救我家小姐。"巧韻連忙跪到樂靜驤眼前,叩了好幾個響頭。

  “你……不必謝我!睒缝o驤一手摟著蘇君,一手揮著衣袖,婉拒巧韻的答謝!鞍肽昵,我曾到紫音軒找你,結果找不到……以為你離開了;沒想到你人還在汴京,既然今日找著你了,我想問問你,你想要繼續自個兒過日子,還是要跟著我回樂府服侍蘇君?”

  “巧韻當然是跟著小姐!彼挷徽f的點頭。

  “為什么?她已經認不得你了,你還堅持要服侍她?”他疑惑于她的回答。

  “巧韻不管小姐認不認我,只要小姐活著的一天,我便要跟她身邊一天,這是小姐當初允諾巧韻的!

  “她允諾你?”

  “是,巧韻十歲時,因為爹娘窮,沒有銀兩養弟弟,就想把巧韻賣給技院,巧韻雖不懂事,卻也多少聽得懂鄰居們的竊竊私語,那日妓院的嬤嬤來要人時,巧韻當街一路哭著喊救命,沒人理巧韻,只有小姐同公子經過,聽到巧韻的哭聲,下了轎攔住嬤嬤,問了原因,強要公子將巧韻買下。如果不是小姐,公子是不會救巧韻的,所以巧韻這輩子已認定了小姐,不管小姐記不記得巧韻,我都不會離開她的。”她邊說邊擦淚。

  樂靜驤聽了嘆口氣,一個死硬子,一個倔脾氣,主仆兩人真是最佳組合。

  “你要跟蘇君回去,我不反對,但是話說在前頭,她現在還不記得過去的事,回府后你可以說給她聽,但是我不許你讓她害怕、哭泣。我必須告訴你,從我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我樂靜驤的妻子,想得起過去、想不起過去,鐘冠文都不會是她的未來,而你想待在她的身邊,就必須認清這個事實,你的主子是‘紫蘇君’,不是‘鐘芷’。"

  巧韻不是第一次與樂靜驤碰面,卻是第一次這么明顯感受到他倔強的脾氣。他長得比鐘冠文高約半個頭,也比鐘冠文俊得多,最重要的是他比鐘冠文更氣勢凌人,小姐被他摟在懷里,像是天生歸他保護,任誰也休想動她一分一毫。

  可是小姐也有小姐的性子,現在她還想不起過去的事,所以一切可以安穩的過;萬一等到哪一天,小姐想起從前種種,她不是忘恩負義的那種人,他想教她不還鐘冠文的恩情,怕是難如心意。***

  “小姐,這樣梳好嗎?”

  “嗯!碧K君看著銅鏡里的發式,笑著同意巧韻的手藝。

  巧韻退離了幾步,她起身站起來,雅徵、雅商連忙將披風覆在她身上!靶〗阋龇块T,身子穿暖一些。巧韻,你陪小姐到書房,我和雅商將公子和小姐的房整理、整理!

  “是。”巧韻扶著蘇君走出房門。

  一路上,巧韻有時談論自個兒在汴京生活的事,有時說說小時候的事。蘇君一直靜靜地聽,沒有插嘴。

  她知道他留巧韻在身邊的用意,是想幫助她回想起過去。她不拒絕的第一個原因,正是因為如此。至于第二個原因,是巧韻給她的親切感,從她有記憶以來,除了他之外,巧韻是第二個能讓她一見就安心的人。

  那天在齊王府,讓她害怕的不是巧韻,是她居然能如此熟稔的彈琴。她被自己彈的琴音嚇著,才急急忙忙地想尋找他安全的懷抱。這些日子以來,每當她一有害怕、驚惶的心情,他是唯一能安撫她情緒的人。她從不曾這么依賴過人,這是巧韻說的,她隱約也有這種感覺。

  會如此依賴人應該不是她本有的個性,是他刻意養成她這種想黏他的性子,讓她只要一時片刻見不到他的人,思念就如同螞蟻在心里啃咬,只想立刻見著他,才能令她安心、令她不覺心疼。

  至于巧韻所提到的鐘冠文,這個人……她該是有感覺的,只是不能和身邊這個男子比,為什么不能比?她說不上原因,模糊的感受里,她覺得對那個人有愧疚,至于愧疚什么?她不清楚,巧韻也說不明白,仿佛一切事情都必須等她回想起一切,才能理得清楚。

  唉!大家都期待她想起過去的一切,只有她不想。她討厭回想過去,討厭過去給她的感覺,討厭那種心痛、無奈、不自主;過去種種的不愉快現在都沒有了,為什么她不能只單純地活在現在,單純地跟他過往后的日子?

  蘇君一踏進書房,樂靜驤立刻起身迎向她。

  “我正想叫人去找你來!彼崮鄣氖。最近連觸摸她的手,也教他心動不已,不知他還須忍耐多少日子,才能釋放這種壓抑的沖動。

  “這么早就要去春宴樓聆琴嗎?”蘇君加快一、兩步,身子自然地偎入他的胸懷。

  她的靠近,讓他的手改成圈住她的柳腰,吸進她的體香,刺激他想占有的欲望,俯首貼在她圓嫩柔軟的香腮,愛戀地品嘗她細致的臉和柔軟的唇,好一會兒才壓下那股呼之欲出的欲望。

  “不,今早我要彈這幾日新譜的調子,你聽聽這曲調做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盡量提出來!

  他抱她上軟榻,拉過被子為她蓋住腿兒。

  “是不是要給皇上賀新年的那首?”蘇君側躺在榻上,臉上洋溢暖暖的笑意。

  “沒錯。本來是想照著樹謙他們的計劃,與書畫搭配成一組賀禮,現在我把它改了。你……你快蓋好被子,這幾日下了不少雨,小心著涼了,一、兩個月出不了府,到時候別說新年不能玩,連上元日也無法和小棋子一同去河岸提燈過節!睒缝o驤邊解釋邊走到琴旁,坐下的當兒,發現她不小心將小腿露在被外,臉上的笑容依舊,嘴上卻說出不少恐嚇的話。

  “不要,蘇君想去提燈,已經好……忘了。”她想說已經好幾年不曾提花燈了,腦海閃過的年數忽然消失不見,心里有些悵然。

  他看她臉上飄過的表情,明知她斷斷續續回想起過去,就是對這事不想積極。“忘了就算了,你聽聽看我譜的這首調子可好?”

  熱鬧滾滾的琴音一個接著一個,叮叮當當的混著他刻意拍著琴身的響聲,左手加上右手,不停地拂動琴弦,這首他新譜的調子果真是應景的賀年曲。

  “這首調子,你想命名什么?”蘇君邊拍手邊問。

  “你認為呢?”他抬起頭注視著她。

  “這么熱鬧又歡樂的氣氛,好像普天同慶賀新年!

  “普天同慶?”他認為這個調名取得不錯,拉過她的手搓暖,注視她的眼說:“這名字不錯,你也來學著彈,這調子愈多人彈愈熱鬧,過兩日到春宴樓教艷卿彈,到時候給皇上賀新年時,大家一起進宮彈,算是給我大姐一個十足的面子!

  自從齊王府彈琴后,他不再單方面彈琴給她聽,兩個人是輪流彈半個時辰的琴,他對她的要求不多,獨獨在琴這方面,一向不肯退讓,只要他開口了,沒讓她有搖頭的余地。她盯著他專注的眼,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57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