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兒,這兒這么黑,會不會有鬼。俊倍跑诽O環顧滿蜘蛛絲的破廟堂,毛骨悚然地問。
“小姐,你不必擔心,這兒是土地廟,不會有鬼的!瘪莾盒χ参克。
“是啊!小姐,你放心好了,這兒雖然有些破舊,但畢竟有神明居住,孤魂野鬼不敢出沒的!毙鋬阂才闹涞氖指胶偷馈
她聽兩位丫環都這么說,才勉強擠出一抹笑顏,怯怯地開口,“那……我們今晚就在這兒休息,明兒一早再趕路NB462!”
“是!反正我們這次逃家一定要許久才能回去,不如就一路慢慢走到峨嵋山去找小姐的姑姑,順道上個香,然后在庵里寄宿個把月,等老爺把羅二公子的事擺平了,再回去也不遲!瘪莾哼呎f邊打量廟內的環境,她尋找好位置后又說:“袖兒,我看那個地方比較干凈,我們就幫小姐在那兒鋪些稻草,好讓小姐今晚睡得舒服些。”
“好!”袖兒點點頭答應,環顧周圍,看到神桌下有些干草,“這些干草可能不夠用,我看我到外頭找找,順便也找些干樹枝回來生火!
“這……也好!倍跑诽O不太愿意讓袖兒離開,雖說這是一間土地廟,但終究是荒郊野外,不比在自家府邸走到哪兒都安全。但……破廟里到處黑漆漆的,不找個東西生火照亮,她也睡得不安心。
她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袖兒走出廟外,急忙喊道:“袖兒,小心點,快去快回!
袖兒回頭笑著答應,“小姐放心,袖兒會快去快回的!
袂兒在她們談話之際,已先動手整理她所說之處。忽然,她驚呼:“啊!糟了!”
“怎么了?”杜芊蘋聽到驚呼聲,驚慌地皺起柳眉問道。
“小姐,我們身旁沒有茶水了!瘪莾弘p手叉腰,一臉苦惱。
“這……沒關系啦,不然……我們今晚就……”杜芊蘋不想袂兒也離開,強壓住想喝水的欲望,連忙說不要緊。
“小姐,我們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現在就算不想喝,待會兒吃些干糧也會渴,沒有水怎么行呢?”袂兒邊說著,人也邊往外走去,“小姐,這樣好了,我到附近去找找,你就在這兒等我。”
“袂兒,不用了!倍跑诽O急忙阻止,袂兒依舊走了出去。
不過袂兒走到門外,人又折了回來。
她走到杜芊蘋身邊,拉著小姐來到適才整理的地方,“小姐,你坐這兒休息一會兒,等袖兒回來了,你要她先把火生起來,等我也把水找回來后,我們就可以煮水來解渴了!
“這……好吧,你出去時也一樣要小心喔!”杜芊蘋實在好渴,一想到有水可以喝,心里頭害怕、不愿的情緒只好妥協。
“我知道,小姐也要小心點,萬一有其他陌生人來這廟里,你就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知道嗎?”袂兒機靈地交代。
“嗯。那你快去快回,我不想一個人在這兒等太久。”杜芊蘋泫然欲泣。
“小姐別怕,這兒是土地廟,我和袖兒不在,土地公會暫時保護你的。所以你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瘪莾盒χ参,見杜芊蘋深吸一口氣地點頭,她才轉身跑出去找水。
袂兒和袖兒一樣,一出土地廟便急著尋找她要的東西,因為實在不放心讓膽小的杜芊蘋獨自留在廟里。
杜芊蘋是杜文風的掌上明珠,從小她的膽子就比別人小,且她是杜府唯一的孩子,杜老爺和杜夫人從小對她寵愛有加。雖然如此,她的個性良善又溫和,把每個在杜府工作的人都當是自家人,仁慈、親切地對待,因此杜府里里外外的仆人也把她當成寶,知道她天生膽小,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的保護和照顧。
袖兒和袂兒比杜芊蘋大兩歲,打從杜芊蘋八歲起便伴在她身旁,兩人除了把她當主子外,也把她當成自家小妹。從小兩人就明白,她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她、照顧她。因此這次為了讓她能躲開羅府逼婚,她們兩人只好連夜帶她逃亡。
但她們三人畢竟是在杜府和樂且平安的環境中長大,對于府外的事有諸多的不了解,何況現下已夜深人靜,她們又身處荒郊野外,雖說有個土地廟可擋風遮雨,但三人分開太久,總令人不安心。尤其袂兒心里更擔憂杜芊蘋一個人獨留在廟里太久,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怕黑而哭泣?她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一時之間,偏偏又找不到水源……
杜芊蘋一個人待在土地廟里,不自覺地又胡思亂想。她想起今日會有這么悲慘的下場,都是因為八月初一午后的那陣雷雨,她上完香后,為了躲雨而暫避破廟里,結果卻不幸的遇到羅二公子,以致今日不得不離家出走。
想到羅二公子,她就害怕得躲到墻柱后發抖。
她覺得袂兒她們已經出去好久了。她擔心萬一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闖到這兒避難,那她該怎么辦?
杜芊蘋愈想愈心急,眼巴巴的瞪著廟門。過了好一會兒,她覺得眼睛又干又澀,但袖兒她們卻連個人影也沒見著,而破廟里,除了唧唧的蟲聲外,什么都沒有。
杜芊蘋等累了,她靠著柱子坐著,無聊地看向窗外,目光被時而躲在烏云之后、時而又露出臉兒的月光吸引,不禁回想起兩天前的中秋夜,她才和爹娘三人和樂融融的在庭院里一起賞月吃餅。如今不過事隔兩天,卻世事全非了。難怪古人嘆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她放眼環顧黑漆漆的廟里,雖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勉強還可以看見門口的動靜。突然,一片惹人厭的烏云飄來遮住月兒,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霎時廟里整個黑漆漆的,伸手見不到五指,她害怕得想尖叫。
老天爺!請保佑蘋兒,這里千萬不要有鬼,最好也不要有人出現!她一邊在心里吶喊,一邊暗自猜想:這里看來已經很久沒人跡了,她擔心——土地公會不會也搬家了,所以孤魂野鬼們早已鳩占鵲巢呢?
當杜芊蘋正擔心這個問題時,一聲清脆的撞擊讓她嚇得不顧骯臟的往神桌下躲了進去。
“袂兒……袖兒……爹、娘……土地公……你們在哪里……快……來救……”杜芊蘋害怕到不敢去看是什么東西發出聲音,她顫抖著雙唇,泣不成聲的喊救命。
歐陽冷焰一進這間破廟,馬上察覺這兒有人,他本想盡速離去,但追殺他的人緊跟不放,且當前他身負重傷,若再不找個地方藏匿,恐怕真要如敵人所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他環顧眼前雜亂不堪的斗室,空氣中急促的喘息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過了一會兒,他一個閃身,手里已經捉著一個沒什么重量的瘦弱人兒。
“說,你……”
“。“!鬼大爺……鬼大爺……不是我殺死您的,您……別……別來我……我,別來……找我……”杜芊蘋不僅嚇得臉色蒼白如鬼,她那求饒的聲音也仿佛鬼哭神號。
歐陽冷焰本想問她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為何躲在這里,但看她雙腳虛軟、氣弱體虛又膽小如鼠的樣子,猜想她應是偶然路過這兒,見夜深了,臨時在此投宿之人。
他不語的看她哀求了一會兒,才不屑地哼聲:“膽小之輩。”
他松開手仔細傾聽外面的聲音,任由杜芊蘋跌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便蹙眉傾聽交談的內容,目光凝視著他滴落在地上的血,“把地上的血擦掉。”
杜芊蘋茫然地聽著他的聲音,直到他說了第三次后,才聽清楚他說些什么。
“血?在哪里?”廟里一片漆黑,她實在看不清楚哪里有血。
歐陽冷焰對于杜芊蘋愚蠢的問題,不悅地瞇起眼來瞪她,后來看她努力地四處尋找,才想起此處沒有燭火,投射進來的月光又照耀不到這里,以她一個沒有任何武功的人,的確看不到地上的血跡。
他往地上狠狠地跺了下,“這里。”
“可是……我沒有布!倍跑诽O又驚又無奈地提出第二個問題。
歐陽冷焰忍著痛,半俯下身子與她平視,眼眸里射出一道殺人的目光。
杜芊蘋驚慌失措,不自覺地將身子往暗處挪去,當他捉住她的裙擺時,她嚇得大喊:“啊……鬼大爺……別抓我!別抓我……”
“呲”一聲,歐陽冷焰手中已多了一截破布。他冷冷地說:“擦干凈!”并將布丟到杜芊蘋的身旁。
杜芊蘋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被撕裂的衣服,眼淚如斷線珍珠一顆顆地滑落臉龐,眼睛則忿忿地看著他。
由遠而近的雜沓聲讓歐陽冷焰察覺追蹤他的人也往這里尋來。他再度催促杜芊蘋,“快點擦一擦,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樣?”杜芊蘋好恨眼前這個人,居然敢撕她的衣服來當破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就連她的爹娘也都是輕聲細語待她,所以她恨死眼前這個粗魯的死男人了。
歐陽冷焰對于杜芊蘋忽然轉換的口氣,不悅地瞇起眼瞪視她。
顯然這個膽小的女人還是有一點脾氣,否則怎會因屈屈一截衣角,就用這種憤恨的眼光看他,而且還敢大聲的回話?
杜芊蘋也狠狠地瞪回去,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不能怪她無禮。
歐陽冷焰看著她努力裝兇的表情,忽然覺得這個或許有些膽小的丫頭還挺有趣的,只可惜現下還有麻煩事等著他,不然多逗她一下,應該是個不錯的消遣。
“快擦!”他依舊冷著聲音催促,見她不為所動,他的鷹眼又是一瞇,“再不擦,我——”
“你想怎樣?哼!反正只要你是人不是鬼,我就不怕,我娘說——”
“誰告訴你我是人呢?是你娘嗎?”歐陽冷焰截斷杜芊蘋的話,揚起個冷笑,看到她才恢復血色的小臉立即又如同一塊白布般,冷硬的笑容愈加邪惡了。
“你你你……真真是個鬼?”杜芊蘋怕得連說話都口吃,不過她還是硬撐著膽,反駁道:“可可可……是是……你你你……你會流血,而我我我……我娘說說說……說鬼鬼鬼……鬼鬼鬼……”
歐陽冷焰不必等她說完,也知道她想說什么。外面的腳步聲讓他的耐性全失,他冷魅地對她說:“你娘告訴你新死的鬼不會流血?”他嘲笑她的愚癡,臉上又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想不想當個新死的鬼新娘。俊彼麚]著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匕首,忍著背痛,緩緩地彎身靠近杜芊蘋。
“你你……真……的是新死的鬼?”杜芊蘋這次真的虛軟無力了,她抖著似被風掃落的秋葉般的身子,努力想退離歐陽冷焰靠近的臉和手。
“你到底擦不擦?追捕我的那幾個惡鬼已經找到這里了,你是不是想被他們捉去給鬼王當鬼新娘呢?”聽到更近的聲音,歐陽冷焰不想再浪費時間的說。
杜芊蘋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好青著臉,死命的搖頭。
“不想,還不快擦?!”歐陽冷焰踢起地上的布給她,忍痛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兩眼不離還坐在地上發呆的杜芊蘋!澳菐讉惡鬼已——”
杜芊蘋本來被嚇呆的腦子在歐陽冷焰不知第幾次的警告后,終于發奮圖強地命令她的手腳,趕緊將地上的血擦掉。
他凝視地上被擦過的痕跡,明顯得教人一眼即知,立刻忍痛抬高右手一揮,只見地上揚起一陣灰塵,方才被杜芊蘋擦過的地方又如同先前一般。
“好了,還不快去躲起來?”他又冷冷地說。
聽到這個命令,杜芊蘋茫然地看著歐陽冷焰。
看她一臉癡呆的樣子,他嘲諷地說:“那幾個惡鬼已經快到廟口的大門了,你——”
一明白他在說什么,不待他說完,杜芊蘋已連跑帶爬地躲回原來的地方。
歐陽冷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動作,她居然笨到選那么明顯的地方藏身,且她因為害怕,加上不曾習過武,心跳和呼吸是那般急促,難怪他適才一定神,馬上知道她的藏身之處。
當他聽到敵人已經飛快奔過廟殿外的長廊,便毫不猶豫地捉出杜芊蘋,快速地施展輕功,藏匿到土地公神像后的暗梁上。
“你你你……你這……這個鬼鬼……鬼想做什么?”被捉到上頭的杜芊蘋這次真的相信歐陽冷焰是一個鬼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會飛呢?
歐陽冷焰聽見她口吃又急促的問話,反倒不在意地問她:“追我的惡鬼來了,我好心帶你上來這兒躲,你嫌棄嗎?還是你想待在下面,好讓他們捉去當鬼新娘呢?”
杜芊蘋聽到他的話,呼吸更感到阻塞困難。早知道她離家出走那天就不自殺裝死,她曾聽廚娘何嬸說,在陽間想自殺的人如果沒有死成,以后就容易招來其他的孤魂野鬼上身,所以她現在才會遇到這么多的鬼,而且個個還都是惡鬼。
她抬起頭,勉強借著昏暗月光想看清他的面貌,他的五官剛毅、端正,顴骨高而雙頰削平,眼睛有神卻帶有冷寒之氣,相貌俊逸非凡卻難掩冷漠的神情,她愈看愈相信他是新死的鬼,因為只有鬼才有冷得嚇人的寒氣。
杜芊蘋不看不怕,愈看愈心驚膽跳,就算是這么好看、俊逸的鬼,真讓她遇到,只怕她要作好幾夜的噩夢。
“他可能會傻得躲到這里嗎?”一群黑衣人在土地廟四處搜尋著,其中一名黑衣人冷酷地問。
“可是方圓百里我們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他的尸首……”
杜芊蘋邊聽著話邊找說話的人,但下面一片漆黑她什么人影也沒看到。為什么會有人在說話呢?此外他們問的那一個尸首此刻正在她的身邊,雙手緊抱著她的身體,一想起這種冷颼颼的感覺,她就好想哭喔!
她想著想著,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歐陽冷焰一感覺到她輕微的聲音,立刻捂住她的嘴。
杜芊蘋被他捂住口鼻后,更加難過,接著一股嗆人的血腥味直沖她的腦門,她終于支撐不住,身子一軟……
歐陽冷焰瞇起眼睛,不敢相信她居然就這樣昏了過去。他將她摟在懷里,心里不斷地咒罵,竟敢害他得忍著背痛來保護她!接著他又咒罵起他的屬下,究竟是在干什么,信號發出去這么久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影出現,害他不得不當個縮頭烏龜躲在這里!最后他又咒罵起眼前這一群暗殺他的黑衣人,為了暗殺他,不僅對他下毒,還以二十人一組為狙殺隊,兵分三路來圍堵他。
他實在愈想愈氣,愈氣愈想狠狠的修理這些人,他下定決心,只要讓他躲過今夜,并且把傷口包扎好,他一定——
“有人來了!焙谝氯说氖最I提醒著他的屬下。
“可是——”
“走吧!來的不只一人,想必是歐陽冷焰的人,既然他不在這里,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和冷焰門的人起沖突。走,到附近其他地方找找,他除了身中主人的軟骨失功散外,背部又受了二殿主的重創,應該走不遠,我們必須在冷焰門的人找到他之前殺了他,否則失去這次機會,往后要殺他,只怕沒那么容易了!
“是!屬下立刻去找。”一陣同聲回答后,所有人立即奔出這間土地廟。
但他們一到廟口,就與冷焰門的人相遇,雙方毋須言語便打了起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十幾個黑衣人已明顯屈居下風;于是在為首的黑衣人一聲撤退之下,其他的黑衣人如驚嚇的鳥獸四處奔散。
齊水云——冷焰門的水曜大領主見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立即下令:“到里面找一找,看看門主有沒有——”
“不用找了,我在這里!币坏览涞昧钊舜蝾澋穆曇舸驍帻R水云的命令。
“門主!”冷焰門的人同聲驚呼。
歐陽冷焰手里抱著杜芊蘋站在廟門前,睨視著這群救主來遲的下屬,雖然軟骨失功散這種毒藥對他沒有用,但肉體的傷痛卻不停地侵蝕他,心中沸騰的怒氣一時不知該如何發泄?他不發一語,寒著俊臉的模樣真的比惡鬼更嚇人,所幸杜芊蘋已經昏倒了,所以沒有像之前那樣發出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叫聲。
“門主?”齊水云伸手要接過杜芊蘋,以減輕歐陽冷焰的負擔。
歐陽冷焰視而不見的掠過他離去。
其他人見狀,不知如何是好,全看向齊水云。
齊水云不知主子在想什么,但他看見主子手臂上的血跡了,只是不知是那位女子的血,還是主子受了傷?
他沉思了下開口道:“一部分的人隨我護送門主回去,其他的人繼續搜尋黑衣人的行蹤!闭Z畢,他立即朝歐陽冷焰離去的方向追去。
“是!”其他人在他下令后,同聲領命并即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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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焰門文疊軒
“門主,依據屬下的追查,昨夜的黑衣人全是閻羅殿派出來的殺手。截至目前為止,除了門主沒有被暗殺成功外,其余各大派的掌門人,只要被點到名的,都已經死了!崩溲骈T的五領主火曜——尹追風,昨夜查到了消息,立即在會議上提出。
“果然是一群鬼在作怪!睔W陽冷焰微掀嘴角,面無表情的看向齊水云,“各大門派除了少林、昆侖外,還有誰未被點名?”
齊水云起身回答:“回門主,峨媚派的靜心師太已于兩日前接到點帖,但閻羅殿的人會在十天后才動手。另外,今早聽說丐幫涂長老也在昨夜收到了。目前除了少林、昆侖外,就只剩下四川的唐門尚未收到,還有就一些無門無派的游俠,或者是沒沒無名的小門小派了!
“那些死了掌門人的門派,可已派出人手追查,”歐陽冷焰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回門主,武當于掌門人死后,除了派出出家弟子外,也立即發布緝兇的通令給在家弟子。至于華山、崆峒、青城、點蒼等派,還有南宮、慕容、西門、司馬等世家,龍天堡、白虎堡、鐵劍門……等,凡接到點帖的各門各派也于三天前都派出人手追查,就連少林、峨媚的弟子也出動了!饼R水云一一回答。
“喔?沒想到武林大會尚未到來,各名門正派的人都已傾巢而出,看來那人對于盟主的寶座,有勢在必得的決心!睔W陽冷焰又用冰冷的聲音說。
沒錯,冷焰門門主的個性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怪,除了冷酷外,亦非常暴躁,平常若不順心,便用著要死不活的聲音和人說話;若有人侵害到冷焰門的安危,他更是一臉漠然,然而這看似安全的不理會,往往是最駭人的致命之處,一旦他開始反擊,絕對是暴烈、殘酷,且至死方休。
因此他帶領的冷焰門在江湖上稱不上什么名門正派,而他個人隨性所為及視名門為無物的作風,更令江湖上的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只是不知何人為什么會為屈屈的盟主之位,不惜投注龐大的財力、物力和人命?到底有什么陰謀之事要發生?”三領主月曜——冷秋曜說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人?”歐陽冷焰接續冷秋曜的話說,臉上邪魅的笑容更加明顯,“秋曜,將死之人,毋須我們多費心思去了解,我們只要知道名字即可。水云,報出那人的名字來!睔W陽冷焰揚眉冷笑。
冷秋曜被他一堵,漲紅了臉不敢多說。齊水云忽被點名問話,一時不知如何口答。
歐陽冷焰得不到答案,雙眼一瞇。
齊水云的身子立刻抖了下,他深吸好幾口氣后才開口,“回門主,據探子回報,有三點可疑之處,不過……尚未證實!
歐陽冷焰聽了,臉一沉。
身為冷焰門的人,大多數都了解當歐陽冷焰一沉下臉,就是他隱忍怒氣之時。若還有人不識相讓他爆發出來,那這個人恐怕一個月都不得好過。
其實歐陽冷焰的為人還算良善,只要人不欺他,他就不犯人,就連創立冷焰門初期,他也是秉持這個理念將它發揚光大的。
冷焰門的七曜領主,除木曜季沐翔和土曜堯圻兩人,其他人皆從歐陽家,跟著歐陽冷焰出來創立冷焰門,大伙是一起長大的,因而都非常了解他的個性和脾氣。
至于他們會怕他,乃源于他的怪脾氣。平日若有人犯錯,但不危及冷焰門,或者沒有觸犯重大門規,須依規定懲戒外,他都會當場要犯錯的人認錯,另外還有一項責罰,便是犯錯的人要當他的隨身跟班,短則數日,長則數月不等。在這段日子里,犯錯的人所要接受的,并不是什么嚴苛的懲戒,而是要聽他那種冷冷的語調說教。因此凡冷焰門的人都把這項懲戒稱為“冷焰感召”。
自從這個感召成立以來,受害最深的不是別人,正是齊水云。他上個月才剛受戒完畢,實在不想繼續接受這種殘忍的酷刑。
“稟門主,第一點可疑之處,乃閻羅殿的殺手已全數出動,依探子回報的消息,閻羅殿是一龐大的殺手國,除十殿閻君外,另有鬼王級的殺手不下百人,更別說其他小鬼。然屬下不解,不知何人有這般大的財力,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花用!
“第二個疑處是除各名門正派外,與我們冷焰門同級之幫派也收到了點帖,但這些人從不參與武林盟主之爭,為何他們會收到點帖呢?”
“第三個疑處則是,半年前中原有一門派乍然興起,名叫‘圣火門’。傳聞圣火門的門主來自關外,但至今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可以明確說出他的名號,更無人知曉他的行蹤。”
“據傳此人平日不停留圣火門。至于屬下之所以提到這點,乃因為各大門派所收到的點帖內容上大同小異,唯一相同處,乃點帖的帖紙若無即時消毀,過了十日后,帖子上都會浮出一鬼火形狀的笑臉,而笑臉下的文字便是‘點燃圣火,圣魂轉世’!
齊水云一口氣說完才敢停下來稍作休息。
他偷偷地瞄了眼歐陽冷焰,“門主,由這么多疑點看來,屬下以為這場點名會,恐怕不是單純的盟主之爭,我們必須小心為上。”
“嗯!睔W陽冷焰靜靜地聽完齊水云的話后,垂下眼瞼,心里暗罵齊水云屁話說了一堆,竟然沒回復他要的答案。他冷魅地看一眼冷汗淋漓的人,想到最近這兩天有新鮮人可以逗,眼前這一個便輕饒算了!叭旌螅乙浪邢嚓P之事。”
“是,屬下遵命!崩溲骈T的七曜領主同聲領命。
歐陽冷焰在大家應聲后,起身表示結束會議。
“門主請留步,屬下尚有一事未說!倍I主金耀——華承宇出聲留人。
歐陽冷焰斜側著臉,不語地看著華承宇疾步走到他眼前。
“門主,您三天前帶回來的姑娘,屬下適才已看診過。據屬下推測,那位姑娘今日會醒,請門主放心。另外,屬下這幾日發現,那位姑娘的心臟較常人略偏,心力弱且慢,所以她的身子骨不僅不好,平日亦容易昏倒。屬下建議……門主若要探望那姑娘,請盡量保持平和的性子,別又把人家姑娘嚇昏了!
歐陽冷焰聽到華承宇的話,如箭的目光立即反射回去,但華承宇卻一笑置之,若說七曜內有誰敢如此大膽的對歐陽冷焰提出諫言,應該就是華承宇了。
“嗯!睔W陽冷焰忿忿的回話后,又是冷冰冰地問:“她已醒?”
“屬下適才離開時,那位姑娘尚未清醒,然屬下已離開一陣子了,未知她目前的情形如何?”華承宇頓了下又說:“門主現下去看看嗎?屬下也正要去,一道同行可否?噢!還有,沐翔從閻羅殿的鬼手中救回來的姑娘昨夜已醒,門主是否想問——”
歐陽冷焰知道華承宇故意提醒他這事,是想探他為什么要救那位姑娘回來,但他歐陽冷焰偏偏就不稱他的心。
他一臉的淡漠,“不必!沐翔——”
季沐翔聽到門主的召喚,會意的回答:“屬下會查清楚那姑娘的底細!
華承宇眼見自己的把戲被人拆穿了,依舊笑容可掬,“那沐翔這幾日可要辛苦了。門主,要走了嗎?”
歐陽冷焰冷笑地看了眼華承宇,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還有事嗎?”
大伙全以搖頭做為回答。歐陽冷焰對此不多作反應,冷淡不語的步出文疊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