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記 第五章 作者:微光 |
不對,情況不太對! 樞密院里大小官員都偷偷看著齊日陽,心里奇怪今日大人為何不專心辦公,一雙眼直直朝歐陽大人看去,莫非他們聽過的流言是真的?! 感覺到太過灼熱的眼光直射自己,歐陽月暉終于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口詢問那整日都盯著他不放的頂頭上司,“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饼R日陽還是繼續看,看得專注、看得認真。 “有什么好看?”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好看的,可是齊日陽沒事這樣看他做什么?莫非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知不知道外頭傳聞我們有斷袖之癖?”熱烈的眼光稍退,他終于看夠了歐陽月暉。 京中流言百百種,就算齊日陽沒有怪癖,眾人也傳得樂得很,尤其是可以自己添加內容,更是流言吸引人的所在。 “我和你?”歐陽月暉臉色一青,冰冷話語出口!拔抑宦犨^你有斷袖之癖,什么時候和我扯上關系?”完整的流言是皇上和齊日陽有不尋常的關系,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別說出口的好。 一旁眾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兩位大人隔著一條走道大聲聊天,其中的內容還是平日眾人猜測已久的曖昧關系…… “昨日藍英說的,齊家和歐陽家絕對會斷子絕孫!睈壅f笑,就是他齊日陽真的沒有成婚,也還有一群堂弟延續齊家的香火。 “哼!那老頭只有一個女兒,我倒要看看斷子絕孫的是誰。”說起狠話,歐陽月暉一向是不輸人的。 “重點不是這個吧!” “你想怎么做?”明明是齊日陽年紀老大還不娶妻,什么時候把謠言帶到他身上了? “你去澄清謠言!边是有這個必要,他不想私底下再被一群人指指點點,他沒娶妻和斷袖之癖一點關系也沒有。 “為什么不是你?” “你從來沒在外頭找過姑娘,要人家不懷疑你也很難。”據他所知,歐陽月暉討厭女人到不近女色的程度。 “你又知道了?!”冰冷的語氣中又帶著些火爆,歐陽月暉不敢相信齊日陽連這種事都知道。 “難道你找過?”歐陽月暉有潔癖,絕對無法忍受青樓里的姑娘碰他一下。 “你的樞密府連個婢女都沒有,還想要別人相信你是清白的?”被惹火的歐陽月暉冷冷嘲諷,樞密府里沒有女人是眾所周知的事。 兩人你來我往,已經到了快喪失理智的地步,互相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一旁眾人聽著兩人爭吵,終于了解到齊大人的消息是何等靈通,連歐陽大人的秘密都知道,歐陽大人更一針見血的挑出齊大人的毛病…… 這……他們不會因為聽了太多不該聽的話,明日就出了什么意外吧? “清者自清,我沒什么好說的。”歐陽月暉做下結語,決定專心辦公,不再理會齊日陽的挑釁。 “你真的不行嗎?”是一語雙關。既問他是不是不愿澄清,又問他是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行嗎?”冷得像北地里的十二月天,歐陽月暉自認再沒有話和這個外表正經、內心無恥的男人說了。 他怎么會不行! 齊日陽眉一挑,想起這正是破除謠言最快的辦法,只要今晚就找個青樓姑娘,眾人不就知道他沒有斷袖之癖了嗎? 雖說他是朝中高官,但會找青樓女子也是不得已的,不會有人因此苛責他吧! 沒有想到那日氣憤離去的蘭心,更沒心緒理清心頭那種莫名的騷動,此刻他所想的只有如何澄清謠言,其他的事都沒放在心上了! ◇◇◇ “珍兒,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匕首?”四處翻找著,蘭心找著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那是去年表姊送給她防身用的,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一向帶在身上,現在怎么會找不到呢? “郡主,您是不是掉在樞密府啦?”珍兒小心的看著郡主的反應,昨天郡主從齊大人那兒出來,不曉得讓誰惹她生氣,瞧她跑得飛快的模樣,說不準是掉在樞密府里哪個地方了。 “是嗎?”掉在齊日陽那兒?咬著唇,她想起昨日不歡而散的畫面,心里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就上門去問。 不,現在還不要,她還不想見到齊日陽。 還是過幾日吧! “我要睡了!睈瀽灢粯返纳洗玻帽蛔用苊軐崒嵉墓∩碜,不愿再想起齊日陽。 還有那日,他看著她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那樣滿懷心機的神情,讓她沮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睡吧!她還是睡吧! ◆◆◆ 夜晚。 嬌柔美麗的艷妝女子步入樞密府,陣陣香風吹散在空氣中,隨著她蓮步輕移,眾人的視線不由得隨著她移動。這就是京中有名的香奴姑娘,她的容貌俏麗、琴技高妙,能成為她入幕之賓的多半是權貴名流。 齊日陽會找上她,也是無奈之下的主意。 眾人看著那香奴姑娘步入大人房內,全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嘆氣。 “他會后悔的! “就是! “郡主該怎么辦?” “傻瓜!” “他完了! “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每一棵樹都像有生命,隨著夜風沙沙作響,不明白的人準會讓這些會說話的樹嚇死。 過了中夜,香奴姑娘走出房間,外頭等候的丫鬟扶著她,兩人出了樞密府,刻意讓打更的人瞧見,要讓全京城的人知道,齊日陽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沒法子挽回了!” “郡主會不會不再來了?” “大人死定了! “完了!” “郡主會再來的!”眾人哀嘆聲中,突然一人肯定的說著。三十出頭年紀的管家不知從哪兒冒出,手上拋耍著一把匕首。 “那是什么?”眾人齊聲問著。 “郡主掉的東西,看她隨身帶著,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難說……” “我看──剛好可以拿來捅大人!”不知是誰說的話,突然間全部的人都開始點頭,想來郡主確實很有可能殺了大人泄恨。 尤其大人今晚做的事是多么愚蠢! ◇◆◇ “齊含韜,你不知道表現要適可而止嗎?”歐陽月暉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心情看來是難得的好。 齊日陽,字含韜,意即收斂自身光芒。以齊日陽的名字和行事態度來看,無論何時都需要好好的收斂。 “歐陽晦明,這是什么意思?”難得歐陽月暉會喊他的字,通常這種時候都不會有什么好事,于是他也飽含諷刺的喊出歐陽月暉的字。 歐陽月暉,字晦明,意即昏暗中的光明,同樣是隱藏自身光芒的意思。雖說他行事低調,但強硬的手段倒是毫不遜于齊日陽,兩人都有個和本人不太相稱的字,時時提醒著過度張狂的兩人,行事該收斂一些。 前兩日齊日陽找了京中名妓徐香奴,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斷袖之癖,他對那香奴姑娘更是── “外頭最新的流言,你不妨問問他們!”手朝旁偷聽的眾人一指,不及閃避的其中一人被叫到了齊日陽面前。 “什么傳言?”齊日陽朝那年輕官員勾勾手指,看其他人畏畏縮縮的模樣,大概不會是什么好名聲。 好歹他也算是消息靈通,卻不知為何和他自身相關的消息,府中密探都沒有報告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大人,您真的要聽嗎?”年輕官員搔搔頭,臉上的神情有點為難。 “快說!”他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外……外頭說您買通了徐香奴,要她造假消息,說……說您很……很……”很了許久,后頭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很什么?” “很厲害!她和您從初更待到中夜,直夸您是她遇過最了不得的大人,比那鄭國舅的兒子還行,你們──”正欲將香艷火辣的部分說出,卻讓齊大人大聲喝止。 “夠了!”齊日陽揉著額頭,不曉得那徐香奴怎么如此不識大體,讓他一番苦心全都白費。 誰要和鄭國舅的蠢兒子相比,他也不想因為這種事和他扯上關系,更別說讓別人把他們兩人的名字擺在一塊兒了! 話又說回來,那天他是不是表現過頭了? “蠢人!币慌詺W陽月暉的聲音又冷冷傳來!斑@不是欲蓋彌彰嗎?”十足的幸災樂禍。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現在看來他的名聲全毀了,比起之前被傳斷袖之癖時還要不堪。 “照徐香奴的說法,京里是沒有人會相信的!饼R日陽這回是弄巧成拙了,就是解釋再多也沒用。 歐陽月暉相信徐香奴的話是真的,照他認識齊日陽這么多年,看他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還能夠精神飽滿,他有十足的信心相信齊日陽沒有作假,不過京中愛聽流言的那些人就難說了,按照一般人的情況,齊日陽應該會相當的不行才是。 “要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齊日陽簡直是無語問蒼天,他承認自己很在意外頭的傳言,就算被人傳成弄國奸臣他也能毫不在乎的一笑,但是被傳和歐陽月暉有曖昧,這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了。 沒想到不理會還好,他這次還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知道嗎?”歐陽月暉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即使你能碰那徐香奴,也不代表你沒有斷袖之癖!” 最后一記重槌確實的打在齊日陽的痛處,他簡直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 是。∮行┤说拇_是嬌妻美妾無數,竟還有養孌童的嗜好,誰說能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就沒有斷袖之癖! “歐陽月暉!”深吸了幾口氣,齊日陽覺得頭更痛了!斑@種話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預謀,這根本是預謀的。 “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你齊日陽,相較之下我不是輕松多了?”他可沒有逼著齊日陽去澄清,當初在意的人是他,現在弄砸的人也是他,從頭到尾都和他歐陽月暉無關,尤其現在再也沒人會關心他愛不愛男人,這一切都是齊日陽自找的。 “你好。 睌挡磺暹@是今天第幾次的打擊,原來連歐陽月暉都早等著看他笑話,只有他以為這是個好主意。 現在他知道為何府里的眾人會露出一副不贊同的模樣了,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愚蠢! ◇◇◇ “父王,您找我嗎?”蘭心才進了嘉王住的院落,就看見桌上堆了幾本書冊,嘉王一邊翻看內容,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今年的新科進士中,除了杜元暢和沈時裕以外,你要選誰都可以!敝钢郎系膬宰,那是經過王府探子調查之后,對于十人的身家報告。 除了姓杜的和姓沈的,其他幾人都是家世清白、無不良嗜好的青年,年紀都很輕,全部不到三十歲。 “我想選蘇州人士!毙÷暤恼f完這句話,蘭心觀察著父親的反應。 “為什么?”這是什么怪條件? “我想和表姊在一起,嫁到蘇州最好了!闭f出要嫁人的同時,心臟竟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一下,她沒料到腦中浮現的人影竟然會是齊日陽。 怎么會這樣呢!她又不喜歡他,只是最近她竟常常夢到他…… 對,一定是因為她太想念表姊,所以就會想到表姊夫,這才會夢到齊日陽! “你說什么傻話?”不知道女兒是哪里不對勁了,竟會說出這種話,為了要見表姊,想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這不就和選果子一樣嗎?選來選去又不知道哪個比較好,倒不如挑一個蘇州來的,要是他被外放到其他地方,我也可以留在蘇州讓表姊照料啊!” 蘭心說的明明是歪理,嘉王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女兒。 深吸口氣,他盡量平淡的對蘭心開口,“你好好挑個中意的人,父王保證一定讓他外調到蘇州!”他自信還有能力安排這點事,新科進士本就不可能馬上得到太高的官職,外放各地倒是常見的處置。 “真的?”心里一下高興極了,卻又不知為了什么,那熱度降了下來…… 她怎么又想到齊日陽了? 他是不可能的,他是不可能的!光想著專權跋扈的他被貶官,心里就覺得不太對勁,更別說讓他外調蘇州了,那么驕傲的齊日陽怎么可能會為她如此犧牲呢! 慢。她剛剛在想什么,怎么沒事又繞到齊日陽身上,他根本就沒說過要娶她,她自己在胡思亂想什么啊! “父王……為什么你給我的名單上沒有齊日陽啊?”小心翼翼的將問題問出口,她偷偷看著父親奇怪的表情,像是讓她嚇著又努力掩飾的模樣。 “齊日陽不好! “他哪里不好?” “他的年紀大你太多了,你滿月的那天,恰巧是他中狀元請酒席的那天!碧m心該不會想和她表姊變成妯娌,所以在動什么奇怪的念頭吧! “他不是才三十三嗎?”這樣很老嗎?好像有點老耶,父王今年也才三十五! “他有不良嗜好! “什么嗜好?”她看齊日陽明明很正常的樣子,會有什么怪癖嗎? “他……”嘉王本想作罷,卻又看到蘭心一臉不信的神色,狠下心來將話說出口,“他找了個不正經的女子進樞密府消遣,外頭把他的名聲傳得很不堪,你還是別和他扯上關系!”雖然這消息是前兩天才傳出的,他排拒齊日陽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找妓女?”顫著聲,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這么驚訝。 奶娘說過妓女就是以美色事人的女子,也就是不正經的女人,他們在一起都干些骯臟事,所以會找妓女的男人不會是好丈夫。 沒去想齊日陽還未成親,他未來的妻子也不見得介意,蘭心只覺得心頭直冒酸水,好想拿刺繡的針戳他,讓他試試那種刁鉆的疼痛,現在她心頭的感覺,就好像針刺手指時那樣,猛抽了一下。 “這種話用不著說出來!碧m心的性子真有變得收斂的一天嗎? “他常做這種事嗎?” 既然蘭心問得徹底,嘉王干脆把話說破!罢壹伺钦5氖,但他一個月才找一次,這也不像個男人! 雖說齊日陽公事繁忙,但哪有正常男人一個月只找一次妓女。更不用說最近他放出的謠言實在太離譜,擺明了是想用以辟謠,徐香奴夸贊他的話太夸張,還是聽過就算了。 “找也不對,不找也不對,到底要怎么樣啦!”受不了的朝父親大叫,蘭心開始懷疑父王是不是也有偷偷的找妓女。 “別再說傻話了!你用不著考慮齊日陽,好好的從這八個人里挑一個做你的丈夫!奔瓮醭畠好,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 “我會好好考慮的!贝瓜骂^,她溫順的回應父親,只覺得心里似乎有某個角落變得沉甸甸的,不曉得藏了什么進去,只知道答應了父親,那個角落就再也沒有打開的一天。 看看其他人也好,說不定會是很好的人呢! 反正她只要有表姊就夠了,她只要表姊就夠了。 ◆◆◆ 帶著婢女來到樞密府前,她又開始猶疑不定,到底該不該進去?她到底該不該進去?努力說服自己這次只是來找匕首,找到后她就回去。 “郡主,你終于來了!”門口冒出好幾個人頭,全都是長相平凡,看來溫厚老實之人。 “管家在嗎?我想問他上回有沒有撿到我的匕首!辈蝗ハ臊R日陽,也刻意不提到他。 “在,您和我們進來吧!”郡主終于來了,不曉得她是不是聽過那個謠言,特意來找大人算帳的? 還是先帶郡主去找大人吧!等他們說過話后,再找管家過來。反正匕首又不會跑掉,多等一會兒有什么關系。 在熟悉的回廊繞了幾彎,這條路似乎是通往齊日陽的書房!澳銈円獛业侥睦?” “管家有要事在忙,請郡主先到書房稍候!逼鋵嵐芗腋緵]什么要事,何況郡主的身分尊貴,怎樣都該先來見她才是。 他們幾人懷有的心思,是府上眾人都想知道的,郡主到底打算對大人怎么樣! 在大人平靜的過了三十三年后,難得有姑娘可以讓他另眼相對,要是錯過了這次,恐怕得再等一百年。而且這兩個人明明像是彼此喜歡,為什么每次都沒有進展呢? 為了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熱,他們當然希望大人早早成婚,不要再熱中公事了。他們也是人,是人怎么能長年只睡兩個時辰,是人怎么能一天只能胡亂吃些東西,他們想早點脫離苦海! 整個樞密府防得密不透風,連個婢女都沒有,他們的春天到底在哪里?要是郡主嫁給大人,他們就可以娶到著名的王府美人了,聽說王府每個婢女都貌美如花,像這位珍兒姑娘就很美! 蘭心沒發現整個府邸快被怨念淹沒,她只在意著齊日陽就在書房里,他們倆現在只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 推開半掩的門,里頭齊日陽正在處理公事,兩旁座下更有不少幕僚,每人分據一桌辦公。整個書房忙亂亂的,和她這種閑人大不相同。 “什么事?”主位上的人開口,以為進門的探子有事稟報。 聽著異常的沉默,兩旁幕僚都覺得有點不對,這才發現進來的是個華衣少女,不曉得這種不會出現在樞密府的東西怎么會平空冒出? “說話──”那不耐煩的人抬起頭來,卻讓門口的人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瞪著眼,蘭心用嫌棄的眼神看他,卻又舍不得移開眼,只想多看他一會兒。 “蘭心──”沒想到自己是什么時候改叫郡主的名字,齊日陽從座位中起身,快步走到她身邊。 “淫賊!笨粗鴶等詹灰姷凝R日陽,什么想念的話都說不出口,口中居然自然的冒出辱罵他的話語。 “什么?”那興高辨烈的人一頓,似乎不敢相信聽到什么。 “無恥!”她怎么又想到他找妓女的事了? “我哪里無恥了?”不敢相信幾日不見,蘭心口中吐出的竟是如此殘忍的話。 兩旁觀眾張大嘴,正無聲看著難得一見的好戲。 “你找妓女還不無恥嗎?”看著他越走越近,她開始后悔沒有帶針出門,否則一定要在他身上刺兩下,讓他知道心口那種莫名的疼痛是什么感覺。 “我──”這事果然傳得人盡皆知,他想抵賴也無從狡辯起。 “你不是男人!”不知怎地,父王對她說的話冒出口,她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辱罵齊日陽。 “我哪里不是男人?”先是震驚于她毫無條理的話語,后來才發現她在生氣,她不知為何生他的氣。 “父王說你一個月只找一次姑娘,根本就不是男人!”突然發現在自己心里,齊日陽找妓女居然是個不可饒恕的錯,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在乎他呢? 王爺怎么會知道這種事?更奇怪的是他竟告訴了郡主,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聽我說──”他想好好解釋一番,是男人都會有需要,有需要自然就得發泄,若不是公事太過繁忙,有誰一個月只想找一次姑娘,他也覺得不夠。 “不用!”氣憤的打斷他將出口的話語,她知道聽齊日陽說得再多也沒用,反正她就要選丈夫了,以后他們就沒有關系了…… 他不好,他找妓女。 他不好,他年紀太大。 他不好,他不是個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蘭心看來有些奇怪,簡直是泫然欲泣。 “我要嫁人了,反正父王說用不著考慮你,和你沒關系啦!”眼眶開始發紅,越看齊日陽越讓她傷心,不知道胸口怎么會這么痛。 “你說什么?!”她在說什么話,什么要嫁人了?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我嫁給誰都一樣──”她在說什么……她在說什么? 這簡直像在對齊日陽表白一樣,可是她心里真的是這樣想的,既然齊日陽不喜歡她,她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除了齊日陽,其他人都是“別人”啊…… 她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你說什么!”這回話中的喜多于驚,沒去想她怎么會突然表白,他樂得想再聽一次,卻沒發現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只會重復的說“你說什么”。 “你管我說什么,反正和你無關啦!”眼眶發熱卻哭不出來,越看齊日陽讓她越不知該用什么態度面對他。 “蘭心!”她到底怎么了?把話好好說清楚,他大可以親自去找嘉王談談。 “你走開啦!”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用力朝逼近自己的齊日陽一推,竟推得他跌坐在矮桌上,桌上東西四散,凌亂的落了一地。 四周的人讓她嚇壞了,只能看著她突然開始大哭,然后掩著臉跑出書房,再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蘭……該死!”舉步就要朝她追去,想不到腳上一痛,他又坐倒回原處,蘭心這一推竟讓他拐傷了腳!皝砣!”他朝房外一喊,卻反常的沒有半個人出現。 該死,重要的時候人都跑哪兒去了? 嗚……蘭心掩著面哭泣,沒想到齊日陽連追都沒有追她,想來他是真的連一點點喜歡她都沒有了。 原來他一點都沒有喜歡她,一點都沒有! 邊哭邊跑,眼看就要到前院,此刻走廊盡頭出現了管家的身影。 “郡主,我正要拿匕首去還你──”見著蘭心一邊哭一邊朝自己跑來,管家霎時閉上嘴巴。 “還我啦!”一把搶過管家手上的匕首,她揉著眼朝門口跑去,不想在這個傷心地多留一刻。 宛如風卷殘云一般,靜悄悄的中庭無聲地冒出十數條人影,原來全部的人看見郡主哭泣都緊張的追上來,誰知道正主兒沒追,他們做屬下的追得心虛又不敢擅自攔人,只能嘆著大人無情。 郡主哭得那么傷心,他居然連追都沒追,真是沒有心肝! “怎么回事?”狀況外的管家詢問一旁十余人。 “還好你現在才來……”護衛們嘆道。 “怎么了?” “照郡主剛剛那股狠勁兒,早拿到匕首的話,大概會朝大人的胸口捅下去!”看大人被她猛力一推,還不說些話安慰人家,真是不解風情的大笨蛋。 “捅他一刀算了!”其中一名護衛忿忿不平的說著。 “就是!” “就是!” 遠方一道瘦弱的身影吃力的跑著,喘吁吁的來到眾人面前。“呵……郡……郡主呢?”多么弱不禁風的幕僚啊! “跑了。”郡主早跑了,這家伙現在來做什么? “大人呢?”正主兒不來,讓只弱雞來做什么? “呵……大人扭傷了腳,方才大叫諸位,可是沒有半個人在!”幕僚還在喘,若不是找不到護衛,怎么會讓他來追呢! 一時間,眾人全如秋風下的落葉般抖了起來。 “完了!” “穩死!” 大人會殺光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