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客為名,艾寶被安置在白虎堂內(nèi)的一處廂房里。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住進極負(fù)盛名的傲鷹堡,更沒想到云大哥竟是四大堂主之一!難怪他一向這么自信,也難怪他肯定藏寶圖是假的了。
已經(jīng)兩天了,自從那個青衫男子將云大哥帶走后,整整兩天她都沒再見到過他,問這里進出的其他人,也沒人回答她,究竟云大哥現(xiàn)在在哪里?
擔(dān)心、害怕、恐懼不斷地在她心頭上盤踞,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人來告訴她云大哥到底怎么樣了?
不行,她再也受不了等待的煎熬。
"貝貝,我們?nèi)フ以拼蟾纭?quot;
艾寶決定出去一間一間的找,直到找到人為止。豈料才開了大門,就差點撞上了準(zhǔn)備敲門的來人。
"這位就是艾姑娘吧!"
呃……她是誰?艾寶頭還未點,就見這個大腹便便的美麗少婦香汗淋漓地走了進來,逕自挑了張椅子坐下,以非常不雅的姿勢揮起衣袖來揚風(fēng)。
"早跟傲說過教我輕功。】伤褪遣豢,又不是不知道天字樓離這白虎堂有多遠,走得我兩腿都快掛了……"
艾寶不清楚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在抱怨些什么,忍不住開口道:"請問你是……"
"。Σ黄穑莆彝摹"她吐了吐舌頭。
"叫我如月姊就行了,我來瞧瞧你住得適不適應(yīng)?這里.我最熟,有什么問題和需要盡管來找我就是。"
"哦,謝謝。"艾寶直覺地以為她是傲鷹堡內(nèi)資深的丫鬟。
"對了,你背上的傷口好了沒?"
"嗯!靈兒姑娘真的很厲害,短短幾天,一點傷痕都不見了。"當(dāng)初她真不識好貨,竟然還嫌棄靈兒姑娘調(diào)制出來的藥。
"那就好,女孩子家留下這么深的傷疤總是不好的。"都怪那個笨蛋,怎么讓人家女孩子受了這么重的傷,活該現(xiàn)在躺在床上昏迷。
"請問……如月姊,你知不知道云大哥,嗯,我是指白虎堂堂主,他的傷勢嚴(yán)不嚴(yán)重?"
終於問到重點了,她還在懷疑這丫頭什么時候才打算開口問咧?
水如月晃了晃腦袋。"目前死不了。"
沒注意到對方語氣里的不敬,艾寶松了口氣。"那室主……他現(xiàn)在在何處休養(yǎng)?"
"我先問艾姑娘一個問題,你和咱們白虎堂堂主是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
這個問題讓艾寶一愣,他們的關(guān)系是……是什么呢?
既非親人,也不能算是朋友,充其量不過是一起尋寶的夥伴,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為什么她的心底會排斥這個答案?
不不,他們應(yīng)該是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可是那是什么呢?"我們是……是……"艾寶白著臉,回答不出來。
看樣子咱們的云云情路坎坷哪!可別說我這個做嫂子的不幫你了。
"如果艾姑娘答不出來,我可就沒辦法告訴你堂主在哪了,白虎堂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非堂主親人不得踏進主居探望堂主。"請原諒她善意的謊言吧!
"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親人!"艾寶慌了,這樣不是見不到云大哥了嗎?
"所以我才問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呀!這親人中當(dāng)然也包含了堂主夫人哪!"
"堂主夫人?!"
沒想到如月姊會對她這么說,艾寶除了臉上秀出紅云外,更感到局促不安。
因為她和云大哥根本不是那種關(guān)系呀?那她豈不是見不到云大哥了!
"你難道不喜歡堂主?"水如月才不信呢!
"我……不知道。"
"你不會一靠近他就臉紅心跳?不會見不著他就心慌?不會一想到他有可能受傷而擔(dān)心害怕?不會希望他永遠寵你疼你?你難道不會想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嗎?"
水如月一連問了一串問題,就是想逼出她的心意。
"哇塞!如月姊你好厲害唷!"
她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令水如月只能霧煞煞地回看她。
"這些癥狀已經(jīng)困擾我很久了,甚至只要一想到和云大哥分開,我的胸口還會像窒息般難過得透不過氣來,如月姊你可以告訴我,我到底怎么了?"
面對艾寶一臉再認(rèn)真不過的表情,水如月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稀有動物的存在,看來小翔的報告完全無誤,她在感情上是個白癡。
"出了這門繞過外頭的庭院,你往左邊拐,過了長廊,走到底倒數(shù)第三間,堂主就在那間房里。"
艾寶很意外水如月怎么突然告訴她這些。
"恭喜你,你有資格做咱們的堂主夫人了。"見她還是不懂,水如月起身拍了拍她的額頭。"傻丫頭,你得的病就是犯相思,你愛上了云嘯魂。"兩情相悅,看來傲鷹堡又有喜事一件了。
"我愛上云大哥?!"艾寶一怔。兜了這么一圈,原來這就是愛!原來自己早已愛上他而不自知。
他愛她,她也愛他!她有機會做堂主夫人、做他的妻?!呵呵,一朵幸福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
"你還愣在這干么?不趕快去看看你的云大哥,告訴他你的心意,終於盼到了你的愛,說不定他一聽見馬上就清醒過來了。"
艾寶想到云嘯魂在山洞里說愛她的神情,是那么不敢奢求她的回應(yīng),頓時讓她心頭一緊。不疑有他,艾寶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沒留意細(xì)想水如月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事。
呼!一抹釋懷的笑容悄悄爬上了水如月的臉上。
終於對得起自己小小的良心了,她算是做了件好事,以彌補自己的玩笑害得云云受重傷。
"咦?"突然,桌面上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吸引了水如月的注意。
一雙如彈珠般骨碌碌的黑眼珠,正眨也不眨地望著她。"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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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艾寶到來,此刻的云嘯魂已清醒。"嘖嘖!咱們的白虎堂堂主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他是自覺沒臉見人,才羞愧得裝昏不敢醒來。"傅子翔嘲諷道。"傅兄,他是受了重傷才──"綠衣想要為云嘯魂解釋。
"就是身手笨才會受了重傷,我真懷疑他頭腦里到底裝了什么?也不掂掂自己傷得有多重,還在那邊要英雄,最后還不是要人扛著他回來。"
"翔,魂才剛醒,你就少說點。"對於云嘯魂能把自己弄傷成這樣,出聲的女子也很無奈。
"你們好吵!"云嘯魂用沙啞的嗓音表示抗議。
他認(rèn)出了說話的三個人,靈兒、翔和那個曾有一面之緣的綠衣。拜托!他才剛張眼,胸口還疼得很,這些人就不能安靜點嗎?
對了,他是怎么回來的?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寶兒呢?
見他梭巡的目光像是在尋找什么人,佟靈兒先是上前為他診脈,確定他真的沒事后,才開口替他解了困惑。
"誰教你傷及了筋脈肺腑不自知,還提息運氣,才會一時氣暢不順攻堵心房昏了過去,是翔和綠公子將你帶回來的,至於與你隨行的那位姑娘,已被安置在客房里了。"
"我昏迷了多久?"云嘯魂訝異地問道。傅子翔跳了上前,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用手比了個二字。
"兩個時辰?"
"不。"傅子翔掮了揚白扇,一副像是在看笑話的臉。"所以才罵你笨,這么點小傷就昏睡了兩天,怎么,在外頭逍遙了這么多天還休息不夠?"
"什么?兩天?"不行,他現(xiàn)在就要去找寶兒!
佟靈兒見狀,按住了他掙扎欲起身的身子。
"魂,你還必須休養(yǎng)個幾日才能下床,別忘了你除了內(nèi)傷外,還有一堆外傷,你不會想讓那位姑娘見著了你現(xiàn)在的模樣,再哭得肝腸寸斷吧?"
"靈兒說得對,你就先把臉色養(yǎng)紅潤點,你都不知道,我一路扛著你回來已經(jīng)被那位姑娘的哭啼聲嚇得半死了。"傅子翔一面說一面觀察他的反應(yīng)。
"她……又哭了?"想到她的淚水,云嘯魂心又?jǐn)Q了一下。
哇哇哇!看來他的兄弟是認(rèn)真的羅!"你就乖乖聽靈兒的話吧!先把身子弄好,反正那姑娘在堡里是跑不掉的。"
云嘯魂不悅地嘟嚷道:"我會這樣還不是誰害的!"被人整的他才有權(quán)抱怨吧!
"喂喂,是你挨了人家李毅幾掌,又自愿跳下山崖的,可跟我沒關(guān)系。"傅子翔趕緊跳回另一端,千萬別扯到他,他都是"奉命"行事而已,況且他最后也算幫魂報了仇,將李毅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繩之以法,附帶一句,他還好心的將魂辛苦"收集"來的假圖全都帶了回來。
云嘯魂大驚。"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佟靈兒解釋道:"翔和綠公子其實早就在你身邊多日了。"只是你沒發(fā)現(xiàn)而已。
"可惡!這么說……那時你們也在現(xiàn)場?!為什么不出手?"害他白白受傷。
"嫂子只叫我探望探望就好,又沒叫我動手,況且,誰曉得你的身手變得這么笨!"為了保護個女人而自我犧笙,不說他笨是什么?
"又是她!"云嘯魂不知該說什么,他遲早有一天真會被自己的嫂子給玩死。
想他云嘯魂真可憐,就為了一句話被記仇到現(xiàn)在。
"靈兒,還是你最好了,都不會像他們一樣欺負(fù)我。"云嘯魂可憐兮兮的揪著佟靈兒一小角袖子,令她發(fā)出清脆的笑聲。他怎么會有這種有了妻子就忘了兄弟的大哥,和見到自己有難卻袖手旁觀的兄弟呢!
"再怎么好,一定也比不上你昏迷時口中喊的寶兒好吧!"佟靈兒調(diào)侃著。
云嘯魂知道傅子翔早豎起耳朵,等著聽他的下文。
哼!寶兒是他一個人的,他才不會讓翔有機會告訴嫂子,讓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嫂子來湊熱鬧搞破壞!
"什么寶兒?你一定聽錯了,我喚的是靈兒你。"云嘯魂昧著良心說。
"哦?"挑了挑眉,傅子翔故意拉長了音。"魂,我沒聽錯吧!你移情別戀了?"
"我哪有移情別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最喜歡的只有靈兒,對吧,靈兒?"
佟靈兒任他說著懶得理會,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魂最愛要嘴皮子胡鬧了。
"你怎么可以棄寶兒姑娘於不顧,人家可是為了你難過得死去活來,說你不喜歡她我才不信!"傅子翔懷疑的盯著他。
云嘯魂玩心大起,一來他覺得傅子翔被他耍弄的神情很好笑,二來藉此可以不用擔(dān)心無聊人士會跑去打擾他的寶兒。
"拜托!我只是看那丫頭很好玩,才一時興起地陪著她玩尋寶游戲,我的心可是一直都在靈兒身上,不過結(jié)果倒出乎我意料,還真讓我們找到了寶藏。"
只是陪人家玩,干么拚死拚活的救她?瞪了他一眼,傅子翔堅決不相信他的鬼話。
"綠衣兄,那批寶藏可就是你們谷主祖先遺留下來的?"
一直沒插嘴的綠衣很高興他們終於注意到他了。"嗯,我在放置寶藏的地點發(fā)現(xiàn)了刻有給閻谷后人家訓(xùn)的石刻,這批寶藏的確歸我們閻谷所有。"
"哈!看樣子誰也別猶想那份寶藏了,人家早已有主了。"傅子翔下了結(jié)語。
"這回還真讓那個小家子氣的嫂子蒙中,居然真有寶藏。"云嘯魂補上一句。
此時,門被人一腳踹開──
"哪個人不怕死的敢說我壞話?"還講得那么大聲,怕她在外頭聽不見是吧!水如月帶了一臉不快走了進來,瞄了眼躺在床上的云嘯魂。"哦!原來是咱們家那個弱不禁風(fēng)要人扛回來的云云終於醒了呀!"
將手上的小東西放在桌上,水如月環(huán)顧四周,這才覺得少了個人。
"對了,怎么不見艾姑娘?"
"寶兒?寶兒怎么了?"云嘯魂身形一震。
"她不是過來找你了嗎?"那丫頭走得太倉卒,忘了這只可愛的小老鼠,所以她就順道過來看看,怎知沒見著該有的深情文藝戲碼,害她有點失望。
"找我?"云嘯魂訝異道。
"對!"水如月點了點頭。"她要來親口對你說她喜歡你呀!我明明見著她沖出來找你,奇怪,她究竟跑到哪去了?"她把路講得那么清楚,那丫頭不應(yīng)該走錯才對。
水如月不知道她這一番話為云嘯魂造成多大的震撼。
"嫂子你說寶兒她……她喜歡我!"
云嘯魂覺得自己好像在天上飄一般,一顆心早已不知飛到何處,整個人只能傻傻地笑著。
傅子翔提出疑惑。"可是艾姑娘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佟靈兒猜測。
心情一下子由云端重重墜入谷底。"老天!我要去找她!"云嘯魂嚇得冷汗直流,只想馬上沖出去找她。
在知曉她的心意后,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她狠狠地?fù)нM懷里,一刻也不要和她分開。
"不要忘了你身上還有傷,別這么激動,叫小翔出去找一找艾姑娘就行了。"
水如月直接將目光掃向閑閑沒事的博子翔,大有你敢不去找就完了的意味。
傅於翔只有自認(rèn)倒楣,吆喝手下弟兄去尋找這莫名其妙失蹤的人兒。
在他們找遍了傲鷹堡上上下下,就是沒見著艾寶時,云嘯魂已經(jīng)顧不得傷口還沒好,在那兒抓了狂似的又叫又跳,只是他們沒想到,最后結(jié)果竟是由恰巧經(jīng)過,不明白他們一群人做啥吵吵鬧鬧的總管福老爹口中道出。
"原來你們要找的是艾姑娘唷!稍早她就已經(jīng)請我差人帶她離堡了。哦!對了,她離去的時候好像非常非常的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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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后
"寶兒不見我,她竟然不肯見我!"他快瘋了!
云嘯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鎮(zhèn)日垂頭喪氣。
打從他能走動開始,便日日親臨艾府想見艾寶一面,可是人家始終不肯見他。
大夥推究出來的原因,八成就是出在那日云嘯魂開的玩笑話,可能讓來不及入內(nèi)的艾寶誤會了什么,這才氣得跑回家。
"嫂子,魂這模樣好可憐!"老吃閉門羹,佟靈兒有些看不下去。
"誰教他愛耍嘴皮,這下可好了,真是活該!"傅子翔不以為然。"我贊同小翔說的話。"水如月也覺得他這是自找的。
"月兒,你就幫他一回吧!"雷行傲不得不出來替兄弟說句話,他非常清楚心愛的人兒不在自己身邊的痛楚。
"什么?為什么是我?"對上夫君期盼的雙眼,水如月嘟著嘴不滿的喊著。
當(dāng)她大羅神仙呀?什么都會?!"對呀!嫂子,你就幫幫魂吧!"佟靈兒也加入請求的行列。
傅子翔悶哼一聲,隨后也丟下一句。"算了,他罪也受夠了。"然后三雙六只眼不約而同全落在水如月身上。
唉唉唉,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她大展神威似的,平時怎么就不見他們這樣看她?
"好啦好啦!我?guī)途褪橇恕?quot;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要費點工夫了。
一聽到她要幫忙,云嘯魂一個箭步就沖到她面前。"嫂子你快說,要怎樣我才能讓寶兒見上我一面。"
水如月暗笑他的心急,并將她的計劃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