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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雁綺情 第三章
作者:婷婷
  晚上,他生起一堆營火,火光輕柔地照亮四周。

  前幾個夜里,紅雁都會興高采烈地擠到他身邊共同取暖,咿咿唔唔地學他說話……現在回想起來,這也算是他這段日子中最大的娛樂及安慰吧。沒想到,這丫頭也會向他發脾氣,不再與他共同在火邊取暖。

  白奇哲知道她正躲在樹上賭氣,不肯下來。他并不怪她,其實連他都討厭自己的反覆無常。

  “紅雁。”他站在樹下喚著她!跋聛砺,我知道是我不對,紅雁!

  “紅雁,今晚溫度較低,你會感冒的!

  “……”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她決定不管他說什么她都不聽。今天發生的事深深傷了她的心,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由下方逐漸接近,她并沒有多加理睬。她熟練地靠在一截粗壯的枝干上側臥,任長發如瀑布般在枝木中垂下,準備在樹影與月華中入眠……

  “紅雁!”

  那聲叫喚是如比地迫切,她十分不情愿地張開眼,卻被眼前景象嚇得魂飛魄散——一條五彩斑爛的蛇,不知何時欺近她的腳踝。鮮紅的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響。冰冷的蛇眼正向她發著寒光。

  “呀!”她想挪開腳。

  “不要動!”白奇哲匆忙叫道。

  他凜冽的斥喝令她僵住。怎么辦?她的呼吸在剎那間停擺,藍眸無助地對他求救。

  不要動,千萬不要動啊。時間忽然變得緩慢,一分一秒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蛇身冰涼的貼觸感令她心驚肉跳,她幾乎要哭了出來!這條蛇似乎愛上了她皮膚光滑的觸感,長長的身體意欲盤踞上她整截小腿。

  “哇!”她似乎感應到它的企圖,發出尖叫。

  蛇首迅速昂起。

  就是此刻!他條然伸出右手攫住那色彩鮮艷的頭,拇指食指用力撐開它的蛇口,將它往一旁尖銳突出的刺枝用力按下去,讓樹枝的尖銳穿透它小小的腦袋。

  “呼……哈……”他看向她,余悸猶存!澳銢]事吧?”

  她似乎受到過度驚嚇,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一會兒,她才投入他的懷中,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嘿。”他笨拙地拍拍她的背。他從未安慰過哭泣的女人,只好以安撫馬兒的方式哄她。

  “白奇……哲……嗚……嗚……白奇哲……”

  



翌日,白奇哲被近在耳邊的猿叫給吵醒。

  “咦!彼蛩捏@醒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但不過轉瞬又合上了眼。他們相偎著在營火邊睡著了,現在火焰僅剩一堆余燼。白奇哲見紅雁好夢正酣,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小臉輕啄了一下。

  白猿比手劃腳指向她,其中有一只還想上前拍打她的臉頰。他眼明手快地趕緊將她抄向另一邊,引起猿群不滿的吱鳴。

  “你們想干么?”經過這一段時日的相處,他發現這些白猿的智慧能和人類媲美。他相信它們能聽懂他的一言一語!跋虢行阉俊

  白猿們互相對望,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果然!“你們知道我在說什么吧?”

  吱吱喳喳的聲音此起彼落,白猿們交頭接耳,未了,一只看來年紀最老的白猿站了出來。

  白奇哲大膽地推測,這只老猿可能是它們的“長老”。于是他又問:“昨天我找到了一處瀑布,由上端十公尺高處流下——我是不是就在那里被發現的?”

  老猿頜首。

  “她也是?”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臉上。

  老猿遲疑了一會兒才再度頜首,毛茸茸的雙臂圈成圓形,左右擺動,如同一只搖籃。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還是嬰兒的時候?”

  這回換后排的猿群合唱般地點頭。

  “你們……嗯,知道她和你們不太一樣嗎?”白奇哲漸漸地了解了紅雁的狀況?磥硭菑男【秃瓦@群白猿一塊兒長大,所以她才不會說話?此哪昙o也有十六、七歲了,不知道這十多年的生活,她是怎么過的?

  “吱!吱吱吱!”老猿舉起手臂來回指著他及她。

  “我和她一樣?”他看懂了老猿的意思。“是的,她是人,而我也是!彼蛎虼健!凹热荒銈兌贾牢沂窃趺磥淼模敲粗恢涝撛鯓幼屛译x開這里?我要回家。出口在哪里?”

  不料猿群又是一陣騷動,有好幾只白猿竟齜牙咧嘴,作出一副欲攻擊他的模樣。原先累壞的紅雁終于被驚醒。她困惑地看著激動的猿群,下意識地往他靠去。

  “噓,沒事的。”他安慰地摟了摟她,明白她沒見過猿群這般陣仗。他經經地吻吻她的前額,希望她安靜下來。“一切有我在!

  老猿目睹這一幕,和人類一樣靈活的眼珠閃動一抹光彩。“吱!吱吱吱!”老猿在叫些什么他并不了解,可他懷中的紅雁顯然明白了。她從他懷中起身,挽住他的手拉扯。

  要去哪里?白奇哲心想這群白猿一定不會害他,要不早就下手了!順著老猿的引領,白奇哲發現自己竟又被帶回昨日的瀑布邊。

  白猿都安靜地立在岸邊。老猿跳下水,轉身對白奇哲示意。

  “下去?”白奇哲略一遲疑,也毅然縱身入水,紅雁拉著他,兩人便跟在老猿身后涉水前行。

  穿過瀑布后,白奇哲這才知道,原來水簾背后是中空的,一條長長深深的隧道展現于他的面前,在遙遠的前方透出一個亮點。

  亮點?白奇哲猛然頓悟——莫非隧道彼端就是猿谷的出口?他的心跳加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他奮力爬上石塊,腳步略嫌不穩地往前邁進。

  “吱!吱!”

  “吱!吱!吱!吱!”殿后的白猿也游了過來。

  這一群人——不,這一群猿外加兩個人,浩浩蕩蕩朝那點光亮走去。洞寬起初只有半人寬窄,愈后面愈寬廣。直到完全步出隧道后,白奇哲方才認出外頭便是天侖山的半山腰,離徐叔所掌理的白氏分場相當近,就算是步行也只需半天光景。

  看到那片遼闊的山原,白奇哲興奮地簡直要發狂了!家!他就要回家了!他恨不得能長出翅膀插翅而飛。

  “白奇哲?”紅雁清清脆脆的聲音提醒了他一件事:紅雁該怎么辦?她得繼續回到猿谷,一生與白猿為伍?

  白奇哲看向老猿,只見對方也在“打量”他。

  “這段日子受到許多照顧,在下沒齒難忘!彼D了頓!拔以撛趺磮蟠鹉銈儯俊

  老猿緩緩地走上前,拉起紅雁的手,放入他的掌中,用力往前一推。

  “……是要我帶她走嗎?”白奇哲吃驚地、大膽地猜想。

  所有的白猿心有戚戚焉,一致點頭。

  紅雁很可愛地歪著頭,一臉茫然?纯此笥挚纯窗自,她這回卻看不懂白猿和白奇哲之間的“對話”。

  “你們確定嗎?”白奇哲神色嚴肅地又重復了一次。

  猿群頭點得更起勁。

  “那么我會帶她走,并保證會好好照顧她,讓她一生衣食無缺——我白奇哲以我的人格保證。”

  老猿似乎放心了。它轉向紅雁,吱吱喳喳了一串,只見紅雁花容失色,似乎也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她掙抽出自己的手,想往白猿跑去。不料,白猿發出一陣尖銳、明顯不歡迎的噓聲,逼她停下腳步。紅雁進也不是退也不對,手足無措。這群白猿為什么不要她了呢?

  白奇哲知道她的感受。她從小和這些白猿一塊成長,對她而言它們就是家人。有誰能忍受平白無故被家里排斥驅逐?

  “紅雁!彼呦蛩,輕輕牽住她的手。她的藍眼睛看起來是那么地無助慌張,他愛憐地捏捏她的手!案易甙!

  “白奇哲!彼难壑蟹撼鰷I光,頃刻間接連成串。“白奇哲!”

  “別哭啊。”他伸手拂去她粉嫩臉上晶瑩剔透的淚珠。

  老猿似落寞似不舍地看著這一幕。有誰會了解這群白猿在想什么呢?也許它們會對這個“女兒”依依不舍,但是,它們已竭盡所能地幫她作出了最好的決定。

  “吱!吱吱!”老猿又上前,像想起什么似地拉拉他的衣袂。待白奇哲注意它時,便連手帶腳又往空中比劃。老猿先往洞穴一比,再連連交叉揮舞手臂。

  “……不要?是教我不要告訴別人猿谷的事嗎?”他能夠理解白猿的心情,它們想保住它們這個世外桃源的秘密。

  “我知道了,我絕不會告訴別人有關猿谷的消息,就讓這個地方永遠成為一個傳說吧。至于紅雁……”他略思索一會兒!拔視f我在天侖山那片密林中不幸迷了途,偶然之下遇見了她。這樣可好?”

  老猿同意地點點頭,默默轉身欲率猿群朝洞口回去。心慌的紅雁還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但是才提步,猿群馬上就跳轉過身,發出一陣又一陣既長且銳的叫聲,再次逼停她的腳步。

  紅雁已不再屬于猿谷,白奇哲默默想著。可是你們放心,我白某人會照顧她一輩子。

  紅雁的命運已與我緊緊相系。



  白二少回來了!白奇哲人還未到,消息就如蒲公英的孢子一般飛散了滿天。

  初生的春意已為整個大地披上嫩俏的綠。白奇威激動地和弟弟抱在一起,用力地咳了幾聲,以掩飾開始通紅的眼。男子漢大丈夫,被瞧見眼淚可是件丟臉的事。

  “我回來了!卑灼嬲芟騺砥届o的臉龐閃過濃濃的手足之愛,他知道大哥因當場紅了眼眶而感到困窘!拔也幌衲,找不著回家的路!彼胝{侃地替大哥找臺階下。

  “我呸!”白奇威狠狠一拳正要揍向老弟的左肩。一團小小的身影忽然撲上前。白奇威只知下一秒手背痛如火燒,一排白齒嵌入皮肉。

  “噢!”他急忙甩開小野獸的攻擊!斑@是怎么回事?”他瞪著那滿懷戒意的小臉,瞠大了眼!八钦l?”

  紅雁保護性地往白奇哲跟前一站,兇巴巴地啐道:“痛痛!”

  嗄?“痛痛?”白奇威一副下巴要掉下來的傻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鏡頭。

  “她是在說我。”白奇哲向來冷眼旁觀的一雙眼睛,閃爍出眾人從未見過的火花。“紅雁乖,不痛!彼p輕將她帶回身邊。

  如果剛剛只是下巴要掉下來,現在則是連眼珠也要“脫窗”了。白家二少爺何時曾對一個姑娘輕言軟語?眾人馬上重估這位陌生少女的“身價”。

  “我打你,然后她會痛?”白奇威弄不懂這種連鎖反應是怎么牽動的。

  白奇哲拋個“衛生眼球”給他!凹t雁是想告訴你說,我的左肩受傷,禁不起你這么一拳,我會痛!

  “紅雁?她是誰?”

  領著她落座,白奇哲將與白猿“協商”后的“故事情節”一一說了出來。在這期間,身上隨意套著男人褲裝的紅雁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來扭去,充分顯示出她對這個新環境的未知與不安全感。白奇哲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跳起來。

  當他們終于抵達分場時,向來注重裝束整齊的白奇哲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因為他將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給衣不蔽體的紅雁穿上。而他自己則只剩一條里褲?伤麉s絲毫不在意,凡事總有權宜之計,總不能讓紅雁一個姑娘家赤裸著身子亂跑。

  “——原來如此,那紅雁姑娘可是我們白家的恩人!甭犕陙睚埲ッ}的白奇威做出結論!爱斎粴g迎她住到“倫哈卡貝”,你嫂子會好好照料她!

  “鐘瑞呢?沒消息嗎?”白奇哲在心中為自己撒下的漫天大謊祈求老天原諒,他將版本改成見到鐘瑞摔下天侖崖后,他倉皇失措地想火速騎回分場召集人手搭救,不料卻因不諳此地較陌生的地形而迷了路,還受了傷;若非巧遇紅雁,只怕再也回不來了——

  “沒有!卑灼嫱E臉上一片憂愁!案愕氖堑澳锒贾懒恕埥K究包不住火啊,清姝被他倆的痛也差點累壞身體,聽說昨兒個爹娘才稍微好轉……我都抽不出空趕回去看看。”

  鐘瑞固然相當冷漠,終究是白家的一份子,白奇威為自己無法好好照顧家人歉疚萬分。

  紅雁怯怯地往白奇哲偎去,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同時見到那么多“人”一同出現,忍不住心情懼怕起來。

  “我們立刻就趕回去!卑灼嬲艹谅暤!盎亍皞惞ㄘ悺薄!



  “哲哥哥。”

  尋人隊伍在草原中尋見白奇哲時,個個欣喜若狂。只見一名梳著油亮發辮、一身錦紅的少女率先縱馬前來迎接,滿臉狂喜激動,秀頰浮滿了小女兒的嬌紅。

  “秋水擔心死了,歡迎您平安歸來!

  “讓你擔心了!卑灼嬲芾兆×笋R。穿著一襲黑斗篷的他猶如黑色神祇,俊美得令人心碎。他輕輕調整一下斗蓬披戴的位置,一絡金發便悄悄地溜散出來,燦亮地吸住秋水的視線。

  “她是誰?”秋水看著白奇哲穩穩摟著那名金發熟睡的少女躍下馬背,且還細心體貼地拉好包蓋她的披風,忍不住為那細膩貼心的動作倒吸一口涼氣,冷峻的白二少何時變得如此柔情?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紅雁!

  她沒有錯過白奇哲俯下眼凝視她時,所閃過的那絲溫柔。秋水目瞪口呆,看他就這樣抱著那名少女進屋,似乎已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黃昏時分,紅雁才從酣眠中清醒。惺忪地揉揉睡眼,她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完全陌生又新鮮的環境。她此刻正置身于牧場的客房之中,這是她有記憶以來,頭一遭見到人類的臥鋪。她以前總是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哪來這些輕被軟床?

  紅雁半跪著,好奇地摩挲被她掀開的被褥。她從沒摸過這么輕、這么軟,又這么溫暖的布料,令她愛不釋手,她摸了又摸,還揪起一角送進嘴中咬,十分好奇“它”是什么東西。

  一條棉被就可以讓她“好奇”近半個時辰,待她被床旁矮幾上的花瓶及茶具轉移注意力時,白奇哲已經悄悄地出現在門口。捧著托盤、嘴邊掛著一絲淺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

  “哇!”她“碰”地一聲放下正在把玩的茶杯,翻下床沖向他!鞍灼嬲!”

  “慢點慢點,”他喜歡她看見他時那種雀躍不已的樣子。她沖過來攬住他的腰,坦率毫無矯飾地展現她對他的依戀,令他十分窩心!靶⌒狞c,東西會掉!

  他輕輕拉開她的手,將托盤放到桌上!斑^來!

  其實不需要他的吩咐,好奇的小人兒早跳上凳子往下瞧著。只見盤內擺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蘿卜湯與一盤白胖胖的餃子、一碟切肉片,還有一壺清茶。

  

“肚子一定餓了吧!彼畔肽闷鹂曜樱缫焉焓謷呷ヒ话讶馄熘兴。只見她嚼沒三兩下就吞下喉嚨,意猶未盡地舔舔指頭,繼而將目標轉向餃子。興奮的紅雁只顧著吃,伸手碰到滾燙的餃子,“哇!”地尖叫出聲。

  “欸!欸!”她趕緊將指頭放入嘴中吸吮,眉眼委屈地擰在一塊。

  “唉,”他趕緊將她的手浸入一旁盛著洗臉水的木盆中!霸趺催@樣不小心呢?”

  “不小心……”紅雁嘟著嘴!凹t雁痛痛!痛痛!不小心……”

  “不痛不痛。”他也將手伸入水中,輕柔地搓揉著她的手指頭。

  紅雁——也許該叫白紅雁,真的就這樣在“倫哈卡貝”住了下來。她穿上劉清姝的水藍長裙,梳著蓬松的發辮,發上別著玻璃珠發飾,被洗凈的臉龐清純柔媚得根本不需要施以任何脂粉,金發藍眼的女孩兒就像由俄國進口的西洋娃娃一般,精致得令人嘆為觀止。

  再加上她性子純真如嬰孩,無邪的笑靨又惹人憐惜,牧場上的人幾乎全拜倒在那張笑臉下。豪爽的叔叔伯伯喜歡用粗大的手掌摸摸拍拍她的頭,大娘大嬸趕忙將過去的衣棠全取出來給她,年輕漢子則為她的俏麗驚艷,每日圍繞在她身旁,想獲得這位美少女的青睞。

  而鐘綺對她寵愛的程度尤其出人意料。她不但與紅雁一見如故,甚至決定收她為干女兒。此舉不但稍稍彌補了她驟失愛女的心痛,也等于保障了白紅雁在家中的地位。

  “我相信,倘若瑞知道,絕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辩娋_輕撫她白嫩泛紅的臉頰。盡管鐘瑞在母親心目中永遠不可能被取代,但那顆慈母心卻已悄悄為紅雁空出一個位子。她對這金發娃兒油然而生的好感,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令白奇哲更驚訝的是,紅雁竟然也難得地接受了他以外的人——就是鐘綺!如今,她學會的第三個名詞,叫做“干媽”。

  “她跟瑞好像。”

  “有嗎?”純真爛漫的紅雁及峻冷淡漠的鐘瑞?白奇哲懷疑這兩人有何共同之處,不了解鐘綺為何說出這句話來。

  “我說不上來……也許因為她們都有一些白俄羅斯血統,感覺很接近吧。等她回來,一定也會高興多了一位妹妹。”

  “如果她——”白奇哲不敢再說下去,不敢打破眾人心中猶存的一線希望。

  “瑞回不來?”鐘綺倒是相當冷靜地道出他的結論。

  白奇哲不敢附和。

  “不會的。”鐘綺說道。

  “您為什么那么確定呢?”

  “鐘瑞不是一個懦弱的孩子,我相信她,她一定會回家!



  “什么什么什么?”

  “玉佩!卑灼嬲苡衷诮趟J識人類的新玩意見。對初出猿谷的紅雁而言,人世間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而有趣。她將那塊溫潤翠綠的結晶體翻來覆去,把在掌心撫玩!皝,我幫你戴好它。”

  “玉佩。”她又重復一次,她已懂得許多字詞的意義,發音逐漸清晰可辨,只是仍然會說出一些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話。雖然如此,她的進步仍算快速且驚人。

  “什么什么什么?”她熱切地撫摸著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藍睜寫滿好奇及雀躍。

  “玉佩不可以拿來吃,它像珠珠!卑灼嬲茱@然完全了解她要問什么,仔細地為她說明。

  “珠珠。”她叫道,抓起一邊的辮子;那是以玻璃珠所構成的發飾。

  “對,不可以拿下來,因為是我給的!卑灼嬲茉俅味。

  紅雁努力地想弄清楚他的意思。“白奇哲給的,給紅雁的!

  “對!彼p輕捏捏她的鼻尖,她格地一聲笑了起來。

  “哲哥哥!鼻锼骠鎭砼R,正好死不死地撞見這小倆口親密的情景。

  “哦!卑灼嬲懿换挪幻,慢條斯理地撤回自己的手。

  “大少爺要我請您過去,他在書房中等您!

  “知道了!

  會是什么事呢?白奇哲回頭親匿地捏捏紅雁的臉!叭N房找銀嬸玩好了!彼掖覓佅逻@么一句,便朝書房走去,在長廊的轉角處消失蹤影。

  “銀嬸,”紅雁咕噥著!皬N房!

  這兩句加起來等于:銀嬸正在廚房。紅雁自己捏捏白奇哲方才捏過的臉頰,快樂地轉身往廚房走去。

  “站!”秋水是話到人至,兇巴巴地擋住她。

  “姊姊……”紅雁努力地想說出一句漂亮完整的話。“好!”白奇哲及干媽一直告訴她,不論碰到哪個人都要問好。事實上,她對秋水根本沒多大印象。她只好眨眼端詳前面這個美麗卻陌生的臉龐。

  “姊姊好!”她又重復了一次,為自己說完這二字高興不已。“姊姊好!姊姊好!姊姊——”

  “閉嘴!”秋水看著這個像白癡般的野丫頭,不禁怒火中燒。都是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奪走了白奇哲的注意力。枉費她經年累月的努力,好不容易,白奇哲開始慢慢注意她時,這個野丫頭卻沖出來壞了她的大事!

  “我一點都不好!”秋水威脅性地靠近她一步,可紅雁卻沒被她裝腔作勢的那股毒辣勁兒所嚇退。那雙藍眼文風末動,坦蕩晶瑩,略帶無辜地望著她。

  “天!你別這樣瞪著我,少來這一副無辜樣!”秋水氣得用力跺腳!罢f!你究竟是誰!接近哲哥哥有什么目的?”

  “嘎?”紅雁聽得一塌糊涂,秋水講得又急又尖銳,話沒聽懂幾個字,耳膜反倒被刺破了幾個洞。

  話雖然聽不懂,但是紅雁可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察言觀色之下,她也能聽出秋水恨她入骨的敵意,想到這一點,她不禁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很好,她就是要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怕她!“我不管你聽得懂聽不懂,我只警告你一次:不、準、接、近、白、奇、哲!知道嗎?不然我會要你好看!哲哥哥是我的!”

  紅雁害怕得掉頭就跑。那個姊姊好兇!為什么?她跟她說“姊姊好”了呀!而且還說了好幾次。為什么那個姊姊還那么生氣呢?紅雁像只受了驚的小綿羊,飛快地跑向廚房。

  “咦,紅雁怎么啦?”見紅雁垂頭喪氣地跟進廚房,銀嬸抹去額上油亮的汗水,大嗓門地招呼她。

  廚房現在正熱鬧著呢!為了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炊飯的炊飯、炒菜的炒菜,但當失意的紅雁一跨進廚房,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轉移至她身上來。

  “紅雁,痛痛。”她悶悶不樂地比向胸口。

  哎呀!這還得了!澳悴皇娣䥺?”銀嬸的一聲驚呼令其他人全圍了上來,忙向她的額前探溫。

  “不是!奔t雁更加用力地比向胸口。她尚不知,情感受到創傷的疼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而且她初到人類社會,根本不知秋水對她的那種態度,叫做“嫉妒”。

  這孩子不像是身體有痛啊。銀嬸百思不得其解。“你哪兒不舒服。俊

  “痛痛。”心事擠滿在胸口之間,她卻不知如何表達。

  “哎,丫頭看起來沒事啦!绷硪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開口!凹t丫頭過來,來嘗嘗掩今兒個才做好的黑糖涼糕!

  一盤點心送到她跟前,紅雁立刻在不知不覺中將秋水的事忘得一干二凈,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管啦!



  “齊齊貝爾的春季趕集快到了。”

  在白奇威的書房中,三個男人正飲著小酒,研討著趕集的相關事宜。

  在“倫哈卡貝”的草原上,每年都有三次趕集,分別在春盛、夏初、秋涼時節,許多顎倫春獵人及蒙古牧人會趁這種一年內不可多得的時機,以自身擁有的物品做成交易。

  “聽說蒙古的羅古莽會帶今年出生的小馬來,應該會有一場拍賣會。此外,聽說顎倫春的哈薩獵到了一批白貂。”秋雄盡責地提出報告。他就是“倫哈卡貝”的管工,秋水的父親。

  “聽來值得采買。”白奇威考慮著。誰都知道蒙古的羅古莽每年帶出的馬兒是匹匹良駒;雖然這是第一次出售小馬,倒也值得一看。小馬正好給牧場上的小孩作伴。

  “今年要采買的東西可多了,新年那當頭沒備齊,正好趁此時采買!卑灼嫱䥺枺骸皞}庫中的女兒紅還有嗎?這回多帶幾壇去!

  白奇威會這樣吩咐是有道理的。有些蒙古人、顎倫春人喜酒,價錢談不攏時,酒就是最好的法寶。有的時候,現錢少一點不打緊,重要的是一壇好酒送上再說。許多成功的交易,酒都是第一功臣!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出現在門后的是手捧著茶盤的秋水,她對眾人先是嫣然一笑,然后才將茶盤放到桌上。

  “我知道你們在討論春集采買的事,請先歇歇氣、喝口茶。”

  這番體貼婉約的話雖涵蓋了三個男人,但她深情款款的眼光卻只對著白家二少爺白奇哲一人。白奇威很識趣地不插話進去,而秋雄雖不太贊成女兒如此主動獻媚,卻也沒說什么,他也知道女兒對白二少的情意。

  可是白奇哲只是輕輕一頜首。“謝謝,還有什么事嗎?”他的眼光掃過她,隨后又瞟向門口,逐客令下得十分明顯。

  “你們決定好了多少人同去嗎?”秋水找著話題,不落痕跡地挨到白奇哲身邊坐下。

  “阿福、小泰、伍叔、丁哥……”白奇威點著人名。“由我及秋叔領隊。”

  “算我一份!卑灼嬲懿迦胍痪,唇邊微微勾出一絲淺笑!拔蚁霂Ъt雁一塊兒去!

  全部的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秋水面露妒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難看。秋雄在驚訝過后,不禁思索著可行與否。至于白奇威,則大剌剌地問出每個人的滿腹疑問!盀槭裁矗俊

  “為什么要帶她去?”白奇哲顯然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凹t雁一定沒去過,當然是帶她去玩一下。”他理所當然地解釋。

  那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秋水發現自己無法再多聽一句,為什么總是她出來攪局!秋水不顧心愛的人端坐在前,沖動地站了起來,掩面狂奔而去。

  “水兒!”秋雄大叫!皩Σ黄穑贍,我——”

  “沒關系,快去追她!

  “秋水是怎么著?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白奇哲對小女兒的心事毫無感覺。只覺得秋水今天怎么如此失態?

  “奇哲,你覺得秋水妹子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白奇哲倒像個沒事人,悠閑地將茶倒入杯中,品嘗著碧綠芳香的液體。

  “嗯……嗯!她長得很漂亮!卑灼嫱窍朐囂桨灼嬲軐λ暮酶谐潭。可囁嚅好幾次仍得不到白奇哲的答案,結果自己反而冒出了這么一句。

  “唔!

  “而且燒得一手好菜!

  “唔。”

  “又很懂得照顧馬!

  “唔!

  “而且你都二十五了!

  “唔!

  “呃……俗話說,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話還沒說完,白奇威就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都要交春了,年早就過了。

  “大哥想講什么,就直說!卑灼嬲芎眯Φ乜粗男珠L抓耳搔腮的模樣。

  “你該成親——不對,你想不想成親,那個……秋水很關心你!比粽婺艽楹线@對璧人,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白奇哲明白兄長用心良苦!澳闶窍胝f秋水喜歡我,對嗎?”

  “對對對對!

  “我也很喜歡她,畢竟從小一塊長大,就像妹妹一樣。”

  妹妹?對方大姑娘可不這么想哩!“你從來沒有——嗯,這個——”白奇哲沒對她動過心嗎?這種問題要他這個大男人如何啟齒?

  白奇哲似乎也懂得他的難言之隱,自動說道:“我對她向來沒有非分之想。秋水需要的是一個懂得體貼她、照顧她的人,而那個人,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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