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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披薩叔叔 第三章
作者:田馨
   
  或者是平靜而近似封閉的創(chuàng)作生活過慣了,突然有個鄰居,而且還是一對寶里寶氣的單親母子夾著一串肉粽似的家人闖了進來,有那么一下子柏紹謙是很不習慣的。尤其是那小小孩更是如地雷般不時引爆開他家的大門。

  可就和一般從事創(chuàng)作人一樣有的怪癖,他就是無法長時間處在吵嚷的環(huán)境中太久。于是他連著兩天任憑電鈴不停地響,硬是不肯開門。沒見到小男孩他可以硬下心腸,一旦面對面了,柏紹謙相信自己是抵擋不了小男孩的童真稚情。沒辦法,要怪他的父母親雖給他一個高挺的大男人身材,卻也在他體內(nèi)鑲了個菩薩心腸。

  同時小男孩的母親,那個令他有莫名感覺的女人,更是教他印象深刻。

  這會兒由于冰箱沒有啤酒及食物,躲了兩天后,不得已,他只好出門采購。

  走進社區(qū)的便利商店迅速地拿了幾罐海后根啤酒及泡面來到柜臺前,柏紹謙一邊隨手拿起當紅的八卦雜志翻閱——

  “咦?披薩叔叔,你也愛看八卦雜志?”

  聽是挺耳熟的聲音,抬眼一看正是隔壁的新鄰居,那個愈看愈有薇諾娜瑞德味道的單親媽媽。莫名的內(nèi)心那股悸動又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了。

  “都見過幾次面了,我們似乎該正式地自我介紹,我叫柏紹謙!卑亟B謙決定糾正這對母子對他的稱呼,他伸出手禮貌說道。

  “喔!對不起,我常常不自覺的跟著我兒子叫,連叫我爸媽也會跟著兒子喊外公、外婆的!崩畎簿_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警覺到他伸長手等著她回應(yīng),她連忙也握手自我介紹道。

  “我叫李安綺!闭f完,立刻又補充!澳莻經(jīng)常跑去麻煩你的小孩叫李小路,是我的寶貝兒子。”

  “你不用客氣,他沒有麻煩我什么!彼砷_微麻燙的手,柏紹謙禮貌地否認,一邊卻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嗎?是不是空氣干燥才有的靜電反應(yīng)?不然怎么連搭個手都會有觸電的麻燙感?

  而李安綺也奇怪地瞄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感覺到自己無端的耳朵發(fā)燙心跳也加快了幾下。她碰見過的男生也不少,怎么從沒有這莫名的發(fā)熱感?就連當年初戀的楚云也沒有呀。這……怪怪的!

  “你在這打工?”看了看四周,柏紹謙問!斑@種便利商不是只要工讀生的嗎?”

  指了下櫥窗上的人事廣告,李安綺笑答:“瞧,這里的白天班有征婦女二度就業(yè),剛好我又認識店長,所以就應(yīng)征到這份工作了!

  “你白天工作,那小路怎么辦?”無端的他竟然挺關(guān)心那個逼他下廚的小孩。大概也是因為這李小路讓他創(chuàng)了下廚首記錄的緣故吧。畢竟很難再出現(xiàn)陌生人跟他要披薩、要三明治的機會了。

  “他上幼稚園的全天班。”

  “喔。你做得還習慣吧?”一邊問道,一邊還讓出位置給別人算賬。

  “還好。”

  見她掃條碼就掃了幾次,好像不大靈光的樣子,一下子飲料又掉了下來,見她急忙撿起頭又不小心地撞到桌邊,柏紹謙不由得心想她的“還好”還真的有點距離的樣子。

  “小姐,小心一點,我不急!辟徺I的客人出聲道。

  “好、好,對不起!甭燥@慌亂的李安綺終于掃好條碼,然后按收錄機,結(jié)果發(fā)票卡住了……

  “對、對不起,請等一下……“只見她又手忙腳亂地裝卸發(fā)票,見她漲紅臉的模樣,一旁的柏紹謙還真想幫她一幫,動了憐香惜玉之心了。

  單親媽媽真是辛苦哪!他暗嘆道。

  “請你等一下。”搞不定發(fā)票,李安綺匆匆進入小小的辦公室。

  “店長,收銀機的發(fā)票我弄不好……”

  聞訊店長匆匆出來處理,這時物流的車子又來了,店長立刻交代李安綺:“李小姐,麻煩你點貨!

  “喔!好,我去。”李安綺拿著紙筆和進貨表到門口……然后跟著司機進進出出,開始搬動一箱箱的飲料、食品。

  而始終在一旁觀看的柏紹謙見她像搬運工似的來來回回清點進貨,當下體內(nèi)的騎士精神又昂揚了,他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我來!彼麖澭饍上滹嬃!斑@放哪?”

  “喔!里面儲藏間,這邊走!贝掖业馗诎亟B謙身后,進到狹小的儲藏間,立刻又鉆過他身邊走在前面,李安綺手指上面架子。

  “這里!

  好在柏紹謙夠高,手一抬便把飲料放了上去。

  “放這么高,你怎么拿下來!”

  “有扶梯架!闭f著她還示范地站上去,然后伸長手順便揶了下上頭的休閑食品,

  “我來……”柏紹謙話沒結(jié)束,李安綺卻一腳沒踏好,整個人往前倒……柏紹謙迅速接住她往下跌的身子,還抱個滿懷,他整個臉貼上她軟軟的胸部……兩顆毫無預(yù)警的心猛撞了一下。

  “喔……喔……”她脹紅臉地推開柏紹謙,未料有這一推,毫無防備的柏紹謙竟往后倒去,慌張中揮手亂捉想保持平衡,卻捉到李安綺的手臂,拉著她一起往后倒,就這樣兩個人動作曖昧的雙雙倒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李安綺七手八腳的從柏紹謙身上爬起來,她連聲道歉,這一刻她只想逃走……

  而柏紹謙整個人因剛剛的一抱和一跌已有點心神紛飛,他略顯狼狽地站起身子!皩Σ黄,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沒怎樣?”她尷尬地看著柏紹謙。

  這一問,他才覺得手肘隱隱作痛,大概是撞到鐵架。柏紹謙心想。

  “沒事。”

  狹窄的空間充滿緊繃而又心慌意亂的氛圍,兩個因意外而尷尬的男女一時無言相對……直到解救的喊聲自外面?zhèn)鱽怼?br />
  “李小姐,麻煩你來柜臺一下!

  “馬上來。”飛快地掃了眼柏紹謙,李安綺迅速地走出儲藏間。

  柏紹謙自然也不好再待在儲藏間,只得收攝心神走了出來,他慢慢地來到柜臺前,只見李安綺如神助般地按了收銀機,直接把發(fā)票連同裝進袋子的東西遞給柏紹謙。

  “喏,你的東西。”

  還是柏紹謙比較鎮(zhèn)定,他微笑地問道:“多少錢?”

  “不用了,我請你,你快走吧。”實在尷尬透了,她恨不得柏紹謙快快自她眼前消失。

  “那我先回去了!边@語氣活像是有某種關(guān)系似,說完柏紹謙不敢再逗留,立刻走人。

  不自覺地望著走出店外的英挺背影,李安綺陷入一股澎湃洶涌的情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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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澎湃悸動的心回到家里,柏紹謙整個心思似乎還沉浸在便利商店的儲藏間里。

  剛剛那意外的身體接觸所引發(fā)的情緒波動,是不是意味著什么?難道是他對李安綺那位單親媽媽動了情懷?不、不會,不可能!他們才認識多久?前后加起來不過一星期左右,他怎么可能就對新鄰居動了情?他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她,何況他也才剛知道她的名字。

  仔細算一算他們總共見了四次面,一次是她們母子剛搬來的第一晚,只因一盒披薩……第二天的找錯門,只是遙遙地打聲招呼,再來就是三明治與小男孩的走失事件,連同今天不過見了四次面而已,他就動了心?這會不會太快了?

  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談戀愛了,還是關(guān)在屋子里太悶了?否則他的心怎會這么容易起波浪呢?難道是因為她身上有他欣賞的好萊塢明星薇諾娜瑞德的味道?因為移情作用,所以他有一點動心……不會吧,好歹他也是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了,怎么可能還會有這種不穩(wěn)定的心思呢?

  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

  “筱韻,有什么事?我都在家呀……你來我家四次了?喔……原來這兩天都是你按的門鈴……我還以為是隔壁的小……”講到這里,他及時改口。“你有事要跟我聊?現(xiàn)在過來?你已經(jīng)進了巷子……好,我等你!

  放下手機,柏紹謙走進廚房煮咖啡。一邊動作,他不覺打量四周光亮寬敞的廚房,這里是他母親的天地,從小到大,他所吃的每一口飯菜都在這個空間完成的,而他和父親鮮少進來幫忙母親。他腦海中浮現(xiàn)母親看著他們父子、兄妹把飯菜掃光的欣慰滿足笑容……想起那天幫小男孩做三明治看著他大口咀嚼的可愛吃相,頓時,他知道母親那欣慰滿足笑容的感受是什么了。

  忽地,他興起一股學做萊的沖動和興趣。原來烹飪也可以有成就感,一個不同于他寫暢銷著作的成就感。

  拿著香濃、熱呼呼的咖啡走進客廳,門鈴響起,他走去開門——

  “柏紹謙,你這兩天在家,為什么不應(yīng)門?還是你已經(jīng)開稿在閉關(guān)了?”作家經(jīng)紀人吳筱韻一進門就連聲質(zhì)問。

  柏紹謙關(guān)上門跟著走進客廳。

  “我不想動!辈幌攵嘧髡f明,柏紹謙簡短地回道。

  “不想動?”坐進沙發(fā),接過柏紹謙倒給她的咖啡,吳筱韻搖頭嘆道:“唉,算了,你也不是今天才怪的怪胎!

  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柏紹謙徑自喝起咖啡。

  “嚴先生上星期通知我,你那本新書又加印一刷了。他要我告訴你,下一本書可以開工了!眳求沩嵄M職地轉(zhuǎn)達道!八f打鐵趁熱,要趕在這當熱頭兒趕個幾本,尤其是系列性的推理小說絕不能脫稿。”

  “筱韻,你應(yīng)該知道為什么我會舍棄醫(yī)生行業(yè),而搖起筆桿子。”

  吳波韻沒答腔,只是望著柏紹謙。對望半天,不敵柏紹謙火力十足的逼視,只好開口道:“因為你喜歡,這是你的興趣。文藝青年——”她不忘拖長尾音。

  “那么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寫作不是為了嚴先生,不是為了迎合讀者的市場!

  “問題是你現(xiàn)在是當紅炸子雞,更何況你還衣食無慮,你當然可以大聲地說我寫作不是為了市場、為了讀者!”吳筱韻音量拉大,有點激動了。“看看多少熬不出頭的小作者,誰敢高唱不為市場、不為肚皮的口號?”

  一向感覺敏銳的柏紹謙立刻問道:“筱韻,你最近好嗎?是不是遇到什么狀況?心情這么差?”

  “我……”她一窒,心頭沉甸甸的。

  “說吧,都認識幾年的朋友了,告訴我吧!

  凝視柏紹謙誠懇的神色,吳筱韻的心不禁狠狠一抽。如果真的說出她內(nèi)心的掙扎,他們這段友誼是不是會從此變質(zhì)、走了樣?今后他們之間又要如何相處?

  “陳佑亮跟我求婚了!彼龕瀽灥卮鸬馈

  一聽,柏紹謙高興地說:“那很好呀,他早該跟你開口了。”

  “可是我……不想,因為我……”

  仿佛知道吳筱韻要說什么似的,柏紹謙笑了笑地說:“筱韻,像佑亮這么正直,而有責任感的男人不多了,再不把握,機會一走,將來你想要也捉不回來了。他都等你幾年了,你還猶豫什么?”

  望著柏紹謙,吳筱韻只覺心一直往下沉。

  “何況佑亮不像我對結(jié)婚是抱著能免則免的態(tài)度,你呀,實在不該再躊躇的!彼傆X得一紙證書框不住信約和忠誠,相愛攜手走完人生路更不需要儀式來維系。而結(jié)了婚,一旦感情變質(zhì)、或是發(fā)現(xiàn)彼此價值觀或生活態(tài)度有太大的落差,而無法共同生活下去再來鬧離婚,那是很麻煩的事。而避免無謂麻煩的最好方法就是遠離婚姻。何況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干嗎給自己惹麻煩呢?

  “就算我不愛他也沒關(guān)系嗎?難道答應(yīng)他的求婚,只是為了他愛我、又對我好就可以了嗎?”她忍不住追問。

  “既然有懷疑,你更該跟佑亮說清楚,別讓他不明不白的像個傻瓜似的守在你身邊!

  柏紹謙覺得吳筱韻對陳佑亮抱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態(tài)度是有點狡猾的行徑。而且一直以來,他也從她的眼中看出她對自己期待的情愫。遺憾的是,他對吳筱韻完全沒有感覺,他只把她當朋友看待。因此也一直保持距離,不敢出現(xiàn)任何令她誤會的舉止、動作。

  “我是想告訴佑亮呀,可是每次一面對他,我就是出不了口。他是那么愛我、對我那么好……我不想傷害他!

  “這就表示你對佑亮不是沒有感情的……”正說著,門鈴乍響,柏紹謙暗地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有人來解救他。這時候不論是誰,他都感激不盡,就算是那個隔壁的小男孩李小路亦然!澳阕幌,我去開門!

  他立刻起身開門……果不其然,老天有求必應(yīng),又軟又撒嬌的童稚嗓音揚起。

  “披薩叔叔,我回來了!贝┲字蓤@圍兜的小男孩經(jīng)過柏紹謙身邊大剌剌地走進到客廳。

  “我媽媽去工作,還沒有回來!币贿厛蟾,一邊自動地把書包、環(huán)保袋(幼稚園裝吃飯碗用手提袋)、外套、圍兜胡亂地往沙發(fā)上丟。

  李小路活像是到自己家似的亂丟東西,柏紹謙還跟在后面收拾,一邊糾正道:“李小路,跟你說過了,請叫我柏叔叔,好嗎?”

  “好!柏叔叔!秉c頭應(yīng)完,他便東張西望。

  “遙控器呢?我要看哆啦A夢!

  “這里!边f給李小路,柏紹謙坐了下來,然后脫口而出竟是一句像是父親語氣的話:“你沒叫人。”

  打開電視電源后,李小路才轉(zhuǎn)向一臉驚奇的吳筱韻:“阿姨好!

  實在是又甜又乖的聲音和表現(xiàn),柏紹謙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李小路的頭。

  “這到底是什么狀況?有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一頭霧水的吳筱韻終于發(fā)出問號了!澳悴粫羌娌町敱D赴桑俊

  笑了笑,柏紹謙說道:“他是李小路,是隔壁鄰居的小孩!弊焐辖榻B著,手還愉快地在小男孩的后腦勺拍摸了幾下,

  霍地,柏紹謙竟有種已為人父的錯覺。想想,若將來真動了結(jié)婚念頭,有這種乖巧又有點早熟的兒子也挺不錯的。結(jié)婚?怪了,剛和吳筱韻談話時,還覺得婚姻是多余的麻煩,怎么這會兒又會覺得自己將來可能接受婚姻這種束縛?更是反復(fù)無常的心態(tài)。

  難道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影響了他的心情和想法。柏紹謙不禁納悶了起來。

  “紹謙,我不知道你喜歡小孩。”看著柏紹謙似乎很喜愛小男孩的神情,吳筱韻大感意外。她一直以為他是討厭小孩的,才會有不婚的念頭。

  “我沒有特別喜歡或討厭小孩,只是這個小家伙比較特別!彼呕卮鹜,李小路開口說道:

  “叔叔,我肚子餓了,我要吃咖哩飯。”

  “咖哩飯?”柏紹謙揚眉了。

  “嗯,我要吃跟哆啦A夢、大雄一樣的咖喱飯。”李小路指了指電視。

  柏紹謙看向電視畫畫,果然卡通影集上正出現(xiàn)要吃咖哩飯的對白。

  “叔叔,你去煮咖喱飯給我吃啦!”

  “我不會煮,家里也沒有材料!

  “材料是什么?”才六歲的小孩,有些字匯還不了解。

  “材料就是煮咖哩飯的菜。”他很有耐心地解答。

  “那你去買呀!

  “我不會煮!

  “大雄的媽媽都會煮,你怎么不會煮?”小男孩質(zhì)疑了。

  “那你媽媽會煮,你去找你媽煮給你吃!

  “我媽又不在家,她都買便當給我吃!

  一連串的對話看得吳筱韻的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

  天呀!這是她認識的那個柏紹謙嗎?她從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有耐心的和一個小孩這樣談話,不但像朋友也像父子,這是什么情形呀?今天的柏紹謙完全像個居家型的男人,一個她從沒見過的另一面。在她眼中柏紹謙是個現(xiàn)代的新新好男人,而這新新好男人應(yīng)該是害怕小孩的。她曾經(jīng)聽過一個名人黃金單身漢說過,小孩就像個惡魔、令人退避三舍。而她原以為柏紹謙也是有這樣想法的。現(xiàn)在看來,他倒像是個喜歡孩子的居家男人,而這樣的柏紹謙更令人心儀哪!

  這下,吳筱韻更對陳佑亮的求婚有所猶豫了。

  “我覺得你有點笨耶,你都不會煮飯!崩钚÷废駛小大人似的取笑柏紹謙。

  “開玩笑,隨便買本食譜來看也會煮,你不要小看我喔!”

  “你騙人!”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食譜、買咖哩飯的材料!闭f罷,柏紹謙起身幫李小路穿上外套。

  “我們走!

  見柏紹謙帶著小男孩往大門走去,吳筱韻立刻跳了起來促喊:“等等我!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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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飽了!眮G下碗筷,李小路一溜煙地跑去客廳看電視。

  像打了一場世界大戰(zhàn)的柏紹謙則毫無胃口地坐在餐桌旁休息,而幫忙當副手的吳筱韻則起身幫忙把碗盤收到流理臺。她放下手上的抹布,一臉興味地坐到柏紹謙身邊。

  “我想這是你生平第一次下廚吧?”她莞爾地問。

  “第二次,今天的這頓晚餐是我第二次下廚!

  “第二次?”吳筱韻深感意外。

  “對,第一次處女作是三明治,也是獻給這個小家伙的!蹦乃覺得有點遺憾第一次不是獻給小孩的媽李安綺。想到她,他立刻起身把爐上的咖哩放到微波爐里。

  掉頭望向客廳,打量正聚精會神看著電視的小男孩,吳筱韻再轉(zhuǎn)頭望著柏紹謙。

  “你說這小男孩和他母親才剛搬到你家隔壁不久?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很信任你的樣子,而你對他也特別的好,這是為什么?”

  “應(yīng)該說是緣分吧!也或者是因為小路他沒有父親的緣故,才會這么容易接受我!彼α诵,又或者是披薩的力量太大了,才會牽動小男孩走進他的生活,還有小男孩的母親……不由自主的,柏紹謙又想起發(fā)生在便利商店里的情景,胸口內(nèi)的一根心弦又被輕輕挑了一下。

  “你是說他們是單親家庭?他的父母離婚了?那他媽媽現(xiàn)在不就是單身?”敏感的吳筱韻覺得有威脅感了。

  “是呀!被卮鹜,柏紹謙又動手準備榨才買回來的香去土。

  思緒起伏的吳筱韻凝視柏紹謙忙碌的身影,老半天才吞吐地說道:

  “紹謙,你知道嗎?今天的你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樣子,完全推翻我印象中那個性格古怪、非常自我、喜歡安靜的柏紹謙。”她娓娓說道,然后來到他身邊!拔覍嵲诓荒芟嘈乓粋小孩子對你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告訴我,真正影響你的是不是小男孩的母親?”

  聞言,柏紹謙一顆心急呼狂跳,李安綺……小路的媽媽……真是因為她的關(guān)系嗎?他有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對一個女人動心嗎?如果是的話,這實在不像一向理智冷靜的他。

  “你想太多了,筱韻!

  “是嗎?但愿我是真的想太多了。”她低聲咕噥。

  見柏紹謙端著果汁走向客廳,吳筱韻暗地決定拒絕陳佑亮的求婚,她必須盡快把話跟陳佑亮說清楚。因為她決定選擇——柏紹謙。說她好勝心強也罷,總之她不想平白教半路殺出來的一對母子搶走柏紹謙。

  “紹謙,我要回去了!彼叩娇蛷d,拿起皮包說道。

  “好,有事再聯(lián)絡(luò)!卑亟B謙才說完,門鈴就響了。

  “我?guī)湍汩_門!闭驹谛P(guān)穿鞋的吳筱韻說道。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留著俏麗短發(fā),身材嬌小,瓜子臉蛋,皮膚細致的女人。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吳筱韻判斷眼前這女人定是小男孩的母親。再仔細打量,她竟還有點薇諾娜瑞德的氣質(zhì)……想到這位好萊塢女星,她猛然一驚,因為柏紹謙最欣賞的女明星就是薇諾娜瑞德……吳筱韻的心情頓時跌到谷底了。

  “筱韻,是誰?”

  “媽咪!”

  轉(zhuǎn)頭的柏紹謙和李小路同時出聲、也同時見到門口處的李安綺。

  “媽咪,趕快來吃咖哩飯,是叔叔看書煮的喔!”李小路跑到玄關(guān)處拉母親進來。

  被兒子拉著進到柏家客廳,乍見到柏紹謙的李安綺不但局促且有些靦腆,活像個情竇初開的十七八歲女孩。

  “我是來接小路的。”她捏了捏兒子的小手,小聲地說道。

  而柏紹謙一開始也有點不自在,但畢竟較為沉穩(wěn),鎮(zhèn)定以后便神色自若地點頭笑道:“你吃過飯了嗎?沒有的話,就隨便吃一點吧!

  “不用了,我回去再煮。謝謝你幫我看小路,我們回去了。”才說完,李小路就吐槽了:

  “媽咪,我們家又沒有米,你不是說要等你賺錢再買!

  “李小路,你可不可以安靜點?”李安綺只覺丟臉死了。

  “是你自己說的嘛,你說沒有米不能煮飯,我說可以去外公的店吃飯,你又不要……”

  “閉嘴啦!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李安綺恨不得立刻消失,免得丟人現(xiàn)眼。

  被母親一罵,李小路委屈地嘟起小嘴,坐回沙發(fā)上生悶氣。

  “回家了啦。”李安綺喊。

  “等一下,叔叔的果汁還沒喝完。”

  “你真討厭耶,李小路……”

  見母子倆有趣的對話,柏紹謙都快笑破肚皮了。這個李安綺根本就是個大孩子嗎,他從沒見過這么逗趣的媽媽。

  “好了,李……安綺,你還是吃過飯再帶小路回去!睅е笭柕男θ荩亟B謙轉(zhuǎn)身進廚房張羅李安綺的晚飯。

  “披薩叔叔……不用……”

  “媽咪,叔叔說不要叫他披薩叔叔,要叫柏叔叔!崩钚÷烦雎暭m正母親。

  “我忘了嘛。坐過去一點。小路,媽咪忘記跟老師講你要留在幼稚園里等我。”見柏紹謙不理人地轉(zhuǎn)身進廚房,李安綺只好客隨主便的一屁股坐到兒子身邊。

  “沒關(guān)系啦,以后我放學后,就來叔叔家。我很聰明吧,媽咪?”李小路等著贊美地仰頭望著李安綺。

  “不要啦,人家叔叔也要上班。”

  “叔叔說他在家工作。”

  “他告訴你的?”

  “是呀,我們?nèi)ベI菜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可是……這也不大好!

  此時廚房傳出柏紹謙的呼喊聲:“小路,帶你媽來吃咖哩飯。”

  “喔,好。”

  而一直站在門口邊觀看的吳筱韻終于帶著決心悄悄地離開柏家,她要去找陳佑亮攤牌,否則柏紹謙一定會被那對母子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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