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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愛美少女 第三章
作者:唐席
   
  車子走走停停,沒多久就抵達北投。

  抵達牧宅,牧豐和艾蘭有說有笑地進門時,牧采正沖出來。

  “哥!”興奮的牧采一見到艾蘭,臉色立時拉下來。牧豐狀甚親密地拉著艾蘭,讓她非常氣憤。

  艾蘭看見牧采,臉色刷地慘白,這才明白心中的不妙之感是什么。那份惟恐謊言被揭穿的慌亂,令她不知所措。

  “你不回家睡覺,來我家干嘛?”牧采暗瞪艾蘭。

  “你管我?”艾蘭以表情臭她,想拉牧豐離開這里。

  牧采甩開頭不理她,跑過去拉住牧豐的另一手。

  “哥,你去哪里了?唱片公司的人一直打電話來……我看到早上的現(xiàn)場轉(zhuǎn)播了……”牧采喋喋不休,要把牧豐連人帶注意力全拉過來。

  “小豐哥哥,我們出去好嗎?”艾蘭小聲的要求。

  “我們才剛進門而已呢!蹦霖S朝艾蘭笑,又問牧采:“爸爸在嗎?”

  牧豐迫不及待地想讓他老人家知道,他找到了當年的天才小提琴手。

  “在里面!蹦敛梢虮焕渎涠懿桓吲d,給艾蘭一個“等著瞧”的表情。

  “小豐哥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艾蘭想光溜為快,牧豐卻一把將她拉進屋。

  天哪、天哪,這下子怎么辦?紙包不住火,更何況有牧采這把森林大火。

  “爸,您瞧我?guī)дl來了!蹦霖S興高采烈的往里面喊。

  牧采跺跺腳,也跟了進去。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牧家的豪華氣派,令艾蘭大開眼界。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房子,也要把客廳布滿樂器。

  一走進來,她就仿佛聽見各種樂器的聲音,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爸,您瞧瞧我找到了誰。”牧豐很高興的把艾蘭拉到牧伯父面前。

  “伯……伯父……”艾蘭囁囁嚅嚅。

  萬一牧伯父問起,萬一牧采說出她們倆同班……糟糕,這回她真的死定了。得快想想辦法。

  對了,叫牧采不要說。

  她把拜托的眼神投向牧采,牧采則一副“不知道、不理會”的神情。

  想當然爾,巴不得一腳把艾蘭踩扁的牧采,怎么可能幫她?

  “小蘭,好久不見!蹦敛感σ饕鞯貜臉菲髦凶叱鰜。

  “伯……伯父好。”艾蘭很心虛的躬身行禮。但她的腳已經(jīng)悄悄轉(zhuǎn)向反方向。

  “幾年不見,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牧伯父慈祥地朝艾蘭笑。

  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直到牧豐去做巡回演奏時,才回臺灣,所以在這之前,都沒見過艾蘭。

  “小提琴學(xué)得還好嗎?最拿手的是哪一支曲子?”牧伯父帶著期望的眼神。

  當年,她是他最看好的天才提琴手,如果情況允許,他也想帶她出國深造。

  “爸,這我問過了,艾蘭說她學(xué)得很不錯!蹦霖S很興奮的回答。

  艾蘭的頭一直不敢抬起來,心里有謊言被拆穿的惶恐。

  “騙人!”牧采終于找到機會跳出來,“她現(xiàn)在根本沒在練小提琴!

  包艾蘭想撒謊,也得看她準不準?這個墳?zāi)箍墒撬约和诘摹D敛傻靡鈽O了。

  艾蘭惶恐地看著現(xiàn)場每個人,紙果然包不住火。

  牧伯父的表情變得意外尷尬。

  “不……”牧豐的表情,瞬間轉(zhuǎn)變。

  騙他?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騙他?為什么不練琴?

  他的心,剎那間有被擰緊的疼痛。

  不,不可能,她絕不會對他說謊!

  “不,艾蘭不可能騙我,小采別亂說話!”牧豐毫不客氣地責(zé)備牧采。

  “我沒有亂說!”牧采不服氣的跳起來。

  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牧豐責(zé)備她。

  “不相信你自己問她,看她是不是跟我同班、在中文系混,看她有沒有讀音樂學(xué)校!”牧采尖著嗓子大喊。

  “她說的是假話,對不對?”牧豐面色凝重地問艾蘭。

  “我……”艾蘭無從解釋起。

  聯(lián)考完后,她昏睡在考場附近,醒過來時已經(jīng)開學(xué),艾梅也替她報了學(xué)校,開學(xué)第一天,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中文系的學(xué)生。

  “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和牧采同班?”牧豐心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由她的反應(yīng)看來,牧采是對的。他強自壓抑胸中悶沸的怒火。

  “是,我跟她同班!卑m干脆的承認。

  她為人向來干脆,只是從來沒有干脆得這么心痛過。

  “不只如此,我還知道,她把哥哥送她的名貴小提琴丟掉了!”牧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艾蘭推向地獄。

  牧伯父的神情相當凝重,那把琴是牧豐最珍愛的。

  “你!”牧豐的胸口急速起伏,瞪著艾蘭的眼,冷峻得像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  

  “才沒有!我沒有把小提琴丟掉,我……”艾蘭連連否認。

  那把小提琴是她的最愛,若不是被牧采偷走,她就算用生命也會好好保護它。

  “那你把琴拿出來呀,現(xiàn)在就回去把琴拿來。”牧采積極追剿,絕不讓她有說出實情的機會。

  艾蘭無法替自己辯白,她拿不出琴。

  “你把它丟掉了,所以根本就拿不出來!”牧采嚴厲地指控,把艾蘭打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不是那樣子,根本不是那個樣子!卑m急著向牧伯父解釋,牧伯父別過頭去;要牧豐相信,他怒不可遏。

  “滾,滾出去,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牧豐大吼。

  太傷人了,她居然做出這種事!牧豐的心仿佛被捏碎了,疼得滴出血來。

  那是他最珍愛的琴,他把最愛的東西,送給了最喜歡的她,結(jié)果,她怎么對待他的一片心意?!

  “小豐哥哥……”艾蘭看著他,欲言又止。

  就算小提琴不是她故意弄丟的,但她不小心讓牧采偷走,也難辭其咎。

  她心里比誰清楚,這件事,就算跳進黃河洗一千次,也洗不清,自己還能說什么?

  “我……我知道了!蔽臏I水在眼眶中翻滾。

  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釋都沒用了。

  “知道了還不走!”牧豐猛一捶墻壁,發(fā)出驚天大響,把所有人嚇一大跳。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她是他最重視的人,卻也是惹他最生氣的人!

  難道今天的幸福和快樂都是假的?虧他以為他們兩情相悅,原來根本不是那回事。

  “嗚……”艾蘭終于忍不住,傷心的哭出來。

  “再……再見……”艾蘭閉著眼淚向他們道別。

  牧豐轉(zhuǎn)過身,連看都不看她。

  牧伯父也。只是失望地嘆氣。

  牧采則一副恨不得快攆她出門的神氣。想不到當年偷的琴,會有這么大的用處。

  走出牧宅,艾蘭眼中的熱淚,終于像斷線的珍珠般滾下來。

  她的幸福已經(jīng)用完了。最愛的小豐哥哥,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她把小提琴丟在哪里?”

  艾蘭走后,牧豐向牧采追問,他無論如何都要把琴找回來,因為那是他最珍愛的琴。

  “我怎么知道?”牧采心虛地聳聳肩,神色不定。

  “那你怎么知道她把小提琴丟了?”牧豐精明的跟瞇起。

  “我……”牧采心中一驚。

  她怎么也想不到牧豐會追問到這程度。

  “我看見的啊!蹦敛哨s緊回答。

  她好不容易做到這地步,可不要前功盡棄。

  “看見的?”牧豐逼視她,要她說得更詳細一點。

  “對啊!蹦敛梢灰а,索性編個滔天大謊,“你出國沒多久,她就把你送她的東西,全丟進垃圾桶了!

  “丟進垃圾桶?”牧豐暴跳如雷。

  “對,我親眼看見的!蹦敛蔁o比肯定的點頭。

  為了圓謊,她非得說得如此肯定不可。

  “該死!”牧豐氣急敗壞的上樓,砰地一聲,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牧采小心翼翼地往樓上瞧。

  牧豐討厭艾蘭,她固然高興,可是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她更怕。

  “那個艾蘭,太不應(yīng)該了。”牧伯父喟嘆一句,失望地走進書房。

  牧采見父親也進房去,躡手躡腳的把從艾蘭那里偷來的小提琴,自壁櫥里拿出來,藏到閣樓去。

  老天保佑沒人突然到閣樓去,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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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豐一直處于很忙碌的狀態(tài)。

  上完了各大媒體的宣傳節(jié)目后,演奏會眼看就要到了,牧豐的情緒卻一直處于不穩(wěn)定狀態(tài)。

  “思念奏鳴曲我不彈了。”牧豐雙手打在琴鍵上,發(fā)出轟然大響。

  替他伴奏的小提琴手,驚恐的叮著他,像面對一只隨時會失控的猛獸。

  一起巡回演奏快兩年,她第一次見他這么失常和……失控。

  “對不起,你先休息吧!

  琴手得到特赦令,連忙帶著小提琴,回自己的房間去。

  牧豐不信邪地繼續(xù)彈思念奏鳴曲,苦中帶甜的旋律中,隱約夾雜著灼灼怒火。

  這首曲子是他寫的,每個音符都是他的心血和思念,他熟知它的情感與呼吸,怎么也不信就這樣走了調(diào)。

  那一年,他與柏林愛樂管弦樂團一起巡回演奏,那個頂級樂團的每個小提琴手,都讓他想起記憶深處那個小天才。

  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掛念她。

  每天、每天,他臆測著,以她天生特殊的技法,這些年若多加努力,應(yīng)是國家音樂廳里的首席了吧?

  不管是奏鳴曲、協(xié)奏曲,或是獨奏曲,都讓他深深地想念她,她的琴音依附在每支琴上,她的影子,與每個一流演奏者重疊。

  這些思念累積在細胞中,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逐漸逼迫心中的情感,膨脹莫名的苦悶。

  那年,他在布拉格,適逢“布拉格之春”音樂節(jié),滿街都是頂級演奏家,思念無法自制地排山倒海而來。

  這強烈的情感再也無從壓抑,他連夜寫下了這首思念奏鳴曲,把所有思念寄托在樂曲中。

  每當他演奏這首曲子,總不自覺地把伴奏者想象成他的小蘭花,她的琴藝、技法特殊精湛,是惟一能把這首曲子詮釋得淋漓盡致的人……

  可是,到頭來,他的心心念念全是白費,對她而言,他的感情,只不過是隨手可丟的垃圾!

  “可惡,可惡,可惡!”他狂憤不已地把琴譜撕個粉碎。

  不,不行,他甩甩頭,不能如此一蹶不振。

  她不把他當回事,他更不能被她左右。

  牧豐找來紙筆,邊彈,邊寫,把心里滿滿的怨氣、怒氣,全化做刀刃般銳利的音符。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鈴……

  包家的電話響起。

  “喂?”剛進門的包艾竹接起電話。

  “艾竹,我是小晶,艾蘭又睡著了,我替她換了電池,她卻還是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怎么辦?”電話那頭好急的聲音。

  “看看隨身聽是不是壞了!卑裾f。

  “沒壞。”

  “看看是不是CD壞了!

  艾竹覺得這學(xué)期命很苦,作業(yè)、報告很多就算了,還有艾蘭沒事就出狀況,快把她忙死了。

  自從那天去找牧豐回來后,艾蘭就變了個樣,愛哭得不得了,也愛睡得不得了,好像又回到幾年前遺失小提琴時的光景,睡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這回,該不會真想一睡不醒吧?

  艾竹打個哆嗦。這可不是好事。

  “都沒壞。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受到什么打擊?”小晶真是受夠了! 

  小晶受不了,艾竹也很頭痛,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已經(jīng)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憔悴了。

  “她最近吃得很少,上課也不專心,班導(dǎo)都快氣死了……到底有沒有人能治好她呀?”小晶有一堆牢騷。

  “拜托你多擔(dān)待一點、對了,你從她的包包里,找?guī)灼珻D來換,看她會不會醒!背酥猓裨僖膊恢涝撛趺崔k了。

  “咦,醒了,醒了!彪娫捘穷^傳來小晶的歡呼,“原來思念奏鳴曲能叫醒她耶!彼皇前涯瞧瑢懼@五個字的CD放進隨身聽而已。

  “艾蘭,你終于醒了,哎哎哎,別又哭了。”電話那端傳來小晶的嗜呼。

  “麻煩你叫她快回來!卑駥υ捦材嵌说男【дf。

  果然,牧豐是罪魁禍首,也是解鈴人。她得想法子把她弄到牧豐那里去。

  “可是我們還要到PUB打工耶,她已經(jīng)三天沒去了!毙【Х浅殡y,她今天難得逮到她。

  “那就叫她下工后快回來!卑裾f。

  什么?她已經(jīng)三天沒去打工了?她這幾天都特別晚回來耶,是跑到哪里去了?

  艾竹覺得事有蹊蹺,頭開始痛起來。

  但愿老天爺放她一馬,快讓牧豐把艾蘭領(lǐng)走。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深夜,應(yīng)觀眾要求,唱完最后一首歌,艾蘭不知不覺又來到這個窗下。

  她想見他,好想、好想,可是,卻又好怕好怕。

  窗口飄出鋼琴聲,窗內(nèi)的人正在彈奏那首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原本苦中帶甜的曲子,此時只有割剮人心的銳利,和排山倒海的悲憤。

  “他為什么要把這么動人的曲子,改得這么悲慘?”艾蘭哽咽的低喃。

  這首曲子的每個音符都像根針,刺在她心上,教她熱淚盈眶。

  艾蘭蹲在墻角下,聽著這刺痛人的音樂,默默地想著窗內(nèi)那個人。

  這幾天來,她一直守在這里,心里想,就算不和他說話。不看見他的笑容,只要聽見他親手彈的音樂都好。

  她好想回到幸福的那天,一回眸,就看見他的笑容;一說話,就得到他的回應(yīng),幸運的時候。還能得到他的吻。

  她再次發(fā)現(xiàn),她不能沒有他,沒有他,她會枯死。

  她好想留在他身邊,可是……如果因此惹他生氣,她又會恨不得掐死自己。

  “啪!”音樂突然變成刺耳的巨響,緊接著是摔東西的聲音。

  “該死,該死的!”牧豐的叫罵聲比昨晚更甚。

  艾蘭心中驚恐! 

  他這幾天都這么暴躁,氣得整夜沒睡,身體吃得消嗎?  

  艾蘭一雙眼,擔(dān)心地望著琴室的窗口。  

  “汪!汪!汪!”  

  “啊!币魂嚬方新晣槈陌m,她吃驚地倒退一步! 

  定睛一看,才知是警衛(wèi)帶著一只警犬走過來,警犬正沖著她直叫! 

  “喂!你在做什么?”守衛(wèi)手中手電筒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沒……”燈光很刺眼,艾蘭舉手去擋。

  “汪汪汪!”

  警犬很兇很大,艾蘭怕得手腳發(fā)軟地跌坐在地上。

  艾蘭愈心虛,警犬就愈囂張,警衛(wèi)就愈覺得可疑。

  “你起來,跟我去警察局!笔匦l(wèi)決定把她扭送警局,以示盡忠職守。

  “我不是小偷!卑m心慌的喊,“我真的不是。”

  “不然你深夜在這里做什么?”守衛(wèi)嚴厲的問。

  “我不記得你是這里的住戶!

  “我,我……”艾蘭驚慌失措,完全想不到該怎么回答。

  “她是我的客人!鳖^上窗口突然傳出牧豐的聲音。

  他聽見窗外嘈雜,探頭出來,準備開罵。

  看見艾蘭,他的心驀然刺痛起來。

  “你來做什么?”他吼。難道不怕他失手掐死她嗎?  

  他心中的恨意與憤怒如排山倒海,什么話都說不出。

  “。 卑m狠狠嚇了一跳,“小豐哥哥……”

  她不敢見他、不可以見他、更沒有臉見他。

  怎么辦?她好想快逃。

  “守……守衛(wèi)伯伯,我跟你去警察局!卑m趕緊央求守衛(wèi)! 

  她寧可去見警察,也不敢見牧豐! 

  “不,既然你是牧先生的客人,當然不用見警察!本l(wèi)以為艾蘭在嘲諷他,連忙打哈哈! 

  “我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來這里了,真的不是好人……”艾蘭滔滔不絕地說明自己的罪狀,只求警衛(wèi)帶她走。

  三天?她來做什么?牧豐鐵青不己的臉色,更加難看。

  該死,她還不走,在那里啰嗦什么?難道還要他趕一次嗎?

  “不,沒關(guān)系,您是牧先生的客人嘛!本l(wèi)已經(jīng)開始汗流浹背。

  他承認他不該把她當賊,但這不是太罪大惡極吧?她可不可以饒他一條生路?

  “守衛(wèi)伯伯,你帶我走嘛,我真的不是好人……”

  他不帶她走,她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啦!

  放眼周遭沒人愿意救她,她決定自力救濟。

  于是,她拔腿就跑。

  “小姐,別跑,快站住!本l(wèi)緊張的喊,邊用力拉住想追去的警犬。

  訓(xùn)練有素的警犬,剛才把艾蘭視為危險人物,現(xiàn)在見她擅自行動,自動將她升格為罪犯。

  “包艾蘭!”牧豐見她那樣莽撞,一顆心不自覺地揪提起來。

  該死的,她一定要那么冒失嗎?  

  果然,艾蘭跑不到三公尺,就被警犬的前爪按倒在地上,警犬張大嘴,就要往她咬下。

  “艾蘭!”牧豐緊張的跑下樓,那滿腔怒火完全沒有存在的余地。

  “放開!本l(wèi)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拉開警犬,“小姐,對不起。”趕快道歉。

  地上的她,遲遲沒有動彈。

  “小姐,你怎么了?”糟糕、糟糕,該不會出人命了吧?

  “艾蘭?”牧豐趕緊扶起她,試探她的呼吸和心跳,又檢視她的外傷。

  幸好她沒受什么傷,只是嚇昏而已。

  “看好你的狗!”牧豐悶吼一聲。把艾蘭拖入屋內(nèi)。

  “看看你,你闖禍了!币箍障轮皇>l(wèi)斥責(zé)警I犬的聲音。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牧豐小心地把艾蘭放在床上,替她敷藥、清潔。

  觸手所及的她,既冰冷又削瘦,讓他的心無法控制地疼痛起來。

  這可惡的丫頭!他原本氣得想把她碎尸萬段的,可是現(xiàn)在,卻不知打哪兒氣起了。

  “怎么才幾天的時間,就把自己弄得這么糟?”他朝那冰冷的小手呵熱氣。

  她瘦得太離譜,圓臉變成尖臉,身上的肉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寸步不離隨身聽!辈恢醯,牧豐有點嫉妒。

  拿開耳機,里頭流泄出來的細小聲音,令他感覺有一絲耳熟。

  他忍不住把耳機塞進耳里。

  “這是……”真切聽見那音樂,他大吃一驚,“是思念奏鳴曲?”她打哪兒弄來的?

  雖然有唱片公司找他錄制音樂CD,但他一直撥不出時間,所以遲遲沒有作品問世,她怎么會有這東西?

  他打開蓋子,看見一片燒錄CD。

  “連我送的小提琴都丟了,還找來這個做什么?”他憤怒的把CD甩進抽屜。

  “可惡,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惡!”他對床上的她發(fā)脾氣,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這種念頭既可笑又無稽,他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把她完全驅(qū)逐于心門之外,卻怎樣也做不到,畢竟他思念了她這么多年。

  望著那昏睡的容顏,他不禁迷惘了。思念還在,愛還在,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輕輕躺在她身側(cè),摟住冰冷的她。

  他只想跟她幸福的在一起,并不要沖突與傷害。

  “我想要你,即使你那樣看待我的感情,我仍不可自拔地想要你!彼袜。

  雖然見到她,心緒起伏,但無可否認的,這些天來的焦躁兇戾,都安馴下來了。

  原來,她是他的定心丸、鎮(zhèn)靜劑。

  “無論如何,留在我身邊!卑阉催M懷里,他的心,這么痛,卻又這么想愛她。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想把她留在身邊。

  你是我的。他的心居然因這四個字而踏實。

  閉上眼,久違的睡神終于來訪。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聽到音樂才會醒的艾蘭,醒在一陣混亂尖銳的音樂聲中,并且直接滾下床。

  老天爺,饒了她吧。

  牧伯父開的音樂班正在庭院里上課,新手奏出的各種聲音,直讓人想逃命去。

  她花了一分鐘的時間,才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也才猜出自己為何在這房間。

  “唉,好丟臉,居然被狗嚇昏了!眮G死人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人在吧?”她小心的探出頭來,迅速瀏覽房間,發(fā)現(xiàn)沒有人,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咦?這里是小豐哥哥的房間?”艾蘭有說不出的意外,想不到她居然睡在他的房間里。

  “這么說,昨天我們是睡在一起嘍?”艾蘭想著想著,臉就紅了起來。

  可是回頭一想,卻覺得怎樣都不可能。

  “他沒把我掐死就偷笑了。”她的心又憂郁起來。

  說實話,如果可以,她想繼續(xù)睡,睡到他回來,但那是不可能的。

  “還是快走好了,以免惹人厭。”她苦著臉收拾東西。

  眼尾不經(jīng)意瞥過時鐘,看見時針指著十的位置。

  “哇,這么晚了?”她火燒屁股般跳起來。

  開玩笑,她早上第四節(jié)有小考,如果再蹺課,就要被死當了。

  胡亂地取過床頭的包包和隨身聽,把耳機戴上。

  快速的按下播放鍵,誰知卻沒有音樂流進耳里。

  “怎么回事?”她好納悶,也好意外。

  翻出隨身聽,看見面板上顯示著“N0  DlSC”幾個英文字母。

  “不可能!”艾蘭驚恐地跳起來,“不可能。”

  她忙亂的打開隨身聽,看見里面真的空空如也,把包包里所有東西翻出來,怎么也找不到她最喜歡的那片CD。

  “怎么會不見了?人家特地到網(wǎng)路上,請人聽音樂會時偷偷錄的……”艾蘭忍不住熱淚盈眶。

  那是牧豐巡回演奏會的第一場現(xiàn)場錄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央到一位法國網(wǎng)友偷錄,花了她好多好多錢的。

  “怎么會不見了?討厭啦,如果沒有那片CD,人家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活下去了!

  難道被昨天的狗吃掉了?艾蘭淅瀝嘩啦的大哭了一陣,才想到這個可能性。

  可惡的狗,我非去找它拿回來不可!

  艾蘭很振作的吸吸鼻子,給自己放另一張小提琴獨奏曲,往后門溜了出去。

  后門沒人,她很快就到達守衛(wèi)室,而警犬就關(guān)在守衛(wèi)室的后面。

  “守衛(wèi)伯伯?”

  守衛(wèi)伯伯不在,她自己跑到后面去。

  她只想找昨天那條狗算賬而已,誰知那里卻關(guān)著三條警犬。

  沒辦法,她只好一只一只拷問。

  可是就算她問啞了嗓子,警犬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哇,你們不要只看著我,把CD還我啦!”艾蘭見它們無動于衷,氣得想跟它們拼命。

  “小姐,你在這里做什么?”巡邏回來的守衛(wèi).看見的就是艾蘭威脅、利誘三只警犬的景象。

  “伯伯,你們家的警犬偷走CD,不還人家啦!卑m向守衛(wèi)告狀。

  “小姐,我們家的狗,并不會偷東西,您要不要再找找看?”守衛(wèi)看見是艾蘭,忍不住捏一把冷汗,態(tài)度比對誰都尊敬。

  她可是牧家的客人,誰也得罪不起。

  “人家四處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啊。一定是它昨天趁人家昏倒時,把CD偷走了啦!卑m想來想去,這個可能性最高。

  “您要不要等牧先生回來,問問他?”守衛(wèi)合理的推測。

  住得起這種高級社區(qū)的人并不多,住戶進進出出,他都知道。

  艾蘭認真想想,這也不無可能。

  “如果是小豐哥哥拿走,就更糟糕了啦!”她的臉皺得好苦。

  如果那樣,根本就拿不回來,她躲他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去找他拿?

  “那,也許您該再找找看。我確定警犬并不會偷東西!笔匦l(wèi)無比肯定。

  “好啦!卑m皺著好苦的臉,離開守衛(wèi)室。

  小豐哥哥為什么要拿人家的CD?難道她連想擁有他的琴聲,也不可以嗎?

  也許,他真的很討厭她,討厭到不肯讓她擁有任何他的東西。

  艾蘭一想到這里,眼眶忍不住熱了起來。

  “小姐,您不是要回牧家嗎?”守衛(wèi)在后而喊著。

  艾蘭沒聽到,離那個高級社區(qū)愈來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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