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休怨拉著仲青去逛百貨公司,買了一堆東西,路過的人頻頻對她行贊賞的注目禮,她臉上的紅潮遲遲不退,休怨卻又驕傲又得意。
逛到連公寓都沒空回,眼看交件時間迫在眉睫,她只好隨便找間電腦公司,把儲存好的檔案列印出來,和休怨一同來到愛莉PUB。
仲青向吧臺酒保打過招呼后,老板娘笑吟吟的從后頭出來。
“麻煩你親自送來,真不好意思!崩习迥锟吹街偾鄷r眼前一亮,還以為自己認(rèn)錯人,笑容可掬的把仲青和休怨帶到角落的位置,“要不要喝點什么?這位是你男朋友嗎?”她的眼神望向休怨。
女人身邊有個男人,果然會變得不一樣,連向來散發(fā)出孤絕氣息的仲青也不例外,談起戀愛來,連濃濃的愛意都毫不隱藏。老板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麻煩,這是應(yīng)該的!敝偾嗫蜌獾膹募埓腥〕鎏幚砗玫膱蟊,“這次的利潤有點下滑,不是成本的問題,應(yīng)該是銷售方而的問題,也許你們該采取一些行銷策略!
在交件的時候,根據(jù)實際狀況給子客觀建議是仲青的習(xí)慣。
“是行銷問題嗎?好的,我們會再研究看看。”老板娘接過仲青手中的文件。
“這位女士,我想趁這個空隙澄清一件事!毙菰闺m然一直拉著仲青的手,這時仍要親密的摟摟仲青----好向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歐巴桑說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惟一的寶貝妻子,我們結(jié)婚時,歡迎來喝喜酒!蔽⑿Φ纳袂轵湴恋脕y有一把。
“你別聽他胡說!敝偾嘧残菰挂恢,俏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你還是要喝‘苦酒滿杯’嗎?”老板娘含笑瞄瞄他們,“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也許你會想改喝‘天使之吻’。”老板娘笑得饒富深意。
仲青羞得連話都講不出來。她很想把手縮回來,休怨卻把她拉得更緊。
“好,就來兩杯!毙菰购芎浪拇饝(yīng)。
“酒保,”老板娘朗聲對酒保招呼,因為距離遠(yuǎn),她必須拉開嗓門,“給仲小姐和這位先生來杯‘天使之吻’。”說完,她起身告辭,“你們難得來,慢慢坐、慢慢聊,今晚的花費都算我的,待會兒有樂團(tuán)表演,好好欣賞。”
“嗯!敝偾帱c點頭,臉頰一直覺得很熱。
老板娘才剛離開,幢幢人影中,有條人影背光疾行而來。
仲青一眼就認(rèn)出這條人影的主人是誰,身子不自覺地繃緊。
“怎么了?”休怨察覺出仲青的不自在時,影子的主人已經(jīng)來到眼前,他看見了他的臉,“方聰……”
難道是方才老板娘的聲音大大,引來了他?休怨暗暗揣測,這該死的家伙,光是影子,就把他的寶貝仲青嚇成這樣子,若他敢動她一根汗毛,看他會不會跟他拼命,
“青青?你果然在這……里……”在見到仲青那一剎那,方聰意外得連呼吸都亂了規(guī)律,驚艷的表情停在他臉上。
她……那真的是她嗎?與她談了七年的戀愛,比誰都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也知道就算靠妝扮技巧,頂多只能美到什么程度,可是眼前的她,卻超過他的認(rèn)知千百倍,她搶眼非凡、嬌媚非凡、動人非凡……
在她家門口苦等一天毫無斬獲,他只好來她的客戶這里碰碰運氣,想不到真的在這里看到仿佛變了一個人,美麗得令人屏息的她……方聰?shù)男母[被亮麗的仲青完全迷住了。
“勸你移開你的視線廠休怨揪住方聰?shù)囊骂R,在無害的笑容中把他整個甩出去,“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準(zhǔn)你出現(xiàn)在她面前,也不準(zhǔn)你看她!”他連修理人都是面帶笑容的。
休怨恨他的眼神,那眼神充滿地不允許的侵略和欲念,讓他想殺人。
方聰從地上爬起來,狼狽萬分的拖著腳走到仲青面前。
為了宏展的生死存亡,為了這么美麗的仲青,就算體怨再把他摔出去十次。二十次,他都不會死心。
休怨那臉稚氣和笑容簡直是扮豬吃老虎,以那身氣力和技巧,就算一手要將日本的相撲選手摔出去,恐怕也不是問題。但方聰一點也不怕,非奪到仲青的念頭比任何事都堅定,仲青吃軟不吃硬,苦肉計正是打動她的最佳計策。
“叫你滾!”
這已經(jīng)是休怨第五次邊笑著,邊毫不費力的把方聰甩出去,碰壞的桌椅不計其數(shù),他身上的傷也不計其數(shù),但是他一點也不死心,這讓休怨非常生氣,巴不得將他一拳打死。
仲青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休怨背后,心中為方聰?shù)某霈F(xiàn)惶恐,同時也為他受傷心疼,小小的一顆心翻攪著無比復(fù)雜的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為方聰心疼,更痛恨這種感覺。難道自己被傷害得還不夠?還想等他回心轉(zhuǎn)意?不,她不要再為他有任何心緒轉(zhuǎn)折!
“青青,你聽我說……”方聰?shù)谄叽闻榔饋恚哪樤缫褨|腫一塊、西紫一塊,衣服破爛凌亂,手上有幾道擦傷,連走路時腳也是一跛一跛的,“不管這家伙如何打我,我都不會退卻,我還是要說——我是愛你的。過去是我愚蠢和糊涂,現(xiàn)在我看清真相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繼續(xù)愛你……”
仲青被這句話所震撼,她等這句話等得夠久了!
“不可能,”休怨一腳把他端開,“她是我的,我很快就會跟她結(jié)婚,你死了這條心吧,”該死的家伙,居然想在他面前把仲青搶走,該死!
“不,青青!”方聰這回爬起來的速度,比剛才快兩三倍,“他不可能比我更了解你,也不可能比我更愛你,你該嫁的人是相戀七年的我,不是他……求求你……”
方聰輕易地勾起仲青心中想遺忘、卻遺忘不了的過去,想否定、也否定不了的愛。是啊,他們曾是相戀七年的情人……她想以歡喜的心情面對那段過去,誰知眼淚卻先涌了上來……
“相戀七年又怎樣?”該死的他又惹哭仲青,該死!休怨氣憤的跑過去把方聰重新端倒在地上,“你把她傷得這么深、這么重,配講這種話嗎?!你只配永遠(yuǎn)從她而前消失!”
氣死人了,這卑鄙男人怎么還有臉講這種活?他追上去再賞他幾腳!
“不,不要打了,休怨,你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仲青跑過去拉開休怨,將倒在地上喘個不停的方聰扶起來,“你要不要緊?”只怪她太善良,無法見死不救。
她曾經(jīng)那么愛他,怎能眼睜睜的看他被打成這樣?可是,在她那么愛他的時候,他是怎樣無情的把她傷得鮮血淋漓?一想到這里,仲青那雙想扶他的手,像被什么燙到似的趕緊縮回來。
“青青!”方聰一把拉住仲青想縮回的手。
“嫁給我,不要嫁給他,他不可能像我一樣懂你、愛你,他根本不是真的愛你,他看上的只是你的能力,要你替他做事、管理公司業(yè)務(wù)……所以,你該嫁的是我,讓我們完成三年前那個婚禮,讓我們真正一生相守……”
方聰知道這是打動她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惟一的機會,所以他立刻使出哀兵政策,苦苦相求。
仲青動也不動,深深的沉入往事。三年前的那個婚禮,是她今生最美麗的夢想,卻也是今生最大的恥辱,如果可以,她永遠(yuǎn)也不要再想起。
“放開我,方聰,放開我!”一回過神,仲青倉皇的掙扎,“休怨,救我!”她的另一手伸向休怨。
“不,我不會放開你,我已經(jīng)在你公寓的門口等一整天了!狈铰斔烂ゾo她,無論如何不讓她投人休怨的懷抱,“青青,想想我們的過去,想想我們曾有過的計劃,你說要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在知道她的美儷后,他怎么也不放手。
“那已經(jīng)過去了!”休怨一把從方聰手中搶過仲青,緊緊地把顫抖的她摟在身側(cè),“相信她已經(jīng)表示得很簡楚了,你死心吧,別再出現(xiàn)了。”
“青青,你要想清楚,休怨是不可能像我這么愛你的!”他看中的只是你的能力和才華廠方聰不甘心的大吼。
不久之前,他相信男人會看上仲青,絕對像他一樣,只是看中她的可利用價值。
可是現(xiàn)在,她如此柔美炫目,完全令他改觀,她變得不枯燥、不乏味、不保守,完全值得男人卯足全力去追求,所以,只要手中還有籌碼,他就不會放棄。而他的籌碼就是他們曾相戀七年的事實,他慣用的伎倆,就是抹黑對手。
方聰?shù)脑捔钚菰挂魂囆奶。雖然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在跟她相處過后,這個動機早已被拋到九霄云外,連個影子都沒有,因為她是上帝為他訂做,唯一的戀人,只要能愛著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還來不及反駁,原本偎在休怨身側(cè)的仲青不敢置信的退開一大步,小臉慘白的盯著休怨。
“原來……原來你也是……”他的僵直透露了他的心虛,她以為終于碰上真正愛她的人,誰知他看中的,仍只是她的能力!
“原來你們都一樣,男人都是一樣的!”仲青用盡全身力量大吼,淚眼婆娑的轉(zhuǎn)身逃開。
“小青,你聽我說!”休怨想趕緊拔腿追出去,但不修理這個破壞他好事的混賬,他一點也不甘心。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知道我花了少多時間和精力,才讓她露出丁點笑容、才讓她恢復(fù)一點信心?該死的東西!”休怨連踹他幾十下后,拔腿追了出去。
“青青——”方聰也很想追,只可惜他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看來他的苦肉計用得并不理想。
巧施奸計的下場,是讓自己受盡皮肉痛,最后還失去追她的機會,老天是不是真的不再眷顧他和他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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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青傷心欲絕地往前跑,忘了疲勞、忘了腳痛、忘了時間。
本以為休怨會是上帝派來愛她的人,誰知他愛的仍不是她這個人……對于愛情,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期待和依戀。
男人都一樣,看中的只是她的才能,只要某個美麗的女人具備她的能力,他們就會隨時把她換掉,以太保守、太嚴(yán)肅、沒情趣把她棄之如敝屐,而不管她的愛會不會受到傷害,
她受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上天沒有眷顧她,沒有賜福給她,沒有讓愛情降臨在她的生命中!她覺悟了,她早該覺悟的!
空有這些美麗的衣服、動人的彩妝、漂亮的鞋子、亮眼的頭發(fā)有什么用?還是沒有人肯愛她,還是沒有人肯用心愛員正的她!
她邊跑邊憤怒的把腳上的高跟鞋跟掉,把頭發(fā)和彩妝弄亂,也把身上所有強調(diào)美麗的東西丟掉。
夠了,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對什么情啊愛的,抱持憧憬和信心,什么都不要了!
“小青!”休怨在她沖入車陣之前,順利的拉住她。
可惡,她跑這么快做什么?這一沖進(jìn)去,只會被車子輾成肉醬,她知不知道?可惡!
“你不知道這里是大馬路嗎?不知道很危險嗎?!”
他氣得想把她一手拍死。可惡,她又害他費力生氣了。
“放手,你不要管我!”仲青甩開他的拉扯,沖出他的掌握,“這一切都不關(guān)你的事!”他只會像方聰那樣傷害她而已。
“誰說不關(guān)我的事!”休怨從背后抱緊她,“你是我的,我要你毫發(fā)無傷!碧,她尋求自殘,難道就不怕他心痛?
“我不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仲青更用力掙扎,卻掙不脫休怨強壯的臂膀。
“你們沒有人要愛我,我一點都不希罕,我還有我自己,我會愛我自己!”她發(fā)誓,再也不對任何人交付自己的真心和感情。
“聽我說,小青,聽我說……”休怨手忙腳亂的箍緊激動的她,想向她解釋,卻只惹來她更大的掙扎和反抗。
“我不聽!我不聽!”仲青指住耳朵,“你們都只是想騙我,你們不是被我所吸引,是被我的工作能力吸引,只要另一個比我更強、更美的女人出現(xiàn),你們就會馬上棄我而去!”她絕望的發(fā)現(xiàn),她最大的驕傲變成了她最大的悲哀。
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樣待她?難道想獲得一份純粹的愛情,也是奢望嗎?難道她就這么不配得到愛?
“我不會,絕不會棄你而去!”體怨怒吼,“不要把我和方聰那人渣相提并論,我是愛你的,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沒人可取代的!
他的心中堅定如磐石,清楚的知道他把這個字留到現(xiàn)在,只為了對她述說滿腔情愛,只為了交付給她。
仲青怔了一下,終于有人對她說這句話了,可是“你不要騙我,我沒有與眾不同,我乏味、枯燥、無趣、古板……”她太害怕了,“那只是你的甜言蜜語,你只想騙我為你作牛作馬,等到我沒有利用價值,就會狠狠的把我一腳踢開……放開我,你放開,我不要再跟任何人有牽扯,不要再誤入任何人的陷阱!”
她用盡全身力量甩開休怨,發(fā)誓再也不相信男人,再也不相信愛情。
“仲青!”休怨氣得要命,他已經(jīng)那樣赤裸裸的告白了,她到底還要怎樣?
他追上去,一把將她扛到肩上。
“休怨,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敝偾嗟碾p腳懸空亂踢,雙手捶打他的背。
“我絕不放你跑掉,你覺悟吧!”休怨咬咬牙,厲色悶哼。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不把他的告白當(dāng)一回事,還害他氣成這樣,看他怎么好好修理她。
“休怨……”一股寒意倏地爬上仲青的背脊,這回連自由也失去了,她到底碰上了個怎樣可怕的男人?
老天爺,你真的將我全然放棄了嗎?莫大的絕望兜頭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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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青終于死心,相信她跑不掉,是在車子抵達(dá)休怨的別墅時。
一路上她想盡任何能逃的方法,開車門、搶方向盤……做盡各種危險的事,最后還是被休怨帶到這棟富麗堂皇的別墅,所有的努力全都徒勞無功。
“你是我的,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包括你自己!毙菰篂樗蜷_車門時,再次重復(fù)這件事。
仲青瞪他一眼,“我要告你綁架!”說著,趁機從他和門縫間鉆逃出去。
她跑得很快,幾乎使盡吃奶的力氣,但休怨比她更快,她又急又慌,一不小心被草地上的石子絆倒,沒命的想爬起來再往前跑,誰知腳踝卻被拉住。
“你放開我,放手!彼昧暝胩呗湫菰沟氖,卻半點效果都沒有,恐懼占滿她的胸臆,令她連吸呼都不敢。
“我看看你的腳。”休怨蹲在她腳旁,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別亂動。”他用另一手將她另一只腳按住。
“你放手,不要管我。”仲青抵死不從,只想找機會逃。
“不要亂動!”休怨氣急敗壞的大吼,“你的腳流血了!”
可惡,她又惹他大小聲了。這頑強的女人,要反抗他到什么時候?他氣急敗壞的跨坐在她身上,好讓她動彈不得。
休怨高八度的狂吼,讓仲青腦門轟轟炸響,頭痛舊疾蠶食昂揚的斗志,體力也在瞬間棄她而去。
她必須咬著牙,使出所有力量,才能成功地?fù)巫∩碜,不讓自己倒在沾滿露珠的草地上,可是休怨全身的重量卻讓她前功盡棄。
可惡,這該死的偏頭痛,在這緊要關(guān)頭來湊什么熱鬧?還有這可惡的痞子,干嘛坐在她身上?
“你的膝蓋擦破了,腳底也起水泡,你到底在想什么?光是逃,能逃到什么時候?逃得了別人,逃得了自己心中的傷口嗎?”休怨小心的替她把腳上的雜草、灰塵弄干凈。
他實在生氣,想不到頑固的她,在面對感情時,只會不斷的逃。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愈來愈容易生氣,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愈來愈在乎,更發(fā)現(xiàn)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她。
“你不要那么大聲……”仲青細(xì)若蚊鳴的呻吟,額頭不支的抵在草地上。
她的頭已經(jīng)很痛了,他再大吼,簡直要她的命。
“等會兒清潔一下……”他聽見她的呻吟,眉心不自覺地鎖緊,整顆心都提吊起來,“你怎么了?”
她的臉好蒼白,額上還冒著薄汗,剛才還像個斗士,怎么現(xiàn)在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頭好痛……痛死了……”每到這種時候,她只能抱著頭,不停地翻滾、呻吟。
“噓,不痛不痛,我抱你進(jìn)去!毙菰挂话驯鹬偾,心急的往別墅跑去,“要緊嗎?”他擔(dān)心得連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失去了。
“嗚……好暈,頭好暈……你慢一點……”她難過的抱著他的頸項,把發(fā)疼的頭往他的胸膛鉆,好像這樣就會減輕一點痛苦。
“好,慢一點!毙菰柜R上停止快速的奔跑,改以小心翼翼的慢行。
“怎么會這樣的?”
仲青沒有余力回答,只能縮在那溫暖的懷抱中,聽著強壯的心跳聲,讓那安全的感覺驅(qū)走擾人的頭痛。
在這一刻,她多么希望這具胸懷,是她今生推一的歸宿,可是,她又明白知道這具胸懷的主人,只想容納她的才華和能力。
愛意與失望,在她心底攪和成一股難以下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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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直到仲青累得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休怨才有近身的機會
“小青,嫁給我!彼稍谒韨(cè),指尖輕撫她的容顏,一雙眼細(xì)細(xì)的凝望她。
看來,她真是累壞,一上床,就閉上眼動也不動,說不定她早就進(jìn)人夢鄉(xiāng),他的求婚變成了自言自語。
仲青打算以佯裝睡著打發(fā)休怨,她永遠(yuǎn)都不想再理會他了?墒侨绻娴暮匏,應(yīng)該會跳下床,馬上替自己叫車回家,但事實上她卻很想待在他身旁……唉,想不到她這么快就深陷泥淖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和他糾纏下去,她已經(jīng)決定不要愛情了。
“你如果沒回答,我你是害羞答應(yīng)了。”他自動補上一句,打算把這兩句錄起來,明天放給她聽,讓她賴也賴不掉。嘿嘿!
“什么?”仲青被嚇一跳,這一下不醒也不行,“什么叫沒回答就表示答應(yīng)了?”沖著這句話,她即使睡著,也會馬上驚醒,更何況她剛決定從明天起要離遠(yuǎn)遠(yuǎn)的。
“你醒啦?那最好,我們好好談?wù)劙!”休怨湊近她,正?jīng)八百的望著她的眼眸,“嫁給我吧!”
“我為什么要嫁給你?”她一點也不想嫁,也不相信他會對她好。
現(xiàn)在她相信,男人愛她,只是想要她替他作牛作馬,好讓自己輕松快活,哼,她最討厭被人利用了。
“因為我愛你,而你和我是命定的戀人,這輩子注定要守在一起!睈垡呀(jīng)是毋庸置疑了,但他更想確實的占有她,向全天下男人宣布他的主權(quán)。
“憑什么這樣我就得嫁給你?”甜言蜜語每個人都會說,她又不是非嫁不可。
“憑……”休怨又傻眼又想仰頭大笑,一般女人聽到他這樣說,不知會喜極而泣成什么德性,她卻一臉“關(guān)我什么事”的表情……他早就知道她的腦筋結(jié)構(gòu)和別的女人不同,卻沒想到會奇異到這地步。
“好吧,我這么說好了,你嫁給我后,就是休氏惟一繼承人的夫人,是休氏企業(yè)的少奶奶,坐擁金山銀山、大半輩子錦衣玉食,這個理由夠有力吧?”
“要坐擁金山銀山、錦衣玉食,不一定要嫁給你吧?”仲青還是一臉興致缺缺。
休氏是很了不起啦,不過有錢又不一定是好事,更何況她對別人家的錢沒興趣,更痛恨被人利用。
哼,她豈不知他打著什么主意,拿她當(dāng)沒腦筋的拜金女看,真是愚蠢到家。
“那……”連金山銀山也打動不了她,不愧是他命定的戀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沒事的話,我要睡了,你不要自己作什么奇怪的決定!彼。拉棉被蒙住頭,自顧自的睡去。
“喂,你怎么可以自己說睡就睡,一點也不征詢我的同意?”休怨拉開棉被,不讓她睡。
“連睡覺都要征得你的同意,那我還是回我家好了,幫我叫車。”仲青困難的瞇著眼,翻身下床。暗暗決定,只要走出這里,就絕不再踏進(jìn)來一步。
“回來!”休怨伸手把她拉回床上,用大半個身體壓住她,“夜晚是屬于情人的,我不讓你睡。”低頭細(xì)吻著她白皙的肌膚。
“不要,我想睡了!彼У眠B眼睛都睜不開,連感覺都遲鈍了。
“不讓你睡,不讓你睡!毙菰惯想耍賴皮,仲青卻已沉入夢鄉(xiāng),“這么快就睡著啦?”
望著她困頓疲憊的睡顏,休怨也沒了鬧她的興致,翻身關(guān)掉床頭臺燈,調(diào)整位置,他擁著她一同入眠。
她的睡容安詳香甜、睡姿溫馴平和,嬌小的身子在他懷中,契合得仿佛天造地設(shè)。但他幾時才能得到她的愛、她的心?
此時此刻,他只想一輩子摟著她入夢,至于那個“閑閑好命到入棺材”的念頭,早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