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她才送走了她三個哥哥一個弟弟,別墅怎么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且此人比她的兄弟更加棘手,惠淳不禁在心底高呼,“我的命真苦!”
看著大咧咧拖著行李走進大廳的吉澤百合子,惠淳發現她看起來更美麗了!這樣的女子,男人怎可能不喜歡?看來自己又得走上一段坎坷的愛情路了!
“吉澤小姐,請問你這是干嘛?”
她實在不怎么喜歡她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好像當自己是別墅的女主人似的,對著家具摸了摸,又吹了吹,兩只腳屋前屋后走來走去,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
“不知道吉澤小姐在屋子里找些什么呢?”
吉澤百合子昂著頭,不可一世地說:“我要見靜信。”
她完全忽略了惠淳的存在,就好似惠淳是個隱形人似的。
惠淳保持著工作時的冷靜態度,不疾不徐地說:“沒有人交代我該讓你進來,更沒有人對我說和你約了見面,你請回吧!”
“你不用太囂張,是靜信打電話叫我來這里的。”
吉澤的話像一把刀,硬生生地往惠淳心口刺了進去,她慌忙地抓住樓梯扶把,以防止自己跌倒。
“你不用懷疑,如果沒有靜信授意,我敢自作主張嗎?你不會沒看到我連行李都帶來了吧?”
“是我請吉澤來的。”
一個沉穩內斂的聲音由她們身后傳來,想都不用想,她們知道聲音的主人就是江口靜信,兩人不約而同地轉向聲音的來源,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江口靜信。
吉澤百合子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待她一站定在他面前,她夸張地摟住他,哭得似個淚人兒般,“靜信,我好想念你!
江口靜信的心是作嘔的,他的反應是想一把推開他身上這個比戲子更會演戲的女人,但他的口卻言不由衷地說:“我也是,吉澤。”
如果不是為了演出戲給惠淳看,他絕對不會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甚至聽到吉澤的話,他會當場吐血,他的殘廢還是拜她所賜的!
惠淳看到這一幕久別重逢的卿卿我我,她差點當場哭了,她的心被捅了個大傷口,鮮血滴滴淌流著,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如果不是扶手支撐著她,她相信她一定會跌坐在地。
她受傷的神情江口靜信盡收眼底,他是感應得到的,他相信她只是倔強得不讓眼淚掛上眼來,可是他無法將她擁進懷來安慰她,甚至還得當作視而不見,他的心底又何嘗不痛苦呢!
現在只有吉澤百合子最高興了!她看見江口靜信不反對她的親昵動作,因而更加大膽的當場吻了他一下,但這令他起了更大的反應。
“吉澤,不要把洋人那套拿來對我!苯陟o信壓低音量說。
吉澤百合子羞答答地解釋著:“人家情不自禁嘛!你都不知道,見不到到你時,我的心都快死了!當你打電話給我時,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是愛我的!
“我當然是。”靜信故作寵溺地拍拍她的手。
惠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旋個身往廚房方向走去,決定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江口靜信卻喚住了她。
“干嘛?”她不大友善地問。
“中午的菜多煮些好吃的,還要加吉澤的份!苯陟o信下著命令。
惠淳再也抑不住胸口的怒火,她氣他把她當作女傭,“真抱歉!我來照顧你是不支薪的,如果吉澤小姐想住下來,那么三餐請自個兒動手,我可不是女傭。”要她伺候吉澤百合子?想都別想。
“別忘了你住在誰的地方!膘o信絕情地說。
“這我當然清楚了!這棟房子是江口媽媽的,她還對我說,只要我看不順眼,我大可趕走我不喜歡的人。”要斗就來吧!誰怕誰?惠淳豁出去了!
吉澤百合子馬上垮下一張臉,張皇地叫:“靜信……”
惠淳冷嗤了一聲,“你不用怕,我不會趕你走,不過想教我伺候你們三餐,這如意算盤你們還是別打了!還有,這里到外頭沒公車可搭,如果你想買東西只能騎腳踏車,不過你不能指使千野替你工作,他是我請來的!
吐完了胸口的一口怨氣,惠淳頭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此刻她已是氣飽了!
※ ※ ※
“惠淳,你有沒有搞錯?為何讓那女人住進來呢?”
逢假日就會過來看看惠淳和江口靜信的秋紅和靜介都無法理解這狀況,他們實在不明白惠淳怎會讓情敵住進別墅來。
“不讓她進來恐怕你們大哥就要搬走了!”惠淳苦笑地說。
“不會的,大哥根本不喜歡她!苯陟o介根本不相信。
“不喜歡?我看是你搞錯了吧!人家現在兩個人可好得不得了!被荽倦m語帶嘲弄,心底卻酸酸的,教她不吃醋她受不了,雖然她也猜測著這一切只是江口靜信在自演自導,可是每次看到他演得入木三分,她就想收拾行李走人了。
“我不明白,自己干嘛這么犯賤,人家擺明了不喜歡我,我還死巴著不放,說來就可笑!闭f著,說著惠淳紅了眼眶,也只有在秋紅面前她才能放開心來談。
“惠淳,要不然,你回家好不好?”秋紅也不忍心看她再度受折磨,這陣子惠淳瘦了許多,讓人看了就心疼。
“要不,讓我去勸勸大哥吧!”江口靜介提議著。他一直很看好惠淳和他大哥的,而且他也覺得他大哥是喜歡惠淳的,只不過可能是礙于目前狀況而不敢表示什么,如果旁人再不幫一下忙,他真怕他大哥這一輩子都將站不起,那可就糟了!
再說,吉澤百合子已非昔日的她,她既可收了錢而離開他大哥,現在當然也可以為了錢再來接近他大哥,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該阻止才對!
“靜介,你別自費心了!如果你去找他,他一定又會說是我在你們面前搬弄是非。”惠淳拒絕他的好意。
“怎么大哥變了這么多?那你在這不是受了不少氣?”秋紅抱不平地問。
惠淳笑著搖頭,“我才不想和他動氣,他愈是整我,我愈是不走,看誰比較有耐性!彼室馓岣呱らT,存心說給待在房間內的兩人聽。
秋紅拉拉她的手勸解著:“別太硬著來,男人有時候需要哄一哄的。”
“就不見你哄過老公我!”江口靜介笑揄道。
“你別湊熱鬧!鼻锛t氣嘟嘟地瞪他一眼。
“其實。∥冶容^贊成惠淳的作法,大哥那人太沉得住氣,哄他是沒用的,如果他打定主意氣惠淳走,那他不會吃那套的。”到底還是男人了解男人,而且知兄莫若弟,“我看咱們今晚留下來,我找機會和大哥聊聊。”
“會有機會嗎?你沒看到,咱們來到現在少說也有半天了!人家還關在房里不出來,我真想看看那女人是啥長相!鼻锛t語帶尖酸地說。
“喂!你這像吃味的老婆耶!”江口靜介笑她。
“你存心找碴是不是?還是你打算幫那個女人?你老實說好了!我和惠淳共進退,大不了我和她一起回去!
一看到太座動怒,江口靜介可急了!他連哄帶騙,好不容易才澆熄了秋紅的怒火。
惠淳在一旁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心底可是挺羨慕的,可是當她的眼不小心瞄向江口靜信的房門,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她不禁要想,愛怎會那么難?
※ ※ ※
夜深人已靜,眾人皆入睡,惟江口靜信一人獨醒。
他是這么以為的,但當門板響起“叩”、“叩”的聲音時,他知道他的猜測錯誤。
“進來!
在他應允聲后,門被推了開來,他看到走進來的是靜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說實在,這些日子,他快被吉澤百合子煩死了!他現在才知道也才看清吉澤百合子的真面目,原來她的溫柔嫻淑只是一個假象,她的內心根本是心機深沉的。
“大哥,我有話想和你說。”靜介表明來意。
“如果你想說有關惠淳的事,我不想談!膘o信已約略猜到靜介的來意。
“那么就談談吉澤百合子吧!”江口靜介不理會他的漠然,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房間內只開著小燈,但亮度足以讓他們看清彼此,他大哥瘦了,這是江口靜介的感覺。
江口靜信用著沉悶又不起勁的音調開口,“她有什么好談的?就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是女人還是愛人?”江口靜介露骨地問。
江口靜信不答,他抓起桌上的煙燃起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又將之吐向空中,頓時他的上方一團煙圈飄晃著。
江口靜介有些意外,他記得他大哥向來是不抽煙,他大哥真的變了,變得讓他感到陌生又遙遠,“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
江口靜信舉高著手,雙眼溜著手中的煙,唇角勾起一抹談笑,“不過是抽個煙,干嘛大驚小怪!”他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當一回事。
江口靜介看了覺得心痛不已,“你為何變得如此令人陌生?我們是兄弟呀!有什么事不能開誠布公地一起討論嗎?”
“我好得很,你只需照顧好爸媽就行了!”江口靜信輕描地帶過,不想在這問題上打轉。
“我看不出你好在哪?看到這樣的你,爸媽不傷心才怪!苯陟o介的心情益發凝重。
“那就別讓他們來!苯陟o信毫不為所動。
“那個吉澤百合子是什么樣的女人,你不明白嗎?”
“是什么樣的女人不重要,我和她是各取所需。”江口靜信答得慵慵懶懶的。
“放著惠淳這種好女人不要,你卻和個心術不正的女人在一起,你有沒有頭腦?”江口靜介生氣地說。
“她是很好,可是太煩人了!”
“你說得絕對不是真心話。”江口靜介搖著頭拒絕相信。
“我沒說謊的習慣。”
“吉澤百合子只是為了錢和你在一起,當初她拿了爸爸一大筆錢就離開日本,現在她也不會是真心愛你的!
江口靜介氣急敗壞地嘶吼,很想喚醒他大哥的思考力,希望他早一點清醒,早一點恢復以前的樣子,他根本不想看到他大哥現在這不修邊幅的模樣,也不喜歡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冷血無情。
“我不用你來告訴我該喜歡誰!苯陟o信的言語,冷冽地令人心寒。
“不要放棄惠淳,否則你會后悔的!
“我累了!你回房去吧!別再煩我!苯陟o信伸手拉熄了臺燈,房間頓時成了一片黑暗。
江口靜介莫可奈何地走向房門,但他又不死心提醒了一句:“放棄她,你一定后悔的!
※ ※ ※
斑斑黑漬染至惠淳純白的洋裝之上,她整個人全呆了!
她不敢相信,吉澤百合子居然拿著醬油倒得她滿身,這下子她全身可說是黑白分明又狼狽至極,如果可以,她真想甩吉澤百合子一記耳光子,她知道吉澤是存心故意的。
結果吉澤百合子還假惺惺地叫著:“哇!真不好意思,我剛才打不開它的瓶蓋,結果手滑了一下,它就倒了!這樣吧!你換下來我幫你洗一洗!
惠淳憋著怒火哼了句:“免了!”
交給她洗?惠淳又不是傻瓜,交給她,那自己這套新衣準是毀定了,自己留著還有救,可是它再也不可能是純白的了。
剛由客廳轉入廚房的江口靜信蹙眉問:“什么事?”
他大老遠就聽到吉澤百合子呱呱叫的聲音,他實在愈來愈受不了她,平時說話嗲得教人起疙瘩,偏偏她尖叫又教人頭皮發麻,看來不早早把事情了結叫她滾蛋,他遲早會被她整得發瘋的。
吉澤百臺子一看到江口靜信立刻步上前嗲嗲地叨念:“靜信,都是人家不好啦!人家本來想做一道橙汁排骨給你嘗嘗,結果不小心打翻了醬油沾了穆小姐一身了!”
惠淳聽得耳膜嗡嗡作響,現在她只想快點逃開這一場精神轟炸。
“就一件衣服而已,沒什么大不了,多少錢賠給她就是了!”江口靜信一副用錢可以壓死人的表情。
“有錢沒什么了不起,我不稀罕!被荽練庠谛牡,反正他們就是吃定了她會息事寧人,誰教她太愛好和平,才會吃悶虧還能不吭一聲。
“吉澤,你待會就聯絡設計師過來,你該做幾套衣服,到時候順便賠穆小姐一件。”
順便?惠淳聞言差點氣絕,可是倔強的她又強將淚水吞回腹中,忽然她的心萌起回T省的意念,此刻她想念起T省的家人。
這輩子她沒受過這種罪,追愛追得滿心瘡痍,收不到回應還無所謂,卻反而成了別人的笑柄,她開始不得不相信,他愛的人依然還是會撒嬌的吉澤百合子。
“靜信,她是不是在恨我弄壞了她那身衣服?我好怕哦!她好像要哭了耶!”吉澤百合子夸張地賴在江口靜信身旁。
而江口靜信輕哄拍著她的手說:“別怕,賠她就沒事了!多少錢都無所謂。
“錢,錢,你開口閉口都是錢,你當真以為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嗎?你錯了!這套衣服是我自己最喜歡的作品,還是得過服裝設計全校冠軍的,它是無價的,不是你的萬能錢可以買得到的!
惠淳再也忍無可忍,積壓多時的悶氣一古腦全丟了出來,而淚早已布滿了她的臉,那心碎的模樣是讓人心疼的。
江口靜信強壓住上前擁住她的沖動,只是一臉漠然地瞅著她說:“對我來說,天底下沒有錢無法買到的東西,連愛情也不例外!
“能用錢買到的愛情不叫愛情,白癡也知道這個道理!被荽拘乃榈睾。
“那是你天真,成天幻想世上有什么真情真心,當它們碰上了錢,一樣變得一文不值。”江口靜信冷嗤一聲。
“你……你……”惠淳氣得說不出話,她不明白自己這是干嘛?和他斗氣有何用?他還像個不動明王,而她卻氣得火冒三丈,太不劃算了!
“算了!和牛永遠沒有理可說!
惠淳氣得丟下他們逕自步了開去,這一回又是她輸得徹底。
※ ※ ※
中午時刻惠淳聽到門鈴聲就三步并作兩步的奔到大門口,當她一開了門看到江口家人全出現在眼前時,不由得愣住了。
“江口爸爸、江口媽媽,你們怎么全來了?”她驚訝地問。
“是靜信叫我們來的。”江口太郎答。
“叫你們全部來?”惠淳覺得事有蹊蹺。
“可不是嘛,他叫我們全部來,說是有事要宣布!鼻锛t點著頭說。
“有事要宣布?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惠淳愈來愈狐疑,不明白江口靜信在玩什么把戲。
不過她還是退開一步,讓眾人進了屋子,并勤快地為他們每個人送上一杯飲料,送完飲料她又旋身回廚房洗了水果切成一盤端了出來。
“惠淳,別忙了!想吃什么我們會自己動手,別當我們是客人似的!苯诜蛉藛咀∷
“媽,你就讓她做吧!這樣才看得出她像個女主人嘛!”秋紅反而阻止江口夫人笑說。
“什么女主人,別瞎說了!說是菲傭還差不多!被荽咀晕医獬爸。
江口夫人聽她這一形容可舍不得極了,她拉住惠淳的手問:“是不是靜信又欺侮你?還是那個吉澤?”當她碰到惠淳的手心時她一驚,“哇!你手怎么變粗糙了?”
惠淳抽回自己的手說:“沒什么啦!是我無聊時在院子里除草弄的,跟他們無關啦!”
一旁的江口太郎忍不住問:“惠淳,那個吉澤還住在這里嗎?”
“是啊!那是靜信的意思!被荽緭䦟嵰愿。
“你怎么不趕她走呢?傻丫頭,我不是讓你全權處理這別墅了嗎?她可是你的情敵呢!”江口夫人心疼地說。
“再怎么說,靜信還是你們的兒子,吉澤小姐又是他的朋友,我實在沒辦法喧賓奪主,而且最重要的是靜信快樂就好。”惠淳平靜地說。
“唉!真不知該說你傻好還是罵你笨才對!你這樣,早晚靜信會被人搶走的。”看到好友如此痛苦,秋紅心中百般不舍。
“是我的就是我的,無緣強求只成仇!被荽緹o奈一笑,對她來說,愛一個人不是非得弄到兩相仇視才算是愛,也不是朝朝暮暮兩兩相依才是愛,或許這對別人來說她是傻,但何謂聰明人呢?陷入愛情網的人原來就只能用一個傻字來形容吧!
“靜介,你去推靜信出來!苯诜蛉嗣钪
“等一下!被荽境雎曌柚埂
“怎么了?”江口夫人不解地問。
“靜信還沒回來!
“他上哪去了?”江口夫人問。
“千野送他去醫院做復健!
江口夫人這下子更加不解了,“怎么你沒陪他去?”
“是他不許我去,自從吉澤小姐來了以后,每次去復健,他都趕我下車,我不想影響他做復健的心情,所以就沒去了!”惠淳垂著頭直說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是靜信太不懂事,他不明白你的用心嗎?真是作孽,像吉澤那種女孩,怎么會看上現在的他!苯诜蛉擞行┥蠚獾卣f。
“江口媽媽,你也別心煩了!也許靜信根本不是認真的,他只是不想我待在這里罷了!”惠淳安撫著江口夫人。
“胡說,像你這么好的女孩要上哪找,他居然還處處傷害你,不過你也太寵他了!他才會老是欺侮你!苯诜蛉伺呐幕荽镜氖直吵兄Z著:“不過你放心,今天我一定替你訓訓他!
“別……”
一陣推門聲打斷惠淳的話,所有人全把視線投向門的方向,他們看到一臉笑意的吉澤百合子走了進來。隨后才是坐輪椅上由千野推送的江口靜信。
吉澤百合子看到江口家二老時嚇了一跳,她迅速地放下雙手躲到江口靜信背后,而江口靜信當然是不會感到意外,因為是他請他們來的。
“爸、媽、靜介、秋紅你們來了!”江口靜信春風滿面地打著招呼,然后又轉身對身后的吉澤百合子說:“吉澤,出來叫人哪!丑媳婦也得見公婆呀!”
還不等吉澤百合子開口,江口夫人已搶著問:“什么丑媳婦見公婆?靜信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惠淳則整個人凝在一塊,她的思緒片刻不敢放松地頃聽著所有對白。
江口靜信當眾宣布著:“我決定和吉澤訂婚,這就是今天請你們來的目的!
“你瘋了!”江口太郎氣急敗壞地吼。
“我正常得很!膘o信執起吉澤的手親吻著,雙眼含情脈脈地瞅著她看,“我和吉澤是情投意合,所以決定共度自首!
情投意合?共度白首?惠淳覺得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知道自己還聽到了什么?淚水早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心碎裂成千萬片、千萬片,她覺得她的雙腳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一個昏眩,惠淳在眾人措手不及間倒向沙發之中,完全失去了知覺。
※ ※ ※
睜開雙眼,惠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感覺身旁一片白茫茫,好像人在天堂,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升天了。
而當她接觸到秋紅關切的雙眸含帶著淚,她終于知道,她依然還在人世之間,這一個滾滾紅塵。
秋紅一看到她睜開雙眼,眼睛就亮了,她揪著惠淳的手哭訴著:“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我們是好姐妹呀!”
惠淳好感動,笑著安慰她說:“閻羅王說我太年輕,要再受幾十年的苦,別太早向他報到。”
“你還開玩笑!”秋紅還是破涕為笑了。
惠淳四下張望著,看到的人仍只有秋紅一人,沒有找到江口靜信的身影讓她非常失望,她的心徹底地瓦解了,愛一個人讓她覺得好累。
“秋紅,麻煩你幫我買機票,我想回T市!
“不要這么早決定好不好?”秋紅試圖挽回局勢。
“留下來沒什么意義了!何必在這惹人嫌呢?”惠淳心碎地說。
“我公公婆婆都反對這件婚事,如果你現在走了,不正順了他們的心意嗎?”
“他娶或不娶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完全自這一場愛情追逐夢中清醒過來。我不想再讓自己當個丑角,我要回去自己的家!被荽镜穆曇糁谐錆M著絕望。
“我相信大哥愛的人是你,只是自卑感讓他不敢有所表示,你不要這么輕易就放棄好不好?”
秋紅好說歹說就是想讓惠淳留下來,她不愿看到一對彼此有好感的人就這么勞燕分飛。
惠淳坐起身,反握住了秋紅的手,無怨無尤的笑著,“我得到很多美好的回憶,有那些就夠了!再強求只會弄得兩敗俱傷,你別再勸我,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回去了!”
這一回誰來勸,惠淳都不準備改變初衷,原本她還以為夢醒時,瀟灑地揮個手說再見,就可以什么都了無牽掛,但這一刻她才知道哭著走和笑著離開都同樣是無奈。
秋紅看出惠淳的堅決,她相信惠淳這回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她決定不再攔惠淳,因為現在這種狀況,惠淳留下來傷得更深也更觸景傷情。
“好吧!我陪你回去,讓過去的一切隨風消散吧!”
隨風消散?她做得到嗎?刻進了心的情感記憶,是想拋就拋得了的嗎?
惠淳相信她做不到,做不到情忘煙水。
但,她是情到深處無怨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