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深處隨風飛 第四章 作者:宋星帆 |
逢人只說三分話,這是行走江湖的行話。連這自幼生長在大內宮中的云霓公主都曉得,只有天真如齊劍飛這般卻不懂。 他老是學不會做人要“圓滑”一點。 “姓齊?” 這個女人在“夜明珠”的照映之下,益發顯得恐怖駭人,而且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她的“下盤”骨全給震碎了,又被鐵鏈拴住……可以想見“吃、喝、拉、撒、睡”全在這個陰暗的角落,外加數十條長而細滑的蛇在她坐下盤繞蠕動,令人不寒而栗。 “該死!姓齊的人都該死--” 女人用粗嘎的嗓音吼道,手上的蛇好似“鞭子”般揮了過來。 天哪!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是不是瘋子?天底下姓齊的招惹到她了嗎?這個瘋女人被關在地洞中已經精神不正常了……齊劍飛死到臨頭還有心想這些…… 但見蛇頭朝他猛咬了過來!齊劍飛被嚇得愣住了,手足無措……云霓迅速把齊劍飛拉到自己身后。但冷不防的,“。痹颇藜饨幸宦,她的手指頭讓蛇咬了一下。蛇身在半空繞了圈又回到瘋女人的腳底下-- “你受傷了……我來救你!饼R劍飛十分驚慌,他心地仁慈,俠骨熱腸的要回報云霓。 “不……礙事的。”云霞蹩著眉,但額際已冒出冷汗,看得出她在忍耐。 齊劍飛見情況危急,便二話不說把云霓的手指頭含在口中,仿佛小孩子吃糖葫蘆般,表情卻是著急又認真。 他哪懂得運氣吸出泰血,只是有樣學樣,居然把人家手指頭咬疼了。 云霓只是怔怔地望看齊劍飛,表情是復雜的。她沒喊疼,反而嘆了一口氣。“好傻氣的男人! 披頭散發的蛇女突然道:“那蛇是無毒的,瞧你們緊張個什么勁--” 齊劍飛這才松了口氣。但見云霓的小指頭已是又紅又腫,這全拜齊劍飛“尊口”所賜?墒窃颇迏s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你這瘋女人,我姓齊關你什么事?齊劍飛嚷了起來,他比以前“大膽”了不少。 “哼!是一個姓齊的踐女人,把我害得這么凄慘……”瘋女人咬牙切齒的,看來她這個仇已埋在心中多年了。 姓齊的女人?齊劍飛思索著;他們家的女人都很“優秀”!大姊齊如月、二姊齊如虹、小妹齊如意;不是端莊大方,就是巾幗英雄,或是伶俐可愛……沒有一個會如此“惡毒”的啊! “她叫齊、小、眉!悲偱胍蛔忠蛔、清楚地說著。 “姑姑--”齊劍飛不禁脫口而出。 “阿飛--”云霓在一分干著急。齊劍飛又四無遮攔了,她攔也攔不住。 “齊小眉是你姑姑,那你是死定了--哈!哈!哈!”瘋女人笑得猙獰。 “反正你的蛇又沒毒!我不怕!饼R劍飛壯著膽。 “它們是被我養大的,吃我的糞便長大的--”女人冷冷地說。 “什么?”齊劍飛直想吐,那他方才吸了半天…… 云霓也覺得惡心,和阿飛兩人面面相覷,萬分的尷尬。 “就算我不殺你,你也逃不出去。洞口那么高,你一點武功也不會,還不是死路一條。這兒沒吃沒喝的,只有蛇肉蛇血,你敢吃嗎?哈--哈--哈--”女人又惡毒地大笑。 “你呢?你吃什么?”對。↓R劍飛想到了。 “蛇吃我的排泄物,然后我再吃它們……”想必此時女人亂發下的臉必定更駭人。 “好惡心哦……”齊劍飛喃喃地念著。 這時瘋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云霓臉上。明珠輝映、美人如玉。云霓的確美若天仙,飄逸出塵,可是瘋女人完全不看在眼里,喃喃自語著…… “想我年輕的時候,比這位姑娘還美!愇魇饺菹憔褪俏业膭e號,可是……全毀在齊小眉這個女人手里! 原來這個“瘋女入”叫幕容香,名字倒挺美的?墒侨寺铩床磺宄,全讓散發給遮住了,好似鬼魅一般,令人汗毛直豎。 “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你走吧!這姓齊的小子得替他姑姑償命?茨闶菚涔Φ,不過火候仍不夠。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出洞口!蹦饺菹阒幌肓粝慢R劍飛一人。 “云霓!你不會丟下我吧?”齊劍飛開始緊張起來!不知“小魔女”的本性是否又回來了。本來嘛!再見面的云霓轉性”了,溫柔了許多?墒侨苏f“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搞不好她是裝的,其實是想“報復”他。 齊劍飛一想到這兒,已就往下沉…… “我不走--”云霓面色堅定地說著。 “真的--”齊劍飛喜出望外。 “我答應小麥要照顧你的--”云霓定眼望著他。 “沒用的男人,居然要女人來照顧!反正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要不然齊小眉也不會乘虛而入,搶走了我的男人……”慕容香恨恨地說著。 姑姑搶走了她的男人?姑姑不是同石破天他…… “那個男人是不是叫石破天?”齊劍飛突然叫道。 云霓真會被齊劍飛氣死,少說兩句不行嗎?他不是一向“溫吞”慣了,唯唯諾諾的。 “你知道這個殺干刀的男人?該死的東西--”瘋女人的聲音又提高許多。 “他是死了沒錯!”齊劍飛暗道瘋女人“料事如神”。 “什么?” 慕容香一聽,十分激動,雙掌齊揮,兩條蛇身瞬間又把齊劍飛腰間捆住,再輕輕向前一拉,齊劍飛硬生生拉至慕容香跟前。云霓想阻止,卻被地上的一條條蛇給團團圍。 “他是怎么死的?”慕容香逼問。 “被我姑姑殺死的。 齊劍飛“老實”地把在“放生寺”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給慕容香聽。其實他也不是親眼所見,而是聽嵐兒轉述的。 “齊--。,你害得我骨肉分離,害得我毀容殘廢,又奪走了石破天,居然……你不知珍惜反而又殺了他!迸松裆鄥,煞是恐怖。 “不是這樣的!我姑姑其實也被石破天拋棄了!薄R劍飛再把陶丹楓說過姑姑入情人谷之事娓娓道來…… “情入谷?真有這種地方?還有仙丹妙藥嗎?” “對!如果你吃下‘無花果’或許就能恢復容貌,吃下了‘開心果’,你就可以站起來走路了!饼R劍飛說得似乎很容易,其實不然;“有情人”才能入谷。慕容香心中只有“恨”,這世上已無她所愛的男人……唯今她心中只是牽掛她產后被齊小眉抱走的女兒。 “可恨的女人!趁我產下女兒身體虛脫之時暗算我,否則,齊小眉哪是我的對手!” 不一會兒,慕容香又冷笑一聲!八钤摫粧仐墸∈铺祜L流成性,我早就看穿了--” “那你還替他生下女娃兒?”齊劍飛不解。 “你懂什么?當時我是愛石破天的。但自從他背叛我之后,我再也不愛他了。死得好,只差沒死在我手上。”慕容香心中只有仇恨,又把齊劍飛往前拉了一寸。 “你想不想看你姑姑的‘杰作’?” 齊劍飛沒想到姑姑會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不想看慕容香被毀容的面貌,更何況她還有一顆心狠手辣的心。 小麥雖然也丑,可是她心地善良,如溫煦的陽光,總是在他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這個慕容香心腸歹毒,想把他留在地洞之中。 “哼--”慕容香其實也不想讓人瞧她毀容之貌。女人愛美是天性,更何況她本有“賽西施”這個封號。 慕容香用力一甩,齊劍飛立刻被甩得老遠,硬生生撞到另一頭的洞壁。 云霞甚是擔心,連忙快步而去,看他是否傷著了? “你們就在這兒等死吧--”慕容香陰惻惻地說完,就不再理會兩人,把玩著飼養的蛇。 摔了一大跤的齊劍飛,疼痛不堪,不過他即刻把手伸向懷里!斑好!玉鐲子還在,沒有摔壞。”他吁了口氣。 云霓看在眼里,心中柔腸百轉,齊劍飛把玉鐲子當寶貝似的。 “云霓!以后我們怎么辦?”齊劍飛抬起頭來直視云霓。 云霓也不知所措,她雖貴為公主,可是此番她單獨出宮并沒有帶護衛來,如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絞盡腦汁,打量著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機關、暗門。 齊劍飛有樣學樣,猛敲著冰冷的巖壁?墒侨怯舶鸢鸬氖凇 “慕容香,云霓可是朝廷的九公主也!你小心讓皇帝知道了,把你十塊八塊給斬了--”齊劍飛故意大聲放話。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命好罷了!想我女兒如果是我一手拉拔她長大,如今她也會是個‘公主’,武林第一美女,第一美公主!蹦饺菹阌窒肫鹆伺畠簛,閉目養神。 “沒用的!慕容香被關了這么多年,已迷失心智了!痹颇薏戎匕澹词遣皇橇碛袡C關,但也宣告放棄了。 “云霓,不如你走吧!方才慕容香愿意送你走的!饼R劍飛悶聲說道。 “阿飛,我答應了小麥,做人豈可背信?”云霓堅持。 “算了!這個地方你待不住的,何況你是千金之軀!饼R劍飛不想拖累人,他已經被姑姑連累了。 云霓沒有回答,她是真心要陪齊劍飛“耗”在這兒的。 “。f一真的出不去,小麥在中秋之日會等不到我的!饼R劍飛這才想起和小麥的約定,不免開始著急起來…… 兩人找了半天,都沒辦法找到“出口”。 “云霓,你會不會口渴?會不會肚子餓?” 這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都感到口干腹餓了?墒墙兴麄兂陨呷狻⒑壬哐,想起來就令人害怕,何況一想到它們是吃慕容香“排泄物”長大的,就令人惡心反胃…… “云霞!你……把玉珠子收起來好嗎””齊劍飛嚅囁道。 “怎么了?” “我想……解手。 齊劍飛有些難為情,他必須在這地洞內方便。還好這地洞并不小,齊劍飛跑到另一個角落去…… “好了--”齊劍飛吁了口氣。 “阿飛!你以后一定要機靈一點才行。”云霓不免抱怨。 “知道啦,公主大人!你比我小吧,我十八歲了--”齊劍飛老氣橫秋地說。 “我十七--”不知為何,云霞說這話時竟有些忸怩。 “對!別像小麥一樣都用姊姊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家里已經有兩個姊姊了,成天都在我旁邊嘮叨,我都和妹妹玩。” “玩?玩什么?”云霓好奇。 “踢罐子啦、躲貓貓啦!”齊劍飛童心未混。 “好玩嗎?我沒玩過--”云霓睜著靈動的大眼。 “你長在宮中,當然這些小玩意是玩不到的。不過我老爹很討厭我玩這些。他說‘玩物喪志’!整天逼著我練功,要嘛就是唸書。既悶又累!我真受不了--”齊劍飛搖搖頭。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痹颇廾蜃煲恍。 “可是情人谷不是有‘無花果’嗎?一吃就見效!饼R劍飛仍一心想著“一步登天”。 “別說我了!說說你宮中的趣事來聽聽。你不是一向很蠻橫霸道的嗎?一定闖出了不少禍來,就像在‘四秀紅’那一次,你不就女扮男裝逛妓院!饼R劍飛興致盎然。 那是最后一次,沒有了。云霓以前是很任性沒錯,但現在……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彼此的距離也在生活化的對白中拉近不少。兩人現在是又餓又渴而且疲憊。 怎么辦?不吃蛇肉就會餓死!齊到飛餓得昏昏沉沉的,云霓也有些撐不住了。兩個人都有了倦意,神智也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齊劍飛感到臉上一陣冰涼。 他原以為是水,高興得想舔,可是卻是--蛇。 齊劍飛嚇得驚醒了過來。躺在他身旁不遠的云霓,身下也有蛇在移動。齊劍飛輕手輕腳地來趕走蛇,不想把云霓吵醒-- 他的手輕悄悄伸了過去,蛇身已爬上云霞的衣襟。 齊劍飛也太笨手笨腳了!一個滑步,他的腳不慎踩到另一條光溜的蛇尾,整個身于直挺挺地往前傾,一股腦地壓在云霓的身上-- “啊--你做什么?”云霓驚醒之后怒斥道,齊劍飛看來很輕薄。 齊劍飛早有心理準備要挨耳聒子了,可是沒有。云霓只是順了順鬢發整整衣襟,向后退了幾步。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把你身上的蛇抓走--”齊劍飛苦著一張瞼。 云霓只是低頭不語,其實她是信他的,齊劍飛不是愛撒謊的人。 “啪!啪!”兩聲清脆的巴掌聲。 “我自己掌嘴好了!免得你的玉手被我的臉弄臟了!饼R劍飛為自己的“冒犯”道歉。人家說什么都是“公主”的身份。 兩人之間有一陣尷尬,相對無言地對坐下來。 云霓用“碧玉刀”在石壁上劃下一痕,石悄立刻沿著峭壁滑下,代表過了一天……然后一痕之后又是一痕,整整三天三夜了。兩人都未進食,更別說沐浴、更衣了。齊劍飛自覺渾身發臭而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云霓并沒有臭氣沖天,女人的體香異于男人。 兩人真的是餓得有氣無力了!而且慕容香根本不理會他們兩人,一副要他們自生自滅的模樣。 齊劍飛不禁咒罵著。“惡女人、丑女人、虎姑婆、老太婆……沒良心的! “沒用的!我們打又打不過人家--”云霓輕蹙杏眉。 “沒關系!等我學成了武功--”齊劍飛老毛病又犯了,胡吹大氣。 “出去再說吧!”云霓當頭棒喝。 兩人現在講話已經虛弱無力了!人可以三天不吃東西,可是三天不喝水……那滋味很難熬的。 “云霓!我們--”齊劍飛望向不遠處的“蛇堆”,事到如今只有“饑不擇食”了。 “你敢喝嗎?”齊劍飛向著云霞。喝著皇宮瓊漿玉液長大的云霓,喝蛇血可是頭一遭。 “云霞,你把刀給我,我先殺了一條蛇看看,試吃一下。搞不好蛇有毒,我們會被那瘋婆子騙了!饼R劍飛悻悻然道。 “阿飛,這回你聰明了些!奔词乖谖ky中,云霓也對他的“舉一反三”感到有些安慰。 可是齊劍飛不是拿刀動劍的料,一柄小碧玉刀揮來揮去都砍不中地上的蛇。 “氣死我了!”他不斷咒罵,最后手腳并用,好不容易給他浸住了一條小蛇。他興奮得不得了,差一點就手舞足蹈。 “云霓!這是條小蛇,可能剛出生不久,八成還沒吃過那瘋婆子的排泄物,還很‘幼齒’、新鮮呢!”在妓院待過,一些“行話”齊劍飛也懂了。 小蛇在齊劍飛手中扭動著身子,似乎想逃掉。 “對不起了!小蛇兄,若不吃你,我們就會餓死、渴死,只好犧牲你了--”齊劍飛暗自默禱著。 沒想到齊劍飛生平第一次拿刀比劃竟是殺蛇。他手中的碧玉刀朝蛇身砍了下去-- 小蛇的頭應聲落地,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這時不能有“婦人之仁”。齊劍飛一咬牙,抓起蛇身猛吸了去。蛇血很腥,味道嗆鼻?墒强柿巳熘螅匐y喝也得下肚。 齊劍飛喝了幾口蛇血下肚之后,等著看有沒有“副作用” “沒事,云霓--你喝喝看。我再去殺一條來--”齊劍飛此時才像個大“男人” 云霞接過來,她猶豫了一下之后,也喝起了蛇血。 “抓到們看你往哪兒跑?這一條比較大尾!” 喝蛇血、吃蛇肉,兩個人好似“山頂洞人”般,過著野蠻而原始的日子。人為了求生存,不得不這么做。 壁上的刀痕越積越多,已經有將近三十劃了。也就是說兩個人在地洞之中,已經生活了一個月。 “云霓,你養的蛇好像比較滑嫩哦!”齊劍飛說笑著。 如今他們倆也“養”起蛇來,用他們自己的“飼料”。云霓有些哭笑不得,這種生活她從未料想過。 “一個月了!一個月沒洗澡了!饼R劍飛嚷著。 夏天已經到了,天氣漸漸炎熱了起來。 “不如把玉珠子收起來吧!我們穿少一點就不會那么熱!庇捎诘囟吹耐L口只有一處,以往洞口被大石頭擋住了,但空氣仍可由縫隙吹進來。如今洞口雖開,可是太高而且太遠了。 空氣不但稀薄,而且干燥無比。令人真想脫光了衣服。 “為什么沒有人在洞口出沒,這樣也許我們就得救了!饼R劍書抱怨著,他運氣老是這么背。 真的很熱!而且衣服穿了這么久,又酸又臭的。 “反正地洞內陰暗無比,我看不到你啦!”齊劍飛好想光著身子,實在受不了了。 云霓只好收起玉珠子。沒了“夜明珠”,洞內伸手不見五指。 “云霓,我要脫了喔!反正你也看不見。” “云霓!你在哪兒?”齊劍飛看不到她。 “我在這兒--”云霓回應著。 “你脫了沒--熱死人了!”齊劍飛脫得只剩下一件短褲。他又抓起蛇來,雖然看不見可是摸得到的。就怕摸到了云霓,又冒犯到人家。 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個月,兩個人已經當“原始人”三個月了。兩人彼此分享過往的故事。但齊劍飛三下五時地就冒出一句“小麥”,讓云霓聽了有些不是滋味。 “想想找老爹雖然很兇,也不至于像石破天那樣無情。”齊劍飛有感而發。 “阿飛,你爹是‘愛之深責之切’!痹颇掭p嘆了口氣。 “云霓,我跟你講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哦!其實我爹當初要娶的人不是我娘,他想娶的是……聶若蘭。他生平最恨人家提起這件事,因為聶大娘也被石破天拐跑了--”齊劍飛現在已消瘦了許多,整張臉的輪廓益發俊朗。 “石破天真是個濫情之人--”云霓慨言。 “可他兒子就不會,他叫石無心……”齊劍飛把石無心和陶丹楓之事說給云霓聽。 “結果呢?”云霞對這故事非常好奇。 “不知道!他失蹤了,也不知死了沒?倒是他母親聶大娘死了。嵐兒也一直跟隨著陶丹楓……我自從京城會考完就落跑了,F在大概已放榜單了!我爹一定氣炸了,我不但名落孫山又進了妓院,被他知道了我的皮一定會被扒光--” 齊到飛說著說著,突然大叫了起來!坝耔C子呢?小麥交給我的玉鐲子不見了--” 云霓即刻取出“夜明珠”一照-- 洞內登時明亮,云霞刷地臉紅了……齊劍飛身上就只有一條小短褲,倒是云霓還穿了肚兜、襯衣。少女的衿持使她即刻穿回那件棕衣裳。男女總是有別-- 齊劍飛翻遍了他的衣裳,他原本把玉鐲子放在衣中的,如今卻不見了!他心慌意知得早就忘了他身上只剩一條單薄的短褲,而云霓則早羞紅了瞼,別過頭去…… “玉鐲子!是誰偷了我的玉鐲子?”齊劍飛又吼又叫的。他看向云霓,會是她嗎?他一時情急,胡亂猜測。 可是這種懷疑、不信任的目光,讓她覺得被“侮辱”了。可她也知道齊劍飛并無惡意,他一直是胸無城府的。 “我沒拿--”云霓沒有拿玉鐲子。 “那會是誰?那瘋婆子又走不動--”齊劍飛有點語無倫次。 “蛇!會不會是蛇?”云霓想到了,也許是蛇銜走了。 “大蛇、小蛇、臭蛇、爛蛇,全給我聽好。把玉鐲子還給我。”齊劍飛嚷嚷“玉鐲子”三字在地洞中回音不斷。 “什么玉鐲子?”慕容香也聽見了,而且是非常訝異的語調。 整整三個月不理不睬他們兩人的慕容香,一聽到“玉鐲子”三個字。終于開了口,而且很急迫似的。 齊劍飛和云霓走向前去。 長年生活在陰暗中的慕容香,眼睛在黑暗中仍可稍微辨物。即便沒有“夜明珠”,她也感到地上似乎有“異物”。 果然沒錯!玉鐲子是讓蛇給銜走了,在地上被蛇身鉆來鉆去。齊劍飛看見了,想伸手去拎,可是慕容香比他更快,手一揮,一陣勁風即刻把玉鐲子掃了去,一轉眼間就落入她的手中。 “五鐲子--怎么會在這兒?”慕容香大感驚喜。 “這玉鐲子是我的,你還給我--”齊劍飛大喊。 “你的?不可能。這玉鐲子是我的,石破天送給我的‘定情物’,我要留給我剛出世的女兒,可是……她和玉閾子都不見了?蓱z的女兒,我連名字都來不及替她取,就讓齊小眉那賤人給抱走了……”慕容香說得凄厲而哀傷。 齊劍飛和云霓聽完猛然一震,那不就是說…… “這玉鐲你打哪兒來的?”慕容香逼問。 “是小麥給我的。”齊劍飛誠實地說。 “誰是小麥?”慕容香緊迫盯人。 齊劍飛仍在霞驚當中。 “快說。蹦饺菹悴荒蜔┝。 天哪!這幕容香會是……小麥的生母嗎?那把小麥丟在妓院門口的不就是--姑姑了!齊劍飛心驚肉跳。 “你到底說不說--”慕容香勁風又是一掃,再把齊劍飛掃到跟前來。 “看清楚我--老老實實的說,否則我就把你的臉和我一樣給毀了--”慕容香搖晃著散發,露出瞼來。 一對精眸之下,是一個塌的鼻梁,還有一張歪斜的嘴。這……這不正和小麥一樣嗎?難道小麥遺傳……可是嘉容香是被毀容的,莫非小麥也被姑姑-- 齊劍飛以往曾佩服過這個姑姑,敢不聽齊南生的話?扇缃,方知齊小眉竟是一個如此有心計的女人。 原來……小麥不是天生的丑八怪,她是被毀容的,就像慕容香一樣。齊劍飛一陣痛心。 “說!小麥是誰?否則你這張俊瞼就要廢了--” 在地洞中三個月的齊劍飛,因為沒有鏡子可以照,所以不知他自己比以前削瘦了許多。 胡子沒刮,下巴的胡渣看來挺有個性的。比三個月前的齊劍飛多了分男人成熟的扭力,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小麥她是‘四秀紅’的……”齊劍飛吞吞吐吐的。 “的什么?”慕容香直問著。 “的女……‘四季紅’是一家裁縫店--”云霓搶在齊劍飛“坦白”前說了出來,不能講出小麥是妓女,否則慕容香氣極攻心之下,齊劍飛劫數難逃。 “小麥是不是長得美若天仙?這玉鐲子是不是她的‘信物’?她是不是我的女兒?裁縫店收養了她--”慕容香問了一長串問題。 “我……我……”齊劍飛不知如何圓謊。 “你先放下阿飛好嗎?他快喘不過氣來了”云霓一心想替齊劍飛解圍。她不得不編起謊來-- “是的!小麥很美,比我還美。阿飛是小麥交往的對象,所以她才會把玉鐲子給了阿飛。小麥很愛阿飛的!”云霓向齊劍飛使使眼色。 “真的?”慕容香半信半疑的。 “阿飛--你快承認啊!小麥是你的未婚妻子! 齊劍飛傻住了,沒有!他們沒說要成親。 “快帶小麥來見我--我要見我女兒! 慕容香思女情切,她已準備運功送他出洞。 “云霓……云霓呢?”齊劍飛想到了云霓。 云霓感到心慰,阿飛并沒有忘記她的存在。 “你既然愛小麥,為何又同她在一塊?”慕容香痛恨三心二意的男人,一如石破天。 “因為小麥姊生病在休養,所以托我照顧阿飛!痹颇抻謸屜然卮。 “好吧!姑且信你們一次,總之快帶小麥來見我,玉鑷子我先扣留住。我的女兒沒死,還活在人間。去吧!帶小麥回來見我。” 慕容香雙手用力一推,運功把齊劍飛和云霓一前一后的往上推去。抱著衣服的齊劍飛先飛出了洞口,不偏不倚地摔在地上。而云霓因本身會武功,借力使力輕飄飄地落在地面。 “玉鐲子--我要玉鐲子!饼R劍飛對著洞口喊。 “阿飛!是你走運,若非小麥的玉鐲子,恐怕我們一輩子也出不了地洞。”云霓心中感慨,沒想到幕容香竟是小麥的生母。 齊劍飛念念不忘玉銀子,他必須快找到小麥才行。他即刻穿回了衣裳,好久不見陽光了,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走吧!我們去恨天崖!痹颇尴Mw振作起精神。 “云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這三個月害你受苦了,你回皇宮吧!你是公主,別在外頭流浪了!”齊劍飛總是替別人著想。 “我以為我們已是朋友了!痹颇抻行┦。 “是。∥覀兪呛门笥。我喜歡小麥,也喜歡云霓。”齊劍飛一臉誠摯。 小麥多一些吧!云霓心想。 “我陪你去,小麥交代過我了!痹颇奕詧猿种。 “好吧!多一個人作伴也好,也許我們三個人都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不過方才你騙了慕容香;小麥很丑的,萬一她知道了怎么辦?姑姑怎么這么狠心呢?對連剛出生的小孩都下毒手,我一定要找到她問個明白--”齊劍飛開始了解人心的復雜面。 兩人一路走去,有說有笑地到了一處湖邊。 齊劍飛不禁歡呼!肮铱梢韵丛枇恕! 他立刻跳入湖中,湖水清澈透明,沁人心脾,他想順便把衣服洗一洗…… “云霓,你也下來啊--”齊劍飛喊著!跋聛砺铮∥冶WC絕不偷看你就是了--”齊劍飛在水中嬉鬧著。 云霓也該清洗一下了,已有三個月沒洗澡了!鞍w,說好了不準偷看哦!” 兩個人背對著,各洗各的。可是阿飛忍不住想惡作劇地瞄一下,純粹是好玩。因為在“四季紅”他被云霓“看”光了,所以今天換云霓該嘗嘗這種滋味。 “。憛!我就知道!痹葡技饨幸宦,潑了阿飛一瞼是水,可這一聲討厭似乎并無怒意。 “看一下嘛!我從沒看過女人‘長’成什么樣!”齊劍飛調皮地眨眨眼。 “小麥呢?”云霓不禁瞼紅,心跳加速。 “也沒有。〔贿^我可是被你全看光了!饼R劍飛故意重重地嘆了口氣。 “少孩子氣了!你以后娶老婆就看得到了。”云霓連耳根子都發燙了。 “娶老婆?我還沒想過也!不知我老爹會不會替我安排親事--”想起了齊南生,齊劍飛又是一陣害怕。 “小麥呢?你不娶她嗎?”云霓慢慢容回了衣裳。 “我喜歡和小麥在一起過日子、在一起生活,可 。ㄈ表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