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情深 第三章 作者:宋星帆 |
“林立中,你這個大笨蛋,還不快給我醒過來!” “我拜讬你,求求你行行好,快點醒過來!我倪祖兒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假如你自己想死,可以去跳樓、去切腹呀!何必來撞我的車呢!” 倪祖兒在病房外焦急地來回踱步,嘴里嘀咕個不停。 如果林立中再不醒過來,她將會以“現行犯”的身份被逮捕,那么今晚就得住拘留所過夜了! “老天爺呀!這世界還有沒有公理啊--” 倪祖兒愈想愈恐懼,索性開始哭鬧了起來,她寧死也不愿被抓進監牢里去關。 “他自己不想活,干我什么事!馬路是讓人行車的,你們憑什么抓我--”倪祖兒猶作困獸之斗。 “倪小姐,你的罪名還有賣春--” “這是什么話!我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愛同誰下賓館還需要你來過問嗎?何況我又沒拿他的錢,房間錢是我付的--” “那你是買春嘍!” “你……你這是哪門子的警察,啊!光會滿口胡言,誣賴善良老百姓,你有沒有執照?” “這是我的證件。還有,我是警察不是律師,律師才要執照!本齑嫘臑殡y倪祖兒,誰叫她穿著如此“不正經”。 要不是怕再被加上一條侮辱警察新罪名,倪祖兒鐵定破口大罵起來?涩F在自己處下風,可不能意氣用事-- “吳仁德!”是證件上的名字。 好!她牢牢地記下這個姓名了。無仁又無德。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今日暫且忍下這口氣,要知道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林--立--中--” 有人在叫著他的姓名。不是秦雨紅。 雨紅只有在叫“戚小揚”時,才會扯著大嗓門。 是個女聲,聽來比雨紅年輕了許多。 她是誰? 頭痛,林立中感到劇烈的頭痛,他漸漸地有了意識。 無巧不巧的,他的后腦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撞擊。他想起來了,舊事重演,他又被摩托車撞了,而且過程如出一轍!車主呢,正是現在“嘶吼”著的女人。 倪祖兒。 是他自己不好,他一時分神了。 他竟在那種緊要關頭,想起了秦雨紅。 活該自己被撞,他又放任那股濃濃的思念涌上心頭,他該受的。 不是說好淡忘雨紅的嗎?怎又讓她從心底的角落爬了上來。是愛吧!愛意仍未稍減?墒且粠樵傅膼垡,只會增加別人的負擔,何苦來哉呢?林立中。他問著自己。 他慢慢地張開眼睛,四周一片白茫茫的。 醫院,他知道這里是醫院。 “醒了,他醒了,他活過來了--” 倪祖兒破涕為笑,抱著媽媽開心地又跳又叫。 “沒事了!沒事了就好! 倪夢涵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全系在女兒身上。 “如何,吳sir,我可以洗脫罪嫌了吧?” “當然不可以,我還沒問他口供呢!” “那就快去問。∷懜夷笤觳粚,我就……” “就怎么樣!殺人滅口是嗎?” 吳仁德就是看倪祖兒不順眼。他只當她是個仗著家里有錢,刁鉆蠻橫霸道的小太妹,全無半點教養和規矩! 哪里像她身旁另一名女性-- 雍容華貴,優雅迷人,風華絕代,楚楚動人-…如此一個高雅的貴婦竟然會有這么一個妖里妖氣的女兒!吳仁德不自覺地多看了倪夢涵幾眼。 “祖兒,有媽媽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我親愛的媽咪呀!你也不能做什么呀,最多施施美人計吧!” 倪祖兒又開始淘氣了起來。 “祖兒!來,把眼淚擦干凈! 倪夢涵拿出手絹來。 不料倪祖兒只用手抹一抹臉,就算擦“干” 凈了。多費事!擦完了手絹還得洗。把手隨便在褲子上抹兩下就可以了。 “這個林立中要是敢‘出賣’我,我一定不放過他--” “祖兒,他是--” “他是專吃小紅帽的大野狼!” “大野狼?” “還是個大色狼、大騙子、大間諜--” 倪祖兒如數家珍的,一個接著一個。 “總而言之,他是一個最最可惡的超級大壞蛋,把我給害慘了!” 倪祖兒氣得咬牙切齒,倒像她才是大野狼,而林立中是小紅帽,非一口把他生吞下去不可! “他是大祥--” “媽!你知道--你們串通起來騙我!” 倪祖兒猛跳了起來,又急又氣的。 “不是的,祖兒,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爸爸決定了之后才告訴我的!蹦邏艉忉屩。 可倪祖兒現在哪聽得進去,她怒火中燒。 “原來他這樣來設計我!這幫人全不是好東西,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吳仁德問完了林立中的口供,一看見倪祖兒“發飆”,不由得又數落了她一句。瞧她,連母親都不懂得尊重。 “夫人,您無恙吧?” 這一聲“夫人”,吳仁德叫得極為自然,可倪祖兒聽來卻覺得極為肉麻! 倪夢涵輕點了頭,態度十分端莊高貴。 吳仁德不禁又看傻了眼。 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吳仁德,至今仍打著光棍。美麗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但是像倪夢涵這種宛如畫中女子般溫婉嫻靜、纖細素雅的古典美人,真是不可多得。 這輩子,他從未見過。 倪祖兒瞧出了一點端倪。 看來老媽還是幫得上一點忙的,只是這算不算是一種“賄賂”……哎呀不管那么多了,現在首要任務是溜之大吉,也就別太計較手段了。 倪祖兒再待下去,她可真要“抓住”了。 “吳警官,我女兒她--” “沒事了。當事人說是一場誤會--” 吳仁德的口氣緩和了許多。不過心里卻猶如十來歲的懷春少男,兀自小鹿亂撞的。 倪夢涵輕輕拍了拍胸口,她的舉止總是如此的高雅。 哪像-- “萬歲--YA--” 倪祖幾做出勝利的標志,人跳得老高,然后帥氣十足地轉身要走。 “站。 “又怎么了呀,阿Sir?” “你撞傷了人,就算是一場誤會,于情于理你也該去探望人家。更何況你們還‘交情非淺’!” 吳仁德話中有話,有意譏刺倪祖兒。 “我和他真的什么事都沒有做過--” 倪祖兒趕忙大聲辯駁,想維護自己的清白名聲。 “是嗎?” 吳仁德的語調擺明了他壓根就不相信,進出賓館會“什么事都沒有做”! “真的沒有嘛!純聊天而已! 騙鬼!吳仁德冷哼著。 當他是三歲小孩,要不是看在-- 吳仁德又看了倪夢涵一次。真是該死!方才他在倪夢涵來時,頭也沒抬的就指責她不會教女兒,不知有沒有傷害到她脆弱的心靈。子不教父之過,爸爸才是罪魁禍首。 更何況溫柔端莊如她,哪管得了這一匹烈性難馴的野馬! 吳仁德即刻就“原諒”了倪夢涵。她是無辜的! 錯全在那個至今仍未現身的“爸爸”。他滿意地把責任歸咎給他的“情敵”。 雖然倪祖兒不是屬于體貼細心型的女孩子,但她倒也是嘴硬心軟、天性善良。剛才的擔心驚慌也不全是只為了自己能“脫罪”,她還真的是有幾分掛心這個素昧平生的男人。 誰知當她一推開病房的門-- “要痛就喊出來沒關系--我不會笑你的! 護士柔聲地對林立中輕語,眼神中充滿了關心。他的后腦腫起了個大包包。 原來是這么享受?有佳人作伴,難怪他耍賴在床上不肯起身了。倪祖兒看了覺得很礙眼,她真想“開除”這一名護士。 護十只要會打打針啦!量量體溫什么的就好了,沒事如此地溫柔慇勤做啥?倪祖兒盯牢著護士,她第一眼就不喜歡她。 “你是--” “我!我就是撞他的人--” 倪祖兒充滿敵意地回了護士小姐一句,方才對林立中的歉意被一股莫名的醋意給打消了。 林立中的眼中閃爍著光采,她來看他了! “喂!二木的,你是不是失戀了所以想自殺?” 所謂“二木的”就是“姓林的”意思。這個新新人類名堂還真多。 “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音量放小一點?” “我就是天生的大嗓門,怎么樣,學不來你那種肉麻兮兮的輕聲細語!”倪祖兒開戰了。 “這里是醫院--” “醫院又怎么樣,我怕病人聽不見我的問候呀!當然得大聲一點嘍!”她強詞奪理地搶白道。 “林先生他--” “算了!小青! 小青!叫得這么親熱。 果然是大色狼,在病床上還“追”得到女生。 倪祖兒的眼中盡是不屑,眼神來回地掃射他們兩人。燕小青一陣窘,這個倪小姐太不分青紅皂白了。 “原來是郎有情妹有意!我進來的不是時候--” “倪小姐!請不要妄下斷語,我和林先生是舊識! 燕小青先前在“楓丹醫院”服務過,現在她調到“小橋醫院”來。以前林立中是“楓丹醫院”的“?汀薄 燕小青認得林立中,他曾是她負責的病人。 更何況“楓丹醫院”是“白氏企業”的關系組織,當時林立中任職白氏高位,認識他并不足為奇。 林立中轟轟烈烈、犧牲小我的愛情故事,燕小青也聽聞了些。 她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癡情的男子。 “倪小姐,一切如同我所說的--” “你不用對我解釋那么多,我和他又非親非故!” 倪祖兒的態度愈來愈無禮。她轉向林立中-- “你下次要是想自殺,麻煩你去撞別人的車好嗎?我的車可是不長眼睛的,要不是本姑娘技術好,連忙掉轉堵塞車頭,你豈止腦袋上一個包,準叫你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像個木乃伊一樣!”倪祖兒夸張地比手劃腳,嚇唬著林立中。 “是我不好,我道歉! “這還差不多--” “好啦!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本姑娘也不是會記仇的人,既然你都道歉了,咱們的帳就此一筆勾銷吧!”倪祖兒假意地微笑道。嘿嘿,當然沒有這么便宜的事兒,方才被阿Sir羞辱了一頓,又為了擔心他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現在林立中既然看起來健康得很,倪祖兒早忘了愧疚,心中已開始盤算著若是逮到機會,她一定要叫他吃點苦頭! 一想到這兒,倪祖兒的精神又來了。為了不讓他起疑心,對她有所防備,她甚至慷慨地從她那又緊又短又窄又小的牛仔短褲口袋中,掏出了她的招牌泡泡糖,遞了一片給林立中。 “這就當是禮物好了,預祝你早日安康! 。缓缶涂梢詼S入她的魔掌之中。 倪祖兒吹起了泡泡,在這一方面她的確非!疤觳拧,好大的一個泡泡,接著是“啵!”的一聲。 “吃!不用客氣! “林先生現在不能進食--” 倪祖兒一聽到燕小青的聲音,一股無名火又冒了上來。 “護土小姐,欺負我國文程度不好嗎?‘進食’就是指把東西吃進肚子里去,泡泡糖只能嚼不能吞的--” 強詞奪理的倪祖兒,一時讓燕小青啞口無言。 “我不會吹泡泡--” 什么?是不是聽錯了? “一個大男人連泡泡糖也不會吹!” 林立中苦笑著,他是真的不會。 “一定是你的舌頭位置不對!沒關系,你就拜我為師好了!蔽∥!然后倪祖兒這個師父就可以開始“虐待”他了。這可不是“天助我也”嗎! 燕小青覺得倪祖兒太過聒噪,而病人正需要靜養,再被這精力充沛小妮子鬧下去,只怕要病情加重了?墒菂s見林立中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倪祖兒。 看來該走的人,反而是她才對。 “小護士!”倪祖兒一把拉住轉身要走的燕小青!澳憧蓜e走!你得看好他才行。我要回去了,留在這兒也沒意思,反正我又不會伺候人! 說完轉身看著林立中。“二木的,你可要乖乖待在這兒喲!趕快把傷養好喔!”然后好讓我倪祖兒加倍的磨……祖兒惡作劇地笑著。 然后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病房。 這幾句話倒說得十分親切,令林立中有些受寵若驚。 “她很美,不是嗎?” 一個女人肯贊另一個女人美,那她的美絕對是無庸置疑了。 “她是很美,如果--” “如果別打扮得太花枝招展就更美了,是嗎?” 現在的倪祖兒,美得很危險。不似相片中的可人兒,有一股不可侵犯的端莊氣質。 “林先生,你早些休息吧!” “叫我立中就可以!” 燕小青笑了笑,希望他的傷勢早日復元。 躺在病床上林立中,希望自己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什么事也不去想。因為他怕又會想起白奕凡和秦雨紅。 有兩個人影,鉆入了林立中的思緒之中。 不過并非一男一女,兩個都是女孩子。而且她們其實是同一個人才對。柔柔的秀發,淡淡的輕愁,如夢似幻的眼神,挺直秀麗的鼻梁,小巧雅致的櫻唇,我見猶憐的神情……那不正是相片中小公主般的倪祖兒! 可另一個畫面卻是-- 怪異的爆炸頭,流行的追隨者,前衛時尚的造型,粗枝大葉的作風。加一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滿腦子的精靈古怪。 哪一個才是她的廬山真面目? 林立中迷惑了。 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孩,一個撞得他不省人事的女孩。 秦雨紅呢?為何不見她徘徊于腦海之中? 不會的!林立中告訴自己。 他不會這么快又墜入情網,去愛上另一個女人。太快了。 也不過才幾個月前的事。愛情不是?菔癄,天長地久的嗎?可偏偏這兩個“影像”就是如此強烈,硬生生地占據了他整個心房。 不行!他是有“任務”在身的。 已經有了前一次的教訓,他絕對不可以再公私不分! 楚大祥先生只是派他來“請”倪祖兒回去見面,并不是要他來愛上她的。林立中趕緊打消不正確的想法。 入睡之前,倪祖兒的兩個身影,一直糾纏著他不放。 而一覺醒來的倪祖兒,已經準備好要去“教訓”一下那些不肯“歸順”還耍得她團團轉的小太妹們了。看來一場惡斗是免不了的了。 倪祖兒已整裝待發。 她今兒個身上全是皮衣皮褲,一副女打仔的模樣。 若是這干人都擺不平,要怎么“重振聲威”呢! 倪祖兒踢開大門,準備出門去“收拾”人了-- “你去哪--” 哇!大清早也!就有人捧了一大束紅玫瑰杵在倪家大門口,真是居心叵測!這是在等誰呢?鐵定不是倪祖兒,因為這個人和倪祖兒可是水火不容的。那么除了倪小姐,就只有倪夫人嘍!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也!真倒楣,連早上出門也會撞見你。我去哪兒是我的事,倒是你在我家門口‘站崗’做什么?” “不關你的事--” “我正是這么想!那么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走乘務員的,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 “拜讬,你這個警察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來者正是吳仁德。瞧他把全身上下都打點過了!手中的紅玫瑰就是要送給“夢中情人”倪夢涵的。 “倪夢涵女士外找--” 倪祖兒扯開喉嚨喊著,倪夢涵再不出來,她就走不成。 昨日吳仁德趁倪祖兒進病房看林立中時,即刻同倪夢涵攀談了起來。當他得知,并無“爸爸”這一號人物時,可把他給樂壞了。他的希望來了,他的機會來了! “祖兒從小就沒有爸爸--” “太好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時興奮過度的吳仁德,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開心得整夜都睡不著覺。 為美人去煩解憂,他可是赴湯滔火在所不辭的。 閱人無數的吳仁德,一眼就看出來,倪夢涵為倪祖兒傷透了腦筋。放心吧!一切包在他的身上。 他有信心制伏倪祖兒這個令人頭痛的野丫頭! 說不定,說不定…… 以后倪祖兒還得喊他一聲“爸爸”呢?這個念頭實在太美妙了!所以嘍,吳仁德自告奮勇的,要替倪夢涵解決這一大難題。 “早!吳警官,你來了! “早!倪夫人,我來了。” 無聊!倪祖兒從來就不向人問早的。 “你們有話就慢慢說,我可要走嘍--” 再不開溜更待何時。 “想走,沒那么容易!” 受過訓練的吳仁德,身手可是不凡。 吳仁德一把抓住了倪祖兒的骼臂,而且緊抓著不放。 “痛死我了!快放手! “祖兒--” “媽!你看他啦--” “夫人,這花送你--” “吳警官,你快放手!”人比花來得重要。 “夫人,‘慈母多敗兒’,古有明訓! 倪夢涵猶如暮鼓晨鐘般,為了倪祖兒好,她必須狠下心來。她已經手足無措了,如果吳仁德真能管得住祖兒…… “媽!你別‘見色忘女’。 “瞧你這張嘴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喂,你這人也太夸張了吧,竟然用這種招術來追女朋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你只過是個頭腦不太靈光的笨警察……哇,病死我了,媽--” 吳仁德又再加上把勁,他可不是被唬大的! “警察打人。 看來這檔閑事他是管定了。 一旁的倪夢涵看得心疼不已,她的意志動搖了。 “夫人!不可有婦人之仁,她已經被寵壞了!” 吳仁德即刻補上了這句,倪夢涵左右為難。 “先放下祖兒再說--” 吳仁德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手來。他的擒拿術可是一流的! 出師未捷的倪祖兒,反倒已先著人一道了。 “從十天開始,只要你一出門,我就跟著你--” “警察不用上班的嗎?” “我已經請了假--” “天哪,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這是‘愛屋及烏’!” 惡心!倪祖兒暗罵著。 “倪夢涵女士,你好狠的心!” “祖兒,媽是為你好--” “找一個人整天粘著我,跟著我到處亂轉,這根本是妨害自由,還說是為我好!” “祖兒,媽不想你有事! “我本來就沒事,全是別人來招惹我的--” “祖兒,聽話好嗎?做一個好女孩! “媽!你別老古董行不行,現在流行壞女孩,何況我覺得這樣子好得很!” “不可以的!祖兒,別這樣任性……” “我就是喜歡這樣嘛!我討厭被束縛著! “祖兒!女人生來就是如此。” “你就是這么認命,才會害苦了自己,便宜了別人!我可不,我要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吳仁德根本搭不上線。 “別說那么多了,她已經‘病入膏肓’了!再不及時拉她一把,她就會自毀前程的--”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多管閑事--” “交給我吧!夫人。有我在,她別想再涉足任何不良場所,更別想再做什么壞事--”吳仁德下了保證。 倪夢涵心抽痛著。她真的別無地法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祖兒一直這樣下去。 “祖兒,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嫌棄女人有‘過去’的,如果你肯從頭來過,一定可以找到真心愛你的男人!” “我的好媽媽呀!你說到哪里去了!你當真以為我同男人不三不四的!沒有,真的沒有嘛! “你還狡辯,我全去查清楚了。你以前是‘九尾狐’的狐主,現在人家都”退出江湖’了,就剩下你仍然執迷不悟,妄想再另組幫派。還同人比賽誰有過的男人最多--” “你調查我!” “我是警察,我有責任保障好人,清除壞分子! 卑鄙! “你有過五十個男人對不對?這可是你親口說的!” “我是;K齻兊模∧且蝗盒√。” “你還當街去勾引男人上賓館--” “唉,那是一種‘游戲”而已啦!” “總之,你的記錄不良就對了! 吳仁德下了這個結論,不容許倪祖兒再否認。 百口莫辯的倪祖兒,看起來也怪可憐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兒!你想去毆打證人--” “拜讬!什么證人!根本就是一群胡言亂語、不知好歹的臭婆娘--” “如果她們只是造謠,你又何必動怒?” 就這樣,倪祖兒走到哪兒,吳仁德就跟到哪兒。 別說去揍人了,連想和男生去比比賽車,也賽不成。吳仁德雖是身著便服,卻逢人便聲明他的警察身份。仿佛伯光憑著他那張“撲克臉”,還顯得不夠威嚴,無法喝倪祖兒的那些狐群狗黨。 這么一來,誰還敢招惹倪祖兒!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無端端的多了個“保鏢”,倪祖兒哪兒也去下成。 又悶又煩的,甩部甩不掉。一天是這樣,兩天也是這樣。 拖拉機嘛打不過他,跑又跑不過人家,真把她給氣得七竅生煙! 艷陽高照,晴空萬里,分明是出游的好日子!可是-- 倪祖兒無精打采的,吳仁德卻是精神奕奕,一點也不敢懈怠。為了博得美人青睞,他可絲毫不放松。日子一久,倪祖兒就會放棄抗爭而安分下來了。 他打著如意算盤。 哪兒都去不成,都快給悶出病來了。該怎么辦呢? 倪祖兒左思右想的。突然間-- “林立中”三個字冒了出來! 有了,倪祖兒心生一計。 “我說吳叔叔。∥蚁肴タ纯戳指绺绲膫昧藳]有--” 不得了,又是“叔叔”又是“哥哥”,倪祖兒的一張小嘴好比涂了蜜糖似的,甜得十分可疑?蓞侨实虏荒茉偬籼奘裁,畢竟這還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到了醫院之后,再來表演一招“金蟬脫殼”! 倪祖兒平時雖是粗心大意的小迷糊,但在這種緊要關頭,倒也聰明機靈,鬼主意多多。 “嗨!林哥哥,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倪祖兒一見到林立中,立刻“關切”地“飛奔”了過去。 林立中受寵若驚的,這個倪祖幾真是令人難以捉摸,一會兒一個樣。 “護士姐姐!林哥哥需要清靜,這病房內人太多了,會吵到他的!有我照顧他就行了,你們去休息吧!” 她特別強調了“你們”二字。 倪祖兒向林立中眨眨眼,意思是他如果不幫她,她絕不會輕饒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報復他!總是會有機會的,一定的,她是女如來佛。 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祖兒陪我就行了--” “是的!林哥哥! 還好!算他“懂事”,要不然啊!嘿!嘿! 于是“你們”,即燕小青和吳仁德,只得退出病房外。在病房內當然是病人最大,病人都下逐客令了,不走怎成。 不過吳仁德仍守在門外,他知道倪祖兒沒那上快“轉性”。 房內只剩二人了,倪祖兒就不再演戲了。 “二木的!我方才叫了你兩聲哥哥,你得賠我才成!”哥哥長哥哥短的,可把倪祖兒給憋得透不過氣來了。 “怎么賠--” “叫我兩次祖兒姊啊--” 林立中盯著她看,這個謎樣的女孩。 “快叫!不然要生利息嘍! “祖兒姊!祖兒姊!”林立中笑著說。 “乖!這還差不多--” 便宜討回來之后,倪祖兒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一向有“驚人之舉”的她,這回不知又想出什么花招。 “你說你是來‘抓’我去見楚大祥的?” “是‘請’!”林立中糾正她。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對不對?” “沒錯。” “好!我跟你走--” 。袥]有聽錯!她真的改變心意了? 才怪!倪祖兒根本沒興趣去見她那從未謀面的“爸爸”。 她決定了,她要“離家出走”。連老媽都“出賣”她了,她可不能成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她要一走了之。 對!就這么辦。去見楚大祥只是騙局,好從吳仁德的嚴密監視下脫身,中途再伺機開溜。 到臺北去闖天下,要不然去中部也成。 就是不要再留在臺南,有吳仁德這么礙眼的人在,真是綁手綁腳的。何況“太妹”們也都不服她。 “你的傷什么時候好嘛!” “這我不知道--” “快點好起來,我們才可以上路呀!” “你真的要和我去見令尊?” “我要是騙你,我就是賴皮鬼!” 賴皮克就賴皮鬼,倪祖兒賴皮出了名。 “你很急--” “當然嘍!越快越好! “好!我馬上就出院!”林立中一口允諾。 燕小青聞訊時,連忙阻止。 “不成的!要等傷口拆了線。你的頭上受的傷已不只一回了。林先生你要清醒一些才好,不能總是為了女人--” 女人?倪祖兒望林立中。 什么女人!是什么女人,曾讓林立中不顧自身安危,忘卻了自己所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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