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情深 第十章 作者:宋星帆 |
“不見!告訴他,做不到信守承諾就別來見我!” 倪祖兒在房內咆哮著,倪夢涵只得如此傳話。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三天過去了。 “忘恩負義的家伙,別來見我--” “祖兒,立中希望你給他一點時間! “都已經三天了,七十二小時、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萬九千二百秒,還不夠嗎?忘掉一個女人要多久!”倪祖兒倒是算得清清楚楚的。 “祖兒,你忘了,你爸爸用了二十年仍沒忘記我!” “那不一樣的!” “有什么不一樣?” “反正不一樣就對了!” 倪祖兒把枕頭甩了又甩、丟了又丟。氣死她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氣些什么,總之她又氣又傷心,什么事也做不下去。 四天過去了。 五天過去了。 六天過去了。 已經一個星期了。倪祖兒讓林立中吃了整整一星期的閉門羹。 “媽!如果他今天再來,你還是一樣地答覆他。” “祖兒,如果他沒來呢?” “他敢!我就……” 可是林立中真的沒來!倪祖兒暴跳如雷。 “才七天,才一個星期,他就熬不住了!” 倪祖兒打開大門,她也有一星期沒出家門了。 可惡的林立中,竟然真的打退堂鼓了。 “祖兒,你是希望他來的。” “誰說的!” 倪祖兒否認,可是眼睛卻一直在巴望著。 “祖兒!你為何那么在意立中的‘過去’?” “我是為他好,不希望他一直為情所困!蹦咦鎯亨街∽。 “祖兒,如果他說忘就忘,不正也代表他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嗎?”倪夢涵提醒著女兒。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瀟灑!” “說得容易!祖兒,人是血肉之軀,豈是鐵石心腸?你太為難立中了,強人所難只會增加他的痛苦! “我真是為他好嘛!不想看他一直悶悶不樂,愁眉苦臉的! “其實要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戀愛一次! “可是我還沒幫他找好對象! “祖兒,你還要逞強到什么時候?” 倪夢涵看著女兒,她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 “祖兒,承認吧!承認你戀愛了,你愛上了立中。否則你不會對他的‘過去’如此在意,情人的眼中是容不下一顆沙粒的,祖兒,這再明顯不過了! “我沒有--” 倪祖兒死不承認的,又躲回房間內。 誰會愛上他!連個泡泡糖也不會吹。 倪祖兒說歸說,卻把林立中的“賣身契”又拿了出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句句屬實,永生不悔。字字真言,至死不渝。 她念了一遍又一遍,把它緊緊貼在胸前。 良久之后,她才拿了下來。 她看著紙上的唇印,驀然地,她心中一陣抽痛。 如果,如果他真的不再出現怎么辦?監督人是她、執行懲罰的人是她,連保證人也是她,她該如何是好? 又一天過去了。 林立中消失兩天了,倪祖兒再也忍不住了。 她好想撕碎林立中的那一張“賣身契”,可是卻又舍不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弄得倪祖兒淚眼汪汪的。 自從林立中出現以后,她就變得很愛哭了。 “四方的、二木的、姓林的、你給我聽著,限你在明日午時之前立刻出現,否則我就和你脫離師生關系,把你逐出師門,不得有誤--”她說給誰聽呢? 次日午時到了,依然不見林立中的蹤影。 夏天轉眼間過去了,秋天也翩然而至。 難道他們之間的相遇,隨著季節的轉換,就這樣成為過眼云煙?倪祖兒倚在門邊。她不要,她不要就這樣的結束! 她跨上摩車車,直奔“小橋醫院”。 她要去找燕小青,也許她知道林立中在哪。 “祖兒!很抱歉!毖嘈∏鄵u了搖頭。 “他實在是太可惡了,一聲也不吭地說走就走,當我是什么?”倪祖兒怒氣沖天。 “祖兒,你們之間……” 燕小青聽著倪祖兒將經過情形一一道來。 “祖兒!你太為難立中了! “你也這么說,為什么你也這么說?” “祖兒,別急,立中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可是如果他一直不再出現呢?” “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 “我才不呢!他……他……他根本長幼不分,我可是他師父!” 燕小青靜靜地看著,她知道倪祖兒只是嘴硬。 “可是……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兒!蹦咦鎯航K于不再逞強。 “如果有心一定找得到的!” “小青姊,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我……” “你是不是愛上了立中?”燕小青幫她說完。 “你--”她尚未開口就被燕小青說中了! “是的,不只你愛他,他也愛你,只是他心中的結尚未能完全打開,而你又操之過急,逼得他無路可走--” “小青姊,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燕小青笑了,分明是旁觀者清。 “如果我有立中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叫他不必來見我了!”倪祖兒吼出這一句違心之言。 燕小青再次笑了,倪祖兒還是倪祖兒!她欣賞著倪祖兒跨上機車的英姿。會的!假以時日,倪祖兒會“改變”的。 愛情的魔力是難以估量的!她想。祝福他們-- 回家的路上,倪祖兒可巧碰上那群小太妹了。 倪祖兒正在氣頭上,看起來殺氣騰騰的。一群小太妹一時驚慌失色,逃的逃、散的散。不過還是被逮住了幾個,那位“珠珠”也名列其中,她打扮得比以前更“騷包”了。 珠珠以為倪祖兒要揍她一頓,連忙開口求饒。 “大姊!我以后不敢了!边@一聲大姊也未免叫得太晚了,倪祖兒好久沒K人了,她并沒有忘記如何出拳。 由于倪祖兒的目標鎖定珠珠,所以其他女生就很不夠義氣的跑了。珠珠臉色發白,這下子她更人單勢孤了。 倪祖兒將這些天來所有的怨氣和心煩意亂,全都集中在這一拳上,正要打下去時-- 她的拳頭停在半空中,因為她看到了一樣東西,漂浮在路邊的小水溝中。是領帶,是林立中遺失了的領帶!她放下珠珠,奔向小水溝。 倪祖兒彎下腰,伸手去撿它。睹物如見其人! “去死吧!你這個大爛貨--” 倪祖兒一心無法二用,背后被踹了一腳,面朝下跌進了小水溝去。水溝里又臟又臭,倪祖兒一身狼狽不堪的。 珠珠連聲喝彩,原本作鳥獸散的小太妹們又蹦了出來。她們沒跑遠,只是躲起來看好戲。她們并不關心誰輸誰贏,只要有人吃癟她們就拍手叫好!唉,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墻頭草! 倪祖兒對她們的侮辱譏嘲充耳未聞,手里緊抓著那條領帶,心中百感交集! “瘋子!跌到臭水溝去了,還在那發呆!” 一群小太妹看夠了笑話之后,揚長而去。 倪祖兒這才爬了上來,她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她是真的、真的愛上了林立中。她好恨,恨自己為什么要愛上他! 有一個現成的“情敵”已經在等著她。她敵得過嗎? 回到家里,倪夢涵直問她發生了什么事。倪祖兒不答話,只是一路奔向房內浴室,打開了蓮蓬頭,任由水珠滴落在她青春美麗的胴體上,想洗去方才的污垢?墒窍床蝗サ,卻是心頭的影子,林立中的身影,竟然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頭。 倪祖兒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水珠還是眼淚。 她必須懲罰她自己才行!她是林立中的保證人。 林立中的“背信毀約”,她必須連帶受處分。她要懲罰自己的“遇人不淑”,外加“執迷不悟”,她竟然愛上了他,愛上一個有“前科”的男人,不肯“從頭來過”的男人。她輸了!輸給一個未曾謀面的女人秦雨紅。 “祖兒--” 倪夢涵一直在浴室門外呼喊著女兒。 而“失蹤”的林立中究竟到哪里去了? 林立中回到了來時處!鞍茁恫蛷d”、“楓丹醫院”、“白氏企業大廈”、“阮宗設計公司”…… 他并沒有進去,他只是在外圍佇足。他頭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他還回來做什么?還回來做什么? 林立中是那種一次只能愛一個人、一次只能忠于一個人的男人。這算是一種“告別”吧!他不會去打擾“他們”的。他只看到他們雙雙從車內走出來的身影。 一個是紅顏,而另一個是白發。 “紅顏白發”,多美好的組合,秦雨紅和白奕凡。 林立中釋然了。他不再禁錮自己的心。他早就是個局外人了! 把深藏在內心角落的那份感情釋放出來,他解脫了。因為他的心中已不再有空位,全被那張古靈精怪的臉龐給占滿廠。還有那個紅唇印,烙在紙上的紅唇印。 倪祖兒拿出“賣身契”時,最先映入他眼底的,不是自己的筆跡,而是那個唇印,它強烈的震撼了他! 他幾乎霎時就要脫口而出了! 他愛她,他愛倪祖兒!他要她,他要倪祖兒! 他痛苦地掙扎著,倪祖兒一定要他立刻、馬上、現在就把秦雨紅從記憶中一筆勾銷。他做不到,他需要一點時間。 于是在一星期之后,他毅然重回舊時地。 林立中也回了老家一趟。林母自從在白家退休之后,就回鄉下住,開了一家小雜貨鋪。白家給的退休金很豐厚,而林立中的薪資也不少,但林母不想當個閑人,林立中也就由著母親去。 “媽!我回來了--” “阿中,怎上每回都自己一個人回來呢?” 林母把白奕凡寄來的支票,交給林立中。 “阿中,感情要隨緣的好!” 林母沒有點破,或許她也知道了一些。 原本代償秦雨紅父親的欠款,人家也心領了。也罷! “媽!如果我喜歡一個女孩子,可是卻不屬于端莊文雅型的,你會喜歡她嗎?”林立中問母親。 “傻孩子,你喜歡就好了,何必問我呢?” 林立中的叔叔在鄉下種田。他結婚得早,如今都升格當祖父了。念小學的小孫子常來雜貨店“白吃”。 林母疼小孫子,也由著他去。 小男孩拿著泡泡糖就大方地吃將起來,旁若無人地。 林立中不;貋,小男孩不大認得他。他自顧自地把泡泡糖吹得大大的,林立中看得出神。 “你教我吹泡泡好不好?” “好!一次十元--” 分明是敲詐,有人愿意免費教他,而且教到他會為止。 “阿中,你堂哥的兒子都這么大了!” 林母言下之意,無非是希望林立中早日成家。 林立中也拿了片口香糖。倪祖兒!睹物思人。 林立中決定了,他要“履行合約”。 可當林立中再度出現在倪宅時…… “祖兒她不在! “她去哪里了?”林立中焦急地問。 “她說她要懲罰自己!” “伯母!她怎么懲罰自己?” 痛打自己?不吃不喝?林立中心急如焚。 “我也不知道她搞什么把戲,總之她不讓我跟著她!” “她現在身在何處?” “祖兒說要把自己關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個月,好懲罰她自己!”倪夢涵有點困難地重復著倪祖兒的用語。 “鳥不生蛋--” 林立中思索著,難道是那兒? 倪夢涵點了點頭。 因為她也去過“流水村莊”,她信得過那對無名氏夫婦,所以她才會放心讓祖兒一個人去。 倪祖兒臨走前,還特別交代她,“萬一”林立中回來了,干萬不可以告訴他她在哪,說他要是有心一定找得到。 倪夢涵雖勉強答應,可她同樣心急,何況她也沒直說! 再如此捉迷藏下去,到何時才有個圓滿的結局? 祖兒不會怪她的。她一定會明白的。 林立中立刻要出發,往“流水村莊”去。 一出倪家大門又碰上吳仁德,他又來報到了。兩個男人打了個照面沒說什么,各有所思、各有所圖。 “夢涵,我來了。” “夢涵”二字叫得多順口!一點也不生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諸多不便,請見諒--” “沒關系、我們可以在人多的地方見面。” “人言可畏!” “我們結成一對,他們就無話可說了!” 倪夢涵不得不拉下臉來,她很少動怒的。 “我改天再來,夢涵你別生氣!”喪夫之痛仍未痊愈的倪夢涵,不想同他糾纏不清。 吳仁德碰了個釘子,仍然不改其志。他座右銘是“有志者事竟成”! 倪夢涵從一個郵寄的牛皮紙袋內,掏出了一條手帕來。不知章玉琴用了什么方法,把手帕上的舊唇印全洗掉了。 沒有褪色的紅唇印,手帕上頭空無一物了。只是一條平淡無奇的白色手帕。信封上是個男人的筆跡。 是他,那個名叫亦竹的男人吧!他真有心。她想,章玉琴原該是要將手帕扔棄的,卻讓他撿了回來寄還給她。 章亦竹,可惜祖兒同他無緣。 希望他日后能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孩。謝謝他。 楚大樣死后的諸多遺物和財產,她只得到了一條舊手帕。但對倪夢涵而言,這已足夠了。因為她已得到了最好的珍寶,那就是她的女兒。祖兒是大祥給她最美好的遺物。 倪夢涵把手帕放回牛皮紙袋內,重新封合它。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 紅顏并非是罪過,怪只怪命運捉弄人。倪夢涵期待著好消息,期待著林立中和祖兒的好消息,她期待著。 林立中駕車疾馳在馬路上。 上回他是在昏迷之中,讓章氏三兄弟給抬到石室的。而后又步行至“流水村莊”,所以路況并不很熟。 等林立中找到“流水村莊”時,太陽已西下了。 小路汽車過不去,林立中只好停下車來。 他沿著水流聲走,深怕走錯了路。 林立中腳上仍穿著皮鞋,不過他沒系領帶了。 但是他卻發現…… 沿路的小徑、兩旁的綠樹枝下,系了一條又一條的領帶。各種顏色、各種款式都有。 但沒有一條是林立中遺失的那條領帶。 這不重要,反正林立中已經被“帶壞”了,衣冠不整也無所謂。外表并不重要,穿著更是不能用來評估一個人。 林立中的心中感到一陣狂喜。 祖兒知道他會來。她希望他來的! 林立中開始跑了起來,礙事的皮鞋又被他踢掉了。 這一回,說什么他也不讓祖兒趕他走了。他不走,說什么都不走,他要死皮賴臉地待在她身邊,而且一待就是一輩子! 她是他的“師父”,這一輩子都是。 小屋已在望。林立中一點也不喘,他太興奮了。 可是不見炊煙,也未聞雞聲。 好安靜。太安靜了!一點聲響也沒有。 雞棚是空的,稻田也無人耕作,農人夫婦已經不在了。 “祖兒--” 那對無名氏夫妻已經離開了,那祖兒呢? 她一個人如何在此過活?她又不事生產。誰來做飯給她吃?林立中心疼了起來,而且是好疼、好疼。 “祖兒--” 林立中發現了停在屋邊的機車。祖兒的機車。 她在!她還在這兒-- “祖兒--” 林立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起來,可是沒有回應。 林立中推開屋門,走進去-- “祖兒--” 林立中喚著,朝屋內走入。 林立中聽到了聲響,是木柴相撞的聲音。 林立中看到了倪祖兒了。 她正在起火準備做晚餐,難怪不見炊煙,可分明不會生火,忙了半天還是沒什么火花。林立中不禁莞爾。 倪祖兒的穿著十分地“家庭主婦”。 看來農婦并未將衣物全部帶走,祖兒一身布衣布裙。 可是再一看,倪祖兒的兩耳上戴著耳機,她正在聽著隨身聽!跟著音樂搖擺,然后又一邊生著火。 難怪她聽不見他的呼喚! “祖兒--” 林立中向前走了幾步,停在祖兒的身旁。 映入倪祖兒眼簾的,是一雙沒有穿鞋的腳。襪子破了洞,腳趾頭都跑出來了,可見這一回跑得更激烈。 倪祖兒拿著木柴的手在顫抖著。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林立中摘下了祖兒的耳機,關掉了。 他拉起她的身子。他再也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你怎么來的?一定是媽偷偷告訴你的!” “你不也希望我來嗎?那些領帶--” “那是我賠給你的,你那條領帶掉進臭水溝不能用了!我洗不干凈它--”倪祖兒仰臉望著林立中,稚氣未脫地述說給他聽。 “系一條黃絲帶在老橡樹上”,倪祖兒從這首歌學來的。 “你撿回來了,祖兒!” 林立中更加心疼,把倪祖兒擁入懷中。 “這些天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嘛!還以為你被我嚇跑了呢。我只好懲罰我自己,待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個月。誰知道那對夫婦竟然搬走了!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弄飯吃--” “祖兒,難為你了!”他疼惜地握著她的手。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阿中!弊鎯赫Z帶哭音。 “我遵照你的指示,去忘掉那一個女人!” “你--”她面露驚喜亡色。 “師父有令,徒兒怎敢不從--”林立中學會了耍嘴皮子。 “為師的是為你好!”倪祖兒笑說。 “只是這樣而已嗎?”林立中盯牢著她。 他向她靠了過來。他好想吻她。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教你‘床上功夫’嗎?” 林立中抓住倪祖兒,不讓她再躲開。別再用手心阻擋他了,他不只要吻她的手心,他還要吻她的唇-- 林立中的唇落在泡泡上。 倪祖兒又是這招護身符,上回掃住了章亦竹。 “!钡囊宦,林立中照樣吻了下去。 泡泡破了,但是淺膜仍留在兩人的唇間。 不痛不癢的!林立中嫌它礙事。他要拿開它。但他晚了一步,倪祖兒搶先扯下了它。她紅滟滟的雙唇已火燙著。 此刻變成了倪祖兒在“攻擊”林立中,她熱烈地回吻他。 林立中是男人,他不服輸地又反擊了回去。 兩人吻得快透不過氣來-- 終于,倪祖兒喘了好大一口氣。 祖兒的目光中有著期待,期待林立中的“下一步”。 可是林立中竟有些“卻步”了。 “祖兒!那種事等‘洞房花燭夜’再做,更有情趣!” “誰跟你洞房花燭來著!” 倪祖兒俏臉紅了起來,像顆熟透的紅蘋果,看在林立中眼里,真是嬌美迷人極了! 林立中也換上了農夫的衣裳。這對無名氏夫妻似乎料到了他們二人會再度光臨,所以走前留下了衣物。 雖說是“關禁閉”,可倪祖兒帶來的東西也真不少。 除了隨身聽之外,睡覺時必抱的小狗熊、掌上型游戲機……當然吃也吃不完的泡泡糖更是不可少。 總不能晚餐只吃泡泡糖吧!她又不會做家事。 米缸內是還有些米,可也不能只吃鍋巴飯呀! “天還沒全黑,咱們去河里捉魚!” 林立中和倪祖兒赤足在溪流中捉著魚。 河水清澈見底,魚兒滑下溜丟的。 “抓到了--” 林立中用雙手撈起一條魚來,可又讓它給溜掉了。 “真笨呀!看我的!” 倪祖兒抓起一根竹子,就往水中刺。 “怎樣!要不要再拜我為師啊?” 倪祖兒得意洋洋的,這種小孩子玩意她最行了。 兩人烤著魚吃,香味四溢。 “阿中,你看我到底能不能當個淑女呢?” 倪祖兒小口小口地吃著,一反過去狼吞虎咽的粗魯吃相。 “事在人為不是嗎?你看過手相的!绷至⒅杏浧鹆宿r夫的預言。 “可是那么別扭,也很辛苦的!” “那大不了不做淑女嘍!” “你沒意見嗎?”她大口地咬了下去。 “做你自己就好了,祖兒! 倪祖兒聽得很窩心,可是那個女人-- “你真的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凈嗎?” 林立中點點頭,十分肯定的。 “也不用一下子啦!一天忘一點好了! 倪祖兒突然“寬宏大量”了起來,林立中微笑著。 “祖兒,你真準備在這兒待一個月嗎?” “我發過誓了,女人也要說話算話呀!” “我陪你。” “少來了,什么‘陪’我,我本來就是被你害的!” “大不了我這個月內,任憑你處置! “真的?” “豈止一個月,一輩子都行!” 林立中話中有話,倪祖兒故作不知。 “阿中,萬一--” 倪祖兒又“憂心”了起來,愁眉苦臉的。 “祖兒,你別心煩好不好,你不開心的樣子讓我看了好舍不得!”林立中把倪祖兒拉了過來,靠在膝上。 “萬一你母親不喜歡我這個‘樣子’怎么辦!” 林立中已經事先報備過了,所以他并不擔心。 “大不了我帶你私奔好了!” “你敢?”倪祖兒抬起頭來。 “我早就被你給‘污染’了!”林立中托著她的下巴。 他又想吻她了,不知她口中有否泡泡糖? 沒有,倪祖兒微張著嘴,她也正有此意。 四片唇再度結合在一塊兒,緊緊地吸吮著,誰都不肯先放開。夜已來監,星光閃呀閃的,仿佛是千百雙眼睛在看著他們似的! “來!我再教你吹泡泡--” 倪祖兒又當起師父來。 “怎么搞的!你老是學不會! “學不會更好,你一輩子都得教我--” “你好賴皮哦!” “向你學的。” “討厭,貧嘴!” 倪祖兒拍打著林立中,林立中故意喊痛。她分明只是輕輕一拍,但林立中現在已“學成出師”了--除了吹泡泡以外。倪祖兒身為師父,豈會不知林立中在“使詐”!她真“打”了起來。 兩人在草地上打滾著,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林立中發現倪祖兒不止在打他,而且在動手除去他的衣服。 “祖兒--” “換你教我了啊!咱們各有所長嘛!” “祖兒!不行啦!伯母會生氣的。” “那不要告訴她就好嘍!反正她也以為我早就……” 林立中直喊救命,再這樣下去,他是無法控制的。 “來嘛!大家切磋一下。” “祖兒!我會負責的! “老套!阿中你又正經起來了--” “這種事本來就馬虎不得--” 林立中不再“抗拒”,他的男性本能已被激發了。 誰知道就在林立中決定要提前洞房時,倪祖兒卻一個轉身溜掉了。害得林立中只好狼狽地整理衣衫。 他又著了她一道了! 倪祖兒好開心,爬上屋頂去看月亮。 林立中在“恢復” 了過來之后,也跟著爬上屋頂。 倪祖兒望著月亮,若有所思地。 “想什么?你這個鬼靈精!” “想我當哪一種女人好呢?唉,算了,一個月以后再說!” 樂天派的倪祖兒,給了自己一個暫時的答案。 林立中摟著倪祖兒的肩,她的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祖兒,你又想做什么了?” “做剛才沒做完的事啊!” “拜讬!這里可是屋頂--” “聽說女人的第一次會很痛,是不是真的?” “我是男人,我哪知道--” “你不是‘經驗’很豐富嗎?”倪祖兒吃味地問道。 “那不是真的啦!男人對這種事都喜歡吹噓--” “試試看就知道了!”倪祖兒不懷好意地笑著。 “啊?不行啦!會從屋頂上掉下去的!” 掉下去了沒? 這也能問嗎? 這是人家小倆口的事兒,大伙兒就別管那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