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相親。」
采侑單手撐著下顎,另一手下意識地攪動著杯中的液體,一時之間,只有玻璃杯與冰塊相互撞擊所發(fā)出的清脆聲音,繞耳不絕。
她面前的三位好友因這突如其來的驚人之語而呈現(xiàn)震驚與呆愕的臉。
「喂,采侑,你可知道自己方才說什么?」妍希對著兀自發(fā)怔的采侑,小心地又詢問一次。
「她說想去相親!」欣如吃吃地笑道。以為妍希沒聽清楚采侑所說的話,而震驚過後的她則將采侑的話當成笑話看待。
「我當然知道她說要去相親!我問的是為什么?」妍希忍不住白了欣如一眼,後者自忖沒趣遂乖乖地閉上嘴。
「怎么突然這么想?是不是小說改得不順利?」靜儀也關心地問起。那夜三人的討論到最後依然想不出法子,但采侑卻在這時說出想相親的話。
「是也不是!共少@鈨煽傻幕卮。她輕啜一口果汁。老實說,她自己也有點被這個想法嚇到。
通常對於她那在南部以作媒為興趣,三不五時催她相親的母親大人,采取的態(tài)度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根本不可能會說出這一類的話。
妍希接著開口,「你不是常說相親是件浪費精神與氣力的事?既要和不認識的男生吃飯,還得陪笑個不停。怎么這會兒竟要自己往下跳?」她和靜儀的看法一致,都認為采侑可能因改稿不順又在鉆牛角尖了。
「你該不會是思春了吧?」欣如竊竊地取笑道。
「相去不遠矣!
當采侑口中悠悠地吐出這么句話時,欣如臉上的笑意當下凝結在嘴邊,玩笑的神情頓時轉變成瞠目結舌的拙樣。
「你……你……我是……開玩笑的!箍粗粸樗鶆拥牟少В廊缃Y結巴巴兼比手畫腳地想解釋。采侑的沉默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所適從。
「而我是認真的。」采侑再度嘆氣,這才正眼迎視臉上寫滿詫異的好友。
「到底是怎么了?」妍希態(tài)度轉為強硬地逼問她!竸e對我們說出是你想嫁人這類的話!因為我們不信!」
「是啊,總覺得你有點自暴自棄了!轨o儀雙手環(huán)胸地靠向椅背。
震驚到無法言語的欣如只能在一旁頻頻點頭,神情帶有一絲急切。
「這是自暴自棄嗎?」采侑說至一半突然停頓下來。她要怎么對她們說,她是受到一個男人的刺激而要找個男友?不管了!什么人性化與真實化?看著吧!即使要她倒追男生才能寫出一本好的小說,她也會做的。
「我們科上最近有沒有聯(lián)誼活動?」她的情緒在轉眼間沸騰起來。
「怎又扯到聯(lián)誼活動上頭!這和你想相親有關聯(lián)?」欣如終於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
「就算想交個男友,也不一定非得相親不可!轨o儀雖不明白采侑復雜的心思,但她約略感覺得到她是一時沖動,所以決定先安撫采侑。
「是喔。」采侑就靜儀的話略作思考,也覺得有道理!讣词故窍嘤H,也不可能立刻就蹦出個適意的人選,充其量不過是蒙到豐盛的一餐罷了!如果對方不小氣的話。」說著說著她也因方才荒謬的念頭而輕笑起來。
瞧!這就是「另類」的采侑?傇趯⑷说暮闷嫘募ぐl(fā)出來後,自己卻變成若無其事,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事一般。
「你之所以想相親,是為了你的小說?」妍希大膽猜測,小心求證道。
「是啊,很可笑吧?」采侑有氣無力地回答。她幾乎忘了,相親這主意行不通,也就代表找男友一事吹了;進而她冀望小說中的真實化也泡湯。這個認知讓她整個人當場變成泄氣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勁。
「唉,敢情我今年是流年不利?否則怎會諸事皆不順!」想相親,不成;聯(lián)誼活動又沒動靜,真衰。
「慢慢來,別急。也不至於會一直那么倒楣不是?像你的房事問題不就很快就獲得解決!」靜儀急忙安慰她道!钙鋵嵰膊灰欢ㄒ剳賽垩!你沒聽人說,談戀愛是件費時的事,搞不好還有可能耽誤到你寫小說,如此一來豈不得不償失,對吧?」
「是這樣的嗎?」采侑不確定地低喃。內心多少已因靜儀的話產(chǎn)生動搖。
「有可能。」欣如突然義正辭嚴道!赶衲氵@么迷糊,到時兩頭空也不無可能。哎呀!干么打我?」她摀著被敲痛的頭瞪著妍希。
「你還是先別想那么多,專心的改稿。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再寫出一部作品嗎?此時更該心無旁騖才是!」妍希急忙補充。
采侑就她們的話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负!我明白了,我會繼續(xù)努力!」
於是,她就在她們三人的說服下放棄相親或是聯(lián)誼的打算,再度燃起斗志一頭栽進文字天地中。
。
拖著身心皆極端疲憊的身軀,曦容一回到她租來的房間中,頓時有如泄氣的皮球般變得委靡不振。
突然間,她放聲大笑!傻曦容,說不定他早巳忘了你這個人,只有你還耿耿於懷。她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至今她仍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如此踐踏她的真心?
或許,對他而言,負心該是沒有理由的吧!
「好!」采侑突然停筆發(fā)出振奮的一喊,看著桌上的稿子心情覺得很輕松。今晚的情況不錯,她不由自主地咧開一個笑容?磥砬靶┤兆痈母宓年庼惨堰^!她愉悅地伸了個大懶腰,起身往門外走去。
寂靜的夜、寧靜的氣氛,再加上難得出現(xiàn)的好狀況,能一面品嘗著咖啡,邊審閱方才完成的進度,應該是件享受的事!采侑暗地想道。於是就在大半夜里,沒開燈的她靠著模糊的印象摸索著來到廚房,為自己沖泡一杯濃郁香醇的黑咖啡,準備繼續(xù)挑燈苦戰(zhàn)。
正當離開廚房來到樓梯口準備上樓之際,她敏銳地驚覺周遭的空氣變了。她屏住氣息站在樓梯口動也不動,望著只有些微月光透過窗簾射進來的漆黑大廳,幾乎是下一秒,她先是聽見腳步聲,然後看見一個晃動的身影。
有人!她倒抽口氣,開始感到害怕,這么晚了會是誰?屋內的人應該早就入睡了,怎還會有人在大廳走動?難不成是——采侑手上的咖啡差點濺出來。
小偷!
她幾乎是立刻蹲下身子。怎么辦?她緊張得直發(fā)抖,令她更害怕的是,腳步聲已朝樓梯口這里走來,而她手上無任何護身之物,只有一杯熱咖啡,采侑在黑影走近時,霍地竄出并將手中的咖啡潑向他,滿意地聽到一聲哀嚎。
正中目標!
「該死的!
「可惡的小偷!」她繼而將空杯子丟向他,然後開始大叫!「小偷!有小偷!快來捉小偷呀!」她惶恐的尖叫聲立刻傳遞江宅上下。
「這是怎么一回事!」江朋凱痛得怒吼出聲。他根本還弄不清狀況就被潑熱咖啡、丟東西還被誤認是小偷!
隨著采侑的叫喚,屋內很快地起了騷動,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趕來,燈也逐漸被打開!感⊥翟谀睦?」
「發(fā)生什么事了?」很快地,妍希也出現(xiàn)在樓梯轉角處。她是被突如其來的騷動驚醒的,看起來還一副睡眼惺忪。
「小心!妍希別下來,有小偷,我捉到他了。」采侑聽到妍希的聲音立刻說。她看著聞風趕來卻不將小偷捉起來的仆人,感到納悶。他們是怎么啦?「快呀!快報警,別讓他逃了!」無暇多想,采侑又催促道。
就在這時,妍希的驚叫聲劃破現(xiàn)場怪異的氣氛——
「大哥,怎么是你?」
「什么!」采侑彷佛遭五雷轟頂?shù)乜粗1枷蛞讶徽酒鹕淼男⊥怠!复蟾?你……叫他大哥?」她錯愕地指著不遠處狼狽的人。他是妍希的大哥?「他不是小偷嗎?」她小心翼翼地詢問。
「采侑小姐,那不是小偷,是夜歸的大少爺啊!挂慌缘钠腿私忉屩。其實他們全都極力隱忍住笑意,不去看他家少爺此刻狼狽又滑稽的模樣。
「什么!」采侑當場大叫一聲。
完了!這下真的又完了。
。
「真的假的!采侑真的把你大哥當賊抓?」靜儀不敢置信地低叫出聲,而一旁的采侑早練就出不被好友們各種反應所影響的泰然。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欣如夸張地笑出淚水,拚命地擦拭著!改阏娴膶⒛菬峥Х冗B帶杯子朝妍希大哥丟去?」
「那一定很慘。」靜儀抱以同情的口吻,「你大哥一定氣壞了吧?」
「還好啦,不過是場誤會。」妍希輕描淡寫的說。采侑的臉色已愈見陰郁,她想最好還是別再刺激她。
「在自個家被當成賊,這種事恐怕只有采侑才做得出來!」欣如渾然不察地繼續(xù)消遣好友!覆沤(jīng)過幾天……嗯,我想想……」她做著絞盡腦汁思考狀,倏地擊掌叫道:「前後不過四天!天吶,這是截至目前為止最短的紀錄耶!」她像是好友破金氏世界紀錄般的雀躍。
「那只是個意外,欣如!」妍希直盯著欣如示意著,但後者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甚至還走到采侑面前。
「小心喔,你很有可能被當成惡房客,然後被趕出去!」
「那我也無話可說!」采侑霍地站起來,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掉頭就走,留下錯愕的欣如及暗地叫慘的妍希和靜儀。
「這——她是不是生氣了?」良久,欣如才指著采侑離去的方向不確定的問。
「你這個笨蛋!」妍希氣得罵道。
靜儀則揉著眉尖,顯然也為欣如的少根筋頭痛。
「你喔,一點也不會看人臉色!轨o義出一聲長嘆,「這下真的好玩了!」
***
搞什么嘛!何必將話說得那么嚴重,愛取笑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她是個惡房客。
「明明是他不好,有燈為何不開?害我誤會,當時的情況,很難叫人不從那方面聯(lián)想呀!我承認自己是迷糊點,但又不是故意的,就只會責怪人家……」吐出一連串的抱怨,采侑的心情愈加低落、惡劣。
她神色一凜,憤慨地說:「為什么就沒有人看到我勇敢的一面!至少當時我是真的捉到了小偷——不是小偷的小偷呀!」她將腳邊已打包好的行李當出氣筒地猛力一踢!噗哧!
「誰?」采侑聽到突然響起的失笑聲,立刻轉頭惡狠狠地一瞪,下一瞬間,怒目而視卻轉變成瞠目結舌,她錯愕地盯著來人走進她房里,筆直地走到她面前站定。
「看你好像很忙哦,莊采侑。」他瞄一眼她腳邊的行李。
采侑聞言立刻像刺蝟般迅速武裝起自己!付际前菽闼n!」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他道。不是她沒良心,實在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惡的激不起她絲毫的同情心。
為何她偏偏就那么倒楣會遇到他——江朋凱。距上次被他偷看稿子,繼而「好心評論」後,又來個「夜賊事件」。看他一臉小人的嘴臉,她不勝懊悔,自己竟要為這種人過著餐風宿露的日子。
「這話怎么說?我并沒有惹到你呀!」江朋凱佯裝不解的問。如果她不是那么健忘的話,應該很明白誰才是受害者。
「是!你是沒惹到我,是我這惡房客犯著你!」采侑還在為欣如的話耿耿於懷。
「你犯著我?什么時候?這和你整理東西有關嗎?」
「哈!哈!哈!」她乾笑三聲,「您真貴人多忘事呀!大少爺。昨晚的事這么快就忘了?」她冷冷地注視他偽善的臉孔!笡]關系,我記得就好!我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頗有自知之明!
「你的意思是,打算引咎離去?」他詫異地問!敢驗槟阕蛲韺⑽艺`以為是小偷而用咖啡潑我,杯子打我一事?」原來如此!難怪他經(jīng)過她門口就聽見一串憤慨的話語。
「收回前言,你還記得真清楚呀!」她酸溜溜地應道!覆蛔詣狱c,難道還等人趕呀!」她找事忙著,就是不想面對他那張令她生氣的臉。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呀!菇髣P立刻澄清。
他的話引來采侑狐疑的眼神。
「真的!」他保證似地直點頭!肝也]有怪你,也沒想過請你離開,反而覺得自己該謝謝你才是!」他朝她咧嘴而笑。
她瞇起眼睛,唯恐自己一時耳背錯聽了!钢x我?我記得,我丟的杯子應該沒打中你的頭才是!寡韵轮饩褪撬愣毫!她打他,他還向她道謝?
他被她狐疑又帶些驚慌的矛盾表情逗笑了!改阏媸怯哪抑韵胫x你純粹是因為你的勇敢,竟奮不顧身捉賊,雖然對象搞錯,但你的行為還是值得證許!」他贊揚地看著她。令他意外的,她竟然臉紅了。
「你這是褒或貶?」她頗不自在地又說。倏地,她的目光一改犀利地瞅著他。
「你是不是聽見了?一定是這樣,你一定是聽到我所說的話才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她氣呼呼地問。剎那間只有一股被耍的尷尬及狼狽在她心頭交錯,真是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棒打落水狗的最佳寫照!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菇髣P裝蒜道!鸽m然你誤打中我,但的確情有可原,那是因為你的警覺性高,否則萬一真是宵小入侵,後果不堪設想,難道這樣我不該謝你?」他面色嚴肅地像在訴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采侑就他的話認真地打量著他良久!改恪f的都是真心話?你真的沒偷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她有點不敢相信,可是他的神情真看不出一絲戲謔。霎時之間,她迷惑了。
「你該不會……」他頓了一下,有點啼笑皆非地看著她。他的態(tài)度令她又是一陣不自在。
「你想說什么啦,吞吞吐吐的!」她惱怒地道。
他瀟灑地聳聳肩,不置可否地說:「我以為你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打包行李!
「因為你!」她的聲音因驚愕而上揚。這個江朋凱真是自大,雖然她是抱著愧對他的心態(tài),但這實在是——
「不是嗎?」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彎,深邃的黑眸似乎在說「早看穿你」。
「當然不是!」采侑在他的挑釁下,氣不過地否認:「我只是在整理東西,我才搬來幾天,東西自然是一團亂,這是正常的呀!顾浜咭宦,挑戰(zhàn)似地看著他。
江朋凱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點頭!冈瓉聿皇且嶙哐健!蛊鋵嵲谒麅刃脑缫研Φ脰|倒西歪了,真的如他所料,妍希這個同學不是普通的好玩,看來以後的日子多了她,一定會增加許多樂趣的。「真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咕従彽,他咧開了一抹笑容。
采侑怔仲。不是因為那抹笑容增添他迷人的魅力,也不是為那股驟然感受到的震撼力,而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一個陷阱中。
。
徐徐夜風迎面拂來,雖然偶爾夾帶白日未退盡的暑氣,倒也覺得涼爽。
采侑關上窗子,熄燈準備到樓下去找妍希聊天。今晚妍希硬被拉去參加國中同學會,不知回來了沒?看到空無一人,只開盞小燈的客廳,她就知道妍希還沒回來。
當她的注意力轉到小燈上頭時,不覺莞爾一笑。那盞燈可說是因為她才亮著。
開門聲中斷采侑的思維·她急忙轉過頭,以為是妍;丶伊,但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竟是江朋凱。
「嗨,采侑,你在等我嗎?」他神色愉悅地對她打個招呼。
「恐怕你要失望了,江大哥!顾b牙咧嘴一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人家明明是好意的對她說話,而她卻……
「我只是湊巧下來走走,現(xiàn)在要上樓了!顾D身就朝樓梯口走去。
「那晚安了,采侑!菇髣P微微一笑。自從她決定留下後,她每每見到他一定落荒而逃,不曉得她又在鉆什么牛角尖?
「晚安!共少ё邲]幾步突然停下來。
不對呀!她這樣的態(tài)度未免太小家子氣。盡管前兩次見面都挺不愉快,但後來他什么也沒再多講,甚至還可以說,多虧他,她才不至於再度面臨無處可住的窘境。
或許,她該向他道歉、賠不是才對!
「你怎么了?采侑!箍匆娝瓦@樣站在樓梯上不動,江朋凱納悶地問。依妍希所形容的,他怕她會迷糊到忘記身處何處而不小心跌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想法剛閃過,采侑便轉過身。
「江大哥,啊——」一個腳步踏空,一聲尖叫響起,采侑整個人頓時往下掉。
「小心!」江朋凱見狀急忙奔向她,想接住她掉下的身子,結果摔落的力道過猛,兩人跌成一團,江朋凱就這樣成了采侑的「肉墊」。
整整有五秒鐘,采侑腦海中一片空白,不曉得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江朋凱的聲音自她身下傳來。
「很痛也很重,采侑,幫幫忙移動一下可以嗎?」
一聽到他痛苦的聲音,采侑幾乎是彈跳而起!笇Σ黄!江大哥,是我一時不小心。」她驚慌失措地就要扶起他,可她才施力欲拉他手時,他突然大叫。
「痛!我的手……」他彎起身體將手縮回,臉上因痛楚而皺成一團。
「你的手怎么了?江大哥!共少П凰樕咸弁吹谋砬閲樀貌恢绾问呛。
「我想……」他抬起頭對上她慌亂的眸子說,「我的手可能扭到了。」
。
「扭到手!」欣如詫異地叫道。
靜儀真的不知該說什么了。她與欣如看向在飯廳喂江朋凱吃東西的采侑,稍早她們踏進江家看見這一幕時,還以為他們兩人擦出愛的火花了,誰曉得事情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昨晚我參加同學會回家後,得知此事也嚇了一大跳!
「那你哥的手傷勢如何?」靜儀關心地詢問。
「醫(yī)生說可能是傷到關節(jié)神經(jīng),現(xiàn)在右手肘不太能彎。我哥說會痛,還有點酸酸的感覺,不太使得上力,結果就變那樣了。」她們三人又不約而同地望向在飯廳里的兩人。
「可憐的江大哥!剐廊缬懈卸l(fā)!改阆胨麜粫c采侑犯沖呀!否則怎會這么倒楣?」
「胡說!那只是不小心造成的意外!轨o儀斥責道。
「那就采侑常有,『不小心』的情況來看,你哥可能要多加小心了!剐廊缫桓笔虏魂P己的謔態(tài)度。
「是嗎?」妍希的雙眼沒離開過自家大哥!杆坪蹩雌饋碛悬c樂不思蜀的感覺哩!」她突然笑了——
「有美女服侍,自然樂不思蜀嘍!不過那也得有福消受才行,你認為該不該替你哥買個意外險?」欣如吃吃地笑著提議。
「這個嘛……」妍希噘起唇似認真地考慮著。
「你認為呢?當事人!箤⑷说恼勗捛宄犨M耳的采侑,在江朋凱將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時沒好氣的問。
她這些個損友!真是氣死人了。
「你認為需要嗎?」他只覺得好笑地反問。
「當然不用!」情緒激動的采侑那過大的音量,立刻引起客廳三位好友的打探目光。
「那就不用!菇髣P露出一個足以迷倒眾生的笑容。
「你確定真的不用?江大哥,這事攸關生命安全,你千萬得三思呀!」欣如自飯廳門口探頭進來說。
江朋凱仰頭大笑。「基本上,男人通常是不會排斥這等飛來艷福的,當然,如果能再稍微溫柔,不要這般激動的話更好!
「啊哈哈……好膽識!佩服、佩服。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就自求多福了,江大哥!
「謝欣如!」在采侑的咆哮聲下,欣如轉眼溜得不見人影。
「哈哈,你朋友還真有趣!
他的笑言惹來采侑的白眼。她垮著張臉,悶不吭聲地逕自收拾桌上的碗筷。
「唉,我還沒吃飽啊!」他驚叫的提醒她。
「是嗎?我看你的嘴根本忙得無暇吃飯,所以恕小妹不再奉陪!拐Z畢她頭一昂,不理會他的哀嚎轉身離開了飯廳。
一回到房間采侑就後悔了。
「我怎么又這么沉不住氣!」她一陣自我嫌惡。
想起江朋凱說他尚未吃飽,她又覺得很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卻害得他手受傷,現(xiàn)在還得餓肚子。
她想下樓,但又怕被欣如她們取笑,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下樓的念頭。走到書桌前坐下拿出稿子要寫,然而不知怎么地?怎么寫感覺就是不對,腦海中一團紊亂,思路也好像鬧塞車。
硬是持續(xù)奮斗好一會兒後,她決定放棄了!拗不過內心的譴責,她決定下樓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不讓仍在客廳談話的好友們發(fā)現(xiàn)她的探看,昏暗的飯廳說明他已不在那里了。
會是上樓了嗎?她猜測著,然後再次躡手躡腳地上樓。只是這一次,她走向的是江朋凱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