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放晴了。
佟靈陪伴在閻青駱身邊,帶他外出和島上居民打招呼。
“約瑟芬,記得注意你先生的生活起居,別讓他太操勞,要勸他多休息,不然吃多少的藥都沒有用,明白嗎?”
“我當然知道,只是佟醫(yī)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先生那脾氣,總以為自己很強、很健康,我的勸他只是聽一聽而已!
“你先生這么愛這個家,他會聽你的。”
“希望會,若是我先生像閻先生一樣就好了。”
五步遠的閻青駱一聽見有人叫喚他,立即靠近,從背后摟住佟靈的腰。“像我什么?”
“像閻先生一樣,什么都聽佟醫(yī)生的話,佟醫(yī)生大概不知道,島上很多未結(jié)婚的小姑娘們都好喜歡閻先生呢!你瞧他那張注定會招蜂引蝶的俊臉,只要他隨便笑一笑,多少顆心會被他叼走,他要有異心,佟醫(yī)生哪能防得了!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閻青駱的嘴角忍不住抽動起來。
“可是閻先生卻從不主動接受其他女人的關(guān)懷,讓我們幾個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女人好羨慕佟醫(yī)生有著這么愛你的男人!”
“那當然!币粡埬樜ばδ樀刭私§`,等著討賞!办`兒,你看,大家都知道我多聽你的話。”
佟靈斜睨他一眼,手肘拐他一記,“這家伙要是聽我的話,怎么會把自己弄得感冒加受傷,都多大的人,還挑食咧!像個小孩一樣,要人又哄又勸才吃下,麻煩死了!
“靈兒,你怎么這么說啦!”嘴一扁,為了餐餐得到獎賞,他努力挑戰(zhàn)厭惡食物的壞習慣。
過去多少人對他勸之以理、誘之以利,都沒人成功過,她可是第一個讓他心甘情愿吃下這些東西的人呢!
“我有多乖,你心里應該很清楚,不是嗎?”他湊近她耳畔輕語。
濕熱的呼吸在她耳畔吹拂著,她全身都僵硬了起來,心跳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還說咧!這家伙的胃根本是養(yǎng)刁了,愈來愈得寸進尺,什么都要獎勵,最糟糕的是他那招裝可憐,殺傷力十足,她愈來愈抵擋不住,只能任他索討。
“佟醫(yī)生,幸好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然你們這樣親密的舉動真讓人嫉妒呢!”
男俊女俏,本來就是天生一對,由外人眼底看來,小倆口的相互注視,甜蜜得很。
“約瑟芬,別說了!彼雷约汉烷惽囫槻皇沁@樣的關(guān)系。
狠狠掐了下某條結(jié)實的手臂,某人痛得松開手,苦著臉往后退一步。
老婆大人不需要你的時候,要記得乖乖退位到一旁,這是閻青駱所展現(xiàn)出聽話的一面。
佟靈取出早準備好的藥包,交給約瑟芬!斑@藥是應急用的,要是有頭痛或暈,F(xiàn)象,記得三餐飯后服用一包;病情若嚴重,就一定要去醫(yī)院找醫(yī)生!
“佟醫(yī)生,有需要我會要我先生到你那里拿藥,怎么還讓你親自送來!
佟靈淡淡一笑,輕輕扯了閻青駱的手臂,兩人向約瑟芬道別,轉(zhuǎn)向下一幢木屋,重復著送藥和叮嚀。
閻青駱沒多問她為什么不明講要離開,他的注意力全黏在會對他展露出羞怯神采的小女人身上。
這是好事,她對他的感覺開始變了。
“靈兒,我們?yōu)槭裁床蝗ハ虼蟾绲绖e?”怎么看都覺得她忘了一個人,“大哥對我本來就不友善,我們這么一走,他一定會更氣我,好歹他也是你的親人,你若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我去找……”
上衣倏地被十根指頭抓緊,他低頭睇視一臉緊張的她。
“不準去!”
包裹住她僵硬的小手,閻青駱大略看出端倪來,靈兒怕佟圣,為了躲他甚至要偷偷摸摸的離開。
“不準去,你聽到了沒有?”佟靈再一次下令,絕不能讓佟圣知道他們要離開。
“聽到了,別吼這么大聲!彼吞投,嘴微微一嘟,“不去就不去,你都把我鎖得這么牢,我能上哪去!
她微詫,以為他知道了什么。
“誰教我就是妻管嚴,老婆說一,我哪敢說二?還是個免費勞工,讓老婆隨時奴役我!
“我還沒嫁給你,別喊得這么順口!狈垲a一下子紅得發(fā)燙。
某人的五官霎時皺成一團,耍賴地摟住她的腰,聲淚俱下的道:“你又想不負責了嗎?我的身體你都看過、摸過,咱們還一起睡過,你玩過我的肉體后就想賴帳嗎?嗚嗚,你一定是嫌棄我什么都想不起來,沒身分也沒工作,所以配不上你……嗚嗚……”
他的哭號已經(jīng)引來幾個島民的注意,佟靈趕緊捂住他的嘴,朝認出他們的人點頭打招呼。
然后將他抓到偏僻處,雙手叉腰的站在前頭瞪他。“不鬧一鬧讓大家看笑話,你不高興是不是?”
“誰教你又想耍賴,不認我這個老公!彼峥岬陌杨^一甩。
這家伙居然在跟她耍脾氣!
清靈的臉龐上突然浮出一抹詭異的倩笑。“賽樂奶奶說,今天晚上她會帶紅蘿卜泥餅過來,她知道你最近胃口變好,特地幫你多做了好多份,記得連渣也要吃干凈,別傷了老人家的心!
閻青駱立刻很沒骨氣的扭過頭來!凹t……紅蘿卜泥餅?”才聞其名,就令他作惡、發(fā)麻、想吐。
不過不怕,今非昔比,他有甜美的糖可以吃。“吃完就吃完,不過,每吃完一塊,你要給我……嘿嘿!”
他一臉皮樣,搓著雙手,迫不及待的比出個二的手勢。“兩個獎勵喔!”
“你作夢吧!”他是不是不要臉一族的族長?從吃完一餐得到一個獎勵,賴皮硬ㄠ到每吃完一樣食物就要一個獎勵,真是愈來愈過分了。
“那,一個半好不好?”他勉強半彎下其中一根指頭。
佟靈冷冷的瞪他一眼,他當這是在夜市呀!還可以討價還價。
“別這樣,那,吃一塊給一個獎勵行了吧?這是底限了,再少,我……吐給你看喔!”
“……”
“我真的會吐……好啦、好啦!吃兩塊得一個獎勵總可以了吧?靈兒,你不要太過分啦!我真的會吐,我吐……靈兒,老婆,你別自己走啦!我腿受傷,追不上你,我……好痛呀!”
夕陽橘光灑在這對嬉鬧的璧人身上,遠遠的,小山坡上有條黑影正注視著他們,燃燒著恨火的黑瞳將那張鬼魅的臉龐映襯得更陰狠。
。
晚上,十一點整。
佟靈和閻青駱出現(xiàn)在小島港口,接應他們的是出航夜捕的小漁船。
“佟醫(yī)生,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fā)了!
“謝謝你,尼可,麻煩你特地載我們一程。”
“能幫佟醫(yī)生的忙,哪里算麻煩了!蹦峥刹缓靡馑嫉纳ι︻^,“你要離開的事我沒有透露給島上其他人知道!
只除了另一位佟先生,因為他是佟醫(yī)生的哥哥嘛!
佟靈笑著答謝,和閻青駱把少少的行李搬進船艙里。
船,發(fā)動了。
黑夜中,島嶼的能見度非常差,佟靈眺望黑茫茫的一片,心中默默和熟悉的人道再見。
“在想念島上的朋友嗎?”
一雙溫暖的臂膀圈住了她,會用這種方式黏上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船晃動得很嚴重,你都快站不穩(wěn)了,怎么還跑出來吹風?”她責備地睨他一眼。
“你不是想道別,我在這里陪你!
“謝謝你,阿駱,不過不需要了!彼鲋惽囫樲D(zhuǎn)身,“進去吧!海風大,吹在身上還是會著涼,半夜溫度也會降低……”
不用她提醒,他早已親身經(jīng)歷過海風有多冷、海水有多寒。“所以得快點找條被子把我們兩個包起來,瞧你的臉頰都凍冰了。”
大掌撫上她的臉頰,來回搓揉,就是要把她的臉蛋弄暖些。
他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和心疼讓佟靈的心一暖,享受著他所給的溫柔,她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還是明早再跟他說實話吧!
小船艙若在平時只睡尼可一人,尚稱綽綽有余,如今多擠了兩個人,尼可自然不好意思跟人家夫妻窩在一起,更覺得自己杵在里面是多余的。
還是坐在船板,專心數(shù)著漁網(wǎng)洞就好!耙粋、兩個、三個……”
“咚!咚!”
尼可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佟醫(yī)生和閻先生不是睡了嗎?怎么還跑出來?
轉(zhuǎn)身一瞧,頭頂一盞小燈照亮對方的臉,尼可不禁愕然!澳恪
才發(fā)一個單音,“砰”一聲,尼可已見到滿天的星星在旋轉(zhuǎn),他被重物敲暈了。
“什么聲音?”尚未入睡的佟靈立時坐挺身,瞪著黑漆漆的窗外。
“怎么了?”被吵醒的閻青駱眨了眨略顯疲憊的雙眼。
“我聽見外面有怪聲音!
“大概是尼可吧!他不是說要檢查什么嗎?”抱緊懷里的嬌軀,船上晃來晃去很容易入睡,也不會作些奇奇怪怪的夢。
“可是……”她就是感到很不安。
有什么好不安?船都行駛半個小時了,她早離開佟圣的勢力范圍,不該再這么疑神疑鬼。
“阿駱,你想做什么?”身邊倚靠的熱源驟消,她拉回想起身的男人。
“去外頭看看,讓你別擔心!彼麥厝岬嘏呐乃念^。
“別去,你忘了你還撐著拐杖,怎么走上甲板?”她阻止他的蠢行。
“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職責,區(qū)區(qū)一條腿而已,連甲板都站不穩(wěn)算什么男人?”傲氣滿滿的話才剛說完,船身突然一晃,閻青駱立刻漏氣地往床上一跌,“哎喲”一聲,立即遭來佟靈冷淡的一瞄。
“夠了,要去看也是我去,你乖乖在船艙里待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