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慕塵璘有些強(qiáng)顏歡笑。
就外表來看,她似乎沒有任何不對勁,叢林月照樣營業(yè),日子似乎也是這么過,然而她笑容底下所掩藏的傷痛,卻瞞不過江琮與項(xiàng)的眼睛。
像此刻,她又呆呆的發(fā)起怔。
江琮與項(xiàng)并沒去打擾她,因?yàn)椋┯性诖藭r,她才是“正常”的,會嘆氣、會顯露出哀傷的表情。若出言關(guān)心她,以她的性子恐怕又會堆起僵硬的笑容,推說沒事的蒙混過去。
慕塵璘又幽幽的嘆了口氣。
其實(shí),劉篤銘也并不是那么罪不可赦,而是她心中尚有個疙瘩存在,擾得她益加的退縮。
而就算劉篤銘當(dāng)真有錯,這些年來無怨無尤的靜守在她身旁,早已功過相抵。
她知道自己當(dāng)初說了那般決裂的話,必定傷他極深,只是,她必須讓他放棄,同時更要讓自己死心。
他對她種種的好、萬般的癡戀,她全都感受得到,只是一味的逼迫自己忽略,否則,她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奔向他。
一直以來她都活在夢魘中,是他將她拯救出來,讓她明白自己也需要一個寬闊的胸膛,他也張開雙臂等待她。
但她卻裹足不前。
他既然已查清楚她的一切,就應(yīng)該明白她是滿身皆刺的女人吶!為何還是執(zhí)意接近她,不計(jì)自己被刺得滿身傷?他的癡傻教她心疼,同時也教她滿懷愧疚。
家庭不圓滿是她未出生時就注定好的不爭事實(shí),讓她自懂事后,就懷有一股自卑,畢竟誰不渴望擁有完整的家?這造就了她平淡待人的性格,而魯韋昌的騷擾,讓她不健全的性格中,又添了一個——怨恨男人。
她是如此不完美的女人,為何劉篤銘仍是招惹了她?她甚至連替他傳宗接代都不能,難道他也不在乎?
就她看來,他們根本不該有集、不該有未來,她該是適合不婚的,他的體貼、細(xì)心該是屬于另一個女人,他的擁抱、他的一切全不是她可以獨(dú)占的……
為何心口一陣疼痛不堪,仿佛要被撕裂般悲痛呢?他那日苦苦哀求的表情又浮現(xiàn)在腦海中。
突地,她眼眶泛紅,下一秒淚珠便滾落頰邊,出賣了她的軟弱。
“子!”項(xiàng)低呼。
她為何要這么折磨自己!何苦呢!
江琮立即抱住她。
“好了!不準(zhǔn)你再胡思亂想了!
“我快崩潰了,我愛上了他卻又不敢想他,我好痛苦……”
“子,既然你愛他就坦承的面對,沒什么好怕的,不是嗎?”
“不行!我配不上他,我是個不完美的女人!
“劉篤銘早知道你的一切,但他還是守候了你這么多年,這便代表他不在乎你所說的不完美!表(xiàng)搖晃著她,企圖搖醒她。
“就算他不介意,但我介意呀!我……”淚珠頻落,慕塵璘哽咽的說。
“既然如此,你干脆逼自己忘了他,這么折磨自己算什么?如果無法面對,那你就徹底躲他遠(yuǎn)遠(yuǎn),不準(zhǔn)你再傷害自己!苯滩蛔〉拇舐晫λ瘸。
她實(shí)在看不下去,認(rèn)識子這么久,根本鮮少見她哭過,如今看她哭成這樣,教她們真有些不知所措。
逃避?慕塵璘看著好友。她這不就是在逃避了嗎?但根本毫無用處呀!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痛苦了。因?yàn)樗瓦@么住在她腦海里,一直以為對他只止于朋友之情,到頭來才發(fā)覺,這根本已牽扯不清……
???
這日,叢林月來了一名訪客。
“你是!慕塵璘?”老者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慕塵璘。
“是的,請問您是……”慕塵璘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老者的直視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就像是要審判她般。
“我是劉篤銘的叔父,同時也是昊明幫的管事——劉明聞。”他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慕塵璘詫愕不已。難怪她覺得有些面熟。但,為何劉篤銘的叔父會來找她?
“請問您今日造訪是因?yàn)楹问??br />
“我想和你談一談篤銘的事!眲⒚髀労敛槐苤M的直接點(diǎn)明。
“嗯,那么請上二樓談。”慕塵璘帶領(lǐng)他往一一樓走去。
待他坐定之后,她為他泡了一杯茶端至他面前,自己則在他對面的沙發(fā)坐下。
“其實(shí),我今日登門拜訪還有另一目的。”他賣關(guān)子的說,審視般的目光仍是停停在她身上。
慕塵璘無言,等待他開口。
“我是來瞧一瞧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可以讓篤銘如此的死心塌地、無怨無悔。”
她聞言低下頭。
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劉篤銘怎么了嗎?
“但是,今日我是以他叔叔的身份前來,并不是想威脅你或什么,純粹只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請問,您想談什么?”
“你毋需如此拘謹(jǐn),我只是想跟你說說篤銘的近況!
“劉篤銘他……”慕塵璘先是激動的起身問,后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緩緩地又坐了回去!八趺戳藛?”
“事實(shí)上他由澳洲回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每天只是呆坐著,不吃也不喝,就算有人叫也不搭理,一直到現(xiàn)在仍是如此!眲⒚髀勔灰坏膿(jù)實(shí)相告。
她因這一番話而攪亂了心湖。
他為何不徹底忘了她?如此一來,她也才好死心。
“告訴你這些,其實(shí)也是想問你一句!眲⒚髀剬⑺姆磻(yīng)盡收眼底。她對篤銘應(yīng)該是有情才是。
“什么?”
“你,有沒有自信做一名幫主夫人?”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br />
“不!”慕塵璘聽聞之后瞠大了眼,急急的反駁,迅速讓自己在臉上蒙一層冷漠!斑@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何不可能?”
“總之,我和他之間……是沒有結(jié)果的!蹦綁m璘揪住自己的心窩,說出最后結(jié)論。
“怎么說?”他又問。
她被他的一再逼問煩亂了一顆心。
“沒……沒什么怎么說,沒有結(jié)果就是沒有結(jié)果!北槐萍绷,慕塵璘忍不住低吼出聲。
“好。”劉明聞?wù)酒鹕,“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一趟了,你不用送,我自個兒下去便行!
劉明聞離去后,慕塵璘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上,她拚命的拍打著混沌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些。
她是怎么了?竟然差點(diǎn)就動搖了。清醒些呀,慕塵璘,既然下定決心不要再想他,怎可因?yàn)閯e人的三言兩語,便輕易的崩塌?
她必須鞏固好自己所筑起的那道無形墻。她堅(jiān)定的暗忖。
???
今日在昊明幫又起一場不小的騷動,因?yàn)椋h(yuǎn)在澳洲的日、月、星三位侍衛(wèi)又再度同時回臺,而且這還是由幫主親自召喚,引起眾人一陣猜測。
傳聞幫主前幾日一直意志消沉,今日會齊聚六大侍衛(wèi),該是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
此刻劉篤銘、劉明聞,以及易逵陽八人齊聚在會議室內(nèi)。
室內(nèi)氣氛詭譎,沉寂充斥在空氣之中,誰都沒開口。
半晌后,劉篤銘才打破寂靜。
“今日齊聚你們六人,是想當(dāng)著叔父的面宣布一件事情!眲⒑V銘低啞著嗓子說。
“大哥,你終于肯開口說話了!有啥事盡管咐咐,我們一定會照辦!被痨谝灰姷絼⒑V銘終于打破沉默,高興不已。
風(fēng)逸汛瞪了他一眼,并以手肘撞了他的胸膛。
火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做什么?”莫名其妙被撞了下,火熠挺是火大。
“閉嘴!沒人叫你開口。”風(fēng)逸汛睨了他一眼。
火熠亦不服輸?shù)幕氐伤?br />
啐!大哥終于回復(fù)原來的英氣昂揚(yáng),他高興說了幾句也不行嗎?竟叫他閉嘴,哼!
等他們斗嘴完了,劉篤銘才繼續(xù)開口。
“從今日起,昊明幫將不存在于臺灣!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惟獨(dú)星一人仍老神在在的坐著,觀察每人的表情。
而火熠火爆的脾氣馬上爆發(fā)出來,他怒不可遏的大吼。
“大哥,你為什么想結(jié)束昊明幫?”大哥可千萬別告訴他,會這么做全是為了那爛女人,否則他鐵定拿刀找上她,將她砍成九十九塊。
“篤銘,”劉明聞也開口,“我不同意這么做!
他明白這絕對是為那個叫慕塵璘的女人而如此做,但為一名女子犧牲全幫派的弟兄,這事他絕不可能允許!
“大哥,三思。
“其實(shí)也不是結(jié)束掉昊明幫,只是將重心全移到澳洲去。而我將不再是昊明幫幫主!眲⒑V銘緩緩道。
一句話,令原本松了口氣的火熠又再度暴躁起來。
“大哥,這怎么可以?沒了你,又哪來的昊明幫?”
該死!那爛女人給他小心點(diǎn)。
“大哥,恕我無禮,我也不贊成。”風(fēng)逸汛也表示反對。
接著,連易逵陽三人亦出聲附和。
“篤銘,你不能因?yàn)閭人原因而忘義于兄弟們,昊明幫并不是你一個人的!眲⒚髀劷逃(xùn)著他。
“昊明幫并不會群龍無首!眲⒑V銘仍是堅(jiān)持己見,他看向星,“星,由你接任下一任昊明幫幫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由劉篤銘身上轉(zhuǎn)移至那個悠然自得的星身上。
他好不優(yōu)閑的環(huán)顧了每人一眼之后,站了起來,將一抹瀟灑寫在唇邊,教人看了說順眼也不是、刺眼也不是。
“大哥!毙愿械谋〈骄従忛_闔,“雖然受到你的重視是我畢生的榮幸,但,我可不打算接受!彼靼椎木芙^。
所有人皆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劉篤銘的眼神霎時變得犀利。
“容不得你說不,這是命令。”他冷聲道。
他自己也知道,如此的做法絕對是種背信忘義,但他更明白,昊明幫若交給星,同樣能茁壯成長。雖然星常頂嘴,卻也使他益加清楚,他絕對是下任幫主最好的人選。
“喔?”星仍然是一派輕松,“這么說來,當(dāng)我是幫主時,同樣能命令你再接回幫主這位子嗎?”
囂張!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星一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頂撞劉篤銘,絲毫不怕死似的。
“星,別再說了!痹陆廒s緊將星壓回座位上,以免他又繼續(xù)出言不遜。“大哥,星他不是有意的!
劉篤銘沒有反應(yīng),只是一張臉鐵青得嚇人。
“不,我就是有意的!毙钱(dāng)下拒絕了月疆衡的辯護(hù)!按蟾,你難道不明白嗎?這種方式根本不是解決之道!
“星!你只是一名屬下!币族雨柕秃,提醒著星的身份,怎可如此以下犯上?真的遲早被他給氣死。
“又如何?”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大哥,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慕塵璘根本不是因?yàn)椤幻鲙蛶椭鳌@項(xiàng)因由而拒絕你,她氣的是什么你應(yīng)該明了的,不是嗎?在我看來,你毋需卸下幫主身份!
劉篤銘無言。
或許吧,子并非因?yàn)樗谋尘岸唤邮芩丝倘粝牖貜?fù)到與她相處時那般的快樂時光,惟有他變?yōu)樵瓉淼哪莻保險員——劉篤銘。
他曾暗暗發(fā)誓,為了她,他甚至可拋棄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無怨無尤,所以此刻他才會有這樣的決定。
“我已決定,不容任何人反駁!”劉篤銘以堅(jiān)定的口吻大喝。惟有這么做,他才能以平凡的身份和子在一起。
“我不準(zhǔn)!”劉明聞憤怒的拍桌大喝。
他真的無法相信篤銘竟作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平凡的女人,有必要做此犧牲嗎?
“叔父……”見劉明聞憤怒的模樣,劉篤銘為難極了,叔父是撫養(yǎng)他長大的長輩,他實(shí)在不愿違抗他老人家。
“你有沒有將我這叔父放在眼里?昊明幫是你和兄弟們一起打出來的天下,我不認(rèn)為只是因?yàn)橐粋女人,你就放棄這一切!眲⒚髀劶惭詤柹牡!按蟾纾 币慌缘幕痨谟秩滩蛔《袊唐饋,“我也不贊成你為了那爛女人……”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接收到劉篤銘的駭人眼光,風(fēng)逸汛趕緊押他到一旁去,免得受到大哥的炮轟。
火這小子怎么都學(xué)不乖?他不曉得未來大嫂在大哥心底是勝過一切的嗎?
火熠一臉委屈。大哥又瞪他了!嗚嗚嗚……
“叔父,”劉篤銘的決定仍絲毫不為之動搖,“恕侄兒無禮。昊明幫自此刻起已不存在于臺灣,從此銷聲匿跡!钡劳,他迅速的飆離會議室,表明沒有任何可挽回的機(jī)會。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機(jī)會,他也要試著挽回子。劉篤銘在心底堅(jiān)定的想道。
???
“子!你快來瞧瞧。”江琮拿了一本雜志怏步走向慕塵璘,神情頗是慌張驚愕。
“怎么了?什么事你這么緊張?”一旁的項(xiàng)問。
“喏,你們看!苯龑㈦s志攤放在她們面前。
昊明幫自此銷聲匿跡?
據(jù)可靠消息指出,行事作風(fēng)一向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昊明幫,將自臺灣退出,其中內(nèi)幕沒人知曉……
怎么會這樣?
看完了雜志的報導(dǎo),慕塵璘當(dāng)場愣住。
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昊明幫會就此在臺灣消失?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昊明幫不是算得上一大幫派嗎?怎會在一夕之間就……
難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一個恐怖的念頭掠過她的腦海,立即地,她臉色發(fā)白,疾步?jīng)_出柜臺往外奔。
“子!”
沒有理睬項(xiàng)及江琮的叫喚,慕塵璘就像是得了失心瘋般一徑向前沖,突地她在叢林月門口停了下來。
天!她根本不知該怎么去找他,而且,她不是對自己說好了,要忘了他的嗎?為何知曉他可能出事后,又管不住一顆心?
慕塵璘拚命的搖著頭,期盼自己能爭氣些,最后她深吸了口氣,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回店里。
突地,眼角余光瞥見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正緩緩朝她走來。
劉篤銘!
她睜大了眼,在心里心反復(fù)說著,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不,她不能見他,她立即旋身奔入屋內(nèi),并用力的將門關(guān)上。
劉篤銘也發(fā)現(xiàn)她的逃避,快一步的向前,用手指抵住門板,在門硬被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發(fā)出一聲悶哼。
慕塵璘這才發(fā)現(xiàn)他被門板夾住的手,趕緊將門放開,拉過他的手檢查。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慕塵璘低頭盯著他青紫并且腫起的手指,心底有說不出的痛楚。
劉篤銘將她無意中顯露出的關(guān)切全收入眼底,心里有道不盡的雀躍。早知夾夾手指便可得到她的關(guān)切,教他多夾幾次也甘愿。
“子……”劉篤銘抬起另一手撫著她的素顏。多日不見,對她的思念差點(diǎn)淹沒了他,如今見著了,他真想將她攬入懷中好生疼惜,但他不敢,就怕自己若有了什么無禮的舉動,她又要逃得無影無蹤。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也發(fā)現(xiàn)到他眼中對自己的憐惜,慕塵璘馬上跳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背對著他。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如果她的聲音能更加堅(jiān)定便好了,但顫抖的嗓音透露出對他的不忍心,以及自己的不爭氣。
“你如果能看著我說出這些話,那么我便馬上走!
“你……”慕塵璘憤恨的看向他,又氣急敗壞的撇開頭。自己被他如此看透,實(shí)在有些令人挫敗。
“子,你還在氣我嗎?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劉篤銘喑啞著嗓子問。雖然她的態(tài)度已有了轉(zhuǎn)圜,但人總是貪心的,他希望她能夠完完全全的接納他,不再氣他。
慕塵璘無言。
這教她說是也不成,說不是也不對。說是違背了她的良心,說不是又會透露自己的感情,于是她干脆什么都不說,以沉默來回答一切。
“為何不回答?”他一步步的靠近她,“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他一臉痛楚。
“你曾說過,”他啞著嗓子繼續(xù)道:“既然你所認(rèn)識的劉篤銘從未存在過,那么昊明幫幫主的我又何必存在?現(xiàn)今,我想告訴你,從今以后,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劉篤銘,而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劉老大,將永不存在!
慕塵璘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所有的倉皇全寫在臉上。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他親手結(jié)束掉昊明幫,所以才有那篇報導(dǎo)出現(xiàn)?不!他竟為了她的一句話,寧愿放棄自己所打出來的江山?
天吶,她的罪孽何其大,她并非是介意他的身份,而是他們的未來,而他竟傻到為了她一句應(yīng)付的話,放棄了他真正的自己!
“你……”慕塵璘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你為什么這么做?不值得的!彼曇舻蛦≈f。
“我不認(rèn)為不值得,為了你,就算是犧牲一切我都認(rèn)為是值得的!彼赣靡磺衼頁Q回她。
“你……”感覺淚珠便要匯聚流下,慕塵璘連忙背過身去,不愿他瞧見自己的淚水!澳悴槐剡@么做,我根本……不希罕!”她撂下狠話,但其中毫無說服力。
“真的是如此嗎?”劉篤銘輕輕的環(huán)住她。兒她沒有反抗,他稍微放下心。
“不要再逼問我了!”慕塵璘痛苦的捂往臉。
她該怎么表達(dá)心中乍喜還憂的感覺?一個男人為她做如此大的犧牲,她怎會不感動?怎會不心悸?然而,他們……
“子。”劉篤銘乘勢將她擁入懷中。
多日來備受相思煎熬,如今她終于在自己懷中,他多么期盼時光就此停佇,讓他一償相思。
靠在他寬闊偉岸的胸膛,慕塵璘一顆心奇異的安定下來,一股安全感充斥在她體內(nèi),讓她放松多日來的警戒,屬于他干凈的男人味慢慢飄進(jìn)她鼻內(nèi),像是起了升華作用,她幾乎就要癱在他懷里。
“接受我,好不好?我受不了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只要你一個,別再氣我,也別不原諒我,好嗎?”他喃喃的傾訴情衷,若可以,他還要再告訴她更多,讓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愛她、想要她!
“不……我不能,我不是配得上你的女人!彼脑捓锊亓嗽S多苦澀,或者更像是無奈。
“為什么這么說?”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她一臉忐忑不安的模樣,就像是有千百萬只刀在他心頭剮殺。
“你明知道的!”她奮力的推開他,表情充滿苦楚,“你已經(jīng)知道我所有的過去,為何還要來招惹我?我一人非常自在,為何你硬要闖進(jìn)我平靜無波的心,讓我如此的難受?我不愿這樣!
“不,我就是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才更無法割舍你,想盡我所能的保護(hù)你,我對你只有滿滿的心疼。”劉篤銘將她重新?lián)Щ貞阎小?br />
“不!別對我這么好,我無法替你做些什么,就連最基本的傳宗接代都不行!”
“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他緊摟住她,想借此給她溫暖!拔乙牟皇且粋替我傳宗接代的女人,我要的就是你,無人可替代的你,你明白嗎?不管你愿不愿意,總之我就是招惹上你了,也不打算放手,也不準(zhǔn)你逃離!彼行┌缘赖恼f,箍緊她的手臂不斷的加重力道。
“你……”淚水又迅速泛濫成災(zāi)。
“你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他低頭,在她梨花帶淚的臉龐上烙上輕吻,而后才攫住她柔軟飽滿的唇,像是朝她宣誓自己的癡戀般,這個吻持續(xù)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