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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約 第十章
作者:雙雙
   
  不知在何時她哭累了睡倒在床上。夢中她聽到有人不斷地低喊她的名字時,感覺到有人為她撫去滑落在臉龐上的淚珠。感覺仿佛自令人窒息的迷霧中歸來。那是韓磊的聲音,突然間她完全清醒了,發(fā)現(xiàn)他跪在床邊,他的臉在黑暗中顯出蒼白的輪廓。

  “韓磊,你回來了……”過去24小時發(fā)生的事令她感到暈眩與困惑,不能正確地思考,可是她本能地伸出雙臂抱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濕透了,“韓磊!”她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扭開身旁的小燈,“你看起來糟糕透了!

  “是嗎?我想我是新婚之夜最邋遢的新郎了!彼穆曇粢?yàn)槔涠l(fā)抖,水慢慢地從黑發(fā)滴下,流到他的頸部。

  “你需要先洗個熱水澡!彼龘(dān)心地看著他,可是他卻搖頭,牙齒控制不住地打顫。

  “不,先讓我好好跟你談一下。我剛剛想了好久,有些事我本該早就告訴你了,可是我以為……”他突然停了一下,“我做錯了一些事,或許現(xiàn)在已太遲,但我還是要說,你一定要了解!

  “你洗完澡再說!闭f完芷嵐奔進(jìn)浴室放熱水時,她太過擔(dān)憂他了,根本忘記自己透明的絲質(zhì)睡袍下未著寸縷。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雙眸饑渴且熾熱。

  “韓磊,快把衣服脫了過來洗澡,不然你會生病的!

  “芷嵐——”

  “拜托,韓磊,有什么事我們待會再談。”聽到她懇切的請求,他沮喪地低下頭,慢慢地走進(jìn)浴室,機(jī)械性地脫下濕衣服。直到看到他裸露的胸膛,她才明顯地意識到他壯碩有力的身軀以及自己的單薄衣著。

  “呃,韓磊,我不防礙你了,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彼哪樢炎兂勺砣缩⒓t,此地不宜久留。

  “芷嵐!彼麊咀×苏奔泵γψ叱鲈∈业乃。

  “還有什么事?”她打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去。

  “你能不能……”他笨拙地摸著腰間的皮帶環(huán),凍僵的手指無法運(yùn)用自如,他朝她做了一個無助的手勢。

  “嗯,當(dāng)然!彼濐澪∥〉刈哌^去,來到他身旁。他熾熱的體溫包圍著她,芷嵐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執(zhí)行這么親密的任務(wù),“韓磊?”她抬起頭看著他,一陣?yán)Ь降募t潮涌上雙頰,他輕柔地領(lǐng)著她的手……。

  他剩余的衣物掉在地板上,芷嵐飛快地跑了出浴室,在關(guān)上門的剎那聽見韓磊那低沉的笑聲回蕩在浴室中。這該死的家伙!根本不應(yīng)該對他抱憐憫之心。她無力地滑到在地上,心中不斷地在咒罵。

  不知呆坐在壁爐前有多長時間,直到耳邊響起了韓磊那魅惑的聲音才把芷嵐拉回了現(xiàn)實(shí)中。

  “芷嵐,我很抱歉這是一個糟透了的新婚之夜!彼畛恋穆曇,使她揚(yáng)起頭迎上他的雙眸,他的臉上有著某種她無以名之的感情。

  “還好,我還能忍受!边@句話聽起來一點(diǎn)都沒有說服力。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當(dāng)他看到她的畏縮,他的聲音趨緩,“我本想要做一個體貼的丈夫,讓一切美好而且輕松,結(jié)果……”他的笑聲刺耳,但沒有一絲嘲諷,“在楊思這個名字一出現(xiàn),我就控制不了自己……”

  “哦!”她不曉得自己還能說什么,聽到這句話,芷嵐只覺得心里很難受,想不到楊思對他依然有影響力!斑@一切都是我的錯!表n磊走了過去,把她從地毯上拉了起來,兩目對視。

  “韓磊……”他的自責(zé)讓芷嵐覺得痛心。這一夜變得如此糟糕,他們兩都有錯,母親說得對,她應(yīng)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吹剿樕媳瘋纳袂,她極欲想抹去,或許她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去挽回這一切,畢竟她愛他,“韓磊,請不要拒絕我!

  “拒絕你?”他驚訝地看著她,“我從想過要拒絕你——要是你知道……”

  “那么吻我!彼淖闵阶畲蟮挠職庾呓p手環(huán)繞在他的頸部,“拜托。”她再也受不了了。

  “芷嵐!彼l(fā)出一聲饑渴的低吼,她的身體壓向他時,他全身涌起難以言喻的躁動感,不行,他必須先跟她說清楚,否則一切將會亂了套,“我必須先跟你談一下,芷嵐,你這樣我會無法思考的!

  “我不要你思考。”他抬起手臂拉開她圈住他頸部的手時,身上的毛巾滑落在地板上,芷嵐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欲望,她的臉頰發(fā)燙,“我要你抱我!

  “抱你?”看著嬌艷的神情,水波盈盈的雙眸,他知道自己無法再拒絕。猛地將她拉近,他灼熱的嘴唇野蠻地攫住她的,激發(fā)她內(nèi)心深沉且原始的感情,使她感到生命是如此燦爛!澳憬^不會知道我有多想抱你,芷嵐!

  他抱起她顫抖的身軀,朝床走去,嘴唇貪婪地渴飲她,當(dāng)他把她放在柔軟的被褥上時,他的眼眸飽覽著她裸露的嬌軀:“哦,芷嵐,你是這么的美,如此的完美……”

  他深沉灼熱的眼神仿佛要使她燃燒起來,那一刻她只想把自己遮掩起來,可是他的雙手和嘴唇開始愛撫她身上的每一寸,所有的一切不存在了,只有感官上的激蕩不斷地淹沒她。她需要他,超過她的生命。

  在一陣尖銳、茫然的痛苦中,她聽到自己嗚咽地叫著他的名字,然后逐漸升高的喜悅變得如此強(qiáng)烈,令人不能忍受。

  他全然的控制令人無處可逃,而她一點(diǎn)也不想逃避。在這一刻,他是她的,完全是她的,他的心與身只專注在她一人身上。

  當(dāng)她感覺整個世界爆裂出數(shù)以千計的光點(diǎn),她聽到他狂喜地叫著她的名字,他深沉的聲音反映出他內(nèi)心瘋狂的悸動,然后隨著一切釋放后是一片寧靜,一份圓滿。

  “芷嵐,你還好嗎?我有沒有傷到你”他溫柔的聲音吹拂著她臉上濕透的秀發(fā)。他輕柔地把她擁在身側(cè),她昏昏欲睡而滿足地靠著他,一只手臂橫放在他寬廣的胸膛上。芷嵐羞怯地?fù)u了搖頭。這是數(shù)個月以來,她感到最平靜的時刻。

  “我本想慢慢地引導(dǎo)你……”他的口氣悔恨,“但當(dāng)我擁住了你的時候,我根本就無法控制,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只想要你的全部!

  “我愛你!彼颜嬲蔀樗钠拮,應(yīng)該讓他知道自己最真實(shí)的感覺。隱藏已久的情感說出的那一刻讓芷嵐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芷嵐?”他的身軀突然僵硬起來。有一會兒她害怕他又戴上遙不可及、冷漠的面具,但當(dāng)她望向他,卻發(fā)現(xiàn)他英俊的五官滿是驚訝,黝黑的眼眸在微弱的燈光下搜尋她的臉。

  “沒有關(guān)系!痹谒俣茸兂赡莻遙遠(yuǎn)的陌生人前,她很快地說,“我知道你沒有相同的感覺,我了解。是因?yàn)榱_蕓,我確實(shí)無法與她……”

  “羅蕓?”

  話已出口后,她才想起以前每當(dāng)提到這個名字時他的憤怒,可是這一次他的聲音卻充滿了溫柔,她困惑地看著他。

  “芷嵐,你剛剛說你愛我?我不明白,你一直對我都是那么的冷淡,你不必因?yàn)椤?br />
  “可是我真的愛你!彼龖c幸他們在黑暗中,讓韓磊無法看清她心碎的神情,“我想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只是我高傲的自尊不允許我承認(rèn),我不會有任何要求,你不用……”

  她的話被他突然又猛烈的擁抱打斷,她幾乎不能呼吸。良久之后,他才松開擁抱,微微地推開她,低頭看著她的臉,然后又再擁住她。

  “今晚離開這里之后,我在外面走了好幾個小時。”他慢慢地說,聲音有著明顯的痛苦,“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團(tuán)糟。”她動了動嘴要說話,他的手指壓住了她的嘴唇,示意讓他說下去,“芷嵐,讓我先講完!

  “韓磊……”

  “先聽我說完,你必須知道!彼N著他躺著,“我沒有期望過你會愛我,因?yàn)橐恢币詠砟愣荚谔颖芪。但我知道我必須努力讓你認(rèn)同我,不管要花多長時間。直到你同意嫁給我時,芷嵐,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但同時我也害怕你會反悔。我對我自己說過,我要繼續(xù)努力,因?yàn)闀r間可以證明一切?墒墙裢,在你以為我把你當(dāng)做另一個人時……”他停下來,深吸一口氣。

  “芷嵐,長年在這現(xiàn)實(shí)世界中打滾,讓我變得冷漠和殘酷。直到遇見你,一個13歲的頑皮姑娘,那么地誠實(shí)且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那時你和你的家人是我的世界中一盞不滅的明燈,讓我還保有一絲的人性!彼o靜地躺在他的臂彎中,熱淚盈眶,她知道這是第一次他對她說話,真正地對她說話。

  “我很害怕你長大后會像其它人一樣變了,但是你的那份坦誠及對生命充滿熱誠卻隨著歲月而增長。在你父親死后,雖然有四年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這就是我為什么一直與你母親保持聯(lián)絡(luò)的原因,我一直都沒有深究過這樣做的原因,只知道我不愿切斷這份聯(lián)系。現(xiàn)在我終于看清了一個事實(shí),一個隱藏在我心中多年的事實(shí),那就是我愛你,芷嵐,一直以來都是!庇幸粫䞍,房里除了時鐘滴答聲外,一片寂靜。

  “你說你愛我?”有一刻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么羅蕓,你不是對她……”

  “我21歲時遇見羅蕓,”他冰冷地打斷她,聲音低沉且繃緊,“她使我傾倒,在八周內(nèi)我們就結(jié)婚了!备械剿眢w突然僵硬了,芷嵐不由地抱緊了他,他必須說下去,她要知道全部。

  “那時我把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我想建立起自己的事業(yè)王國。為此我跟她相處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但她說她了解。羅蕓出身在一個富裕家庭,為了跟我在一起她放棄了家庭和朋友,所以我一直都覺得很愧疚,然而她說這一切都值得而且她覺得很快樂!彼穆曊{(diào)變得嚴(yán)厲,“為了讓她幸福,我更賣力地工作。后來她告訴我她懷孕了,那時我興奮到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她腳下,因?yàn)樗屛业谝淮螕碛辛俗约旱募!避茘垢杏X他微微地?fù)u搖頭。

  他困難地吸口氣繼續(xù)說;“在結(jié)婚四個月后,有一天我回家,她卻已經(jīng)不在了,沒有留言、什么都沒有,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那時我發(fā)了瘋地到處去找她,她的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然后我知道了真相,原來在遇到我之前,她曾經(jīng)和一個花花公子訂過婚,可是他們之間有些爭執(zhí),那個男的甩了她和別人跑了!彼酀匦πΓ傲_蕓為了報復(fù)那個人而嫁給我,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他不安地動了動,聲音粗;“后來她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她還在本地的一處避暑勝地,我仍然無法相信她會那樣對我,我跑去那里找他們對質(zhì)。那時羅蕓親口承認(rèn)在我們四個月的婚姻中,她一直都有跟那個人聯(lián)系,而且她也不確定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還是他的。那一刻我希望他們最好死掉,永遠(yuǎn)不要再讓我看見。當(dāng)天晚上十點(diǎn)我的愿望實(shí)現(xiàn)了,警察到旅館找上我,說我的妻子和‘朋友’坐的計程車摔到山崖下,雙雙當(dāng)場死亡!

  芷嵐驚駭?shù)靥鹕碜涌粗纯嗟哪橗嫞骸霸趪L過她的背叛后,我根本不再相信任何人。”他絕望地看著她溫柔的眸子,“我實(shí)在無法相信和她住在一起數(shù)月,我對她竟然對一點(diǎn)了解都沒有,她跟我所想的完全是兩個人。難以置信這個世界竟然會有如此虛偽的人!彼檬峙鲇|芷嵐的臉,“我很愚蠢,對嗎?竟然會相信這種人!

  “不,一點(diǎn)都不!彼怀陕。

  “在那之后,有一陣子我對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生存的目標(biāo),事業(yè)也走下坡,然后我遇到你父親。”他臉上痛苦的表情開始舒緩。

  “他以自己為榜樣,使我重新振作起來,他的忠告拯救了我的事業(yè),可是更重要的一點(diǎn)是他把他的家人介紹了給我,使我認(rèn)識了你!彼哪抗庾兊煤苋岷,“自從遇見了你,我開始認(rèn)識到世界還是有希望的,你的純真與美好讓我領(lǐng)悟到羅蕓是那么的不真實(shí),她只是一只膚淺的花蝴蝶。我慢慢地堅(jiān)強(qiáng)起來!彼淖旖桥で,“之后我擁有了財富、成功,但我仍舊覺的生命是不完整的。后來我從你母親那里聽說林烈走進(jìn)你的生命,這件事帶給我很大的沖擊,我終于清楚地知道我不能沒有你,如果失去了你,一切都變的沒有意義。但卻太遲了。”他眼神一暗,“我掙扎了很久,因?yàn)槲覜]信心是否能帶給你幸福。但當(dāng)從新遇見你,我就下定了決心,在情場和戰(zhàn)場上一切都是公平的,我想要得到你,而且我也必要得到,不論你是否愿意!

  “我相信!彼硢〉卣f。

  “所以我開始打聽關(guān)于林烈的一切,發(fā)現(xiàn)他根本配不上你,這就更堅(jiān)定了我的決心。然而長大了的你卻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決心不和我在一起。我原本沒想過事情是這么的復(fù)雜!

  “所以這是個新的經(jīng)驗(yàn)?”她揚(yáng)起甜蜜的笑容問到,他則在被褥下拍了拍她。

  “夠了,小貓咪。我本想以溫柔的攻勢進(jìn)占你的芳心的,但你那倔強(qiáng)的性格卻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常常都得理不饒人,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你!”

  “誰叫你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只要聰明一點(diǎn)的女人都不會把心交給你。但誰叫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只有傻傻地栽在你手中!甭牭巾n磊的告白,她破涕為笑。

  “就算你的心在別人那里,我一樣會把它搶過來!彼载(fù)地說,“事實(shí)上,我早就想在你左手的無名指套上一個指環(huán),以嚇跑那些好色之徒,告訴所有的人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奪走。”

  “霸道!”她的心覺得甜絲絲的,因?yàn)樗木o張。

  看見芷嵐嬌麗的神情,他忍不住把她擁進(jìn)懷中:“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不可自拔,”他粗聲地說,“芷嵐,你是我想要的一切。那些其它的女人……”他揮揮手把她們從記憶中摒除,“她們一點(diǎn)都不重要,我一直在找尋一個與我契合的人,直到遇見了你我的生命才完整。”

  “韓磊,我好愛你。”她貼著他的臉低語,他的眼眸熱情地亮了起來,溫柔地搜尋她散發(fā)著動人光彩的五官。

  “你讓我等得夠久了,”他粗暴地低喊,“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全部都是你的,”她的眼神里有一絲挪揄的笑意,充滿愛意的手輕撫他的臉,“韓磊,永遠(yuǎn)都是。我們會分享全部的愛。”

  “我知道。”他的聲音粗啞,“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他的唇溫柔地攫住她,一陣既深且強(qiáng)烈的震顫竄過她全身;她知道他是她的,完完整整、不會改變——終于屬于她了。

  十三歲那年結(jié)下的緣終于有了果,她得到了他的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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