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葉雨一進(jìn)門就被客廳茶幾上琳瑯滿目的蜜餞給嚇得睜大雙眼。
再看看葉晴身邊的各種書籍,她的嘴張成O型——
《嬰兒與母親》、《育嬰大兒》、《懷孕二八十天》……
“吃顆烏梅,讓你鎮(zhèn)鎮(zhèn)驚!比~晴拿了顆蜜餞放到她口中。
哇呼!酸得她小臉扭曲變了形。
“二姐,你這是——”
“哎,大驚小怪的,你快當(dāng)小阿姨啦!”
“我?!”葉雨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就算現(xiàn)在中共導(dǎo)彈演習(xí)也比不上這個消息來得震撼!岸,今天又不是愚人節(jié)!”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
“我懷孕關(guān)愚人節(jié)屁事——”她突然輕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胎教,注意胎教,怎么老忘了!”
“二姐……”會不會是葉晴受了什么刺激?她想。
“小雨!比~晴拉著她的手,興致勃勃地問:“你看我會生男孩還是女孩?”
“二姐……你是怎么懷孕的?”明知問得蠢,卻又不得不問。
“當(dāng)然是經(jīng)過‘正!倪^程。”她強調(diào)‘正!瘍勺帧
“你和男人上床?”她對正常有另解。
“不然你以為我是另一個圣母瑪利用亞不成?”
“可是……”葉雨覺得自己的腦子當(dāng)機了。
大門打開來,葉雪走進(jìn)來。
“我有好消息宣布!”葉晴和葉雪幾乎同時出聲,說完,兩人同時為默契而噗哧大笑不已。
但葉雨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除了葉晴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之外,她怕自己的心臟負(fù)荷不了葉雪的好消息。
“小晴,你有什么好消息?”
“大姐先說!”孔融讓梨了!
“我有生育的能力,醫(yī)生說我可以正常懷孕、生子,而且我要結(jié)婚了,我要嫁給陸?zhàn)!比~雪宣布喜訊。
這次葉雨首先接受了這個震撼的消息。
“大姐,太好了,恭喜你了!”
“完了,完了!”葉晴像被點了穴,喃喃說道:“那我肚子的孩子怎么辦?”
“小晴,你說什么?”
“我說我懷孕了!”
她一副快哭出來的神情。
“荒唐,荒謬!”
聽完葉晴的計劃和行為,葉雪忍不住開口開罵。
“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認(rèn)好人心!
“為了我?”
“你在醫(yī)院時不是要我答應(yīng)你,如果我以后有孩子,就過繼給你撫養(yǎng)嗎?”
“但我沒叫你未婚生子,甚至去借種!”
“做都做了,而我也懷孕了,不然你要我怎么辦?”她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紅了眼眶。
“結(jié)婚!小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這對他不公平,而且也不負(fù)責(zé)任的!比~雪口氣肯定。
“你叫我去嫁那個同性戀?!”
“哇呼!”一旁的葉雨拍了下額頭,看來自己應(yīng)該先吞兩顆救心,以防自己的心臟負(fù)荷不了而休克。
“同性戀?你說你腹中baby的爸爸是同性戀?”葉雪一個頭兩個大!澳氵不是普通的糊涂!”
“他雖然是同性戀,不過他身體很健康,又沒AIDS,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彼慌商煺妗
“應(yīng)該?!”
“不對!”葉雨突然想起什么叫了起來。
“什么不對?”葉雪問。
“既然是同性戀,他怎么肯和你上床、做愛?”
“葉雨?!”葉雪和葉晴同時反瞪著她。
“哎呀!我已經(jīng)是二十二歲了,又不是小孩,我當(dāng)然懂得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拜托你們別大呼行的行不行?”
葉雨一語驚醒夢中人。
“會不會他是個雙性戀?還是他根本不是同性戀?”葉雪說中了問題核心。
是。∷趺礇]想過這個問題?葉晴被問住了。
葉晴的怒氣幾乎可以席卷崇德企業(yè)大樓每一個角落。
湯維碩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被卷入暴風(fēng)圈。
“你!”葉晴像團龍卷風(fēng)沖到他面前,啪!雙手用力地打在桌上,力道之大令桌上的咖啡杯乒乓作響。
“你怎么來了?”他還是一臉的笑容。
她身子往前傾,眼睛差點射出刀箭來。
“你到底是同性戀,還是雙性戀?”
“這兩者有何差別?”他還是嘻皮笑臉。
“我要知道答案。”
“哦!”他點點頭,一臉很明白一表情。
“不準(zhǔn)騙我!”她警告他。
“好,我發(fā)誓!”他舉起手作出童子軍的智仁勇手勢,“我不是同性戀,也不是雙性戀,我是個只愛女人的正常男人!
葉晴倒抽了口氣,一股寒氣由腳底冒了上采。
“你——騙人!”
“我發(fā)誓了!”他笑嘻嘻地把臉湊近她的臉,熱氣吹在她臉上,令她嚇得連忙站直身子。
“董事長告訴我——你是同性戀!”
“她騙你的!
“不可能!”她作最后掙扎。“而且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否認(rèn)!
“但也沒承認(rèn)!
“你——!遥?”
“嘖嘖,脾氣怎么這么大,書上不是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生下的孩子才會又乖又聽話的嗎?”
“去你的!”要不是咖啡杯內(nèi)已空,她會毫不考慮用咖啡潑他。
“坐下,坐下。”他將她按到沙發(fā)椅上,口氣溫柔地問:“想不想喝鮮奶?我叫小妹去買。”
“我想喝你的血!”
“你問的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了,現(xiàn)在換我問你了。”他擅用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所以隨時保持最佳的笑容。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嫁我?肚子大了穿新娘服會不漂亮,我看我們還是盡快把日子訂下來,你覺得呢?”
“我想殺人!
“別這么暴力,小心胎教,好歹孩子我也有份——”
“你休想!”她從沙發(fā)一躍而起,嚇得湯維碩冷汗直冒。
“你現(xiàn)在是孕婦!”他提醒她。
“孩子是我的,你無權(quán)過問,當(dāng)初我們事先約定,你也答應(yīng)了。”
“有嗎?”一皮天下無難事。
“你明明——”
“我也沒說好,我只是說‘嗯’,那天我喉嚨挺不舒服,所以你一定是沒聽清楚!
“你敢跟我爭孩子,我會宰了你!”
他相信她會,幸虧她手上沒有刀,否則他鐵定一命歸西。
“嫁我有什么不好?”他開始沮喪了,生平對第一個女人求婚竟遭拒絕。
“我痛恨男人,男人全是騙子。”新仇加舊恨。
“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如此,至少我就不是!彼f得臉不紅氣不喘。
“湯維碩你少跟我嚼舌根,我不會嫁你的。”她指名道姓。
“難道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他的信心大挫。
“有,除非,地球倒轉(zhuǎn)!彼龘P手給了他兩巴掌:“這是你應(yīng)得的教訓(xùn)。”
撫著火熱的臉頰,湯維碩的心冷卻了一半。
地球倒轉(zhuǎn)?他要如何辦得到?
誰來告訴他?
黃明政像個失了控的火車頭沖出醫(yī)院,麻木地走在路上。
醫(yī)生的話像棒子擊掉了他的魂魄——
黃先生,很抱歉,
你太太的生育能力并沒有問題,問題是出在你身上……
原來他一直錯怪了葉雪,讓她飽受他父母的指責(zé)和委屈。
對她曾受到的傷害,他會想方法彌補。
雖然問題是出在他身上,那孫文媚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
猶如當(dāng)頭棒喝,憤怒令他回過了神。
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碰’地巨響,令床上兩個交纏的裸體倏地分開來。
孫文媚像見了鬼似的臉色發(fā)白,抓起被單掩蓋住自己和麥克的身體。
“明政……你不是要到美國去洽公?”
“他是誰?”黃明政鐵青著臉沖到床前。
孫文媚說的沒錯。
他今天原本是要到美國去談一筆生意,然而就是因為東西忘了拿,才又轉(zhuǎn)回公司,也才會接到醫(yī)院的緊急通知。
“明……政……”
“你背著我偷漢子?”
也許察覺到事態(tài)嚴(yán)重,床上的男子顧不了身上沒穿衣服,裹著被單便想逃跑。
黃明政卻更快了一步,擋在房門口。
“沒交代清楚就想跑?”
“我叫麥克……我只是個牛郎,是你太太付錢要我陪她上床的,不關(guān)我的事。”大難臨頭,他可撇得一干二凈。
“牛郎?孫文媚你這個賤女人!”黃明政怒氣沖沖地沖到孫文媚前甩了她一個耳光。
麥克趁機溜走,留下孫文媚孤軍奮戰(zhàn)。
“明政,我錯了,你原諒我!睂O文媚改用哀兵政策!翱丛谖叶亲永锖⒆拥姆萆希憔驮徫疫@一次,好不好?”
“孩子?!”
無疑是火上加油。
“你還敢說孩子?你肚子的孽種根本不是我的,我根本就無法生育!”他咆哮著。
“你……你說什么?”原以為肚子里的孩子會是她最后的護身符。
“我說什么你心里明白!”他揪住她的頭發(fā),將她從床上拖了起來。
“明政,你放手啊!”孫文媚拼命地掙扎,在無計可施下,她反身咬了他手臂一口。
黃明政卻仍未肯松手,顧不得有身孕在身,孫文媚和他扭打成一團。
但是女人的力量始終不敵男人的力量,加上黃明政已氣昏了頭,根本不懂憐香惜玉。
只聽見孫文媚不斷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救命啊……救命啊……”
“我倒看看誰來救你!”黃明政把她按倒在地,失心瘋般雙手緊緊掐住孫文媚的頸子。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救命啊……救命啊……”孫文媚雙手不斷地在半空中揮舞著。
黃明政喪失理智地不斷加重力量,一直到孫文媚雙手垂在地上,不再發(fā)出聲音時,才讓他警覺到自己闖下大禍。
“我殺死人了!我殺死人了!”他膽戰(zhàn)心驚地拔腿就跑。
情海生波,妻子紅杏出墻,丈夫一氣之下將妻子打成重傷,丈夫悔恨自首,妻子死里逃生,決定控告丈夫。
社會版醒目的標(biāo)題足以吸引人的注意力。
葉雨看完了報道內(nèi)容,忍不仕驚訝地叫了起來,將正在插花的葉雪嚇了一大跳。
“小雨,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啊?”
“大姐,出事了!”葉雨把報紙攤放到她面前。
葉雪愈看臉色愈凝重。
“明政怎么如此沖動?”
“這叫報應(yīng)!負(fù)人者,人恒負(fù)之!”
“小雨,不可以幸災(zāi)樂禍!
“我說的是實話。”
雖然黃明政曾對她無情,但一切已成煙云,善良的葉雪決定前往探視。
“大姐,他們以前這么欺負(fù)你,你干嘛還管他們的死活做什么?”
“我贊成小雨的話!眲傔M(jìn)門的葉晴也舉手贊同。
“不管以前他們對我如何,已經(jīng)過去了。”
“你喔!傻瓜蛋一個!”葉晴沒好氣地罵。
“傻人有傻福的不是嗎?”她一點也不以為意!拔页鋈チ耍昃妥兘o你們兩人。”
“我陪你去,免得你一時心軟,又犯了不該犯的錯!比~晴陪著葉雪才走出店門,葉雨馬上追了出來。
“二姐,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誰打來的?”她十分意外。
“是個姓湯的男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他的電話我不接嗎?”
葉雨一臉‘我知道’的表情,但卻仍有下文要說:“可是他說他媽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情況十分危急,希望你快去一趟,否則遲了就來不及了。”
雖然葉晴對陳慈的欺騙不能諒解,但一聽到陳慈生病的消息,前嫌也就盡釋了。
“我還是去醫(yī)院看一下才放心,小雨,不如由你陪大姐去吧!”吩咐完,她急急忙忙趕往醫(yī)院。
醫(yī)院急診室外。
葉晴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湯維碩焦慮走來走去。
“董事長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葉晴的出現(xiàn)立即驚動了湯維碩,他看看她,對她的出現(xiàn)顯得相當(dāng)訝異又欣喜交加。
“你來了!”他的神情顯得相當(dāng)意外且驚愕:“我以為你不肯來。”
“董事長生病了,我怎么能不來?”她略帶責(zé)備的眼神看著他!搬t(yī)生怎么說?”
“高血壓引超中風(fēng),情況危急!
“高血壓?!”她怎么從不知道陳慈有此毛病?
湯維碩暗暗在心中叫了句慘了!他得小心應(yīng)對,否則絕對瞞騙不了葉睛的。
“其實我媽這幾年的身體大不如前,這也是她為什么要我回來臺灣,接替她的工作原因!彼詧A其說。
為了讓葉晴不起疑心,他加重語氣,連神情也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其實這次她會發(fā)病,全是因我而起,我真的很不孝!彼瓜骂^,一副自責(zé)很深的表情。
“你……”
“
湯維碩低落的神情竟然令葉睛感到不忍,語氣也軟化了許多。
“事情已發(fā)生了,你再自責(zé)也于事無補。”
“我怕來不及了……”他有些激動,聲音也哽咽地道:“你知道嗎?我媽一直有個心愿,就是要看著我成家,然后讓她含飴弄孫,如今……”他可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深怕一不小心就穿梆。
“我相信這對你而言不是個難題。”她一副急于置身于度外的口吻。
“你還說,這次我媽會發(fā)病,你也該負(fù)一半的責(zé)任。”他一定要拖她下水。
她揚揚眉,一臉‘干我何事’!
“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和我媽起爭執(zhí)。”他緊咬著她不放。
“為了我……”
“你跑到公司對我又吼又罵的,我一時氣不過,跑去質(zhì)問我母親為什么要對你說謊,才使得她情緒失控而暈倒!
“你為什么這么沖動?”她吼著。
“為什么?”他不服氣地吼回去:“別以為你才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我是個正常不過的男人,卻被揭幕同性戀,我有多隨卒,你知道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她悻悻然。
“我沒見過比你更鐵石心腸的女人!”
“我沒見過比你更混蛋的男人!”
兩人互不相讓的指責(zé)。
“咳?龋〈┲着鄣尼t(yī)生由急救房走了出來,適時阻止住這一場男女的戰(zhàn)爭。
“醫(yī)生,我媽現(xiàn)在怎樣?”
“情形不是很好,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現(xiàn)在唯一要注意的是盡量順著她的意,不可以讓她受到一點刺激,也許就可以扭轉(zhuǎn)病情!贬t(yī)生看著他們兩人又問:“病人一直希望見一個叫葉晴的秀,不知她是否來了?”
“我就是!”葉晴舉手回答。
“那你進(jìn)去看看病人!贬t(yī)生不忘三申五令地說:“記住!千萬要記得順?biāo)囊猓瑒e刺激她,最好她有什么要求都不可拒絕!
“我知道!比~晴一心掛記著陳慈的病情,根本沒去加以注意醫(yī)生話中的漏洞。
當(dāng)她進(jìn)入急救房時,醫(yī)生和湯維碩同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董事長……”
葉晴拉了把椅子在病床旁坐了下來。
“coco,你來了!标惔劝腩林,氣若游絲地說:“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不肯來看我!
“董事長,我沒有生您的氣!彼趺慈绦捏P一個對自己有栽培之恩,又形同母親股照顧她的人生氣。
“你原諒我了?”為了把病人的角色演得逼真些,她接著咳了二、三聲,卻完全忘記現(xiàn)在自己是中風(fēng)而不是得肺癆。
幸污葉晴并未發(fā)現(xiàn)她的破綻。
“董事長……”
“coco,你知道我一直疼你如女兒,其實我更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媳婦,偏偏我們維碩沒這個福氣可以娶你為妻,真教我不甘心!”
“董事長,我知道您疼我,可是我相信一定有其他人比我更適合當(dāng)您的媳婦的,您別操心——”
“我誰都不要,只要你。”
葉晴進(jìn)退維谷。
“coco——”陳慈乘勝追擊,哀哀切切地說:“我不知道今天一閉上了眼,明天是否還能活著,如果你不能成為我的媳婦,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董事長,您會好起來的。”
“我的身體我自己了解,你不用安慰我!
“您別說喪氣話!
“唉!我要是這么死了,我心不甘啊……”
奇怪,這對話怎么有點熟悉,仿佛在哪兒曾聽過?
“coco,維碩這孩子,雖然算不上是好兒子,但我敢保證他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我也相信。”醫(yī)生說過不能刺激她,所以葉睛不敢反駁。
“coco,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得寸進(jìn)尺了。
“求求你嫁給維碩,了足我的心愿好不好?”
“這……”
病人有什么要求盡量順著她意。
醫(yī)生的叮嚀又浮現(xiàn)耳際。
“coco,你不會拒絕我這個小小要求吧?”
“我……”
陳慈突然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錦盒交到她手上。
“這條翡翠鉆石項鏈?zhǔn)钱?dāng)年我婆婆給我的見面禮,今天我把它轉(zhuǎn)送給你。”她可是有備而來。
“董事長……”這么貴重的東西,葉晴怎敢收下。
“coco,我已經(jīng)是個生命垂危的老人,難道你真要我死不瞑目?”
順?biāo),不能刺激她?br />
“董事長,我……答應(yīng)您!
“真的?!”她倏地睜大眼睛,一點也沒剛才的病態(tài)。
“董事長,您……”
“該改口叫媽了!”連說話的聲音也中氣十足。
“媽。”她羞答答地叫。
陳慈過于興奮而忘了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突然坐直起身對著門的方向叫:
“死小子,你還不快進(jìn)來!
“董事長,您……”
湯維碩簡直被自己母親給打敗。
“媽,您忘了您是病人?”
“哎”再假就不像了’!反正,coco已經(jīng)喊我一聲媽,這個媳婦是逃不掉了,如果你再出一點差錯,我唯你是問!”
“原來,你們……”葉晴又羞又氣地沖了出去。
“快去追啊!”陳慈推推兒子催促著。
“媽,我會被您害死!”他追了過去。
“放心,安啦!是你的,跑不了的。”陳慈笑得可開心。
是嗎?
他可沒母親的樂觀。
幸虧湯維碩的腳長,一下子就追上了葉晴,否則再任她這么跑下去,他真會得心臟病而死。
他由身后抱住了她,將她旋過身與他面對面。
“放開我!你這個騙子、痞子!”她氣忿地捶打著他。
湯維碩并沒有阻止她,他讓她盡情地打、盡情地發(fā)泄。
“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她打到自己筋疲力竭,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淚,即使當(dāng)初余景暉欺騙她時,她也沒流淚。
這樣一個騙局,湯維碩也不愿見到。
“請你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我不會再相信男人的話。”她一臉的淚,一臉的恨意。
“我不知道過去曾經(jīng)有誰欺騙過你,但是我發(fā)誓我的欺騙完全是善意的!
“善意的?”她冷笑。“你把我當(dāng)三歲孩子耍,這叫善意的?”
“當(dāng)初你找我借種,要是我不答應(yīng)你,你一樣會去找別人,萬一對方對你有企圖,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后果?”
“你對我還不是一樣有企圖!”她反唇相稽。
“我絕對沒有企圖,我只想負(fù)責(zé)任。”
“如果我今天沒有懷孕,你會想負(fù)責(zé)嗎?”她咬咬牙,心有不甘。
“會!”他斬釘截鐵。
“試問你是否對每個和你上過床的女人都負(fù)責(zé)?”
“我是和不少女人上過床,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有我的需要,但她們不是你,我根本不必負(fù)責(zé)!
“只因我是處女?”她諷刺。
“對我而言,是不是處女都不是一回事,我不是古代人,那一層薄膜對我沒有什么意義,我要的是一種感覺,一分愛!”
“感覺?愛?”
“以前我也不相信會有這種事的發(fā)生,我自認(rèn)有一顆不安定的心,但是我卻對你——一見鐘情!
原本怒火焚身的葉晴頓時通體舒暢,忘了要生氣似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驚異地問:“你……你說什么?”
“我愛上你!我愛你,我想和你結(jié)婚,更想當(dāng)孩子的爸爸!
她因他的表明而愣住了。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你,但是我就是愛你,即使你是如此兇悍、如此易怒,我還是愛你。”
這也就是愛一個人,連缺點也會包容吧!
湯維碩那溫柔真摯,但又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攝人眼神,令葉晴的情緒翻騰,她覺得自己幾乎將被他的眼神融化似的。
但她得理不饒人抓住他的話柄。
“你說我什么?兇悍?易怒?”
完了!說錯話了!
“你這個自大狂!”她非得讓他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不可。“要我嫁給你,除非地球倒轉(zhuǎn),否則休想!”
真是禍從口出。S碩第一次領(lǐng)悟這句話的道理。
看著嬰兒專柜上的baby用品,葉晴不禁亮起雙眸,小小的衣服、小小的帽子、小小的襪子和鞋子,樣樣令她愛不釋手。
雖然距離產(chǎn)期仍有一段時間,但是她卻忍不住買了一些。
步出百貨公司,也許是外面的空氣充斥著汽油味,令她突然有想吐的感覺。
顧不得別人異樣的眼光,她找了角落蹲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將胃里的東西全吐光了。
一條手帕由她身后遞給了她,她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
她拿過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沒有道謝地將手帕丟了回去。
對這樣的反應(yīng),湯維碩早習(xí)以為常。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跟著我?”她繃著臉。
有時她實在不得不佩服他那超乎常人的毅力。
好像不管她用什么態(tài)度對他,他都始終不受影響。
見她因害喜而變得蒼白的臉,他只有心疼。
“你覺得怎樣?”
“不用你貓哭耗子。”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她十分易怒。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關(guān)系,她的脾氣變得很暴躁,情緒更是晴時多云偶陣雨,連自己都快受不了。
“渴不渴?”他耐性十足:“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用新鮮水果制成果汁的專賣店,你想喝什么,我去買!
“你為什么不離我遠(yuǎn)一點?從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比你更死皮賴臉的!彼匏雷约哼@么苛刻的口氣,但是她每一次一發(fā)脾氣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好、好
“哼!”她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但她知道他一定也緊跟在后,像個保鏢似的。
對這樣的情形,她早已見怪不怪,因為他一定要看著她平安抵達(dá)家才會安心。
這種被呵護、被重視的感覺,倒也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