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空無一人,只有那縈繞在耳邊的一波波海潮聲。
雖然夏天快到了,但還是有點冷,再加上今天不是假日,沙灘上連只小貓都沒有。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佟懷冬以為他們會直接回顏家。
“我一直很想來這里!
做什么?賞鯨、釣魚、聽海潮,還是吹冷風(fēng)?
“哈瞅!”佟懷冬吸吸鼻子,四月的海風(fēng)仍有些涼。
顏回立刻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小心著涼!
若不是他帶她來這里,她想著涼也難。但是,想歸想,她可不敢說,這里半個人都役有,到時萬一他又“獸性大發(fā)”,可沒人來救她。
白浪打上沙灘,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兩人并肩而坐,這招是顏回以前當(dāng)生靈時跟懷冬看連續(xù)劇學(xué)來的。
“我很喜歡聽海潮聲。”這點他沒騙人!耙郧爸灰ぷ鲏毫Υ,我都會來這里,就這么看著海浪,心清好像也得到了舒解。你能明白嗎?”
“我懂!彼殴郑〈低旰oL(fēng),她回去肯定得重感冒,不過他是病人,她覺得有責(zé)任順從他的意思。
“其實,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對你很有感覺,你的個子小小的,渾身卻充滿活力,我想,若是能跟你攜手走完一生,將會是一件幸福的事。懷冬,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對我有同樣的感覺嗎?”很好,到目前為止,他的表現(xiàn)都還算溫柔,算是一大進(jìn)步
過了良久,他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還以為她是害羞,又問了一次,可回答他的仍然只有海潮聲。他覺得不對勁,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她早就睡著了。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頭一回想浪漫一下,而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女人居然睡著了?!
真的是……該死的可惡!
顏回幾乎要放棄了,可是,想起佟涼秋的話,他決定再接再厲,國父都十一次革命才成功,他決不能輕言放棄。
他小心翼翼地將佟懷冬抱回車上,讓她在車上繼續(xù)睡。
一直到黃昏時,她才醒來。
“嗯……好好睡喔!”她滿足地伸了個懶腰。
顏回瞥了她一眼,心想,的確應(yīng)該很好睡,因為這椅背可是真皮的,不舒服才怪!
“睡飽了嗎?”他勉強擠出堪稱溫和體貼的表情問。其實,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把她扔到床上,將她扒個精光,然后占有她。
“嗯!咦?我們在哪里?”隱約仍可聽見海潮聲,難道……“我們還在海邊?”
“現(xiàn)在幾點了?”顏回沒頭沒腦地問。
“六點零五分。”
嗯……他原先計劃三點半抵達(dá)海邊,在兩人互訴衷情后,大約四點二十分前往事先訂好的飯店去用餐,當(dāng)然,他還不忘安排一大束玫瑰花和鋼琴伴奏來討她歡心。
等吃完飯后,他再佯裝體力不支,就近到飯店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接下來當(dāng)然是……生米煮成熟飯啰!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這一睡,連晚餐都省了。
到底現(xiàn)在他該繼續(xù)保持溫柔,或是干脆……
“餓不餓?”一瞧見她純真又信任的眼神,他什么齷齪的想法都一掃而空。
“還好。”
“我先帶你去吃飯!彼銖娨恍Α
佟懷冬雖然滿懷疑惑,卻也不敢說不。
只是,她實在很想問他,他不是很不舒服嗎?
燒到快見底座的蠟燭,加上已快枯萎的玫瑰花束,和等得快要睡著的鋼琴師,顏回雖不甚滿意,也只能勉強接受。
可佟懷冬卻仿佛全沒看見,光顧著埋頭苦吃,害鋼琴師按捺不住笑意,險險彈錯音,也害顏回一顆純情的心化成灰燼。
他實在不懂,她怎么會那么遲鈍?他都已經(jīng)這么盡力表現(xiàn)了,她卻依舊不為所動;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你不餓嗎?”她的視線終于離開盤子,抬起頭來看他。
“不餓!彼F青著一張臉,沉聲回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是啊!我真的很不舒服,你能不能陪我到樓上休息一下?”他趕緊把握機會說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
佟懷冬既舍不得放下美食,卻又不放心顏回,遲疑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做出決定。
“好吧!我陪你去!
美食,拜拜了!她哀怨地苦著一張臉。
一來到飯店樓上特高級的房間,佟懷冬不禁瞪大雙眼,“才休息一會兒,有必要住這么高級的安間嗎?”
當(dāng)然有。顏回默默地在心里回答。
“幫我倒杯水!
他一開口,一杯溫水馬上送到他嘴邊。
“慢慢喝!辟讯⌒牡匚顾。
“你對我真好!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彼鹛鸬匦χ。
無力和挫敗感一下子充滿顏回的心。唉!他太小看她的粗神經(jīng)了,她姐姐說得果然沒錯,要她愛上他,恐怕還有得熬。
“懷冬,你對我真的只有朋友之情?”
“要不然呢?”她反問。
“可是,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嗎?”他無力地問。
她好意提醒他,“你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了解我和唐依蓮之間是怎么回事嗎?”
她不愛管人家的閑事,可又非常好奇,所以,她還是問:“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我和依蓮是青梅竹馬,從小我們的父母就想撮合我們,我是無所謂,但依蓮在高中時就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卻又礙于她父母很注重門第觀念,一直不敢告訴他們,所以,對方打算等事業(yè)有成時再談婚事,而如今他好不容易闖出一番事業(yè),我當(dāng)然得解除婚約,好成全他們。
“依蓮對我來說就像個妹妹,當(dāng)初我之所以不反對娶她,也是因為她很了解我,不會干涉我。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對她真的一點愛情也沒有。”
顏回捺著性子解釋,心想,她肯定會十分感動他的犧牲,誰知頭一轉(zhuǎn),竟發(fā)現(xiàn)她竟然站著睡著了。
他真的是受、夠、了!
“佟、懷、冬!”他搖晃著她的身子。
“怎么了?”份懷冬驀地驚醒,“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他匆匆地丟下一句話,便拎著西裝外套火速地離去。
“砰!”
門開了又關(guān)上。
五分鐘后,還在發(fā)愣的佟懷冬才意識到自己被丟下了。
怎么回事?
她又做錯了什么?
突然,門又打了開來,顏回怒氣沖沖的回來,丟下一張千元鈔后,再度轉(zhuǎn)身離開。
“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十點準(zhǔn)時到家,別給我亂跑!”
“哈哈哈!”
客廳里忽然爆出一陣狂笑,只見向來沒有情緒起伏的顏覺竟笑得前俯后仰的。
顏回單手撐著下巴,白了他一眼,“很好笑嗎?”
顏覺笑到連報紙落在地上都忘了撿:“就因為她少根筋,你就把人家丟在飯店里,還丟給她一千元,要她自己坐計程車回來,這還不夠好笑嗎?”
“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瞧他如此開心,顏回真后悔把事情告訴他。
“她真的是個寶,你千萬別放棄,我相信她絕對會是你后半生的開心果!鳖佊X調(diào)侃地道。
“謝謝你的建議!
“不過你放心,我還是認(rèn)為她喜歡你,只是太單純,對于你的暗示還沒弄懂罷了,再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明白的!
“我是‘明示’她,明示到?jīng)]眼睛、沒大腦的人也能理解!”顏回還在生悶氣。
顏覺一臉詫異,隨即又笑開了,“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我明天要陪舫去‘行天宮’還愿,得先去睡了。”
待顏覺離開,客廳里只剩下顏回一人,他今天忙了一天,累得半死,卻又不放心上樓去睡,只因還有一個人沒回來。
當(dāng)然,那個人正是被他丟在飯店房間的佟懷冬!
不曉得顏家還有人在等她,佟懷冬一臉呆愣地坐在她四姐家的客廳里。
瞧她零食一包接著一包地吃,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佟涼秋終于看不下去,搶走她手中的蝦味先。
“好了、好了,別再吃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喝了口茶潤潤喉,佟懷冬才說:“有人說……喜歡我。”
“你是說顏回?”蝦味先換到她手中,一口一口地吃進(jìn)嘴里。
佟懷冬的大眼圓睜,啞然無語。
“問我為什么知道,是不是?那是因為你遲鈍過頭了!彼t鈍?
“顏回對你的感覺全都明白地寫在臉上,任誰都看得出來。”蝦味先沒了,佟涼秋伸手摸向桌上的另一包零食。
佟懷冬低下頭。
“現(xiàn)在就是你的問題了,你到底喜不喜歡顏回呢?”佟涼秋問。
她不語。
佟涼秋試探性地說:“若你不喜歡,可是有一大群女人等著接收喔!”
“我喜歡他!”是啊!她的確喜歡顏回,他對她的好,她也都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是富家子,又有未婚妻……
“既然喜歡就別想太多,反正你們是兩情相悅!辟銮锩銊艦槊妹眉佑。
“可是,他已經(jīng)有——”
佟涼秋抬手打斷她的話,認(rèn)真地說:“不管他有什么,你只需要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夠了,要是不說,你將來會后悔的!
佟懷冬想了想后,終于帶著笑容離開。
目送妹妹離去的背影,佟涼秋自認(rèn)已仁至義盡。
“顏回,我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若再不成功,我也沒轍了。”
十一點整。
顏回再也忍不住,他火爆地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準(zhǔn)備出門去尋人。
豈料打開門時,一束看起來沒什么生氣的洋菊驀地出現(xiàn)在眼前,他看不見拿花的人是誰,本想臭罵來人一頓,卻瞄見花下那熟悉的牛仔褲和一雙面包鞋。
顏回雙手環(huán)胸,饒富興味地望著眼前的人。
等了一會兒,拿花的人才緩緩地開口,“呃……那個……因為時間太晚,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花店,所以,這些小洋菊有點枯萎了,希望你別介意!
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這些小洋菊是我最喜歡的花……”
他也不想知道她喜歡哪種花。
“現(xiàn)在,我把我最喜歡的花送給你……”
送花給他?這是否表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終于,顏回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魯說的神情。
“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佟懷冬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一口氣說完。
賓果!這才是他盼了好久的話。不過,她怎會在幾個小時內(nèi)就突然開竅?
顏回沒接過她的花,問道:“為什么?”
啊?他怎么會問她為什么?
他不是應(yīng)該接過她送的花,然后開開心心地抱住她嗎?花店的小姐明明是這么告訴她的,怎么的不一樣?
“為什么?”佟懷冬眨了眨眼,一臉不解地稍稍放低花束。她想知道他為何不收下她的花,這是她最喜歡的花,也代表她的心意,她希望他能明白,她是真的喜歡他的。
“我是問你,為什么突然想送花給我?”
“因為我喜歡你!”她又說了一次。
“然后呢?”他故意刁難她,誰教她讓他等了這么久才等到這句話。
然后……佟懷冬傻住了,還有什么然后?可沒人教她要怎么善后。
“沒有然后了!
見她一副小媳婦的可憐模樣,他也狠不下心再逗她。
“再說一次!彼陨酝俗屢徊。
“哪四個字?”佟懷冬反應(yīng)不及,小聲地問。
“佟、懷、冬!”
“哦!我知道了。我喜歡你!”
顏回這才熄了怒火,接過她手中的花,緊緊地抱住她。
她真的會是他后半生的開心果嗎?他倒覺得應(yīng)該是不定時炸彈才對,讓他時時提心吊膽。不過,他就愛她這顆炸彈。
早上,顏覺陪顏舫去“行天宮”還愿,陳媽與小陳也回家看孫子,家里就只剩顏回和佟懷冬兩人。
他們兩人同時步出房門。
顏回上下打量著她,“你要上哪兒去?”竟然穿著短裙,不怕冷嗎?
“去圖書館找資料!彼陕镏倍⒅碾p腿看?
“圖書館?不用了,跟我來!彼D(zhuǎn)身就走,并示意她跟上。
佟懷冬跟了上去,“這附近有圖書館嗎?”
顏回停在一扇門前,轉(zhuǎn)頭對她微笑,“有的!彼p輕轉(zhuǎn)動門把,推開門。
佟懷冬探頭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這里簡直就是個小型書庫,滿滿的都是書。“好多書喔!”
顏回領(lǐng)她進(jìn)去,順手帶上門。
“我很喜歡看各式各樣的書,也喜歡買書,不知不覺就買了這么多!
佟懷冬頻頻點頭,果然是“顏回式”的作風(fēng),就連書房里也有辦公桌和電腦,真是百分之百的工作狂。
見他坐在電腦前,一副準(zhǔn)備開始工作的模樣,她問:“我在這里查資料會不會妨礙到你?”
“不會!鳖伝睾啙嵉鼗卮穑S即投入工作中。
于是,兩人就這樣在書房?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擾。
工作到一個段落,顏回偶然抬頭看向窗外,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晚,書房里只剩他一人,佟懷冬已不知去向。
他無奈地伸手爬爬頭發(fā),正擔(dān)心懷冬會埋怨他沒情趣時,門板上一張大大的信紙吸引了他的往意,他走過去拿下來看。
上頭寫著——
親愛的回:
桌上有我?guī)湍闩莸目Х,如果你是看到這張留言才發(fā)現(xiàn)的話,那就別喝了,因為咖啡已經(jīng)冷了。
由于你實在太專心于工作上,我怕會吵到你,所以,吃飯時間也沒叫你,不過,廚房里的電鍋有一碗炒飯,請別嫌棄,困為那是我的得意之作,里面有我的愛心喔!
多謝你的書庫,我找到了好多資料,對我的報告很有用處,謝啦!還有,工作要顧,身體也要顧,知道嗎?
你的女朋友懷冬留
顏回看完,不禁會心一笑。
光是“親愛的回”這幾個字,就不知涂改過幾遍,想必她一定想了很久該怎么稱呼他,不過,他倒真想知道她第一個想到的稱呼是什么。
他眼睛不經(jīng)意地一瞟,竟看見左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P.S我去找歷人了,可能會晚點回來,不必?fù)?dān)心。
顏回嘴角輕輕揚起一個不甚自然的弧度。
挺聰明的,還懂得把這行字縮小再縮小,恐怕是打著他沒看到就算了的主意,不過,很不湊巧,他的視力好得很。
沒想到,才走了一個阿海,又來一個余歷人,上天是存心要考驗他的耐性嗎?
顏回與陳尚隆談完合作的事后,兩人走出辦公室,又重重地握了彼此的手。
“合作愉快!”
陳尚隆爽朗地笑著。
“當(dāng)然!
顏回微笑,“陳先生,請!”
“不用、不用,你還有事情要忙,就別送我了,讓方特助送我就好了!
顏回看了方新陽一眼,“既然陳先生這么說,那我就不送了。方特助,麻煩你送陳先生下樓!
“是,總裁!狈叫玛柋毓П鼐吹卣f。“陳先生,請!”兩人一同走進(jìn)電梯。
望著合上的電梯門,顏回沉沉一笑。
“已經(jīng)放了餌,現(xiàn)在就等獵物自動上門了!
顏覺走到他身旁。
“你這樣做是在刺激他。”
“我喜歡速戰(zhàn)速決。”
他可沒時間跟懷冬以外的人蘑菇。
“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顏覺警告道。
佟懷冬從不知自己竟會如此高興見到阿海。乍聽余歷人說男生宿舍又鬧鬼時,佟懷冬便興匆匆地跟著他來到男生宿舍樓下。
“阿海!阿海!”
果然,喊了幾聲后,阿海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旁。
學(xué)妹!
一人一鬼相擁而泣,場面異常感人,只可惜余歷人看不到,不過,光是看見佟懷冬擁抱空氣,就已經(jīng)值回票價了。
“阿海,你到底去了哪里?害我找得好辛苦喔!”
我也不曉得。那天我被那幢房子震開后,好不容易才回到你家,等了幾天卻都不見你和回,我只好回到宿舍。本來我聽你的話,不敢再生事,可最后還是耐不住寂寞,想找學(xué)弟們訴訴苦,誰知他們一見到我,還是一樣?xùn)|躲西藏的。唉!他們也不想想,我雖然已經(jīng)死了,可好歹也是他們的學(xué)長。
“你是鬼,怎能要他們與你和平共處呢?”佟懷冬勸他看開一點。
“師父,你是不是在和學(xué)長說話?”
余歷人興奮地問。
“對了,我都忘了幫你們介紹。阿海,這位是歷人,是你的學(xué)弟,當(dāng)初若沒有他,我也不會認(rèn)識你!
學(xué)弟!你好。
“阿海說‘學(xué)弟,你好’!币驗橛鄽v人看不見、也聽不見阿海,佟懷冬便幫忙轉(zhuǎn)述。
“為什么我看不見學(xué)長?”宿舍里有很多人都見過學(xué)長,偏偏他卻從未見過。
“那是因為你的八字重,鬼魂近不了你的身。”
余歷人有些惋惜地說:“真可惜,本來我還想跟學(xué)長多聊聊的。阿海學(xué)長,我真的很欣賞你的畢業(yè)論文,你的論文中的論點都非?陀^,我也很贊同你提出的想法,若是你沒自殺的話,我真的很希望能認(rèn)識你,跟你交換一下心得!
阿海聽了感動莫名,沒想到他死后還有人一直惦記著他;叵肫鹞迥昵坝薮赖淖詺⑿袨,他第一次感到后悔不已。
謝謝你,學(xué)弟。
佟懷冬又代為轉(zhuǎn)述。
“不客氣!
學(xué)弟,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阿海想請你幫個忙!
“沒問題,學(xué)長請說!
請你跟我的父母說我很好,請他們不要再掛念著我,來世我若能再當(dāng)他們的兒子,一定會好好地孝順?biāo)麄儭?br />
阿海是哭著說出這些話的,不過,當(dāng)然只有佟懷冬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