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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丹心 第八章
作者:沈童心
   
  蘇曉溪見步天行毫不猶疑地吞下藥丸,不禁激動叫道:

  “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

  步天行望進她眼里,平靜地道:“只要能救你,我不惜—切代價。”

  “可是我不要啊,我不要……”淚水早就決堤,她掙開步天行,更甩開他攙扶的手,向忘機先生道:“給他解藥,我不要你治傷!

  忘機先生笑嘻嘻地道:

  “雖然說這是毒藥,不過,了不起拉幾天肚子,不會要人命的……唉!明明就是生死相許的情侶,還裝模作樣的說是朋友!

  “你這老怪物,愚弄夠了沒有!”蘇曉溪一聽這藥不會致命,先是大喜,隨即想到步天行為了救她,受這老東西作弄,怒火隨著喜悅而來,這一喜一怒之間,氣血翻騰,幾乎要再昏過去,她咬牙撐住,拉了步天行,想要走出竹籬。

  可是步天行動也不動,橫眉豎目瞪著忘機先生,眼底冒火。

  “到底救不救,一句話!”

  “救……救……救怎么說?不救又、又怎么說?”忘機先生原本一意胡鬧,現(xiàn)在臉上訕訕,再也笑不出來。

  步天行又怎么料不到他的個性,只是曉溪的命只在傾刻之間,哪有時間讓他胡鬧!

  “如果你不救她,我一把火燒了你這小屋,園子里珍貴的藥草盆栽,還有我們倆,一起給你陪葬!”

  忘機先生瞪大了眼,顯然燒藥草的恐嚇有用。

  “她的傷不是小傷啊,哪有這么便宜就救她的,你求我啊!”

  話才說完,只見身前這個俊美健朗的孩子拽起衣擺,雙膝一彎,跪在泥地上。

  蘇曉溪的眼淚隨著滾落下來,碎得一地。

  “不要!”她跌在地上,擋在他身前。

  他絕然地撥開滿臉是淚的蘇曉溪,模樣那么跋扈,那么深情。

  “步天行這一生只跪過爹娘、跪過步家的祖宗,如果你肯救曉溪,我愿意求你,求你救她!崩事曊f完,真的彎下腰去。

  忘機先生趕緊跳開。

  “我又沒叫你磕頭,你這小子存心不良要折我的壽!唉,算了,叫你求我是我自己笨,早該知道,你連毒藥都吃,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步寒波是個打死不屈的硬骨頭,怎么有你這種孫子,進來吧,進來吧!逼鋵嵅教煨姓业剿耐鼨C小筑,他便打算救人了,只是胡鬧過了頭,無法收場。

  “你認識我爺爺?”

  步天行微驚,扶著曉溪,慢慢站起身來、不堪心神激動的蘇曉溪,才站起來,就昏了過去。

  忘機先生推門而入,口里說著:

  “九靈沉香丸就是我配給他的,你爹步可風(fēng)小時候,我還抱過呢!論輩份,你得喊我一聲大伯公……”

  步天行抱起曉溪,打斷忘機先生的話:“大伯公,曉溪昏倒了!”

  “急什么?把她放下吧!彼钢慌缘闹翊玻值溃骸澳氵是叫我忘機先生吧,‘大伯公’可真難聽……步寒波死得早,將來地下見了面,他才是前輩呢!”

  步天行伏在床邊,撫著曉溪的臉,急得心跳似擂鼓,正待再次催促,卻見忘機先生走近,態(tài)度專注沉著,與方才古怪輕浮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為蘇曉溪診了脈,又仔細看了臉色還有眼睛、手臂、指尖,然后從木柜里取出一只綠磁瓶,倒出一丸黑色藥丸讓蘇曉溪服下,然后取來金針與多種藥粉,每一種金針沾不同的藥粉,扎在不同的穴位,又拿來淺褐色盤香點上,霎時滿室清芬,有如仙境。

  昏迷的蘇曉溪聞到香味,氣息逐漸恢復(fù)。

  三刻之后,穴上金針全變成深紫色,忘機先生將金針小心取下,坐到桌前,將金針在燭火上過了過,再用布條仔細擦拭,—面喃喃自語道:

  “奇怪……中原地界,哪里來的九心紅蓮……你得罪了什么厲害仇家,讓人巴巴兒的老遠拿來這種東西下毒……我看這姑娘心眼好,模樣也好,一定是受你所累!”

  “是啊,的確是受我連累!

  步天行為曉溪蓋好被子,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臉,不敢相信這是賀家桐下的毒手!客棧里那些忽然沖進房間的村民,應(yīng)該也是他安排的;在山莊放火,意圖盜劍的幕后黑手,黑夜奪劍、狙殺曉溪的黑衣人,原來都是他……他的目標(biāo)顯然是茂陵寶劍,山莊有他爹坐鎮(zhèn),他折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為何毒害曉溪?這著棋,肯定不會白下
  的,接下來,他想怎么做?

  正抽絲剝繭,忘機先生打斷他的思路,道:

  “她得要明兒早上才能醒來,你去給我打點柴,我要燒水!

  步天行應(yīng)承了,轉(zhuǎn)身便走,不到一個時辰,背了—大捆木頭回來。接著又是打野味、生火煮飯、倒馬桶,忘機先生頤指氣使的吩咐,步天行一樣一樣完成。

  晚飯過后,他守在曉溪身邊,這時才注意到盈耳的流水潺潺與鳥鳴,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聽,仿佛這些都是曉溪在說話,他聽著聽著,也睡著了,夢里把兩人同行的這一路重新走過了—回,一直到她走不動了,倒在他懷中,撐住最后一口氣,告訴他——

  小心賀家桐!

  步天行在曉溪宛如彌留的虛弱聲音里醒來,惶惑不已。

  天色已明,蘇曉溪睜著眼凝望他,—雙眼瞳如翦翦秋水,漾人心魄。

  “你醒了!辈教煨刑崞鹁瘢瑩嶂陌l(fā),問道:“覺得怎么樣?”

  蘇曉溪緩緩答道:“好多了……”

  忘機先生走進來,對著步天行道:

  “什么好多了,她騙你的!”又轉(zhuǎn)向蘇曉溪道:“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覺得四肢麻痹,毫無知覺,對不對?”

  蘇曉溪垂下眼,步天行狐疑地看著忘機先生。

  “她怕你擔(dān)心,你為她擔(dān)心,干脆等她傷好了在這里拜堂成親算了。”

  “你有把握治好她!”步天行眼睛—亮,這怪老人是第一次把話說得這么滿。

  “我可什么也沒保證啊!她中毒已深,必得要下猛藥,不是十天半個月好得了的;再說……有沒有后遺癥我也說不準(zhǔn),要是到時候保住了命,卻嘴巴歪了眼睛瞎了,你還要不要她呀?”

  忘機先生說話顛三倒四,步天行琢磨不出是真是假,一時接不上話來,蘇曉溪卻以為他心里為難,岔開話題,說道:

  “天行,先回去吧,賀家桐陰險狠毒,他拿走你的劍,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

  確實兩難,他不敢把曉溪一個人留在這瘋癲老人身邊。

  “忘機先生醫(yī)術(shù)高明,他會照顧我的!

  “原來你小子不信任我!告訴你,我忘機老人這輩子還沒醫(yī)死過人!看在你這孩子能屈能伸,把我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分上,你這媳婦兒我替你好好照顧著,你快去快回啊!

  忘機先生說了一串,動手來攆步天行,這下他不走也不成了。

  “那么一切拜托大伯公了!”他道,又轉(zhuǎn)向蘇曉溪:“曉溪,你安心養(yǎng)傷,事情處理好了,我立刻回來陪你!

  蘇曉溪點點頭,見他如此殷殷切切,卻不知心中是否還記掛別人。

  “賀家桐很狡猾,你要小心一點!彼。

  “我會的,你也要保重身體……”

  “再這樣說下去,說到明年也走不了,快走快走,快走才能快點回來啊!”忘機先生打斷兩人的話,一直把步天行往外趕。

  步天行滿心懸念,頻頻回顧,直到走出了竹籬,才施展身法飛奔離開。

  “這小子,總算走遠了……”

  攆走步天行,忘機先生回到小屋,見蘇曉溪兩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也不管她心事重重,笑嘻嘻的喋喋不休:

  “小丫頭,我剛剛聽他喊你曉溪啊?你為什么叫曉溪啊?你看見我門邊的對聯(lián)沒有?‘曉溪泠俗,虛竹忘機’,你說,怎么會這么巧……我看得出來,你非常喜歡他,告訴我為什么好不好?……哎,不要不說話嘛,要不然,我說他爺爺奶奶的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蘇曉溪聽到這里,噗哧一聲,破涕為笑。

  忘機先生嘿嘿笑道:

  “我就知道這個你一定有興趣,我想想啊,這個……要從八十年前開始說起……”

  %%%%%%%%%%%%%%%%%%%%%%%%%%%%%%%%%%%%%%%%%%%%%%%%%%%

  賀家桐連夜快馬趕到若水山莊,向步可風(fēng)呈上步天行的佩劍,急道:“世伯,天行身陷大牢,請您作主!”

  “發(fā)生什么事?”

  賀家桐早就擬好了一套說詞:

  “小侄離開山莊之后,四處游玩,在宜夏巧遇天行,他在尋找被兄嫂賣到柳州的纖纖。小侄留下來與他一同打聽消息,發(fā)現(xiàn)柳州首富尤正德新娶的姨太太就是纖纖,天行為此心志消沉,小侄當(dāng)時也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天行似乎想通了,告訴小侄說他要回山莊,誰知道,當(dāng)天午后他便被鄉(xiāng)民押進縣衙去了……”

  “怎么回事?”

  “他……他把纖纖強行擄到客!

  步可風(fēng)聽了,拍桌而起,道:

  “天行不可能做這種事!”

  賀家桐續(xù)道:

  “我也明白天行受人陷害,但是……他不知道鬧什么別扭,公堂上什么也不肯說。纖纖丫頭因為名節(jié)受損,懸梁自盡,所幸獲救,而尤府跟縣官關(guān)系密切,他們不肯輕易放過天行,于是小事擴大,以強奸殺人議處,要將天行送往刑部大牢!”

  這樣一套謊言,由不得步可風(fēng)不信,他按著步天行的劍,斂眉沉吟,接著悄聲吩咐了站在他右手的一位親信,要他放出山莊信號,召回步天云,并且代理莊務(wù),直到步天云回莊。那人抱拳,恭敬受命。

  步可風(fēng)又對賀家桐道:

  “這事我親自去處理,賢侄先在此小歇幾天,莊內(nèi)無人盡地主之誼,幸好賢侄也不是外人,別太拘束了!

  賀家桐表面上愁眉深鎖,心里卻十分得意,待步天行離開半天工夫之后,他四處探查地形,又到廚房引開廚工注意,將一大包迷藥全下進湯里。

  入了夜,整個山莊已是一座睡城,賀家桐一聲長嘯,數(shù)十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躍進莊內(nèi),沖進安置茂陵寶劍的云來閣。誰知云來閣里,機關(guān)處處,才到大廳已有數(shù)人受傷。賀家桐喝住眾黑衣人,單槍匹馬闖上二樓。

  步天行憑一己之力奪來寶劍,他也能獨力從他手上拿走!

  等他抱著琉璃劍匣,再次回到云來閣大廳,天已將明。

  “舵主!”眾黑衣人見他臂上淌血,立即一擁而上。

  “小傷不礙事,我們撤!”

  賀家桐不敢輕忽,一聲令下,火速撤離。來到暫時落腳的野外土地廟里,天色已然大亮。

  他抱著這得來不易的戰(zhàn)利品,不禁意氣風(fēng)發(fā)。這華麗高貴的劍匣,權(quán)勢地位的代表,誰說放在若水山莊,就沒人動得了?他賀家桐照樣手到擒來!

  他緩緩打開劍匣,唇邊的笑容瞬時凝住!

  “假的!”賀家桐暴喝一聲,將劍匣擲了個碎,五彩琉璃四散一地。他怒極反笑,臉上青筋暴露,自言自語道:“真的沒料到,—直捏在手心里的小老鼠,也會回過頭來反咬一口……想玩?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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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山莊里,步可風(fēng)響亮的笑聲,只怕三里以外也聽聞得到。

  “天行,多虧了你,否則連我也被賀家桐蒙在鼓里……真想不到,連他也覬覦寶劍……”  

  “可惜孩兒趕不及當(dāng)面質(zhì)問他!”

  其實步天行離開宜夏的同時,已請托趙十三的家人代他送信回莊,可是那人路上染病,耽誤許多日子,等他到了樂山,遇見正要離開的步可風(fēng),這自然是另一番波折。

  步可風(fēng)得知賀家桐包藏禍心,立刻趕回,正好遇上他帶人沖入云來閣,于是先行一步拿走寶劍。

  賀家桐精心算計,到頭來,仍是棋差一著。

  這時門外一陣吵嚷,蘇照不經(jīng)通報自己闖了進來。

  “我聽說你們?nèi)贍敾貋砹耍谀膬喊,你們不是說他回來了會派人告訴我嗎?”他在大廳見了步天行,立刻瞪大眼,上前揪打:“我們家曉溪呢?你把我們家閨女兒弄到哪里去了!快說,快說!”

  步天行一邊閃躲,一邊道:

  “蘇老伯伯,不要動手動腳……曉溪她……她……”

  “她真的跟你在一起!你、你還叫她曉溪?!曉溪也是你叫的!”蘇曉溪還劍之后再不曾回去,蘇照本來只想來試探看看,沒想到女兒真的和他在一起。

  “我……我……”

  步天行找不到話來搪塞,更不敢告訴他曉溪中毒。蘇照連日牽掛,見他吞吞吐吐,早已氣急敗壞,連步可風(fēng)出聲勸阻也沒有用。

  三人正鬧成一團,門外護院送來一封信交給步天行,步天行看了,怒道:

  “他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線,居然連忘機先生那兒也知道,三番兩次利用曉溪來對付我!”

  “曉溪怎么了?怎么了?”蘇照原本靜了下來,聽了曉溪兩字,又激動起來。

  “有人挾持她,要我?guī)陮殑θペH!”

  步天行將信交給步可風(fēng),步可風(fēng)看了,臉色也是一沉。

  賀家桐挾持了忘機先生和蘇曉溪,要步天行五天之內(nèi)拿茂陵寶劍去換人。

  這事非同小可,蘇照擔(dān)心這對父子貴寶劍、輕人命,當(dāng)下不再吵嚷,屏息靜待他二人作決定,以便因應(yīng)。

  “爹……”步天行語帶祈求,曉溪有傷,片刻也延誤不得。

  “你想怎么做?”步可風(fēng)問道。

  “人是一定要安全救回來的!辈教煨袛嗳坏馈

  此話一出,蘇照松了一口氣。

  “好!”步可風(fēng)一下拍在步天行肩上,道:“臨事不亂,能取能舍,不愧為步家之后!劍你帶去吧,交給你全權(quán)處理!

  “嗯!”步天行對于父親給與信任深為感激。他轉(zhuǎn)身對蘇照道:“蘇老伯伯,你安心等著,我一定把曉溪安全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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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山山腳下的小屋里,蘇曉溪剛泡了半個時辰的藥浴,忘機先生扶著她在園子里散步。連日密集的療程,她從四肢癱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走動了。

  “看你恢復(fù)得這么快,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等你完全好了,手腳保證比原來還管用!

  蘇曉溪笑道:

  “先生醫(yī)術(shù)這么高明,為什么不到外面懸壺濟世,反而躲到山里隱居呢?”連日的相處,她已經(jīng)把這個怪老人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我老啦,沒力氣啦,要懸壺濟世,我那些徒子徒孫就夠了,我可不是每個徒弟都像李同容那樣死要錢的……”

  兩人說著笑,蘇曉溪忽然看到屋外一團模糊的黑影慢慢走近,她警覺拉著忘機先生,聽見他厲聲問道:

  “你進來干什么?”

  “她的眼睛?!”一個男子驚訝地問。

  蘇曉溪認出聲音來,是賀家桐。

  “聽說都是你害的,還假什么慈悲啊!你進來干什么?”忘機先生老不客氣地說。雖然他解了九心紅蓮的毒,但是蘇曉溪的視力卻隨著傷勢的好轉(zhuǎn)而一天天惡化,現(xiàn)在她跟里所能見到的,都已是灰蒙蒙的影子。

  “期限到了,我的手下已將這小屋團團圍住,你們從現(xiàn)在起,哪里也不許去!

  賀家桐幾天前飛鴿傳書,派埋伏在附近的手下限制忘機先生和蘇曉溪的行動,他則是在幾個時辰之前才由樂山趕到這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忘機先生說!翱上爿叿莶粔,我不能跟你動手,讓你囂張一會兒吧,等我兄弟的孫子來教訓(xùn)你!

  “步三少不會拿寶劍來換我的,你白費心機了!碧K曉溪道。

  忘機先生聽了有點緊張,向賀家桐問道:

  “如果他不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削下她一條手臂,給他送去,看他來不來!

  “你瘋了!”蘇曉溪道。

  “等我拿走寶劍,殺掉他心愛的人,到時候,瘋的是他!”賀家桐恨恨地道。

  “你弄錯對象了,步三少愛的,是纖纖……”為了寶劍,天行尚且將纖纖忘在腦后,何況是她……

  賀家桐大笑道:

  “你大概還不知道纖纖那丫頭當(dāng)著全宜夏人的面告訴縣官,她從來不認識步天行。唉,高高在上的步三少一定沒想到,他會栽在從小服侍自己的丫頭手上,被人當(dāng)成色狼一樣的刑求!”

  蘇曉溪無法置信。纖纖……會這樣對待天行嗎?

  這是—份她求之不可得的感情,而纖纖居然這樣踐踏……

  天行一定很難過……

  蘇曉溪想著,咬牙道:

  “你的目標(biāo)只是寶劍,這樣對付他,你有什么好處?”

  賀家桐道:“這事只怕不能怪我吧……我將纖纖帶到客棧,原本以為他們一場纏綿之后能重修舊好,到時我再慫恿兩句,讓他兩人一起游山玩水,如此我便能輕易支開天行;誰知道纖纖貪慕尤正德的財勢,這一條兩全齊美的計策,反而把天行弄進了大牢……”

  “就算這樣,你支開我們父子三人的目的也算可以達成,為什么又毒害曉溪?”

  山林里—個宏亮的聲音向賀家桐提出疑問,聲音一字近似一字,一段話說完,一個頎長健朗的身形,已奔到小屋籬外。

  蘇曉溪聽聲辨人,不禁歡喜,脫口喊道:

  “天行!”

  忘機先生見到步天行抱著劍出現(xiàn),大喜過望,道:

  “剛剛小丫頭說你不會來,害我白擔(dān)心了!

  步天行望著曉溪,笑道:“龍?zhí)痘⒀ㄎ乙矔䜩?”

  說著—逕踏入竹籬,直到賀家桐移了一步,站到蘇曉溪身邊,步天行這才停下來。

  “你復(fù)原得真快!”

  小別多日,見她已能自己走動,自是十分歡喜。

  蘇曉溪點點頭,忘機先生指著賀家桐,道:

  “是啊是啊,我好不容易醫(yī)好的,那家伙卻要削她手臂!”

  “他嚇唬你的,如果他真的這么心狠手辣,我們都活不到今天!辈教煨行Υ穑劬s看著賀家桐。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么你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計謀?”賀家桐語帶輕蔑。

  “你忘了你手心上的黑痣了!碧K曉溪道。

  賀家桐恍然大悟。

  “這么說,倒是我的錯了,沒想到我的—念之仁反而壞了大事!比绻麏Z劍之時一掌打死她,如果下毒之時不給她留余地,如今扳倒若水山莊奪得寶劍的賀家桐已經(jīng)名揚四海了。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毒害曉溪?”步天行道。

  “一把扇子上頭寫了一首叫化子王書鴻的詩,不知怎么流傳到了朝廷,皇上看了大受感動,將他們—家人除罪,官復(fù)原職,圣旨已進了柳州、以蘇姑娘和他們—家人的關(guān)系,我料想你一定很快能出獄,為了將你牽制住,只好委屈蘇姑娘了。”

  步天行冷然一笑,這樣周密的布線,不得不甘敗下風(fēng)了!如果他的計謀成功,他將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得寶劍,他也會永遠當(dāng)他是朋友。

  步天行解開茂陵寶劍上的重重黑布,將劍一抖,寶劍從劍鞘里躍出一段銀光,忘機先生叫道:

  “哎呀,什么寶物?閃了我的眼睛!”

  賀家桐眼中蹬出喜色,步天行沒有漏掉這一閃而隱的光。

  “為什么你這么想要寶劍?”

  “這個問題,應(yīng)該問你自己!辟R家桐好整以暇地答。

  “既然我們的答案相同,你就應(yīng)該知道,想從我手中奪走寶劍,也非易事。”

  “形勢在我這一邊!

  賀家桐話才說完,原本守候在林里的好手,嗖地一聲自四面躍入窩內(nèi)。

  步天行橫目一掃,認出這些人袖口上的圖騰。

  “我沒有想到你是鐵沙幫的人,你的野心只怕不比雷海清小,竟然會投靠于他!闭f完,將劍拋向賀家桐。

  賀家桐伸手接住,對于步天行如此干脆是有幾分意外。

  “想來咱們以后見面是敵非友了,這次家桐失禮,下回再見,定當(dāng)賠罪!

  賀家桐抱拳一揖,拂袖便走,黑衣人仍是挺劍屹立,掩護于他,直到賀家桐走出籬外,才分批追隨而去。

  步天行望著賀家桐漸行漸遠,心緒極為復(fù)雜,多年深刻交情,在明晃晃的寶劍之下,迎刃而斷!

  “總算走了……”忘機先生見眾人遠去,松了一口氣。

  “你打算就這樣把劍讓給他嗎?”蘇曉溪問,想起步天行向眾人呈現(xiàn)寶劍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果然,他笑道:

  “當(dāng)然不會,大伯公,曉溪再請你照顧一日,我去去就回!闭f完,施展輕功,飛奔離去。

  忘機先生叫道:

  “萬一那些人又回來怎么辦啊?喂,你去哪兒啊?”

  “他當(dāng)然是去把劍搶回來了……”

  蘇曉溪直視前方灰暗的世界,神情里有幽微又深切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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