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齊浩說完這段驚心動魄的往事,無疑使我更同情……不,應該說是更佩服霜語儂,也為這樣楚楚動人的女人感到心痛。以愛情而言,比起柔弱的霜諾依,我就不如她能義無反顧的去愛。我不斷的在想,到底怎樣的男人,才能讓霜語依愛得如此義無反顧?可惜我再也沒機會看到程培亞了。
我半趴在床上看睡著了的齊浩,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這時我才體悟到相愛的人能夠廝守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隨即我又悲哀的想到,不久齊浩就要去冒險,找那該死的"云貴寶藏",我們能幸運的再相守嗎?
我無助的抬頭望向上方的窗扉,忽然,我募地一驚,瞥見窗外竟然有人影晃動。
我用力的揉揉眼睛。真的有個人影在晃動耶!外面天寒地凍的,這個人的形跡就顯得非?梢。我清楚的聽到長廊轉折處,有一聲很輕的開門聲,我躡手躡腳的往長廊的那頭走
去,在轉角處看見一個人影閃進書房;璋抵校覠o法辨識對方的容貌.
我輕提腳步走到書房門外,正想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突然一只大手重重的攫住我的身體,在我還來不及尖叫時,已被那人緊緊的捂住。
我當場嚇得驚慌失措,一心只想擺脫那人的箝制。
對方強勁的力道輕松地把我提起,像拎小雞似的把我抱到長沙發后方蹲下,直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后頸,以及他故意壓低的嗓聲,才使我一顆狂跳的心平息下來。
齊浩略帶不滿的口氣,低聲說道:"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有多危險嗎?幸好我發現得早,否則不知道你又要圖什么禍了。"
"我看到有小偷鬼鬼祟祟的跑進書房。"我也壓低聲音說話。
"那不是小偷!"齊浩輕斥道。
"不是小偷,干嘛這么鬼鬼祟祟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根本就是小偷。
"誰會費那么大的勁來偷東西……噓!別說話。"齊浩警覺的要我禁聲。
果然,沒多久,房門又再度輕輕的開啟,那人先探頭看看四周,這才安心的走了出來。
由于距離較近,這次我可以清楚看到那人的容貌。那名男子一臉的英氣,濃眉大眼,眉宇間略顯風霜,英挺的五官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偷。
我回頭看向齊浩時,卻發現他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男子看,而且一張俊臉布滿了復雜的表情,先是像見了鬼似的驚訝,接著又轉為困惑。
下一刻,他的臉孔又閃過一抹藏不住的歡喜,然后還有一些無法形容的情緒在他臉上輪流出現。我從未在一個人的臉上,瞬間捕捉到如此多種的表情變化。
一直到男子靈巧的走出屋外,我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你認識那個人嗎?"
齊浩不回答,只輕聲說道:"跟我來!"他的手臂用力一拉,將我貼在他懷里往前走。
好奇心已霸占了我整個心緒,我邊走邊忍不住問:"現在我們要去哪兒?"
齊浩用手指輕撫我的嘴唇,要我別說話,然后把我拉到一座大石像旁蹲下,又往前方一指。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霜語儂的房子。正當我感到納悶之際,男子來到霜語儂的房子,顯然他對這里的環境不熟悉,比我們多繞了一些路才至。
這時,有人從里面打開一道縫,一個瘦小的人影閑了出來,借著一輪明月,我清楚的看見那是霜語儂?!只見他們一見面便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過了一會兒,他們依偎的走向廠房后面,我驚愕得嘴巴成了一個O字型。
我也想跟過去,但被齊浩反拉一把,"不用看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我才不咧!哪有人看戲看一半的,多掃興!"我不情不愿的賴在原地不動。
"走吧!回去我再告訴你怎么回事。"他又拉了我一把。
"不要,要回去你自己先回去。"我堅持要看到底,于是獨自向廠房走去。
"你還想過去干嘛?"齊浩低聲道。
"當然過去看他們在干嘛呀!"我頭也不回的走過去,齊浩只好跟著我走。
來到廠房邊,我躲在墻角偷窺,發現廠房外一個人影都沒有,倒是廠房上方的氣窗有些燈光散發出來。幸好廠房建得不高,我只踞高腳尖,就可以看到里面了。
我倒油了一口氣,那……那是--那是一對赤裸的男女,正糾纏的擁抱著,當然,他們是霜語儂和剛才那名男子。天哪!原來這人跑上山是來"偷人"的!
我嚇得掩臉驚叫,幸好廠房內的機器嗡嗡作響,所以他們并沒有發現我們。
齊浩一副"活該"的表情瞅著我,"你看夠了嗎?"
我面紅耳赤的急忙轉身離開,如果再看下去,兩只眼睛一定長針……不,這下子會長刺了,我們又躡手躡腳的回房里去。
"你早就料到他們在廠房里面…做……那件事,你還讓我去看?!"我把錯全都推到他身上。
"我叫你回去你不聽,原來是你愛看別人做,那我就讓你觀摩一下羅!"他反過來取笑我。
他害我出糗又取笑我,羞得我只好捶打他出氣,而他倒是好興致的配合我,裝出疼痛不堪的樣子,"別再打了,萬一把我打死了,誰陪你做呀!
"那!你還想占我便宜,你……"我急得騎在他身上猛捶。
他一個翻身,把我反壓在他身下,"我的確是很想占你便宜……"
我避開他的嘴唇,"你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對不對?"
他忙里偷閑的點點頭,繼續在我身上偷襲。
"真的是他?"我不敢肯定的問。
"你也猜到他是誰了?"他終于肯抬起頭跟我說話。
"可是,他是怎么逃過一劫的呢?"我側著頭苦苦思索。
"這就要問他了,不管怎樣,至少培亞還活著,語儂就有希望。"齊浩樂觀的說。
我只想到他們要是能過得了唐澤鈞這一關,那才是有希望。
☆ ☆ ☆
經過昨晚一整夜的折騰,齊浩和我睡到近中午都還沒起床,最后,是被一陣粗暴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齊浩,你給我出來!快開門!"唐澤鈞在門外暴跳如雷。
齊浩把門一打開,唐澤鈞瘋了般的沖進來,一邊翻動房里的物品,一邊嚷嚷,"在哪里?藏在哪里?識相的話就馬上交出來!
"什么東西?"我不解的問他。
他突然停止了翻箱倒柜,惡狠狠的抓著我,力道之大像是與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還裝蒜?你們心知肚明。"
齊浩扳開他的手,"放開她,你一進來就東翻西找,我們怎么知道你在找什么?"
他冷哼了一聲,"這里除了你們,還有誰敢偷走藏寶圖和'魔眼神石'?"
"你是說藏寶圖和'魔眼神石'不見了?難道--"我想起昨晚溶進書房的程培亞。
唐澤鈞陰鷙的脫著我們,語帶威脅的說:"如果你們敢不交出來,待老夫人出面處理的話,可就不是這么好說話了。"
倏然,我心中雀躍不已。藏寶圖和"魔眼神石"真的不見了,那齊浩就不用去"云貴石窟"尋什么寶了,若那是被送培亞偷去的話,我還真的要感謝他呢!
我開心的笑道:"哈!這兩樣寶貝是在你手中不見的,不如你先擔心自己該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吧!"
唐澤鈞一聽,氣得向我撲來,嚇得我急忙躲在齊浩的背后。
齊浩擋開他淡然說道:"我們沒有偷那些東西,信不信由你。"
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把槍,雙手一拍,就沖進了兩名持槍的保鏢,分別用槍指著我們。
"聰明的話就交出來。"唐澤鈞陰森地道。
"我們真的沒有偷……"我還沒講完,唐澤鈞便用槍托往齊浩的腦門重重一擊,使他抱著頭痛癱在地上。
"不要!"我尖叫一聲,想蹲下去看齊浩,卻被唐澤鈞一把揪住,再把我用力的摔在地上。我強忍住痛疼,內心震顫抖動,心跳如雷。
唐澤鈞冷笑著,用槍指著齊浩,"嘿!要他活命,就把東西交出來。"
"你真是欺人太甚了,自己弄丟了,卻來向我們要,我們真的沒有偷,信不信由你。"我氣憤的對他叫囂。
"他媽的,你還嘴硬!"唐澤鈞大聲咆哮,又狠狠的痛擊齊浩。
我滿含恨意的和唐澤鈞對峙了好一會,"我們真的沒有偷,為什么你不去……"
"彤彤!他不相信就算了。"齊浩阻止我說出可能的真相。
唐澤鈞示意保鏢押走齊浩,然后又用槍指著我,"不準動,如果你不想讓他受罪的話,就快點把東西交給我,否則……嘿嘿!你就準備收尸吧!我怒憤的看著他們押走齊浩,卻噤若寒蟬的不敢多說。
☆ ☆ ☆
我明白齊浩臨走前看我的那一眼,是要我別說出程培亞還活著的事,以及東西是他偷走的可能?墒,拿齊浩的安全作賭注卻令我痛苦萬分,更何況唐澤鈞每隔一個小時就跑來跟我報告他們是怎樣虐待齊浩的。
他又逼近我,用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凌厲的瞪視著我。
我虛弱的望著這個手握齊浩的生死大權的劊子手,眼睛凝聚驚恐的淚水。
唐澤鈞用冰冷又變態的聲音說:"我們持續不給他吃,也不給他水喝,再過幾天,他鐵定會受不了的,他將慢慢的虛脫而死。"
我極力壓抑心中的恐懼,仍忍不住喘了一口氣。
他滿意的看著我的反應,接著又說:"還有,你知道我是怎樣考驗他的能耐嗎?我叫五個人圍著他拳打腳踢,即使他的身手再好,也躲不過急如驟雨的拳頭……"
"不要……再說了!求你……"我徹底的被擊潰,痛苦的閉上雙眼,卻無法阻止那些殘忍的影像在腦海中出現。
但是,唐澤鈞卻殘酷地慢慢說:"你想要他被凌遲至死嗎?"
"放開我!"我失控的尖叫,"你這個大變態,難怪語儂不愛你。"
他又狠狠的揪著我,"你沒有資格批評我,想要他活命,你最好放聰明一點。"
我重重喘著氣回道:"你要的東西我會找給你,但你要給我一天的時間。"
他緩緩的放了我,"好!我給你三個小時考慮。"
"不行,三個小時不夠。"他以為我還要考慮給不給他,其實我是要爭取更多的時間。
唐澤鈞已不耐煩的喝道:"就五個小時!"
"好!但這五個小時不準你再打齊浩,還有,我要先帶食物、水和藥去看他。"我一口氣說出條件。
"你又想跟我談條件,哼!"他不屑的說道。
我狠下心說:"答不答應隨便你,你要的是藏寶圖和'魔眼神石',齊浩的命對你有何用?如果齊浩死了,只有我知道那些東西在哪里,最好你連我也逼死,自己再慢慢去找吧!"
"你……他媽的比齊浩還難纏,我可以答應你,五個小時內不再打他,但你們不能見面。"他怕我們見面會對他不利。
"不!我一定要先確定他的安全,而且要給他食物、水和藥,反正你又不吃虧,否則,你是不想要那些東西了。"我緊抓著他的弱點不放。
他陰沉的看了我一眼,"我會叫人送食物、水和藥給他,而你只能在外面看他。
雖然不能和齊浩見面,但唐澤鈞答應的條件已是他的極限了。
"東西交給你時,你一定要放齊浩出來。"我仍不放心的要求他。
他被我氣得一腳踹倒椅子,粗暴的說:"等你把東西交給我再說!"
一會兒,唐澤鈞吩咐男仆拿來一些食物、水和藥,然后只準我在小窗外看齊浩。
"他死不了的,走吧!"唐澤鈞拉著我走。
我用力甩開他,"我現在就去找,你等我。"
"你又想要什么花樣?告訴我,東西放在哪里。"他焦急的追問。
我很透了他的殘忍和變態,抓到機會便想修理他,"我也不知道東西在哪里,剛才我不是說會找給你嗎?"
他臉上閃過一抹陰郁、憤恨的神情,緊抓著我的手腕。"什么!你……竟敢耍我?"
我趕緊說道:"你不是答應給我五個小時嗎?時間到了我自然會交給你,反正齊浩在你手上,你還用怕我嗎?"
他用力甩掉我的手腕,冷哼道:"諒你也不敢怎么樣!記住,五個小時之后,如果沒有藏寶圖和'魔眼神石',你就再也見不到齊浩了。
我強作鎮定,踏著虛軟的腳步離去。
☆ ☆ ☆
來到霜語儂的屋外,我正考慮應該怎樣說服她交出藏寶圖和"魔眼神石",而那討人厭的王媽,卻不識相的出現在我眼前。
"沈大小姐,又是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她一副不歡迎的嘴臉站在門口。
我沒時間、也沒心情陪她玩,我不耐煩的大喝一聲:"滾開!"再用力推開她擋在門口的身子,便乘隙鉆了過去。
"你……你,太過分了,來人。】靵砣税!別讓她進去。"王媽氣喘吁吁的尖銳叫聲,像極了被宰殺的豬。
我快步的跑上二樓,這時霜語儂已站在樓梯口看我。
她凝眸淺笑的向我招招手。我連跑帶跳的拉著她進房里,再把門鎖上。
我隱約還聽到王媽連連的咒罵聲。
"彤彤,你來了,我正想你呢!"她親熱的抓住我的手。
我在心中暗忖,有程培亞在,她會想我才怪!不過,她看起來心情好極了,兩頓紅撲撲的嬌媚不已,舉手投足在在挑逗著人心。
。∷某膛鄟喕貋砹,難怪她一掃往日的哀怨,可是,我的齊浩還在為他們受苦受難呢想到這兒,我管不了齊浩要維護他們的心愿,理直氣壯的要她把藏寶圖和"魔眼神石"交出來。我把她拉到角落,低聲說道:"語儂,把藏寶圖和'魔眼神石'給我。"
她臉色大變,掙開我的手,"你……你說什么?我不懂。"
"你懂的!快把藏寶圖和'魔眼神石'給我,齊浩等著它們救命呀!"我難過得哽咽不止。
"阿浩?你說阿浩怎么了?"她還算有良知的會關心齊浩。
"藏寶圖和'魔眼神石'被你們偷去了,可是,唐澤鈞卻認定是阿浩和我偷的,現在阿浩正被他嚴刑逼供。"我想起那天她看到"魔眼神石"的異樣眼神,這事她鐵定知情。
霜語儂驚駭的掩著嘴巴,滿眼驚慌的看著我?吹剿谋砬,我更肯定那兩樣東西在他們手上。"我沒時間跟你蘑菇,我知道程培亞回來了,也知道藏寶圖和'魔眼神石'是培亞偷去的,算我求你,看在阿浩以前為你們受了不少委屈的份上,你們就把東西交給我,好讓我去跟唐澤鈞換回阿浩,好不好?"我急得要動手搜她的身。
"我……沒有……東西不在……"霜語儂臉色一變,邊說邊后退。
"你說你沒有,是不是在培亞那兒?"我毫不放松的追問。
"培亞?不…我不知道培亞……"
原來她是不信任我。我按著她的雙肩,"聽著,語儂,我發誓不會向唐澤鈞告密,否則,阿浩就不必被他毒打,而我也不用在這兒求你了,懂嗎?"
她那雙剪水秋瞳深如潭水般的望著我,似乎在考慮我的可信度。
我繼續動之以情,希望能打動她,"阿浩對你們算是仁至義盡,你們不能連累他呀!"
她嘆了一口氣,"那兩樣東西的確在培亞那里,可是,要到晚上他才會來。"
"晚上?唐澤鈞只給我五個小時,現在離晚上還有十多個小時!你知不知道培亞躲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他只告訴我要去準備下山的路線。"她搖搖頭,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我在房里來回的踱步,卻一籌莫展。
"有了!"霜語儂突然指著一面墻叫道,我看到墻上有道反射光芒在移動。
我充滿希望的看著那道光芒,那是暗號!一定是程培亞的暗號。
霜語儂沖到窗臺,轉過頭說:"你等我,我下去跟培亞說。"說完,她放下一排繩梯,便爬了下去。還要我等?我才不會那么笨呢?于是,我也跟著爬了下去。
她快步的往廠房后面跑,而我則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來到廠房門前,我跟著她推開門閃了過去,看到一排排的發電機械,半個人影都沒有。
"彤彤!"是齊浩喚我!我回頭一看,只見他和程培亞就在我們身后。
我驚喜萬分的抱著他,然后到處摸摸他的身體,"有沒有哪里受傷?"
他笑著抓住我的手,"我沒事!是培亞救我出來的。"
"還說沒事?你的額頭腫了一個包,這里也瘀青了。"我心疼的指著他的臉頰。
程培亞輕咳一聲,"我們沒時間敘舊了,唐澤鈞很快就會知道阿浩逃走了,事不宜遲,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對!我們先離開再說。"齊浩從機臺下取出兩個背包遞給程培亞。
程培亞對霜語儂說:"現在多了兩個人,我們的裝備不夠用,我相信你不會反對吧!"
霜語儂順從的點點頭,"我們走吧!"
我們來到懸崖邊,程培亞指著懸崖下,"就從這兒開始攀下去。"
"從這兒攀下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這是萬仞斷崖,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我驚叫起來.
程培亞看出我的疑惑,"這是我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找到的最佳掩護點,這里看下去是萬仞斷崖,其實向下約五十公尺,往內三十五度角有一片平臺,平臺上有一個洞口,洞口可以直通到半山腰,我就是從那里爬上來的。"
我看向霜語儂,"你怕不怕?"
她理所當然的回道:"培亞說很安全的,不用怕。"
"天哪!你怎么這么好哄?培亞說什么你都深信不疑嗎?"我不解的問,而她只是溫柔而堅定的點點頭。
正當我們忙著準備登山繩索,試著爬下去時,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各位,這么熱鬧,怎么可以忘了我呢?"那才真的是撒旦的聲音。
霜語儂嚇得拖緊程培亞,臉色慘白。
唐澤鈞陰險的站在那里,手上拿了一支槍對準我們。
"培亞,這么多年不見,連招呼也不打就要走了,太不夠意思了吧?
"澤鈞,求求你,讓我走……"霜語儂顫聲的哀求他。
他笑了,笑得眼里滿含悲憤與陰森。他隨即又看了看齊浩和我,"我還在想該怎么感謝沈小姐呢!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這世上死人果真會復活。"
天!原來他一直在注意我的舉動。
他又盯著程培亞,"不過,你肯定今天你不會那么幸運了!"
"你想怎樣就快說吧!"齊浩不耐煩的喝止他。
"把藏寶圖和'魔眼神石'還給我,快!"他把槍口對準我。
"你要的東西在這里。"程培亞手上多了一個絨布袋。
唐澤鈞的眼睛為之一亮,槍口改而對準程培亞,"你把東西丟到這里來。"他指一指他腳下的位置。
"颼--"的一聲,程培亞手中的絨布袋突然擲向唐澤鈞的臉。
此時,"砰"的一聲槍響,我還來不及反應,齊浩已抱著我趴在雪地上。
我抬起頭來,只見程培亞和唐澤鈞已在雪地里扭打起來。
他們這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打起來招招都想置對方于死地,而我們在一旁看得驚險萬分,卻無從插手。可能是剛才那聲槍響驚動了唐老夫人,她正由兩名男仆推著輪椅過來。
"不準再打了!"她大聲的吼道,但他們說什么也停不下來。
接著,她又命男仆過去拉開他們,卻還是拉不開他們。
著急的霜語儂不知何時已撿起那個絨布袋,她抬著絨布袋走到崖邊,"澤鈞,我要把這個丟下去了。"唐澤鈞緊張的看向絨布袋,分神之際已吃了程培亞好幾拳。
他額上青筋暴凸,快步朝霜語儂沖過去,"還給我!"
霜語儂被他嚇得尖叫起來,不知怎地,她雙手一揮,把絨布袋揮落懸崖,而唐澤鈞飛身想過去接,竟失足掉下懸崖。
隨著眾人的驚叫聲之后,是一片沉默的死寂。唐老夫人蒼白的臉孔在驚嚇之后,又恢復了常態。
最后,唐老夫人看著那處懸崖,又看著擁在一起的程培亞和霜語儂,"你們自己跳下去吧!"她的語調稀松平靜得像是在說:"你們出去吧!"
齊浩緊張的握著雙拳,癉痖的說道:"老夫人,他們…"
唐老夫人一揮手,她身后的四名保鏢一起走向程培亞和霜語儂。
他倆用生離死別的愁眸望著彼此,然后相視一笑,眼眸瞬間變得好深情、好溫柔……就在那四名保鏢走向他們之前,忽然相擁往下縱身一跳--
"不要--"齊浩和我的嘶吼聲回蕩于山谷間。
許久,齊浩轉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唐老夫人,"你真是冷血、無情,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他
你自以為是萬物的主宰,任意控制別人的思想、行為,結果你什么都不是,他們死了也在一起,你看到沒有?他們死前是相擁而笑的,因為他們死得其所,而你卻是什么都沒有!"
唐老夫人面容慘烈、凄厲的看著齊浩,"你說得沒錯,為什么我不能放過他們?澤鈞死了,寶石也丟了,我的一切也完了,就是因為他們毀了我的一切,我還能讓他們逍遙自在嗎?哼!難道你們也想下去陪葬?"
天啊!她殺人殺紅了眼,現在還想殺我們,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怖感由我心中升起,我緊抓著齊浩的手抖動不已。
"不!你不會殺我們的。"我的語氣仍然有些顫抖。
她瞇起雙眼盯著我,"哦!你倒是說說看,為什么我不會殺你們?"
說著,她舉起手上的槍瞄準我們,霎時,只聽到一聲槍響,齊浩和我一起撲倒在地上。
昏亂中,我們掙扎爬起,互相檢視對方,"你有沒有受傷?"
我再抬頭一看,卻發現唐老夫人雙眼猙獰,一動也不動,而她背后竟是拿著槍的程家倫。
他看著我們,哀傷的說:"我被澤鈞關了起來,上次是我救了培亞,可惜這次我來遲了一步,救不了他。"
齊浩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旁,"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