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詞知道狗仔隊盯他跟黎容兒盯得很緊,每一期都以他們豪門與玉女的世紀戀情,做為焦點報導,一下子拍到他們在宴會里親密談笑,一下子又拍到他們在頂上魚翅吃消夜。
報導內容中有模有樣地指稱他們倆已經論及婚嫁,黎容兒的經紀人與母親都笑說:"樂見這段感情有個完美的結局。"
黎容兒本人更是在新戲"愛在夢醒時"的記者會上巧笑倩兮嫣然若花,滿面都是甜甜的幸福笑意,在記者們頻頻追問"跟宋董事長進展到什么樣的地步了"時,雖然她總是嬌嗔地說:"我們是好朋友,其他的就別再問了。"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樣的態度比承認更要教人確信不疑。
狗仔隊雖然神通廣大,但是他很清楚每一次的跟拍行動,多虧了有黎家母女事先的通風報信。
他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不會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會容許她們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一來是他覺得無聊,看看一堆人在那兒演猴戲也挺有意思的;二來是存心故意的,他想要藉機刺激一下某人,別以為他宋紹詞當真沒人愛:三來……能從這樣一件小事中測驗出一個女人的品德心性,也滿值回票價的。
所以,當狗仔隊試圖要從他這兒得出只字片語的消息時,他的回應千篇一律都是先微微一笑,隨即故作訝異地挑眉道:"你們別胡亂瞎猜,我一個大男人不要緊,但黎小姐是個女孩,名聲何等重要,禁不起你們這樣開玩笑的。"
他和記者的關系向來融洽良好,三言兩語就雙方都很滿意,他的形象絲毫未損,對方又有料可以向上頭交代,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事業做得很成功,可是他的心卻始終未能恢復往昔的瀟瀟自在。
時不時都會想到蘇談,還有她肚里的寶寶,他覺得自己婆婆媽媽得惹人煩,卻又忍不住請了精良優秀的保全公司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可惡!難道他這次真的栽了個大跟頭嗎?
這一天,宋紹詞結束了冗長的分公司主管呈報會議,時間已是六點二十分,他心里自動自發惦念起不知道蘇談吃晚飯了沒有?
她該不會又以泡面果腹,存心餓壞他的寶寶吧?還有,她也應該去做一個月一次的產前檢查了……
宋紹詞倏地站起來,行政秘書正在報告晚上的行程,看到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雖詫異但依舊鎮定地?。
他煩躁地踱了兩步,停在落地窗前,修長的指節輕輕地敲擊著強化玻璃。
行政秘書不語地靜待著他的下一個舉動和裁示。
他心意一決,吩咐道:"把我晚上所有的行程和約會都取消。"
"是。"一個優秀稱職的行政秘書該時時準備應付所有突發狀況,并且圓滿地完成上司的托付。
"很好,你可以下班了。"宋紹詞滿意地點頭,大步走向門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
他稍嫌不耐煩地接起,"我是宋紹詞。"
他穿過核桃木辦公室門口,步過氣派恢弘中帶著藝術感的大廳,走向專屬電梯。
"紹詞,我是希鳳,有空一道吃個晚飯嗎?"
電話那頭的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殷勤溫柔,他的眼睛不禁瞇了起來:心底警鐘大作。
希鳳的語氣太小心翼翼了些,沒事姿態放這么低,若不是要打聽秘密,就是對他有所求。
他猜想是前者的機率大一些。
"你想跟我談蘇談的事?"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王希鳳嚇了一跳,不過也知道他向來精明,想瞞他什么事還挺困難的,她也就坦白招認。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對,我是要跟你談阿談的事。"
宋紹詞雖然心急著想要殺到蘇談的住處突襲檢查她有沒有乖乖吃飯──當然,他最想要的就是帶她回家吃一頓健康衛生又美味營養的晚餐──但是希鳳無事不登三寶殿,兩家是多年世交,就算沖著她的面子,他也不好婉拒。
"我現在要離開公司,半小時后碰面。"他溫和地問:"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黑鮪魚大餐。"此時不敲竹貢更待何時?王希鳳完全不介意替他飽飽的荷包做點減肥運動。
他一揚濃眉,似笑非笑地道:"半小時后在'竹影荷風'見。"
"竹影荷風"是一家極有名的日本料理店,每到黑鮪魚季,老板就會不惜重金南下屏東標來一只兩百多萬的高級TORO。
希鳳對他還真"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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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將亂如麻的心思拋在腦后,蘇談將這些日子以來對愛情的有所思、有所盼,深深的體悟和濃濃的悸動注入了小說里。
她的小說不再只有嘻笑怒罵,人物開始多了點靈魂,開始有血有肉、有笑有淚、有悲有喜。
她從沒有寫得這么順過,也慢慢找回了昔日投入寫作行列中的感動,還有那渴望編織一個動人愛情故事的心情。
這個故事里也有她的影子,她的心事……
她彷佛暗暗希冀著她的愛情一樣能開花結果,只是她不自知。
直到深夜,她終於把手頭上這本小說完成了。
蘇談精疲力竭卻無比欣慰地存了檔,并另存了一個備份檔案,這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倒在床上,頭一沾枕就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她奇跡似的沒有再被晨吐凌虐──或許是寶寶體貼吧,她懶洋洋地伸展著身子,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傻笑。
全新的一天,美麗的開始。
今天她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包括傳檔案到出版社給編輯,去吃一頓大餐犒賞自己,也替小寶寶補一下,然后她要勇敢地面對她和宋紹詞之間的事。
今天就去找他吧,起碼是一個新的、好的開始,她希望他們可以冷靜平和地聊聊。
忘了他的自大,放棄她的驕傲,試著找出一個方法,給彼此一個機會去了解對方,也讓他有機會喜歡進而愛上她。
她的臉紅撲撲的,光想到這兒就覺得心跳加速,害羞又見沊起來,真不像平常的她。
把稿子用e-mail寄到出版社后,蘇談邊搔著頭走進浴室里。
她愉悅地刷牙洗臉,在吐掉滿口牙膏泡泡的當兒……呵,好久沒有嘗到這種不用一邊泛酸一邊嘔吐的美好滋味了。
蘇談又沖了個澡,神清氣爽地打開衣櫥,習慣性地想要拿起T恤和牛仔褲,她突然遲疑了一下,然后舍棄牛仔褲,套上一件寬松的米白色無袖長裙。
她摸著小腹傻笑了幾秒,隨即感覺到饑火上升了起來。
"先去吃個早餐……嗯,不對,是午餐,然后再去找他。"她對著鏡子笑,難掩一絲羞澀。
可是……她只知道他內湖的住處,現在他正在上班,她又怎么找得著人?
這倒是個問題,要不,她就忍到晚上再去找他好了。
帶了皮包和一串鑰匙,她打開房門走向電梯。
才走出樓下鐵門沒幾步,突然有一輛眼熟的轎車疾駛而來,好像跟宋紹詞是開同一款的哩。
她腦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那輛轎車就在她身邊緩緩停了下來,駕駛座的車窗降下,宋紹詞摘下太陽眼鏡,深邃的眸子里閃動著萬語千言。
不過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他忘記上次她夾帶怒氣匆匆離開的那回事了?
她可沒有,所以此刻心悸又心虛得手腳無措起來。"呃……嗨。"
"嗨。"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上車好嗎?"
蘇談作夢般地乖乖聽命上車,他傾身過來替她系好安全帶,這才操控著方向盤踩下油門。
車內有片刻的沉默,不過一點都沒有尷尬的感覺,反而洋溢著一股兩心相契與若隱若現的悸動。
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可是兩個人卻覺得彼此間不需要多說什么,就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心跳。
"你這幾天好嗎?"他輕輕地開口。
她臉頰有點紅,"還不錯,你呢?"
宋紹詞想起了這陣子故意跟黎容兒交往甚密,突然有點愧疚,他不自在地笑了笑,"還好,只是有點惦念你……肚子里的寶寶。"
蘇談臉色微微一白,她故作鎮定地道:"我很好……我是說,我肚里的寶寶很好,多謝費心了。"
他眼神復雜地瞥了她一眼,將車子停在附近的公園邊,他熄了火,轉過頭凝視著她,神情嚴肅的說:"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她心里有點酸酸的,但還是強顏歡笑道:"好啊,看你想談什么,我們……都可以談。"
這不就是她今天睡醒后最想做的一件事嗎?為什么她現在會覺得胸口悶悶的,酸酸的,還有點痛呢?
而且她有種莫名的恐懼,害怕從他性感的薄唇中說出什么涼薄的話來。
"老實說,我希望你住到我家來,讓我照顧你。"宋紹詞吐出的每一個字震撼著她的心房。
蘇談傻傻地望著他,眼眶熱熱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可是她卻覺得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
他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我不知道該把我們之間的'關系'怎么辦,可是現在我們有了共同的寶寶,為了寶寶著想,我想我們必須找出一個方式來好好相處。"
她突然又覺得不是那么幸福了,空氣有點涼,但又不是那么絕望的冷冽。
"你的意思是……"她輕輕顫抖,咽下心慌,"什么呢?"
"我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欺騙你。"他凝視著她迷蒙失措的雙眼,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很混帳,但是他不得不將立場坦白清楚。"當初我們上床不是因為愛,你也知道,所以現在倘若我們要在一起,當然也不可能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的臉色更蒼白了,胃變得好沉、好重,而且不斷地往下墜落。
蘇談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穩當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和整顆心卻拚命向下墜落……又要墜落到哪里?但是她知道那必定是個很冷很冷的地方,否則她的手腳為什么漸漸發冷,又為什么忍不住在發抖?
"我雖然不是個好男人。"他承認,聲音低沉地道:"但我會承擔起責任,我不是那種吃乾抹凈就逃跑、不敢負責任的懦夫和王八蛋,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所以……我們結婚吧!"
她不想聽他說,偏偏每句話每個宇都清楚的聽進耳里了,"我們結婚吧"應該是一句渴望已久,玫瑰花瓣般柔軟芬芳的情話與諾言,可是此刻落在她心底,卻像是一陣冷冷的冰雨,淋得她無處閃躲,狼狽失措。
蘇談望著他真摯的眼神,卻怎么也生不出一絲絲憤怒或大吼大叫的力氣來。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也知道這對他來講已經是一種很難得的退讓了。
否則以他貴公子又是大老板的身分,身旁美女如云,又何必特意跑來冒著被她罵到臭頭的危險,真誠又低聲下氣地提出求婚?
世上多得是愛說謊、愛欺騙的男人,他卻連稍稍欺騙她都不愿意,她真不知該恨他,還是該謝他。
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陷下去了,再也沒有任何回頭的本錢。
蘇談輕輕地閉上澀熱的雙眼,咬住了下唇,握住了雙拳──還固執什么呢?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或許她可以藉此贏得他的心,藉此讓他慢慢了解她,慢慢愛上她呢?
為了她,也為了寶寶,她至少該奮力爭取。
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發現對她也有一點點情感的。
她撫摸著小腹,彷佛可以聽見寶寶在對她加油打氣:媽媽,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好想好想在降臨人世的第一眼,就看到彼此相愛,幸福地握住雙手共同迎接我的爸爸、媽媽呀!
她心中開始有了溫暖與力量。
"你真的要娶我?"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并沒有發飆,也沒有生氣,聲音輕柔地重復問:"真的嗎?"
宋紹詞心底深處像是有一個地方奇異的融化了,甜甜的,暖暖的,還帶著一絲釋然與屏息期待。
"只要你答應。"他重重點頭,這一瞬間,他緊張得汗濕了手掌,"你……愿意嗎?"
他沒有發現自己憋著呼吸等待答案。
"我愿意。"她一手撫著小腹,一手輕輕搭在他堅實的手臂上,剎那間下定了決心,"我答應嫁給你,我們結婚吧。"
他們之間沒有電影里戲劇化所形容的,婚禮甜美幸福的鐘聲響起,也沒有千百朵玫瑰在身邊綻放的奇景,但是當他倆目目交接之時,卻再也無法從對方的眸光中離開了。
隱隱約約的悸動心跳聲,卜通、卜通、卜通……
希望是幸福的預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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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紹詞說,在舉行婚禮前,需要一段準備時間,而在準備時間前,還需要給彼此一個接受對方的"再準備"時間。
所以蘇談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搬進他的別墅豪宅里,包括她的電腦、椅子、小冰箱,還有兩只盆栽。
因為他說他們得先適應對方,并且培養感情。
看來,他是認真的了。
蘇談雙腿蜷曲地窩在沙發里,懷中是一大碗朱媽在離開前煮的香菇雞蓉玉米粥,濃稠香滑,勾得她饞蟲大作。
舀了一大匙送入口中,她幸福得閉上雙眼……嗚,真是太好吃了。
這樣的人生,才叫完美和圓滿吧?
她坐在六十寸平面電視前,看著迪士尼卡通頻道──只因為有個人說絕對不要讓小寶寶接收到亂七八糟的壞節目──其實心里真正想看的是HBO的電影。
她偷偷瞄著敞開門的書房,高大英俊的宋紹詞正在講電話,精瘦完美的臀部倚著酸枝梨木桌角,修長的雙腿裹著一條褪色的牛仔褲,赤裸著腳……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慌忙地把視線移回螢幕上。
呃,她現在的想法色情到兒童不宜,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對胎教不好?
"……紐約那邊談得如何……嗯,很好,那么確認明天簽約,叫肯尼斯去,他對付那一票義大利大佬很有一套。"
低沉穩重的聲音不時飄來,他認真的模樣害她的心跳又亂了好幾拍。
搬進他家是正確的嗎?
不過她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恐怕在還沒有誘使他愛上她之前,她就已經先被迷得七葷八素,口水滿地流兼無法自拔了。
如果把愛情比做一場棋戰,她在還沒開始下之前就已經步伐大亂,幾乎自動投降了。
"唉!"她情不自禁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嘆氣?"宋紹詞的聲音離她耳邊不到一公分,她差點嚇得跳起來。
"你……"蘇談瞪著他那張近距離放大的英俊面孔,險些心臟停止跳動。"干什么突然從人家身邊冒出來?"
宋紹詞偎著她身邊坐下來,拿過她懷里的大碗,接過湯匙,"怎么吃了這么久還沒吃一半?我記得進書房前就叫你要吃完的,喏,張嘴……"
她本能地張開嘴巴,滿滿一匙的粥塞入她口里,聲音咿唔模糊地道:"我自己會吃啦,湯匙還我。"
"不行。"他皺眉拒絕,堅定地又塞了一匙粥進她嘴里。"照你這個吃法,等粥都涼了還吃不到三分之一,你吃東西一向這么慢嗎?"
"反正又不趕時間。"蘇談好不容易吞下口里的粥,立刻又被他硬塞進一口。"等一下,我會噎到……"
宋紹詞這才放緩速度,不過深邃幽然的眸子還是緊盯著她。
她被逼得壓力有點大,不過心底一陣暖暖的。
天啊,她一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不然平常最討厭男人霸道的她,此刻怎么會甘之如飴,還傻笑得像個花癡?
算了,先愛上的就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事到如今她還想騙誰呀?
"宋紹詞……"
他專注地喂她吃粥,還輕手輕腳地撥開她垂落在頰邊的長發,免得被粥弄到了。
"干嘛連名帶姓的叫我?我們有這么見外嗎?"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要叫你什么?"
"紹詞。"他眸底浮起一抹頑皮的光芒,"再不然叫親愛的也行。"
她忍不住捶了他肩頭一下,"嗯,你好肉麻。"
"這樣就叫肉麻?我還沒有讓你叫我老公呢。"他故意湊到她耳畔吹氣。
吹得她渾身發癢酥麻了起來,她又笑又躲又閃,"哈哈哈……肉麻得要命,我才不要這樣叫你呢,我這樣叫一定會起疹子。"
"怎么會呢?"他把碗放到桌上,故意做惡虎撲羊的姿態將她整個人壓倒在沙發里,拚命蹭向她最敏感的耳垂,"那我來試試看肉麻的時候會不會起疹子?老婆,老婆……"
"哇,惡心死了!"她笑到全身快抽筋了,整個人猛往沙發里鉆,妄想逃脫他的黏纏貼靠。"你好惡喔,我要把宋大老板惡心的一面公諸於世,讓世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那好,我也要披露名小說家蘇談真實的一面……"宋紹詞笑著吻上她柔細的肌膚,然后把臉埋入她泛著幽香的頸項間,低笑道:"她有滑如凝脂的肌膚,身上總帶著一股奶味……"
蘇談仰著頭,喘著氣,想笑又覺得全身開始發熱起來,"我才沒有奶味,你亂講。"
"沒有嗎?那我再仔細聞聞,這好聞的氣味到底是什么?"他吻得更往下。
一時間只聽得她的嬌喘聲和他低低的呻吟贊嘆。
終於在氣息漸漸平靜后,他的手臂緊緊地環攬著她的身子,讓她的頭靠在他胸膛上,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溫馨滿足,靜靜地包圍住他們倆,空氣中還有歡愉過后的熱暈氣息和麝香味。
"紹詞?"蘇談淺淺地打了個呵欠,睡眼迷蒙又眷戀不舍地撫摸著他的頸間、他的發尾。
"嗯?"他輕柔地回應著,堅毅性格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他的手臂更加圈緊了她,"不,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是個隨便的女孩,所以那一晚你獻身給我,我才會這么訝異不解和震撼。"
陣陣睡意襲上她的腦際,蘇談模模糊糊地笑了,放心了。她再打了個呵欠,在他懷里挪動著身子,尋找最舒適的位子。"你知道嗎?那一天我也很震撼。"
"怎么說?"他溫柔憐愛地低問。
"在那一夜之前,我的眼里和心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身影,可是那一個晚上,我看見你踏著月色走過來,就像一個渾身上下閃動著氣勢與光芒的王子……"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模糊了。"我看著你……整個人像被閃電劈中,突然好想好想認識你……所以我變得異常的勇敢……"
宋紹詞的心被她坦白無偽的告白深深震動了,胸口涌現一陣又一陣的熱浪和戰栗,不知怎地,他想仰頭大笑,想唱一千支歌……雖然他從來不會唱歌。
"這就是你愿意把自己給我的原因?"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低下頭專注地看著她。
可是她已經睡著了,秀麗的臉頰倚在他的胸膛上,攀著他頸項的小手也漸漸松開來。
他啞然失笑,將她環得更緊,低語道:"睡吧,有我在你身邊守著,你放心地睡吧,明天會是個美麗的一天。"
因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