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非常的欣賞這兩個寶貝蛋。他們很純真、毫無心眼,阿俊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在他身上有著讀書人特有的書卷氣,談吐優(yōu)雅、俊秀斯文,內(nèi)心卻是豪爽不羈的俠士。在知道丹兒是個女孩兒后,他和所有一般人一樣,無法抗拒她那種精靈氣息,淘氣慧黠總讓人不由自主會想要去嬌寵她。這兩個人真是絕妙搭檔,和他們倆在一起,感覺是自在輕松、不需防備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多久沒這般輕松過了,他愜意的感受著這股特殊的滋味。
突然的,阿俊鬼頭鬼腦,帶著諂媚的微笑說:
「李大哥,你師父機(jī)禪前輩聲名如雷貫耳,尤其是剛勁的外功更教人佩服。卻不知道你師父和我?guī)煾竷扇说墓Ψ蛘l高?」
李聿白方才因?yàn)榻?jīng)驗(yàn)不足,以致遭到暗算,無法全力施展功夫,心里正覺郁悶。
阿俊這番話,倒正合了他的意。他和阿俊年紀(jì)相當(dāng),經(jīng)過方才這件事,兩個人正是彼此欣賞對方。大凡學(xué)武之人,莫不希望以武會友,尤其是阿俊聽多了他師父當(dāng)年闖蕩江湖,豪氣干云、見義勇為的事,他早就想找人切磋武藝了,可惜在家里一向找不到機(jī)會,這次遇上李聿白機(jī)會難得,錯過豈不可惜,他自然要好好把握才成。
他當(dāng)然明白,機(jī)禪前輩的功夫天下聞名,他此生不知是否有機(jī)會見到他,如今碰巧遇上了他的弟子,不切磋切磋,實(shí)在心癢難耐,于是忍不住的「暗示」李聿白。至于李聿白方才悶了一肚子氣,如今可發(fā)泄一下自然再好不過,當(dāng)下開心的說:
「比畫一下?不傷和氣!寡栽~中透露出濃厚的期盼。
阿俊開心的說:
「古人形容美女有:『一笑傾城』之說,咱們今天也來試試,看咱們兩人能不能『一笑傾林』,你覺得好不好?」
「比內(nèi)功?好!」
于是李聿白提氣大笑,爽朗的笑聲貫徹云霄,豪邁又渾厚,聽得出來功力雄厚。阿俊自也不認(rèn)輸?shù)倪\(yùn)氣輕笑出聲,笑聲幽遠(yuǎn)綿綿不絕,兩相應(yīng)和著。一旁的陸丹心呆愣的看著兩人兀自大笑,迷惑的問:
「有什么好笑?」當(dāng)下決定的說:
「好,比笑是不是?我也會!」「啊!哈……」說完立刻扯起喉嚨,放大嗓音的大叫,希望一分高下。她臉紅脖子粗的大叫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卻忘了他們是有藉著笑聲比內(nèi)力,可不是亂笑的,她不放棄的硬撐著……
兩人運(yùn)足功力的笑聲,在林間不相上下的應(yīng)和著,唯一的缺憾就是丹兒不死心的鬼叫聲。林間烏兒紛紛飛避,樹上的葉子也被這一陣一陣的笑聲震得落下地。兩人開心的對看一眼,這一番較勁,明顯的兩人功力相當(dāng)、不相上下,這使得兩人對彼此的激賞更深一層。兩人對看一眼,有默契的停下來,握著手幾乎是同時的說:「好功力!」
不一會兒,一陣衣衫破空的聲音傳來,兩個身著青衣的精壯漢子,躬身的說:
「參見王爺!」
「哇!王爺?」阿俊微笑的看著李聿白,等著他的解釋。
李聿白先對這兩名漢子說:「事情辦妥了?」
這才無奈的對阿俊說:
「我是寶靖王爺,世襲爵位!拐Z氣中的無奈,像是這個地位是被人拿刀硬逼著接受似的。他緊張的說:
「咱們是兄弟,可別因我身分特殊而生疏了!
不等阿俊開口,丹兒已經(jīng)開心的說:
「王爺?那很有錢羅?好棒哦,那咱們到京城就讓你招待,真好……我還沒到過京城呢!」話一說出,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然不若平時的清脆悅耳,反而粗嗄難聽,而且她的喉嚨好痛。
阿俊取笑的說:「誰教你要學(xué)我們喊叫,這下受罪了吧!」丹兒氣呼呼的扭頭不理。
接著微笑的說:「這個丫頭,才不管你是什么身分,她只管有好玩的便成了。李大哥莫見笑!
「丹兒天真開朗,是難得的佳偶呢!」李聿白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阿俊微笑的說:「屆時再請李大哥撥空賞光!
「一定!」
丹兒根本聽不懂兩人說些什么,而且她也不想費(fèi)心了解,因?yàn)樗暮韲岛猛,而且好累,想休息。她就在阿俊和李聿白取笑的目光中,氣憤難當(dāng)?shù)母铐舶椎绖e,這才氣呼呼的隨著阿俊騎馬找尋易翔的蹤影。
看得出來丹兒真是累了,為了怕她在馬上睡著發(fā)生事情,阿俊干脆抱她共乘一騎,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深怕她掉下去。他低頭看著正睡眼惺忪,一臉疲累的偎在他胸前的小佳人,他心疼的替她撫開發(fā)絲,寵愛的問:
「累了?睡一會兒,嗯?」
丹兒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并不答話,其實(shí)就算她想說話也沒辦法,因?yàn)樗甘暋沽。任何正常人在?jīng)過方才那一番吼叫后,還能有聲音的實(shí)在沒幾個。
阿俊小心的抱著她,著迷的看著她無瑕的紅嫩臉蛋,長長的睫毛像極一把可愛的小扇子,正掩著她靈動的雙眼,她紅艷的雙唇微嘟著,像是誘惑……他失神的望著,忍不住他低下頭,輕輕的、柔情萬千的吻著她水嫩的臉頰。
丹兒吃驚的張開眼睛看著他,眼中滿是迷惘。阿俊為了自己情不自禁的舉動有些困窘,為了掩飾,他用力的將她可愛的頭顱按在他胸前,命令的說:
「睡吧!」
丹兒雖然累極了,但是心中的迷惑卻不停的困擾她。其實(shí)她很明白,自己并不討厭阿俊親吻,只是有些難為情。但是他為什么要親她呢?「成親?」「嫁給阿俊?」這樣的想法,似乎不再那么突兀了,反而現(xiàn)在想來,好似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似的。而且她也不要阿俊娶李姊姊,她有易大哥了嘛!嗯……不,她不喜歡阿俊娶李姊姊,而且更不喜歡阿俊娶任何一個女人……這些片片段段的思緒不停的糾纏她,就在紛亂中,她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睡著了,連阿俊何時抱她上馬車她都不知道。
馬車平緩的行駛著,甚至比易翔的估計(jì)更快的到達(dá)杭州。因?yàn)橛钟忻准Z被劫,他們自然希望能盡快的到達(dá),解杭州一切情形……
杭州城風(fēng)光明媚、四季如畫、游人如織、熱鬧非凡,可惜這一番景致陸丹心卻沒能立即看見,因?yàn)樗@鬯乖隈R車中。倒是小顰開懷的坐在易翔身邊東張西望,易翔是來過數(shù)次杭州,自然看慣了?墒切★A曾幾何時看過如此熱鬧喧嘩的人潮,她真是雀躍不已。她開心的情緒,連帶感染了易翔,他溫柔的說:
「喜歡嗎?改明兒個,我再帶你出來四處逛逛。」絲毫不曾注意,他的語氣包含了多少寵溺。
「真的?哇!翔哥你待我真好!箍匆娦纳先诉@般開心,他臉上的寒霜也不自覺的化了。
阿俊則是滿心別扭的看著他們的恩愛,少了吱吱喳喳的陸丹心在他身邊,少了她的同享,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了。他真是希望丹兒能醒來,可惜她一旦睡上了,不等她睡飽,是絕對不會醒來的。他們一行朝向城內(nèi)最大的一家客棧去——「來喧樓」。這「來喧樓」的后院另有天地,正是「秦云山莊」在杭州的分社所在地。
阿俊小心翼翼的將丹兒抱在懷中,呵護(hù)著她,不去理會店中所有人的好奇目光。他親自送她上床,小心的替她蓋好棉被,看她依舊睡得香甜,這才戀戀不舍的預(yù)備離開。唉!這個小家伙真是累壞了。
阿俊吩咐隨侍在一旁的弟兄:
「麻煩去抓一些潤嗓的藥,等陸小姐醒來讓她服用!
一旁的小顰一直觀察著阿俊對丹兒的嬌寵。她忍不住的說:
「阿俊,其實(shí)你對丹兒真的很好,你很愛她是嗎?」
阿俊愣了一下,接著坦然的說: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愛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不對,不是這樣的,你愛她是因?yàn)樗堑。你愛有關(guān)于她的一切,對不對?」
阿俊吃驚的看著小顰說出這一段話來。她害羞的說:「我只是將心比心而已!
接著疑惑的問:
「你既然愛她,那你還陪她『逃婚』?」小顰真是無法理解阿俊的想法,原先她聽丹兒說,一直以為是阿俊不想娶她?墒沁@一路上來,她親眼看見他對丹兒的呵護(hù)、遷就、縱容,說他不愛丹兒,她說什么也不會相信的。
阿俊困窘的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丹兒的脾氣,這個家伙才不會乖乖的讓長輩送她上花轎,自愿嫁給我。我早知道她會逃跑了,我不陪她誰陪她,萬一她出了危險(xiǎn)怎么辦?」
小顰望著苦笑的阿俊,會意的安慰他:
「她還小,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給她一點(diǎn)時間吧!」
是呀!也唯有身處在愛河中的人方能體會他這一番心意。只可惜正睡得香甜的這個家伙,卻不知道何時才會長大?何時才能體會他的用心?他眷戀不舍的看著沉睡中的丹兒,手指輕輕的撫過丹兒柔細(xì)的臉頰,沉思著……
一旁的易翔殺風(fēng)景的提醒著:「阿俊,分社弟兄都到了,大家在等你開會。」
「好,走吧!」阿俊記起了他的責(zé)任。唉!命苦呀!
來到杭州后,阿俊立即不休息的和杭州分社的統(tǒng)領(lǐng)開會。想到那個好命的家伙正舒服的沉睡著,而他卻苦命的扮出嚴(yán)肅的表情和部屬開會。唉!真是不平衡。不經(jīng)意的,阿俊突然抬起頭,望著漸漸暗起的夜色,他突然有一絲的心神不寧。于是簡短的說:
「今天就到此為止,一切就按照方才討論的分頭去進(jìn)行。好了,大家各自去吧!」
說完立即率先離開,朝他們居住的別院快步走去,因?yàn)樗睦镫[隱有一絲不安。他忽然很想見到丹兒,心情是浮動不安的。才踏進(jìn)院子里,「啊!」一聲尖叫聲響起。聲音是由丹兒的房里傳出的,他的心一緊,緊張的提氣飛掠,快步的沖向丹兒的臥房。連想都不想,「碰!」的一聲撞開房門沖進(jìn)去。
丹兒昏昏沉沉的睡著,緩緩的、意識模糊的睜開眼睛,一張開眼她驚恐的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墨黑,無止境的黑暗像要將她吞噬似的?謶志鹱×怂男,讓她恍惚的分不清狀況,仿佛自己又回到十三歲那一年,她一個人又怕又痛的蜷縮在坑洞中,獨(dú)自在濃密的黑夜里,驚恐的等待有人發(fā)現(xiàn)她……
沉郁的黑暗中,似乎正躲著一只一只窺探的眼睛,像惡魔的眼。蟲子在她周圍爬著,對了!她的腳好痛,好多的血、好多的血不停的冒出來,她害怕的明白她快要死了。臉上有東西輕拂過,是蟲?恐懼輕易的占住她所有感覺,驚恐的尖叫出聲,她一邊尖叫,一邊努力的將身子縮成一團(tuán)。她不敢移動,深怕會碰上小蟲或是其他的……
一道黑影沖過來,她再一次的尖叫出聲,兩手死命的抱住自己,縮成一團(tuán)。
「丹兒、丹兒,你怎么了?醒醒,我是阿俊!
「不要……小蟲……好多蟲……爬來爬去……不要……腳好痛……好多血……」
「啊!」她神色狂亂的大叫著。
阿俊知道她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jìn)去,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他在她身邊。他感覺到她驚恐的將身子縮成一團(tuán),他真是心慌意亂,心里一陣翻攪。他很清楚,黑暗讓她又想起可怕的記憶。他希望能陪著她,希望能給她力量,讓她不再害怕?墒撬恢酪绾伟矒嶙】駚y中的她,如何喚醒她。
他沖動的一把抓住丹兒纖細(xì)的肩膀,輕拍著她的臉頰,一邊大叫:
「醒醒,丹兒、丹兒……」
驚恐中的她,感覺到一團(tuán)黑影襲來,肩膀一痛,她害怕的以為有怪物來抓她了。她奮力的又叫又踢,哭喊著:「走開……不要……」
阿俊不顧她的掙扎,用力的將她強(qiáng)摟進(jìn)懷中。讓她的身體完全的貼合在他胸前,他困住她掙扎的雙手,分出一只手,將她的頭按在他胸前。他低頭在她耳邊低沉輕輕的呢喃著:「別怕、別怕,乖!阿俊在你身邊保護(hù)你,不怕的!」一邊加強(qiáng)力氣的摟緊她,輕輕的搖晃著,像呵護(hù)著嬰兒般的小心。
她無意識的俯在他寬厚的胸前,聽著他穩(wěn)定的心跳聲,自己的身子被溫暖緊緊的包圍住,她覺得一股安心,一種熟悉的感受令她慢慢的穩(wěn)定下來。他感覺到她身體正慢慢的放松下來,不再像剛剛那般的僵硬。阿俊低下頭,貼近她的臉頰邊,柔情的說:
「別怕,我是阿俊。我會保護(hù)你,一輩子保護(hù)你,不再讓你害怕了!
他溫熟的氣息撫在她柔嫩的臉頰上,熟悉的男性氣息干擾著她。她終于不再尖叫掙扎,聲音空洞的說:
「阿俊?不見了,我要找他。天黑了,好黑、好黑,我都看不見……」慢慢的,她又陷入驚恐,聲音不自主的拔高著。
「不要,不要丟下我自己一個人。我好怕,阿俊我好怕,有魔鬼要抓我,我要跑,可是我的腳好痛不能跑。」
他堅(jiān)定的說:「丹兒,沒有魔鬼。我沒有丟下你,我在你身邊保護(hù)你。不怕的,我在這里,乖……」
「阿俊?」她懷疑的開口。小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衣服,仿佛尋求保證般的更貼近他。
阿俊憐惜萬分的開口安撫她:「是我。」
「你沒走掉?」
「沒有,我在這里,在這里保護(hù)你。」
她終于將他的話聽進(jìn)去了。突然的放心,讓她不自主的流著淚,氣息不穩(wěn),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著。她哭訴著說:
「阿俊……我好怕……我流了好多血……腳痛痛……你不見了……我要找你……我怕魔鬼要抓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怕……」
「不怕、不怕,不會了,我發(fā)誓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我會保護(hù)你,保護(hù)你一輩子!顾Z氣堅(jiān)定的像在發(fā)誓一般。他是對丹兒,也是對自己許下承諾。
他發(fā)誓再也不讓丹兒再像小時候一樣單獨(dú)面對這樣的事了。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的恨死自己,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和她爭吵,還放任她自己走。她當(dāng)時才十歲,那么小的年齡,她自己在黑暗的后山摸索,不怕才怪。這個惡夢,讓她恐懼了這么多年,一直到現(xiàn)在,黑暗還是讓她恐懼。
他放松自己,輕拍著丹兒,低沉的說:
「來,我去點(diǎn)燈好不好?只是天黑了,嗯?」他放開丹兒,正想下床去點(diǎn)燈,丹兒緊張的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語氣慌張的說: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會,不會。」
感受到她的不安與堅(jiān)持,阿俊只好再坐回到床上,將丹兒摟抱在自己的懷中,擁著她靜靜的坐著。
慢慢的,屋子外走廊上慢慢明亮了起來。是客棧中的伙計(jì)看天黑了連忙點(diǎn)燈,藉著走廊的燈光,屋內(nèi)也不再像剛才那般的黑暗。反而由外邊透入些許光線,讓他可以朦朦朧朧的看見他懷中的小人兒,他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說:
「你看外邊伙計(jì)掌燈了,不會暗暗的了。嗯,別哭了……」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阿俊,小聲的說:
「我真的好怕暗,我怕有魔鬼會抓我!
看著她清秀的小臉布滿淚痕,滿眼的驚懼不安,他真是心疼極了,真想狠狠的踢自己一腳。他憐愛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懊惱的說:
「對不起,丹兒,當(dāng)年我不該丟下你的。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從今以后我會守著你,保護(hù)你一生一世,不怕的!
她乖巧的低下頭,貼在他的胸前點(diǎn)點(diǎn)頭,小小聲的說:
「阿俊我告訴你唷,有你陪我,我就不怕了,很奇怪對不對?」
對她滿心的信任和依賴,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全身充滿力氣,在她的眼光下變得威武。她的嬌弱充分滿足他男性的尊嚴(yán),他內(nèi)心充滿驕傲,對她的深情憐愛漲得滿滿的,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一手抬起她精細(xì)的下巴,不讓她逃避的看著他。先是輕輕的用唇輕碰她柔嫩的臉頰,慢慢的輕吻著她明媚的大眼、彎彎的眉毛、俏俏的小鼻,仿佛捧著一件精巧的瓷器般,輕輕的觸碰她靈活的五官,深怕嚇壞了她。她水靈靈的眼中布滿迷惘,卻依舊緊緊的依著他,可愛的紅唇微張著,輕喚著:
「阿俊?」
他深情的說:
「嫁給我好不好?讓我保護(hù)你一輩子,嗯?」看她依然迷惘的看著他,他有一絲的挫敗,壓抑咆哮說:
「說好,我不準(zhǔn)你有別的答案!拐f完,也不讓她有想的時間。立即攫住她的紅唇,細(xì)細(xì)的品嘗她的甜美。她被動的接受著,內(nèi)心滿是震驚,有些迷糊。她只感覺到她渾身無力,軟綿綿的天旋地轉(zhuǎn),不知道該怎么辦,一顆心狂亂的跳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頭深情的看著她說:
「我覺得我像是愛你愛了一輩子那么久了,可是我居然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若非誤打誤撞,我不知道要何時才會明白,自己對你的愛意。丹兒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話提醒了尚在震驚階段中的她,她滿臉紅潮的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她突然意識到方才她們兩人發(fā)生的事,臉熱得燙人,嬌憨地埋怨說:
「你……你好壞唷!你怎么可以這樣……欺負(fù)我……」這種小女兒的嬌羞之態(tài),是他認(rèn)識她十五年來,甚少看見的。他皮皮的問:
「怎么可以這樣啊?」
「你……討厭啦!」
他欣喜的緊摟住她,不死心的問:「嫁給我好不好,嗯?」
她被他摟得快喘不過氣來,一股沖動讓她來不及細(xì)想,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聽從阿俊的話,她由他的懷中悶悶的說:
「好!」
他真是開心極了,恨不得昭告天下。難得這個調(diào)皮的家伙,會自己答應(yīng)婚事。
「怎么了?」是小顰拿著油燈走進(jìn)房里,她看見阿俊摟著丹兒坐在床上。
兩人因她的打擾而困窘的分開,她打趣的說:
「看來我打擾到你們了……」接著立即退出,她興高采烈的跑出去,決定跟易翔說這情景?磥淼阂膊挥迷偬踊榱,多好!
隔天早上,丹兒死都不肯去吃早餐。連阿俊來找她,都教她裝睡給瞞過了。阿俊知道她只是不習(xí)慣他們倆的關(guān)系改變,一時還無法適應(yīng),所以并不勉強(qiáng)她。小顰只好留在房里陪她,可是她呢?一副奇怪的表現(xiàn),單手托腮失神的看著窗外的樹影,臉上的表情是嬌媚多情的。一雙大眼浮著淺淺的水氣,可愛的小嘴彎著可愛的弧度帶著笑意,粉頰上還有淡淡的紅暈……
小顰看了她一眼,壞壞的取笑著:
「在想什么?想阿俊!
她宛若被道破心事般,俏臉紅艷艷的燒著,撒嬌的說:
「姊姊別笑我了,唉!」
「嘆什么氣,阿俊對你不好嗎?」
「不是啦!我好煩!
「煩?」小顰不解的問。
「你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嫁給阿俊了?」
「對呀,所以我才煩嘛!」
小顰吃驚的問:「你不喜歡阿俊?」
「我喜歡呀。唉!不是嘛!我真是想不透,我怎么會一時沖動的答應(yīng)他嘛,兄弟吔!」
「什么兄弟,你們都快是夫妻了!
「好別扭哦,人家怎么面對他嘛!」小顰被丹兒這一番話弄得一頭霧水,忍不住的問:
「丹兒,你到底在說些什么?你又不討厭阿俊,嫁給他是開心的事,你怎么反而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講仔細(xì)點(diǎn)好不好?」
「唉,你不懂啦!我和阿俊自小一起長大,我一向拿他當(dāng)兄弟看,突然說要和他成親,要怎么和他相處嘛!他一定會限制我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那我多別扭,怎么辦?」
小顰玩笑的說:「那叫阿俊娶別的女人好了!
「不要!」丹兒連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小顰笑咪咪的看著她羞紅了臉,但是她畢竟是善良不會取笑人的,雖然她真是弄不懂她的想法,但是她還是溫柔的說:
「丹兒,就是因?yàn)槟愕膫性活潑,若嫁給一個你不認(rèn)識的人,會有你苦頭吃的。可是阿俊不同,他同你一起長大,最了解你的個性。他不會拘束你太多,你還是像過去一樣的和他自然相處,沒有什么不同的!別瞎操心了,好嗎?他沒有要求你什么吧?」
「沒有!可是誰不希望娶一個溫柔嫻淑的妻子?」
小顰被她認(rèn)真的語氣給逗笑了,笑著反駁她:
「你怎么知道?翔哥說:『鐘鼎山林,各有所好!』我原以為他不會喜歡我這么一個一無所長的女人,可是他……」一說完臉也紅了。
丹兒畢竟是調(diào)皮的,看到她臉紅,笑咪咪的說:
「是呀,易大哥現(xiàn)在可真是春風(fēng)如意,臉也不再死板板的繃著了。姊姊你真了不起!」一轉(zhuǎn)念,她下決定般的說:
「沒關(guān)系,阿俊要敢限制我的行動,嘿……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哼!」反正她擔(dān)心的事,畢竟還沒有發(fā)生,她何必杞人憂天的的煩惱呢?反正她有的是辦法,相信阿俊也不敢惹她,這一細(xì)想心情好多了。決心去玩,這才發(fā)現(xiàn)阿俊和易翔都出門了,只交代一個叫陳至雄的老實(shí)頭帶她們?nèi)ネ妗?br />
來到杭州三天了,今天丹兒一張小嘴翹得快要可以吊起三斤豬肉了。原因是自從來到杭州后,阿俊天天和易翔忙東忙西的,就是沒空陪她。只是吩咐不論她上哪里去,一定要有人保護(hù)她。
「哼!」她忿恨不平的哼著氣,看著一臉平靜坐在房里繡花的小顰,她實(shí)在忍不住的說:
「姊姊,我好悶呀!唉,咱們是出來玩的,你居然待在房里繡花,有沒有搞錯?唉!別繡了,想想咱們該上哪里玩?」說完竟搶下小顰手中的布料,睜著一雙眼瞧著她,一邊恨聲說:
「姊姊你說阿俊可不可惡?」也沒要小顰回答便自顧自的說著:
「居然都看不見人,臭阿俊,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東跑西跑就是沒空陪我!
「嗯!你說他會不會自己跑去玩了?」
「有可能哦!顾约鹤詥栕源鸬恼f,煞有其事一般。
「不會的,你別亂想!剐★A終于找到機(jī)會替阿俊辯白了。
「可惡,當(dāng)真是可惡透頂,哼!不陪我,我就不會自己去玩嗎?就不信沒有你我玩不起來!顾l(fā)誓般的對自己說。
小顰溫柔的說:「丹兒,別亂想,最近分社出了不少事,阿俊自然要多花一些時間去了解的嘛!」
「姊姊你別幫他說話了,不管他忙什么,忙了三天也該忙完了吧?不管他,我自己玩去!
說完立即找來這幾天負(fù)責(zé)保護(hù)她的陳至雄,他是一個殷實(shí)的年輕人。他覺得能被派來負(fù)責(zé)保護(hù)少夫人的安危,這是他的榮耀,所以他盡心盡力寸步不離的守著丹兒。這也是阿俊厲害的地方,他太了解丹兒了,他算準(zhǔn)她雖然頑皮、愛捉弄人,但是她心地卻是善良的,陳至雄這般老實(shí)的人,丹兒絕對不忍心捉弄他。更何況他人是老實(shí)了點(diǎn),但是也因?yàn)樗睦蠈?shí)反而武功扎實(shí)。
丹兒望著正站在她面前,一副聽任差遣、恭敬模樣的陳至雄。她萬般無趣的嘆了一口氣,唉!這般老實(shí)無趣的人,捉弄他也沒意思,她笑吟吟的問:
「陳大哥,今天天氣很好,你說,咱們該上哪里玩?」
他呆愣著,不知如何回答。他雖然老實(shí),但這三天陪在這位少夫人的身邊東逛西晃的,使他對這位小姑娘也有略微的了解,知道她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溫柔恭順,只是成天笑咪咪的找尋新鮮的事來玩,膽大之至。想到這三天,他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四處胡闖,他一顆心都快嚇壞了,而她卻兀自玩的興高采烈。唉!他這種老實(shí)頭怎知道她想做什么?
想起前天,他好心帶她去上香,她居然蹲在寺廟邊,看小乞丐和流浪漢賭錢,跟人家一起吆喝,一點(diǎn)形象也不顧。帶她去逛大街,沒想到她居然一眼道破賣藝人耍把戲的破綻,弄得人家無法繼續(xù)表演下去。她玩得開心,可就苦了他在后邊賠罪處理。
而少主更奇怪,這些天他和杭州分社的統(tǒng)領(lǐng)四處拜望、宴請地方士紳,要不就是和易護(hù)衛(wèi)開會。但是每天卻一定要他報(bào)告少夫人一天的行程,聽見她闖的麻煩,非但不生氣、不皺眉,反而大笑,甚至還一副贊賞的樣子,真讓人猜不透。
他又怎么會了解,這幾天阿俊裝起少主的樣子有多辛苦。丹兒做的一切事,恰好都是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這叫補(bǔ)償心態(tài),所以他聽見丹兒玩得快樂,他自然放下心了。
丹兒等了半天,還是聽不見回答。她氣惱的問:「阿俊呢?」
「少主不在,去巡視布莊和糧行了!
「啊!」她跳起來,拉著小顰大聲說:
「不理他了,我要去街上溜溜。走嘛!」接下來她硬是拉著小顰去東蕩西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