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邵藍 -> 相思綠羅裙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相思綠羅裙 第五章
作者:邵藍

  「呵……好舒服!」

  淙淙的流水聲中,一抹美麗的身影浸潤其中,凈身的清涼快意讓黎夜兒樂不思蜀,忘了時間的流逝;此時煦陽早已露出了臉,灑得她渾身閃耀的金黃光輝。

  雙手掬起清澈的山泉,她沾濕了長發,順了順柔軟的烏絲。為了女扮男裝,她舍棄了繁復的綴飾,只用了一條青綠發帶綰住,而此時,解開的長發如瀑似地飄散在河面上,形成出水清靈的美麗。

  對她而言,洗去的不只是臟污,更是渾身的疲累。離開江陵,她一心一意尋找陽哥哥,累積的緊張情緒終于在這一片山水之中稍稍地放松。

  黎夜兒徜徉在藍天綠水之間,背靠著岸邊大石,她心滿意足地輕嘆。

  等一下她回到山洞后,一定要告訴管非有這樣一個好地方。既已決定同舟共濟,沒道理有福她獨享是吧?

  何況,他待她極好……不但帶她尋人,也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有時,她會趁他不注意時偷偷瞄他,陽光照在他的側臉,形成耀眼的輪廓,然后她就會心頭怦怦跳,忍不住嘆息上天的不公--

  僅僅是粗布白衣,卻無損他的俊美,而那寬潤的胸膛似乎可以容納世間女子們最渴盼的柔情……

  哎哎……她在想什么呀!

  黎夜兒趕緊掬起涼水輕拍已熱辣辣的臉龐,暗罵自己怎會有那樣的念頭呢。

  她想,假如她的陽哥哥娶了雪表姊的話,必定也像管非那般,穩穩地藏納雪表姊的柔情似水,為她撐起一片有情天吧?

  那將是多美好的幸!

  難得的放松使她失了戒心,昏昏欲睡的人兒渾然未覺,就在身旁不遠去,一條吐著紅信的蛇正無聲無息地靠近……

  管少陽剛巧眼見這一幕,心脈幾乎停止跳動--

  「夜兒,小心!」

  黎夜兒被突來的吼聲給驚嚇,愕然回頭,也就在此時,那條吐信的蛇受驚地伸直了長身朝她攻擊--

「噢!」

  一陣刺痛從肩胛上襲來,她痛叫出聲。

  頃刻之間,那尾蛇便讓飛掠而來的管少陽給射入樹干,蛇身仍蜷曲蠕動。

  「赤蠻虺?!」管少陽大驚,他記得這類毒蛇大多生長在南方沼澤,怎會出現在這偏寒的山麓?難不成又是預謀,有人要殺她?

  管少陽自水中撈起她軟弱無骨的身軀,在心急之余倒也無暇去關心禮不禮教!笂呍趺礃樱扛杏X還好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快回答我!」

  「你……我……」

  他怎么在這兒呢?黎夜兒忍住陣陣的刺骨疼痛,勉強地開口:「放……開我,會弄濕你的衣衫……」

  「都什么時候了,妳還在擔心我的衣衫濕不濕!」管少陽快速地褪去外衫,蓋上她光裸的身子,施展輕功回到洞穴。

  「對哦,我……真傻,我該擔心的是我的名節……痛!」她痛苦地喘息著,冷汗直冒。

  「閉嘴,別說話!」

  管少陽心急如焚地將她輕放草堆上,連忙為她點了全身數大穴位,護住夜兒的心脈,暫時止住血液的奔流。

  他扶起她冰冷的身子,靠在自已胸懷,渡給她些許的溫暖。

  「夜兒,睜開眼看我!」

  黎夜兒神智飄忽,遙遙遠遠傳來了他好聽溫柔的聲音,她緩緩地張開眼。

  「管非……你……怎么這么緊張呢……我……好不習……習慣……」

  知道他焦急的神情全為了她,夜兒渾身除了痛苦外,更有了一些些甜甜又酸澀、從來都沒有過的陌生感覺,這是否代表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夜兒,妳先聽我說--」管少陽深吸了一口氣!改巧咤G異常,我怕是有劇毒!

  「劇毒?」夜兒喃喃自語:「那不就代表沒救了?怎么辦呢?陽哥哥還沒找到,雪表姊一定很難過--」

  「別再說了!」管少陽心疼地撫撫她蒼白的臉頰!笂呑约憾伎爝^不了,還管席吹雪那鬼丫頭!」

  「雪表姊人很好的,你別罵她嘛……咦?你怎么知道雪表姊的名字……好疼……」蛇傷的痛楚再次襲擊黎夜兒,她微弱的呻吟聲讓管少陽刷白了血色。

  「妳閉嘴,受了傷還這么多話!」

  他知道,再這么拖延下去,毒血沖出經脈,即使護住她的五大穴位也沒救了,唯一的辦法只有--

  管少陽掀開她肩上的衣衫,雪白的肌膚上有大片的瘀黑,而那兩點蛇牙穿紅怵目驚心。

  無法再思考太多了,他必須要當下決定!

  「夜兒,我現在要救妳的命,對妳來說或許會有點痛,妳得忍忍--」

  「唔……」渙散的目光集中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瞳,然后夜兒就見他俯下頭--

  不不,他該不會是要以嘴吸去她肩上的毒血吧?!難道他不知毒液極有可能因一個小小的傷口而滲入他體內,使他命喪?

  夜兒微弱地喃喃:「管非……不……不要傻……」

  他那樣睿智的思慮,不可能不知道的,那……為何要冒著危險救她?

  為什么……

  她想哭了。

  管少陽專心地在她肩上一吸一吐,赤黑的毒血漸漸轉變為鮮紅色,而他也緩下動作,分神觀察她的狀況,這一望,卻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臉龐早已布滿淚痕。

  「妳怎么了?很痛嗎?」他長指為她拭去淚滴,稍一提力,便發現指稍抖顫了下。

  糟!他的頭開始昏沉,或許是方才處理不慎,而讓毒血滲入他體內,毒性發作了?唉,他真是急瘋了,一心只為搶救她,才忘了該運氣保護自己,以防毒液侵入。

  事實已證明,他的確無法忽略那個不知不覺盤旋心頭的她了。

  「不,不是痛!估枰箖贺潙偎讣獾臏嘏粤Φ靥鹗,握住他。「你這樣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管少陽笑了一笑,力持視線平穩!笂吶桃蝗,毒血清除后傷口很快就會痊愈!

  「為什么救我?」黎夜兒仍偎在他胸前,微弱地問著心底的疑問。她想知道,之于他的奮不顧身有何等的含意?

  「妳是我的責任……」管少陽按住自己穴位,暗自以內力逼出毒氣。

  「只是責任嗎?」夜兒幽幽說道!钢x謝你的男兒擔當!

  是啊,也該只有責任,她還想聽到什么呢?

  「妳--可能不知道--」管少陽拳頭收了又放。大半的毒性經由內力排出了,僅剩下時間,他需要時間休息……

  意識快要渙散,管少陽抓住了夜兒的手,嘴角動了動!副Wo喜歡的人,本就是男人的責任!



夜幕低垂,洞內燭火閃動,映出巖壁上彼此相依偎的身影。

  「嗯……」

  管少陽眉心皺了皺,祛除蛇毒后虛軟的身軀總算注入了些力氣,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此時仍籠罩他的心頭不去。

  若是這山洞不夠隱密,而方才歹人循路來斬草除根,綠羅裙兒的小命就將在他身上損落,他懷中依偎的人兒就是冰冷無氣息的尸體……

  彷佛仍在確定內心的踏實般,他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龐,雖然不若以往紅潤,但總算撿回一條小命。

  「還好,妳還在我身邊!顾翚庠S久的緊張終于散了去。

  管少陽撐起上身,輕輕地移動,盡量不驚動懷中的人兒。

  感受到些微的震動,夜兒長睫抖顫了下,倏地,她睜開眼。

  「你醒了?」四目交觸,她仍有一絲懷疑地問道:「不是夢吧?」

  他的夜兒嚇著了,管少陽心疼地輕道:「傻氣!躺了那么久還想睡?」

  他大手揉揉她隨意綰起的發,柔軟的觸感讓指尖流連不去。

  那話中伴隨的調侃語氣是別人學不來的,夜兒知道只有他!

  「哇」的一聲,她沖進他懷里。

  「是你,真的是你!你終于醒了!」

  黎夜兒像是個溺水抓住浮木的人,雙手摟住他的頸項不敢稍放,生怕這一放手,她又得重復那種像是失去所有的絕望感覺。

  「你怎能那么過分!明知自己會有危險,卻又為我吸去毒液,你知不知當我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模樣有多害怕?我怕……怕你就此丟下我不管,我已經習慣依靠你了,沒有你的我該怎么辦?」

  黎夜兒一古腦兒地將內心話傾瀉而出,完完全全的心意呈現在他面前,如此純然不矯飾的真心哪……

  女人的甜言蜜語他聽得多不勝數,但從未像此刻心頭的震蕩不去的悸動,多想假裝不在意地忽視,但……此刻他竟有就此沉醉不想起身的念頭……

  「噢!好痛……」管少陽突然唉叫出聲。

  「哪兒痛?」黎夜兒緊張地想察看他的痛處,卻在背脊退后時抵入他溫熱的大手。

  「你?」她抬眼看他。

  「好痛,妳抱得我好痛……」管少陽的眸里帶著笑。

  瞧他笑的……他根本好得很!

  「你又耍我!」夜兒氣呼呼地低嚷,偏過頭去不看他。「你明明沒事。」

  「誰說我沒事的?」他靠近她輕道:「為了救妳,我差點連命都沒了耶。」

  一聽他以玩笑的態度提及曾遭受的危險,她的一顆心就提得老高。

  「你還說!還說!冒著自己生命危險去做沒有把握的事,值得嗎?」

  手中的柔荑握得他死緊,源源不絕的冰冷自她手心傳遞給他,管少陽才嘆了口氣。

  「對不起,嚇著妳了是嗎?」

  夜兒惻然地輕搖螓首!冈撜f抱歉的是我,我不該單獨行動,你早就告誡過我的,而我卻任意恣行,惹出了危險還連累了你--」她抬頭,難受地看著他!笇Σ黄!

  「傻瓜,都說保護妳是我的責任了,何況,意外--原本就不是妳我可控制的……」他莫測高深地道,垂下眼睫的黑眸閃過精光。

  一次可叫「意外」,然而連續的意外就不單純了,他十分肯定對方是為黎夜兒而來。是什么動機?他到現在仍猜不透。

  「保護喜歡的人,本就是男人的責任……」

  他昏迷前的話語淡淡地飄進她腦海,夜兒的心懷有了一種溫存的感覺,緩緩地包圍了她害怕的心靈,不管他說的是有心抑或無意,她都會好好地將它珍藏。

  「你渴了吧?我去為你倒杯水。」她朝他漾開了絕美的笑容,起身。

  「嗯!构苌訇柣剡^神,視線轉回她身上。在他昏迷期間,她已經換上了簡單的白衣長袍,清靈素雅得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一道金色的光芒在腳步移動之間透出,他仔細一看,原來在她光裸的足踝上系著條金煉。

  黎夜兒很快地端來了水,遞給他。

  「你在瞧什么?」

  她注意到他正專注地看著某種束西。

  「那腳煉是哪兒來的?」他指著她白皙似雪的腳踝,那鏈子形狀特殊,不似一般女子綴飾的金品。

  夜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蛋。他的昏厥讓她憂心忡忡,一時間竟忘了自己尚未著鞋。

  「哦,這鏈子嗎?這是我自小就戴在腳上了!顾忉尩溃骸肝蚁脒@是爹娘留給我的遺物之一,也就沒想過要將它卸下。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有,我是覺得它的形狀很特殊,好奇!构苌訇柪^她,仔細端詳。

  如果他沒看錯,那煉墜上的依稀是把鑰匙模樣;將鎖匙塑成煉墜……很奇怪。

  難不成,那其中有何用意?

  「是啊,一把鑰匙模樣的煉墜真的很特別,雪表姊有回好奇想把它卸下,被姨娘瞧見,差點被責罵呢!挂箖狠笭栃Φ溃骸改菚r姨娘還慎重其事地囑咐我別隨便讓人看見這條鏈子,好象里頭有什么大秘密似的。」

  大秘密……

  這三個字像是直直擊中管少陽的注意力,他臉色微變。

  「妳姨娘……她還曾說過什么嗎?」

  管少陽想起這一路來所遇到的危險,疑點似乎慢慢浮現;蛟S,這條鏈子的秘密是所有幸與不幸的起點。

  「你的表情好嚴肅!挂箖翰唤!鸽y不成你也認為它有什么秘密之處嗎?」

  「不……不是!构苌訇柊底砸种谱约簯岩傻目谖,笑嘻嘻地道:「我在想,搞不好它是一把開啟寶藏的鑰匙--」

  等……等等!他說了什么?

  管少陽沉下了臉,為自己的這番猜測訝然,這……也不是不可能。

  猶記得席吹雪說過--夜兒的爹為一珠飾寶器的大商賈,或者,也真有個藏寶的地方,而她腳上的煉墜正好是一把財富之鑰,只是夜兒并不知情。

  夜兒為他這番逗趣的言論笑開了。

  「怎么可能嘛!」

  「當然不可能啦,因為是我胡謅的!」他恢復了笑容,朝她眨了眨眼!笂呎媸怯鷣碛敾哿耍欢ㄊ潜晃覞撘颇!

  世事無「絕對」,不管如何,多年前黎家血案真正的原因必須找個機會查證。唯有將事實真相找出來,才有可能解除夜兒的危機。

  「我看,你倒是愈來愈不知羞了。」說來說去就是在褒揚自己。

  「是啊、是啊,還不知方才是誰緊緊靠在我懷里舍不得放開!顾騺硎钟邪盐湛梢远盒σ箖海绕涫撬肿銦o措的模樣,真可愛。黎夜兒臉轟地紅了。

  「那……情況不同啦!」緊急時刻,她急慌了心神,哪能考慮那么多。呵……他還沒提到為她吸取蛇毒的事咧,就臉紅成這樣!

  傻夜兒……

  「你笑什么?」好奸詐的表情。

  「沒有啊。」呵……美人出浴,平白占了便宜。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笑!」

  「哪有?」裝無辜,他最擅長了。

  燭火熒熒的山洞中,聲聲笑語驅逐黑暗,惹來無盡情愫,緩緩滋生……



原本管少陽認為夜兒身上的蛇毒雖解,但蛇傷未愈,應多作休息,可在黎夜兒的堅持下,兩人再次踏向尋人之路。

  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陽哥哥」--他,就在眼前,卻是不能承認,平白多走了冤枉路。非但如此,他還得擔心日后該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會讓夜兒覺得受欺騙。

  太難了!他嘆了一口氣。

  別看夜兒個性單純不與人爭,可她骨子里的執拗卻比任何人都強,否則,一個深入簡出的姑娘家,怎可能不遠千里,只為答應了別人的承諾?

  天邊的幽暗慢慢罩住了陽光,頃刻之間天色便灰暗成一片。

  看來是要下雨了。

  縱是馬不停蹄地趕路,也抵不過急雨霹靂啪啦地直下。在驟雨變大前,他勢必得找個地方讓兩人躲雨,就算身強體壯的他不要緊,但夜兒就難說了,他記得她幼時身子并不好。

  管少陽加快了馬的腳步,終于,在森林的深處,他眼尖地瞥見了一幢竹屋,應是附近獵戶樵夫中途休憩之處,雖然簡陋樸拙,應可暫擋一擋風雨。

  「夜兒,醒醒!顾p喚熟睡的她。

  再不進去躲雨,她蛇傷未完全痊愈,若再染上風寒就更糟了。

  「我們到了嗎?」黎夜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抬頭一看!高@里是?」

  管少陽抱她下馬。

  「可能會有一場大雨,我們得在這兒避一避。」

  「唔……落雨了嗎?」

  怎么她一點兒也沒發覺?黎夜兒低頭,不知何時她的身上已覆了件外袍,上頭溫暖的觸覺驅散了驟雨的寒意。

  這是……她認得衣袍的主人,便是眼前在樹下系馬的男子。

  是他嗎?

  雨水滴滴落在他昂然的身軀上,濕了他一身衣袖,山里料峭的寒風刺骨,他卻將外袍給了她。

  黎夜兒不知心里泛起的究竟是什么滋味,那是一種復雜、她從未嘗過的味道。

  「好了,妳還呆站這兒!快進屋呀!」管少陽撥開發際的雨水,快速地扯住她便往竹屋里沖。

  「哦,好!」他的急喊沖散了她心里響起的聲音,任他拉住她的手進屋。幾乎是撞開了外門,他們快步急往內門--

  銀亮的光芒劃開了濕冷的氣息,銳利的劍氣狠狠地劈向兩人。

  「小心!」

  管少陽警覺地在劍劈上的前一刻閃了身,長臂快手地抱緊了黎夜兒,退至一旁,他怒不可抑地瞪著膽敢偷襲的混蛋。

  令人意外的,竟是位女子!

  「閣下有何不滿,須狠毒至此?!」刀劍不長眼,連人都不長眼,簡直有病!

  「擅闖,殺無赦。」冰冷的唇瓣吐出如冰珠般的話。

  方才若是他遲滯微末,砍上的就是夜兒纖弱的臂膀了!而這個怪人竟然只用五個字來解釋?!管少陽氣極欲怒罵--

  「無情,退下!箿匚牡纳ひ艏皶r響起。

  「是。」冷若冰霜的女子依言退開。

  這時管少陽與黎夜兒才看見,原來角落的床褥上盤坐著一位白衣男子。而他爾雅和善的氣度與白襟上斑斑的血跡令人怵目驚心。

  「抱歉,無情只是善盡她的職責,非存心冒犯!鼓凶訐嶙⌒乜谡f道。

  「你受傷了!」夜兒驚呼,就要向前。

  「站住!估鋭τ謸踉谒厍,不只是那女子,連管少陽都緊緊地拽回她,不準她妄動。

  「妳不要命了?!」管少陽氣急敗壞地罵道。連對方是敵是友都不清楚,還敢離開他身邊?!

  「他受傷了呀!」黎夜兒總覺那張狂的血腥赤紅很不舒服,掙脫管非的手掌,她走上前探視。

  「我叫黎夜兒,站在身旁的這位是我的--義兄管非。」幸好此時她身著男裝,舉止行動較不受禮法所限。

  何時他又變成她的義兄了?

  「妳--」管少陽氣悶,心里雖惱火,但也明白這個善良又單純的笨蛋外表柔弱,可內心卻比任何人都固執,想做什么就不會有所顧慮,假如他限制她發揮「善心」,說不準等一下還會挨她的白眼。

  罷了,還是小心看顧她吧。

  「黎夜兒是嗎……真是好名字!贡P坐床上的男子淺淺笑道,和暖的眼神看向護衛示意!笩o情,退下吧!

  他并沒有反對黎夜兒的探視,反而語氣輕和有禮道:「你我素昧平生,黎公子不懼陌生人?」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在翻視的同時,夜兒稍分神問道。

  他不明他為何有此一問。

  「凌霄。」

  「好了,大家都已互留姓名,也算是朋友了,凌大哥應不會拒絕我的好意才是!

  凌霄此時才明白他問自己姓名的用意。

  「這世間肯對陌生人付出的好心人已經不多了,我怎可能拒絕你的好意呢?」他呵呵輕笑,一點也看不出此時身上負傷。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金創藥,很有用。」黎夜兒拿出包袱里隨身的藥粉,一邊為他敷藥,一邊笑道:「沒法呀,我義兄就常數落我的多事。」

  笨!人家在諷刺她是爛好人還聽不出來?!

  管少陽氣她的單純,但一雙眼狠厲地瞪向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小子!

  他非常討厭那小子看夜兒的眼神。

  「哦?」凌霄眉眼間飛掠過淺笑。「你義兄待你不錯,從頭到尾目不轉睛地注意你,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

  「嗯……是的。」夜兒瞼微微地紅了!噶x兄很照顧我,他是個好人!

  「是嗎?」凌霄不經意地斂了斂眸光。

  好人?呵……是的,比起自己的行徑,管非的確算是好上千百倍。

  凌霄眸光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看不出他待人會如此細心疼愛哪!

  不知怎的,凌霄的話竟讓她想到另一含意了。

  夜兒偷偷地看了凌霄一眼,他已閉目養神,淡然沉靜的表情如常,應是自己及過敏感。

  「你的傷勢不輕,我想雨勢轉小后還是得找個大夫看看!拐Z罷,她朝他的護衛點了點頭,抬頭一望,視線與管少陽交會--

  她微微一笑,走到他身邊,一如凌霄話語中的理所當然。

  「弄好了?」管少陽粗聲粗氣地問道。

  下次定要把她和那陰陽怪氣的小子隔開點。呿!看了就心煩。

  「別靠他們太近,小心會被那股森冷氣息凍死!构苌訇柡吡撕。

  「你太夸張了!挂箖罕凰跉饫锏亩窔舛盒。

  然后,兩人在竹屋一角的小室落坐,自成一個氛圍。

  誰也沒注意到,原本閉目休養的凌霄緩緩張開了眼,不經意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我等了許久,黎夜兒……我們終于見面了……」

  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管少陽倏地一凜,那冷冽的寒意明顯地擦身而過,快得無法捉摸。

  他轉過身,冷眼環視眼前--

  面無表情的女護衛、閉目養神的貴公子,究竟是誰?

  是誰擁有那道殺意的目光?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45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