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傻愣愣地被神秘島上的景物懾住了視線,無法言語。
茂密參天的針葉樹海,濃長的樹梢延伸天際;葉縫泄光閃耀的美麗令人沉淪。以藍天云浪為唯美的背景,以群山眾壑為雄偉的屏障;再深入其境,以藍湖為浪漫的律動,以涓涓溪水為詩意的協調……美得如幻如夢。漫天旖旎婆娑的紅蝶,彷佛小小神只的化身,微風的波弧隨著枝椏打轉纏繞,純潔雪美的野兔悄悄地在青蔥的草里探頭……迷人得如癡如醉。
海月此刻才體會到不同于都市的原始氣息。倘若這座島被她炸了,那這片凈土也將毀于一旦,舍得嗎?……
海月蹲了下來,一只小兔子蹣跚跳到腳邊,一點也不怕生的模樣。她把它抱進懷里,細心地撫摸著。
這么討人喜歡的小動物……海月懊惱地揪起眉頭,開始思忖著是否要毀了這座它們賴以維生的島嶼。
“!你受傷了!”海月抽開手后,發現它的前腳底插了根刺。趕忙把它放到草地上,拿出急救箱。
凝楓就這樣等在一邊。看著海月的舉動,他清楚的明白,所有的計劃全都必須變更了。他也不希望看見它們喪生在無辜里,紫心一定也不會希望他們以這種方式救她而殘害了這些小生命。
“你要抱著它走?”凝楓見海月包扎完小白兔后,便小心的將它擁在懷里。
“我不放心,萬一有蛇怎么辦?”
唉!算了!澳亲甙!”只是,他們帶著它,它就能得到安全嗎?
凝楓和海月又繼續往前走,一邊留戀著這片樂土。大約過了二個鐘頭,他們終于到達了島的中心。
皇城似的圍墻包圍著整座反國組織的基地;匾环譃槎勺笥冶。
左邊是純巴洛克式的皇廷建筑,神秘而詭異,環視四周的鐵欄桿,彷佛在警告入侵者不可跨越雷池一步,攀延彎曲的青藤捍衛著城池底下冶艷玫瑰,幽暗的窗戶透露著堡中的冷清無人,死氣沉沉地令人感到汗毛直聳。右邊卻與左邊完全成對比,渾然的羅馬慵懶風情,鵝黃色的磚頭,整齊劃一的搭成一座高聳入青天的燈塔,紫白藍三色風信子,靜靜地低垂著莖枝,偶爾因一陣風的撫動而左右搖擺,猶如一群舉棋不定的小孩子,也添了抹稚氣愜意。
雖然左右之間以一層夜燈劃分,但乍看之下,它們仍是一體,而且奪天之光似的傲立在天際間。
凝楓衡量著堡的面積大小,同時一邊走一邊熟記四周的地理環境。
“這是一座很美的基地,或許,也是他們的軍事重地哩!”海月呼著氣。
臺灣此刻正值酷熱的暑季,而這里,卻帶著幾許的冷意,就連白天也不例外。
“你喜歡?”老實說,凝楓自己也對這建筑的架構贊賞著。
“如果它是我的。”而現在,顯然它不屬于她。
一個新的構思,緩緩地在凝楓的腦海里出現,“那就把它奪下如何?”
“奪下!”海月瞪亮了雙眼。
。
“銀奴,快來!”紫心開心地在森林里奔跑。這是第一次她出堡來玩,上次銀奴允諾之后,左赤便一直借故找他,害她都沒辦法出來舒松筋骨,今天一定要玩它個夠本。
“小心別絆倒!便y奴泛著淡淡的笑意,輕言細語地叮嚀著。
他很高興紫心并沒有因為孤獨而忘了快樂。她一直是一個很令人欣慰的女孩子,從小是,現在也一樣。
他本以為紫心離開國家研究中心,事情便就此打住告一段落,但是,現在卻跑出一個司徒凝楓,因而再次勾起了左赤的記憶。
那男人究竟是誰?為何他會與紫心扯上關系?他的目的是什么?又為何左赤會認為他與南宮家有關?如今,他根本不明白左赤的想法;左赤知道了些什么?與司徒凝楓有過什么樣的交談?……
又要抉擇了嗎?當初的痛苦掙扎,難道還要再感受一回?這次他最終的選擇,也許是紫心,但,左赤呢?……
左赤對他的決定會有所誤解,又或者有更激烈的反應?
“銀奴,快來,有小白兔哪!”紫心小心翼翼地跟著小兔子后面走,它跳一下,紫心便躡手躡腳的跟進一步,臉上的表情逗趣極了。
銀奴會心的笑著,暫且拋開那些煩人的事。紫心小時候也很愛和小兔子玩,尤其是雪白毛軟的小兔子。
記得有一次,他買了一只白兔給她,她疼愛極的捧在她小小的手掌里,老是愛它比他多一點。
“別跑嘛!和我一起玩!”紫心用著可愛的腔調和白兔說話,而它果真轉頭看向紫心,紅透的眼球煞是迷人。
“噓……”銀奴示意紫心別出聲,一個閃身,可愛的白兔便被銀奴捧在手中。
“天哪!你怎么辦到的?”紫心的嘴形成O狀,還不忘給予掌聲。
銀奴輕輕地把白兔放進紫心的懷里,見她擁緊了才放開手。
有那么一瞬間,紫心的腦海里飛掠過一個畫面,不過,她來不及辨認便消逝了。
“怎么了?”銀奴問。
紫心從發呆中回過神,也發現自己正一直的看著銀奴!澳恪鸵粋人好像哦!”
銀奴不動聲色的假裝專心撫著白兔軟綿綿的下頷,其實,心里簡直慌得不成律了。“是嗎?”
“嗯!”紫心回答得肯定。不過,接下來的話……“可是我忘了他是誰,還有他的長相!
忘了?……銀奴好笑的爬了一下長發。無奈……不知道長相,卻還說他像那個人!?
無所謂,讓紫心慢慢想,反正就算她現在知道,未必對他們有利。“我們回去吧!”
“嗯!弊闲墓怨缘卮饝S即把白兔放下來。
呃!銀奴吃驚地看著紫心用滿足的神色目送白兔離去。“為什么不帶它回去?你不喜歡?”
“當然喜歡!弊闲幕卮稹!爸皇,這里有它的家,它的親人和朋友;我不希望它不快樂,也不要它和我一樣感到寂寞無助!
銀奴察覺紫心的眼神,正眺望著無邊的天際。
不!紫心,你不會寂寞無助!你還有大哥我啊!別失去你的笑容,大哥不希望你忘了快樂。
“下次要再陪我來看它們喔!”紫心的情緒變化還真迅速,上一秒才正自艾自憐,下一刻便換上俏皮的口吻。
“它們?”銀奴朝紫心手指筆的方向看去,才明白了“它們”。
一群小白兔圍著樹干,怯生生的眼神彷佛害怕著他們,有大有小,大概是一家子伙兒吧!
是!就連小白兔也有家人,那紫心呢?她什么都沒有了;就只剩他……而左赤,至少還有右青!
“回去吧!”紫心輕松的口吻,猶如在那頭等著的,不是無情的枷鎖。
銀奴跟了上去。是的,毫無疑問,他必須選擇紫心;他要給紫心最美、最絢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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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上次的話題。研究呢?”左赤將帶入的曼陀羅放在桌上,攤著雙手放在沙發兩旁,不變的帥勁,一樣的冷漠。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研究不研究?”紫心的手中拿著一罐可樂,牙齒還極盡無聊地咀嚼著吸管。
“別再顧左右而言他,這次沒人能干擾我對你施以暴行地嚴加逼供;不說,對你只有不利可言!弊蟪嗝鏌o表情的要脅著。
他已把銀奴支了開去做別的事,否則銀奴又要反常的幫著這毫無關系的小妮子了。
紫心將眼眸斜向右邊的非洲曼陀羅!八劳、恐怖,是不是最佳的代名詞?”這男人,邪惡得有點沒有人性,就好像黑暗之尊——撒旦的化身。
她幾乎可以想像出他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方式。
“它,很美對不對?看著它,可以讓我聯想到毀滅的快感與刺激。你呢?想到什么?”左赤點了一根煙,冉冉飄升的白煙包圍著他,又為他添了一股邪味。
“變態!”這家伙簡直該看心理醫生,他不僅有殺人傾向,還患有嚴重的聯想癥。
左赤稍稍地驚愕了一下,隨后揚起一串大笑,“你很勇敢,居然頂撞我!你的父母甚至連見我的勇氣也沒有,便毅然決然的跳下!
言“住口!”紫心激動的拍了一下沙發的把手!澳銢]有資格這樣說他們!”
情“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跳海是我逼的?”
小“你不承認?”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的沖上去掐死他。
說“當然。我只是叫他們交出手上所有的文件資料,可沒逼他們跳海!弊蟪嗉m正她的觀念。
獨“強辭奪理,你卑鄙小人!”
家“嘖,嘖,嘖!看不出來,你長得漂亮兮兮的,嘴卻是那么不饒人!毖U裊白煙后的她,在他的眼中竟有種懾人心魂的氣質。
“對你就不必了!
“無所謂,反正我與你非親非故的。也不必對你太好……”左赤話中有話的起身節節逼近紫心。
紫心的背后倏地起了一陣冷意,“你要干嘛?”她退了又退。
“我要‘請’你交出南宮東磊的研究!弊蟪喙室鈺崦恋目粗闲摹
紫心已退到房間的角落了,她悄悄地從袖子里滑出一把拆信刀藏在手中。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絕對不想弄臟自己的手。他不配!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左赤伸出手朝她靠近。
“凝楓……”紫心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手中的拆信刀也快速劃過。
“凝楓?”左赤冷冷地看著手心的一道血痕,然后將視線轉向紫心,不覺惡心的用舌頭舔著血液!澳銈兊母星楹芎寐!你只要想著他,他就會給你勇氣殺我嗎?你還真忍心……”
紫心睜開緊閉的雙眼,正巧看見那一道沁著血的傷口。她不會道歉的!比起爺爺和爸媽,還有加諸在她內心的痛苦,他的傷不過是微不足道。她還希冀能給他一千刀、一萬刀,甚至更多、更多。
左赤轉過身,讓紫心看不到他此刻復雜的表情!坝螒蚪Y束了,而你,必須為這一條血痕付出代價。”
代價!?那他呢?是否也同樣的該付出代價?紫心瞪視著左赤漸遠的背影。她不要再留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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