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青和左赤突兀地聯袂出現在紫心他們一行人的面前。帶給他們一行人不無小可的震撼。
葉影搖晃,彷佛魑魅魍魎隨形穿梭;葉聲沙沙作樂,在不同人的心里,卻有不一樣的感觸。
在海月認為,耳邊的葉樂,媲美非洲曲調的原始狂放,因為她正為自己所制的炸藥將派上用場而蠢蠢欲動;然而,阿肯巴和尚軒,卻把它視為美洲音符的現代頹廢,這是他們為即將得無謂犧牲的兄弟哀悼的延伸;右青卻瘋狂地把葉聲的刺耳恐怖,當作是歐洲風情的古典浪漫……
“神秘島上的風景那么美,難道你們不想留下來作客?”右青的手搭在左赤的肩上,乍看之下,會以為他們仍是左右齊步的拍擋;不過,要是再看得仔細一點,會發現左赤彷佛是被右青操控在手中的游戲玩偶。
尚軒不信地加深了審視的眼神,直到阿肯巴告訴他:“左赤被右青洗了腦;現在的左赤,對你不會再有任何留情,因為他受控于右青。”
右青在瞬間面惡猙獰,完全看不出平日瀟灑帥氣的臉孔。他搖了搖頭道:“我沒想到你還是背叛了我。你究竟還不滿意什么?你的地位只在我一人之下,只要你的手一舉令下,成千上萬的人供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擁有的財富,甚至連世界最富有的搖滾巨星也無法匹敵。”他氣憤地比劃手指,“難道他們所說的‘自由’,真的令你認為值得放棄現在所有一切得來不易的東西?”
“我從沒想過要自由,至少在你還沒變得像現在這般瘋狂之前……”
“我沒變!”右青大吼反駁。“我只是朝著我與左赤所共同許下的愿望在努力。連你也不幫我!枉我對你友情一片!”
對阿肯巴,他極盡友情地對待,為何到頭來,仍得到他最不希望的結果——阿肯巴的背叛!
他恨透了別人的背叛!尤其是他特別看重信任的人;先是左赤,接著是阿肯巴,再下來呢?……不,不會再有人能背叛他,因為,沒有人希望自己得不到好下場。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的考慮機會!
“我知道你可以當作完全沒事發生,但我的用意在于要你明白,你所要做的事,將會使你身邊的人都離開你!卑⒖习涂释苈犚娪仪鄳曰诘脑挘恢笔潜еM,卻在聽見右青毫不收斂的狂笑,連最后的一撮希望之火,也給澆熄在一片枯原里。
“你在說什么傻話!?從你最初加入反國組織,不是早已明白,‘毀滅’就是我們反國組織的終旨,F在想抽身,你不嫌晚了一點嗎?你的雙手,早染滿了全世界各國人的鮮血,縱使最圣潔的圣水池,恐怕也無法洗凈你的雙手!鳖D了一下,像在等回答。見阿肯巴仍沒回應,右青的臉霎時鐵青得難看。
“你找死!”右青準備結束阿肯巴的生命。咦?……“怎么……”
不可能!右青死命地猛按著手上的控制器。
阿肯巴挺直地站著,絲毫不受控制器的影響。
“不用白費力氣了!焙T掳腧湴恋目谖!拔业囊壕w微型阻波板,你是無法穿透它的。厲害吧!”
話說這個液晶體微型阻波板,可是她之前在臺灣便做好的高科技產物,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實驗,一連串的麻煩就接踵而來;現在,雖然委屈了阿肯巴當頭號試驗品,但卻在同時,也正巧救了他一條命。
原本是打算直接將阿肯巴腦中的晶片取出來,但礙于時間、地點、工具的限制,也只有這個不是辦法中的辦法了。
右青一聽,憤恨地甩開手中的控制器。很聰明的女孩,小小的年紀,居然有法子對抗他。
海月莞爾笑道:“我曾誓言,打敗所有與我作對的壞人;而你,將會成為其中之一。”
呵!好大的口氣哩!紫心在一旁聽得瞪大雙眼。她知道海月是有那個能耐;海月甚至有炸了這座島的勇氣。
右青又是一陣狂笑,笑海月的天真,笑海月的夸誕;下一刻,在他身后的一群黑白忍者收到他的指示,紛紛蜂涌而上!盎钭剿就侥龡,其余的格殺毋論。”
“紫心,帶凝楓先走。”尚軒率先沖進日本忍者武術的刀光劍影中,他希望能阻止他們接近紫心和凝楓。
阿肯巴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如此無情義地對兄弟們出手,心中千百個不愿傷害他們,每打倒一個曾經出生入死的弟兄,他的心便如有萬把鋒利的劍在割、在刺。為何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地步?他們曾經共生患難,也有過一起在死亡的邊緣掙扎,那么,為何要以互相廝殺做收場?莫非世間真是都向“現實”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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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也模擬尚軒和阿肯巴的招式,憑著她現學現賣的三腳貓功夫,上前沖鋒殺敵;可是,雖是姑娘家卻也出手夠辣勁,踢腿夠力道十足的!“先讓我實習一下,等會再拿出炸藥,炸得你們尸骨不存,不然,遲早我的骨頭會先散光!笨纯催@一片黑白人海,媽媽咪!猶如蝗蟲大軍一樣,多得令她眼花撩亂。
眼看一把亮晃晃的長刀就要劈下來,海月恐怕要來不及閃躲了。上帝!你不是那么喜歡我吧!……咦!怎么那么久?
“傻瓜,還不走,玩什么!”幸虧阿肯巴及時踢掉那一把不眨眼的長刀,否則,此時海月已被分成兩半了!翱焐洗!發什么呆!”
海月第一次看見阿肯巴這種憤怒的表情。他把她當成拖油瓶!可惡!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瞧不起她。“我不要,我要拿下神秘島!彼艹霭⒖习偷淖o翼下,一個人單槍匹馬向基地的中心奔去。她誓言過,一定要把這座島攻下,既然凝楓沒法幫她,她依舊會實踐誓言。
“海月……”尚軒想追上去,無奈一波波的攻式不肯罷休,使他再度陷入苦戰中。想打敗這些世界一流的武術高手,除非全心全力,不然,死的將會是自己,希望海月自求多福。
右青瞥見進入基地中心的海月,大喊:“攔住她!”跟著,自己也跑進基地的中心,把左赤留在原地。
實話說,他也擔心那女人真有足夠的智慧毀滅了這一座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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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的大腦快速地轉動著,無數的公式在她腦子里運作,然后把最終的結果轉為指示傳達給十指。
她預制了一個病毒,植進總鈕里面,如此一來,總鈕將會使每一寸土地快速地旋轉,然后磨擦生成地震,最后因承受不了負荷而爆炸。
“快,快,快!”海月正在等程式Run成功。半晌,她興奮地忍不住歡呼;拭掉額邊急出的冷汗,海月刻不容緩地將病毒植入總鈕里,然后啟動總鈕。
“Shit!你干了什么好事?”隨后跟上來的右青與黑白忍者,沒人感覺不出總鈕的啟動。腳下的地在動,天花板上的燈在晃,碰的一聲,十幾架大燈全在頃刻間爆碎,辟哩啪啦的燈管碎片撒了滿地,沒有固定的儀器左右上下移動,嘶嘶刺耳的磨地聲讓所有人無法忍受,四面墻上的電子IC板,七彩的光芒一閃一滅,安置在各處的警報鈴震耳欲聾地響起……還有,在剎那間撕裂的地板,因擠壓過度而突出的天花板,像隨時會掉下一塊水泥磚砸在頭上……
這些出乎海月意料之外的亂七八糟的景象,她在心底暗驚呼:“哦……哦……!盙od!好像太嚴重了耶!照這個情形,想重新裝潢這座島,恐怕得花巨資、巨時,及龐大的人力……她發誓,她原本不想讓這座美麗的桃源這么慘的……
趁著右青和那一群為數不少的黑白忍者還距離自己相當遠,海月從后面的窗口跳出去。
一路上,海月盲從地奔跑,還不時得閃躲從頭頂上倒塌的樹干,和天外飛來的幾顆果實。
OH!好慘!海月邊逃命,竟還有心情“欣賞”她的偉大事跡。
倒得歪七扭八的巨木東疊西壓,還有的直接把重量“依靠”在同類身上,更夸張的是,有幾排樹木像骨牌一樣,倒得一致又整齊,草地上像裝了電池一樣有活力地跳動著的石塊……
最抱歉的,莫過于四處奔竄逃亡的百鳥、蟲蟻……小兔子……“不——”海月看見前方裂出一條大縫,而一只白兔正想試著跳過去,她竭盡腳力的跑向小白兔,然后在趴到地面上的下一刻,慶幸自己捉到了它的耳朵……
迅速地將白兔擁進懷里安撫。天哪!她差點就會因愧疚而死!靶|西,你難道不知道這么做很危險嗎?”心疼地看著小白兔偎著她直打哆嗦,海月撫摸著它的頭。
“乖,乖,很快就沒事了!彼龑淄帽Ьo。
海月重新站起來,繞了個方向開始繼續奔跑。地隨時在掀動,她何時才能跑到岸邊?
良久——良久,直到海月看見一大片蔚藍的海洋。她爭取每一分每一秒,深怕一停下腳步,才見到的大海又消失了。
“紫心……尚軒……阿肯巴……凝楓,你們在哪里?”海月踩著水前進,唯有這樣,她才不至于被神秘島的土地帶著走。
沖上巖礁的海浪彈出了水花打在海月的身上,刺骨的海風吹得她皮膚干燥欲裂。她覺得自己快虛脫而死了,但縱使這樣,她仍用披風護著脆弱的小白兔!白闲摹蔽ㄒ涣钏吲d的是,這一身衣服的質料并不吸水,所以不會帶給她多余的沉重感。
“海月……”遠處站在船頭的紫心朝她猛揮手。
“謝天謝地!焙T迈林,遲緩地挪動腳步。
她發誓,回去之后要一次洗它個三次澡,把滿身滿發的污垢和灰塵徹底地清理掉,然后倒頭睡它個十天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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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青臉色全變的仍佇立在總鈕邊的電腦鍵盤上頑強抵抗。
不!他絕不容許神秘島毀于一旦;這是他反國組織最重要的基地,他對它投注了多少心血,豈能輕易放棄。
站在四周的黑白忍者,沒有一個人站得住腳,個個腳步顛前躓后地左右晃動著。
“右魁,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黑白忍者為首的人開口,語氣有絲膽怯。
天花板上開始落下不小的水泥塊,相信再不久,整個天花板就會全塌陷了。
右青痛心的深吸了一口氣。是嗎?得放棄,得離開這座無人能比擬的科技島!
“撤……退……”撤!撤!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沒有第二座神秘島。
秦海月,我會記著你的。令人恐懼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