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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美麗的意外 第一章
作者:采蒔
   
  湯姆叔叔:

  今天是我的畢業(yè)典禮,我一直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探尋,像等待奇跡似的,希望能在其中找到我的湯姆叔叔。

  但,您還是讓我失望了!

  為什么不能讓我見您一面呢?

  這么多年來,您不斷地鼓勵我要好好念書,將來做個有成就的人。我一直以為在我大學畢業(yè)典禮時,您會讓我見您一面,我一次次地幻想著您走列我面前,揚著笑臉對我說:「嗨!希安,我就是你的湯姆叔叔。」

  我的希望終究還是落了空。眼看著同學們和他們的家人一起拍照,愉快地分享這最光榮的一刻,我卻感到無比的寂寞,因為我最在意的人卻沒有來為我祝福。

  您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叔叔,我知道您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您從不需要我的感恩,只想默默地為我付出,可我卻把您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地看待,我渴望見您一面,渴望能給您一個緊緊的擁抱……

  叔叔,我再次懇求您,見我一面好嗎?

  一面就好,我將不再有遺憾!

  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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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笑一個,笑一個……嘿!那個短頭發(fā)的小學妹,你被死當了嗎?怎么一張苦瓜臉,開心一點嘛!今天是你們畢業(yè)典禮的大日子耶!要哭的話等拍完照再去痛哭一場……」

  高大帥氣的男孩手里抓著一部單眼相機,極具專業(yè)架勢地指揮若定,不時用他逗趣的言語逗得小學弟妹們哈哈大笑,好讓他及時按下快門,抓住那燦爛的片刻。

  卡喳!卡喳!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照片就在他的嚷嚷聲中填滿膠卷,一群學弟妹卻笑到臉都快僵掉了。

  突然間,帥氣的攝影師學長放開手中的相機,仰頭東張西望地,仿佛在尋找什么似的。

  「季薇學妹,怎么沒看見咱們那位親愛的同居人?快去把她找過來,已經(jīng)沒剩多少底片了,可別錯過了這一刻,讓青春留了白。」攝影師學長立即從人群里抓出一個跑腿的。

  「孟澤學長,你一起幫忙找找吧!剛剛在禮堂散會之后,我就沒看見她的身影了!辜巨币埠芷婀衷趺匆晦D(zhuǎn)眼間他們的同居人就不見了。

  「好吧,我們分頭去找,這死女人真會跑!」

  孟澤學長將相機往一個小學弟手上一擱,長腿一跨,拉著季薇就跑,沒多久后就兵分兩路。

  孟澤幾乎翻遍了學校里的每個角落,就是沒看見同居人的身影,最后他連廁所都去找。

  「希安,你躲在里頭拉肚子啊?」

  等了一下,沒回應(yīng),倒是幾個剛從廁所走出來的小學妹捂著嘴在偷笑。

  「笑什么笑?沒笑過!」劍眉一挑,大眼一瞪,嚇得小學妹們拔腿就跑,逃之天天去了。

  廁所沒有,他只好又繞到別的地方找。

  最后,孟澤終於在一間空教室里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可她肩膀一顫一顫地,好像在哭耶!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后,突然間「啊」地大叫一聲,嚇得希安臉色蒼白地回過頭,臉頰上還掛著兩串未乾的淚水。

  「阿澤,你要嚇死我。 顾幻婺ㄈパ劢堑臏I水,一面罵著。

  「干嘛!學長我還沒掛掉,你現(xiàn)在哭還太早吧?」見她一張梨花帶淚的俏臉,可憐兮兮的,他很心疼耶!孟澤粗魯?shù)刈テ鹚氖,一面拖著往外走,一面?shù)落她:

  「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等你拍照?怕自己長得太美會把別人比下去啊?別人太丑那是他們爸媽的錯,你躲起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聽見他這翻「鬼話」,希安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就是有這種讓人家瞬間破涕為笑的本事。

  孟澤才拉她走出教室,隨即又將她推進角落一間女廁內(nèi)。

  「快進去洗把臉,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有夠丑!」

  希安對著鏡子,看著自己一張哭得眼睛、鼻子都紅腫的臉,果真如孟澤學長說的--有夠丑!

  剛剛畢業(yè)典禮一結(jié)束,見同學們大都有家人陪同來分享這個特別的日子,她突然覺得十分感慨,想到自己這幾年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過了今天,未來又是一片的茫然,她卻沒有任何親人可以倚靠,愈想愈傷心,才會忍不住掉下許多年都未曾流過的淚水。

  「喂!快一點,我最討厭等人,尤其是女人,婆婆媽媽的,真煩人!」等在外頭的孟澤有些不耐煩地碎碎念著。

  希安用手帕沾水,輕輕地覆蓋住紅腫的眼,她很清楚,這紅腫要消也不是一時一刻的事。

  「希安,你……怎么了?」

  希安一走出女廁,就碰到剛找過來的季薇。

  季薇看見她紅腫的眼睛頓時愣住了,沒想到一向開朗活潑的希安竟然會一個人躲起來哭!

  「沒……沒什么。」希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要不你怎會哭到眼睛都紅腫了?」季薇走到她身旁,輕輕地攬住她的肩。

  「季薇,我真的沒事,你不要為我擔心。」她只是傷心罷了。

  「希安,你別瞞我,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季薇怎么可能接受這樣敷衍的說詞呢?

  「你們兩個女人有話慢慢說,我先走了。」其實孟澤也不是什么神經(jīng)大條的人,他很識趣地把悄悄話留給她們女人自己去說。

  「季薇,你去陪你的家人嘛!不要管我。」她怎么好意思讓季薇為了她而冷落了高高興興來參加他們畢業(yè)典禮的家人呢?

  「別這樣,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她早就想邀希安和她的家人一起用餐,就怕她會觸景傷情而已。

  「不好吧!那是你們的親子時間……」她不太習慣看到別人一家子歡歡喜喜的模樣。

  「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是那么要好的朋友,而且,我的家人一直很想認識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吧?」再怎么樣她也不能讓希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度過這個日子。

  也許,希安剛剛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在哭的吧?她心想。

  「嗯,我跟你們一起去吃中餐就是了!瓜0膊辉倬芙^,為的是不讓季薇再為她擔心。

  她們一起走到行政大樓附近,正好遇到班上另一個女同學。

  「希安,助教在找你耶。」這位同學似乎也找她很久了,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

  「助教找我做什么?」希安驚訝地問。

  「我不知道耶,她只說有重要的事!古瑢W聳聳肩說。

  「那我先過去喔!瓜0蚕蚣巨闭f了聲,轉(zhuǎn)身就要定。

  「希安!」季薇叫住她。

  「怎么樣?」希安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我等你吃飯。」

  「嗯!我去去就來!瓜0蚕蛩龘]揮手,臉上又恢復(fù)她慣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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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教,同學說你在找我?」希安一進辦公室便揚著一張笑臉問。

  年輕的女助教從忙碌的公事中抬起頭,她看見神采飛揚的希安就站在她面前,可她那雙圓亮的眼睛怎么紅紅腫腫的?

  「你……怎么了?」助教關(guān)切地問。

  「沒什么!」希安若無其事地說:「想到明天就要和大家各奔前程,心上不怎么好過而已。」

  「說得也是,我畢業(yè)那天也哭得唏哩嘩啦的。」助教笑著說。

  「助教找我什么事嗎?」希安又問。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助教從桌上一堆檔案中取出一張傳真。

  「什么好消息?」希安好奇向前一探。

  「有一家大型企業(yè)要應(yīng)徵一名董事長秘書,條件是企管系第一名畢業(yè)的同學,我想這非你莫屬了!怪虒髡婕堖f給她。

  希安接過,看了一下之后,心上有些忐忑地問:「這么大一家公司的秘書不好做吧?」

  「怕什么?人家就是想用社會新鮮人,你去試看看嘛!這么好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去爭取!怪潭继嫠械脚d奮了。

  「唉!壓力好大耶!瓜氲郊磳㈦x開校園,踏入這個花花世界,她心上多少都有點不安的。

  「嘿!希安,你不是一向都很有自信心嗎?」助教半調(diào)侃地說:「只要你擺出你燦爛的招牌笑容,我相信沒有人會拒絕你的!」

  「助教!」希安賞她一記白眼。

  「好啦、好啦!不跟你說笑!怪陶溃骸高@個你一定要去試看看,一個人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要,無論如何,能夠進入大公司擔任秘書的角色,對你未來的前程會有很大的幫助!

  希安腦海中閃過湯姆叔叔對她的期望,她絕不能辜負他這些年來對她的栽培,她一定要成為一個有成就的人,然后才有能力再去照顧更多像她這樣的孩子。

  打定主意之后,她振奮地說:「助教,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怪虒ο0驳纳硎蓝嗌儆幸稽c了解,她真心希望希安能有一片美好的前景,彌補她生命中的缺憾。

  和煦的陽光自窗縫中灑落,映在心頭上暖烘烘的。希安就此告別了助教,告別了她四年的大學生涯,同時也告別了她依賴湯姆叔叔為生的日子。

  希安明白,從今以后,她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堅強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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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安下了公車,繞過幾條巷子,終於又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

  走過磚紅色的圍墻,大門內(nèi)一棵鳳凰樹正開得熱鬧,落了一地火紅的花朵,她蹲下身,撿起其中一朵,想起從前她總喜歡用這花辦拼成一只又一只美麗的蝴蝶,夾在書本里頭,直到它失去原本艷麗的色彩……

  在這里她有過太多的回憶,此刻在腦海中一一地浮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讓她哭過、笑過的陳年往事……

  她忍不住回過頭望向大門外的一角,那個讓她心碎的秋日早晨,她就是站在那個地方等待著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母親……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依然不停地作著一個同樣的夢,夢中的她都只有六歲,她一直站在這個墻角等待。因為,六歲的她始終都相信母親會信守承諾回來帶她離開這里。

  如今,她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這么多年的光陰過去,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jīng)看開,也接受了母親不會再出現(xiàn)這個事實,可她的心卻從此缺了一個角,那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缺口……

  「希安!」

  恍惚之間,希安聽見有人叫喚她,回過頭,她一眼就看見已經(jīng)頭發(fā)斑白的院長站在走廊前微笑地望著她。

  「院長!」她一路飛奔過去,給院長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

  「希安愈來愈漂亮,差點就快認不出來了!」院長一邊輕撫著她的長發(fā),一邊笑呵呵地說。

  希安松開手,看著眼前這位已經(jīng)比她還要矮小的院長,她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院長可是她生命中的第二個母親。

  院長的白發(fā)明明白白地告訴希安,她已經(jīng)老了,算算院長也即將要七十歲了,希安想到總有一天她也會失去這個慈愛的長者,一陣酸澀瞬間涌上心頭。

  「院長,我好想你!」希安的淚水在眼眶中轉(zhuǎn)著。

  「乖孩子,院長也想你。 乖洪L牽著希安的手往辦公室里去。

  落座后,希安看了看這間沒有太多改變的辦公室,就像自己的家一樣,透著一股熟悉又溫暖的氣息。

  「已經(jīng)畢業(yè)了吧?」院長為她倒了一杯熱茶。

  「昨天畢業(yè)典禮剛結(jié)束,我就一心想回來看看院長,看看這個地方!瓜0矁(nèi)心澎湃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真好!」院長微微地嘆口氣說:「這幾十年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見從這里出去的孩子都能有所成就,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院長……」希安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今天可以順利念到大學畢業(yè),全都是靠院長和湯姆叔叔的栽培……可在畢業(yè)典禮前,我曾寫一封信給湯姆叔叔,告訴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見他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但他最后還是沒來……為什么到現(xiàn)在湯姆叔叔還是不肯讓我見他一面?」希安心上有著好深好深的遺憾。

  「希安……」院長輕輕地嘆口氣說:「湯姆叔叔知道你已經(jīng)順利完成學業(yè),對他而言,這樣就夠了。你了解嗎?」

  「不!他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情,這么多年來,一直都靠他的鼓勵和金錢資助,才能有今天的我,就算他不需要我的一句謝謝,至少也該讓我見他一面,難道他一點都不明白,我多想多想見他一面……」希安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希安,我明白你的心情,見他一面對你而言比什么都來得重要,可他要的不是這些,他只希望你能用這份愛再回饋給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如此而已!

  希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院長仍不愿告訴她關(guān)于湯姆叔叔的訊息,既然湯姆叔叔仍執(zhí)意如此,她再強求也是多余。

  「院長,我明天就要去面試一份工作,如果順利的話,很快我就會有收入,只要有了收入,我就可以像湯姆叔叔一樣再栽培更多的孩子!瓜氲阶约航K於快要有能力扮演湯姆叔叔的角色,希安感到無比的喜悅。

  「希安,金錢的資助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你的那份心,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只要你常回來陪陪這群孩子,也算是一種回饅。」院長笑著說。

  「可湯姆叔叔從來都沒有回來陪我們!」希安埋怨著。

  「他忙啊。」院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說到忙,希安就忍不住要抱怨:「這幾年他寫信給我都用電腦打字,可見他真的忙到連親自動筆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

  院長看著希安那張姣美的臉孔,想起第一次見到希安,她就已經(jīng)生得一副惹人疼的模樣,然而,在嬌柔的外表下,卻又有著十分倔強的個性。

  這么多年來,她從來都沒對希安說過關(guān)于她母親的事,希安也不再提起,對於母親的遺棄,她不知在希安的心中是否造成很大的陰影。

  如今希安已經(jīng)到了可以獨立自主的年紀,她覺得有必要讓希安知道當年母親將她拋棄的原因。

  「希安。」院長正色說:「我想有件事已經(jīng)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希安見院長臉上難得出現(xiàn)的嚴肅表情,似乎可以感覺到院長即將說出的是對她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她有些忐忑地問。

  「是關(guān)于你的母親……」

  「母親」這兩個字就這樣措手不及地敲在希安的心上。這幾年來她刻意不去想起、不去追問,沒想到院長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頓時,讓她一顆心緊緊地揪住了。

  「我的母親怎么樣?」希安故作鎮(zhèn)定地問。

  「在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那個早晨,我曾經(jīng)接到她打來的電話……」院長將當時的情況向希安詳細地說明。

  她看著希安的眼眶逐漸變紅,直到蓄滿淚水的雙眸終於不勝負荷,一顆顆眼淚無聲地滑了下來。

  「院長……」希安雙手掩住口,顫抖地問:「你是想告訴我,媽咪已經(jīng)死了對不對?」

  如果母親還活著,她怎忍心不來接她呢?

  「我無法給你確定的答案。」院長輕輕地拍她的肩。「我曾經(jīng)透過許多管道去找她,可惜都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后來她也沒再和我聯(lián)絡(luò)。我今天告訴你實情,只是希望你心里不要對她存有任何怨恨,她是愛你的,只是沒能力陪伴你長大,所以只好將你寄托在這個地方!

  希安對母親存在這世上的最后一絲希望幾乎完全破滅了,這幾年盡管她在心上怨過,甚至恨過,她都寧可母親只是惡意地遺棄她,而不是這樣令她傷心的結(jié)果啊!

  此刻,她感覺到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的孤兒了。

  「希安,不要傷心。比起其他孩子,你算是幸運的,畢竟你有一個愛你的母親,還有一個默默為你付出的湯姆叔叔,雖然他們都不能陪伴在你身邊,但是他們都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你可別讓他們失望。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希安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她知道自己鈕i論如何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

  「院長,我絕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希安激動地說。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院長在希安的眼中看見一股堅定的力量,那神情仿佛當年的「湯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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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安第一次見到羅天藍,他比她想像得還要年輕許多,看起來大約三十幾歲的年紀,有著一張屬於成熟男人的面孔;一雙高深莫測又略帶憂郁的眼,盯著人看時,會讓人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在她眼中,他是個英俊精明的男人。

  現(xiàn)在,這個英俊精明的男人正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她卻比自己預(yù)期的還要鎮(zhèn)定。

  大約三分鐘后,他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她那張精心設(shè)計許久的履歷表上。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很認真地在閱讀她寫的那篇簡單的自傳。

  她的自傳很巧妙地略過自己的家庭,只寫自己的求學過程,還有自己曾經(jīng)有過的「豐功偉業(yè)」,譬如說曾經(jīng)擔任過「慈幼社」社長之類的。其實那些豐功偉業(yè)全都是助教硬要她寫上去的,助教說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你很喜歡做善事?」羅天藍從履歷表中抬起頭來,問的卻是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問題。

  希安略略一怔,她只是想表達自己的領(lǐng)導能力,并不是刻意要強調(diào)自己多有愛心,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我只想對這社會盡一點微薄的力量。」她簡潔地回答。

  「不錯!年紀輕輕的就懂得要回饋這個社會。」羅天藍微微一笑,他一直注視著她那對漂亮的眼睛。

  希安無言以對,她沒有必要對一個陌生人解釋太多。

  「我決定錄用你了!沽_天藍收起她的履歷,明快地做了決定。

  「就因為我喜歡做善事?」希安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她事先反覆練習過的應(yīng)對全都還沒派上用場,就憑著一篇簡短的自傳,她就被錄取了?這結(jié)果讓原本嚴陣以待的希安感到十分意外。

  「因為你的眼睛!」他說。

  這是什么理由?

  希安知道自己的外貌還說得過去,季薇也曾說過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可他用這樣的理由錄取她,多多少少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他看起來雖深沉,卻一點都不像那種「好色」的男人。

  「難道董事長一點都不在意我的工作能力?」希安率直地反問。

  如果她是憑著外表得到這份工作,那么她就該考慮該不該到這里上班。

  「漂亮的履歷和流利的應(yīng)對許多人都辦得到!沽_天藍靠向椅背,一雙銳利的眼不曾離開過她的瞼:「我看人只看他的眼神,所以,通常我都可以一分鐘之內(nèi)決定要不要用這個人!

  語氣夠狂妄了,這個男人果然很特別,希安不得不打從內(nèi)心佩服他。

  「你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

  「明天,可以嗎?」既然心中的疑慮已經(jīng)消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開另一個階段的生活。

  羅天藍點點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那么明天早上八點開始上班,你的辦公室就在隔壁那一間!

  羅天藍站起身,打算先帶她看看自己的辦公室,當他從辦公桌前走出來,希安趕緊站起來跟著。

  她發(fā)覺董事長還挺高的,她走在他身后,視線只能平視到他的肩膀;而且,他的身材不會太瘦,也稱不上胖,總之,還滿好看就是了。

  不知為什么,她突然覺得董事長那對寬闊的肩膀給了她一種可以倚靠、可以信賴的感覺,仿佛是一個安全的停泊港……

  噢!她究竟在想些什么。∠0灿行┌脨赖嘏呐淖约旱念~頭,繼而又對自己的反應(yīng)感到十分好笑。聿好董事長走在她前頭,要不見了她這愚蠢的動作,人家還敢用她嗎?

  走進隔壁的秘書長辦公室,她就發(fā)現(xiàn)秘書的辦公室與董事長的辦公室之間有一道互通的門,但是,兩間辦公室都有一個獨立對外的門;也就是說他們可以不經(jīng)過走道往來彼此的辦公室,也可以互不干擾地進出。

  這間辦公室雖沒他那間來得氣派,但也稱得上是雅致,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在這兒上班,她竟有種驕傲的感覺呢!

  大略看過自己「未來」的辦公室之后,羅天藍淡淡地對她說:

  「你先到人事部辦個手續(xù),辦完手續(xù)后,你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謝謝董事長!」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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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安:

  何必執(zhí)意一定要見面呢?

  畢業(yè)典禮那天我有去,你果然不負我的期望,以最漂亮的成績完成大學學業(yè)。對我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雖然叔叔很希望你繼續(xù)念下去,可你堅持只念到大學畢業(yè),叔叔也不勉強你。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學歷不夠用,想繼續(xù)回到學校,盡管告訴叔叔,叔叔一定全力地支持你。千萬不要跟叔叔客氣哦,叔叔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也許你會覺得叔叔的口氣十分狂妄,然而一個人走到不缺錢的地步,他卻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缺少更多的東西……

  唉!不要污染你幼小的心靈了。其實有錢也沒什么不好,至少還可以栽培出一個優(yōu)秀的凌希安,你說對不對?

  祝福你未來的路能夠走得順順利利的。

  湯姆叔叔

  P.S.:小希安終於長大了,見到你出落得如此美麗,叔叔感到十分驕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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