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在世界名牌珠寶卡蒂亞的時尚社交晚宴中,一群非富即貴的富商名流們穿梭其間。
在用心的布置下,衣香鬢影的賓客們在此品嘗著美酒佳肴,鑒賞著當(dāng)季最新款的鉆石珠寶,也享受著帝王級的尊貴服務(wù)。
因為,他們?nèi)桥_灣位于金字塔頂端的消費族群,可能他們隨便一出手,買下的就是千萬元級的高檔精品。
而身著水藍色削肩緊身禮服的倪夏蝶向侍者拿了一杯香檳后,便靜靜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美麗的眸光不時的瞟過右腕上那只鑲有碎鉆的精致手表,暗暗揣測著今天下午人還在美國的韓旭月是否能趕來赴約。
想到了他,倪夏蝶輕嘆了口氣,眼底卻泛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這個危險又俊美的男子,就像是株毒性猛烈的罌粟花,正一步一步、有計劃的侵蝕著她!
而她也察覺到,自己的心就像是初融的春雪,正一點一滴的融化在他那霸氣的溫柔底下……
「小蝶、小蝶!
一聲性感的嗓音令倪夏蝶回過了神,但她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呼喚她的人并不是韓旭月。
瞇起了美眸,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她怎么樣也沒想到竟會在此與唐忠賢相遇。
「小蝶,好久不見了,妳……怎么也會來這?」
唐忠賢表面上維持著禮貌的寒暄,心中卻暗自驚疑不定。這個宴會的邀請函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怎么平凡如倪夏蝶這個技術(shù)分析師也可以進來參加……
倪夏蝶還來不及回答,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夫人已經(jīng)朝她走了過來,親昵的摟住了她的肩。
「小蝶,今晚只有妳一個人來嗎?」
唐忠賢看了眼那位渾身雍容華貴的女士,眼中的疑惑更甚。他知道這個名女人就是「龍氏建設(shè)」董事長的太座,但是她怎么會和小蝶如此熟稔呢……莫非她與小蝶的證券公司有密切的往來……
倪夏蝶對母親的閨中密友綻出淺笑,「是的,因為家父最近迷上打高爾夫球,而家母則是迷上了浮潛,所以他們最近這段時間都會待在墾丁的俱樂部里,暫時不回臺北了!
貴夫人一臉惋惜的說道:「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想說過幾天有個時裝秀想邀妳母親一起去看的呢!好吧,記得代我向令尊、令堂問好!」
「是,這次前來時,家母也特別打電話叮囑我要記得向夫人問好,她還說請夫人千萬不要破費買下今晚最昂貴的珠寶。」
「哦,為什么呢?」
「因為夫人永保青春的美麗臉蛋,已經(jīng)比任何的珠寶都更加的光彩奪目了,實在是不需要再錦上添花,多此一舉。」
好話人人愛聽,雖知是恭維,貴夫人仍然樂得笑彎了眼。
「夏蝶,我和妳媽是十幾年的老同學(xué)了,我們兩人啊總是虧來損去的,所以我敢肯定這些好聽的話,絕對不會是出于她的口!謝謝妳的贊美,妳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實話說實話而已!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韓旭月相處了幾個月,想不到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覺中,學(xué)會他那套「用最藝術(shù)的語言令人感到飄飄然」的本領(lǐng)了。
貴夫人搖了搖頭,「我總算知道妳爸為什么會安排妳在基層做事了,一定是要借著美麗又會講話的妳去招攏大客戶對吧!」
「夫人見笑了。」倪夏蝶一邊回答,一邊目送著貴夫人的身影走向晚宴廳的另一端。
從頭到尾站在一旁將她們的對話給聽得一字不漏的唐忠賢,訝然無比的望著倪夏蝶。
「小蝶,妳是『盛威證』董事長倪海濤的女兒?」
「盛威證」可是國內(nèi)證券業(yè)的龍頭!而他竟然這么的不小心,沒注意到「倪」字并不是一個很常見的姓……
唉,從小蝶在「盛威證券」做事時他就該聯(lián)想到了,只是她從來沒向他提起過她顯赫的家世,他又看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級職員,所以才會錯失了這頭肥羊,而做了錯誤的選擇……
不過,雖然他選擇錯誤,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來得及亡羊補牢吧?!
唐忠賢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她綻開一個頗富魅力的微笑,他極有禮貌比了比她對面的位置,「小蝶,我們這么久沒見了,我可以坐下來與妳聊聊嗎?」
倪夏蝶的聲音冷凝道:「這個位置已經(jīng)有人坐了,如果你不介意待會被趕的難堪,我就不介意。」
唐忠賢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認(rèn)定了她的聲明只不過是矜持矯情或虛張聲勢。
哼,以他對她的了解,就算她真有和什么朋友一起來,也八成是個女的!所謂物以類聚,他能夠有機會多認(rèn)識個富家千金也不錯……
唐忠賢接著又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凝睇著她,「我知道妳不介意!其實不管我對竹做什么,妳都不會介意的,對吧?小蝶。」
早知道她的家世背景那么雄厚,當(dāng)初他就不用因為擔(dān)心她不肯分手,而采取那種激烈的手段了。
現(xiàn)在要羸回她芳心的機率不是沒有,只是,恐怕得付出雙倍以上的心血和精神了,
唐忠賢帥氣的唇角閃過一抹笑。不過,如果能夠因此得到倪家的大片江山,就什么都值得了!
更何況,他還占了一點優(yōu)勢,那就是他是她的初戀情人。人家不都說,女人最愛、最難忘的,就是初戀情人嗎?
倪夏蝶神色冰冷的睨著那張英俊體面的臉孔。她很清楚唐忠賢的柔情蜜語和體貼溫柔,只會用在兩種女人身上。
一種是他想騙上床的女人。
另一種則是對他的事業(yè)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當(dāng)年的自己是他的第一種目標(biāo),而現(xiàn)在他又在得知了她的真實身分后,打算將自己列為第二種目標(biāo),并對自己故技重施。
但是,他不會以為她仍是當(dāng)年那個單純的小女生人本得在被他重重傷害之后,還會癡癡的戀著他吧?!
為了杜絕唐忠賢的非分之想,倪夏蝶刻意以冷漠的言語隔開兩人的距離,「唐先生,你的未婚妻杜小姐呢?哦,不!或許我應(yīng)該問,怎么沒見到唐夫人陪在你旁邊?」
唐忠賢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著無限的悔恨,「小蝶,過去的我很愚蠢,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愛的是誰。而在我認(rèn)清自己的心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我根本就不愛杜嘉盈!所以,我早就已經(jīng)與她恩斷義絕,不再往來了!因為我希望這樣做能稍稍彌補一點……我心里面對妳的那份虧欠!」
嘴上說得誠懇,唐忠賢的瞳底卻是充滿了陰險。
哼,他原本以為娶了杜嘉盈可以對他的人生有所助益。
沒想到,在他們訂婚之后沒多久,他的公司就發(fā)生了財務(wù)危機,而杜嘉盈那個該死的女人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的與他解除婚約,轉(zhuǎn)而去勾搭別的男人……
不過,他早就已經(jīng)對自己立下重誓,絕對要找到一個背景更雄厚有力的聯(lián)姻對象,來整垮杜家以一雪前恥……當(dāng)然,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笨得讓小蝶知道的……
倪夏蝶沒有忽略掉唐忠賢的復(fù)雜神色。她很清楚以他的個性會與杜嘉盈分手,絕對不會是出自于對她的虧欠,而是杜嘉盈已經(jīng)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或是一些其它的不明原因……
※ ※ ※
「小蝶,不好意思,讓妳久等了!
好聽溫雅的男性嗓音適時的在唐忠賢與倪夏蝶的上方響起,韓旭月筆挺優(yōu)雅的身形,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兩人的座位旁。
他先是將溫和的目光灼熱的凝睇在倪夏蝶身上。
喔,他的佳人穿起晚禮服來真是美極了!
削肩的設(shè)計巧妙的微露出她雪白細(xì)致的香肩,緊縮的下襬則勾勒出她窈窕動人的下半身曲線,而水藍色系的禮服則將她襯托得好似一只艷光四射的粉藍冰蝶……
韓旭月熾熱的視線就這么一直緊緊鎖著倪夏蝶,直到她的芙頰上浮現(xiàn)了淡淡的紅暈后,才肯將目光調(diào)到唐忠賢的臉上,淺笑吟吟的故意揶揄道:「美麗的小蝶,這位男士是妳的哥哥嗎?」
高大英俊、貌似費翔,看來這個男人就是小蝶的前任男友了。果然十分具有吸引女人的魅力,不過,他也沒有忽略掉那黑瞳底,偶爾一閃即逝的復(fù)雜幽光與狡獪邪氣……
極愛攀權(quán)附貴的唐忠賢,自然一眼就認(rèn)出了鼎鼎大名的韓旭月,雖然有點不悅他將自己誤認(rèn)為小蝶的大哥,但是他更不愿錯過這個可以結(jié)交韓家人的好機會!
為了透過倪夏蝶來拉近自己與韓旭月的距離,唐忠賢刻意強化了自己與倪夏蝶的關(guān)系。
「不,我姓唐,唐忠賢,是小蝶的男朋友。」
反正他只是少講了一個「前」字而已,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本來就有與小蝶復(fù)合的打算!
他想,愛他愛得很深的小蝶,應(yīng)該也不會反對吧?
倪夏蝶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唐忠賢究竟將她當(dāng)成什么?一個被他騙了,也會愛他愛得無怨無尤的傻瓜嗎?
他對自身的魅力也未免太具信心了吧!她撇了撇薄唇,不想加以辯駁來浪費自己的力氣。
反正韓旭月就在身旁,她知道他是不會任由別人覬覦他的所有物的!
將倪夏蝶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韓旭月,開始笑意吟吟的對唐忠賢伸出了右手,知道他的佳人已經(jīng)默許全權(quán)交由他來處理了。
「你好,我是韓旭月。唐先生真是愛說笑,據(jù)我所知,倪小姐只交過兩個男朋友……」
唐忠賢一邊回握,一邊也皺起了濃眉,「兩個?」
韓旭月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他,「是的。不過,第一個聽說已經(jīng)和某位富家千金訂婚了……」
感受到視線中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唐忠賢頗為不自在的跳開尷尬的話題。
「哦,那么第二個呢?」
「不就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嗎?」不去理會唐忠賢臉上吃驚的神情,韓旭月又將繾綣的目光膠著在佳人的麗顏上!感〉,妳用過晚餐了嗎?」
倪夏蝶輕輕搖了搖頭,緊繃?yán)滟那榫w到此時方稍稍松弛,「怎么今天這么晚才到?」
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到,也許她就不用與唐忠賢有所接觸了。
「飛機誤點!谷粼缰獣虼硕锐{來遲,他就會請小弟開老爸的直升機到美國接他了。
「你呢,你吃過了沒?」倪夏蝶望著那張即使經(jīng)過長途跋涉,卻依舊顯得神清氣爽的俊顏,赫然發(fā)覺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覺中習(xí)慣了他的陪伴,也習(xí)慣了……去關(guān)心他!
佳人的關(guān)心真令人感到窩心,他愛極了她這一種逐漸卸下心防、展現(xiàn)柔情的轉(zhuǎn)變。
韓旭月的面容拂過了溫柔的笑意,「只在飛機上吃了點水果墊胃,等著下飛機后來這與妳共進晚餐。」
「我也是打算等你來了以后再吃……」
被兩人冷落在一旁的唐忠賢,頗不是滋味的看著他們眉目傳情。為了突顯出自己的存在性,他刻意的輕咳出聲。
察覺到他的不耐,韓旭月這才略表歉然的望向他,「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和小蝶只顧著說話而忽略了你。對了,因為你現(xiàn)在坐的剛好是我的位置,可以請你起來嗎?」
如果坐在這里的是別人,也許他還會請服務(wù)生再添把椅子,以便三個人一塊坐下來聊天,不過既然對方是一個曾經(jīng)深深傷害過小蝶的人,相信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雖然韓旭月的語氣很客氣,唐忠賢卻知道自己其實被下了逐客令。
他意有所指的回望著韓旭月,「也許,這里原本應(yīng)該是我的位置!谷舨皇钱(dāng)年他選擇了別人,他相信,韓旭月也沒有機會介入他與小蝶之間。
韓旭月不疾不徐的應(yīng)道:「也許,但『原本』并不能代表『永遠』!能不能保住位置,要看一個人有沒有實力和這份心!共欢谜湎У娜,沒有資格坐在這里向他發(fā)出宣言。
唐忠賢的眼神閃爍著陰霾,他清楚以自己現(xiàn)在在商場上的實力,還不到與韓旭月硬碰硬的時機。
不過,在奪回小蝶的這場戰(zhàn)役中,他可不覺得自己的男性魅力會輸給韓旭月!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固浦屹t緩緩的站起身來,以堆滿了深沉心機的微笑向兩人點頭告辭,「韓先生,幸會了。小蝶,我們再聯(lián)絡(luò)!
墨黑星夜,更深、更沉。
※ ※ ※
碧波室內(nèi)溫水游泳池
正在泳池內(nèi)游泳的唐忠賢,不時的分神注意著進進出出的人潮。
他所委托的征信社提供了他兩項寶貴的數(shù)據(jù),一是倪夏蝶在每個星期天的早晨都會來這家游泳池游泳,二是韓旭月一個月內(nèi),約有兩個星期天的早晨得去竹科處理公司的事務(wù)。
當(dāng)然,這也就是他為何會挑選這個時段,在這兒守株待兔的主要原因!
此時,一道苗條的人影跳下了水,唐忠賢眼尖的認(rèn)出那正是倪夏蝶的身影,并且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水道。
潛在水里的倪夏蝶察覺到有個高大的身軀正刻意的阻擋在她所前進的路線上,她馬上改以仰式倒游回淺水區(qū)中,并且探出頭顱、摘下了蛙鏡,欲瞧清楚挑釁者的相貌。
「嗨,小蝶!貢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唐忠賢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有如出水芙蓉般的倪夏蝶。
那襲樣式最基本、簡單的黑色連身泳裝下,包裹著一副他早就渴望已久且凹凸有致的雪白嬌軀……
只可惜,以前的她都只是保守的讓他親親小嘴而已。
在看清挑釁者的面貌后,倪夏蝶板著俏臉冷冷的說:「我想不出來這有什么好值得高興的。」難道被別有所圖的前男友給苦苦糾纏,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別這么冷淡,小蝶,畢竟我們也曾經(jīng)是一對戀人,不是嗎?」唐忠賢一步步的朝她靠近,直到將她困在游泳池的墻上與他的臂彎之間,他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似是想要勾引起她的回憶,「別告訴我,妳一點都不懷念那些我們曾經(jīng)擁有的親密往事……」
兩人的距離隔得相當(dāng)近!
倪夏蝶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對唐忠賢已毫無感覺,甚至還對他的舉動有一股厭惡感!
難道他自大到認(rèn)為只要吻了她,她就會離開韓旭月而重回他的懷抱?難道在他的眼中,她的感情竟是如此的廉價?
她現(xiàn)在總算了解,為何當(dāng)年的她在與唐忠賢交往時,總是下意識的不肯將最完整的自己交給他了!
像他這種利欲熏心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愛!女人在他的眼中,不過是項附屬品而已……
腦海中浮現(xiàn)了韓旭月的臉與韓旭月的笑,她發(fā)現(xiàn)此時的自己,只想好好依偎在那副可靠、有力的胸膛中汲取溫暖,與他共享喜樂……
也許唐忠賢的出現(xiàn)并非沒有好處!
最起碼,他讓她認(rèn)清了自己對韓旭月的感情……
「錯誤的過往的確是一點也不令人懷念。」只有寶貴的現(xiàn)在才值得讓人好好珍惜!
丟下這句話后,倪夏蝶冷冷的推開了唐忠賢,迅速的走上扶梯,準(zhǔn)備離開這個破壞她美麗Sunday的人。
猶未死心的唐忠賢也追了上去,希望還有令她回心轉(zhuǎn)意的機會,因為倪夏蝶現(xiàn)在正是他重振唐氏企業(yè)的一個重要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