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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俏丫頭 第一章
作者:柳橙
   

  「冰糖葫蘆--」一個(gè)販子自荃盼盼身邊走過,他不是沒瞧見女娃兒眨巴眨巴著一雙大眼,直盯著自己肩上撐著的一串串糖葫蘆,只是她的穿著真的太寒酸了,想也知道她沒錢。

  「怎么辦……」身無分文的荃盼盼,神情黯然地走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街上,沒人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疲累地坐在石階上,她舉起手,用縫了又縫、補(bǔ)了又補(bǔ)的殘破衣袖對(duì)著臉猛搧。

  「好熱喔!真慘,都不知道吃東西要給錢的!顾椭^,東瞧西看,期待著地上能再蹦出個(gè)子兒,就像兩日前一樣。

  殊不知,兩日前她所撿到的一文錢,是因?yàn)樗鄣镁偷匾蛔,活像個(gè)營養(yǎng)不良的叫化子一般,有人瞧她可憐,施舍給她的。

  「唉!我看今天是沒那么好運(yùn)氣了!顾匝g取出一顆看起來臟臟黃黃的藥丸,身旁沒水,只好硬生生的咽下。

  自從那日她倉皇離家到現(xiàn)在,已足足有半個(gè)月之久,但直到五日前,荃盼盼才終于下了山,來到距離天山不是很遠(yuǎn)的常熟鎮(zhèn)。

  倒不是山路崎嶇難行,而是她走路向來溫吞,又老愛拖泥帶水的這邊走走、那邊瞧瞧的。

  在山里頭還好,睡山洞、躺大石,肚子若餓了,摘些野果、野菜果腹便行,甚至還可以烤魚咧!到了鎮(zhèn)上,盼盼可傻眼了,沒銀沒兩的,簡直寸步難行。

  總是隨身帶著的養(yǎng)生丹藥,這幾日被拿來解饑,早已所剩無幾,如今終于用罄,讓她真是煩悶極了。

  只是,煩躁的情緒來得急,去得倒也挺快,沒見過世面的她不一會(huì)兒便讓一陣吵雜的聲音給吸走了注意力。

  「咦?」荃盼盼望著不遠(yuǎn)處,一群人圍在那兒,吱吱喳喳的,很是熱鬧!甘裁词掳?怎么會(huì)那么多人擠在一塊兒?」

  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她也起身走去湊熱鬧。個(gè)頭嬌小的她,很輕易地便鉆到了前頭。

  「嘖、嘖,真是可憐!挂慌缘膵D人搖頭嘆道。

  「是。∵@孩子這么小就死了父親,往后無依無靠的,唉!」

  同情的聲音此起彼落,盼盼這才看了個(gè)分明。

  只見一名七、八歲大的娃兒滿臉是淚的跪在地上,身旁躺著一具以草席覆蓋著的尸首;娃兒手上拿著一張薄薄的木片,「賣身葬父」四個(gè)字悲哀的訴說著娃兒凄涼的身世。

  「賣身葬父,好可憐喔!」盼盼也跟著紅了眼眶,望著眼前的一幕。

  一會(huì)兒,終于有人伸出援手。「娃兒起來吧!快別哭了。」一名老者扶起孩童,用衣袖為他拭淚。

  「你爹的后事,老夫會(huì)幫你處理,往后,你就到我藥坊當(dāng)學(xué)徒罷!」

  「謝謝大叔!謝謝大叔!」娃兒聞言,隨即涕泗縱橫地對(duì)著恩人又叩又拜。

  一時(shí)之間,四周掌聲如雷,眾人莫不為那醫(yī)者的善舉而感動(dòng)。

  人群緩緩地散去,心中感動(dòng)莫名的荃盼盼,一個(gè)人杵在原地,一雙大眼晶晶亮亮,兩手交握胸前喟道:「真是人間處處有溫情哪!」

  拾起遺留在地上的木片,荃盼盼邁開腳步,急步走向附近賣字畫的攤子。

  「這位大叔,麻煩您筆墨借我寫幾個(gè)字好嗎?」

  「喏!拿去。」書生將沾了墨汁的筆交給了盼盼,好奇她要寫些什么。

  接過了筆,盼盼將撿來的木片翻面,在背后洋洋灑灑的寫了四個(gè)大字。

  「謝謝您喔!大叔!箤懞弥螅压P放回硯臺(tái)上,開心地步出攤位,完全無視于書生那張錯(cuò)愕的臉。

  「賣、身、解、饑!」天!這、這什么跟什么!書生的嘴巴張得老大,許久許久都合不起來。

  荃盼盼回到方才人們聚集的地方,學(xué)那娃兒,舉著木片盤腿而坐。一刻鐘過去了,卻不見半個(gè)人靠近,這讓她覺得很納悶,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

  「對(duì)了!眼淚,我沒掉淚呀!真笨,難怪沒人理會(huì)!褂谑撬浅S昧Φ臄Q著自己沒什么肉的臂膀!赴、唉,痛死人了!」挨疼的盼盼,立即淚如雨下,看來頗為可憐。

  或許真是哭功奏效了吧!開始有人在經(jīng)過她身旁時(shí)會(huì)多看她一眼;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后……

  「噗哧!」路人甲憋不住噴出口水幾滴,連忙用手摀住嘴巴;路人乙可不客氣了,他抖著手指著荃盼盼,狂笑的模樣,真教人擔(dān)心他是不是瘋了。

  「妳、妳……哈哈!」

  「大叔,你還好吧?」怪了,這大叔怎么啦?盼盼覺得莫名其妙。

  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行人開始往這邊聚集!竿郏『檬趾媚_的,怎么這般踐踏自己的尊嚴(yán)。俊

  「就是說!真不知羞恥!」

  咦?他們?cè)谡f些什么啊!那幾個(gè)大嬸真不友善。

  「渾身臟兮兮的,不知道姿色如何?」

  「哎呀!死老鬼,連對(duì)個(gè)小丫頭你都敢起這么齷齪的念頭!」婦人戳著丈夫的頭,氣憤極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當(dāng)兒,荃盼盼開始后悔了,這主意真爛,沒人買她當(dāng)學(xué)徒不說,還惹來一大群人圍著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她的不是。

  「丫頭,妳快走吧!要不等到妓院的人來了,后悔都來不及了!挂粋(gè)人這么勸著荃盼盼。

  「什么是妓院?他們肯收留我嗎?」

  「妳……唉!那兒好可怕的,妳會(huì)被拆骨入腹的。還不快走!」

  「喔……」真的很可怕嗎?為什么就沒人肯好心收留她呢?只要能供她吃、供她住,做什么粗活都好。

  「是啊,丫頭,快走吧,要不后悔都來不及喔!」幾個(gè)婦人開始趕她。

  唉!怎么這么無情?「那……大嬸,妳知不知道上哪兒可以找到工作。俊管跖闻嗡佬牧,她想的方法不但行不通,反而還讓人消遣了一頓。

  「呃……」婦人指著不遠(yuǎn)處的乞丐說道:「妳看那些乞兒,好些個(gè)看來都比妳矯健得多,在咱們常熟鎮(zhèn)啊,沒人引薦怕是找不著差事的!

  「這樣啊……」感嘆啊!她才覺得人間處處有溫暖呢,怎么自己就遇不上?還是回家吧,她好想回家!

  她決定,若爺爺不肯收留她,那她就自己在山里搭間茅屋,和爺爺比鄰而居。反正,她不要再餓肚子就對(duì)了啦!



  常熟鎮(zhèn)外,兩名身著黑衫的男子,風(fēng)塵仆仆地趕著路。飄搖的衣衫和沉重的黑靴上沾染著斑斑黃泥,天,下起了絲絲小雨。

  「爺,前頭便是常熟鎮(zhèn)了。咱們是不是今晚在鎮(zhèn)上暫住一宿,明兒個(gè)天亮再啟程?」

  「……」俊美無儔的臉上,刻板得沒一絲表情,闇黑的眼瞳里,始終凝著寒霜。

  「爺……」雷鷹收回視線,垂首不敢再提。其實(shí),爺今天的心情算是不錯(cuò)的了,雖然自爺?shù)哪樕峡床怀鍪裁炊四,可是跟著爺這么久了,他感覺得出來。

  「嗯!顾闶琼憫(yīng)了他。冷風(fēng)迎面而來,夾帶著幾絲細(xì)雨,任子焰倨傲的神態(tài)依舊不曾改變。

  兩人沉默地加快腳步,原本細(xì)如牛毛的雨絲,如今變成淅瀝的雨點(diǎn),滴滴答答地落在黑衫上。

  然后,雷鷹瞇起眼,不耐地望著前頭的矮小身影。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朝他們方向直奔而來的人兒,似乎頗為慌亂狼狽。

  這條小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怕是得與前頭的人擦身而過了。可爺他……

  荃盼盼焦躁地扒著頭,死命地往前奔跑!竿郏≌娴姑,雨越下越大了,早知道就在破廟里多待一會(huì)兒。」

  又餓又累的她,覺得手腳都快變得不是自己的了,她煩悶地抬頭,想看看前頭有沒有什么可以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卻見兩個(gè)龐然大物離自己不過十步之遙。

  「嚇!這是熊嗎?」撥開遮在眼前的濕發(fā),荃盼盼努力地想看真切些!竿坂浮L得這么高大,還真的有些像熊哩,嚇?biāo)牢伊耍 ?br />
  她拍拍胸脯,放心地往前走。直到和雷鷹擦身而過,荃盼盼的雙眼始終好奇地盯著雷鷹頗為不悅的臉孔,不曾移開。

  雷鷹亦瞪視著她,心想:嘖!真難得,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直視他了,她甚至還只是個(gè)小鬼!

  「哎唷!」忘了后頭還有一個(gè),荃盼盼與任子焰正巧撞個(gè)滿懷。因吃痛而蓄滿淚的眼可憐兮兮地往上睨!笇(duì)不……」咦!人竟然能長成這樣……

  她怔忡地望著那張俊得不象話的臉,真的還假的?好似天神一般!荃盼盼心里頭這么想著,手無意識(shí)的就伸了出去。

  冷冽的闇瞳,在小手觸到他臉龐的同時(shí),閃過一絲驚異。然后,他的臉、他的眼頓時(shí)冷得足以凍結(jié)大地。只不過他卻一直沒移開。

  她、她不要命啦!雷鷹可嚇傻了,他開始為那小鬼的右手哀悼。

  荃盼盼搖搖頭,緩緩地收回放肆的手。小小的手兒在半空中縮起四根指頭,獨(dú)留拇指在雨中搖晃著,贊嘆不已。

  「剛剛真對(duì)不起!大叔,借過、借過!管跖闻尉瓦@么自任子焰身旁鉆過,她趕著要去躲雨哩!

  而任子焰他們就像兩尊石像般杵在原地,動(dòng)彈不得,雷鷹隱隱瞧得見主子太陽穴上的青筋浮動(dòng)。

  「呃……」他好怕,怕得連「爺」字都喚不出口。

  「呼!」待小小的人影漸行漸遠(yuǎn),雷鷹松了口氣。爺似乎打算放過那小鬼耶!

  「走吧。」任子焰盯了荃盼盼背影好一會(huì)兒,終于淡淡地開口。

  而低著頭、全力狂奔的荃盼盼,差點(diǎn)兒就讓泥地上突起的硬物給絆倒!竼!什么東西?」她微瞇起眼,試圖眨去雨滴。

  她彎下身子,拾起了一個(gè)沉甸甸的灰色囊袋。哇喔!她撿到的該不會(huì)是錢袋吧?

  「嘩!這么多銀兩!顾绣X了!她有錢了!

  將錢袋拽進(jìn)懷里,她興奮地繼續(xù)走著。可想起自個(gè)兒將銀兩占為己有的行為,卻讓她越走越沉重、越走越心虛。

  「這錢袋是方才那兩位大叔掉的吧?」他們看似旅人,想起自己在常熟鎮(zhèn)的遭遇,她有些于心不忍。「萬一那兩個(gè)大叔身無分文……」

  想著想著,終于,荃盼盼還是踅回原來的小徑。只是,懷里的銀兩,她好舍不得放喔!啊,還是先偷偷跟著他們吧!

  她心想,如果讓她知道那兩人的身上還有銀兩,她可就不用客氣嚕!

  可萬一他們身上連個(gè)子兒都沒啦,那、那、那她只好出面,將錢袋還給他們嘍!

  也許、也許他們會(huì)因?yàn)橛懈杏谧约菏敖鸩幻恋牧x舉,而打賞她也說不定哩!



  約莫過了一刻鐘之久,繼續(xù)趕路的雷鷹開始心驚膽跳。他、他瞥見方才擦身而過的小鬼,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跟在他們后頭。

  怎么辦?爺他也發(fā)現(xiàn)了嗎?他神色不安,暗暗瞅著主子。

  嗟!光是看到雷鷹藏不住秘密的表情,任子焰不想發(fā)現(xiàn)跟在后頭的小小人兒都難。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出口吩咐道:「別管她,讓她跟著!



  賓來客棧里,掌柜和店小二張大了嘴,呆望著雷鷹以及冷著一張臉的任子焰,店里頭的客人挺多,可他們臉上的表情倒是大同小異。

  兩人高大的身軀,本就已是少見,尤其雷鷹滿面的虬髯,又帶著一把看來狂妄的大刀,令人感到詭異驚疑;而另一名男子俊逸卻冷峻的面容,更讓在場(chǎng)的人不自覺地打顫。

  「呃……客倌,歡迎、歡迎!用膳還是住宿?」伶俐的店小二首先從呆愣中恢復(fù)過來。

  「兩間上房!估椪f道。「順便幫我們備些酒菜。」

  「是、是!客倌這邊請(qǐng)!沟晷《阮I(lǐng)他們進(jìn)房!缚唾模且谙骂^用飯,還是讓小的直接將酒菜端到房里?」

  「房--」雷鷹心想,爺素來不喜歡與人親近的,更討厭那些個(gè)好奇的眼光?稍掃沒交代完,爺卻截?cái)嗔怂脑捨病?br />
  「下頭!购撸】蜅M忸^還有個(gè)探頭探腦的小鬼在等著呢!

  咦?爺他怎么……真令人納悶耶!

  選了個(gè)較安靜的角落,兩人開始用飯。店小二殷勤地送上水酒佳肴,客棧掌柜甚至還招待了他們店里頭出了名的招牌菜。

  「客倌,這道菜是咱們掌柜特意招待的『生扣荷包鱔』。說起這道菜啊,在咱們常熟鎮(zhèn)可是大大地有名呢!」

  欸,招待就招待,話這么多!雷鷹瞧見主子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他趕緊摸摸腰帶,準(zhǔn)備賞些銀子給吱吱喳喳的店小二,好打發(fā)他走人。

  咦,錢呢?雷鷹東拍拍、西翻翻,就是找不到放著碎銀的錢袋。

  荃盼盼懊惱地盯著里頭的兩個(gè)男人!腹媸悄莾蓚(gè)大叔的!拱Γ】礃幼铀荒茏鰝(gè)過路財(cái)神了。

  她噘著嘴,悶悶地走入客棧,老大不高興地拉開任子焰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仍在翻找錢袋的雷鷹已經(jīng)夠心慌了,又見那丫頭不請(qǐng)自來,他驚愕地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至于任子焰則是挑著劍眉,滿眼興味地盯著荃盼盼。雖然表情不同,可難得地,兩個(gè)男人的想法倒是有志一同。

  她有沒有腦袋。

  心不甘情不愿地將錢袋擺在桌上,荃盼盼索性拿起竹筷,開始夾起菜肴放入嘴里!负显撌悄銈兦肺业模 顾龥]頭沒腦地丟下一句話,繼續(xù)與滿桌的酒菜奮戰(zhàn)。

  本想將荃盼盼趕離客棧的店小二,見兩位客倌沒有趕人的意思,只好搔搔頭,自動(dòng)自發(fā)地閃到一旁看熱鬧。

  原來他們的錢袋掉在路上了。雷鷹尷尬地收起錢袋,不知該拿荃盼盼如何是好。

  他小心翼翼地評(píng)估主子的神情,猶豫著自己該不該有所行動(dòng)。

  「今晚有沒有地方?」除非必要,任子焰一天難得開口說上幾句話。他嘴角微微揚(yáng)起,看著眼前的娃兒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是有股想笑的沖動(dòng)。

  抬頭白了任子焰一眼,她又開始吞飯。「沒!拱萃!連飯都沒得吃了,哪來的地方住。

  嚇!爺那是什么表情?他、他是在笑嗎?雷鷹一臉癡呆,可是在收到主子示意的眼神后,他急忙恢復(fù)鎮(zhèn)定!高馈《贉(zhǔn)備一間上房。」對(duì)吧?爺?shù)囊馑际沁@樣沒錯(cuò)吧?



  「叩、叩!」手里頭拎著一件適才到胡同口買的衣裳,雷鷹不耐地敲著荃盼盼的房門。

  「欸,我當(dāng)是誰哩!大叔。」原來是熊樣的大叔!荃盼盼眉開眼笑地迎他進(jìn)房,這兩位大叔待她可比自己原本想的還要好呢!

  將粗布衣裳遞到她眼前,雷鷹大剌剌地開口!竻,這衣服送妳,瞧瞧妳,就要和那些個(gè)乞兒沒兩樣啦!」荃盼盼的行徑真讓他大開眼界,尋常人家見著了他及主子,莫不是能閃便閃,能不沾便別沾;面對(duì)撿來的、白花花的銀兩,哪個(gè)人不當(dāng)是意外之財(cái),就這么霸為己有算了?

  「喔!顾屑さ赝哪恐袀ゴ蟮亩魅恕!复笫,真的很謝謝您!

  想不到熊樣的大叔,竟然比鎮(zhèn)上那些個(gè)路人更有同情心呢!

  「甭客氣了,妳不也幫我尋回了錢袋嗎?」

  「不成、不成!大叔非收我為奴不可。您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好不容易碰著了好心人,說什么她都得巴著。

  「啊?不不不,別開玩笑了,舉手之勞嘛!」別逗了吧!「更何況,是爺他伸出援手的。」

  「爺?喔,另一位大叔是吧!」想不到像天神般的大叔,心地也和天神一般好。

  「對(duì)啊,他咧?怎么沒同您一道來?」

  「他在房里頭休息。」見荃盼盼起身,雷鷹急忙喚道:「喂、喂!妳去哪兒?」

  「去拜見我未來的主子啊!欸,你干么拉著我!」

  「妳……唉!坐下,坐下!」雷鷹惱極了,這丫頭怎么好象少了根筋似的。「妳叫什么名字。俊

  「荃盼盼。草頭荃,期盼的盼,大叔您喚我盼盼便行!

  「盼盼,那妳今年多大啦?」小丫頭名字倒挺可愛的。

  「十四!

  「。渴莻(gè)大姑娘了。」雷鷹怎么看,都覺得她像個(gè)十一、二歲的黃毛丫頭!

  「對(duì)呀,大叔,我爺爺老是說要想辦法把我給嫁掉,又總是怨嘆沒人敢娶我啊什么的……」天知道,她從不曾見過爺爺跟誰交談過,就連山野樵夫都不曾。

  「那妳爺爺呢?怎么妳這么慘啊?」

  「他、他……嗚哇……他把我給趕出來了。」想到就傷心,荃盼盼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樣啊,真是可憐!估椀亩垢模诳匆娷跖闻武粶I下時(shí),起了作用,腦海里閃過一幕幕她被爺爺欺凌、流浪街頭、窮苦潦倒的畫面。

  不知道為什么,雷鷹獨(dú)獨(dú)對(duì)眼前的娃兒有著莫名的好感。

  「吶!這些銀兩妳留著。」嘆了口氣,雷鷹塞給荃盼盼十兩銀子。這丫頭怎不干脆撿了錢袋走人算了?

  除了碎銀,他和爺身上還擱著不少銀票。「這衣裳嘛……妳梳洗一番后換了它,然后找個(gè)差事,好好的過活吧!」

  「喔!大叔您真好。多謝!」荃盼盼感動(dòng)得要命,她就知道,好人一定會(huì)有好報(bào)的。

  「叫我雷大哥吧!」讓她這么大叔、大叔的直叫,都被叫老了,他才二十四歲耶!

  「咦?」

  「我不過才大妳十歲!顾忉尩。

  「喔。那另一位呢?」看不出來耶!這下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喚另一位「大叔」了。

  「咳,他二十二歲!

  「嚇!真的假的?」可是……不像啊!他誆她的吧?算了,也無所謂啦,恩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雷鷹點(diǎn)頭印證自己的話語!负昧,不跟妳多說了。盼盼,今后妳可要好自為之嘍!」拍拍她的肩,他起身回房,留下荃盼盼獨(dú)自感動(dòng)不已。



  這回,輪到任子焰房門外響起輕微的敲擊聲。

  「進(jìn)來!拐]目養(yǎng)神的任子焰,以為雷鷹處理好那丫頭的事了,所以應(yīng)門。

  他張開眼,卻見一名清麗脫俗的陌生女孩立于桌前。

  任子焰冷凝著臉,不愿作聲。是那丫頭?他幾乎認(rèn)不出她來了。

  「呃……大恩人,請(qǐng)受盼盼一拜!」荃盼盼煞有介事的揖了揖,表情更是嚴(yán)肅認(rèn)真。

  是啊,她是該感恩,感謝他饒恕她之前的無禮。任子焰嘲諷地微微勾起嘴角。「我接受,妳可以走了!

  卻見荃盼盼不識(shí)相的更往前一步。

  「怎么,還有事?」他不悅地望著盼盼。

  「對(duì)。”緛頌榱艘獔(bào)答你們倆的恩情,我想跟在恩人身旁服侍你,可是沒想到你們這么好……」

  「哦?怎么個(gè)好法?」他倒挺想知道,雷鷹做起什么樣的慈善事業(yè)來了?

  「咦?雷大哥沒跟你提嗎?」怪了,她可是洗了好久的澡哩!「他給了我一些銀兩,讓我衣食無虞,這樣我便可以慢慢地找個(gè)好差事做了。」荃盼盼說得興起,索性拉張椅子就坐!复蠖魅,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知道我的名字作什么?」

  「將來我若有能力了,才好將銀兩還你!還有,你住哪兒,順便也告訴我吧!」她單純得--不!是笨到不會(huì)看人臉色。

  「任子焰。」原本不想響應(yīng)她的,但她的蠢樣讓他就這么說出口了。

  「哇!任子焰……很難和你的人連在一塊耶!」荃盼盼覺得,堯啦、云啦什么的比較適合他。好比說她的白就該叫「小白」或「阿雪」一樣!肝医凶鲕跖闻,你喚我盼盼吧!」用手支著臉,她又問了。「那……雷大哥的名字是?」

  「雷鷹!

  「喔!挺合適的。不過,如果叫『雷熊』就更貼切啦!」荃盼盼說出自己的想法。從小,她便愛幫花啦、草啦、動(dòng)物取名字,好有趣喔!

  「妳……一個(gè)人?」思緒在任子焰腦海里百轉(zhuǎn)千回,他頗驚訝于自己想摸清楚她腦袋瓜里頭裝些什么。

  「對(duì)。∥覡敔敯盐医o趕出家門了。」拜托,可別問她為什么啊!

  「妳的爹娘呢?」揚(yáng)起一邊的英眉,他心里倒沒產(chǎn)生什么憐憫的感覺。親情之于他,只不過是一連串的謊言。

  「他們?cè)谖页錾鬀]多久就死了,我爺爺說我娘身體不好,是我間接害死她的,至于我爹……」她無奈地嘆口氣后說道:「爺爺罵他是沒用的癡情種,悲傷得無法進(jìn)食,然后就餓死啦!欸,咱們別提這些了,好不好?你還沒告訴我,你家住哪兒呢!」

  蒼天啊,如此至情至性的真愛,竟讓她說得如此不堪。

  任子焰的表情有些僵硬,可心情卻是愉悅的,荃盼盼著實(shí)有令人發(fā)噱的本領(lǐng),他頗為玩味地望著眼前的小小可人兒。

  「妳想找差事?」見她點(diǎn)頭,任子焰又問:「想報(bào)恩?那就跟了我吧!」故意說的曖昧,但他深知這丫頭不可能懂得他話中的涵義。

  「咦?真的嗎?你肯收留我?是不是包吃包住。俊管跖闻我浑p大眼晶晶亮亮的,身子趨前,直勾勾地盯著任子焰。

  「嗯,外加每月給妳兩吊錢薪俸。」

  「騙人的吧?包吃包住還有錢拿,這么好!」沒干過活的荃盼盼,當(dāng)真以為自己遇著了善心人士,感激得不得了。「那我要做些什么事。坷蠣!

  「暫且跟在我身邊,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等回去之后再另作安排吧!」

  「回哪兒呀?」

  「揚(yáng)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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