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來。" 天做殘站在底下仰頭望著她,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正想開溜。
下去?有沒有搞錯呀!是他把她給抓上來的耶!在所有人面前她可是個柔弱的大家閨秀,怎么可以自己下去,這不把他們給嚇著才怪。
" 那個玉環是我在這里撿的。" " 玉姑娘,你真厲害,我們把智慧環交給你才一會兒,你就能全部解開且不弄斷玉環,這可是除了少爺外誰都解不開的高難度智慧環呢!" 沈容好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輕輕松松就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把玉靈劍說得好像是天傲殘之外最厲害的人,可這番吹捧的話非但沒讓她感到高興,反而還氣得血管快要爆掉。
她今天一定遇到衰神了,而且是超級大衰神!
每次都要她行動前先與他商議,結果他呢?現在這樣根本就來不及套招,她連他腦袋里在想什么都弄不清楚,這下子該怎么說才好?
" 這一關,是你勝了。" 天傲老爺若有所悟的看了眾人一眼。
勝了?那……該不會就剩她一個了吧?
" 請教您一個小小的問題,勝了,會如何?" 既然不知道天傲殘在打什么主意,那她就問別人。
" 勝了,自然是嫁人天傲府,當殘兒的妻子。" 雖然跟他們理想的媳婦人選有所出人,可測試就是測試,一切早已說清楚,輸贏老天爺都決定好了。
更何況看來兒子似乎屬意于她,光是這點她便勝過所有人。
" 可老爺,這未免有些不公平。" 天傲夫人心疼的看了眼身邊臉色蒼白的呂云嫣,不管是她或其他姑娘,神色都相當凝重。
" 殘兒都說了,能解的留下,現下一柱香都快燒完了。有誰解得出這難題?" 放眼望去,只有玉靈劍一個人解開,而且那玉石所制的智慧環看來比那些黃金制的還繁復多變。
" 誰知道這是不是她解的,說不定人家老早就準備好了。" 盧心渝不甘的瞪著屋脊上端坐的人兒,不相信她真會那么好運。
" 既然如此的話,就請玉姑娘再解一次。" 畢竟是一家之主,出口的話少有人敢反對。
再解一次?當然行,不過這次不管是幾柱香,她都不會再將那玩意兒給解開。
一失手成千古恨,要知道,一旦被認定了,接踵而來的麻煩會將她給搞瘋;若真嫁給一個瘋子那倒還好,問題是對象是天傲殘這裝瘋的老狐貍,又那么愛約束她,她才不想自找麻煩呢!
" 不必,這玉石鎖當真是她花了半注香的時間解開的。" 天傲殘兩句話便將她的機會給他去,語氣中不難猜出他已認定了她。
不管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都不陪他玩;她是來報仇的,不是來把自己賣出去的,這種賠本的生意她打死都不做。
不等他們說什么,玉靈劍起身就要走,但腳下好似被人抓著一般,一個失衡,她就這么直直的往前撲倒。
" 別想逃。" 天傲殘看著屋頂上的她,若注意看,不難發現他手腕上系著一條細線。
" 可惡!" 玉靈劍掀開裙彬,一圈細細的線不知何時已纏繞在她右腳上。
她快吐血了,自己何時被綁住了她怎么不知道?還呆呆的中了奸人所設下的陷阱,她今天真不知是走什么霉運。
" 大哥,你的病好了?" 天做易有些納悶的看著兄長,瞧他的樣子好似早已認識玉姑娘。
可他不是一直待在這兒的嗎?怎么可能會認識玉姑娘?可看他們的樣子,若要說不認識,卻又不可能。
" 他的病又更嚴重了。" 玉靈劍氣呼呼的扯著腳上的線,卻怎么也扯不斷,反而越扯越緊。
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兒呀?
氣歸氣,她卻對這線感到好奇。看來與一般的線差不多,卻又相當有韌性,不管她怎么扯都扯不斷;而且沒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因為這線是透明無色的。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夢想中的東西,把這種線搭配在她的陷阱中,一定能讓她的陷阱更完美,她好想立刻試試喔!
" 下來。" 天傲殘故意扯扯手上的線警告她。
她不下來的話,他就扯她下來。
下去!開什么玩笑?他這分明是要當著眾人的面拆穿她嘛!若她被踢出去的話,那他……
嘿嘿,她好像也不會吃虧,頂多對師父較難交代而已;反倒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婚事及繼承家業的事將會落到他頭上,這樣也算報仇了。
" 下去就下去,你可別后悔。" 她腳下一蹬,整個人翩翩飛了下來。
柔柔弱弱的清靈美人玉靈劍竟然就這樣從屋頂上優雅的飄了下來。
這出乎意料的舉動教眾人傻眼,久久說不出話,只見她似乎很不悅的走到天傲殘面前。
" 這是什么?" 她好奇的拉拉纏在她腳上和他手上的線。等會兒再興師問罪,現在得先問清楚這令她好奇又喜愛的東西是什么。
沒辦法,她就是這么愛玩。
" 蠶蠱冰絲。" 他接過沈平送上來的冷濕巾覆在絲線上,原本系在他手腕上的絲線馬上松脫。
" 我試試。" 她如法炮制,原本越拉越緊的絲線經那冰冷的濕巾一敷,果真變得松弛,三兩下就能解開。
好神奇喔!難怪她越扯會越緊,因為她的手有溫度嘛。
" 想要的話拿東西來換。" 她不必開口他便知道她的想法,這對她來說是難得的好東西,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放過的。
他果然有企圖,不過他這餌下得還真不錯,她確實很想要這蠶蠱冰絲。
" 什么東西?" " 你的下半輩子。"
。馈 。馈 。
天傲殘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預料中的震驚遲遲沒出現,反倒是一旁的路人甲、乙、丙、丁……全部倒抽了口氣。
玉靈劍看了他一會兒,接著又望著天空,再低頭……
叩!她頭上又挨了記爆栗,而炒栗人,當然是天傲殘大少爺了。
" 你不要每次都打我好不好,會痛耶!" 動不動就對她使用暴力,改天定要把他給倒吊在樹上毒打一頓不可。
" 知道痛就別發呆。" 他還在等她的回答呢!
" 我哪有發呆,我是在想事情。" 真是的,每次他都直接動手,也不先問問。
" 是嗎?想好了嗎?" 他也沒興趣與她爭辯,重要的是她的答案。
" 還沒。" 她回答得干脆。
" 不必想了。這事就這么決定。" 為避免她說些令他不悅的話,一切由他來決定最好,也最快。
" 什么事?" 她不太清楚他在說什么。
" 沒什么,一件小事。" 天傲殘微笑著輕捏她的臉頰。
" 哦,那應該跟我沒關系,再見。" 她轉身就要走,但才走了幾步便被拉回去。
" 你以為我會讓你離開?"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道。
放在她腰際的手雖輕柔,卻讓她怎么都掙不開。
" 都已經撕破臉了我還待著干嘛?" 更何況他現在的樣子好危險,她再不快閃,肯定會出事。
不期然又想到那曖昧的吻,再加上他現在所說的話,她的心頓時慌了起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心里那莫名的感覺。
感覺好像失去了什么,卻又被一股溫暖填滿那空位。
好怪,她要花些時間厘清心中那驚懼卻又有點甜蜜的感覺。
" 就是撕破臉了你才更該待在我身邊。" 真讓她離開的話,她不躲到天邊去才奇怪。
" 我怕被圍毆。" 她轉頭看向其余的新娘人選。
瞧,個個都一副想殺了她的樣子,上次要不是她身體健康、恢復力驚人,這會兒應該還躺在床上呢!
那種皮肉痛她不想再受一次,而且還害她脆弱的小小心靈受到大大的傷害,要不是他及時安慰,她說不定會難過得去撞墻呢!
他輕撫她的小臉,一想到她受傷的那件事,眼底不自覺的浮出駭人的寒意,就算她不去找她們算帳,他也絕不輕饒她們。
" 不會了,她們沒那個膽。" 他向她保證,誰都不會有機會傷她。
她管她們有沒有那個膽,反正她才不留下來讓他玩呢!
" 殘兒,確定是玉姑娘了?" 天傲老爺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就看上了玉靈劍,誰反對都沒用。
" 嗯!" " 不!" 這反對的聲音自然是玉靈劍這即將被押赴刑場……不,是即將踏人火坑的人發出。總之,雖不甚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但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當然要先反對到底。
今天已經一失手成千古恨了,她可不想再失言成萬年悲呀!
" 你反對什么?" 這小妮子早將一顆心放在他身上了,她還有資格反對嗎?
" 那你又同意什么?" 玉靈劍不甘示弱的瞪著他,怕再出差錯將自己給賠上。
" 娶你。" 廢話不多說,直接告訴她較省事。
" 我?" " 嗯?" 他的手在她頸上游移著,臉上的微笑雖然溫和,但卻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落人獅爪中的小白兔。
" 大哥,想嫁給你的姑娘何其多,你又何必……" 天傲易的話未說完即消失在兄長的瞪視下。
他還是繼續看戲好了,記得上次不小心惹他生氣后,自己便如殘廢般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一想起來就夠讓他怕的了,哪里還敢惹他。
" 劍兒,聰明如你,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吧!" 他溫柔的提醒她,免得她不小心說出讓自己后悔莫及的話來。
" 我什么都不敢說。"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能說的不見得不能做,她還需要些時間好好想想。
" 是嗎,那這事就這么決定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粉頰上輕輕一吻。
一旁看著的眾人不免尷尬得紅了臉,當然也有人氣壞了。他們沒想到天傲殘會這么熱情。除了逼婚的強勢外,還出人意料的溫柔,他的病應該還沒好吧?
她沒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感覺非常無奈。
" 別嘆氣。" 他當然不會以為她真的認命了,這只是一時的妥協罷了,這幾天不看緊她不行。
" 誤上賊船能不嘆氣嗎?" 說完又長長的嘆了一聲。
" 放心,這條船是不會沉的。" 賊船?不錯的說法。
他的意思是要她認命、節哀順變?可惜,她不是那種會死心的人,尤其越是逼她,她越想反抗。
她不知道她若好好考慮過后會如何,不過現在她很肯定,他是這么霸道的幫她決定一切,還威脅利誘她。既然都已經沒志氣了,不講義氣也沒關系,何況他還比她更沒義氣。
等著瞧,她玉靈劍可是很有個性的。
。馈 。馈 。
天未亮,一身少年裝束的玉靈劍緊張兮兮的回頭再看了下身后。很好,沒任何追兵。
她削削的跳下高聳的圍墻,腳一著地,馬上沒命似的拔足狂奔,仿佛身后有千軍萬馬正在追趕她般。
急急的跑了一段路后,她靠在一戶人家的墻邊猛喘氣。跑到這邊應該不會再有人追過來了吧?
" 有人在追殺你?" 調侃的聲音自她身旁傳來,她心里一驚,拔腿就要跑,卻被人給拉住不放。
" 放開我,你這沒義氣的……" 她回頭,咦了一聲。她以為是天傲殘,沒想到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孤云。
" 我沒義氣?" 孤云有些不悅的冷哼,他才剛見到她便被她這么說,他孤云哪時得罪她,他怎么不知道?
" 不是啦,我以為你是……" 太像了,他的聲音跟天傲殘幾乎一樣,讓她直覺的以為是他,故直想逃跑。
" 是?" " 唉,不說這個了,一大早的你怎么在這兒?" 天雖然還未亮,但旁邊的早點鋪子卻已經開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吃早點吧?
" 有事要出趟遠門。" 他淡淡的道。
" 你要去哪里?" 說不定她可以跟他一起走,一來可以彼此照應,二來若天傲殘要找她,他會以為她是一人獨行,而不是偕伴同行,這樣他要找到她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 京城。" 就是那最有賺頭的京城?那她說什么都要跟了。
" 你聽過'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嗎?" 另有所圖的她笑得獻媚極了。
@ 。馈 。
京城果然是最有賺頭、銀子最多的地方,光是看路上這些人的穿著就知道其富裕的程度,真是賺錢的天堂!
玉靈劍仍是一身少年裝扮,將行李寄放在客棧后,便馬上動身前往剛剛經過的地方一棟破爛的鬼屋。
瞧這屋子外表破爛不成樣,往里面走去更是陰弒潮濕,只要風一吹來,便有哭泣般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
剛剛才打聽到,二十幾年前這大宅子的主人及傭仆一夜間全死光,據說是被毒死的,卻沒人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留下各種傳說;從此以后這間屋子天天鬧鬼,也沒人敢住,更別說是買下它了。
嘿嘿,這屋子剛好可以用來賺錢,而首先就是尋找客源,街上的人那么多,她就不信她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她再觀察了下地形后,才到外面去找尋她的情報來源路上的乞丐。
也許是跟乞丐們混久了,很清楚該怎么跟他們相處,于是馬上有人提供了不少她想要的情報,其中還有人直接把委托人帶到她面前咧!
老天爺真是太疼愛她了,這么快就讓她有第一筆收人,她定當準備一桌的三牲四果。祭品紙錢來好好感謝仁慈的老天爺。
" 笑得那么奸詐,你是上哪兒去了?" 幾乎跟她同時回到客棧的孤云取來濕巾擦了擦手,洗凈擰干后再丟給她。
原本要偷吃桌上菜肴的玉靈劍只得先接住迎面飛來的濕巾," 我去談了筆生意。那你又是上哪兒去了?" 她禮尚往來的也詢問他,然后很順手的將擦完手的濕巾丟回給他。
" 一樣" 基本上他還算有錢,在全國各地擁有不少產業,但因他知人善用、管理完善,所以久久巡視一次便成。
" 哦,你是做什么的?" 殺手嗎?
" 絕對是正當生意。" " 你這是在說我做的都是不正當的生意是嗎?" 他又知道了?她不偷不搶,誰敢說她做的不是正當生意?
" 你承認?" 看來她還不笨。
" 我當然不……" 等等,她突然想到……
她傾身靠近他,骨碌碌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臉看,越看,她的眼睜得越大。
" 天傲殘,你這天殺的超級大騙子!" 她倒退兩步,氣呼呼的指著他。
難怪她第一次看到他時就覺得怪怪的,原來他有易容;若不是妍兒教過她要如何看出別人有沒有易容,這會兒又要被他耍得團團轉了。
天殺的!她要殺了他!
她上前想掐他脖子,誰知反被他抱進懷里,兩只行兇未遂的手也被他給反剪在身后。
" 你總是這么魯莽沖動。" 他戲謔的道。
" 可惡!" 既然手不能動,她就用腳踢他,不泄恨的話她怕她會氣得爆炸。
" 敢再踢的話我就把你壓倒。" 他出聲警告,但他希望她繼續踢,這樣他才能得逞。
" 你這卑鄙小人,不要每次都威脅我。" 雖然不甚明白他干嘛要壓倒她,不過他會拿來威脅她的,一定是她討厭的事。
" 那你就乖乖的。" 她撇過頭,恨死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每次都被他欺負,她怎么那么可憐。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不恨他。她一向最討厭別人騙她的,可是她竟感到有些欣喜,她肯定是腦袋壞了。
這個人騙了她這么久,應該要把他丟到河里喂魚的,怎么心中還會有些高興,該不會她有被虐待傾向吧?
" 若是你會說嗎?還是繼續隱瞞?" 他都給她線索去猜了,她到現在才知道,也不能全怪他。
" 我當然是……" 不會說。
但她死也不能把這話說出來,不然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 你當然不會說,那天若不是你一時失言,或許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是來報仇的。" 她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
她瞪著他," 你知道嗎?你的個性很差。" 他不知道嗎?有些事別說出來比較好。
他突然吻了她一下,"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要比個性差,她絕對不輸他。
" 我該把這話當作恭維嗎?" 她斜睨他。
她的個性本來就不好,她犯不著為了一句實話而跟他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 隨你。
他抱著她親吻,這幾天一直沒機會碰她,這會兒不好好享用個夠豈不浪費?
" 喂!我跟你在吵架耶!" 這人瞎了還是聾了?沒看到她正很不高興的瞪著他嗎? 她討厭他吻她,每次都吻得她像生病一樣,整個人變得怪極了,她不喜歡這樣,感覺好像笨蛋。
" 你可以別理我。" 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跟她吵,她愛怎么說都行。
" 你說這什么話?你當我是瘋子在這里自言自語嗎?" " 那就別說了,我們來做別的事。" 說著話的同時他忍不住的吃她豆腐。
" 我才不……唔!" 他真的很討厭,還叫她別理他,現在他連嘴都封住了,她要怎么說呀?